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世界尽头的相爱 BG WC 现实向
【04】
这天夜晚，季希又做了那个梦。但这次，她追上了那个划着轮椅的背影，他回头了。季希看的清清楚楚，是知仁的脸。
她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她却拼命想留在这个梦中。
清晨，她醒了。
她来不及刷牙洗脸，来不及穿整齐衣服，就跑出门去。
她不知道知仁的家在哪里，但她此刻想要立即找到他。
她给知仁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她突然问他的家庭住址，他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给了。
季希向他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知仁家楼下，她又给他打电话。
「知仁，你现在下楼，我在你家楼下。」
「现在？好，我马上下去。」
知仁也来不及换衣服，只好穿着睡衣匆忙乘上电梯下楼。
季希一看到他出来，立刻抱了上去。
她半蹲着，托起知仁的腰，让他的上身紧紧地贴着自己。她的眼泪蒙上了双眼。
知仁有一点震惊，但却很享受这一秒，他也环住季希的腰，轻轻问：「怎么了？」
季希抱着他没有松手，「王知仁，我爱你。」
她的气息轻柔地落在他的脖颈，知仁定在原处。
「王知仁，我爱你呀，你的回答呢？」季希依然抱着他，声音有一点点发飘。
知仁的双腿开始抖起来。
她松开他的背，把手抚上他的双腿。
知仁捉住她的双手，「我爱你，季希。」
他抖着声音，含着眼泪，又说一遍。
「季希，我爱你。」
知仁再次把季希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包融在他身上，他忽然感受到一阵酥麻麻的悸动，一种满足所有的充盈，他竟然想在这一秒彻底停下时间。
她俯着身抱着他，唤起了一些记忆，就好像找到了曾丢失的相吻相合的另一半自己。
两个蓬着头发的人，一个穿着睡衣，胡子拉碴，一个穿着随手抓来的衣服，风尘仆仆。他们紧紧拥抱，在这个初冬的清晨。
在确定了对方的心意后，他们慢慢收敛起感情。季希跟知仁告别，她还要去上班。
知仁有些不舍地目送她离开，但他心里很欢喜，以后他不必再找借口去见她，以后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说自己的心意：「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见你。」
这天夜晚，季希又做了那个梦。但这次，她追上了那个划着轮椅的背影，他回头了。季希看的清清楚楚，是知仁的脸。
她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她却拼命想留在这个梦中。
清晨，她醒了。
她来不及刷牙洗脸，来不及穿整齐衣服，就跑出门去。
她不知道知仁的家在哪里，但她此刻想要立即找到他。
她给知仁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她突然问他的家庭住址，他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给了。
季希向他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知仁家楼下，她又给他打电话。
「知仁，你现在下楼，我在你家楼下。」
「现在？好，我马上下去。」
知仁也来不及换衣服，只好穿着睡衣匆忙乘上电梯下楼。
季希一看到他出来，立刻抱了上去。
她半蹲着，托起知仁的腰，让他的上身紧紧地贴着自己。她的眼泪蒙上了双眼。
知仁有一点震惊，但却很享受这一秒，他也环住季希的腰，轻轻问：「怎么了？」
季希抱着他没有松手，「王知仁，我爱你。」
她的气息轻柔地落在他的脖颈，知仁定在原处。
「王知仁，我爱你呀，你的回答呢？」季希依然抱着他，声音有一点点发飘。
知仁的双腿开始抖起来。
她松开他的背，把手抚上他的双腿。
知仁捉住她的双手，「我爱你，季希。」
他抖着声音，含着眼泪，又说一遍。
「季希，我爱你。」
知仁再次把季希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包融在他身上，他忽然感受到一阵酥麻麻的悸动，一种满足所有的充盈，他竟然想在这一秒彻底停下时间。
她俯着身抱着他，唤起了一些记忆，就好像找到了曾丢失的相吻相合的另一半自己。
两个蓬着头发的人，一个穿着睡衣，胡子拉碴，一个穿着随手抓来的衣服，风尘仆仆。他们紧紧拥抱，在这个初冬的清晨。
在确定了对方的心意后，他们慢慢收敛起感情。季希跟知仁告别，她还要去上班。
知仁有些不舍地目送她离开，但他心里很欢喜，以后他不必再找借口去见她，以后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说自己的心意：「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见你。」
【05】
「谁这么一大早就来找你？」知仁到家后母亲马上问道。
「一个朋友。」知仁眼都不眨。
「那女孩是你交的女朋友吧？」母亲忽然面带笑容。
「你都看到了。」知仁有点羞。
「我就在窗台上瞟了一眼嘛，那女孩，怎么看着打扮的有点疯。」
「她一会还要上早班，来不及打扮吧。」知仁替季希辩解。
「噢……」母亲若有所思，「那她的身体…」
「她很健康。」
「哎呀孩子，谈恋爱就应该大大方方的，这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哪天你把她带回来给妈看看。」母亲很兴奋。
「还早着呢。」其实今天他们才刚刚开始。
「没事慢慢来，孩子不用慌，妈支持你！」母亲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知仁觉得自己的妈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谁这么一大早就来找你？」知仁到家后母亲马上问道。
「一个朋友。」知仁眼都不眨。
「那女孩是你交的女朋友吧？」母亲忽然面带笑容。
「你都看到了。」知仁有点羞。
「我就在窗台上瞟了一眼嘛，那女孩，怎么看着打扮的有点疯。」
「她一会还要上早班，来不及打扮吧。」知仁替季希辩解。
「噢……」母亲若有所思，「那她的身体…」
「她很健康。」
「哎呀孩子，谈恋爱就应该大大方方的，这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哪天你把她带回来给妈看看。」母亲很兴奋。
「还早着呢。」其实今天他们才刚刚开始。
「没事慢慢来，孩子不用慌，妈支持你！」母亲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知仁觉得自己的妈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07】
两人所在的街道离他们的家都很远，他们决定合乘一辆出租回家。
工作日的下午，两人很快就打到了车。
司机师傅很好心，看到知仁的腿不方便，专门下车走到他们面前想帮忙。
「小兄弟，你自己能行么？」
知仁刚刹住轮椅，正把左腿往车里抬。
「没事师傅。」
季希和司机站在一旁，默默看他的移动。
这天他已经坐了很久了，腿又不可救药地僵起来。他把左腿塞进车厢里，又想要抬起右腿，但好像很难办，他只能把上身半躺在靠背上，双手费力去搬，但那右腿好像下了狠心，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变姿势，更没办法弄进车厢。
季希不忍心继续看，走上前去。
她一手揽住他的背防止他跌倒，一手在他膝盖的周围捏了几下，等到肌肉松弛一些，她顺利把他的右腿放进车厢。她往里摆摆他的两条毫无知觉的腿，把他的右手搭上自己的肩膀。
「一二三—」
知仁左手撑着汽车座椅，被季希半抱着，落座在出租车后座。
季希耐心把他的背贴好在椅背上，又等他找好平衡才慢慢放开手。
在司机师傅的注视下被人帮助着上出租，他从前一直觉得很难为情，但这天，他第一次顾不上难堪，而感觉到一丝甜蜜。
他们两人还不曾坐的这样近。
虽说知仁已系紧了安全带，司机师傅也承诺尽量开稳当，季希还是觉得不放心，右手一直挽着他的左胳膊，汽车只要稍稍减速，她就赶快把左胳膊拦在他前面，生怕他磕到。
知仁把脸转向季希，微微一笑，「不要那么紧张嘛，有安全带的。」
「安全带多松啊，靠不住的。」季希冲他摇摇头。
「我刚刚就是自己坐车来的噢。」知仁提醒她。
「所以才叫你以后都别再来接我了，我会担心的。」季希盯住他的眼睛。
知仁无可奈何地笑笑，看着眼前小心护着自己的季希，他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在季希的强烈要求下，车先送知仁到家。
司机师傅帮忙把轮椅从后备箱里取出放下，季希帮着知仁移上轮椅，又帮他放稳双腿。
「对不起，明明是我接你，最后却让你自己坐出租回家。」知仁觉得很愧疚。
「没关系啊，今天我很开心一下班就见到你。而且坐出租挺舒服的，我很快就能到家了。」季希笑着安慰他说。
「那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知仁忽然拉住她的手，慢慢抬头。
「可以呀，我下班就来找你。」
「真的…吗？」知仁眼神里流露出一点迷离与不安。
「当然是真的。」季希给他一个很肯定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今天…好像不太真实，好像在做梦一样。」他眯起眼睛，歪歪头。
「王知仁，你没有在做梦！你不信的话我掐你一下？」
「不不不，算了算了。」
是啊知仁，你没有在做梦，你是从我的梦里，走到我的生活里了。
两人所在的街道离他们的家都很远，他们决定合乘一辆出租回家。
工作日的下午，两人很快就打到了车。
司机师傅很好心，看到知仁的腿不方便，专门下车走到他们面前想帮忙。
「小兄弟，你自己能行么？」
知仁刚刹住轮椅，正把左腿往车里抬。
「没事师傅。」
季希和司机站在一旁，默默看他的移动。
这天他已经坐了很久了，腿又不可救药地僵起来。他把左腿塞进车厢里，又想要抬起右腿，但好像很难办，他只能把上身半躺在靠背上，双手费力去搬，但那右腿好像下了狠心，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变姿势，更没办法弄进车厢。
季希不忍心继续看，走上前去。
她一手揽住他的背防止他跌倒，一手在他膝盖的周围捏了几下，等到肌肉松弛一些，她顺利把他的右腿放进车厢。她往里摆摆他的两条毫无知觉的腿，把他的右手搭上自己的肩膀。
「一二三—」
知仁左手撑着汽车座椅，被季希半抱着，落座在出租车后座。
季希耐心把他的背贴好在椅背上，又等他找好平衡才慢慢放开手。
在司机师傅的注视下被人帮助着上出租，他从前一直觉得很难为情，但这天，他第一次顾不上难堪，而感觉到一丝甜蜜。
他们两人还不曾坐的这样近。
虽说知仁已系紧了安全带，司机师傅也承诺尽量开稳当，季希还是觉得不放心，右手一直挽着他的左胳膊，汽车只要稍稍减速，她就赶快把左胳膊拦在他前面，生怕他磕到。
知仁把脸转向季希，微微一笑，「不要那么紧张嘛，有安全带的。」
「安全带多松啊，靠不住的。」季希冲他摇摇头。
「我刚刚就是自己坐车来的噢。」知仁提醒她。
「所以才叫你以后都别再来接我了，我会担心的。」季希盯住他的眼睛。
知仁无可奈何地笑笑，看着眼前小心护着自己的季希，他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在季希的强烈要求下，车先送知仁到家。
司机师傅帮忙把轮椅从后备箱里取出放下，季希帮着知仁移上轮椅，又帮他放稳双腿。
「对不起，明明是我接你，最后却让你自己坐出租回家。」知仁觉得很愧疚。
「没关系啊，今天我很开心一下班就见到你。而且坐出租挺舒服的，我很快就能到家了。」季希笑着安慰他说。
「那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知仁忽然拉住她的手，慢慢抬头。
「可以呀，我下班就来找你。」
「真的…吗？」知仁眼神里流露出一点迷离与不安。
「当然是真的。」季希给他一个很肯定的眼神。
「我…只是觉得今天…好像不太真实，好像在做梦一样。」他眯起眼睛，歪歪头。
「王知仁，你没有在做梦！你不信的话我掐你一下？」
「不不不，算了算了。」
是啊知仁，你没有在做梦，你是从我的梦里，走到我的生活里了。
第六章
【01】
他们两个人又一连见了几天的面，季希一下班，就会跑来找知仁，每次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在街上晃一晃，两人也觉得甜蜜。
他们即将一起度过第一个周末，知仁有点激动，发信息问季希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季希：「去逛商场吧，我挺久都没逛过了。」
知仁：「好。」
季希：「那我上午九点去找你，我们一起去。」
知仁：「OK.」
其实知仁并不是毫无担心，但终究不想让她扫兴，便一口答应下来。
季希这边打开电脑，仔细搜索这个城市所有商场的无障碍情况。结果还不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大型商场，设施齐全，她敲定目的地。
这天知仁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吃过早饭。
自从受伤后他就不喜欢照镜子了，但这天却一反常态，穿戴好的他硬是在镜子前面呆了快半个小时。
中长款的深蓝色棉衣，宽松加厚的休闲裤。
因为只能坐着，棉衣的下摆只能皱皱巴巴窝在身下。
双腿被仔细地摆齐，虽然可能一出门就会走样。
他在镜子前想象自己站起来的模样，180的他可以搂着季希的肩膀，或者是手拉手，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走，逛遍所有她想逛的地方……
快到约定时间，知仁回过神来，振作了一下精神。
今天是只属于快乐的一天。
「知仁。」季希挥着手向他小跑过来。
知仁照她要求的在自家楼下等她。
「希儿。」知仁启动轮椅。
「还给我取新名字了。」季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们今天去哪个商场？」知仁笑着问她。
「Fancy，就文泰路那个。」
「好像不远。」
「嗯，不太远，我们搭个出租车吧。」
两人来到马路上，季希伸手叫车，一辆出租停了下来。
车上是一位40岁左右的女司机，看到知仁的情况赶快下车问他们要不要帮助。
季希说有她就行了。
知仁被稳稳当当地安置好，季希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他旁边。
司机大姐嘱咐他俩：「你们把安全带系好，扶稳了。」
「好，没事，有我呢。」季希回答。
刚说完她就侧着把整个上身抱在他身上。
知仁用手指点点她，朝她使了个司机方向的眼色。
她努努鼻子，还是不肯松手。
司机大姐瞄了一眼后视镜，笑了笑，「你们感情真好。」
知仁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暗暗戳她。
季希仍一边抱一边护着他，头埋到他肩膀上，好像抱着一个甜蜜乡。
很快就到商场门前了。
司机大姐帮他们取出轮椅，季希帮知仁坐好到轮椅上。
临走前司机大姐突然有感而发，笑着对他们说：「祝你们幸福一辈子。」
季希和知仁笑起来，「谢谢大姐。」
【01】
他们两个人又一连见了几天的面，季希一下班，就会跑来找知仁，每次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在街上晃一晃，两人也觉得甜蜜。
他们即将一起度过第一个周末，知仁有点激动，发信息问季希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季希：「去逛商场吧，我挺久都没逛过了。」
知仁：「好。」
季希：「那我上午九点去找你，我们一起去。」
知仁：「OK.」
其实知仁并不是毫无担心，但终究不想让她扫兴，便一口答应下来。
季希这边打开电脑，仔细搜索这个城市所有商场的无障碍情况。结果还不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大型商场，设施齐全，她敲定目的地。
这天知仁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吃过早饭。
自从受伤后他就不喜欢照镜子了，但这天却一反常态，穿戴好的他硬是在镜子前面呆了快半个小时。
中长款的深蓝色棉衣，宽松加厚的休闲裤。
因为只能坐着，棉衣的下摆只能皱皱巴巴窝在身下。
双腿被仔细地摆齐，虽然可能一出门就会走样。
他在镜子前想象自己站起来的模样，180的他可以搂着季希的肩膀，或者是手拉手，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走，逛遍所有她想逛的地方……
快到约定时间，知仁回过神来，振作了一下精神。
今天是只属于快乐的一天。
「知仁。」季希挥着手向他小跑过来。
知仁照她要求的在自家楼下等她。
「希儿。」知仁启动轮椅。
「还给我取新名字了。」季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我们今天去哪个商场？」知仁笑着问她。
「Fancy，就文泰路那个。」
「好像不远。」
「嗯，不太远，我们搭个出租车吧。」
两人来到马路上，季希伸手叫车，一辆出租停了下来。
车上是一位40岁左右的女司机，看到知仁的情况赶快下车问他们要不要帮助。
季希说有她就行了。
知仁被稳稳当当地安置好，季希从另一侧上车坐在他旁边。
司机大姐嘱咐他俩：「你们把安全带系好，扶稳了。」
「好，没事，有我呢。」季希回答。
刚说完她就侧着把整个上身抱在他身上。
知仁用手指点点她，朝她使了个司机方向的眼色。
她努努鼻子，还是不肯松手。
司机大姐瞄了一眼后视镜，笑了笑，「你们感情真好。」
知仁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暗暗戳她。
季希仍一边抱一边护着他，头埋到他肩膀上，好像抱着一个甜蜜乡。
很快就到商场门前了。
司机大姐帮他们取出轮椅，季希帮知仁坐好到轮椅上。
临走前司机大姐突然有感而发，笑着对他们说：「祝你们幸福一辈子。」
季希和知仁笑起来，「谢谢大姐。」
【02】
商场门前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有一处喷泉，几个小孩子在尝试着伸手摸水柱，他们的妈妈在旁边喊：「不能摸！琪琪！」「水里有电，晨晨！」……
远处的电动小火车吱呀吱压唱着儿歌。
季希很久都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了。
其实知仁也是。
他们绕到广场的一边，顺利找到残疾人斜坡，但斜坡稍有些陡。
知仁侧过脸瞄她一眼，季希心领神会。
「加油。」
知仁卯足了力气，猛地上划几步，季希也在他身后用力推着轮椅。两人配合默契，很快登上了坡顶。
他们向商场大门走去。
「知仁，如果你累了你要告诉我啊。」季希看一眼知仁。
「好。」知仁抬头笑着看她。
季希先上前，把沉重的玻璃门推开，进门后又把它大敞，知仁划着轮椅进来。「谢谢希儿。」
「哎呀不要谢了，不要跟我再客气下去了。」季希转到他身后。「我帮你推呀？」
「不用希儿，等我累了你再推。」知仁抬头看看她，然后滑动了手轮。
「那好。」季希点点头。
刚刚十二月，一些店铺就已经摆上了圣诞的装饰，店门口尽是带着一闪一闪灯珠的圣诞树。
走出过道，来到大厅，大厅中央是珠宝专区，店员看到她和他两个人来，很热情地走过来宣传。
「对不起啊，我们就是来逛逛，暂时没有要买珠宝首饰。」季希赶忙说。
店员知趣地走开了。
知仁坐在轮椅上的高度跟柜台差不多，他看着那些离他很近很近的闪耀着光芒的项链和钻戒，又看看前面悄悄打量饰品的季希，他心想自己一定要努力，以后让她可以拥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我从小就不太感冒。」季希指指身后的台柜。
「真的有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
「有啊，我就是。」季希忽然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知仁笑笑。
他们又走过化妆品柜台。
「希儿，你多大了？」知仁突然问她。
「23。」
「还是小朋友呢。」知仁忽然老气横秋起来。
「哎王知仁，你不会三十多了吧？」季希扒住他的肩膀。
「快了，我27了。」
季希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我以为你要说你37了。」
知仁一脸无奈，忽然想逗逗她。
「那我要真的已经37了呢？」
「没关系，长这么好看的37我也要。」季希嘿嘿笑起来。
「哎哟……」知仁被她甜得说不出话来。
商场门前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有一处喷泉，几个小孩子在尝试着伸手摸水柱，他们的妈妈在旁边喊：「不能摸！琪琪！」「水里有电，晨晨！」……
远处的电动小火车吱呀吱压唱着儿歌。
季希很久都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了。
其实知仁也是。
他们绕到广场的一边，顺利找到残疾人斜坡，但斜坡稍有些陡。
知仁侧过脸瞄她一眼，季希心领神会。
「加油。」
知仁卯足了力气，猛地上划几步，季希也在他身后用力推着轮椅。两人配合默契，很快登上了坡顶。
他们向商场大门走去。
「知仁，如果你累了你要告诉我啊。」季希看一眼知仁。
「好。」知仁抬头笑着看她。
季希先上前，把沉重的玻璃门推开，进门后又把它大敞，知仁划着轮椅进来。「谢谢希儿。」
「哎呀不要谢了，不要跟我再客气下去了。」季希转到他身后。「我帮你推呀？」
「不用希儿，等我累了你再推。」知仁抬头看看她，然后滑动了手轮。
「那好。」季希点点头。
刚刚十二月，一些店铺就已经摆上了圣诞的装饰，店门口尽是带着一闪一闪灯珠的圣诞树。
走出过道，来到大厅，大厅中央是珠宝专区，店员看到她和他两个人来，很热情地走过来宣传。
「对不起啊，我们就是来逛逛，暂时没有要买珠宝首饰。」季希赶忙说。
店员知趣地走开了。
知仁坐在轮椅上的高度跟柜台差不多，他看着那些离他很近很近的闪耀着光芒的项链和钻戒，又看看前面悄悄打量饰品的季希，他心想自己一定要努力，以后让她可以拥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我从小就不太感冒。」季希指指身后的台柜。
「真的有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
「有啊，我就是。」季希忽然做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知仁笑笑。
他们又走过化妆品柜台。
「希儿，你多大了？」知仁突然问她。
「23。」
「还是小朋友呢。」知仁忽然老气横秋起来。
「哎王知仁，你不会三十多了吧？」季希扒住他的肩膀。
「快了，我27了。」
季希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我以为你要说你37了。」
知仁一脸无奈，忽然想逗逗她。
「那我要真的已经37了呢？」
「没关系，长这么好看的37我也要。」季希嘿嘿笑起来。
「哎哟……」知仁被她甜得说不出话来。
【03】
两人乘观光电梯上了二楼。
二楼基本全是服装。
季希走进其中一家，知仁划着轮椅跟在后面。
店铺装修得十分精致，服装的摆与挂都很是讲究。
季希往店的深处走去，一件一件审视着。
忽然，她似乎看到一件中意的，她忍不住戳戳知仁，知仁也看过去——
那是一件黄白蓝带纹路的毛衣。
「你好，请问这件衣服多少钱？」知仁直接问店员。
「4600。」
季希和知仁相视而笑。
「我们家是意大利品牌，所以价格会相对高一些。」店员解释。
「嗯。」季希点点头，假装若无其事，又看看旁边的展示墙。
两人从店里出来，又进了另一家，结果还是一样，两人灰头土脸地出来。
「这里的衣服好像都有点贵。」知仁小声评价。
「没事，我们只是逛嘛，看又不要钱。」季希向他摆摆手。
「对不起啊，希儿，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买你喜欢的衣服。」知仁忽然自责起来。
「什么啊，我哪有喜欢这些东西，这些都属于艺术品了吧，买来生活里也穿不了的。」
季希认真看着他，他不说话。
她又用夸张的语气补了一句：「我哪有这么奢靡。」说完便笑。
他也笑了，心里有一点苦苦的感觉。
但不他不知道，季希只是为了这里的残疾人通道和无障碍洗手间才要和他来这里的。设施极其完备的商场，她从开始就想得到自己买不起这里的东西的。
两人乘观光电梯上了二楼。
二楼基本全是服装。
季希走进其中一家，知仁划着轮椅跟在后面。
店铺装修得十分精致，服装的摆与挂都很是讲究。
季希往店的深处走去，一件一件审视着。
忽然，她似乎看到一件中意的，她忍不住戳戳知仁，知仁也看过去——
那是一件黄白蓝带纹路的毛衣。
「你好，请问这件衣服多少钱？」知仁直接问店员。
「4600。」
季希和知仁相视而笑。
「我们家是意大利品牌，所以价格会相对高一些。」店员解释。
「嗯。」季希点点头，假装若无其事，又看看旁边的展示墙。
两人从店里出来，又进了另一家，结果还是一样，两人灰头土脸地出来。
「这里的衣服好像都有点贵。」知仁小声评价。
「没事，我们只是逛嘛，看又不要钱。」季希向他摆摆手。
「对不起啊，希儿，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买你喜欢的衣服。」知仁忽然自责起来。
「什么啊，我哪有喜欢这些东西，这些都属于艺术品了吧，买来生活里也穿不了的。」
季希认真看着他，他不说话。
她又用夸张的语气补了一句：「我哪有这么奢靡。」说完便笑。
他也笑了，心里有一点苦苦的感觉。
但不他不知道，季希只是为了这里的残疾人通道和无障碍洗手间才要和他来这里的。设施极其完备的商场，她从开始就想得到自己买不起这里的东西的。
【04】
两个人又逛了一会，季希问知仁累不累。
他犹豫一下，「好像有一点。」
季希推他到商场的休息区。
周末商场人挺多，休息区的人也不少。他们刚一进去，长椅上几个玩着手机的人刷一下就抬头了。
一瞬间知仁轮椅上的身体被几个路人近距离地看尽，他又紧张又羞怯。
季希推他到区域的最里边。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嫌恶，对面一个小伙打量了一下知仁马上就走开了。
季希在长椅上坐下。
她旁边的两个女孩也很快走开了。
一时间区域内侧只剩下他们两个。
知仁用手撑撑自己的身体，苦笑道：「我得休息一下，姿势可能不太好看。」说着把上身折向腿面，试图减轻臀部的受压。
季希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你的腰还痛吗？」
「腰痛？我本来也不腰痛啊。」知仁把低着的头微微向她侧过。
「那你还有哪痛吗？」
「我哪都不痛。」
「那就好。」
季希看着他趴在自己身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他一下子转过头，半带着怀疑半带着笑看着季希，不说话。
「怎么了嘛？」季希装着一脸无辜。
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休息完季希又提出要推他，他不再抗拒。
两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在商场里一家店铺吃了灌汤包。
吃过午饭，他立刻说自己有力气了，于是又要自己推轮椅。
「我很重的。」他认真看着季希，「你一直推太累了。」
季希着看他，他的眼睛晶晶亮亮。
「没关系，让我来吧。」
「我自己可以的。」知仁再次拒绝。
「那好吧。」季希妥协。
路上遇到季希最喜欢的奶茶店。
「你等等，我要买杯奶茶。」
之前奶茶一直是季希的神仙快乐水，但自从正凡出事以后她就再没喝过一次了。
「知仁，你要什么口味的？」季希向知仁转过头。
「希儿，我不喝，你喝吧。」
「别呀，你也挑一个吧。」
知仁拉住季希的手，「我还在吃药，不能喝茶。」
季希点点头，对店员说：「那…再来一杯果汁吧，雪梨的…」
她低下头，「雪梨汁可以喝吧？」
知仁微微笑着看她，「可以。」
奶茶和果汁很快做好了，但她发现他们没有办法边走边喝。
「我先提着吧。」季希说。
知仁看她一眼，「你先喝你的呗。」
「我想等你一起喝。」季希向他眨眨眼。
两个人又逛了一会，季希问知仁累不累。
他犹豫一下，「好像有一点。」
季希推他到商场的休息区。
周末商场人挺多，休息区的人也不少。他们刚一进去，长椅上几个玩着手机的人刷一下就抬头了。
一瞬间知仁轮椅上的身体被几个路人近距离地看尽，他又紧张又羞怯。
季希推他到区域的最里边。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嫌恶，对面一个小伙打量了一下知仁马上就走开了。
季希在长椅上坐下。
她旁边的两个女孩也很快走开了。
一时间区域内侧只剩下他们两个。
知仁用手撑撑自己的身体，苦笑道：「我得休息一下，姿势可能不太好看。」说着把上身折向腿面，试图减轻臀部的受压。
季希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背。「你的腰还痛吗？」
「腰痛？我本来也不腰痛啊。」知仁把低着的头微微向她侧过。
「那你还有哪痛吗？」
「我哪都不痛。」
「那就好。」
季希看着他趴在自己身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他一下子转过头，半带着怀疑半带着笑看着季希，不说话。
「怎么了嘛？」季希装着一脸无辜。
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休息完季希又提出要推他，他不再抗拒。
两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在商场里一家店铺吃了灌汤包。
吃过午饭，他立刻说自己有力气了，于是又要自己推轮椅。
「我很重的。」他认真看着季希，「你一直推太累了。」
季希着看他，他的眼睛晶晶亮亮。
「没关系，让我来吧。」
「我自己可以的。」知仁再次拒绝。
「那好吧。」季希妥协。
路上遇到季希最喜欢的奶茶店。
「你等等，我要买杯奶茶。」
之前奶茶一直是季希的神仙快乐水，但自从正凡出事以后她就再没喝过一次了。
「知仁，你要什么口味的？」季希向知仁转过头。
「希儿，我不喝，你喝吧。」
「别呀，你也挑一个吧。」
知仁拉住季希的手，「我还在吃药，不能喝茶。」
季希点点头，对店员说：「那…再来一杯果汁吧，雪梨的…」
她低下头，「雪梨汁可以喝吧？」
知仁微微笑着看她，「可以。」
奶茶和果汁很快做好了，但她发现他们没有办法边走边喝。
「我先提着吧。」季希说。
知仁看她一眼，「你先喝你的呗。」
「我想等你一起喝。」季希向他眨眨眼。
【05】
两人从商场里出来，来到广场上。季希找了个花坛，坐下来。知仁把轮椅停在她旁边。
两人拿出饮料，开始慢慢地喝。
午后时分，似乎有很多人刚刚到来。
他们一起看到对面一个二十几岁模样正在等人的女孩。
女孩打扮的很漂亮，看几下手机，环顾一下四周。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在等的人，兴奋地跟他挥手。
那是个长得帅气的小伙，从广场一边径直跑过来，到了女孩身边，直接抱起她往上掂了掂。两个人笑的像一团花。
知仁心里很嫉妒他。
每次他们见面，她朝他跑过来，他总会感到一种遗憾。
他很想以同样的方式跑向她，然后把她抱起来，亲吻。
在幸福到来的时候，他反而会感到痛苦，因为能更加明显地看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季希察觉到了知仁的心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希儿。」知仁突然喊她。
「嗯？」
「你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知仁没看她，望着远处。
季希想了一下，「因为你长的帅。」
知仁一乐，但马上稳下口气说：「我们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
季希点头，「我知道啊。」
「那你，对我的身体，有什么想法？」他依然望着远处。
「没什么想法，长得好看就行了。」季希装作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你还真是个肤浅的小朋友。」知仁无奈地转过头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为什么选择他，这个原因被季希深深藏在心底。
也许是那一道熟悉的目光，那一份熟悉的陪伴。
其实她在心里偷偷把知仁和正凡混为一谈，她承认自己很自私，但此刻知仁是她的避风港，她做不到改变。
「我们下午去哪？」知仁问季希。
「下午就不逛了吧，我有点累了。」季希其实是怕累着知仁。
「对不起啊，让你推我推得太累了。」
「不是的，是我以前周末都懒得出门，太缺乏运动了。」季希看看他。
「那好吧，其实周末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知仁拉拉她的手。
两人乘上了回家的汽车。
季希依旧侧抱着知仁。
她发觉知仁有一点抖，「知仁，你不舒服吗？」
知仁有一点尴尬，他确实是太累了，有种难以支撑起上半身的感觉。
「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吧。」知仁小声对季希说。
「你来躺在我身上吧。」
「不用，我们马上就到了。」
于是季希把他抱得更紧，给他更多一些的支持。
两人回到知仁家楼下，季希想送他上楼，他不许。
「乖，不要再送了，我到家里给你发信息。」知仁拉着她的手抬头看她。
其实季希也有点怯见知仁的母亲。
「那好，知仁，再见，下次见。」她有点不舍地跟他告别。
「希儿下次见。」
两人从商场里出来，来到广场上。季希找了个花坛，坐下来。知仁把轮椅停在她旁边。
两人拿出饮料，开始慢慢地喝。
午后时分，似乎有很多人刚刚到来。
他们一起看到对面一个二十几岁模样正在等人的女孩。
女孩打扮的很漂亮，看几下手机，环顾一下四周。
不一会儿，她看到了在等的人，兴奋地跟他挥手。
那是个长得帅气的小伙，从广场一边径直跑过来，到了女孩身边，直接抱起她往上掂了掂。两个人笑的像一团花。
知仁心里很嫉妒他。
每次他们见面，她朝他跑过来，他总会感到一种遗憾。
他很想以同样的方式跑向她，然后把她抱起来，亲吻。
在幸福到来的时候，他反而会感到痛苦，因为能更加明显地看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季希察觉到了知仁的心理，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希儿。」知仁突然喊她。
「嗯？」
「你为什么选择和我在一起？」知仁没看她，望着远处。
季希想了一下，「因为你长的帅。」
知仁一乐，但马上稳下口气说：「我们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
季希点头，「我知道啊。」
「那你，对我的身体，有什么想法？」他依然望着远处。
「没什么想法，长得好看就行了。」季希装作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你还真是个肤浅的小朋友。」知仁无奈地转过头笑着点点她的鼻尖。
为什么选择他，这个原因被季希深深藏在心底。
也许是那一道熟悉的目光，那一份熟悉的陪伴。
其实她在心里偷偷把知仁和正凡混为一谈，她承认自己很自私，但此刻知仁是她的避风港，她做不到改变。
「我们下午去哪？」知仁问季希。
「下午就不逛了吧，我有点累了。」季希其实是怕累着知仁。
「对不起啊，让你推我推得太累了。」
「不是的，是我以前周末都懒得出门，太缺乏运动了。」季希看看他。
「那好吧，其实周末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知仁拉拉她的手。
两人乘上了回家的汽车。
季希依旧侧抱着知仁。
她发觉知仁有一点抖，「知仁，你不舒服吗？」
知仁有一点尴尬，他确实是太累了，有种难以支撑起上半身的感觉。
「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吧。」知仁小声对季希说。
「你来躺在我身上吧。」
「不用，我们马上就到了。」
于是季希把他抱得更紧，给他更多一些的支持。
两人回到知仁家楼下，季希想送他上楼，他不许。
「乖，不要再送了，我到家里给你发信息。」知仁拉着她的手抬头看她。
其实季希也有点怯见知仁的母亲。
「那好，知仁，再见，下次见。」她有点不舍地跟他告别。
「希儿下次见。」
具体的我等完结了再说
【03】
手机忽然亮起，季希给他打来电话。
「知仁，你在干什么呢？吃饭了没有？」那边的季希欢欢喜喜。
「我…没干什么，还没有吃饭。」
季希觉得他的声音懒懒的。
「你在睡觉？」
「嗯，我刚起来。」
那边停顿了几秒。
「知仁，我想你了。」
她的语气软软糯糯，听得知仁心头一颤。
「希儿，我也想你了。」知仁带着笑意。
「那，我们明天，还能不能见面？」其实季希现在就很想见他。
「明天啊……」知仁陷入矛盾。
「没关系没关系，你有事的话我不打扰你。」季希连忙说。
「我没事。」知仁的话赶在脑子前边。
「那我还是早上去找你吧。」
知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希儿，其实…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然明天我们先不见面。」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季希慌了，「你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低烧。」
「发烧？你去医院看了没有？」
「我吃过药了。」
季希一片心疼，「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再出门了，在家多休息。」
「好。」知仁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希儿。」
「嗯，你赶快挂了电话休息去吧。」季希忽然加快语速。
「好。」
「拜拜知仁。」
「嗯，拜拜。」知仁有些不舍得，但还是说出再见。
手机忽然亮起，季希给他打来电话。
「知仁，你在干什么呢？吃饭了没有？」那边的季希欢欢喜喜。
「我…没干什么，还没有吃饭。」
季希觉得他的声音懒懒的。
「你在睡觉？」
「嗯，我刚起来。」
那边停顿了几秒。
「知仁，我想你了。」
她的语气软软糯糯，听得知仁心头一颤。
「希儿，我也想你了。」知仁带着笑意。
「那，我们明天，还能不能见面？」其实季希现在就很想见他。
「明天啊……」知仁陷入矛盾。
「没关系没关系，你有事的话我不打扰你。」季希连忙说。
「我没事。」知仁的话赶在脑子前边。
「那我还是早上去找你吧。」
知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希儿，其实…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然明天我们先不见面。」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季希慌了，「你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低烧。」
「发烧？你去医院看了没有？」
「我吃过药了。」
季希一片心疼，「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再出门了，在家多休息。」
「好。」知仁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希儿。」
「嗯，你赶快挂了电话休息去吧。」季希忽然加快语速。
「好。」
「拜拜知仁。」
「嗯，拜拜。」知仁有些不舍得，但还是说出再见。
【04】
她很想他，挂了电话想念里又掺了份担心。
她想起在出租上他发抖的身体，觉得自己很自私，只为了自己的玩耍，没有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
其实，他的身体远没有自己预想的好。
第二天早上季希就按捺不住了。
她去到知仁家楼下。
因为不知道他家的门牌，只能又给他打电话。
「喂，希儿。」知仁接起来，声音低低哑哑。
「知仁，我…在你家楼下……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就来了，你好点了没有？」季希其实很怕打扰到他。
「我好多了。你现在在我家楼下？那我去找你。」知仁说着就要掀被子。
「别别，你在家好好歇着，我想着…上去看看你。」季希盯着眼前的楼道。
「我家在五楼，东边这户。希儿，太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还不是我有点想你么。」她边走边腻腻地撒娇。
家里没有别人，知仁还是得自己起身去给季希开门。
暖气很足，他只披上一件棉衣，移上轮椅，划去打开大门。
季希出现在门前。
她看到知仁光着脚丫，穿着睡裤，披件棉服坐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我来不及换衣服。」知仁害羞地笑笑。
季希摇摇头，「你快去床上躺着，都怪我，还得让你来给我开门。」说着推动他的轮椅。
「你卧室在哪边？」
知仁给她指指路。
到了床边，知仁拉下手刹，准备自己挪上去。
肩上挂着的棉衣从背后滑落，他身着薄薄的棉料睡衣，塌着腰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两条腿在宽大的睡裤中轻轻晃动，脚则不受力地点在地面。
他的脆弱在季希眼中一览无余。
季希走上前，抱住他的腰背，助力他移上床。
她慢慢扶他躺下，又把他的双腿抬到床上，拉过被子来给他盖好。
「希儿，谢谢你。」知仁看着她。
「我说过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季希假装生气。
「那好。」知仁向她笑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烧么？」季希说着把手抚上他的额头。
他眯眯眼睛，「可能还有一点。」
季希轻叹了一口气。
知仁察觉到，「希儿别担心嘛，我很快就会好的。」
「都怪我让你陪我出门逛街，结果吹到风了。」季希很自责。
「希儿，那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
知仁说完陷入沉默。
她很想他，挂了电话想念里又掺了份担心。
她想起在出租上他发抖的身体，觉得自己很自私，只为了自己的玩耍，没有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
其实，他的身体远没有自己预想的好。
第二天早上季希就按捺不住了。
她去到知仁家楼下。
因为不知道他家的门牌，只能又给他打电话。
「喂，希儿。」知仁接起来，声音低低哑哑。
「知仁，我…在你家楼下……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就来了，你好点了没有？」季希其实很怕打扰到他。
「我好多了。你现在在我家楼下？那我去找你。」知仁说着就要掀被子。
「别别，你在家好好歇着，我想着…上去看看你。」季希盯着眼前的楼道。
「我家在五楼，东边这户。希儿，太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还不是我有点想你么。」她边走边腻腻地撒娇。
家里没有别人，知仁还是得自己起身去给季希开门。
暖气很足，他只披上一件棉衣，移上轮椅，划去打开大门。
季希出现在门前。
她看到知仁光着脚丫，穿着睡裤，披件棉服坐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我来不及换衣服。」知仁害羞地笑笑。
季希摇摇头，「你快去床上躺着，都怪我，还得让你来给我开门。」说着推动他的轮椅。
「你卧室在哪边？」
知仁给她指指路。
到了床边，知仁拉下手刹，准备自己挪上去。
肩上挂着的棉衣从背后滑落，他身着薄薄的棉料睡衣，塌着腰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两条腿在宽大的睡裤中轻轻晃动，脚则不受力地点在地面。
他的脆弱在季希眼中一览无余。
季希走上前，抱住他的腰背，助力他移上床。
她慢慢扶他躺下，又把他的双腿抬到床上，拉过被子来给他盖好。
「希儿，谢谢你。」知仁看着她。
「我说过不要再跟我说谢谢了。」季希假装生气。
「那好。」知仁向她笑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烧么？」季希说着把手抚上他的额头。
他眯眯眼睛，「可能还有一点。」
季希轻叹了一口气。
知仁察觉到，「希儿别担心嘛，我很快就会好的。」
「都怪我让你陪我出门逛街，结果吹到风了。」季希很自责。
「希儿，那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
知仁说完陷入沉默。
【05】
「你的脚怎么了？我刚看好像破了。」季希扶他时看到他的脚。
「没怎么。」
「让我看看，疼不疼啊？」季希刚问完，猛然意识到自己问的很不对。
知仁反应了一下，耐心回答她：「没事我不疼。」
她看到他双脚的疮口，心里难过起来。
她忽然明白这是一块提前死亡的躯体，死亡，然后枯萎。然而它的主人却还活着，他时刻带着这份“死亡”的提醒，尽力地做每一件事情。
她所害怕的深渊，其实他每天都在望着。
「我抹过药膏了，希儿。」知仁看她定住神不说话。
季希收回思绪，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知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季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房间的一角。
「你（我）——」两个人同时发声。
「你先说。」他让她先说。
「你以后要是不方便出门，我就直接来你家找你。」季希看着他。
他的目光还聚集在天花板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结果都是这样。」他的语气似乎有一些急，有一些不服气。
季希拉住他的手，「没关系的，外面那么冷，我倒愿意在屋里烤暖气呢。」
知仁把目光转向她，微微弯了下眼角。
他握紧了她的手。
「你的脚怎么了？我刚看好像破了。」季希扶他时看到他的脚。
「没怎么。」
「让我看看，疼不疼啊？」季希刚问完，猛然意识到自己问的很不对。
知仁反应了一下，耐心回答她：「没事我不疼。」
她看到他双脚的疮口，心里难过起来。
她忽然明白这是一块提前死亡的躯体，死亡，然后枯萎。然而它的主人却还活着，他时刻带着这份“死亡”的提醒，尽力地做每一件事情。
她所害怕的深渊，其实他每天都在望着。
「我抹过药膏了，希儿。」知仁看她定住神不说话。
季希收回思绪，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知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季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房间的一角。
「你（我）——」两个人同时发声。
「你先说。」他让她先说。
「你以后要是不方便出门，我就直接来你家找你。」季希看着他。
他的目光还聚集在天花板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结果都是这样。」他的语气似乎有一些急，有一些不服气。
季希拉住他的手，「没关系的，外面那么冷，我倒愿意在屋里烤暖气呢。」
知仁把目光转向她，微微弯了下眼角。
他握紧了她的手。
【02】
季希从知仁家出来，走在路上，回想他今天不经意间表露的依恋。
她感觉到一种被需要，此刻它变成一种动力，可以让她借着继续前行。
星期三，季希终于忍不了不能和他见面的生活，下班后又来到知仁家楼下。
知仁的病好了，此刻正在家做习题。
季希犹豫了一下，上楼来到他家门口。
她轻轻敲门。
知仁问：「谁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近在耳边，季希有些激动。「是我，季希。」
然后屋里一阵窸窸窣窣，他过来开门。
「知仁。」她笑着叫他。
「希儿。」他有一点不敢相信，也笑。「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下班了呀。」季希走过来推他的轮椅。
知仁慢慢摇摇脑袋。
「怎么？你不想我来？」
「不是…我是怕你跑来跑去的太累了，外面又这么冷。」
季希把他停在沙发旁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我有点想你了。」
忽然他张开两只手臂，向她这边歪歪身子，她也立刻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
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长久地抱着她。
季希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份需要，与被需要。
「知仁，你前两天生病好了没有？」她问。
「好了，全都好了。」他回答。
「那就好。」
季希慢慢松开手臂，看他不舍地把身体靠回靠背。
刚松完手，她就已经开始怀念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知仁对她说。
「我不饿，我来看看你一会就走了。」季希真的抓紧每一分钟在看他。
「别走了，晚饭一起吃吧。」知仁拉住她的手。
季希有点动摇，但还是小声告诉他：「我有点怕你妈妈。」
知仁笑她。
「还有啊，你不觉得现在就见家长太早了吗？」季希戳他的手心。
「都怪我，委屈你了希儿。」他忽然觉得自己只能让女朋友来家里见自己很不够格。
季希轻轻拍拍他，「当然不怪你，是我自己社交恐惧。」她把见家长也称为“社交”。
知仁一乐。
「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走了。」季希说着站起来。
——忽然间两人都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知仁妈直接走进来。
季希一时间有些慌，赶忙收回被知仁拉着的手。知仁也有些不自然。
「哎哟姑娘，你来了。」知仁妈笑着走过来，拉住季希的手，就像等了很久她的到来。
「嗯，阿姨好。」季希有些拘谨。
知仁妈打量一下她，「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感觉有点熟悉。」
「是啊，夏天那会在开元路。」季希没有提起具体的事件。
「噢——对了，就是那一次。」知仁妈也想起来，然后又对着知仁说：「你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知仁似乎已经忘记那次见面的缘由，笑着忙点头。
「没事没事，不用谢。」季希摆摆手。
寒暄完知仁妈就进了厨房，今天硬要她留下吃饭。
她看看知仁，知仁给她递送留下的眼神，她终于接受。
季希从知仁家出来，走在路上，回想他今天不经意间表露的依恋。
她感觉到一种被需要，此刻它变成一种动力，可以让她借着继续前行。
星期三，季希终于忍不了不能和他见面的生活，下班后又来到知仁家楼下。
知仁的病好了，此刻正在家做习题。
季希犹豫了一下，上楼来到他家门口。
她轻轻敲门。
知仁问：「谁呀？」
听到熟悉的声音近在耳边，季希有些激动。「是我，季希。」
然后屋里一阵窸窸窣窣，他过来开门。
「知仁。」她笑着叫他。
「希儿。」他有一点不敢相信，也笑。「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下班了呀。」季希走过来推他的轮椅。
知仁慢慢摇摇脑袋。
「怎么？你不想我来？」
「不是…我是怕你跑来跑去的太累了，外面又这么冷。」
季希把他停在沙发旁边，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我有点想你了。」
忽然他张开两只手臂，向她这边歪歪身子，她也立刻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
他不说话，只是用力地长久地抱着她。
季希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份需要，与被需要。
「知仁，你前两天生病好了没有？」她问。
「好了，全都好了。」他回答。
「那就好。」
季希慢慢松开手臂，看他不舍地把身体靠回靠背。
刚松完手，她就已经开始怀念了。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知仁对她说。
「我不饿，我来看看你一会就走了。」季希真的抓紧每一分钟在看他。
「别走了，晚饭一起吃吧。」知仁拉住她的手。
季希有点动摇，但还是小声告诉他：「我有点怕你妈妈。」
知仁笑她。
「还有啊，你不觉得现在就见家长太早了吗？」季希戳他的手心。
「都怪我，委屈你了希儿。」他忽然觉得自己只能让女朋友来家里见自己很不够格。
季希轻轻拍拍他，「当然不怪你，是我自己社交恐惧。」她把见家长也称为“社交”。
知仁一乐。
「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走了。」季希说着站起来。
——忽然间两人都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知仁妈直接走进来。
季希一时间有些慌，赶忙收回被知仁拉着的手。知仁也有些不自然。
「哎哟姑娘，你来了。」知仁妈笑着走过来，拉住季希的手，就像等了很久她的到来。
「嗯，阿姨好。」季希有些拘谨。
知仁妈打量一下她，「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感觉有点熟悉。」
「是啊，夏天那会在开元路。」季希没有提起具体的事件。
「噢——对了，就是那一次。」知仁妈也想起来，然后又对着知仁说：「你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知仁似乎已经忘记那次见面的缘由，笑着忙点头。
「没事没事，不用谢。」季希摆摆手。
寒暄完知仁妈就进了厨房，今天硬要她留下吃饭。
她看看知仁，知仁给她递送留下的眼神，她终于接受。
【03】
餐桌上，知仁妈妈很热情，管不上自己的儿子，却一直在给季希夹菜。
季希一边婉拒一边道谢。
吃过晚饭，妈妈马上说自己要出门散步，把知仁和季希两个留在家里。
天色已晚，屋外寒风阵阵。
季希收拾一下碗筷，坐下来看着知仁，「知仁，快让你妈妈回来吧，外面太冷。我这就走了。」
他不说话，把轮椅划过来，捉住她的手。
季希笑笑，「你干什么，不让我走啦？」
知仁也笑笑，「不是。」
「我周末会再来。」她说。
「希儿你辛苦了。」对于她的奔波他很愧疚。
「做不愿意做的事才能叫辛苦，见你是我很愿意的事。」其实何尝不是她期待的事。
房间灯光融融。
她依然看着他。
他把眼睛笑成一个月牙。
餐桌上，知仁妈妈很热情，管不上自己的儿子，却一直在给季希夹菜。
季希一边婉拒一边道谢。
吃过晚饭，妈妈马上说自己要出门散步，把知仁和季希两个留在家里。
天色已晚，屋外寒风阵阵。
季希收拾一下碗筷，坐下来看着知仁，「知仁，快让你妈妈回来吧，外面太冷。我这就走了。」
他不说话，把轮椅划过来，捉住她的手。
季希笑笑，「你干什么，不让我走啦？」
知仁也笑笑，「不是。」
「我周末会再来。」她说。
「希儿你辛苦了。」对于她的奔波他很愧疚。
「做不愿意做的事才能叫辛苦，见你是我很愿意的事。」其实何尝不是她期待的事。
房间灯光融融。
她依然看着他。
他把眼睛笑成一个月牙。
第九章
【01】
周六上午，季希准时敲响知仁的家门。
三天未见，看到他，她直接拥了上去。
他看上去身体完全恢复了，很有力气地拥抱着季希。
忽然她想到什么，「知仁你家现在没人吧？」
「没人没人。」知仁偷笑。
她推他到客厅，问他在家都做什么。
「我一直在上网课，下个月就要结业考了，我最近得抓紧时间练习。」
「网课？学的什么？」季希很好奇。
他一脸神秘，又有些得意，把她领到自己的电脑前。
「你看，就学的这些。」
季希一眼看到屏幕上的VB界面，和上面密密麻麻的程序代码。
她呆住了。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她瞬间看到正凡在电脑前打字的样子，又仿佛看到那个深夜，他无助地在房间里倒下……
「希儿？」知仁发觉她在晃神。
「王知仁！你不能学这个！」她忽然发飙，眼泪涌上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许你学这个。」她语气强硬而咄咄逼人。
「为什么不能学啊？我马上就快毕业了。」他被她的蛮横激到了，有些生气。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个就业路子，你不能上来就把我否定了。」
忽然他看到她眼里的泪水，软下心来，「怎么了希儿，你怎么了？」
她在他面前泪如雨下。
「王知仁，我求求你…你不要学这个好吗…我求求你……」她扶着他的腿在他面前蹲下，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知仁看着自己爱的人如此卑微地哀求自己。
「好，希儿，我不学了。你不要哭，我不学就是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在地上蹲了很久很久，知仁一直在她旁边陪着她，虽然他不知道她哭的原因。
「希儿，我们站起来吧，一直蹲着脚会麻的。」他不停地劝她。
她终于听见他的话，站起来，在他床边坐下。
「我之前的男朋友，他是学计算机的。」
「五月底他就是因为赶着给别人写程序累倒了。」
她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在房间里荡着。
她顿了一顿，努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对知仁说：「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选择，知仁。」
他很替她难过，但又不知如何安慰。
于是他划到她身边，抱住她，「没关系，希儿，别难过，以后有我。」
「我学这个让你想到难过的事了，我以后可以不学了。」
季希松开他，擦干眼泪，舒了口气，甚至笑了笑。「你还是学吧，辛辛苦苦快毕业了。我…我是耍小孩子脾气。」
「真的可以么？」知仁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嗯。但我要时刻监督你，不可以累着自己。」季希看着他的眼睛，依然千万个不放心。
「好，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希儿请你放心。」
「嗯。」她点点头。
「正凡，现在我面前这个年轻人又要走你的路了，我有多害怕他步你后尘。」
「正凡，看到他我就要想起你，我既渴望见他，又害怕见他，有多渴望就有多害怕。」
「正凡，他是世界上的第二个你吗？」
……
季希在正凡离开后，还保留着给他发信息的习惯。
这天回家后，她难以平静，给正凡发了很多条。
那边自然不会回复，但她却故意欺骗自己，仿佛他只是没有看到。她习惯于这种自我欺骗，只要这样能让她继续生活下去。
「是啊，我撒谎了，我没有忘了你。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忘不了你。」
【01】
周六上午，季希准时敲响知仁的家门。
三天未见，看到他，她直接拥了上去。
他看上去身体完全恢复了，很有力气地拥抱着季希。
忽然她想到什么，「知仁你家现在没人吧？」
「没人没人。」知仁偷笑。
她推他到客厅，问他在家都做什么。
「我一直在上网课，下个月就要结业考了，我最近得抓紧时间练习。」
「网课？学的什么？」季希很好奇。
他一脸神秘，又有些得意，把她领到自己的电脑前。
「你看，就学的这些。」
季希一眼看到屏幕上的VB界面，和上面密密麻麻的程序代码。
她呆住了。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她瞬间看到正凡在电脑前打字的样子，又仿佛看到那个深夜，他无助地在房间里倒下……
「希儿？」知仁发觉她在晃神。
「王知仁！你不能学这个！」她忽然发飙，眼泪涌上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许你学这个。」她语气强硬而咄咄逼人。
「为什么不能学啊？我马上就快毕业了。」他被她的蛮横激到了，有些生气。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这个就业路子，你不能上来就把我否定了。」
忽然他看到她眼里的泪水，软下心来，「怎么了希儿，你怎么了？」
她在他面前泪如雨下。
「王知仁，我求求你…你不要学这个好吗…我求求你……」她扶着他的腿在他面前蹲下，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知仁看着自己爱的人如此卑微地哀求自己。
「好，希儿，我不学了。你不要哭，我不学就是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在地上蹲了很久很久，知仁一直在她旁边陪着她，虽然他不知道她哭的原因。
「希儿，我们站起来吧，一直蹲着脚会麻的。」他不停地劝她。
她终于听见他的话，站起来，在他床边坐下。
「我之前的男朋友，他是学计算机的。」
「五月底他就是因为赶着给别人写程序累倒了。」
她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在房间里荡着。
她顿了一顿，努力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对知仁说：「对不起，我不该干涉你的选择，知仁。」
他很替她难过，但又不知如何安慰。
于是他划到她身边，抱住她，「没关系，希儿，别难过，以后有我。」
「我学这个让你想到难过的事了，我以后可以不学了。」
季希松开他，擦干眼泪，舒了口气，甚至笑了笑。「你还是学吧，辛辛苦苦快毕业了。我…我是耍小孩子脾气。」
「真的可以么？」知仁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嗯。但我要时刻监督你，不可以累着自己。」季希看着他的眼睛，依然千万个不放心。
「好，我保证。」他信誓旦旦。「希儿请你放心。」
「嗯。」她点点头。
「正凡，现在我面前这个年轻人又要走你的路了，我有多害怕他步你后尘。」
「正凡，看到他我就要想起你，我既渴望见他，又害怕见他，有多渴望就有多害怕。」
「正凡，他是世界上的第二个你吗？」
……
季希在正凡离开后，还保留着给他发信息的习惯。
这天回家后，她难以平静，给正凡发了很多条。
那边自然不会回复，但她却故意欺骗自己，仿佛他只是没有看到。她习惯于这种自我欺骗，只要这样能让她继续生活下去。
「是啊，我撒谎了，我没有忘了你。只要跟他在一起，我就忘不了你。」
【02】
周日上午季希也如约而至了。
一进门就闻到浓烈的药味。
「知仁，你家在熬药吗？」季希关上门，把手捂上鼻子。
「嗯，熬的我的药。」
「这也太苦了吧。」她皱皱眉。
「走，我们去我卧室吧，把门关起来。」知仁划动轮椅。
季希忽然咯咯笑起来。
知仁瞬间明白，「天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他带着笑看她，摆出无奈的表情。
「那你的火不关一直煮，药滚了以后会不会漫出来？」她马上转移话题。
他冲她笑笑，「不会，小火煮就行了。」
他们来到知仁房间，知仁来到窗前试图打开窗户，季希赶快阻止他，「别开窗了，外面太冷。」她很怕他再着凉。
「开个小缝，屋里实在太难闻了。」知仁也捂捂自己的鼻子。
「知仁，你一直都得喝这个药吗？」她顺口一问。
「不是，这是我妈昨天从她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那儿买回来的，说是治神经损伤能有奇效。」
「这么神吗？」她好奇起来。
「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他把话沉沉地砸在地上。
「你还没喝怎么知道没有用？」
他苦笑着看她一眼，「我这都喝过八副了。」
季希有些奇怪，「没有用你妈妈还买它给你喝干什么？」
「人家说得慢慢来，她就信呗。」
「那，不如就信一下呗，万一有点效呢。」季希笑笑。
知仁摇摇头，「你还是不了解。」
周日上午季希也如约而至了。
一进门就闻到浓烈的药味。
「知仁，你家在熬药吗？」季希关上门，把手捂上鼻子。
「嗯，熬的我的药。」
「这也太苦了吧。」她皱皱眉。
「走，我们去我卧室吧，把门关起来。」知仁划动轮椅。
季希忽然咯咯笑起来。
知仁瞬间明白，「天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他带着笑看她，摆出无奈的表情。
「那你的火不关一直煮，药滚了以后会不会漫出来？」她马上转移话题。
他冲她笑笑，「不会，小火煮就行了。」
他们来到知仁房间，知仁来到窗前试图打开窗户，季希赶快阻止他，「别开窗了，外面太冷。」她很怕他再着凉。
「开个小缝，屋里实在太难闻了。」知仁也捂捂自己的鼻子。
「知仁，你一直都得喝这个药吗？」她顺口一问。
「不是，这是我妈昨天从她一个朋友介绍的朋友那儿买回来的，说是治神经损伤能有奇效。」
「这么神吗？」她好奇起来。
「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他把话沉沉地砸在地上。
「你还没喝怎么知道没有用？」
他苦笑着看她一眼，「我这都喝过八副了。」
季希有些奇怪，「没有用你妈妈还买它给你喝干什么？」
「人家说得慢慢来，她就信呗。」
「那，不如就信一下呗，万一有点效呢。」季希笑笑。
知仁摇摇头，「你还是不了解。」
【03】
两人一直在卧室里闲聊，转眼快到中午。
「希儿，我该喝药了。」知仁突然说。
「现在喝啊，你还没吃饭呢。」
「没事，就是要饭前喝。」
他打开门来到厨房。
她紧跟着他。
厨房的灶台有些高，要端一个滚烫的砂锅下来对他来说更是危险。季希连忙把他推出去，拿了手套自己端砂锅。
她揭开锅盖，一阵苦烟升起来，她把头躲到一边。
「知仁，它好像熬干了，里面没有水了。」她向身后的他说道。
「有的，来，还是我来吧。」知仁把季希换下来，自己动手端起砂锅对着碗慢慢倾斜，细细的一股药汤流进碗里。
「就这么点啊。」季希在一边感叹。
「你想让我喝多少？」知仁快笑出来。
全部倒完其实一点也不少，满满一碗苦气冲天的药汤。
季希去帮他准备漱口的水，刚回来，发现他已经喝完了，她赶紧把水递给他。
「速战速决。」他喝完水冲她笑笑。
然后他划着轮椅去客厅里东翻西找起来。
「你找什么？」
「糖啊，嘴太苦了。」
但他最终也没有找到，「已经吃完了，忘记去买了。」
「那我下去买。」季希立马动身。
「不不，不麻烦了，白糖也可以的。」他赶快说。
于是季希又走进厨房，在案台上发现了白糖，她用勺子挖了一大勺，端着送到知仁跟前。
「啊——张嘴。」
他乖乖把嘴张开。
「怎么样？」
吃到糖的知仁忍不住笑起来，「真甜。」
两人一直在卧室里闲聊，转眼快到中午。
「希儿，我该喝药了。」知仁突然说。
「现在喝啊，你还没吃饭呢。」
「没事，就是要饭前喝。」
他打开门来到厨房。
她紧跟着他。
厨房的灶台有些高，要端一个滚烫的砂锅下来对他来说更是危险。季希连忙把他推出去，拿了手套自己端砂锅。
她揭开锅盖，一阵苦烟升起来，她把头躲到一边。
「知仁，它好像熬干了，里面没有水了。」她向身后的他说道。
「有的，来，还是我来吧。」知仁把季希换下来，自己动手端起砂锅对着碗慢慢倾斜，细细的一股药汤流进碗里。
「就这么点啊。」季希在一边感叹。
「你想让我喝多少？」知仁快笑出来。
全部倒完其实一点也不少，满满一碗苦气冲天的药汤。
季希去帮他准备漱口的水，刚回来，发现他已经喝完了，她赶紧把水递给他。
「速战速决。」他喝完水冲她笑笑。
然后他划着轮椅去客厅里东翻西找起来。
「你找什么？」
「糖啊，嘴太苦了。」
但他最终也没有找到，「已经吃完了，忘记去买了。」
「那我下去买。」季希立马动身。
「不不，不麻烦了，白糖也可以的。」他赶快说。
于是季希又走进厨房，在案台上发现了白糖，她用勺子挖了一大勺，端着送到知仁跟前。
「啊——张嘴。」
他乖乖把嘴张开。
「怎么样？」
吃到糖的知仁忍不住笑起来，「真甜。」
【04】
这天季希很有先见之明地带来了自己的午饭：鱼肉三明治。
「你吃我的那份吧，可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天冷吃点热的。」知仁贴心地给她建议。
「不用了，我就喜欢吃凉三明治。」她回应。
「我去帮你热热你的饭吧。下次别让你妈妈做了，我来给你做。」季希站起来准备去厨房。
「别了希儿，我现在还不想吃，你先吃吧。」知仁叫住她。
她看看他，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饿，我等你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希发现知仁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知仁。」她拉拉他的胳膊。
「你别碰我。」他僵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希儿你能帮我把卧室里那个垃圾桶拿过来么？」
她很快拿来了他要的那个空空的垃圾桶。
他接过垃圾桶，把它抱在怀里，头趴进去。
她一下子慌了，「知仁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的药有问题？」
「没事，正常。」他趴在桶里说话。
「这还叫正常？」
知仁忽然痛苦地弓起背，抱紧了桶，发出一声呻吟。
她的心猛地一揪，然后把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你别碰我。」他低沉果断地警告。
她怕他难受，收回了手。
他一直紧抱着桶，头沉在桶里，上身起起伏伏。
季希在一旁干着急也没办法。
「药的副作用，不好意思啊。」知仁缓过了劲，稍稍抬起头。
「副作用这么大，你说你吃了八副？」
「我这个桶就是为了它买的。」
季希异常心疼。
知仁好像也感受到她的心疼，又连忙补充：「也不是次次都这样，今天可能是少吃了糖。我以前都吃那个叫溜溜酸的软糖，那个可以压下去。」
他冲她笑了笑。
整个中午两个人都没有吃饭。知仁回到床上靠着，季希在一边陪他。
「希儿对不起，我搞的你吃不下饭了。」他很自责。
季希摇摇头。「你现在好点没有？」
他还是僵坐在床上不敢动弹，「好点了。这药就这样，吃了难受一整天。」
「知仁，你别吃这药了。」季希看着他低着的头。
「我也不想吃，我**我的。」他忽然跟她抱怨起来，「我才不想吃。」
季希在心里悄悄打定主意。
这天季希很有先见之明地带来了自己的午饭：鱼肉三明治。
「你吃我的那份吧，可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天冷吃点热的。」知仁贴心地给她建议。
「不用了，我就喜欢吃凉三明治。」她回应。
「我去帮你热热你的饭吧。下次别让你妈妈做了，我来给你做。」季希站起来准备去厨房。
「别了希儿，我现在还不想吃，你先吃吧。」知仁叫住她。
她看看他，笑了笑，「没关系，我也不饿，我等你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希发现知仁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了，知仁。」她拉拉他的胳膊。
「你别碰我。」他僵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希儿你能帮我把卧室里那个垃圾桶拿过来么？」
她很快拿来了他要的那个空空的垃圾桶。
他接过垃圾桶，把它抱在怀里，头趴进去。
她一下子慌了，「知仁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的药有问题？」
「没事，正常。」他趴在桶里说话。
「这还叫正常？」
知仁忽然痛苦地弓起背，抱紧了桶，发出一声呻吟。
她的心猛地一揪，然后把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你别碰我。」他低沉果断地警告。
她怕他难受，收回了手。
他一直紧抱着桶，头沉在桶里，上身起起伏伏。
季希在一旁干着急也没办法。
「药的副作用，不好意思啊。」知仁缓过了劲，稍稍抬起头。
「副作用这么大，你说你吃了八副？」
「我这个桶就是为了它买的。」
季希异常心疼。
知仁好像也感受到她的心疼，又连忙补充：「也不是次次都这样，今天可能是少吃了糖。我以前都吃那个叫溜溜酸的软糖，那个可以压下去。」
他冲她笑了笑。
整个中午两个人都没有吃饭。知仁回到床上靠着，季希在一边陪他。
「希儿对不起，我搞的你吃不下饭了。」他很自责。
季希摇摇头。「你现在好点没有？」
他还是僵坐在床上不敢动弹，「好点了。这药就这样，吃了难受一整天。」
「知仁，你别吃这药了。」季希看着他低着的头。
「我也不想吃，我**我的。」他忽然跟她抱怨起来，「我才不想吃。」
季希在心里悄悄打定主意。
【05】
她一直在他家呆到他母亲回来。
知仁妈看到季希又是很欢喜地招呼她。
但季希准备跟她理论理论。
「阿姨，我看知仁今天吃了那个汤药。」
「是啊。」
「他吃了以后很不舒服，还吐了。」
「唉，那没办法，汤药嘛。」
「那能不能别让他吃了，老这么吃胃会坏吧。」
「那不行，我辛辛苦苦找的“中华医圣”，好不容易开的药方啊。」
「“中华医圣”？」季希有点怀疑。
「你看，就这个。」知仁妈递过来一张名片。
地址不是医院，而是写字楼的30层，季希一眼就看出虚假之处。
「阿姨，这是骗人的。」
「骗人？不会吧，他们还给知仁开了营养粉呢，你看，这不会有假。」知仁妈说着把两个罐子拿过来。
营养粉倒不假，但知仁妈花了一千块。
「阿姨，他们先让人吃汤药，把人弄得吃不下饭，再趁机高价卖给你营养粉。」季希把骗子的动机解释地明明白白。
知仁母亲有些懵，但还是说，「不可能，我朋友不会骗我，那个是名医啊，不会错的。」
「阿姨，真的不要给他再吃了，不病也要吃出病了。」季希用力劝她。
「…不行，他必须得吃，不吃药什么时候能好呢。」她突然急起来，「你别管了，小孩子不懂。」
季希这才发现知仁母亲一直都没有接受现实。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描绘的虚假的希望。
从这个角度，季希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回到自己家，季希给知仁发信息。
季希：「我好像惹你妈妈生气了。」
知仁：「她，还行吧，不过她答应不再逼我吃那个药了。」
季希：「那太好了，我想看你过的舒服一点。」
知仁：「嘿嘿，你办成了一件大好事。」
季希：「不过下次我可不敢***妈了，我对她彻底的社交恐惧了。」
知仁：「哈哈，好，那我去找你。」
季希：「你可别，还是等冬天过去吧。我趁你家没人的时候去就是了。」
她一直在他家呆到他母亲回来。
知仁妈看到季希又是很欢喜地招呼她。
但季希准备跟她理论理论。
「阿姨，我看知仁今天吃了那个汤药。」
「是啊。」
「他吃了以后很不舒服，还吐了。」
「唉，那没办法，汤药嘛。」
「那能不能别让他吃了，老这么吃胃会坏吧。」
「那不行，我辛辛苦苦找的“中华医圣”，好不容易开的药方啊。」
「“中华医圣”？」季希有点怀疑。
「你看，就这个。」知仁妈递过来一张名片。
地址不是医院，而是写字楼的30层，季希一眼就看出虚假之处。
「阿姨，这是骗人的。」
「骗人？不会吧，他们还给知仁开了营养粉呢，你看，这不会有假。」知仁妈说着把两个罐子拿过来。
营养粉倒不假，但知仁妈花了一千块。
「阿姨，他们先让人吃汤药，把人弄得吃不下饭，再趁机高价卖给你营养粉。」季希把骗子的动机解释地明明白白。
知仁母亲有些懵，但还是说，「不可能，我朋友不会骗我，那个是名医啊，不会错的。」
「阿姨，真的不要给他再吃了，不病也要吃出病了。」季希用力劝她。
「…不行，他必须得吃，不吃药什么时候能好呢。」她突然急起来，「你别管了，小孩子不懂。」
季希这才发现知仁母亲一直都没有接受现实。
或许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被骗了，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描绘的虚假的希望。
从这个角度，季希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回到自己家，季希给知仁发信息。
季希：「我好像惹你妈妈生气了。」
知仁：「她，还行吧，不过她答应不再逼我吃那个药了。」
季希：「那太好了，我想看你过的舒服一点。」
知仁：「嘿嘿，你办成了一件大好事。」
季希：「不过下次我可不敢***妈了，我对她彻底的社交恐惧了。」
知仁：「哈哈，好，那我去找你。」
季希：「你可别，还是等冬天过去吧。我趁你家没人的时候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