【梧桐西院】【原创】公平(现代师生兄弟)

顾谦言看人确实清醒了,这就放下心,直接下楼去,坐在餐桌上喝了一碗粥,就看北执从楼上下来了,随即起身,两个人上了车,顾谦言一边开车,一边对着旁边装好的饭努了努嘴:"早餐吃了,我尽量开稳一点。"又要抢时间,又要开的稳,顾谦言也是很有些无奈,堪堪卡着时间到了学校,好在这一路,北执总算是没有吃两口就放下筷子,看来辛婶早上没少费心思。

等北执进屋,顾谦言才想起来早上没去看看李舒言那个小家伙,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看着班级里安静学习的模样,顾老师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放心,跟隔壁班的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又重新开车回去,迎着曾叔和辛婶有点诧异的目光,解释了一句,就上楼去。

推门进去,这小家伙还在睡,看着睡得还挺沉的,顾谦言抬手看看手表,八点多钟了,虽然这些孩子在假期的时候一贯起的很晚,但是那是熬夜之后的问题,昨晚李舒言睡得可绝说不上很晚。顾老师伸手去摸了摸人额头,一片滚烫。

顾谦言也很是错愕,昨天的伤他看过,不算特别严重,也没有破皮,谈不上伤口发炎,吃的东西出自辛婶之手,况且北执也吃了粥,不可能会有问题,昨晚的空调温度自己也看过,没有很低,实在不应该。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喊了曾叔上来,让人去请医生过来,先绞了一条湿毛巾给人擦脸,擦手腕,进行物理降温,其他的处理要等医生来了再说。

医生来的倒是很快,看过之后推断是身上带伤和着凉了。这个医生是顾家多年的私人医生,这种伤也算是司空见惯,处理了一番后,给人打了退烧针,开了些药出来。他和顾谦言也是惯熟的,处理完看人安顿好李舒言,不由得调侃一句:"这次不是北执了,你这是又从哪捡了个弟弟啊?你家老爷子最近可是暴躁得很,你大哥也没什么好脾气,你最近可小心点啊,要是再让这俩知道你又捡了一个不回家,还不知道怎么发脾气呢。"顾谦言看了看李舒言烧的迷糊熟睡的样子,也是笑了笑:"这是北执的弟弟,我从班级里捡回来的,才刚捡回来,但是老爷子那边可能已经知道了,希望周末不要见到你才好。"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医生离开,顾谦言在这小家伙房间里呆了一会,就觉得热得厉害,疑惑的看了一眼空调,发现正关着,拿起遥控器一点开,气就不打一处来,16度。把温度调成正常的二十几度,也就找到了这孩子发烧的源头,显然是觉得热,索性调了个最低温,定了时间就睡过去了。顾谦言看着睡着的小孩,一时间有点咬牙,但是他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他还要回去上班。

等回到学校,已经九点半了,直奔班级,意外的还是安安静静的,北执正站在最前面,倚在讲桌上学习。顾谦言也就了然了,不过对他这种变着法避免自己受罪的手段,也有些想笑。晃了一圈,就觉得饿得厉害,昨天晚上就没吃,今早赶时间又只喝了一碗粥,这会饿起来感觉不是很愉快,他没有买吃的在办公室的习惯,得了隔壁班主任的一个苹果洗洗吃了,就当自己已经不饿罢了,快要中午了,真的出去补吃一顿早餐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中午的午饭是顾谦言带着北执回家吃的,通常不会这样来回折腾缩短北执的午休时间,但今天显然特殊,北执匆匆吃过午饭就上楼去看李舒言了,顾老师跟曾叔说了一句端点饭菜上去,人很会意的找了个托盘端上楼,顾老师就没上去,在楼下认认真真的吃完了午饭,吃得比平时还要多一些,辛婶免不了多说几句:"谦言啊,你总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容易闹胃病,小小年纪就落下病根,以后就不好办了。"顾谦言如常一般,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称是,但是看人状况,应该也不是一第次被人这么教育了,只是改没改,这个问题就很难说了。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07 00:06:00 +0800 CST  
顾谦言慢悠悠吃完,北执刚好下来,刚在楼梯口露个头,就被顾老师赶上去上药了。又让人抓紧时间补了一觉,这才带着人回学校去,北执又是一副睡不醒的倒霉样子,进了教室就趴在桌子上,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顾谦言看了他一眼,假装没看见,只巡视一番,看班级里安静下来,大伙都埋头学习的模样,很是满意,也就回到办公室,整理上个学期遗留下来的大堆东西,旧的教材要留下,教案也留了旧的,新的翻了翻,除了一些上课的时候新产生的灵感,几乎是空的。他从本子上撕下这些灵感,夹在旧本子里,随后是一大堆练习册,也是翻了翻,大半都是做完了的,这里面筛选的过程就很快了,除了些开学就要用的最初步的练习册之外,通通丢进纸箱子。旧的大纲,旧的课程指导,统统丢干净,随后丢了一大堆卷子,零零碎碎的丢了一大堆,箱子都装满了,这才停了手,桌子上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清爽极了,又清扫了一遍办公室,这才坐在椅子里。

也快到要正式开学了,看自习期间,顾老师打开电脑,想上网去搜点资料来备备课,刚点进去,就发现自己的电脑不知道为什么连不上网了。折腾了一番,还是没能弄好。顾老师发愁了片刻,决定去找北执过来给自己弄弄。走到教室门外,那种闹哄哄乱糟糟的声音又是弥漫得整个走廊都是,快步走进去,还没等说话,班级里骤然安静下来,点了几个刚才看上去讲得很凶的,让他们站了,也是压不住火气教训了全班一通,说到最后,指着北执空了的位置问:"这人呢?"眼睛一扫,看见之前跟自己动过手的刘瑜也不在班级里,顺手一起问了。

班级里同学面面相觑,最后有看上去胆子大的接了这句问话:"刘瑜刚才被政教处老师带走了。北执下课就没回来。"怪不得屋子里乱糟糟的,本就不是什么稳定的班级,又见到这在他们眼中天大的事,不议论一番都对不起他们这些精力充沛到无处发泄的八卦之心了。

可就算是要去解决问题,班级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扔下,给这群熊孩子布置了任务,在班级等了一会,彻底安稳了,这才疾步向政教处走去。

另一边,北执其实就在政教处,政教老师们和他几个人坐在沙发里有说有笑。北执早就是政教处的常客,三年下来,早就成了哥们,有的时候北执一天在政教处的时间,甚至超过了在班级,他和政教主任政教老师们勾肩搭背一起出去吃饭喝酒都是常事,所以对于班级里这群学生来说天大的事,对于北执来说,那就是个生活小调剂。

顾谦言不知道是知道这么个情况,他急匆匆的奔向政教处也只是为了刘瑜,在学校里他不担心北执,但若是知道他在政教处,那也是要赶紧把他拽出来的,免得这边一放学,他又被这几个不靠谱的政教老师拽去撸串去了。这事他不是没跟这几个政教老师抱怨过,但是收效甚微,典型的周瑜打黄盖,可能比这个还更和谐一点,几个爱请,一个爱去,这简直没法控制。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07 22:00:00 +0800 CST  
北执喊我更文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07 22:00:00 +0800 CST  
只是这次,顾谦言一步迈进政教处的时候,看政教主任正教训刘瑜,而北执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熟悉他的顾老师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现在有点得意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而刘瑜,对他有些怒目而视的意思,来不及猜测,顾老师就开始询问究竟怎么回事。原来是刘瑜带了手机进校,并且还在班级里玩来着,政教每天都在抓这种事,眼睛尖得很,两个人,一个盯着,另一个进去一抓,人赃并获。

这种事情在顾老师的从教生涯中太多了,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迅速处理完,也就到了放学的时间。总算可以回家了,顾老师也是一分钟都不想在学校多待,带了北执开车回家。路上也是问了问北执去政教处干嘛,得到了一个"我哪知道"的答案。顾老师觉得有点头疼。

悠闲的日子过得倒是快,几日过去,舒言的烧早就退了,这几日在家吃喝不愁,眼瞧着要长胖了,只是依旧哼哼唧唧的说自己伤还没养好,对于舒言的事情,顾老师向来不管太多,权当北执就是他的家长,他说给舒言请假,顾老师也不反对,只是关注着他的作业和复习进度,就再不多说什么。

转眼就到了周五,正在班级外坐着,就听广播响起,说是要广播一个通报批评,也不知道又是哪个班级的孩子闹出什么事情,所有学生都停了笔仰头来听。怕班级里又乱哄哄的,顾谦言走到前门,一边看着班级里的学生们,一边听广播,结果让他觉得很是惊诧,通报得居然是自己班的刘瑜,通报原因是殴打老师。有些愕然的看着刘瑜,发现刘瑜正在恶狠狠的看着北执,而北执满脸无所谓的模样,看见刘瑜转头,还颇为挑衅的回看过去。顾老师皱了皱眉,他就算是再迟钝,也该知道这件事是北执在搞鬼了,带了点警告的意味看了北执一眼,什么也没说。晚上回家,在车上批评了人几句,却被人回了一句:"我就说了句实话,怎么啦,现在实话都不让人说了?"气得顾老师只想再敲他几下。

到了家,舒言却不在,问了曾叔,说是出去透透气,顾老师也没细问,孩子成天憋在家也不想样,出去走走也很正常,他也有些自顾不暇,明天就是周六了,要回主宅一趟,虽然知道回去也没什么好事,但是能尽量避免的问题还是要避免的,提前让曾叔熨好西装和衬衫准备好,挑好了领带,全都挂在一边,盘算了一下近期的事情,很快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李舒言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北执坐在客厅里正等着他,见他回来,一个询问的神情,舒言对人比了一个大拇指,两个人都默默的笑了。辛婶看着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有点挠头,但也没太在意,上楼去喊人吃饭。

饭桌上,顾谦言心事重重,也就没在意两个眉飞色舞的小家伙,吃完了表示让两个人复习完早点休息,也就上了楼去。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09 10:30:00 +0800 CST  
多谢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09 12:12:00 +0800 CST  
一大早,顾谦言整理衣着,吃了早饭,周末没必要叫他们俩这么早起来,自己一个人驾车到主宅去,降低车速开到门口,钥匙递给门口的人,正正衣服,自己走进去。

昂首挺胸,步履坚毅,不像是回家,更像是奔赴战场的决绝和一丝不苟,果不其然,大哥已经等在了客厅沙发上,毫不失礼却也绝不亲近的保持距离,微微欠身跟人问好,迟迟没有得到人的回应。算是意料之中的态度了,只是维持着这个略微欠身的姿势是个很有难度的事情,多一分太过谄媚有失恭敬,少一分则太过失礼。这个姿势不算累人,但大哥一直都没说话,顾谦言知道这是个什么路数,因此就这么控制着身体,直站到背酸腰疼,楼上声音一响,有人下来了。

顾谦言没有抬头,看着大哥起身,也是恭敬地跟下来的人打招呼问好:"父亲早安,先吃早餐吗?"顾谦言只想骂人,却还是保持着温和的模样,这要是再等这个老头子吃完早饭,自己要在这里候多久?!他在心里默默的把眼前这俩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丝毫没有意识到,那也是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然而就在这时,老头子的声音响起来,气若洪钟的声音,让人一点都没有听出来像大哥说的病重几次,自己都不回来看看,好像十恶不赦千古不孝似的,没来得及多想,老头子已经斥责起来:"你个不孝子!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回来分家产呢!"

这话没法回,说什么都是错,在外面也算是圆滑周全,但是回到这里,却像是什么都不会说,也什么都不愿说一样,只是颔首沉默。这个模样又再次激怒了这老头子,伸出来的手指都快戳到人鼻子上来了,顾谦言却不为所动。

这样的指责和数落还在持续着,顾谦言就只当听不见,思绪飘远,想得却是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了。

"你别给我在这装傻,你说,你把北司南的那个儿子带回你那干什么?还嫌他家祸害我们顾家不够多吗?你现在带着那个小狼崽子,你说,你对得起你母亲吗?!"老头子几乎要顿足捶胸,说到激动之处,都破了音,唾沫星子横飞。一直没反应的顾谦言,听到了这句话,缓缓直起了身子,抬头直视人双眼,冷笑一声:"我当然对得起我母亲,对不起她的人,应该是你!"

"你混账!"老头子被气得面皮涨红,手里的杯子直接甩手向着人砸过来。顾谦言从容闪避躲掉杯子,裤脚却依旧溅上了些许蜂蜜水,还是没有停了自己的话:"当年是你一定要母亲冒着大雨去帮你周旋权衡,不然她怎么会一病不起!你现在说怪北执一家,不过就是你自己的错误,你不肯承认,就生硬地怪在别人身上罢了,你不但对不起母亲,还是个懦夫。"

"你闭嘴!"一句和两人都不尽相同的声音传过来,闻声看去,已经做好准备要在家里闹个天翻地覆的顾谦言,居然就真的闭口不言了,他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人,这次的问候和恭敬都实实在在的,他躬了躬身:"二哥好。"

对方应了一声,然后去给大哥和父亲打招呼问好,随后就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让几人接续之前说的内容。顾谦言看向二哥,见人一脸倦色,显然是夜班之后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想想也就清楚了,这是担心自己回家之后受到刁难,回来帮衬自己来了。果然,有了二哥在场,方才要气死了的老头子,现在又重新精神焕发似的滔滔不绝,刚才想要动手打人了的大哥也和善兄长的模样想起来从中调停了,很好,很棒,一切都很完美。顾谦言想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

就在这看上去很和谐的状态里,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话——本也就是做做样子,并没有什么真心实意聊天的话。

顾谦言想着,如果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就挂掉当做没有这回事,不要节外生枝得好。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曾叔。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主宅,对这边的情况也很是清楚,他应当是最不可能打进电话来的人,这会还必须要打这个电话,只能说明发生了什么很紧急他又处理不了的事情。顾谦言想着,侧头致歉,随后站起身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电话里,曾叔的声音很着急,但是语言调理并不慌乱:"少爷,小少爷接到电话,好像是舒言少爷被人绑架了,小少爷一声不吭已经冲出去了,我拦不住,派人去送他,回消息说是往城郊那片废厂房去了。"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2 13:05:00 +0800 CST  
听到这话,顾谦言脑子里都嗡得响了一下,北执之前经常在外面玩,时间久了就什么样的朋友都有一些,一时玩出了名气,有些闲散游民也就开始跟他称兄道弟,他倒是来者不拒,凭着强大的人际交往能力,全都打成一片,因此顾谦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当中的谁为了什么事和北执发生了矛盾,于是抓了舒言作为报复。这边挂断了电话,立刻就给北执再打,没人接。

虽然知道北执的能耐,但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很多都是不计后果没有轻重的,倘若真的手里失了轻重,伤了北执和舒言,甚至…没时间再胡思乱想,但是顾谦言也显然不能单枪匹马过去,如果北执都不能救了人全身而退,自己去了也只能是再搭进去一个。没有多长时间瞻前顾后,顾谦言一扭头,看见二哥探寻的目光看过来,再不犹豫,立刻跟人求援:"二哥,我这边有点急事,你能不能…借我十几个人啊?"

二哥显然早就对这个状态有所疑惑了,但是现在在这两个人面前,若是非要顾谦言说清楚怎么回事,只怕会有麻烦,因此二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来,跟我来。”说着起身就要走招呼顾谦言跟着他走了,老头子这会可不干了,一拍桌子也是站起来,仍旧怒气冲冲的:“什么意思?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还有没有点礼貌?问过我的意思了吗?”现在顾谦言满脑子都是赶紧带人去救两个孩子,任何阻拦的举动都会让他失去平日的自制,因此丝毫不给老头子反应的机会,直接开口:“是你们喊我来的,我并不想来,现在我想走了,你们又不让我走,那好啊,我倒要问问,你们有没有点做人的最基本的礼貌?你们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干涉我身边的人,无非就是想把我控制起来如你们所愿,为你们做事,那你们这样强迫我的时候问过我的意思吗?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你的那一套老掉牙的理论早就已经行不通了,你已经被社会被时代抛弃了,居然还为此而沾沾自喜,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顾谦言显然已经失控,一时站在原处骂了个痛快:“不要指望我对你们有什么礼貌,也不要指望我对母亲的离世自责,然后被你们利用,心甘情愿的成为你们的劳力,母亲的事情,错在你,不在我,也不在北司南,而教我何为礼貌的人,也不是你!”

匆匆走出门的时候,老头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涨红了一张脸,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句话都没说出来,顾谦言走出门去,把自己的车开到大门口,却没看见二哥出来,正自疑惑着,就看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老头子放进车里,车子一骑绝尘,从顾谦言的旁边飞驰而去。还没等顾谦言开口问什么,就接到了二哥的电话,语气不太和善:“我已经帮你联系过人了,你把你要去的地址发给我,我让他们这就过去。”顿了顿,像是在琢磨什么一般,这会语气反而淡然下来:“至于你,事情处理好安顿完之后过来找我,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3 21:19:00 +0800 CST  
来不及分辨二哥的话里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把地址发给人,随后自己也赶忙赶往目的地,刚停下车,就发现前面停着一辆小型卡车,他这边一下车,卡车车斗里就跳下来二十几个小伙子,呼啦一下将人围在当中,清一色小平头,穿着黑色T恤,为首的一个伸手出来:"您好,您就是顾谦言顾先生吧,长官让我们过来协助您。"

顾谦言知道,这就是二哥帮他找的人了,也没客气,直接表明来意:"我有两个弟弟被人挟持了,现在应该就在这个旧厂房里,他们俩都是十八九岁。"顾谦言翻出手机给人看北执的照片:"这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比他还小一点,身高一米八左右,平头,娃娃脸。"他没有李舒言的照片,只能大致描述一下。这些人都过来看了这张照片,随后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为首的打了个手势,这些人就四下分散开,很快就都找到了自己的合适位置。顾谦言看这些人已经准备就绪,自己走到厂房前,朗声:"里面的朋友赏个脸,我的两个弟弟多有得罪,我来赔罪。"

很快厂房里就有了反应,破旧的窗框里探出些脑袋来,随后缩回去,另有一个人探头出来看了看,不多时一伙人从门口走出来,大半都是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的穿着夸张之极,每个人的表情都显露着狂傲的模样,恨不得把鼻孔瞪到天上去了,为首的是个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松松垮垮的站姿,双手插在兜里,歪着脑袋侧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身西装的顾谦言,鼻子哼了哼气:"抓了小的,大的就来了,打了大的,老的就送上门来了,怎么着,你是准备怎么了了此事啊?"

身边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都目光灼灼地等着顾谦言说话,顾谦言微微一笑,摊了摊手:"这里你是老大,你话事,想怎么解决,你摆个盘子来,我接了就是。"对面这人冷笑一声:"你能接得下我的场子?那行,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叫三声爸爸,我就让他们跟我走。"

这就是故意不让顾谦言下台了,羞辱人,是他们的惯用伎俩,但顾谦言也很清楚,就算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两个小家伙也不会被他们放出来,只不过是再让人欺负一番,若真是这样,大概要一直等到他们撒了气,觉得无趣去的时候才会罢手。顾谦言自然清楚,自己不能去做这件事,余光看见有几个人从窗户翻了进去,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于是他微微一笑,像是很赞同一般点了点头:"嗯,这话说的有对,这道道划得倒是真不小,但是似乎很有道理,毕竟是我两个弟弟的安全嘛,稍微为难一点也是正常的,但是…"顾谦言拖了个长音,仍旧是笑:"让我付出这么大代价,是不是得让我看看我两个弟弟现在怎么样了?可别接了你的道道,回头你手里根本没有我要的人,那我岂不是我很亏?"

对方果然没有化事的意思,听顾谦言这么一说,抬手一招呼:"你就自己一个人这么闯过来,还想跟我们谈条件?我看你是生活太天真了,不知道"不自量力"怎么写。弟兄们,给我上,把他这身狗皮给我扒下来,按在地上让他给我叫爸爸,把那两个小崽子也拽住来,让他们看着,得罪我的弟弟是什么下场!"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5 00:51:00 +0800 CST  
这一群人呼啦就围住顾谦言,晃着脑袋摇着拳头跃跃欲试,顾谦言慢慢向后退,不让这一群人形成合围之势,随后也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腕和脚踝,穿着西装诸多不便,将外套脱下来甩在地上,正要动手,顾谦言突然把手一摆:”诶!等一下!我现在按你说的做还来得及吗?”众人本能的在人喊等一下的时候一怔,听人说出这句话,都扭头去看自己的头头。这个年轻人也是一愣,听人说完后面的话,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气得声音都变了,指着顾谦言都喊破了音:”愣着干什么!给我打他!打到他爹妈都认不出他!”

顾谦言倒是笑得前仰后合得,一点都不紧张,在他们围上来前一刻还带着笑出来的颤音朗声道:”你还别说,我妈现在可能真的已经不认识我了。”紧接着,身侧一人的拳头就挥了过来,一只手格挡,另一只手抓住这人手腕,背身扭腰发力,一个过肩摔,这个人就画着弧线砸进了他们自家的人堆里去,场面顿时就乱哄哄起来,拳头和脚一并往外递,有的时候是奔着他去的,有的时候就不知道打在谁身上了。乱七八糟之中,还不断有人诶呦诶呦的叫着。这片混乱没持续多久,顾谦言突然觉得压力一轻,周围的人像是少了一般,紧接着就看见一群黑T恤从外面像收割麦子一般,地上霎时间多了一堆躺着打滚的,捂着脸的,抱着胳膊的,最惨的还有按着两腿之间不停翻滚的。

黑T恤们围了一圈,熟练的将这群人围在中间,时间不长,蹲在中间的人就纷纷抱着脑袋噤若寒蝉了。原因很简单,为首的黑T恤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扫视着圈子里的每一个人。顾谦言拍了拍衬衫和裤子上的鞋印,把被扯得七扭八歪的领带扯下来,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小家伙往这边跑来。当然,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利落。两人到了近前,顾谦言打量了一番,舒言可以说是毫发无伤,衣服都没有点皱痕。北执就狼狈多了,不仅衣服让人扯得变了形,脸上都有淤青,鼻子下面还有没擦净的模糊的血渍,胳膊上就不用说了,看这站姿,似乎一条腿也有点什么问题。

但是这两个人走到顾老师面前,也是上下扫视了一番人的狼狈,随后几乎是脚步不停,直奔这群蹲着的头头而去。顾老师有点奇怪,也没问,就见这俩人到了那个头头面前,北执揪起人衣领,对着他的脸就轰了拳头上去,一拳不够,还有第二拳,第三拳…

黑T恤的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想要上前去拦一拦,被旁边人拽住,拽人的正是黑T恤的领头人。他看了看顾谦言,瞧着人一脸思索的模样,也就对着其他的黑T恤摇了摇头。这个头头挨了不知道多少拳,北执的拳头都染满了血,这人不知道是被打得还是吓得,整个人都发软,再次被人扔在地上,李舒言照着人满是鲜血的脸就踩了一脚,随后一边跳脚一边不分部位的往人身上踹,这边踹着,那边却还嚷嚷着:”***!我让你刚才那么嚣张!我让你说!”

顾谦言这会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俩刚才就已经听见了这家伙得意洋洋的话,现在不是为他们自己,而是为这个哥哥在撒气。他上去一手一个拽了两个还在不停踹着的人,没用多大力气,往后一拽,抬头仍旧笑着对黑T恤开口:”这些人就麻烦你们了,随便扣个什么帽子都好,我这两个弟弟,就先带走了,今天多谢你们,辛苦了。”跟黑T恤客套了几句,顾谦言维持着一手拎一个的动作,把两个小兔崽子丢进车里,开车回家。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5 21:16:00 +0800 CST  
李舒言愣愣的站在惩戒室门外,又是推门又是敲的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推不开进不去,茫然无措的坐在地上,他不知道所谓的自罚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垂着头,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里面的北执只听到几声敲门的声音,随后就再也听不见了,训诫室没有窗户,隔音极好,但是这样一个完全安静的环境里,时间久了就有种与世隔绝的寂寞感,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一般。已经跪了超过三个小时了,北执的双膝早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是凭借着惯性和平衡跪在这里。跪姿使得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双膝上,无疑是十分伤膝盖的,北执学拳还时常打架,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为了不给他的身体增加负担,顾谦言通常不会用这种方式罚北执,如今跪了这么久,这倒是头一次。稳住有些晃动的身形,北执深吸一口气,自我催眠:“我是一棵灌木……”

舒言就一直坐在门外,曾叔去叫了几次都没能把他喊起来,也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几个孩子还真是都跟少爷一个脾气,摇了摇头走开,神情里却也带了些欣慰。但是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打电话去主宅,跟人打听那边的情况,却意外地获悉主宅那边已经乱成一团,老爷病倒了,两位少爷都跟着去了医院,几小时前,二少爷和三少爷回来,直接上三楼去了。这个消息着实让曾叔惊诧,老爷近年来身体确实不好,常常就病倒了,自己也去看过几次,却瞧着人精神矍铄,倒不像生病的虚弱样子,只是每次发病都是突然地昏厥,抢救回来再调养一阵子,就神色如常,医生也觉得很疑惑,也只能是调养。今天这次的时机和二少爷带着少爷回来的时机让人有些担心。主宅没有什么惩戒室,但是三楼是一个放置灵牌的小祠堂,就算是二少爷要跟少爷算账,两个人的房间都可以,像这样直接进了小祠堂,怕不是什么好事。曾叔毕竟担心自家少爷,派了人到医院去探看老爷。打回电话的人声音也有些紧张:“老爷这一次好像很严重,从抢救室出来就进了ICU,医生说情况不稳定,需要继续观察,而且…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说随时都有可能……”

这话虽然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曾叔眉头紧皱,再多问了一次:“这次发病,跟少爷有关系吗?”对方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大少爷一直在骂三少爷,说他跟夫人一个样,都是…”后面的话就不是他能说的了,但他知道,曾叔必然已经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大少爷的母亲走的很早,二少爷和三少爷才是真正的一母同胞,因此大少爷一直对他们俩的母亲很是仇视,他坚持认为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加速了自己母亲的死亡,对两个弟弟从没有好气,但是老爷子跟二少爷对脾气,而且二少爷跟他年龄差距也算不上太大,当时年幼的他也就只能漠视,久而久之形成习惯,而老三,年龄差距大,幼时还算受宠,但夫人出了意外之后,老爷将夫人的意外归罪于顾谦言和北司南,因此也对顾谦言多加苛责,再加上这个弟弟脾气拗,不肯轻易低头,偏要带着北司南的儿子,早就将老爷气了个半死,对付起这个三弟全然不难,若不是老二总是回护着他,只怕他现在就该一无是处的蹲在家里整日受气了。

曾叔这次真的着急起来,二少爷是真的在乎少爷,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关心回护,但是因为少爷在家里尴尬的境地,就算是不出错都能被人挑出一大堆不是,一旦出了错,就要演变为一场灾难。所以二少爷对他要求极高,真的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下手只会更重。这也算是一种回护吧,因为几次之后,主宅的人就发现二少爷确实不是只顾着庇护着三少爷,因此慢慢的,也就默许了二少爷去管教他。但是这个阵势…曾叔只能是干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7 23:58:00 +0800 CST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8 00:01:00 +0800 CST  
曾叔这边干着急没办法,却不想门一响,顾谦言从外面走了进来,曾叔很有些担忧的看着人,近前几步就想上去扶。顾谦言摆了摆手,声音很低:“不用,北执在哪?”这基本问的就是废话,以北执的性格,现在不在惩戒室才是怪事。因此当曾叔回答了以后,他也是了然的应了一声,迈步往楼上走。卜一踩上楼梯,顾谦言眉头一皱,整个人都僵了,一把拽住旁边的扶手,这才没有直接歪下去,曾叔看在眼里,却也知道以少爷的性格,这会是绝不会乐于让自己去扶的,因此只是跟在身后,微张着手,只怕少爷一个不小心摔下来。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舒言早就听见楼下的动静,从地上撑了起来,赶忙奔过来,一见到顾谦言,立刻拽了人胳膊就往惩戒室疾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说着:“顾老师你总算回来了,我哥把门反锁了,在里面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一声也没有,担心死我了。”他急着往前走,也就没看见顾谦言紧锁的眉头和抿紧的嘴唇,曾叔想说点什么,见少爷一言不发,也就忍住了要说的话。

到了惩戒室门前,曾叔掏出钥匙开了门,舒言立刻冲进去,就见自己哥哥跪在那里,脊背挺直,背对着他们。顾谦言慢慢往里走,北执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来看,更是攥了攥拳头让自己不要晃动,舒言过来扶他,也被他推开。“起来吧。”顾谦言声音平淡,音量也不大,北执这才晃了晃身子,想直接站起身,试了一次就知道不太可能,只好俯身想把自己撑起来。舒言又上来拽北执的胳膊,就听身后顾谦言再次开口:“怎么,站不起来了?”

舒言再次被哥哥推开,看着人艰难的起身,扭过身对人怒目而视。他也是从小被罚长大的,规矩这种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是这次很明显,哥哥是因为刘瑜顶撞了顾老师,觉得心里不痛快,为了回护人,这才设计想要去报复刘瑜,整个事情都是为他出气,而这个人对这个最终目的却只是一句“念你们的初衷是为了我”就这么潦草带过,没有点表示也罢,只丢下哥哥让人自罚,他转身就走了这么久。哥哥的性格他清楚,他相信顾老师也必然很清楚,能让哥哥信服的人,他也愿意听信,但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他实在没办法信服,看着哥哥僵直着双腿慢慢往前挪,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直接开口就是有点激烈的语气:“你要显你的派头,立你的规矩我没什么好说,但是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哥丢在这跪着,你想起来了,回来凭你的心情,连扶一把都要呵斥,我哥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事情是我做的,错是我犯的,你没事拿我哥出什么气!”

“****嘴!”北执扭过头,冷声呵斥,舒言在他眼里神情里看到了人愤怒的情绪,一时也噤了声。“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滚回房间去跪着,我现在没有时间料理你,你给我好好想想,你说的是什么混话!”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8 23:55:00 +0800 CST  
因为不正确的催更方式,和奇怪的言论,让楼主感觉到心累,我接受大家提意见,也愿意回复大家的留言,对于有些人的流言,我选择拒绝回复,从我的角度来看,你过于理所应当的来安排我和命令我了,我觉得有点难过。谁都是白天有事晚上码几个字当作娱乐的,就算我有存稿,我也不可能一天全发出来,就算可以,我也不想,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并不以此为生,上次的帖子还抱着交友的态度,然后遇到一些不明所以的人伤了心,所以停更了,后来再也没更,有从前读我文的朋友可能会知道,顾谦言,北执,李舒言都是有原型人物的,我也希望他们都好,但是涉及到有些时候需要剧情安排,会牺牲某些人物的一些形象安排,我不可能写得面面俱到,也不能满足所有人,最近接连的回复让我和北执都感觉很火大,所以决定暂时停更调整心态,另外想跟支持我的小伙伴们说一句真的谢谢你们,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是我的动力,听你们说喜欢某个角色,讨论某段剧情,或者给文一些评论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也对那些看了文还想指手画脚不客气把自己当上帝的朋友们说一句,你可能不了解我,既然我不指着这东西火,又没什么名利心,我对这种人的包容度就十分低,不要到时候我一句话怼回去,你觉得心里不愉快,你不是我的金主爸爸,我没必要对你卑躬屈膝的讨好你。还有默默看文的朋友们,如果喜欢,希望能给些书评,书评是刺激更文的最大动力,没有回复的时候会让我觉得根本没人看,那我们圈地自萌,我就不需要发上来了,所以会更的更慢,就这样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19 23:08:00 +0800 CST  
舒言是孩子脾气,他在意自己哥哥,只要有不利于哥哥的事情,他就都想帮忙,但是像这样自己帮腔,哥哥反而回过头来骂他的事情倒是从来没有过,他容易被情绪支配,这会气头上来,想也不想的赌气离开。人一走,北执就急迫的拖着他发僵的双腿走到顾老师身前,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可惜眼前人西装革履,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但是从顾老师有些发白的脸色和不标准的站姿中还是发现了端倪,他不敢随便去碰人,不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引人痛处,心里的愧疚和自责却满溢。

顾谦言看人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多解释,拍拍人肩膀:"教训记住就行了,以后下决定不要太孩子气,遇事也别这么稳不住,你也是个做哥哥的人,你的形式风格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舒言,如果你都不能准确判断形式,只顾着意气用事,总有一天你会护不住那孩子的,为了自己,为了他,也为了我救你的时候少付点代价,学着冷静些吧。"北执心里百感交集,若真的只是戒尺藤条落在身上,不论他被打成什么样,都能挨完之后在人问起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回一句不后悔,甚至有时候还会道上一句"再来一次还会这么选择"。倒不是为了故意气人,而是性格使然,若真让他为了规避自己受苦就做退让,他大概能被憋死。被憋死和被打死之间,他想也不想就会做出决断,但是现在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大致也能猜测出这不是小打小闹,那句"还这么做"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是真的后悔了,想过回来之后可能是一顿捶杵,但从未想过眼前人会被牵连进这件事情里,还为此吃了这么大的苦头。

他咬了咬牙,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人一眼:"他们也太狠了,欺人太甚,这件事情说穿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去找他们,给你讨回个公道!"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顾谦言连忙伸手把人拽住,就这一拉扯,又是脸色一白,冷汗直往外冒。北执被拽了一下,也不敢使劲,停下身子回头看人,这才意识到或许比他预估的还厉害一些,他性子急,但不是没有脑子,这件事的程度似乎早就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他刚才处在自责和愤怒中没能意识到,现在却惊觉,捧住人手臂,有些惊讶的询问:"疼得厉害了?我扶你回房间。"

顾谦言把自己穿成这样就是为了不让两个小家伙看穿,舒言不知内情,自然不会太过往这方面琢磨,也正是因此才情绪化如此严重,而北执是知道一些的,能看穿也不足为奇,只是原本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模样,但是现在这情形,哪敢真的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一个没留神,这小子说不定真的跑到主宅去,他根本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也就更不知道顾家对他家的怨恨,虽然这件事本不该怪北司南,但是老头子这么多年,就算是反复念叨,也让这份怨恨在顾家众人心里生根发芽,二哥倒是清楚当初的事情,但是他为了北执没少受苦,以二哥的脾气,若是真看见北执出现在眼前,也绝没有善待的道理。

既然不能让他去主宅,没办法就只能把他留在身边,顾谦言想着,也就没有拒绝,由着人扶着自己,慢慢回到房间去。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1 00:40:00 +0800 CST  
北执舒言和几个可爱的读者让我重新阳光起来,决定不再自闭,再有那种言论出现,我可要直接怼上去,希望不要到时候觉得玻璃心,谢谢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1 00:41:00 +0800 CST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把北执留下来,顾谦言也就不再纠结,他也确实需要个人来帮忙,曾叔出去拿医药箱,北执帮他把西装脱下来,一眼就看见衬衫背后的斑斑血迹。

”*”实在没忍住,他爆了粗口,衬衫并不是修身的款式又因为塞在西裤里,活动间后背处微微膨起,就这样,衬衫上还沾染了这么多血迹,身上的伤到底要到什么程度。想到这,手都放轻了些,等把衬衫完全脱下来,北执倒吸了一口凉气。顾谦言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翻起血口的就有数十道,没有破皮的位置,也青紫痕迹明显,这些伤口也显然不是一次造成的,大概是多番抽打才能形成这样的痕迹,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却还是看着触目惊心。

曾叔进门看到这一幕,也是沉默良久,然后才打开医疗箱,拿出棉球和酒精。”北执,你下楼去跟辛婶说一声,让他给我弄点吃的,然后去看一眼舒言,孩子是堵着气走的,也别晾太久。”北执点了点头,依言出门,他也知道,师兄这是不愿让他在场,于是也没急着回去,先去做事和处理小家伙了。

屋子里只剩了两个人,顾谦言和曾叔对视一眼,解开皮带也褪掉了裤子,情况比背上还糟糕。曾叔也没提请医生的事情,少爷一贯拒绝在这种情况下就医,只见他往床上一趴,也不吭声,曾叔只得摇摇头,看伤处棘手,但也熟练的处理好,随后上药,都忙活得差不多了,给人做了简单包扎,然后一条薄毯盖在人身上,这才开了空调。现在气温太高,本就浑身是伤的顾谦言,经不起这样的酷暑,开了空调还能舒服一些。

做完这些,北执也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粥:”师兄,你肯定已经饿坏了,先吃一点,辛婶还在炖其他的东西。”顾谦言看了看已经递到眼前的碗,是一碗小米粥,怪不得这么快就能端上来。顾谦言倒是想自己吃,但是他现在撑起身子都吃力,也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索性只扬起头让人喂了。一口吃进去,并不像想象那么寡淡无味,有一丝淡淡的甜意,吃了两口,顾谦言笑笑:”你倒是贴心。”北执直到这个时候才抿嘴笑了笑:”吃了那么多苦,还不得吃点甜的?”两个人会心一笑,不多时一碗粥吃完,顾谦言沉沉的睡去。

北执也没离开,到是让曾叔不用再忙,如同久病成医一般,北执伤得多了,对于照顾受伤的人也自有心得,曾叔也不大担心,只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北执看着人睡着的侧脸,轻轻叹口气,怕不留意碰着人,也没坐在床边,搬了椅子过来,坐在上面,看着师兄,自己默默的揉着双腿。舒言被人抓去,其实没受什么委屈,审时度势没人比他更擅长,再加上这孩子机灵,又会说话,不但没被欺负到,还把人耍得团团转。北执显然就不像舒言,他一去就和人打成一团,混乱中自己都记不清受了多少伤,其中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这条腿,一直疼着,到现在都没有缓解。他倒也没很当回事,后来又跪了那么久,现在不舒服的感觉更明显了几分,不想让师兄为自己担心,只是默默揉着,却也决定明天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他揉了一阵自己的腿,然后再伸手轻轻摸了摸师兄的额头,一时无话。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3 10:32:00 +0800 CST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4 15:43:00 +0800 CST  
李舒言也都觉得很神奇,但是除了自己撞过她以外,两个人就该是陌生人了,互相不打扰为好,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姑娘愿不愿意自己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为了避嫌,舒言迅速离开该楼层,小姑娘哭得双眼通红,根本也没留意身边走过了一个谁。

给哥哥拿完片子,这次很轻易的挤上了电梯,手里摆弄着片子,自己也看不明白,重新装回袋子里,拿给哥哥和医生看,最终得出的结论也是没什么大碍,这哥俩才算放下心来。路上还买了些零食,回到家就给顾老师献宝去了,李舒言也就全然把小姑娘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俩人变着花样的给顾老师塞买回来的零食,搞得顾老师也是哭笑不得,连哄带赶,才算把这俩皮猴敢走,他也是趴的浑身僵硬,再这么下去,伤还没好,自己要不会活动了,因此谁劝也不听,坚持下床要自己溜达溜达。可是结了痂的伤处更限制人行动,也只是简单的走了一阵,就又被几个人连哄带骗再加威吓送回床上。顾谦言无奈的看着威吓自己的北执,挑了挑眉吓唬人:"怎么跟我说话呢?不怕我揍你?"

北执却当真是一点都不怕,大咧咧的往旁边一坐:"怕,可是那能怎么办呢,莫说你现在揍不了我,就算是能揍我,我也没法看着师兄你这么自我折磨啊,哎呀你是不知道,看着你折磨自己可难受了,还不如你揍我一顿来的痛快。"顾谦言被他这番说辞说的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抿嘴笑笑,也没再多说什么。至于他说周一要去上班的提议,被曾叔等四人联手否决了。

到了晚上,北执照例过来陪着顾谦言,两个人在屋子里,总比一个人要好得多,至少不那么寂寞,还想像前两天一样坐在椅子上打个盹就算糊弄一下,顾谦言却艰难的往里挪了挪身子,北执以为他要起身,忙过去帮忙,谁知他往里挪开了一个人的位置,停下来看着人:"来,躺下,你明天还要去上学,这么睡太累了,身体吃不消。"说完了也不管北执愿不愿意,直接伸手来拽。北执怕用力会扯到人伤口,也不敢违拗,虽然不太情愿,嘴里嘟囔着,却也借力侧卧在床上,顾谦言匀了他一半被子过去,手搭在人身上怕人趁自己睡着了再度起身,这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借助药物作用,顾谦言算是睡了个好觉,只不过一大清早就有人来敲门,让两个有起床气的家伙都没什么好心情。还没等顾谦言问,曾叔进来就匆匆拎了衣服过来:"怎么也得去露一面,不然太不象话了,露一露脸,就当是尽了孝道,然后我再让人接你回来。"两人都听的云里雾里,一时没人接茬,等再稍微清醒一点,顾谦言眉头就皱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不是说就稳定下来了吗?"曾叔摇了摇头:"这种东西,恶化了还是好转了谁也说不清,凌晨两点钟撤了仪器,现在三点半,我们刚接到消息,少爷,无论如何你得去一趟。"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5 17:58:00 +0800 CST  
顾谦言已经开始起身,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嗯,对,是得去一趟,不然不知道要怎么被人编排,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北执,帮个忙。"最初北执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了,但两个人说的这么明显,他猜也猜出个大概,不太情愿的扶起顾谦言,还不忘嘟囔:"要不就别去了,你这一身伤,谁不清楚怎么回事,你现在去,不就是活受罪嘛,或者我陪你去。"

"尽胡闹。"看了北执一眼,顾谦言皱了皱眉,伤只是结痂了,还远远谈不上就好了,现在用力起身就觉得疼,晃着身子站定,让曾叔和北执帮自己穿好衣服,叹了口气:"你就好好去上学,那才是你的正经事,我去去就回来。"

看人如此决绝的吩咐下来,北执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和曾叔送出门去,回到自己房间,可是左翻右翻也是睡不着觉,索性坐起身,想要跑去医院找人,走出房间又想起人走时不许自己同去,默默忍下来,鬼使神差的推门进了顾老师卧房,在床上躺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本烦躁的心情骤减,困意上涌,昏昏沉沉睡去。

等闹铃响起,去喊舒言起床,收拾停当,草草吃过早饭,在李舒言询问的声音中不耐烦的按住了人的头,并且带他去上学,只不过一路上都黑着一张脸。到了班级,因为没有班主任的缘故,班级里就像煮的大米粥开了锅,咕嘟咕嘟不停的在耳边吵,北执本就没睡好,还心烦,现在这么吵,自然让人很是恼火,拍了一下桌子,嗓门不小的喊了一句"闭嘴"紧接着对着这一圈人怒目而视。这一群人却像突然哑了火,一下子安静下来,居然就这么维持了下去,北执一见安静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猴子捅捅李舒言,偷偷摸摸问他这是怎么了,李舒言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中午北执给顾谦言打了个电话,没人接,打回别墅,辛婶说还没回来,真就是干着急没办法,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北执实在等不下去,拎着书包就翻墙跳出去了,在这个学校里,就没有哪里是他不熟悉的,尤其是这种能从学校跑出去的位置。

出了学校,北执也没急匆匆的往前赶,先打了几通电话,然后拦了个出租车,直奔殡仪馆。殡仪馆里人来人往,全都是些肃穆的面孔,他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了大致的方位,在一大群人中,很快就看到了他一直担忧的身影。顾谦言一身孝服,正跪在灵前还礼, 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有些生硬的意味。北执不忍心多看,随着前面的人也祭拜了一次,旁边人还礼都迟了一刻,他拜完走出去,找一个能被人看见却又不显眼的地方等着,不一会,顾谦言从里面出来,跟周围人寒暄几句,一眼看见北执,过去拽了人就往外走。北执不明就里,跟着人走,只是看他步履有些艰难,知道是身上不舒服,索性加快了点脚步,不让顾谦言多使一份力,就在两个人快要走出殡仪馆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老三,这么着急,去哪啊?旁边这个,又是谁啊?"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6 21:51:00 +0800 CST  
顾谦言整个人一僵,这个声音他岂会不知,这是他大哥,从凌晨到现在刁难了他整整一天的大哥。他确信大哥不认识北执,因此也不怕人被认出来,但是现在自己这么紧张北执,他的身份,大哥就算是猜也要猜出个大概来,若是一旦发现他是北执,保不齐就要直接闹起来,放在平时或许不那么在意,但是现在就在老头子灵前,总还是不想闹得太厉害,更不想让北执卷进来,他不知道两家是怎么回事,就不要让他再背着这么个包袱过日子,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考虑还有什么会是自己特别在意,又是大哥不清楚的关系,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下,骤然全身一僵,伸手揽过身旁人:"大哥,这不是什么人,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昨天在他那住的,曾叔凌晨直接找过去,把我喊起来,从那边匆匆过来的,这才晚了一会,我…这就送他走。"

顾谦言适当的表现了一下他的心虚,想要遮掩的意思,对这个人的介绍语焉不详,但是很成功的误导了大哥,人神情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鄙夷:"你可真是孝顺,爸还尸骨未寒,你这边倒是温香软玉…哦,不能说是温香软玉,你这算什么啊,断背山?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的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学了这么一身不三不四的玩意,怎么着,兔儿爷当的可还舒服?"

这一番话说得顾谦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碍着这是父亲灵前,又有这么多人在场,也不愿直接闹起来,两边都难看。他在顾忌,但是旁边这位暴脾气却是直接炸了,一步迈出去就要发作,让顾谦言一把拽住了。他太了解北执的脾气,若是真的任由他行事,把这灵堂砸了他也不是干不出来。拽住了人,但是北执立刻改变了策略,另一只手指着人鼻子:"哟,这是顾家大少爷吧,久仰久仰啊。这一串词用的这么熟,看来您深有体会啊?不如透露一下您在哪个馆子接客,小爷有空了也带点人去临幸一下你?"北执笑着,透着一股子邪气:"就是不知道,您受不受的住啊?还有啊,亲爹还在那躺着呢,就别一脸喜色满场溜达了,也不怕午夜梦回让你爹带走了?"

这位大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寥寥数句话气得脸色都变了,旁的倒还好,就这一句一脸喜色,有心人就都揣摩上了,想着整个过程里,他虽然没有真的喜气盈盈的,却也时常给人一种愉悦的情绪,偶尔让人很是费解,但是他毕竟时常自我鼓吹自己孝顺,也有人侧面证实,因此也没有人去认真思考他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晃在外面和人交谈,似乎未曾进去担当过孝子角色。被人探寻的和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着,这位大少爷终于忍不住怒气,直接迈步上来,伸手就抓住了北执的衣领。

顾谦言一看,当然不能任由大哥打了北执,但其实更怕北执火气上来把大哥像麻袋一样来回抡在地上,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只手抓住大哥的胳膊,另一只手拽紧北执,哪个都不敢撒手。哪知道北执不但没有还手,还举起双手一本正经:“干什么干什么?被人认出来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啊?我还以为您能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来也就这点本事,你打我一下试试?”顾谦言赶忙呵斥北执,让人闭嘴,稍一错神,大少爷的巴掌就挥了下来。顾谦言再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北执却反应快,拧了人手腕一脚踹翻,还想再跟一下的时候,被人拦下了。

这个人当然不是顾谦言,若是顾谦言想拦,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不伸手了,他也算是有意为之,既然第一下没拦住,那么打成什么样也就都一个样了,索性就让北执多打两下也不吃亏,现在拦住两个人的,正是二少爷。

顾谦言见着二哥,就不像看见大哥那么自由散漫伺机想怼,这会神情严肃恭敬,见人目光扫了来,也未吭一声,只是陡然紧张起来,然而不同于大少爷的张牙舞爪,二少爷把两人拽停之后,就放了手,看了一眼北执,又看了一眼顾谦言,神情中含意复杂:"老三,你不是回来闹事的吧?那就把你的人带走,教清楚规矩,以后不许带到家里边来。"说完就不管他们了,抓着大哥的手臂往灵堂里带,一边走一边跟人聊天,倒是很明显的替顾谦言解围。

顾谦言一看危机暂时解除,把人带出去,就问人为什么会在这。北执虽然后来反应激烈,把先前顾谦言说的话翻过页去,但他也被方才顾谦言的暗示给惊到了,半晌回过神,直到被人按到墙上。这个姿势对他来说无疑又是一种刺激,奈何顾谦言完全没意识到,只顾着询问他为什么不肯听自己的在家等着他回去这一类,两个人都没留意到二哥已经从里面出来,正撞见这一幕。

楼主 顾谦言  发布于 2019-07-27 23:28:00 +0800 CST  

楼主:顾谦言

字数:52254

发表时间:2019-06-22 07: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1 23:00:27 +0800 CST

评论数:10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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