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西院】【原创】海啸八年(师徒,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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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蔡甫白着脸离开办公室,他才讲了第一句话:“珞凇!你有屁直接放,用不着在我这儿指桑骂槐。”

“渊……”
他这话说得委实难听,秦子良听不下去,刚准备开口替珞凇说话,珞凇已经摆手制止了他,他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要追究是谁的责任。过去就让它过去。”

“呵。”
钟坎渊冷笑,他哪里不知道珞凇那些话明面上是说蔡甫,其实就是在骂他?他又哪里会不知道,珞凇非要辞退蔡甫,就是为了打他的脸?

他不动声色地看戏,忍了一肚子的火,他越是火大,反而越是显得阴冷:“过去?你若是同意把亥铁留下,才叫过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面上冠冕堂皇地找一堆理由,说到底,不就是为了抛售亥铁、把资金挪出境换成外币?”

“亥铁不能再持有,是基于公司的整体利益。钟坎渊,亥铁的上涨完全没有逻辑,你一意孤行,是拿整个公司的前途赌博。”

“珞凇你跟我在生意上的意见不一致,可以,但是你来我这儿玩政治,一大清早又是骂人又是裁人的,要所有人陪着看你耍猴!你裁蔡甫,我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是我怕你?我为的是不砸了我们三个人的金字招牌,你懂个屁!我永远不会让外人看到我们兄弟阋墙。”

“兄弟?你一个人就决断了公司大小事务的时候,眼里还有没有放着你兄弟?”
秦子良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两位大爷,没有一个会好好说话的!谁能想到两位都是以冷面持重著称的大佬,关起门来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争得不可开交?

和那两位喜欢舞刀弄枪的不一样,秦子良不愿看到流血,再吵下去恐怕就不是异议,而会伤了他们三个人的和气,因此为了尽快结束战争,他说话了:“我同意凇哥的意见,我们持有的亥铁要尽快出货。”

当初,三个人选择共事的时候,曾经约定任何时候,都要无条件地少数服从多数。

只要其中两个人达成一致意见,另一个人再怎么不愿意,也必须服从。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04: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交易


钟坎渊最终是妥协了。

他同意分批出售公司持有的亥铁,并且承诺以后公司的重大决策都事先告知珞凇和秦子良。

珞凇和秦子良联手反对,他别无选择。

尽管如此,珞凇的心情丝毫没有轻松,因为他在亥铁的事情上,钟坎渊妥了协,就意味着在资金出境的问题上,钟坎渊绝不可能再退让。

苏国的经济极为依赖亥铁贸易,珞凇基于对亥铁的悲观判断,他相信,苏国的经济也将迎来一场大型危机,届时,苏元会大幅贬值,因此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途径,将手中的资金出境并兑换成其他的币种。

这也正是他今天一进钟坎渊办公室的大门,就想与他探讨的话题。

原本,珞凇就提议找光斑设计做这件事,光斑设计在全球多个国家都有业务,主理人古旸为人善良可靠、与他们又走的很近,找古旸替他们把手上的资金出境顺理成章。

但是钟坎渊不同意,他坚持不把古旸扯进生意里来。

这才有了熊亮的事,可熊亮狮子大开口,要了全部出境资金的15%作为自己的收益。

在这一点上,珞凇和钟坎渊倒是意见一致,对待这种漫天要价的行为绝不妥协。

珞凇这次来,本来是想说服钟坎渊,让古旸出手。

可是——珞凇在心里摇头——在现在这种局面,钟坎渊恐怕绝不会同意了。

果然,钟坎渊一步都不肯退。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08:00 +0800 CST  
两位大佬僵持不下,秦子良只得出来打圆场:“渊哥,古旸是自己人,他来做肯定更放心。现在熊亮也不合作,要不这么着,咱们再找一个人来做这件事?”

钟坎渊抄起电话:“小史,叫元学谦滚进来!”
能给钟坎渊做前台兼秘书的都不是凡人,比如史菱,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元学谦”这个名字,但是从“滚进来”着三个字,她敏锐地判断出,钟总指的是谁。

片刻之后,史菱带着湿漉漉的元学谦,敲开了钟坎渊办公室的门。

钟坎渊一看到元学谦身上干净的衬衫,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当然认得出,那是秦子良的衣服!

元学谦莫名其妙被叫进办公室,见他进屋后一片寂静,甚至也没有人给他介绍一下珞凇是谁;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钟坎渊的脸色,后者满面寒霜、正欲发作的模样把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快速低头,像只被揪了颈子的小猫一般嗫喏道:“钟总,对不起……”

他下意识地道歉,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钟坎渊,他本就聪慧,一下子觉察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对劲。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09:00 +0800 CST  
他想,大概是钟坎渊要他跪在门口候着,他却私自起身还换了衣服,惹怒了男人吧。

元学谦二话没说,当即解开衬衫的扣子,把衣服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钟坎渊叫人进门的时候,憋着十二分的火气,此刻少年察着他脸色办事,他的火气消了几分,但架子,还是要摆的。

他张口训道:“你脱什么衣服,啊?叫一屋子人都看你光着个膀子,好看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先去擦干净吗?”

他这话太不讲道理了。

人家少年本是穿戴整齐地来他单位,结果被泼了一身水的才导致人浑身湿透,而泼水的那位,正是钟坎渊本人。

元学谦不敢顶嘴,唯有忍着,低头道歉:“对不起钟总,以后我会注意。”

钟坎渊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就扔过去!

元学谦没敢抬头,因此只用余光瞄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他飞过来,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想躲开,于是——
钟总的外套,华丽丽地掉在了地上!

……
钟坎渊勃然大怒:“元学谦你在干什么?你脑子里装得都是xx吗?你给我【gun.】出去跪着清醒清醒!”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0:00 +0800 CST  
元学谦再好的性子,到底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莫名其妙地被叫进来,又莫名其妙地被轰出去,被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和训斥,此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咬着嘴唇低头站在原地不动弹,拼命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渊哥,”秦子良看不下去了,他心慈,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于是主动站出来,“是我不好,我拉他起来的,我不知道是你罚的他。你消消气,别跟我计较了。”

他主动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甚至还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掸了掸灰递给元学谦。

元学谦憋着眼泪,一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衬衫,把袖子都攥皱了,秦子良从他手里微微用力,才从他手里抽走衬衫。

元学谦这一松手,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仿佛也松了,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滚落下来。

他慌忙用手背擦掉泪珠,手忙脚乱地套上了外套,作为遮掩。钟坎渊比他高些,身材也比他更健壮,因此他的外套披在元学谦身上,足足大了一号。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1:00 +0800 CST  
对于秦子良的解围,钟坎渊丝毫不领情,反而继续刻薄地讽刺道:“元学谦,你多大了?穿个衣服都要别人帮你,啊?还没断奶呢?!用不用我送你一块尿不湿垫着【皮】股,再给你配个奶妈抱着给你xxxx?”

元学谦狠狠撕扯着自己口腔内壁的嫩肉,用几乎见血的疼痛压住他心里翻涌的情绪。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摔门就走!

不过是为了求笔财,他犯得着这样上赶着被人羞辱吗?

不过就是一笔生意,大不了他不做了,大不了玉石俱焚!他什么都不要了!

浑身上下逆流的血液把他的心狠狠地扯起来,又重重地摔下!
——他放不下,他悲哀地想道,他没法不做。

他这一生,能有多少次像现在这样的机会?能有多少个谜贝,肯跟他这样无名无姓的小伙子合作?

错过了这次,也许就是一辈子。

他狠不起来,因为他不敢输。

元学谦僵硬着颈椎,逼着自己弯下脊背,深深鞠躬道歉:“对不起,钟总,我刚刚没注意……”
他不敢握拳,不敢咬牙,甚至尽力放软了声线,不敢透出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不满来。
他立在那儿,像一只大型的牵线木偶,只会机械地说着对不起。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2:00 +0800 CST  
钟坎渊这才算摆完了谱,他招招手:“你过来。”
元学谦依言走过去,他再隐忍,肢体语言却说不了谎,他心里既害怕又抵触,因此停在书桌几厘米远,不敢靠近。钟坎渊不由分说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像揪小鸡那样把他揪了过来立在自己身侧。

他轻轻抬手,一巴掌拍在元学谦的下巴上,要人把埋着的脑袋抬起来,这才介绍道:“秦子良,你认识了。这个,是珞凇。”

“秦总好,珞总好。”
元学谦眼眶还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却稳着声线一一向他们问好,样子乖巧极了。

按照道理,珞凇是长辈,应当先问候珞凇,再到秦子良;但因为钟坎渊介绍的顺序,元学谦无意识地珞凇排在了秦子良后面问好,讲究些讲,这便成了珞凇的地位次于秦子良。

因此对于刚刚和珞凇大吵一架的钟坎渊,这一点点小小的顺序之差,让他很是满意。
指桑骂槐谁不会啊?
莫不成只有他珞凇申请了专利?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2:00 +0800 CST  
钟坎渊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柔和了不少:“今天奕盛所有合伙人都在这里,你把你的项目计划再给我们好好讲一遍。讲得好,我现在就可以拍板。”

要是还敢像上次那样吞吞吐吐,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坎渊在心里威胁道。

他当然不会讲出来。
钟坎渊多么骄傲,他既然不会在蔡甫面前否决珞凇的辞人,就更不可能在珞凇面前警告元学谦。

孰亲孰远,他分得清清楚楚,他的人,永远都是最好的。

元学谦完全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在这个场合,毫无征兆地得到了一个展示自己项目的机会,但是他为这一刻,已经准备了整整一个晚上,因此这回开口,流利极了。

哒——
哒——
哒——
珞凇一边听,他的指节,一边敲击着扶手,直到元学谦讲完,他才开口:“小元,时间和款项没问题,但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如果奕盛投了你,那我希望不仅仅是谜贝这一单,我希望你的公司能够作为奕盛在欧美市场的一根触角,通过你,替我们完成欧美区域的投资。这样,你觉得有问题吗?”

他这话说得极富艺术型,也不知元学谦听懂了没,但他一口答应:“没问题。我和钟总聊过,奕盛入股以后,对于公司财务、人事、经营,乃至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有绝对的否决权;当然,也就有绝对的决定权。”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3:00 +0800 CST  
珞凇点点头:“第二,你公司的财务总,由奕盛委派任职。”

“可以,我没有什么管理经验,您愿意帮我的话,我当然很乐意。”

一退到底?
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如此轻易地就一退到底?
那他要么是傻得可爱,要么就是满口谎话、故意隐忍等着后面再谈判,秦子良向珞凇投去询问的眼神。

初见时只当他是个懵懂少年,秦子良见他可怜才会出手相助,可现在,他反倒有些反感元学谦了。

秦子良为人正直善良,他亦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后辈。

“我没有问题了,”珞凇说道,“坎渊定吧。”
珞凇和钟坎渊,是过命的交情;他们性格都很强,吵起来总是能把对方骂成渣,可又总是能够和好,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适可而止。

珞凇既在亥铁的问题上狠狠逼了钟坎渊一把,逼得钟坎渊退了一大步,他便会在别的地方还他一步。

因此,即使珞凇坚决地认为古旸比眼前的少年合适一万倍,他也不再坚持。

钟坎渊自然毫不客气,他攻城略地的时候可以不那么讲究吃相斯文,他直接对元学谦说道:“你现在就告诉谜贝,今天给他们打款。你今天下午留在奕盛,我们把所有该签的协议都签了。”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4:00 +0800 CST  
什……什么?
元学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化得如此突然。

就在今天早晨,他还被钟坎渊一顿呵斥要赶出去,仅仅过了几个小时,钟坎渊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同意,还同意今天就付钱。

元学谦很想追问一句为什么,可是现在,三双眼睛都盯着他,元学谦不敢问。

他也不能问。
问了就是找死。
因此,他朝着办公桌的方向九十度弯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钟总。”

因为不认识珞凇,也不知道秦子良和这事是否有关系,他只谢了钟坎渊一个人。

钟坎渊却从这话里解析出了别的意思,只当他是在故意站队,他心里的阴霾倏然消散几分,大手一挥:“以后不要喊钟总,叫渊哥。”

元学谦缩了一下。
钟坎渊态度好得都不像钟坎渊了!

他依然识趣地没有多话,只重新工工整整地鞠了一躬,重新说道:“谢谢渊哥。”
少年的声音脆脆的、甜甜的,他把满腔的疑问压在心底,恰如其分的乖巧中只透露出一丝欣喜,正是讨人喜欢的模样。

钟坎渊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4:00 +0800 CST  
元学谦退出去之后,秦子良才开口说道:“渊哥,小元,他是你的……”

他斟酌着用词:“你们之间,不是那种——游戏关系吧?”

钟坎渊回道:“当然不是。”

秦子良依然心有顾虑:“我多一句嘴,小元可是我们投的创业人,也是我们生意上的伙伴。”
他讲话留了半句,意在劝阻钟坎渊,不可与生意上的伙伴发生游戏关系,否则将来不好收场。

“他就是一个工具,”钟坎渊自然听懂了,他轻描淡写道,“等到所有事情办妥,给他一笔钱,让他【gun.】蛋。放心,他的价码,肯定比熊亮的要价便宜得多,还有什么问题吗?”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5: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关于“过度解读”这件小事


这一天,元学谦一直留在奕盛,签署各种合同、与谜贝沟通,待到都忙完时,天色已经全黑了。

奕盛的工作人员也走的七七八八,纵使有万般不愿,元学谦也不得不敲开了钟坎渊办公室的门——于公,他们现在算是合作伙伴,出于礼数他离开公司前得和钟坎渊打个招呼;于私,他还得去还那件外套。

元学谦进了屋,也不敢坐下,只是站在离办公桌一米多远的地方,把今天的所有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

钟坎渊听完他汇报,抬起头:“觉得自己今天表现怎么样?”
他语气淡淡的,却比他盛怒之时更有压迫感。

元学谦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钟坎渊领口的纽扣,恍惚间觉得自己喉咙发紧,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钟坎渊两个人,他离他那么近,却又好像那么远。

夜色,仿佛给钟坎渊披上了一层天然的保护层,那个男人,又恢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气定神闲,让人琢磨不透,又那么引人入胜。

元学谦怔怔地答道:“不好……”
少年一双杏眼低垂着,透着一股小鹿般的无辜脆弱,还有迷惘。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9:00 +0800 CST  
“哦?”钟坎渊哼了一声,“哪里不好?”

元学谦低下头去,充分放低了姿态:“请钟总指教。”
尽管只见了几面,但他已察觉到,男人不喜欢过于桀骜的人,因此,总是在不经意间放低姿态来讨好他。

然而这次,谦逊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红利,钟坎渊挑目看他,刻薄地说道:“你不就算计着想要那五万美元?当初为了让冉遥投你,算计我头上;被冉遥拒绝,又跑过来跪在地上求我。现在钱给你打过去了,你得偿心愿,还有什么好在我这儿伏低做小的?在你的剧本里,现在该剧终了吧?”

“钟总,我……”
元学谦一下子被这一闷棍打蒙了,这个男人,总是无比残忍地揭开真相最血淋淋的一面,非要把人心里最阴暗、最见不得光的东西摊到桌面上讲。

如果说一开始他确实是别有用心,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他自觉已经不再算计了。

可钟坎渊的语气那么笃定,好似他比元学谦还要了解他自己,竟让他不敢质疑。

“我……”元学谦懵得好几秒说不出话来,而后才怔怔地开口,吐出一句,“……请您责罚。”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19:00 +0800 CST  
“呵,”他的犹豫被男人解读成了别的意思,钟坎渊冷声道,“你以什么身份来求罚?你出去问问,我钟坎渊从来不罚自己的生意伙伴。”


他这话当然有一半是扯淡,钟坎渊发起火来,古旸那些小辈,哪一个没挨过他的骂,但是也只有被骂。他对小辈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连秦子良,也就揍过一次。
他坚持不和生意上的伙伴发展游戏关系倒是真的。
游戏是游戏,工作是工作,他分得清清楚楚。

“我……我……钟总……”
元学谦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过度解读的不止有钟坎渊一个人,钟坎渊那句“你以什么身份来求罚”,元学谦以为是要他认主的意思,要他承认他是以奴隶而非生意伙伴的关系,来求罚。

元学谦撕扯着自己口腔里的嫩肉,在心里质问自己:有什么好介意的?跪都跪过了,你还在矫情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那我……钟总,我悉听尊便……”

钟坎渊骤然大怒,厉声训道:“钟总、钟总,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明明说了让你喊“渊哥”,怎么,你还敢跟我拿乔?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2:00 +0800 CST  
元学谦被他吓得直接跪下去,浑身狠狠颤抖了一下,心想果然是要他认主的意思,顾不得别的只是颤颤地说道:“……主人。”

“你叫我什么?!”
钟坎渊气得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哗——地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两步走到少年面前,拎着人的手臂,一把把人从地上提起来!

“对不起,我……”元学谦踉跄两步才站稳,他心里对这个男人怕极了,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竟以为钟坎渊的意思是他还不配叫他主人,因此瑟瑟地开口,“先生。”

钟坎渊一巴掌扇向他太阳穴,把人打得身子一歪,往旁边踩过两步,刚勉强站稳,钟坎渊气极地冲他吼道:“皮带给我!”

被他这么一呵斥,元学谦脑子懵得厉害,手指冰凉得要失去知觉,从指间传来阵阵刺麻的痛感,他几乎是无意识地用哆嗦的手指解开腰间的皮带递给男人。

他怕他,像老鼠害怕猫,像囚犯害怕狱警,那是一种根植于他骨髓之中的畏惧,先于他大脑的意识,调度着他的激素,驱使着他的躯体。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3:00 +0800 CST  
钟坎渊把皮带对折拿在手里,一指他的裤腰:“裤子,脱了。”

元学谦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
他完全曲解了钟坎渊的意思,因为在他过往的认知里,脱裤子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更何况钟坎渊的性向早已不是秘密——他以为男人要【qian.】规则他。

他一把捂紧自己的裤腰,吓得连连后退,拼命地摇头,哆嗦着说:“不……不不、不行!”

钟坎渊抬腿往他腿根上踹:“不行?你x妈现在跟我说不行?!”

他的身形比元学谦要健硕许多,钟坎渊拎他就像拎一只小猫,提溜着胳膊就把人摔到茶台上!

茶台上还放着秦白天泡茶的茶壶和一整套茶器,元学谦躲闪不及,整个人被重重摔在台面上,茶具尽数被他推到地上,名贵的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钟坎渊拎着皮带往他身后抽,狠厉的皮带隔着裤子咬到他的皮肉里去:“你在我这儿装什么清高?装什么【zhen.】烈?你以为你自己是多干净的东西?”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4:00 +0800 CST  
这话讲得太难听了,元学谦先是被他的话一闷棍打在脑袋上,整颗脑子都嗡嗡作响,很快又被从臀上翻腾而来的疼痛填满。

不算之前的那次手板,他这是第一次挨打,还是被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按在办公室的茶台上打。

刚开始两三下尚能忍耐,可从第四下开始,积累的疼痛便呈指数级增加,钟坎渊下手一下重过一下,却能确保每一下都死死地咬在少年的臀上。

一层薄薄的裤子,根本挡不住皮带的肆虐,坚韧的皮革好像直接抽在肉上一般,浸入骨髓的痛;就算看不到伤势,也能感受到皮下血管里的【雪】液争先恐后地渗出,混合着组织液,变成一排排细密的【雪】点。

元学谦这才刚刚反应过来似的,他挣扎着要从茶台上躲开,钟坎渊却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腰。

“钟坎渊,你——!你放开我!”
元学谦又惊又气,他痛极了,再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什么体面,用手肘按着茶台撑起来,就要回身去击钟坎渊的肋骨,手腕刚刚抬起却被那人攥住,反折了压在腰上按回原位,肩胛骨被大力扭曲,酸痛得要脱臼一般!

似是作为不听话的惩罚,钟坎渊扬手给了他三下极为狠厉的皮带!!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5:00 +0800 CST  
唔——!!
他本以为之前的皮带已经够重了,可这三下抽下来,方才知道厉害!

元学谦在茶台上剧烈地扑腾,腹部在坚硬的茶台上来回摩擦,不自觉地曲起大腿击向茶桌,可钟坎渊只再把他的胳膊往更扭曲的方向折了几厘米,便卸去他全部力量。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敢再抵抗,否则他怀疑自己的手臂要被整个拧下来,他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后臀飞速地肿起,肿得仿佛要撑破裤子,薄薄的裤子勒在肿【账】的臀肉边缘,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

“我告诉你元学谦,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我见得多了!仗着自己还算干净的一张脸蛋,一边做x子,一边还要立牌坊!自己主动脱了裤子爬上投资人的床,出了门就去法院告强x。背地里干着毫无廉x的勾当,出了门就一个个端得清高,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没有!”这话太过刻薄,元学谦羞愤得一下子飙出了眼泪,“你放开——你不能打我!”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6:00 +0800 CST  
“我可以,我当然可以!我不仅可以打你,我还可以强要了你,我甚至可以x禁你。你以为自己可以凭一口漂亮话,动动嘴皮子,随口叫几声‘主人’,就能毫发无损地从我门里出去?幼稚!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打你,你有本事,明天就去告我【疟】待,我看你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

钟坎渊扬手把皮带甩到少年的背上,皮带在他背上砸了一下,便滑落到地上。

“我再告诉你!就你这点姿色,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若想做我的奴,只配当一只脚垫!”

元学谦伏在茶台上失声哭泣,他气极了,可偏偏越生气,眼泪就流的越凶。泪水堵住了他整个喉管,他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更不用说还一句嘴。

他满脸泪水,满身的汗,又痛又难过,他狼狈得甚至没有去捡那根被钟坎渊扔到地上的皮带,就以最快速度离开了办公室。

而此时,钟坎渊回到位置上,看着电脑,听着人夺门而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6:00 +0800 CST  
谁知,十几分钟以后,钟坎渊办公室的门,竟然被人推开了。

只见元学谦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把扫把、簸箕,还有抹布。

经过时间的沉淀,少年身后的伤愈发重了,他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到肿胀的后臀被拉扯着,大块大块的肿块让本该柔软的臀肉硬成了一块铁板,少年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停在茶台前面。

元学谦撑着茶桌,一咬嘴唇、屏着气就往下蹲,可他臀上伤太疼,疼得他腿一软,直接跪到地毯上。

他便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把尚未破损的几个小茶杯拾起来,放到茶台上。而后,又就着跪姿,费力地握住扫把的底端,想把碎瓷片尽数扫进簸箕里面;他一伸手,立刻拉扯到身后的伤势,只好一边咬唇死死忍痛,一边收拾残局。

地上的碎瓷片很重,他握着扫把的下段不方便用力,只能一片一片扫。

打翻的茶水伴随着茶叶污染了地毯,水渍只能用抹布蘸去,拧到簸箕里,再用干布重新擦拭,来回几次才算勉强擦去痕迹;茶叶全都黏在了地毯上,要用手一片一片捡到簸箕里。

楼主 竹牱  发布于 2019-05-06 11:27:00 +0800 CST  

楼主:竹牱

字数:188558

发表时间:2019-05-05 22: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28 18:53:46 +0800 CST

评论数:63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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