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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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杨戬同行，不免有些沮丧，我须十分十分努力才够着他的肩，也许踏上风火轮能勉强与他齐眉？
“哪吒……”
“师兄……”
月光下一瞥，他看着我的眼眸竟是出奇的温柔，却又流转着一丝伤痛。
转眼间，他又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讨打神情：“道兄有何指教？”
大约是我眼花了。
“师兄方才是如何进城的？”
他似是恍然大悟，“我就是这般进城的。”说罢，化作一阵清风而去。
耍我？
我只觉血气上涌，汇聚成一声怒吼：“杨戬——”
巡夜的军士抖索着望了我一眼，拔腿就跑。

妈妈在，不好码字，偷偷的，打枪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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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没好睡。
也不知某人正在魔礼寿的豹皮囊中如何偷笑，想来就觉得很不痛快。
待到了前厅，却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正暗自揣测是否有军情有变，师叔唤我过去。
“天化，这是你太乙师叔门下李哪吒；哪吒，这是武成王长子、你清虚师伯门下黄天化。”
那新来的少年上下打量着我，笑道：“姜师叔，我玉虚门下何时收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弟子了？”
师叔尚不明所以，我冷笑道：“姜师叔，我玉虚门下何时收了这么个不长眼的？”
“你——”黄天化一张冠玉似的脸硬是涨成猪肝色。倒是黄飞虎喝道：“天化，休要放肆！”又向我作揖道：“小子冒犯，公子莫与他计较。”
姜师叔也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哼。”
“切。”
此时守城军士传商将叫阵，黄天化躬身道：“师叔，弟子奉师命下山，临行之时师父云那魔家四将命中丧于弟子之手，如今他敢来犯，待弟子取他首级敬师叔座上。”
师叔道：“也好，就命你应战。只是那魔家四将武艺高超又各有厉害法宝，须要谨慎。”又对我道：“哪吒，你与天化压阵。”
为何我又是压阵的？
黄天化大笑道：“师叔莫要说笑，这般娇嫩人儿也是好送上阵去的？若是吓着了，岂非我的罪过？”
我冷冷望着黄天化，正要反驳，师叔正色道：“天化，把这等混账话收了。哪吒虽年幼，手段甚是高明。你再胡言，定不轻饶。”
黄天化道：“那好，待到了阵上，师弟一边看着便好，可千万莫要出手。”说罢冲我扮了个鬼脸，先出门去。黄飞虎又忙不迭向我致歉。
这时师叔递与我一物，“哪吒，你杨师兄昨夜送了魔礼红的混元伞来。还说——”
我接过，正是前日阵上被收去的乾坤圈。
“说是给你赔不是了，叫你休要生他的气。呃，哪吒，”师叔看了我一眼，似在斟酌着什么，“杨师侄稳重大度，你莫要欺他老实……”
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师、叔、放、心。”
我不欺他。
我炖了他！

灰溜溜地爬回来，用公用的电脑，智能ABC打的，特慢。
没办法，SOGO什么的记性太好，要是被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回LS，小杨师兄会八九元功，炖不熟的。

与黄天化点齐三千兵士，出了城。他已换过王府家将打扮，烈焰束金冠，大红绣龙袍，锁子黄金甲，骑一匹瑞雪似的高大麒麟，煞是扎眼。可我私下觉得……还是杨戬那样比较好看吧？
黄天化驱麒麟出阵，高声道：“魔家四将何在？我乃开国武成王长子黄天化是也，今奉姜丞相将令，特来拿你等狗头！”
魔礼青大怒：“小子休要猖狂！”摇枪拽步来取黄天化，天化手中锤赴面交还。步骑交兵，枪锤并举。
我看了会，黄天化武艺与魔礼青一般，又仗坐骑进退快捷，兵器势沉力大，渐渐占了上风。
魔礼红等将却按兵不动，我望向魔礼寿腰间豹皮囊——不知等下他祭起花狐貂时该是哪般光景。竟有些期待起来。
忽听魔礼青一声“着！”，只见一件白亮亮的圈儿飞到空中，迎风便长，须臾间已约四尺余，我忙叫：“道兄小心！”
话音未落，那圈儿已打中黄天化后心，只打的金冠倒撞，跌下骑来。魔礼青大步上前，枪交左手，抽出腰间佩刀。
我登上风火轮飞去，不及落地，挺枪直刺魔礼青。魔礼青不及换手，竟也是我这般，左手执枪直刺向我。
火尖枪没入他胸膛时，右肩一阵剧痛。
凭着空中下落便宜，手上加劲。
这般毫无取巧的招数，拼的就是谁更狠，或者说，谁更不要命。
终于魔礼青拔枪后退，跌坐在地，空中鲜血点点，说不清是谁的。
我踏上一步，火尖枪跟着递出，魔礼海魔礼寿高声叫着：“休伤吾兄长！”一使长枪，一舞双锏，架住火尖枪。
枪尖一抖，震开单枪双锏，分刺二人。
匆忙一瞥，黄天化竟躺地上一动不动，幸好随军小校将他救回。
魔礼青又喝声：“着！”我枪尖横扫，逼开魔礼海魔礼寿。只见头顶那白玉圈儿又要打来，右手祭出乾坤圈，乾坤圈本不足三寸，也是迎风即长，须臾间四尺余。金打玉，高下立判，打得粉碎。
魔礼青怒道：“好小子，碎我法宝，此恨怎消！”提枪来刺我。魔礼红也叫道：“无耻小贼，竟盗我混元珍珠伞，待我拿下细细剐了！”展开方天戟也加入战团。
我横枪架开魔礼海，回手招回乾坤圈。抖枪搭上魔礼青的大枪，枪头微错，滑向他虎口，魔礼青忙回撤。魔礼红赶到，持戟大力横扫，我后仰避开，借势刺向魔礼寿腰间皮囊。
——杨戬，看仔细了，能以一敌四的，不止你一个。
又战了十数回合，魔礼海腿上挨了我一枪，退出战圈。我见他取出琵琶，忙祭起乾坤圈打他天灵，被他闪了下，却中山口，琵琶脱手而落。
我纵风火轮跃出战圈，对着那琵琶将枪一抹，“铮铮”数声，四弦应声而断。
魔礼海双目赤红，全身止不住颤抖，怒道：“混帐小子，竟连伤我法宝，我、我、我……”想是气得狠了，竟结巴起来，更不言语，直挺枪发足朝我撞来。
我杀性正起，忽闻鸣金之声，耳边有人道：“速回！”忙发金砖阻魔礼海一步，驾风火轮压阵回城。
魔家四将追来，毕竟徒步，慢了一程，在城下叫骂了一通，自回营去了。

回到相府，未及进门，已闻哀哭之声不绝于耳，甚是吵闹。进得房去，见黄飞虎甲胄在身，伏床痛哭道：“我儿天化，岂知才进西岐，未安枕席，竟被打死！”天祥兄弟几个早已力竭，甚是伤情。
师叔、大哥二哥、韩薛兄弟也垂首立于床边，个个红着眼圈。姜师叔叹道：“天化师侄初战，竟遭此大厄，前日杨师侄尚借神通逢凶化吉，今番天化师侄却性命不保，莫非天意如此……”
我望向床上那位，初来西歧，便得这许多人哭，实在大大有面子。只是这些哭的人也忒冤了些——黄天化虽气息全无，但修道之人培元固本，现下新死，头颅肢体完好，阴阳尚未离绝，魂魄未及消散，若喂下一颗九转还魂丹，即可起死回生。
乾元山离此虽远，但……蓦地一阵天旋地转，勉强立定……我驱风火轮也还赶得回吧？
刚出房门，守门军士报来：“有一道人求见。”话音未落，就见那道人径直匆匆进来，军士要拦，被我喝下。
师叔听得有人传报，迎出来，见了道人，稽首道：“姜尚见过清虚师兄。”

清虚师伯颔首还礼。我亦稽首作礼，他却上上下下盯着我打量番，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是你这小魔头，无怪我徒儿有此大厄。”随姜师叔进屋去了。
生犯千七百杀戒……不想我在玉虚门下竟素有盛名，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颇有几分道理！
我站了会，回自己厢房去了。躺尸的那位既有他师父出面，顷刻便能还阳，无须我多事了。

因人皆哭那躺尸的去了，此刻后院连个人影也无，我自打盆清水回房。幸是玄甲红衫，虽血浸重衣，却不易教旁人看出。
解开衣衫，右肩被魔礼青所伤之处，皮开肉绽，深达寸许。我擦拭数次，仍血流不止，大约是今日使枪使得多了，早祭了乾坤圈便好了。
索性丢了布巾，正欲换衣，眼角瞥到窗外人影，随手扯上衣衫，抓起桌上一物扔去，却未听得打中之声。
但见一阵清风入屋来，须臾化作人形，脸上似笑非笑，手中捧着我房里唯一的那只茶杯——话说这相府忒节俭，每间厢房只配发一只茶杯，若是不慎摔了，便只好就着茶壶喝茶了。
“这便是道兄的待客之道？”
我翻了翻眼皮，今日阵上，便是此人唤我速回，可——
我居然真听从了！
“待的就是杨师兄这般的不速之客！”
他笑笑，放下手中茶杯。
“师兄有何指教？有话快说，有那什么的，茅房出门左转恕不远送！”
任谁都能看出我甚是不耐，偏就这杨戬迟钝。“道兄息怒，我讨杯茶吃也不能吗？”
我冲茶壶一努嘴，他倒是自来熟，自家倒了茶，浅啜一口，连声称好茶。
骗鬼去吧，我暗谤，岐山非名山，就姜师叔那抠门的，能有甚象样的茶？不过看他那样，似乎品的武夷山顶上的大红袍——师父说那树乃黄帝亲栽，不同凡间——“师兄不会只是来喝茶吧？”
杨戬仍是老神在在地品着茶，“自然是有要事。”
“若有要事，该往前厅找师叔才是。”识相的，就快滚吧。
杨戬面现苦闷之色，叹道：“正是。然今日道兄阵上连坏魔家两件法宝，现下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正在营里大动肝火，闹得我耳根不得清净，十分烦恼。”
我奇道：“那魔礼青呢？”
“他挨你一枪，哪还有气力叫骂？”说着挪近我身旁，“可容我看看，道兄与他，哪个伤得更重些？”
我心情稍好，解开衣衫。杨戬瞧我右肩，眉头微蹙，轻声问：“痛吗？”
摇头，“不痛。”
不痛自是有几分诳了，只是，忍得剔骨削肉，耐得三味真火，这点皮肉伤又算得什么？
杨戬展颜道：“果然还是你更狠些……莫动。”
肩上阵阵清凉，不知他正抹什么，“这膏药原是太乙师叔所赐，想来必是极灵验的。”
我些许得意：“那是自然，金光洞所出，岂有不灵的？”
杨戬只是看着我微笑不语，手下却越发轻柔——比师父还高明三分。
那膏药极粘稠，涂抹之后伤口不再渗血，杨戬又取白纱与我裹了。
我每每见他，不是冷脸相向，就是恶语相冲，此时屋内只有他与我裹伤，竟觉有些尴尬起来，别了头不再看他。
杨戬道：“今日与魔礼青战在一处的，是清虚师叔的弟子黄天化吧？我曾见过他几次。”
“嗯。”
“方才见清虚师叔正提点他呢，够他喝一壶的。”
“哦。”
能挨骂了，该是无恙了。
只是……
前日杨戬被花狐貂所吞，我救不得；今朝黄天化被白玉镯所伤，我依旧救不得。
杨戬又道：“道兄，我有一事请教。”
“说。”
“凤鸣岐山，周代商兴，我等玉虚门人皆下山助周伐纣，彼此应相互扶持才是……”他口中如常，扯白纱的手却慢下来，“不知道兄在乾元山修行五载有余，可有甚旧时交好的师兄弟？”
“没有。”除了那次送黄飞虎出汜水关，师父极少许我下山，况那些师门长辈如清虚师伯，也是不待见我的，是以五六年中我也只见过玉鼎师伯。
杨戬听得，手下一滞，幽幽叹道，“原来如此。”
“杨师兄，你今日甚是奇怪。”
杨戬将手中白纱打了结，又与我披上衣衫，这才起身道：“要事已了，叨扰。”仍化作清风而去。
我摸摸头，仍不知他所谓“要事”为何事。
与他闲扯许久，口有些渴，顺手拿起茶壶，才喝一口，尽数喷出——也不知凉几天了，亏他竟甘之如饴，还啧啧称好，果真天赋异禀也!

吧主不要这样看我……我是不存在的……
都说了很久没写了，文笔差也没办法的事情，郁闷……边写边找感觉吧。

回LS，我只是有自知之明而已。好在我写文只为自娱娱人，大家看着可以就行了。
这段总算把魔家四将写挂了，撒花，关系也进一步了。至于那锅犯戒，是我的恶趣味，可以跳过不看的，不影响剧情。因为总觉得这些人天天吃斋，就不腻味吗？怎么说小三儿还在发育中，不能象老姜那样只供应蔬菜吧？还有哮天犬，每次小杨师兄祭出，必咬下一块皮肉，其中必有原因吧？

金光洞的丹药，自是十分灵验，只消一夜，伤便好了十之八九。
到前厅时，清虚师伯黄天化正精神百倍，磨着师叔又要出城搦战。师叔见了我，道：“哪吒，辛苦再替你黄师兄压阵吧。”
我口中称是，今次便是无军令，我也是要出战的——那魔礼青刺我一枪，正要加倍还他，况且数次拿不下他性命，甚是晦气。
只是……竟连着压阵三回！或许我该找师叔烧柱高香？
我二人得令出营，黄天化忽扯住我道：“师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今日甚是拘谨，我竟不自主抬头望天——晴空万里，不似要下红雨的光景。
黄天化盼顾左右，含糊道：“爹爹说……昨日，多亏师弟相救……要我……”竟面赤过耳，“要我谢你……”忽然狠狠道：“你就当不曾听见罢了！”说罢一踢玉麒麟肋下，那灵兽吃疼，一骑出城去了。我忙下令将官追主将出战。
又是个怪人！
落到城外，黄天化坐名要魔家四将。
魔家四将得报，出营，见是黄天化和我，大叫：“小畜生，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魔礼海头一个摇枪来刺，黄天化与他麟步相交，未及三五回合便走。魔礼海随后赶来，黄天化挂下双锤，取出一幅锦囊，取出一物，回手一发，一道金光出掌。正中魔礼青前心，不觉穿心而过。只见魔礼海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黄天化张开手掌，那物便从后心飞出回他掌中，只见一枚金钉，长有七寸五分，放出华光，火焰夺目。
魔礼红见状，把方天戟一摆跑来，黄天化仍复将钉打去。魔礼红躲不及，又中前心。
魔礼青本驻枪观望，此时丢下枪，解下背后青云剑。我不待他出手，先祭起乾坤圈，打得他肩头骨碎筋断，“哎哟”一声，握不稳剑。黄天化三次发钉，又将魔礼青打中。
黄天化笑道：“好攒心钉，若师父早传了我，也省得那许多事！”叫道：“魔礼寿，纳命来！”
魔礼寿怒道：“无耻小儿，竟暗箭伤我兄长！”伸手去摸腰间皮囊。
阵上军士有些见过他放花狐貂吃人，俱是面有土色。我飞回本阵，停在半空，抱枪喝道：“哪个乱动试试？”那些军士虽仍有惧色，却无人敢越位。
忽听得魔礼寿一声惨叫，手从皮囊拿出，却是鲜血淋漓，隐见白骨。黄天化虽不明所以，仍一钉打去，正中胸前。
商军将士见主将身亡，有惊慌失措的，有掉头逃跑的，更多的却是高叫着为主帅报仇持兵刃冲来，顿时烟尘弥漫，杀声四起。
我下令掩杀残兵，自己也挑了几个，可惜寻常军士，武艺平平，又全无法术，甚是无趣，索性祭起乾坤圈往人群密集处飞去，打得血光一片。
收回乾坤圈，又要发出，黄天化奔到我面前，叫道：“师弟，杨师兄潜在魔礼寿皮囊间，你怎不告知与我？险些误伤了他！”
抬起眼皮，见杨戬黄袍银甲，正闲闲立于千军万马喊叫厮杀之中，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黄天化仍在絮叨：“若是当真伤了他，岂非又是我的罪过……你怎不答我？”
我侧头努力想了想，这两日变故连迭，哪还记得？于是据实答道：“忘了。”
黄天化先是一怔，随即破口大骂起来。倒是杨戬望着我，脸上笑意更浓。

退了魔家四将，晚间武王设宴庆功。我素来不喜这般场合，便借口劳累先回相府。行至后院，竟见有人在我房内收拾行李！
捏拳。可惜他习得九转元功，我便再气昏头，也自知炖不得他。
偏那小贼见了我，仍是笑道：“道兄请了。今后你我同处，还请多多提点才是。”
早说这相府忒节俭，后院统共五间厢房，难为塞下许多玉虚门人。
“莫非别家就容不下师兄？”
杨戬可怜兮兮道：“道兄，你总不能教我与龙须虎同席吧？”
与龙须虎同席共枕——确实无人道了些，任是谁半夜见了他，都要三魂掉了一魂半。
松拳。
好在相府虽节俭，床却够大，两人睡着也不嫌挤。

黄天化约是那日被魔礼青打坏了脑筋，舍了好好的王府，硬是要搬进相府后院，随着我们日日茹素，顿顿吃斋，没几日便囔囔着：“天天青菜萝卜，嘴里淡出鸟来！”少不得被师叔提点了一回，却始终不愿回王府。
这日我随杨戬巡城毕，韩薛兄弟接班——自杨戬来后，便替了武吉的班次，武吉竟喜得连叫十数声“无量天尊”！姜师叔也道：“杨戬性子持重，我可放心多了。”竟认定我会闯祸一般！
走到僻静处，杨戬忽正色道：“今日春光大好，想来岐山必是草长莺飞，姹紫嫣红，道兄何不与我一同游览？也不负那无限景色。”
现下正是二月里，况且岐山尽是林子，哪来奇花异卉？睁着三只眼睛还扯谎。
可我自家也怀了私心，也倒不好拆穿他。
到了山上，杨戬从皮囊里掏出一物，落地即长，竟是一头半人高的黑犬，豹首钢牙，甚是威风。杨戬喝声“去”，便三两下纵入林子深处，不一会竟叼了只肥大山鸡来，冲杨戬摇尾巴。
杨戬接过山鸡，对我道：“道兄莫要惊惶。想我辈修道，当以修心为上，岂能拘泥皮囊？若心中想的是萝卜，口中虽吃着鸡，便也是萝卜；若心中想的是鸡，口中虽吃着萝卜，便也是鸡……”
“闭嘴！”我打断他，“吃鸡便是吃鸡，哪来许多废话！”
杨戬笑道，“道兄所言甚是。”
当下杨戬把鸡剖了，却不拔毛，只糊了厚厚一层湿泥，我寻了些山菌填入鸡腹，哮天衔了些柴，杨戬运三昧真火烤鸡。一顿饭功夫，肉香扑鼻，杨戬扒出鸡来，敲了泥壳，连毛褪去，手法甚是娴熟，想是昔日惯了的。
两人又是一番猜拳，最后我得了鸡腿，杨戬得了鸡翅鸡架——他竟还能摸出粗盐和辣椒碎——哮天趴在一边呜咽着啃鸡屁股。
“道兄……”
“叫我名字，‘道兄’二字忒别扭。”
“是，哪吒道兄……”
我甩手将啃光的鸡爪子扔他脸上。
杨戬失笑道：“是是，哪吒。”
“有话快说！你还笑？”
杨戬勉强敛了笑，道：“你破戒吃荤，太乙师叔可知晓？”
我瞪了他一眼：“师父？他与我一道吃的！”只是他烧烤手艺比之杨戬差了许多，“那师兄吃荤破戒，玉鼎师伯可晓得？”
杨戬正色道：“既是师父不知，如何算得破戒？”
我忽然发现，这厮便是偷吃，吃相也极正经斯文，不留半点油星。
我虽昔日也到岐山打牙祭，却不如今日这般味美。
下山时，无意撞见黄天化正与武吉黑着脸面撅着屁股烤一窝鸟蛋，四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不表。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吃长脚的东西。
只不过用了叫花鸡这个做法。
更正一下，哮天应该是白的，因为我总是脑补哮天是藏獒或者黑背的同类……
小杨给哮天鸡屁股：来，狗狗，吃饭。
哮天：肉？
小杨：乖，等下开打了就有吃的了。
哮天：肉……
赵大叔打西岐。
哮天：肉！
（赵公明不防备，早被哮天犬一口把颈项咬伤，将袍服扯碎，只得拨虎逃归进辕门。）
三霄御姐打西岐。
哮天：肉！
（杨戬又放起哮天犬，把碧霄肩膀上一口，连皮带服扯了一块下来。）
邓MM打西岐。
哮天：肉！
（杨戬祭起哮天犬，把邓婵玉颈子上一口，连皮带肉咬去了一块。）
响应环保，节约狗粮……

咳咳，回楼上，清水清水……hexie社会……

至于几更……这个问题过于深奥，拒绝回答……

闻太师出来了，就快到我喜欢的十绝阵了，嗷嗷

这般过了月余，探子来报闻仲率三十万大军压境。姜师叔少不得排兵布阵，日日操练，巡城也越发紧了，我们不好再去岐山，每日用膳，又
听得黄天化牢骚，跟着便是姜师叔啰唣。我倒无妨，杨戬隔三差五与我些糖豆、面人、肉饼之类，花样百出，比乾元山上一成不变的烤肉，
鲜美十倍，也不知他如何弄得。
又过了二十余日，探马报闻仲大军已驻南门外，闻仲又差邓忠下书，约三日后会战。
到了会战之日，姜师叔传五方队伍调遣出城，我等玉虚门人侍卫两旁。
我朝商营望去，旌旗如云，枪戟如林，甲胄如练，比魔家四将，更加齐整。龙凤幡下，一匹墨染麒麟——与黄天化那匹甚是相似，只颜色不
同罢了——骑者面如淡金，五柳长髯，戴九云冠，披绛绡衣，手提金鞭，自然是闻仲了。
姜师叔催四不像向前，欠背打躬，口称：“太师，卑职姜尚不能全礼。”
我以为师叔该改姓醋了，愈陈愈酸。
闻仲道：“丞相，闻你乃昆仑名士，为何不谙事体，何也？”
“尚忝玉虚门下，周旋道德，何敢违背天常。上尊王命，下顺军民，奉法守公，一循于道。有何不谙事体之处？”
师叔出阵，少不得这一番唇枪舌剑，其实最后，还不是靠手段说话？我将枪自右手交了左手，四下偷看，见黄天化正朝我挤眉弄眼，想是英
雄所见略同。倒是杨戬，捉刀勒马，姿势竟未动过。
“今天王在上，你自立武王。欺君之罪，敦大于此！收纳叛臣黄飞虎，叛君之罪，敦大于此！杀戮军士命官。大逆之罪，敦加于此！今吾自
至此，犹自兴兵拒敌，巧言饰非，真可令人痛恨！”
“太师差矣！自立武王，子袭父廕。人君先自灭纲纪，皆叛背不臣，此其过岂尽在臣也。收武成王，正是‘君不正，臣投外国’，亦是礼之
当然。若论杀朝廷命官士卒，是自到此取死讨辱。”
我又将枪自左手交了右手，耳边传来一丝细语：“那闻仲非善类，待下看护师叔要紧。”扭头望去，那厮却目不斜视，正经得很。
“太师名振八方，今又到此，未免先有轻举妄动之意，不若依尚愚意：老太师请暂回鸾辔，各守疆界，还是好颜相看；若太师务任一己之私
，逆天行事，然兵家胜负，未可知也。还请太师三思，毋损威重。”
师叔功力较先前对阵魔家四将时又有精进，闻仲看似算得饱读之士，也被说得面皮通红，只得命：“那一员将官先把反臣黄飞虎拿了！”
左哨上邓忠走马摇斧，来取黄飞虎，黄飞虎纵五色神牛，手中枪赴面交还。一员商将使枪来助邓忠，被南宫适敌住。又有一员使锏的商将出
阵，武吉忙拨马摇枪抵住。两阵上六员战将，三对交锋，来来往往，冲冲撞撞，翻腾上下交加。
我看了十数回合，已初见端倪，黄飞虎、武吉与那商将旗鼓相当，南宫适却稍见颓象，正要上阵，却想起杨戬暗语，犹豫间，黄天化道：“
师叔，我去助爹爹一臂之力！”未得令，便催动玉麒麟奔去。
商营飞起一人来，胁下竟生双翅，虎头冠，面如红枣，尖嘴獠牙，狰狩恶状，手持锤钻，直如大鸟般扑来，被黄天化劈面一锤，竟复又飞上
天去。黄天化那两柄银锤，我在校场领教无数次了，虽不及我的枪快，但胜在力大，那鸟人借下落之势，一击不中，便占不得便宜了。
闻仲见状，催开墨麒麟，使两条金鞭，冲杀过来，我暗道来得正好，踏上风火轮，不料一骑已先我驰出，竟是师叔的四不像，二兽交加，顿
生云雾。
——破天荒，师叔竟比我还性急！
可他武艺……纵然他未下过校场，我也是知道的……稀松平常得紧。
我尚未落下，那雾霭中金光乍现，风雷惊起，当下心一横，本是追着那道金光的枪尖，硬是半道拐弯，刺向那金光来处。
“噶”的一声，金铁相交，火星四溅，沙尘散去，闻仲横一条金鞭架住我的火尖枪，另一手去接飞回的另一条金鞭，我不待他收回金鞭，枪
尖微错，下取心口。
——我可不是师叔那般软脚虾！
闻仲手中金鞭鬼魅似的回转，竟拨开我一枪快胜一枪的连攻，那力道，不下黄天化的双锤。

我一轮急攻罢，虚晃一枪，仗风火轮腾起，直点他面门。此时闻仲两条金鞭均已递出，毫无招架之功了。
正暗喜得手，不料闻仲喝声“开！”额上一道白光暴起，我的枪尖离他脸面不过三两寸，生生被他一滞；耳边风雷之声又起，一条金鞭直落
下来，躲闪不及，略一侧头，正中我肩臂，眼前金星乱冒，竟跌下轮来，头顶上风雷之声再至，只得运周身法力于肩背，准备硬接这一鞭，
却迟迟无意料中的疼痛。
一瞥之下，那鞭正打中杨戬顶门上，只打得火星迸出！
“杨师兄！”我勉强站起，却头昏目眩，登不得风火轮。
杨戬却全然不理，走银合马，三尖刀横砍闻仲。闻仲亦是一脸惊诧，收回的金鞭直到刀尖近身才抬起招架。
此时又有三骑驰来，正是大哥持长剑直劈，二哥与韩毒龙也擎剑夹击，三人走马围住闻仲。杨戬虚晃一刀，拨马自我跟前跑过，道声：“得
罪！”，弯腰一捞，我半身脱力，竟被他揪住腰带，顿时天地倒转！
“杨——”我是很想骂人，可一则被搁在马背上颠簸得两眼发黑，使不出气力；二则——这般脸面尽失，还有甚好说！
杨戬回到本阵，将我放下。早有薛恶虎上前扶住，被我甩开。
抬眼望去，杨戬又与闻仲斗到一起，黑麒麟会银合马走，单刀或开或合，双鞭时起时落。
大哥二哥与韩毒龙不知何时已落下马来，幸亏闻仲被杨戬缠住，辛甲忙带小校迎回，谁知平地里忽然狂风大作，初起时尘砂荡荡，次后来卷
石翻砖，直冲我军而来。
那边本与武吉缠斗的商将，正把一道黑幡祭起空中，连摇数摇，霎时间飞砂走石，播土扬尘，如猛虎入羊群，只打得旌旗乱倒，连大蠹都不
能幸免；战马乱窜，将士喝止不住，被带得盔歪甲斜。除了黄家父子所骑灵兽，其余战将都险险跌下马来，只得回马逃命。另一商将枪式突
急，那马受惊，竟将南宫适掀落，黄天化舞锤拦住，他也不及上马，徒步败走。
师叔坐在四不像上，见势不妙，忙下令鸣金。此时黑风更狂，沙尘迷眼，莫辨东西，幸五方阵将士平日训练有素，这西岐城外地形又是烂熟
的，后队做前队，退回城去；后头商军追来，队末有些走得慢的，坐骑摔落的，或被刀刺，或遭马踏，都作了乱军冤魂。
我与薛恶虎压着阵脚，此时黄天化护着父亲武吉回阵，却独不见杨戬。
“薛师兄，我接杨师兄去！”
薛恶虎连连唤我回去，无奈风沙太大，哪里捉得到我？
勉力走了两步，竟迈不开步子，一咬牙，登上风火轮，飞到半空，又一阵狂风，若非是混天绫护身，我也早被卷进乱军之中了。
忽听闻仲怒喝，急忙飞去，见他额上白光再度暴起，这次我看得分明——他额上竟另生第三只眼！
说时迟那时快，杨戬竖目睁开，金光大盛，两道光华相交，对持片刻，旋即消逝，闻仲晃了几晃，勉强稳住身形，杨戬却是神色如常，回马
就走，那鸟人还要追来，被我祭起乾坤圈打得惨叫而去。
落到城门处，杨戬正勒马候我。待我二人过了城门，师叔即命收起吊桥，总算将追兵拒之门外。

安顿了将士，回到相府，师叔叹道：“今日着伤诸将，幸得收兵及时。那闻太师果然比传闻更甚，手下又如此了得，光那聚风幡就折损我千
余军士。”
这般长他人志气，我听着便憋火：“姜师叔，未若今夜劫营，定要好好挫他锐气！”
师叔沉吟，杨戬却正色道：“不可。今日我军将士多有伤残，尤其是韩道兄，李家道兄，还有，”他看了我一眼，“哪吒，都伤得不轻，军
中少有能战之将；再者商军今日大胜，士气正盛，以我之竭击彼之盛，无异取卵击石。”
师叔摸摸胡须，道：“杨师侄所言甚是，那该如何是好？”
我狠狠瞪了杨戬一眼，他却浑然未觉，“那闻仲手段，我等俱已见识，再战未必吃亏；再者，他助纣为虐，难保不是封神榜上有名之士，师
叔正好一试打神鞭。”
师叔赞道：“你不提，我倒忘了这一节。就依你主意，传令三军歇息，三日后再战，若得胜之时，乘机劫营。”

自前厅出来，我一路直冲厢房，杨戬唤我，也只当不曾听见，踹上门，一头倒在床上。
杨戬推门进来，把我乱踢的靴子摆放齐整，坐到床头，笑问：“方才你在师叔那里，脸儿黑得跟抹了锅底灰似的，可是又生我的气了？”
我别过头，不去理睬。
杨戬俯下身，柔声道：“哪吒，要生气也且放一边，待我与你敷伤后再听你发落。”
我扯起被子蒙住头，杨戬还要来拉，我甩开他手，恶声道：“滚！”
话一出口，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却埋在被子里，不敢看杨戬。
偏是他只起身出去，掩上房门。
屋内静得竟是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不曾听见。
我望着屋梁，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量小。
不过了挨了闻仲一鞭，不过是那鞭被杨戬以面毫发无伤地接下了，又不是未曾输过，又不是……
又不是当年……那漫天漫地的红莲业火……
心下一凛，我已转生，如何还对前尘之事念念不忘！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月光渐渐移进屋内。
勉强起身，肩背上仍火辣辣地痛，取火折点了灯。推开门，望下，四下无人，也不知杨戬在何处，也不知他该如何恼我。
若换了我，定是要恼得……呃，按师父的话，就是上房揭瓦了。
迟疑着该是先找韩毒龙还是黄天化，忽然发觉，我竟不知杨戬平素与谁交好。
还是各家都去问下好了。
蓦地，梁上那只大蝙蝠飞到我面前，我正欲挥手打落，蝙蝠竟化作人形。
“你身上有伤，又要去哪里？”
不知怎的，见了他，脸上没来由地一阵滚烫。
眼睛只瞟着脚下。“我……”
“嗯？”
忽然想起那日黄天化向我道谢的模样。果然天道好轮回。
罢了，横竖是一刀了。
抬起头，一鼓作气：“方才是我不是请师兄恕罪！”
杨戬先是一愣，然后失笑道：“些微小事，我又怎会怪你……”目光落到我肩上，“罢，你真有心认错，便乖乖敷药吧。”
若他此刻骂我打我，我也是认了。忙回到床上，脱了衣衫趴好。
杨戬取了颗丹药，放酒里化了，与我擦拭背上伤处。
“这药专治跌打损伤，本也是太乙师叔所赐，我昔日拿兔子试过，甚是灵验。”
师父，你好偏心……
末了，杨戬与我盖上棉被，笑道：“只是今夜要辛苦你趴一晚了。”说罢，挥手灭了灯火。
我待他躺下，问道：“杨师兄，你今日阵上破了闻仲金鞭的那招，教了我吧。”
杨戬只反问道：“我听武道兄说你曾破张桂芳呼名落马之术，可能教了我？”
“那个你学不来的！”倒吸一口冷气，方才一用力，牵扯到背上伤处。
“那我那招，你也学不来的。”
大抵他是疑我藏私。
可是……我莲花化身，他怎能学来？
杨戬轻叹一声：“我不曾疑你，休要多心。”顿了一会，“也罢，说与你听便是。我额上这第三只眼，乃是胎里带的，却，折损了娘亲半生
修为。”
“杨师兄，”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我早已死了，借莲花化身才得重生，以是无魂无魄。”
许久，不曾听到杨戬说话。
也是，若有魂魄，好歹还是个鬼；无魂无魄，却是什么？
转过头，月光中杨戬正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如他初到西岐那夜，温柔，缭绕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只是当时我以为自家眼花了。
伸手覆上我的头发，听得他幽幽道：“哪吒，你我俱是一般。”

回复：121楼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既然一定要一个解释，那我告诉你好了。
我混同人很久了，当时一股风气，写虐文，BT文，后来被一个前辈骂了，原话记不清了，意思是如果真的喜欢虐，就干脆去写原创。在网络小说中，同人是纯粹凭感情来写的，因为不能出版；很多原创小说包括漫画，主角是用来推动情节的，配角是用来喜欢的。但同人是例外，主角不仅用来推动情节，更是用来喜欢的，主角不是面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如果喜欢这个人物，就不应该去虐，至少给个HE吧。
我看得出你对洞庭这个角色花了很大气力，算是主角了，但是写成这样扭曲的性格，实在是……有点失望吧。和游魂关那篇差距太大了，游魂关、夫妻档很有爱的。
我用错了比喻，我道歉。
言尽于此，要删帖无所谓，要拍砖也欢迎。

回复：116楼
对不起，要考试了，该收心了，接下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小无姐，可是你自称“哥”？

回复：119楼
谢谢，握手先，我也很喜欢胡彦斌的歌，节奏现代，歌词复古。可惜难度实在太大，听了那么多次，还是唱不来。天生五音不全……
最喜欢的是红颜、诀别诗，诀别诗存在手机当闹铃。但是觉得，他的新歌好像没有比这两首老歌更好的了。

不好意思，什么都不想说，不想回，只更文。

三日后，姜师叔下令众将全体出城，安排厮杀。闻仲亦出营布阵。
师叔擎打神鞭，拱手道：“太师请了。今日我等定与太师一决高下。”举鞭示意擂鼓开战。
闻仲也不答话，一拍墨麒麟，率先冲阵。我不待师叔下令，纵风火轮迎上。
——大抵是经上次一战，他二人明白了，唇舌无益，刀枪才见真章。
逼近墨麒麟时，枪尖微颤，直点闻仲心口，闻仲举鞭架开，另一条金鞭打我左臂；我亦不闪避，枪杆略一沉，磕开金鞭，改取咽喉。闻仲轻踢墨麒麟肋下，灵兽奔走，掠过我的枪尖。
我踏风火轮如影随形，枪尖不离他要害，教他无暇祭金鞭。
闻仲又踢墨麒麟，麒麟猛地人立而起，我一枪正中它肩胛，那鳞片厚如磨，光如冰，“咔”一声，枪尖竟滑开。闻仲喝声“开”，那白光又起，我知道厉害，只得飞到空中躲避。
闻仲扬手挥起金鞭，正要祭出，一道刀光挟风声直劈而下，闻仲只得回鞭格挡。
我不消看也知是谁，不待闻仲喘息，抖开火尖枪，直攻闻仲面门。
此时黄飞虎、黄天祥等人已与邓忠、陶荣等战到一处，与三日前战局一般无二。
我仗风火轮纵落迅捷，枪式渐快，杨戬却驱银合马游走，只是闻仲稍有破绽，便少不得险险挨他一刀——难为他年庚与师叔相仿，竟接了我与杨戬联手二十回合！
再战数回合，闻仲毕竟老迈，经不住我与杨戬合击，渐渐左支右绌起来。
刀光枪影中闻仲大喝一声，竟不顾我刺向他咽喉的那一枪，双鞭同时飞起，顿时金光大盛，风雷隆隆，直扑我而来。
我正要拼着再受他两鞭，也要捅他个窟窿，忽然后腰一紧，杨戬不知何时自马上跃起，将我拖至身后，此时一鞭已至，正中杨戬天灵！
另一鞭又至，须臾间空中一声龙吟，一道华光，正是姜师叔的打神鞭！
杨戬揽着我落到马背上，我急叫：“杨师兄！”杨戬回头笑道：“无妨。”我见他一若平常，想那日他挨了一鞭也是毫发无伤，便放下心来。
听得闻仲大叫一声：“好姜尚！今把我宝贝伤其性命，我与你势不两立！”
我和杨戬闻声望去，只见闻仲手中只剩一条金鞭，另一条落在地上，已然一断为二。
闻仲走墨麒麟奔姜师叔而去，姜师叔拨转四不像。我忙跳下马，再上风火轮，截住闻仲。
闻仲挥鞭打来，我陡然拔起，火尖枪直刺他顶门，杨戬驱马赶上，长刀横扫，谅他手中单鞭难敌我们两件兵刃夹击。
眼见得手，闻仲举金鞭护住顶门，枪尖对鞭首，电光火石，银瓶乍破。墨麒麟大吼一声，杨戬坐骑虽神骏，终是凡马，竟吓得骨酥腿软，委顿在地。
我连忙撤回，落到杨戬跟前，枪尖指着闻仲。
闻仲驾墨麒麟逼来，忽听空中又是一声龙吟，打神鞭凌空呼啸，正中闻仲，把他打下骑来。
商营里有两人叫着“师父！”我一跃而起，火尖枪递出，那闻仲也是了得，人刚落地，便借土遁而去，我一枪刺下，却差了寸许，只扎得黄土四溅。
拔出枪来，见那两人正要回马，纵风火轮追上。跑了闻仲，留了俩徒弟也是好的。
此时杨戬已勒住银合马奔来，与我双双战住闻仲门人。
战过十数回合，忽然瞥见那边陶荣又摇起聚风幡，我忙飞到半空，身后敌将一枪刺来，被杨戬挑开。
那幡中放出一道黑龙也似的飓风，乘着愁云惨雾。我迎风展开混天绫，裹住聚风幡，猎猎作响，那黑龙借风砂之力左冲右突，却不敌混天绫挟三千弱水之势，终困浅滩，落下尘埃。
陶荣大惊，拨马便走，其余三将也无心再战，黄飞虎大喝“哪里走！”邓忠不曾提防，腿上受了一枪，败走回营。
商军鸣金，师叔下令追杀一阵，也回城去。

回到相府，师叔刚坐下，我便道：“姜师叔，今日胜了闻仲，夜里正好劫营。”说着，抬头盯向杨戬——若你敢说个“不”字，回头休怪我不敬师兄了。
师叔也问：“杨师侄，如何？”
杨戬对我一笑，方回首一揖道：“回师叔，今日劫营之事，定是大胜。”
姜师叔道：“我正有此意。众将听令：今夜初更，黄飞虎、飞彪、黄明等冲闻仲左营；南宫适、辛甲、辛免四贤冲右营；哪吒、黄天化为头对，冲大辕门；木吒、金吒、韩毒龙、薛恶虎为二对，龙须虎、武吉随我作三对。”
众将一一得令。
我听师叔调令中未提得杨戬，正纳闷着，姜师叔又道：“杨戬，你去烧闻闻仲行粮；老将军黄滚守城垣。”
我忙道：“师叔，弟子有一事相求。”
姜师叔微微一怔，笑道：“难得你今日如此拘礼。说罢。”
“师叔可否让杨师兄跟我去冲辕门？”
杨戬眉峰略略一挑。
姜师叔摆手道：“胡闹！焚烧粮草，干系重大，杨戬稳重机智，此事非他莫属。”
我正悻悻着，黄天化却不平道：“整日里就知道‘杨师兄’‘杨师兄’的，我长你四岁，又入门在先，怎不见你叫我一声‘师兄’的？”
我昂首哼了声：“待你赢过我再说！”
“好啊，还怕你不成？”黄天化高声道，“有种的就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天化！哪吒！”姜师叔喝道，“师尊严令：门下弟子不得私自比武斗法！你二人可知罪？”
我这才想起，师门还有这等规矩。
——黄天化，你自家也说漏了嘴，看我作甚？
“启禀师叔，”杨戬稽首道，“天化哪吒素日虽偶有比试，却只是口上切磋，未曾动过兵刃，更未施法。”
姜师叔缓了怒气，“杨戬，此话当真？”
“弟子不敢隐瞒。”
——又骗人了，我与黄天化比武之时，你分明在场！
姜师叔却信以为真，“罢，既然杨师侄如是说，今次就饶了你俩。只是既然师尊有令，今后这口上比试也须免了才好。”
黄天化忙躬身道，“多谢师叔提点，弟子一定紧遵师命。”
我本不答话，被杨戬暗地里推了一把，踉跄了下，只得顺势躬身道：“谢师叔。”

回到后院，黄天化作揖笑道：“杨师兄，方才多谢了。”
杨戬正色道：“黄师弟，我虚长你几岁，少不得絮叨些——你我入门十余年，较众师弟为先，须谨守门规，潜心修行，少逞那无益的口舌之快，一则自家修身养性，二则也好作师弟们的表率。”
黄天化哑口无言，低头道：“师兄教训的是。”闷闷回房去了。
我躲在杨戬身后，正冲黄天化吐舌头。杨戬回身轻点我脑门，笑道，“你呀，也给我收敛些吧，若再有下次，我可要据实禀报了。”
我踮起脚，揪住他衣领，恶声道：“那你现下就去回禀师叔试试！”
杨戬看了我会，叹道，“输给你了。”
我放开他，拍拍手，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舌战无益，夫复何言？
就此封笔，退避三舍。
恩怨如云，俱随风散；
今日拜别，后会无期。

还是爬上来说明一下：
这个问题我在5月10日就和小无吧谈过了：论坛里拍个砖砸个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我不登录是不想吵架，和任何人都没有过节，此事到此为止。最近我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如果被当掉我会死得相当难看），实在没有心情yy，所以要暂停了，保证不会弃坑的。
再次谢谢追文的各位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