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适中，重发】《不负相思意》宦官文 手杖 BL\/A攻
二十五，3
楼无刀叫启沭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前脚刚出房门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桌椅打翻的动静。“大人！”启沭惊恐地回过头就看到这人摔在地上，桌子上的东西也散落下来。他赶紧往回走，到身边扶住这人，“你，摔伤哪没有？！”
“嘶……伤了伤了！哪儿都伤了！”楼无刀看他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的堵了他一句。这话半真半假，摔这一下后腰的确是疼得厉害了。
启沭也没问着他还能不能自己站起来，直接托着这人腰背把他横抱回床上。依旧是双眉紧蹙，板着脸：“我去叫大夫，再让刑术大人进来伺候。”
“诶！”楼无刀看这人又是要不管不顾的样子，叫也叫不住，索性往床上一躺，眯着眼睛装起病来，嘴里哎哟哎哟的叫了几声，一边打量着他的反应。
楼无刀这叫得启沭心都慌了，哪还挪得开半步。回到他床边急得眼圈都红了，“哪不舒服，你，你等等，我去叫大夫来好不好……”
“不好。”见他过，楼无刀脸上哪还有半点痛苦之色，挑唇一笑，一把拉着他手腕把人带到床上，顾不上他整个人踉跄上来压着了自己的左手，“大夫不如你按得舒服，你来。”
……
启沭心中尽是愤恨之气，看着他这笑意明显觉得自己被骗了。在这人身边站好了，依然是面带怒意。
“我们昆仑族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究。刘贤如此对你，我忍不下去。”
“我都忍得下去，你有什么忍不下去的……”楼无刀看启沭这样子也不再与他玩笑，端正了神色握着他的手却没敢再松开。
其实自己哪里忍得下去，只不过是忍了一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与刘贤平起平坐之时，再让他付出代价！
“就你这身板，就算你有本事，武艺高强，杀得了两三个东厂的高手，五个呢？十个呢？就这么傻愣愣的跑过去……刘贤的头发丝你都见不着！”
启沭反手握住这人手掌，凝视着他的双眸，虽然依然是带着怨气，却冷静了不少，“”？上次举了刘贤的铜鼎让他丢人，这人对我是恨极了。我在他那待了两年，多少了解这人脾性。回去只要我忍得住他，就能有刺杀他的机会……大不了就是进得去出不来而已。”
说到这话的时候目光中满是决绝。：“大人，我们是山野村夫，也懂得知恩图报，懂得士为知己者死。”
“懂得个屁！”听他说得越说越离谱，楼无刀听着是越来越生气，平时都是极讲究的一个人，竟被他激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以为，你回去还有机会见到刘贤？他这会儿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了！”
启沭瞪着眼睛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泄了气，头微微便向一侧，也不再看他。闷声闷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当务之急啊……”楼无刀看启沭这样子又想笑又心疼，故意吊着胃口拖着音调，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便眉头一皱，右手撑着额头侧躺在床上，“是你先来帮本官按按腰来，嘶……可疼。”平时都是不会轻易呼痛的人，这可不是想逗逗他么。
这人说到当务之急时启沭还睁大眼睛支起耳朵听着，等他说完才知道是在逗自己。相处这些天楼无刀是什么样的脾气他还不知道么。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憋着那点火气是全没了。往他身边坐了坐，把这人揽到怀里，紧挨着自己。
“就算明知大人这是故意逗我才喊疼我也会心疼。总比你自己忍下来好。”
“哈哈哈哈……”楼无刀被启沭这几句话说的心情好极了，也不避讳的抬起残疾的左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自己左手经常带着手套，伤痕累累，怕他不舒服，又放下看着，“从我回来就一直在这伺候是么？回去歇着吧，我没大碍了。”
启沭看他笑起来不由自主也放松了心情。对着他摇了摇头也勾了勾唇角。手上没有放松按摩的动作，侧脸靠在他肩上：“一会该送汤药过来了。新欢换的方子总要看着大人吃了才放心。”
估摸着快到送药的时间了，启沭哪肯这时候走。况且，恨不得时时和他腻着才好。
……
楼无刀听了他这话但有些不高兴了，一边嘴硬着：“这是做什么？我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怕我说话反悔么？”
一边心里又骂这人真是死较真，自己连个阳奉阴违的机会都逮不着……
“是！”启沭不只是给楼无刀揉了腰背，连手臂也一并给他按着。这话说得倒是坦诚，这人稍微对自己身子上心一点，他的右脚也不会畸形成这样。垂着眼眸一本正经和他说：“大人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不在意自己身子。”
“没什么好在意的。”楼无刀看着自己瘫软的左手被他悉心按揉，却还是使不上劲，按着了某些穴位手指还不自觉的打颤，索性别开目光不在去看这令人心烦的东西，“左不过是苟延残喘，提着这口气想把刘老狗耗死罢了……”
“你不在意，我便替你在意。”启沭低垂着眼眸，在他耳边淡淡地说。
他把这人左手握在自己掌心，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蜷缩的手指。这手被手套磨得伤痕累累，刚结了痂又被磨破。
楼无刀这么说着无可厚非，启沭却是心里酸涩。微微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才开口：“大人若是真宠我就好好爱惜自己，算是给我最大的赏赐。”
楼无刀左手微微用力抖了抖，做了个想握住他的手的动作，却似是而非。
“启沭，你……你就是太心善，太单纯……”楼无刀像是叹息一般说出了这句话。自己从未给与他太多，不过是几个馒头，几串糖葫芦罢了，他竟对自己如此……
“你就不怕我只是骗你？你的要求太简单，任何为官者都能做到。”
启沭安静地听着楼无刀的话，露出浅浅笑意。从他肩头起来，微微歪头看着他。
“就算我的要求再简单，除了你也没人给过我。之前的那些大人…”他轻轻叹了口气，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对待，就算是没有恨也难免会有怨。因为遇见他，那些怨早已烟消云散，“就算你是骗我，我也感激你……”
“等我出了东厂的狗，就让你回昆仑……”
有些话楼无刀没有明说，他服药太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调理过来，甚至还能不能调理过来。就他这性子，若是没了自己，还指不定被多少人欺压。与其如此，不如放他回昆仑族去……
“回不去了。事到如今我已不能再回村子里。”启沭毫不犹豫地就接过话。出来这两年他变了很多，以前在村子里的生活已经恍如隔世。楼无刀就算让自己再回到族人身边，启沭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
“心里有了人，除了守在那人身边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低沉着声音，这话像是对楼无刀说，也像是对他自己说。
“蠢物……”楼无刀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嗔了他一句，却是一抬头在他下唇粗暴的咬了一下，狠狠盯着他：“开弓可是没有回头箭的，启沭，从此你生是我楼无刀的人……”
“唔……”启沭也不知道哪句就惹了这人，他狠狠咬在自己下唇。启沭被这人的眼神盯得发毛，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启沭如释重负。
“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启沭一字一句地说着，双臂紧紧抱着这人，主动吻上去。
“唔！”楼无刀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一下被这人压倒在床上，热烈回应着他的亲吻。右手紧紧搂着他，一路吻到他侧颈，便在他耳边轻笑：“这才像是豹子嘛……哈哈哈。”
楼无刀叫启沭的声音被甩在身后，前脚刚出房门就听到屋子里传出桌椅打翻的动静。“大人！”启沭惊恐地回过头就看到这人摔在地上，桌子上的东西也散落下来。他赶紧往回走，到身边扶住这人，“你，摔伤哪没有？！”
“嘶……伤了伤了！哪儿都伤了！”楼无刀看他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就来气，没好气的堵了他一句。这话半真半假，摔这一下后腰的确是疼得厉害了。
启沭也没问着他还能不能自己站起来，直接托着这人腰背把他横抱回床上。依旧是双眉紧蹙，板着脸：“我去叫大夫，再让刑术大人进来伺候。”
“诶！”楼无刀看这人又是要不管不顾的样子，叫也叫不住，索性往床上一躺，眯着眼睛装起病来，嘴里哎哟哎哟的叫了几声，一边打量着他的反应。
楼无刀这叫得启沭心都慌了，哪还挪得开半步。回到他床边急得眼圈都红了，“哪不舒服，你，你等等，我去叫大夫来好不好……”
“不好。”见他过，楼无刀脸上哪还有半点痛苦之色，挑唇一笑，一把拉着他手腕把人带到床上，顾不上他整个人踉跄上来压着了自己的左手，“大夫不如你按得舒服，你来。”
……
启沭心中尽是愤恨之气，看着他这笑意明显觉得自己被骗了。在这人身边站好了，依然是面带怒意。
“我们昆仑族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究。刘贤如此对你，我忍不下去。”
“我都忍得下去，你有什么忍不下去的……”楼无刀看启沭这样子也不再与他玩笑，端正了神色握着他的手却没敢再松开。
其实自己哪里忍得下去，只不过是忍了一时，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与刘贤平起平坐之时，再让他付出代价！
“就你这身板，就算你有本事，武艺高强，杀得了两三个东厂的高手，五个呢？十个呢？就这么傻愣愣的跑过去……刘贤的头发丝你都见不着！”
启沭反手握住这人手掌，凝视着他的双眸，虽然依然是带着怨气，却冷静了不少，“”？上次举了刘贤的铜鼎让他丢人，这人对我是恨极了。我在他那待了两年，多少了解这人脾性。回去只要我忍得住他，就能有刺杀他的机会……大不了就是进得去出不来而已。”
说到这话的时候目光中满是决绝。：“大人，我们是山野村夫，也懂得知恩图报，懂得士为知己者死。”
“懂得个屁！”听他说得越说越离谱，楼无刀听着是越来越生气，平时都是极讲究的一个人，竟被他激得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以为，你回去还有机会见到刘贤？他这会儿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了！”
启沭瞪着眼睛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泄了气，头微微便向一侧，也不再看他。闷声闷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当务之急啊……”楼无刀看启沭这样子又想笑又心疼，故意吊着胃口拖着音调，看他一副着急的样子，便眉头一皱，右手撑着额头侧躺在床上，“是你先来帮本官按按腰来，嘶……可疼。”平时都是不会轻易呼痛的人，这可不是想逗逗他么。
这人说到当务之急时启沭还睁大眼睛支起耳朵听着，等他说完才知道是在逗自己。相处这些天楼无刀是什么样的脾气他还不知道么。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憋着那点火气是全没了。往他身边坐了坐，把这人揽到怀里，紧挨着自己。
“就算明知大人这是故意逗我才喊疼我也会心疼。总比你自己忍下来好。”
“哈哈哈哈……”楼无刀被启沭这几句话说的心情好极了，也不避讳的抬起残疾的左手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自己左手经常带着手套，伤痕累累，怕他不舒服，又放下看着，“从我回来就一直在这伺候是么？回去歇着吧，我没大碍了。”
启沭看他笑起来不由自主也放松了心情。对着他摇了摇头也勾了勾唇角。手上没有放松按摩的动作，侧脸靠在他肩上：“一会该送汤药过来了。新欢换的方子总要看着大人吃了才放心。”
估摸着快到送药的时间了，启沭哪肯这时候走。况且，恨不得时时和他腻着才好。
……
楼无刀听了他这话但有些不高兴了，一边嘴硬着：“这是做什么？我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怕我说话反悔么？”
一边心里又骂这人真是死较真，自己连个阳奉阴违的机会都逮不着……
“是！”启沭不只是给楼无刀揉了腰背，连手臂也一并给他按着。这话说得倒是坦诚，这人稍微对自己身子上心一点，他的右脚也不会畸形成这样。垂着眼眸一本正经和他说：“大人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不在意自己身子。”
“没什么好在意的。”楼无刀看着自己瘫软的左手被他悉心按揉，却还是使不上劲，按着了某些穴位手指还不自觉的打颤，索性别开目光不在去看这令人心烦的东西，“左不过是苟延残喘，提着这口气想把刘老狗耗死罢了……”
“你不在意，我便替你在意。”启沭低垂着眼眸，在他耳边淡淡地说。
他把这人左手握在自己掌心，拇指指腹轻轻摩挲过蜷缩的手指。这手被手套磨得伤痕累累，刚结了痂又被磨破。
楼无刀这么说着无可厚非，启沭却是心里酸涩。微微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才开口：“大人若是真宠我就好好爱惜自己，算是给我最大的赏赐。”
楼无刀左手微微用力抖了抖，做了个想握住他的手的动作，却似是而非。
“启沭，你……你就是太心善，太单纯……”楼无刀像是叹息一般说出了这句话。自己从未给与他太多，不过是几个馒头，几串糖葫芦罢了，他竟对自己如此……
“你就不怕我只是骗你？你的要求太简单，任何为官者都能做到。”
启沭安静地听着楼无刀的话，露出浅浅笑意。从他肩头起来，微微歪头看着他。
“就算我的要求再简单，除了你也没人给过我。之前的那些大人…”他轻轻叹了口气，经历了那么多不好的对待，就算是没有恨也难免会有怨。因为遇见他，那些怨早已烟消云散，“就算你是骗我，我也感激你……”
“等我出了东厂的狗，就让你回昆仑……”
有些话楼无刀没有明说，他服药太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调理过来，甚至还能不能调理过来。就他这性子，若是没了自己，还指不定被多少人欺压。与其如此，不如放他回昆仑族去……
“回不去了。事到如今我已不能再回村子里。”启沭毫不犹豫地就接过话。出来这两年他变了很多，以前在村子里的生活已经恍如隔世。楼无刀就算让自己再回到族人身边，启沭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
“心里有了人，除了守在那人身边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他低沉着声音，这话像是对楼无刀说，也像是对他自己说。
“蠢物……”楼无刀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嗔了他一句，却是一抬头在他下唇粗暴的咬了一下，狠狠盯着他：“开弓可是没有回头箭的，启沭，从此你生是我楼无刀的人……”
“唔……”启沭也不知道哪句就惹了这人，他狠狠咬在自己下唇。启沭被这人的眼神盯得发毛，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启沭如释重负。
“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启沭一字一句地说着，双臂紧紧抱着这人，主动吻上去。
“唔！”楼无刀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一下被这人压倒在床上，热烈回应着他的亲吻。右手紧紧搂着他，一路吻到他侧颈，便在他耳边轻笑：“这才像是豹子嘛……哈哈哈。”
前情提要：楼无刀启沭一番云雨后……「肉，略掉7000多字」
“别歇了。”楼无刀无情的驳回了这人的请求。他不介意自己自然感动，但是他不介意楼无刀自己介意啊。这气味平时房里一点也不许有的，如今熏着香都闻得到。
才办完事俩人都没什么力气，楼大人左手软软的往启沭身上一搭，“你，收拾去。”
启沭偏头看着这人，虽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却越看越觉得有趣。自己这脸上都藏不住笑意：“是，大人。”
启沭躺在床上却一板一眼地回了这人的话。抬手把他左手拿到身侧，放好，自己起来随意束了束衣服就往外走。
楼无刀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刚才那番云雨的确弄得自己舒服，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快（xyz）感，直到现在想起他手指摩（xyz）擦在身下的感觉都忍不住又泄了几股在床上。
刚才房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外头听了个真切，刑术是伺候得最近的，甚至连说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大人什么快些的……站在外头听着都红了脸，可偏又好奇，还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这不，才纳闷着里头咋个没动静了，啪的一声门就开了，里头站着的那人披散着头发跟自己四目相对，衣衫大敞，要不是腰上还束着跟带子，可就要坦诚相待了……
启沭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此时正与自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停顿片刻之后明白过来，马上啪地把门关上。脸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转过身倚在门上，看着床上那人，说话都结巴了：“大……大人……我……外面……”
“嗯？外面如何？”楼无刀侧过头不解的看着他，“不是叫你收拾去？愣着干嘛？”
启沭深深吸了口气，外面……外面刑术堵门。又不好和他直说，只好哦了一声，转身，深吸口气，打开门。低着头都不敢看外面的人：“大……大人要换洗，我去……打水，对，打水。”
他尴尬，刑术更尴尬。分明就是职责所在守在门口，偏生这会儿像个听墙角的长舌妇似的。启沭不说话还好，一跟刑术说话刑术更尴尬了。
“哦……哦。”眼睛盯着院子里一片枯黄的叶子也没看屋里出来这人，看着他埋头出来了又进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启沭急慌慌走到一边，打了盆热水拿着干净帕子回来。看到刑术还在门口，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只好低头走路，进屋之前低低打了声招呼：“刑大人……”
好容易回到屋子，总算轻喘了口气。把盆放到床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口气：“给您换洗，大人……”
“嗯。”楼无刀一直躺着自然也不知道这人为何表情僵硬，不仅自己身上，连床上也是一片狼藉。他摆了摆手示意启沭不用麻烦：“把床单换了，跟我一起去洗漱沐浴去。”
……
这人沐浴启沭从来没跟过，看看他，又偏头看看外面，吞了吞口水。走到门口，打开一点，只探了个脑袋出去：“刑大人，大人要沐浴，劳烦让人准备。”
说完缩回头，关上门回到床边：“刑大人好像全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他又不敢多说一个字……”楼无刀自知床上脏，便没再拉启沭坐到床上来，而是自己撑着床面缓缓坐了起来，侧身就要去拿一旁的手杖想要站起来。
他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是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启沭心里腹诽着，上前扶了一把。等楼无刀坐起来抢在这人之前拉住他伸向手杖的右手。刚刚一番云雨，就不信他还能有力气。看了看他，把这人横抱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垂下眼眸：“我带你过去。”
好，你带我去。楼无刀笑看着启沭也不觉得这样有丝毫不妥，只是出门之前让他给自己拿了条毯子，盖在身上遮住了残态明显的右脚。
出了房间一路上碰着的吓人都还来不及好奇就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多看一眼可就是要剜眼珠子的，一路上没人敢抬头多看一眼，直到沐浴的房间。到了池子边，他手臂上都湿了一块，情事之后，下头刺激得猛了，一时间还无法恢复，他抱着的姿势又压迫着水府，自然是一点也憋不住的。
盖了毯子抱着楼无刀便往外走。启沭一路真是头都不敢抬，只顾低头走路。在他府里这人什么时候如此出现过。好在这一路也没人敢议论什么，到沐浴的地方才把这人安置在躺椅上。双臂潮湿，启沭知道他下身又滴漏了些出来。没顾得上自己，先为他褪了衣衫，抱着人进到池中，才顾上给自己脱衣。
“别歇了。”楼无刀无情的驳回了这人的请求。他不介意自己自然感动，但是他不介意楼无刀自己介意啊。这气味平时房里一点也不许有的，如今熏着香都闻得到。
才办完事俩人都没什么力气，楼大人左手软软的往启沭身上一搭，“你，收拾去。”
启沭偏头看着这人，虽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口吻，却越看越觉得有趣。自己这脸上都藏不住笑意：“是，大人。”
启沭躺在床上却一板一眼地回了这人的话。抬手把他左手拿到身侧，放好，自己起来随意束了束衣服就往外走。
楼无刀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休息，刚才那番云雨的确弄得自己舒服，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快（xyz）感，直到现在想起他手指摩（xyz）擦在身下的感觉都忍不住又泄了几股在床上。
刚才房里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外头听了个真切，刑术是伺候得最近的，甚至连说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大人什么快些的……站在外头听着都红了脸，可偏又好奇，还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这不，才纳闷着里头咋个没动静了，啪的一声门就开了，里头站着的那人披散着头发跟自己四目相对，衣衫大敞，要不是腰上还束着跟带子，可就要坦诚相待了……
启沭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人，此时正与自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停顿片刻之后明白过来，马上啪地把门关上。脸红得像颗熟透的苹果，转过身倚在门上，看着床上那人，说话都结巴了：“大……大人……我……外面……”
“嗯？外面如何？”楼无刀侧过头不解的看着他，“不是叫你收拾去？愣着干嘛？”
启沭深深吸了口气，外面……外面刑术堵门。又不好和他直说，只好哦了一声，转身，深吸口气，打开门。低着头都不敢看外面的人：“大……大人要换洗，我去……打水，对，打水。”
他尴尬，刑术更尴尬。分明就是职责所在守在门口，偏生这会儿像个听墙角的长舌妇似的。启沭不说话还好，一跟刑术说话刑术更尴尬了。
“哦……哦。”眼睛盯着院子里一片枯黄的叶子也没看屋里出来这人，看着他埋头出来了又进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启沭急慌慌走到一边，打了盆热水拿着干净帕子回来。看到刑术还在门口，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要怎么打招呼。只好低头走路，进屋之前低低打了声招呼：“刑大人……”
好容易回到屋子，总算轻喘了口气。把盆放到床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口气：“给您换洗，大人……”
“嗯。”楼无刀一直躺着自然也不知道这人为何表情僵硬，不仅自己身上，连床上也是一片狼藉。他摆了摆手示意启沭不用麻烦：“把床单换了，跟我一起去洗漱沐浴去。”
……
这人沐浴启沭从来没跟过，看看他，又偏头看看外面，吞了吞口水。走到门口，打开一点，只探了个脑袋出去：“刑大人，大人要沐浴，劳烦让人准备。”
说完缩回头，关上门回到床边：“刑大人好像全都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他又不敢多说一个字……”楼无刀自知床上脏，便没再拉启沭坐到床上来，而是自己撑着床面缓缓坐了起来，侧身就要去拿一旁的手杖想要站起来。
他是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是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启沭心里腹诽着，上前扶了一把。等楼无刀坐起来抢在这人之前拉住他伸向手杖的右手。刚刚一番云雨，就不信他还能有力气。看了看他，把这人横抱起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垂下眼眸：“我带你过去。”
好，你带我去。楼无刀笑看着启沭也不觉得这样有丝毫不妥，只是出门之前让他给自己拿了条毯子，盖在身上遮住了残态明显的右脚。
出了房间一路上碰着的吓人都还来不及好奇就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多看一眼可就是要剜眼珠子的，一路上没人敢抬头多看一眼，直到沐浴的房间。到了池子边，他手臂上都湿了一块，情事之后，下头刺激得猛了，一时间还无法恢复，他抱着的姿势又压迫着水府，自然是一点也憋不住的。
盖了毯子抱着楼无刀便往外走。启沭一路真是头都不敢抬，只顾低头走路。在他府里这人什么时候如此出现过。好在这一路也没人敢议论什么，到沐浴的地方才把这人安置在躺椅上。双臂潮湿，启沭知道他下身又滴漏了些出来。没顾得上自己，先为他褪了衣衫，抱着人进到池中，才顾上给自己脱衣。
启沭站在楼无刀身边扶着，丝毫不敢放开。手掌叩在他后背上，拿了条帕子送到这人唇边。等他止了咳回手拿了条披风给他裹上，仔细系好带子，这才再次扶在这人手臂上。也不催促，就是站在一边等着。
楼无刀一边懊恼着怎么答应启沭那么无理的要求，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趁他不在服点药。
一路断断续续的咳着回了房间，怎么就一点风都受不得了，命人关了房间的窗户，缓缓坐到书案后，疑惑的看着他：“你还不去休息？这儿没什么要伺候的了？”
陪着这人一路上咳咳喘喘地走回房，冷眼看着侍从把门窗都关了。就这几步路他都咳个不停，启沭更加替他这身子担心。
扶楼无刀在书案后坐下他也靠在书案边上，完全没打算走：“大人会趁我不在喝那毒药，不走。”在启沭心里那药已经和毒药一样，而这人肯定会偷喝。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监视我！”眼见事迹败露，楼督主恼羞成怒的，没好气的拿着笔杆子一甩，一串墨点子都甩到了启沭脸上，顿时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
墨珠甩上来时候启沭只是下意识闭上眼睛。微凉的感觉落在脸上，抬手抹了一把，手背上都黑了一片。饶是如此也没半分脾气，只是皱着眉看他：“大人你真想出尔反尔……”
“这儿是西厂，血口喷人是要讲证据的。”楼督主一本正经的跟这人狡辩，看他手上脸上都是墨水，顿时起了坏心思。冲他招了招手，“大人说到做到，府里已经换了滋补的方子，你替我去端来吧。”
“好！”启沭完全不知道脸上已经黑了一片，听了这话忙出去端药，到门口还不忘停下来转头看着屋里的人，“大人可要当真说到做到。”
“做到做到，你快去吧。”楼大人笑眯眯看着启沭，刚刚被他那么一抹，更是抹了满脸。怕他再不出去自己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忙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从楼无刀书房到端药的地方，可不算近，刑术第一个看到他，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楼无刀这么说启沭才放心，快步走向小药房。这一路上也不知怎么了，每个人看着自己都挂着笑意。连邢术都在笑……启沭越走越心虚，到了地方路过铜镜一照才知道出了什么事。窘迫的脸都红了。可不是嘛，手背都是墨汁，脸上哪能不被蹭到，赶紧找地方洗了把脸才把药端过去。进门就噘着嘴埋怨地看他楼无刀：“大人可笑完了？”
看着他脸上干干净净楼无刀便知道这人已经发现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一边笑着一边接过他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笑完了笑完了。”
“我都被人取笑一路了！”启沭有点悲愤地看着楼无刀，等着这人喝光了药接过碗，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趴在他身边，屈指敲敲书案：“大人，我发现刑大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干嘛天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刚才还看着他笑呢，一听这话，笑容都僵在脸上了。楼无刀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还重新问了一遍：“好看吗？”
“好看啊！”启沭没看出这人神情不对，又笃定地说了一遍。
“哼。”这下楼督主脸上是半分笑意都没了，这人，先前才说自己眉眼好看，这才多久，眼睛就瞟到别处去了。好看？刑术跟了自己这么久，他怎么没觉出好看？
心烦意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瞪着他：“他平白无故的，冲你笑什么？！”
话说的好好的这人就突然发脾气，启沭愣了楞还是没明白过来。被这人瞪得也没了底气，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我脸上抹了墨，你这院子里见到的都笑了啊……”说着伸手手掌抚在这人手指上：“大人……”
楼督主原本一肚子的脾气，被人这么一摸又少了一半去了，看着他这莫名的样子，发脾气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倒像是自己没了道理了：“我知道是你脸上抹了墨，我自己弄的我能不知道么？你这是觉得本官……糊涂了是不是！”
“那大人为什么发脾气？”启沭指尖轻轻揉搓这人掌心，虽然不知这人为什么生气，但是让他生气总归是自己的不是。低眉顺眼地哄着他：“要不然……你再抹一次？”
“你还想看他笑？！”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楼督主声音都高了个八度，刚刚才好些的情绪，一下又生气起来。立马抽回左手冷着脸不看他，一会儿还觉得不解气。一拍桌子把刑术叫了进来，莫名其妙的挑了一顿刺，让他去前门口办事去了。
启沭站旁边听这人的话，又看他挑剔刑术那些无理取闹，赫然明白过来。抓了抓后脑，不会吧……一把年纪怎么和小孩似的……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大人？”
抬手把手掌抚在这人面颊上，心里忍着笑，却还是一很正经地说：“刑大人万年冰山脸，再怎么笑也没大人好看……”
楼无刀依旧是板着脸没看启沭，好半天神情才缓和些，总算是愿意瞄他一眼，还别别扭扭的侧过头躲着他的触碰：“当真？”
“你要是不亲一下，就是骗你了。”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看着格外有趣，不过也不敢笑出来。启沭抿着嘴，想着以前在族里哄小孩子的办法。
“威胁我？”楼无刀皱眉看着他，这人居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赌气不与他说话，却一直余光看着他。等人才要开口，便用力亲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唔……”想说的话就这么被这人封进口中。启沭喉咙里挤出一两声咕哝，反应过来以后就竭力回应着他的亲吻。楼无刀刚刚吃过药，口中带着明显的苦涩。双臂环在他脖子上，在他口中吸吮，仿佛要把这人口中的苦味吸个干净。
“他们笑他们的，你不会不看么！”这事儿还没在楼无刀这翻篇，用力捏着他下巴又强调了一次，就觉得自己怀里这块饽饽，随时都可能让别人三言两语给骗了去。
“哦……诶！不对啊，大人你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被别人取笑？”启沭被他骂着还点头，突然觉得这事哪不对了。抬头微微皱着眉，“大人你是故意让我被人取笑对不对？”
……
这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哪能问出来的。楼督主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正儿八经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没看见，我刚刚……低头看公文呢。”
“不对，你刚说的，你自己弄的还能不知道吗？”启沭看着人挑了挑眉毛，昂着头皱眉看他，“大人……你不老实……在骗我对不对……”
“我……我糊涂了行不行？”也就启沭有胆子说自己不老实，也罢也罢，这熊心豹子胆还不是楼无刀自己给喂出来的？自尝苦果罢了。唯恐他又说些什么得理不饶人的话，死死盯着这人，待他一张嘴便在他嘴上轻啄一下堵住，如此四五次，堵得他一句话都没说得出来。
“诶……呃……”
这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吻得人说不出话。然而这么一来楼大人也就没办法再追究刚刚那事。启沭干脆任他吻着，手臂勾住他脖子，指尖在这人后背抓挠。等他从自己口中出来，已经有些气喘。舔了舔嘴唇：“唔……大人你吃花生糖吗？”
“嗯？花生糖？”这气氛顶好的，说什么花生糖？
“我吃小花猫，行不行？”楼无刀根本也没把他说的当回事，自顾自的言语轻佻，轻轻咬在他脖颈处。
启沭被撩拨得满脸通红，这才刚刚……刚刚没多久，怎么就……低垂着眼眸，侧脸与他相贴：“不是给你吃了……”说出的话低如蚊哼，脸红得更厉害了。
楼无刀越看他这样越是喜欢得紧，适可而止也不再逗他，稍稍退远了些距离，半认真半玩笑的问他：“刚刚问我吃不吃花生是怎么回事？你会做还是？”
总算是和这人远了些距离，启沭偏着头看楼无刀，脸上还是有灼热感。
“大人的药苦味太重，吃点糖会好点。”他垂下眼眸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我只会做最简单那种……”
“吃糖，只能甜嘴里。”楼无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甜不到心里去。况且……良药苦口，每一天，我所受的苦难都在警告醒着我，刘贤还未除……”
抱着这人坐了许久，楼无刀瘦弱的右腿便有些受不住压力，小腿轻轻颤抖了起来。
楼无刀一边懊恼着怎么答应启沭那么无理的要求，一边想着什么时候能趁他不在服点药。
一路断断续续的咳着回了房间，怎么就一点风都受不得了，命人关了房间的窗户，缓缓坐到书案后，疑惑的看着他：“你还不去休息？这儿没什么要伺候的了？”
陪着这人一路上咳咳喘喘地走回房，冷眼看着侍从把门窗都关了。就这几步路他都咳个不停，启沭更加替他这身子担心。
扶楼无刀在书案后坐下他也靠在书案边上，完全没打算走：“大人会趁我不在喝那毒药，不走。”在启沭心里那药已经和毒药一样，而这人肯定会偷喝。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监视我！”眼见事迹败露，楼督主恼羞成怒的，没好气的拿着笔杆子一甩，一串墨点子都甩到了启沭脸上，顿时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
墨珠甩上来时候启沭只是下意识闭上眼睛。微凉的感觉落在脸上，抬手抹了一把，手背上都黑了一片。饶是如此也没半分脾气，只是皱着眉看他：“大人你真想出尔反尔……”
“这儿是西厂，血口喷人是要讲证据的。”楼督主一本正经的跟这人狡辩，看他手上脸上都是墨水，顿时起了坏心思。冲他招了招手，“大人说到做到，府里已经换了滋补的方子，你替我去端来吧。”
“好！”启沭完全不知道脸上已经黑了一片，听了这话忙出去端药，到门口还不忘停下来转头看着屋里的人，“大人可要当真说到做到。”
“做到做到，你快去吧。”楼大人笑眯眯看着启沭，刚刚被他那么一抹，更是抹了满脸。怕他再不出去自己就要忍不住笑出声了，忙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从楼无刀书房到端药的地方，可不算近，刑术第一个看到他，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楼无刀这么说启沭才放心，快步走向小药房。这一路上也不知怎么了，每个人看着自己都挂着笑意。连邢术都在笑……启沭越走越心虚，到了地方路过铜镜一照才知道出了什么事。窘迫的脸都红了。可不是嘛，手背都是墨汁，脸上哪能不被蹭到，赶紧找地方洗了把脸才把药端过去。进门就噘着嘴埋怨地看他楼无刀：“大人可笑完了？”
看着他脸上干干净净楼无刀便知道这人已经发现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一边笑着一边接过他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笑完了笑完了。”
“我都被人取笑一路了！”启沭有点悲愤地看着楼无刀，等着这人喝光了药接过碗，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样趴在他身边，屈指敲敲书案：“大人，我发现刑大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干嘛天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刚才还看着他笑呢，一听这话，笑容都僵在脸上了。楼无刀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还重新问了一遍：“好看吗？”
“好看啊！”启沭没看出这人神情不对，又笃定地说了一遍。
“哼。”这下楼督主脸上是半分笑意都没了，这人，先前才说自己眉眼好看，这才多久，眼睛就瞟到别处去了。好看？刑术跟了自己这么久，他怎么没觉出好看？
心烦意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瞪着他：“他平白无故的，冲你笑什么？！”
话说的好好的这人就突然发脾气，启沭愣了楞还是没明白过来。被这人瞪得也没了底气，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我……我脸上抹了墨，你这院子里见到的都笑了啊……”说着伸手手掌抚在这人手指上：“大人……”
楼督主原本一肚子的脾气，被人这么一摸又少了一半去了，看着他这莫名的样子，发脾气也不是不发也不是，倒像是自己没了道理了：“我知道是你脸上抹了墨，我自己弄的我能不知道么？你这是觉得本官……糊涂了是不是！”
“那大人为什么发脾气？”启沭指尖轻轻揉搓这人掌心，虽然不知这人为什么生气，但是让他生气总归是自己的不是。低眉顺眼地哄着他：“要不然……你再抹一次？”
“你还想看他笑？！”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楼督主声音都高了个八度，刚刚才好些的情绪，一下又生气起来。立马抽回左手冷着脸不看他，一会儿还觉得不解气。一拍桌子把刑术叫了进来，莫名其妙的挑了一顿刺，让他去前门口办事去了。
启沭站旁边听这人的话，又看他挑剔刑术那些无理取闹，赫然明白过来。抓了抓后脑，不会吧……一把年纪怎么和小孩似的……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大人？”
抬手把手掌抚在这人面颊上，心里忍着笑，却还是一很正经地说：“刑大人万年冰山脸，再怎么笑也没大人好看……”
楼无刀依旧是板着脸没看启沭，好半天神情才缓和些，总算是愿意瞄他一眼，还别别扭扭的侧过头躲着他的触碰：“当真？”
“你要是不亲一下，就是骗你了。”他别别扭扭的样子看着格外有趣，不过也不敢笑出来。启沭抿着嘴，想着以前在族里哄小孩子的办法。
“威胁我？”楼无刀皱眉看着他，这人居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赌气不与他说话，却一直余光看着他。等人才要开口，便用力亲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唔……”想说的话就这么被这人封进口中。启沭喉咙里挤出一两声咕哝，反应过来以后就竭力回应着他的亲吻。楼无刀刚刚吃过药，口中带着明显的苦涩。双臂环在他脖子上，在他口中吸吮，仿佛要把这人口中的苦味吸个干净。
“他们笑他们的，你不会不看么！”这事儿还没在楼无刀这翻篇，用力捏着他下巴又强调了一次，就觉得自己怀里这块饽饽，随时都可能让别人三言两语给骗了去。
“哦……诶！不对啊，大人你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被别人取笑？”启沭被他骂着还点头，突然觉得这事哪不对了。抬头微微皱着眉，“大人你是故意让我被人取笑对不对？”
……
这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哪能问出来的。楼督主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正儿八经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没看见，我刚刚……低头看公文呢。”
“不对，你刚说的，你自己弄的还能不知道吗？”启沭看着人挑了挑眉毛，昂着头皱眉看他，“大人……你不老实……在骗我对不对……”
“我……我糊涂了行不行？”也就启沭有胆子说自己不老实，也罢也罢，这熊心豹子胆还不是楼无刀自己给喂出来的？自尝苦果罢了。唯恐他又说些什么得理不饶人的话，死死盯着这人，待他一张嘴便在他嘴上轻啄一下堵住，如此四五次，堵得他一句话都没说得出来。
“诶……呃……”
这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吻得人说不出话。然而这么一来楼大人也就没办法再追究刚刚那事。启沭干脆任他吻着，手臂勾住他脖子，指尖在这人后背抓挠。等他从自己口中出来，已经有些气喘。舔了舔嘴唇：“唔……大人你吃花生糖吗？”
“嗯？花生糖？”这气氛顶好的，说什么花生糖？
“我吃小花猫，行不行？”楼无刀根本也没把他说的当回事，自顾自的言语轻佻，轻轻咬在他脖颈处。
启沭被撩拨得满脸通红，这才刚刚……刚刚没多久，怎么就……低垂着眼眸，侧脸与他相贴：“不是给你吃了……”说出的话低如蚊哼，脸红得更厉害了。
楼无刀越看他这样越是喜欢得紧，适可而止也不再逗他，稍稍退远了些距离，半认真半玩笑的问他：“刚刚问我吃不吃花生是怎么回事？你会做还是？”
总算是和这人远了些距离，启沭偏着头看楼无刀，脸上还是有灼热感。
“大人的药苦味太重，吃点糖会好点。”他垂下眼眸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我只会做最简单那种……”
“吃糖，只能甜嘴里。”楼无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甜不到心里去。况且……良药苦口，每一天，我所受的苦难都在警告醒着我，刘贤还未除……”
抱着这人坐了许久，楼无刀瘦弱的右腿便有些受不住压力，小腿轻轻颤抖了起来。
“话岁如此……”启沭轻轻叹了口气，终归还是舍不得。细细思索着这话，突然感觉身下有些震颤，他慌忙站起来单膝跪在楼无刀身边，手掌抚上人瘫废的右腿赶紧按揉：“抱歉，抱歉大人……我……”
慌乱间急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若是再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他受伤那启沭可就真的是宁愿去死了才好。
“怎么？”这人一脸慌张，楼无刀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了。
右腿总是这样，受凉受压都会无端震颤，楼无刀从未当回事，也不知他因何事慌乱：“好端端的你跪着做什么，你看着别人笑，以后不看就是了，我又没怪你……”
……这人说的哪对哪，抬头看他的时候启沭眉头都皱到一起了。看这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点急急地说：“大人，刚刚压倒你的腿在抖呢。这样，以后你别……别让我坐腿上了，我身子沉重，压坏了……”
启沭越说越自责，最后干脆不再出声，只是捋着这人腿上筋络给揉捏。
“不管他，他总是这样不听使唤，一会儿就好。”楼无刀拉着他笑起来，“不让你坐可是不行，大大的不行。”
看着他笑了笑，跟这人把最后那层隔阂撕破之后，连笑容都轻松了几分：“来，给我研磨。”
这本是随身伺候的刑术的工作，可刚刚让他去前门处当差去了，自然是启沭代劳。
“等等，这就好……”楼无刀这腿只是小幅痉挛，稍微按摩一会就恢复过来。想说他，被这人拉起来以后，看着他这笑容又把满肚子话给堵了回去。拿过砚台，卷了袖子低头给他仔细地研墨。
“大人，右腿已经被你折腾的够呛了，不及时按摩引发痉挛就很受罪看。”
“可我不愿意让人碰。”楼无刀头也没抬，实话与他说了一句。右腿什么样子他不是不知道，左右都已经这样了，再悉心照料也是好不了，先前也不是没注意过，还不是眼瞅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索性再不想管，随他去好了。
“那我来行不行？这种事我能处理好。”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想想也是，这人本就敏感要强，自然不愿意让人碰到残腿。启沭手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楼无刀，这人只顾低着头看着书案上的公文。
“大人！天气越来越凉，若是再不注意，会有大麻烦。”说到这启沭已经有些急迫了。
“能有什么麻烦…已经废了的腿，还能再废一次不成？”楼无刀没留意他焦急的情绪，依旧是低头看着公文。这腿再坏也就这样了，虽然自己身子的确感觉大不如前，但这几年一直吃药，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自然不当回事。
“楼大人！”这人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把启沭惹毛了。皱着眉头使劲瞪他，奈何这人连头都不抬，真是！伸出食指和拇指捏在这人下巴上，强行让他抬头。
“已经废了的腿是不能再废一次，但是大人，你身子被那药已经快耗空了，再加上腿伤。据我所知刘厂公那里可是日日滋补，你要怎么熬过他！”
楼无刀没想到启沭竟敢直接捏着下巴迫使自己抬头。他何时被人这样忤逆过，顿时习惯性抬手捏在启沭手腕脉门处，致使人整条胳膊都酸软无力，再猛的一推。见人后退着踉跄几步，心里又有些后悔，愣了半天说出一句违心的话：“启沭，你……不要恃宠而骄！”
“嘶……”右臂被捏上的瞬间登时脱力，被楼无刀推着后退几步，直接撞到身后的书柜。启沭抬起头看着他，这人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得真切。垂下头，放软了声音可说出的话却不轻易妥协：“是，大人，是我僭越了，恳请大人爱惜身体。”
楼无刀看他这规矩本分的样子本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半分的喜悦也没有，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罢了，上辈子欠你的……应你应你，你还有何要求，通通应你，不守规矩，也随你了，可好？你别站那么远，过来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就是不喝那药，第二按照大夫说的调养身子。第三，自己也要爱惜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在意。”这些话启沭一直憋在心里，此时得着机会一股脑倒了出来。刚想过去，又停下脚步，吞吞吐吐地又加了一句，“最后……你要是生气了得告诉我为什么……我……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
这人平时闷声不响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就给自己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大一通，可见这些话他憋了有多久了，这么大段愣是不带卡壳的。
“说不客气……你还真是挺不客气的啊。”楼无刀仿佛重新认识这人似的打量了他一遍，心里觉得这可能不是个花猫，怕不是个狐狸，“说吧，这话在心里排练过几次了？”
启沭被人直接拆穿讪笑着摸摸后脑，抓了抓头发：“从在村子里养伤就想和你说了……一直没逮着机会。最后一条，是我刚想到的。”
被他看得越发没底气，可是眼瞅着得到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楼无刀那身子也不能再拖了。启沭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大人，你刚答应过的，九千岁不能出尔反尔！”硬话刚说完，还是觉得没底气，凑近了些】：“大人，我认罚，只要你爱护自己身子！”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楼无刀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启沭，“金山银山你不要，偏生要来为难我。”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人全心全意是为了自己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于是点头：“好好好，说到做到，我这就让人，把药方子彻底给换了，行了吧？”
“好。”见他答应下来启沭才松了口气，靠在书案上揉揉酸痛的肩膀，面带得意：“金山银山要了也没有用，大人在却有人对我好。稍微想想就知道我设么选肯定是对的。”
“大人要不在了呢？”楼无刀顺着启沭的话就这么顺嘴问了一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刻意抬杠罢了。
……
被他突然这么问一时语塞，从来没想过这事。启沭看了他半天，最终只是低下头摇了摇。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楼无刀一抬头才发现这人表情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他从小无父无母，最敬爱的族长如今也没了，自己却还要问他再失去一个他在意的人会怎么样。
拉起他的手掌安慰的捏了捏：“同你说笑呢，别当真，你看你。脸都白了。”
“大人要是不在了……”启沭犹豫着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千回百转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开口，“我没想过，大概会心里想着大人，再换几任主子……直到没了换的价值……”
奴隶的命运本就是随波逐流，遇到他是自己的运气。没了运气也就又和以前一样……只是再碰不上能留下自己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蠢。”楼无刀看他这样，轻笑一声，兀自捋着一束垂落的长发，“我楼无刀的人，怎会任人转卖？我要是死了，定要你一生守着我的祠堂，替我诵经念佛，想我念我，谁也动不得你。”
什么重新开始，什么另择他主，这些都是虚伪的伪善罢了！自己如此喜欢他，若是他跟别人去了，泉下有知，怕是化作厉鬼也不会饶了那人。
“不对不对，大人你要是调养好身子又怎么会……”
听到他让自己一生都要守着他心里觉得很暖，不过反过来一想，黄泉路上无老少，他若是在意自己定能长命百岁。皱了皱眉毛差点被这人绕进去。
“你又要反悔！都打算好了对不对？”
“嗯？不反悔不反悔，刚刚才叫人彻底换了药，你不是听见了么。”楼无刀拉着启沭到自己身边，这么一闹，他也没了心思再看什么公文，“陪你去花园里走走？不说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也踏踏实实别乱想。”
“好。”再三确认下才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临近中秋，花园里的精致倒是还不错，若是再往后就会开始萧条了。说实话，自来到他府里启沭还没逛过花园，他这里地方大，绕来绕去的怕迷了路，“诶大人，要我去拿地图吗？”
在我自己家里还要什么地图？楼无刀张嘴一个“不”字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他地图上画着的狐狸……不知道那张地图又新添了什么东西没有。于是点了点头：“行啊，拿来我看看。”
“好！等我一会！”
那地图总算派上用场了，启沭开心地笑了起来。跑着就回到自己房间取了地图回来。这份地图后来他又完善了，里面多添了好多标记。比如从他自己房间到厨房最近的路，还有院子里哪片果树的果子长势好，哪块湖水鱼多，甚至哪片土里挖到的蚯蚓多都记了个清楚。
“大人，想去哪？”手里握着地图底气也就足了。
这地图上可被他添置了不少东西，密密麻麻的楼无刀都要看不懂了。干脆一把把地图塞回他手里：“去小花园，你带路，我跟着你。”
慌乱间急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若是再因为自己的缘故害他受伤那启沭可就真的是宁愿去死了才好。
“怎么？”这人一脸慌张，楼无刀却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了。
右腿总是这样，受凉受压都会无端震颤，楼无刀从未当回事，也不知他因何事慌乱：“好端端的你跪着做什么，你看着别人笑，以后不看就是了，我又没怪你……”
……这人说的哪对哪，抬头看他的时候启沭眉头都皱到一起了。看这人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点急急地说：“大人，刚刚压倒你的腿在抖呢。这样，以后你别……别让我坐腿上了，我身子沉重，压坏了……”
启沭越说越自责，最后干脆不再出声，只是捋着这人腿上筋络给揉捏。
“不管他，他总是这样不听使唤，一会儿就好。”楼无刀拉着他笑起来，“不让你坐可是不行，大大的不行。”
看着他笑了笑，跟这人把最后那层隔阂撕破之后，连笑容都轻松了几分：“来，给我研磨。”
这本是随身伺候的刑术的工作，可刚刚让他去前门处当差去了，自然是启沭代劳。
“等等，这就好……”楼无刀这腿只是小幅痉挛，稍微按摩一会就恢复过来。想说他，被这人拉起来以后，看着他这笑容又把满肚子话给堵了回去。拿过砚台，卷了袖子低头给他仔细地研墨。
“大人，右腿已经被你折腾的够呛了，不及时按摩引发痉挛就很受罪看。”
“可我不愿意让人碰。”楼无刀头也没抬，实话与他说了一句。右腿什么样子他不是不知道，左右都已经这样了，再悉心照料也是好不了，先前也不是没注意过，还不是眼瞅着一天天消瘦下去……索性再不想管，随他去好了。
“那我来行不行？这种事我能处理好。”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想想也是，这人本就敏感要强，自然不愿意让人碰到残腿。启沭手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楼无刀，这人只顾低着头看着书案上的公文。
“大人！天气越来越凉，若是再不注意，会有大麻烦。”说到这启沭已经有些急迫了。
“能有什么麻烦…已经废了的腿，还能再废一次不成？”楼无刀没留意他焦急的情绪，依旧是低头看着公文。这腿再坏也就这样了，虽然自己身子的确感觉大不如前，但这几年一直吃药，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自然不当回事。
“楼大人！”这人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把启沭惹毛了。皱着眉头使劲瞪他，奈何这人连头都不抬，真是！伸出食指和拇指捏在这人下巴上，强行让他抬头。
“已经废了的腿是不能再废一次，但是大人，你身子被那药已经快耗空了，再加上腿伤。据我所知刘厂公那里可是日日滋补，你要怎么熬过他！”
楼无刀没想到启沭竟敢直接捏着下巴迫使自己抬头。他何时被人这样忤逆过，顿时习惯性抬手捏在启沭手腕脉门处，致使人整条胳膊都酸软无力，再猛的一推。见人后退着踉跄几步，心里又有些后悔，愣了半天说出一句违心的话：“启沭，你……不要恃宠而骄！”
“嘶……”右臂被捏上的瞬间登时脱力，被楼无刀推着后退几步，直接撞到身后的书柜。启沭抬起头看着他，这人的话一字一句都听得真切。垂下头，放软了声音可说出的话却不轻易妥协：“是，大人，是我僭越了，恳请大人爱惜身体。”
楼无刀看他这规矩本分的样子本应该高兴的，可心里半分的喜悦也没有，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罢了，上辈子欠你的……应你应你，你还有何要求，通通应你，不守规矩，也随你了，可好？你别站那么远，过来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就是不喝那药，第二按照大夫说的调养身子。第三，自己也要爱惜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在意。”这些话启沭一直憋在心里，此时得着机会一股脑倒了出来。刚想过去，又停下脚步，吞吞吐吐地又加了一句，“最后……你要是生气了得告诉我为什么……我……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
这人平时闷声不响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就给自己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大一通，可见这些话他憋了有多久了，这么大段愣是不带卡壳的。
“说不客气……你还真是挺不客气的啊。”楼无刀仿佛重新认识这人似的打量了他一遍，心里觉得这可能不是个花猫，怕不是个狐狸，“说吧，这话在心里排练过几次了？”
启沭被人直接拆穿讪笑着摸摸后脑，抓了抓头发：“从在村子里养伤就想和你说了……一直没逮着机会。最后一条，是我刚想到的。”
被他看得越发没底气，可是眼瞅着得到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楼无刀那身子也不能再拖了。启沭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大人，你刚答应过的，九千岁不能出尔反尔！”硬话刚说完，还是觉得没底气，凑近了些】：“大人，我认罚，只要你爱护自己身子！”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楼无刀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启沭，“金山银山你不要，偏生要来为难我。”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人全心全意是为了自己好这是毋庸置疑的，于是点头：“好好好，说到做到，我这就让人，把药方子彻底给换了，行了吧？”
“好。”见他答应下来启沭才松了口气，靠在书案上揉揉酸痛的肩膀，面带得意：“金山银山要了也没有用，大人在却有人对我好。稍微想想就知道我设么选肯定是对的。”
“大人要不在了呢？”楼无刀顺着启沭的话就这么顺嘴问了一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刻意抬杠罢了。
……
被他突然这么问一时语塞，从来没想过这事。启沭看了他半天，最终只是低下头摇了摇。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楼无刀一抬头才发现这人表情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什么问题，他从小无父无母，最敬爱的族长如今也没了，自己却还要问他再失去一个他在意的人会怎么样。
拉起他的手掌安慰的捏了捏：“同你说笑呢，别当真，你看你。脸都白了。”
“大人要是不在了……”启沭犹豫着又重复了一遍这话。千回百转想了许多，最终还是开口，“我没想过，大概会心里想着大人，再换几任主子……直到没了换的价值……”
奴隶的命运本就是随波逐流，遇到他是自己的运气。没了运气也就又和以前一样……只是再碰不上能留下自己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蠢。”楼无刀看他这样，轻笑一声，兀自捋着一束垂落的长发，“我楼无刀的人，怎会任人转卖？我要是死了，定要你一生守着我的祠堂，替我诵经念佛，想我念我，谁也动不得你。”
什么重新开始，什么另择他主，这些都是虚伪的伪善罢了！自己如此喜欢他，若是他跟别人去了，泉下有知，怕是化作厉鬼也不会饶了那人。
“不对不对，大人你要是调养好身子又怎么会……”
听到他让自己一生都要守着他心里觉得很暖，不过反过来一想，黄泉路上无老少，他若是在意自己定能长命百岁。皱了皱眉毛差点被这人绕进去。
“你又要反悔！都打算好了对不对？”
“嗯？不反悔不反悔，刚刚才叫人彻底换了药，你不是听见了么。”楼无刀拉着启沭到自己身边，这么一闹，他也没了心思再看什么公文，“陪你去花园里走走？不说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你也踏踏实实别乱想。”
“好。”再三确认下才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临近中秋，花园里的精致倒是还不错，若是再往后就会开始萧条了。说实话，自来到他府里启沭还没逛过花园，他这里地方大，绕来绕去的怕迷了路，“诶大人，要我去拿地图吗？”
在我自己家里还要什么地图？楼无刀张嘴一个“不”字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他地图上画着的狐狸……不知道那张地图又新添了什么东西没有。于是点了点头：“行啊，拿来我看看。”
“好！等我一会！”
那地图总算派上用场了，启沭开心地笑了起来。跑着就回到自己房间取了地图回来。这份地图后来他又完善了，里面多添了好多标记。比如从他自己房间到厨房最近的路，还有院子里哪片果树的果子长势好，哪块湖水鱼多，甚至哪片土里挖到的蚯蚓多都记了个清楚。
“大人，想去哪？”手里握着地图底气也就足了。
这地图上可被他添置了不少东西，密密麻麻的楼无刀都要看不懂了。干脆一把把地图塞回他手里：“去小花园，你带路，我跟着你。”
二十六，醉秋风
时间：下午
地点：西厂督主府邸
“好!启沭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扶着楼无刀手臂就往外走。小花园。先确定了目前的位置，又在地图上找了小花园，找到合适的路……
“这边走，大人。”他带着楼无刀左穿右拐之下……呃……似乎是迷路了。这里和地图上标的路似乎不太一样。这秋风阵阵的，启沭额头都冒汗了。转头看看旁边这人：“大人，我们在哪?”
这入了秋，眼见着天就转凉了，楼无刀穿着披风还是感觉到风直往衣服里灌。本来右腿就有伤，还跟着他一步走一步拖的绕了大半圈的路，擦汗的帕子都换了几条了。没好气的看着他启沭：“你不认路，你不会……咳……不会问么!咳…咳咳咳……”
……
果然被骂了……
启沭偏头听着，被这人骂的直往后仰。连个回嘴的余地都没有，确实是自己地图画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扶着他给人拍拍后背，“诶，你别生气……我……大概是少画了条路，走岔了……要不然……呃……大人我自己先找找路，找到了来接你……”
“找你个头!”楼大人顾不得身形不稳，直接曲起食指用力敲在启沭脑门上，又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块新帕子，捂着嘴用力咳嗽咳嗽了几声，瞪了他一眼，“这边!”
“哦……”启沭揉了揉额头，看了眼旁边递帕子这人，正抿着嘴不笑出声。“知道不提醒我一声……”他小声咕哝一声，跟身边这人换了个方向继续走。啧……他家这布局想必是丢不了东西，小偷进来都摸不到门。
楼无刀的意思那么明显，谁敢胡乱提醒他，可不是都等着看他笑话呢。好在小花园离这儿也不是特别远，只是出来绕了这么久的路，楼无刀明显咳嗽得一声急过一声，分明身上寒凉得很，坐到凉亭内时，额上竟还沁出了一层冷汗。
完了完了，他这身子我把人带出来瞎转什么啊!启沭此时心里满是自责，也顾不上多想。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让人去倒了杯热茶，自己在身边给他叩着后背。
“咳……嗯咳咳……”原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甚至有人还穿着夏衫，楼无刀却已经系上了披风，靠在启沭身上咳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每年中秋……皇上都会在宫里设宴。启沭，这次我想带你也去。”
人靠在自己身上半天才止了咳，这时候不算凉，他穿的也不少，这人手掌却已经发凉。听他说这话启沭愣了楞，进宫?见皇帝?半天才摇了摇头：“大人，既然皇帝设宴去的都是各位大人，你带我去，不合适。”
“各位大人也都会带上自己的侍从。”这种场合，带妻妾不合适，带奴隶却成了一种流行，“带你去见识见识……况且……”说到这里却没再说下去。况且他比刑术长得好看，不然当初刘贤也不会硬留，就他的长相，带出去那也是一倍有面子的事。
“这样……那好啊。”启沭站在楼无刀身边，手掌还在给这人顺后背。说到见皇帝这事难免有些唏嘘。两年前随族长过来自己就见过一次皇帝，不过那时是跟在族长身后头都不敢抬。没想到两年后还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去赴宴。
“那要不……你去跟刑术说，今年他就留在府里吧，你跟我去了。”楼无刀故意刁难着跟这人说。去宫中赴宴可是人人都想跟着的美差，其他不被关注的官员不说，像楼无刀这种深得圣宠的官员，身边跟着伺候的人都是一并会有赏赐的。让他去跟刑术说，刑术不得用眼神吃了他才怪。
“啊?”启沭垮下脸，去和刑术说?这差事原来是刑术的啊……垂着眼眸想了想，轻轻摇头，“算了，让刑大人和你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刑术深得他信任，想必进宫多次，肯定是比做空熟悉宫里规矩，由他跟着肯定不会出错。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楼无刀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又被呛得连连咳嗽，脸色较之前更是苍白，“到时候只管跟着我就是了。”
这话意思是还是会选择带他入宫，实际上也是有份礼物，想要让他自己去宫中领取。
启沭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开心，不过笑总比皱眉好。指尖碰了碰桌上的茶杯，往他面前放了放：“还是热的。”
小花园里花开得正旺盛，其实又把地图拿出来，展开以后瞟了眼标注的一处，对着他指了指：“大人，这处菊花能不能给我，晒干了做成菊花茶正好。”
楼无刀本想说要什么茶我府里没有的?不过想来他这人是分外喜爱这等野趣的，便点点头应了他的要求。茶也就抿了一小口，索然无味，干脆让人去热了些好酒，拉着他坐到自己歪着的软榻上，捏捏他的手掌：“一会儿叫裁缝过来给你量量身段，制一套好看点的衣服，随我去宫里的时候穿上。”
被人拉着坐到身边，启沭干脆反手握住楼无刀，将这人手掌完全包在掌心里，也是帮他暖着。饶是上了妆依旧掩盖不住病容，其实抬手把这人略显凌乱的长发理顺：“好。”进宫见皇帝是个大事，诸多忌讳礼节，弄不好掉脑袋不说被人说他管教无方丢了面子就麻烦了。
刘大人也会去?
提到刘贤，楼无刀冷笑一声：“他自然会去，如今东厂虽说失势，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贤每年都会在这时候送一些奇珍异宝去讨皇上欢心……”
说到这，楼无刀看了眼启沭，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诶，每年我献礼都是一些奇珍异宝，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算不得什么稀奇了。你非官宦出身，平时接触的又是些寻常百姓的事物，甚至还带有几分异域色彩，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另辟蹊径的?”
其实以前对刘贤不过是知道他什么心性，敬而远之罢了。自从知道他对楼无刀做的这些事以后，对这人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憎恨。
还没等启沭再多想，就被身边这人带到怀里，抬头看了看他，皱着眉往后倾了倾身子。，“大人你不会要把我送出去吧?”
……
听他这问题就来气，刚想斥责回去，便看他一脸戒备的样子……干脆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抬手捏着他下巴左看右看：“唔……你这个主意但是挺不错的，长得也好看……”
……
这人居然真打算把我送出去!启沭被楼无刀捏着下巴左看右看，越看心里越没底气。刚想发脾气，转而一想他要是真那么做了也无可厚非。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干脆豁出去了，开口说道：“那你觉得我们里应外合扳倒刘贤，胜算会不会大些?”
“嘶……”
楼无刀皱眉盯着他看了半天。这人，怎么一不沮丧二不发脾气，就这么……欣然接受了这个了决定?
“怎么?我要是说，胜算会大些，你还迫不及待了不成?”
启沭垂着眼眸认真思索着楼大人这话，完全没体会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一根筋在考虑扳倒刘贤的事情。刘贤把他害成这样，在启沭心里本来就以为复仇是他第一要务。而这人也的确是这么说的，要把刘贤熬死。抬头一本严肃地说：“那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要怎么做!”
“做做做!做你个头!”楼大人直接一把拿过下人擦桌子用的抹布就糊到了他脸上。自己又觉得脏，又拿过锦帕擦了擦手，拿着刚热好的酒一饮而尽，还觉得不解气似的，颤抖着指尖指着他，“你个呆子!傻子!二愣子!你……你你你给我起开!站边上去!”
……
莫名其妙就被这人骂得狗血喷头，还被拿着抹布扔在脸上。启沭灰头土脸地站到他旁边，暗自琢磨着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思来想去都没觉得哪不对啊。皱着眉看看他，又垂眸想想。憋了会忍不住了，“大人，你答应过的生气就告诉我为什么。我猜不透你。”
“你!”自己这儿气得话都说不出，他到好，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楼无刀抬手指了指他，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你过来!”
“哦……”这人明显是气得够呛，启沭往前走了两步到他身边。低眉顺眼地说：“大人……”
“ ‘大人’‘大人’‘大人’……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啊!”楼无刀每说一声都往他头上敲一下，一下比一下重，“知道我是你主子，我说要把你送人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求着我让你留下!”
“诶……傻了!再敲就傻了……”他这手上力气不小，其实硬捱着也不敢躲。等着他停下来，觉得这脑袋都要变成山核桃被砸碎了。揉揉了被敲的地方，看着他瘪瘪嘴：“主子要把我送人，我哪敢说什么。您不想留我，我求也没用啊。况且，不是去对付刘贤么……”
“谁说没用的?!”楼无刀看启沭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倒像是我欺负了他似的，拦不住说话都大声起来，“启沭我可告诉你啊，搁别人那都没用!就你!你要是求我，我能给你翻了天了你信不信?!”
这话说出来可算是大逆不道了，周围的下人听着吓得跪了一片，抖得头都不敢抬。楼无刀一把拉着他坐回自己身边，脸上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
这人说着周围伺候的奴才跪了一地。启沭也有些愕然，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杀伐决断一言九鼎，什么时候会听别人的。可是细细想来这些日子他对自己说得上是言听计从。被拉着坐回软榻，顺手拉住这人手臂。垂眸浅笑：“我明白了大人，以后求你就是。”
“你明白个屁!”楼无刀看这人一副要明白不明白的样子，又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指腹触碰到酒杯。已经凉了，他却不管不顾，一饮而尽，酒杯重重放回桌上，只闷声闷气的同面前这人说：“斟酒!”
啊?明白的不对?启沭以为自己是明白了，又被骂。酒壶里的酒有些凉，无奈地给他又斟了一杯。
“喝酒伤身，大人还是少饮。”酒杯放到楼无刀手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楼无刀对这人的劝阻充耳不闻，又是一杯下肚。酒能御寒，就是这赏花的档口，竟不知不觉喝了整整一小坛子了。这秋风一吹，头都晕了起来，撑着额头眼瞅着就坐在凉亭里打起了瞌睡……
时间：下午
地点：西厂督主府邸
“好!启沭一手拿着地图，一手扶着楼无刀手臂就往外走。小花园。先确定了目前的位置，又在地图上找了小花园，找到合适的路……
“这边走，大人。”他带着楼无刀左穿右拐之下……呃……似乎是迷路了。这里和地图上标的路似乎不太一样。这秋风阵阵的，启沭额头都冒汗了。转头看看旁边这人：“大人，我们在哪?”
这入了秋，眼见着天就转凉了，楼无刀穿着披风还是感觉到风直往衣服里灌。本来右腿就有伤，还跟着他一步走一步拖的绕了大半圈的路，擦汗的帕子都换了几条了。没好气的看着他启沭：“你不认路，你不会……咳……不会问么!咳…咳咳咳……”
……
果然被骂了……
启沭偏头听着，被这人骂的直往后仰。连个回嘴的余地都没有，确实是自己地图画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扶着他给人拍拍后背，“诶，你别生气……我……大概是少画了条路，走岔了……要不然……呃……大人我自己先找找路，找到了来接你……”
“找你个头!”楼大人顾不得身形不稳，直接曲起食指用力敲在启沭脑门上，又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块新帕子，捂着嘴用力咳嗽咳嗽了几声，瞪了他一眼，“这边!”
“哦……”启沭揉了揉额头，看了眼旁边递帕子这人，正抿着嘴不笑出声。“知道不提醒我一声……”他小声咕哝一声，跟身边这人换了个方向继续走。啧……他家这布局想必是丢不了东西，小偷进来都摸不到门。
楼无刀的意思那么明显，谁敢胡乱提醒他，可不是都等着看他笑话呢。好在小花园离这儿也不是特别远，只是出来绕了这么久的路，楼无刀明显咳嗽得一声急过一声，分明身上寒凉得很，坐到凉亭内时，额上竟还沁出了一层冷汗。
完了完了，他这身子我把人带出来瞎转什么啊!启沭此时心里满是自责，也顾不上多想。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让人去倒了杯热茶，自己在身边给他叩着后背。
“咳……嗯咳咳……”原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甚至有人还穿着夏衫，楼无刀却已经系上了披风，靠在启沭身上咳了好一会儿才堪堪止住，“每年中秋……皇上都会在宫里设宴。启沭，这次我想带你也去。”
人靠在自己身上半天才止了咳，这时候不算凉，他穿的也不少，这人手掌却已经发凉。听他说这话启沭愣了楞，进宫?见皇帝?半天才摇了摇头：“大人，既然皇帝设宴去的都是各位大人，你带我去，不合适。”
“各位大人也都会带上自己的侍从。”这种场合，带妻妾不合适，带奴隶却成了一种流行，“带你去见识见识……况且……”说到这里却没再说下去。况且他比刑术长得好看，不然当初刘贤也不会硬留，就他的长相，带出去那也是一倍有面子的事。
“这样……那好啊。”启沭站在楼无刀身边，手掌还在给这人顺后背。说到见皇帝这事难免有些唏嘘。两年前随族长过来自己就见过一次皇帝，不过那时是跟在族长身后头都不敢抬。没想到两年后还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去赴宴。
“那要不……你去跟刑术说，今年他就留在府里吧，你跟我去了。”楼无刀故意刁难着跟这人说。去宫中赴宴可是人人都想跟着的美差，其他不被关注的官员不说，像楼无刀这种深得圣宠的官员，身边跟着伺候的人都是一并会有赏赐的。让他去跟刑术说，刑术不得用眼神吃了他才怪。
“啊?”启沭垮下脸，去和刑术说?这差事原来是刑术的啊……垂着眼眸想了想，轻轻摇头，“算了，让刑大人和你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刑术深得他信任，想必进宫多次，肯定是比做空熟悉宫里规矩，由他跟着肯定不会出错。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楼无刀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又被呛得连连咳嗽，脸色较之前更是苍白，“到时候只管跟着我就是了。”
这话意思是还是会选择带他入宫，实际上也是有份礼物，想要让他自己去宫中领取。
启沭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开心，不过笑总比皱眉好。指尖碰了碰桌上的茶杯，往他面前放了放：“还是热的。”
小花园里花开得正旺盛，其实又把地图拿出来，展开以后瞟了眼标注的一处，对着他指了指：“大人，这处菊花能不能给我，晒干了做成菊花茶正好。”
楼无刀本想说要什么茶我府里没有的?不过想来他这人是分外喜爱这等野趣的，便点点头应了他的要求。茶也就抿了一小口，索然无味，干脆让人去热了些好酒，拉着他坐到自己歪着的软榻上，捏捏他的手掌：“一会儿叫裁缝过来给你量量身段，制一套好看点的衣服，随我去宫里的时候穿上。”
被人拉着坐到身边，启沭干脆反手握住楼无刀，将这人手掌完全包在掌心里，也是帮他暖着。饶是上了妆依旧掩盖不住病容，其实抬手把这人略显凌乱的长发理顺：“好。”进宫见皇帝是个大事，诸多忌讳礼节，弄不好掉脑袋不说被人说他管教无方丢了面子就麻烦了。
刘大人也会去?
提到刘贤，楼无刀冷笑一声：“他自然会去，如今东厂虽说失势，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贤每年都会在这时候送一些奇珍异宝去讨皇上欢心……”
说到这，楼无刀看了眼启沭，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诶，每年我献礼都是一些奇珍异宝，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算不得什么稀奇了。你非官宦出身，平时接触的又是些寻常百姓的事物，甚至还带有几分异域色彩，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另辟蹊径的?”
其实以前对刘贤不过是知道他什么心性，敬而远之罢了。自从知道他对楼无刀做的这些事以后，对这人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憎恨。
还没等启沭再多想，就被身边这人带到怀里，抬头看了看他，皱着眉往后倾了倾身子。，“大人你不会要把我送出去吧?”
……
听他这问题就来气，刚想斥责回去，便看他一脸戒备的样子……干脆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抬手捏着他下巴左看右看：“唔……你这个主意但是挺不错的，长得也好看……”
……
这人居然真打算把我送出去!启沭被楼无刀捏着下巴左看右看，越看心里越没底气。刚想发脾气，转而一想他要是真那么做了也无可厚非。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干脆豁出去了，开口说道：“那你觉得我们里应外合扳倒刘贤，胜算会不会大些?”
“嘶……”
楼无刀皱眉盯着他看了半天。这人，怎么一不沮丧二不发脾气，就这么……欣然接受了这个了决定?
“怎么?我要是说，胜算会大些，你还迫不及待了不成?”
启沭垂着眼眸认真思索着楼大人这话，完全没体会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一根筋在考虑扳倒刘贤的事情。刘贤把他害成这样，在启沭心里本来就以为复仇是他第一要务。而这人也的确是这么说的，要把刘贤熬死。抬头一本严肃地说：“那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具体要怎么做!”
“做做做!做你个头!”楼大人直接一把拿过下人擦桌子用的抹布就糊到了他脸上。自己又觉得脏，又拿过锦帕擦了擦手，拿着刚热好的酒一饮而尽，还觉得不解气似的，颤抖着指尖指着他，“你个呆子!傻子!二愣子!你……你你你给我起开!站边上去!”
……
莫名其妙就被这人骂得狗血喷头，还被拿着抹布扔在脸上。启沭灰头土脸地站到他旁边，暗自琢磨着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思来想去都没觉得哪不对啊。皱着眉看看他，又垂眸想想。憋了会忍不住了，“大人，你答应过的生气就告诉我为什么。我猜不透你。”
“你!”自己这儿气得话都说不出，他到好，还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还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楼无刀抬手指了指他，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你过来!”
“哦……”这人明显是气得够呛，启沭往前走了两步到他身边。低眉顺眼地说：“大人……”
“ ‘大人’‘大人’‘大人’……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啊!”楼无刀每说一声都往他头上敲一下，一下比一下重，“知道我是你主子，我说要把你送人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求着我让你留下!”
“诶……傻了!再敲就傻了……”他这手上力气不小，其实硬捱着也不敢躲。等着他停下来，觉得这脑袋都要变成山核桃被砸碎了。揉揉了被敲的地方，看着他瘪瘪嘴：“主子要把我送人，我哪敢说什么。您不想留我，我求也没用啊。况且，不是去对付刘贤么……”
“谁说没用的?!”楼无刀看启沭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倒像是我欺负了他似的，拦不住说话都大声起来，“启沭我可告诉你啊，搁别人那都没用!就你!你要是求我，我能给你翻了天了你信不信?!”
这话说出来可算是大逆不道了，周围的下人听着吓得跪了一片，抖得头都不敢抬。楼无刀一把拉着他坐回自己身边，脸上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
这人说着周围伺候的奴才跪了一地。启沭也有些愕然，堂堂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杀伐决断一言九鼎，什么时候会听别人的。可是细细想来这些日子他对自己说得上是言听计从。被拉着坐回软榻，顺手拉住这人手臂。垂眸浅笑：“我明白了大人，以后求你就是。”
“你明白个屁!”楼无刀看这人一副要明白不明白的样子，又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指腹触碰到酒杯。已经凉了，他却不管不顾，一饮而尽，酒杯重重放回桌上，只闷声闷气的同面前这人说：“斟酒!”
啊?明白的不对?启沭以为自己是明白了，又被骂。酒壶里的酒有些凉，无奈地给他又斟了一杯。
“喝酒伤身，大人还是少饮。”酒杯放到楼无刀手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楼无刀对这人的劝阻充耳不闻，又是一杯下肚。酒能御寒，就是这赏花的档口，竟不知不觉喝了整整一小坛子了。这秋风一吹，头都晕了起来，撑着额头眼瞅着就坐在凉亭里打起了瞌睡……
“是何人如此大胆，扰本官清梦……”楼无刀睡梦中仍有些口齿不清，说话含含糊糊的，左手在身侧尚不能动，右手胡乱一挥，整个人便掌握不了平衡，直接躺倒在了榻上，又睡了过去。
“大人……”本以为被自己吵醒了，居然睡了!启沭瞪着他颇为无奈，身边这些伺候的更没辙，谁都不敢去吵他。暗暗叹息一声，俯身把这人披风盖好，横抱起来，对着身边一人说：“劳烦带路，我送大人回房。”
一路上昏昏沉沉，楼无刀这披风本是御寒的极品，里头那面是动物的绒毛，只要稍稍有些温度便极为暖和，这会儿被他抱在怀里，除了套在靴子里的双足还是一片冰冷，身上倒是暖洋洋的。
还没到内院他便醒了，也不知是在谁身上，顿时就来了火，极不安分的蹭了蹭头，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放肆!还不快放本官下来!本官自己能……能走!”
有人带路就快多了，启沭抱着他径自往这人居住的院子走，还没到地方人就醒了。而且刚醒来就在骂人。启沭低头看着他，这样子倒是比平时的有趣多了，“是，大人能走。一会就放你下来。再把眼睛闭上，到了我叫你”嘴里哄着他，脚下走的快了些。
听了他的话才安静了没一会儿，楼无刀又开始不安分呃挣扎起来。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安安静静的他尚且能抱住，动来动去却是不好抱的。也不知道楼无刀是哪里来的赌气的劲儿，愣是要自己走回去。可是平时撑着手杖都费劲的事，这会儿又喝了酒，哪里走的稳当，刚被人放下来还没站稳就要前倾摔倒……
启沭原以为这人清醒的时候不讲道理，没想到喝多了以后那是更任性。他挣扎着自己站下来，还没等扶住了就往前要摔。
“诶呦楼大人，楼祖宗!”一边叫着一边手忙脚乱把人扶稳。说是扶，不过是手臂搂在腰上，让他完全靠在我怀里，“咱回房，回房啊……诶……这边……”
毫无方向感的跟着启沭往自己房里走，要说抱着倒还省事些，这一路扶着又要用力，又要让楼无刀觉得是自己走回去的，又要怕他摔了，无疑是更加劳心劳力的差事。
醉酒这人脚步错乱，右腿又丝毫帮不上忙，等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右腿一直是外侧脚掌着地，脚踝疼得厉害，一路还胡言乱语埋怨着：“你……你做什么扶着我?!我自己能走……你……你放……放开我!你好大的狗胆!滚……”
幸亏离内院不远了。带着他走了一小段启沭这汗都冒出来了。楼无刀本来就走不稳，没了手杖只能靠他扶着，扶着又不好好走。受过伤的右腿拖在地上，别提有多狼狈。
“没扶着你，你自己走的……”启沭一边走着还得安慰着这人。好容易进了院子，帮他拖了一把右腿，总算是把人哄进屋子。这一路真是狼狈。扶他靠在榻上，自己蹲在脚边给人脱靴子。左脚还好，右脚脚踝畸形得厉害，脱着格外费劲，“大人大人，咱躺好。”
“嘶……蠢东西!会不会伺候!”也不是启沭的问题，楼无刀这右脚脚踝走过路之后本就刺痛难忍。又喝了些酒，也不知是哪个奴才伺候的，抬腿就是一脚。
把人给踢翻了才发现原来是启沭，心里又换成愧疚。忙不迭要去看他，刚一下床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右腿抖得鞋都给踢掉了，却还单手撑着身子要去看他：“启沭?启沭……没摔疼吧……伤着哪儿了?让我看……”
这么胡乱脱着右脚当真是不行。脱靴的时候他疼得直吸气，接着就是一脚踹过来。启沭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刚想起来去看看他右脚踝这人竟然摔下床。即使如此还在担心自己，启沭心里像被狠狠抓了一下，起来迎了两步上去，把这人扶住，搂在怀里：“”没事，大人我没事。你别乱动，右腿痉挛就麻烦了。”
亏得他床头铺着波斯过来的厚地毯，要不这下非摔坏了不可：“咱先坐床上去好不好。”
皱着眉头被人搂在怀里，楼无刀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冷。躺回床上后疼得脸上都冒汗了，右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左手蜷缩入掌心的手指都僵硬了。急喘了几口，轻轻叹了口气，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启沭……腰……疼……要……断了……”
启沭半拖半抱地把楼无刀抱到床上去，却发现这人浑身都在发颤。左腕被他死死抓住，连地方都动不了。先把这人帕子拿出来，塞到他左手掌心，省得他指甲刺破手掌。
最主要的是这人说腰疼，启沭单臂把他搂住，稍微欠起些身子，手掌探进他腰背。僵硬发凉的筋肉还在突突跳动，掌心给他揉着，试图把僵硬的筋肉揉开。
“一会就好，给你揉揉，乖……”，他这是疼得厉害了，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说起身上伤痛。稍微一低头就对上他迷蒙的双眼，启沭心疼的厉害，吻在他额头啊，轻声安抚。
楼无刀也就说了那一个疼字，便咬着牙让启沭按着，侧头埋在他臂弯里，疼得浑身颤抖也没再呼痛。最开始按揉的时候是最疼的，疼得他下身都全然失控，双腿小幅度痉挛时胯间的尿布早挪了位，泄得床上都是也不自知。
这人真能忍，疼得浑身发颤都没再哼一声。启沭按的是人腰背间的经络穴位，这滋味他知道有多疼。楼无刀的腿一直在抖，甚至连左腿都在震颤。屋子里很快弥出不好的味道。
启沭看了眼濡湿的床单：“大人，我给你换洗，让人来换上干净被褥吧。”
楼无刀不等这人走出去便一把把人猛的拉了过来。这人重心不稳直接跌到了他身边，楼无刀恶狠狠的盯着他启沭：“你胆敢让别人知道我……我……”
两腿间的伤口终究是难以启齿。楼无刀盯着身边这人，待终于看清他的样子，眼中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转眼间只剩下无限的爱怜，一下侧过身子，还带着浓浓的酒香就直接吻了上去。
启沭刚想走就被楼无刀一把拽到身边，他歪斜着身子倒在那，听到楼无刀的话瞬间明白过来。那样的伤怎么能丝毫不在乎，这人却只能做出凶狠的样子。启沭对他更加心疼，低声安抚，“放心，没人知道，我自己去……嗯?!”话没说完就被吻上来，楼无刀整个人带着阵阵酒香。
启沭几乎是无意识地就把他身子抱住，自己完全缩在他怀中，仰着头回应：“唔……大人……”
“启沭……启沭……”楼无刀一遍遍低吟着他的名字，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抱着他丝毫不肯松手。从小家里穷，爹妈为了一口饭钱就把楼无刀哄骗着卖到了宫里，干爹先是把他当娈童一般对待，后来为了荣华富贵，便把人推到昭狱去挡灾。
后来，楼无刀杀光了所有有负于他的**，身边便只剩下了惧他怕他之人。只有启沭，唯独他与旁人都不同些。
楼无刀单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也不乱碰他，仅仅就是抱着不松，唯恐他只是一场幻境一场黄粱美梦。
“大人，我在。”启沭不知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与平日声色俱厉的样子不同，此时的楼无刀紧紧抱着他，样子让人动容。启沭双臂环着他，手掌轻抚在他后背上，低沉的嗓音安抚着身边这人，“大人，我在呢，守着你呢。”
腰疼起来有时候两条腿都不怎么听使唤，楼无刀就这么抱着启沭睡了过去。睡得也不安稳，怀里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醒了，醒了便使着劲拽着他哪儿也不让去。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大半边身子都麻了也不管不顾。
没有楼无刀的传唤伺候的人自然是不敢进来，屋里只剩下他们俩。被这人死死拉着稍微一动就能把他惊醒。床上一片狼藉，启沭只能尽量抱着人往边上靠，不碰到濡湿的地方。
屋内点着熏香味道倒是不太明显。低头看看这人，苍白的面容看着比启沭刚来的时候还要清瘦了些。试着给他换了换姿势，握住这人瘫废的左手轻轻揉搓着。
今天喝的这坛酒很烈，午饭时间也没醒来，楼无刀一直睡到了中午过后才有要醒来的意思。睡得也不甚舒服，要醒不醒的，一直在咳嗽，喉咙里隐有丝丝拉拉的声音，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一直被压在身下，这人睡得不踏实，咳咳喘喘，听着都难受。启沭给他轻轻叩着后背，等着这人醒来。有点后悔怎么不拦着他，让他喝了那么多酒……
“嗯……”楼无刀一直搂着启沭趴在他身上，自然也压迫到了肺部。尽管他一直轻轻给自己叩着后背，到咳嗽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厉害起来。
睁眼看到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楼无刀反倒有些吃惊，继而是一串让人说不出话的猛烈咳喘，即刻用手捂着口鼻别过脸去，皱着眉咳得喘不上气来，喉咙里似是痰，不上不下的憋得脸都红了。
最后怀里这人是被生生给咳醒的。楼无刀喝醉的时候抱着归抱着，对上他眸子的一瞬间，启沭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脸一下就红了，好像是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那般。还没等自己再说什么就听到这人剧烈的咳嗽。他咳着启沭给他叩着后背，半天都没把痰咳出来。
看楼无刀憋得脸通红启沭也有点急了，最后干脆扶着这人双唇紧紧挨着他唇瓣，帮着这人一起把喉咙里的痰吸出来吐在手帕上。这下简直就更尴尬了，低着头就要从他怀里出来：“大……大人，我去倒茶……”
“大人……”本以为被自己吵醒了，居然睡了!启沭瞪着他颇为无奈，身边这些伺候的更没辙，谁都不敢去吵他。暗暗叹息一声，俯身把这人披风盖好，横抱起来，对着身边一人说：“劳烦带路，我送大人回房。”
一路上昏昏沉沉，楼无刀这披风本是御寒的极品，里头那面是动物的绒毛，只要稍稍有些温度便极为暖和，这会儿被他抱在怀里，除了套在靴子里的双足还是一片冰冷，身上倒是暖洋洋的。
还没到内院他便醒了，也不知是在谁身上，顿时就来了火，极不安分的蹭了蹭头，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放肆!还不快放本官下来!本官自己能……能走!”
有人带路就快多了，启沭抱着他径自往这人居住的院子走，还没到地方人就醒了。而且刚醒来就在骂人。启沭低头看着他，这样子倒是比平时的有趣多了，“是，大人能走。一会就放你下来。再把眼睛闭上，到了我叫你”嘴里哄着他，脚下走的快了些。
听了他的话才安静了没一会儿，楼无刀又开始不安分呃挣扎起来。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安安静静的他尚且能抱住，动来动去却是不好抱的。也不知道楼无刀是哪里来的赌气的劲儿，愣是要自己走回去。可是平时撑着手杖都费劲的事，这会儿又喝了酒，哪里走的稳当，刚被人放下来还没站稳就要前倾摔倒……
启沭原以为这人清醒的时候不讲道理，没想到喝多了以后那是更任性。他挣扎着自己站下来，还没等扶住了就往前要摔。
“诶呦楼大人，楼祖宗!”一边叫着一边手忙脚乱把人扶稳。说是扶，不过是手臂搂在腰上，让他完全靠在我怀里，“咱回房，回房啊……诶……这边……”
毫无方向感的跟着启沭往自己房里走，要说抱着倒还省事些，这一路扶着又要用力，又要让楼无刀觉得是自己走回去的，又要怕他摔了，无疑是更加劳心劳力的差事。
醉酒这人脚步错乱，右腿又丝毫帮不上忙，等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右腿一直是外侧脚掌着地，脚踝疼得厉害，一路还胡言乱语埋怨着：“你……你做什么扶着我?!我自己能走……你……你放……放开我!你好大的狗胆!滚……”
幸亏离内院不远了。带着他走了一小段启沭这汗都冒出来了。楼无刀本来就走不稳，没了手杖只能靠他扶着，扶着又不好好走。受过伤的右腿拖在地上，别提有多狼狈。
“没扶着你，你自己走的……”启沭一边走着还得安慰着这人。好容易进了院子，帮他拖了一把右腿，总算是把人哄进屋子。这一路真是狼狈。扶他靠在榻上，自己蹲在脚边给人脱靴子。左脚还好，右脚脚踝畸形得厉害，脱着格外费劲，“大人大人，咱躺好。”
“嘶……蠢东西!会不会伺候!”也不是启沭的问题，楼无刀这右脚脚踝走过路之后本就刺痛难忍。又喝了些酒，也不知是哪个奴才伺候的，抬腿就是一脚。
把人给踢翻了才发现原来是启沭，心里又换成愧疚。忙不迭要去看他，刚一下床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右腿抖得鞋都给踢掉了，却还单手撑着身子要去看他：“启沭?启沭……没摔疼吧……伤着哪儿了?让我看……”
这么胡乱脱着右脚当真是不行。脱靴的时候他疼得直吸气，接着就是一脚踹过来。启沭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刚想起来去看看他右脚踝这人竟然摔下床。即使如此还在担心自己，启沭心里像被狠狠抓了一下，起来迎了两步上去，把这人扶住，搂在怀里：“”没事，大人我没事。你别乱动，右腿痉挛就麻烦了。”
亏得他床头铺着波斯过来的厚地毯，要不这下非摔坏了不可：“咱先坐床上去好不好。”
皱着眉头被人搂在怀里，楼无刀浑身都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冷。躺回床上后疼得脸上都冒汗了，右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左手蜷缩入掌心的手指都僵硬了。急喘了几口，轻轻叹了口气，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启沭……腰……疼……要……断了……”
启沭半拖半抱地把楼无刀抱到床上去，却发现这人浑身都在发颤。左腕被他死死抓住，连地方都动不了。先把这人帕子拿出来，塞到他左手掌心，省得他指甲刺破手掌。
最主要的是这人说腰疼，启沭单臂把他搂住，稍微欠起些身子，手掌探进他腰背。僵硬发凉的筋肉还在突突跳动，掌心给他揉着，试图把僵硬的筋肉揉开。
“一会就好，给你揉揉，乖……”，他这是疼得厉害了，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说起身上伤痛。稍微一低头就对上他迷蒙的双眼，启沭心疼的厉害，吻在他额头啊，轻声安抚。
楼无刀也就说了那一个疼字，便咬着牙让启沭按着，侧头埋在他臂弯里，疼得浑身颤抖也没再呼痛。最开始按揉的时候是最疼的，疼得他下身都全然失控，双腿小幅度痉挛时胯间的尿布早挪了位，泄得床上都是也不自知。
这人真能忍，疼得浑身发颤都没再哼一声。启沭按的是人腰背间的经络穴位，这滋味他知道有多疼。楼无刀的腿一直在抖，甚至连左腿都在震颤。屋子里很快弥出不好的味道。
启沭看了眼濡湿的床单：“大人，我给你换洗，让人来换上干净被褥吧。”
楼无刀不等这人走出去便一把把人猛的拉了过来。这人重心不稳直接跌到了他身边，楼无刀恶狠狠的盯着他启沭：“你胆敢让别人知道我……我……”
两腿间的伤口终究是难以启齿。楼无刀盯着身边这人，待终于看清他的样子，眼中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转眼间只剩下无限的爱怜，一下侧过身子，还带着浓浓的酒香就直接吻了上去。
启沭刚想走就被楼无刀一把拽到身边，他歪斜着身子倒在那，听到楼无刀的话瞬间明白过来。那样的伤怎么能丝毫不在乎，这人却只能做出凶狠的样子。启沭对他更加心疼，低声安抚，“放心，没人知道，我自己去……嗯?!”话没说完就被吻上来，楼无刀整个人带着阵阵酒香。
启沭几乎是无意识地就把他身子抱住，自己完全缩在他怀中，仰着头回应：“唔……大人……”
“启沭……启沭……”楼无刀一遍遍低吟着他的名字，像是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抱着他丝毫不肯松手。从小家里穷，爹妈为了一口饭钱就把楼无刀哄骗着卖到了宫里，干爹先是把他当娈童一般对待，后来为了荣华富贵，便把人推到昭狱去挡灾。
后来，楼无刀杀光了所有有负于他的**，身边便只剩下了惧他怕他之人。只有启沭，唯独他与旁人都不同些。
楼无刀单手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也不乱碰他，仅仅就是抱着不松，唯恐他只是一场幻境一场黄粱美梦。
“大人，我在。”启沭不知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与平日声色俱厉的样子不同，此时的楼无刀紧紧抱着他，样子让人动容。启沭双臂环着他，手掌轻抚在他后背上，低沉的嗓音安抚着身边这人，“大人，我在呢，守着你呢。”
腰疼起来有时候两条腿都不怎么听使唤，楼无刀就这么抱着启沭睡了过去。睡得也不安稳，怀里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醒了，醒了便使着劲拽着他哪儿也不让去。就保持着一个姿势，大半边身子都麻了也不管不顾。
没有楼无刀的传唤伺候的人自然是不敢进来，屋里只剩下他们俩。被这人死死拉着稍微一动就能把他惊醒。床上一片狼藉，启沭只能尽量抱着人往边上靠，不碰到濡湿的地方。
屋内点着熏香味道倒是不太明显。低头看看这人，苍白的面容看着比启沭刚来的时候还要清瘦了些。试着给他换了换姿势，握住这人瘫废的左手轻轻揉搓着。
今天喝的这坛酒很烈，午饭时间也没醒来，楼无刀一直睡到了中午过后才有要醒来的意思。睡得也不甚舒服，要醒不醒的，一直在咳嗽，喉咙里隐有丝丝拉拉的声音，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一直被压在身下，这人睡得不踏实，咳咳喘喘，听着都难受。启沭给他轻轻叩着后背，等着这人醒来。有点后悔怎么不拦着他，让他喝了那么多酒……
“嗯……”楼无刀一直搂着启沭趴在他身上，自然也压迫到了肺部。尽管他一直轻轻给自己叩着后背，到咳嗽丝毫没有好转，反而越发的厉害起来。
睁眼看到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楼无刀反倒有些吃惊，继而是一串让人说不出话的猛烈咳喘，即刻用手捂着口鼻别过脸去，皱着眉咳得喘不上气来，喉咙里似是痰，不上不下的憋得脸都红了。
最后怀里这人是被生生给咳醒的。楼无刀喝醉的时候抱着归抱着，对上他眸子的一瞬间，启沭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脸一下就红了，好像是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那般。还没等自己再说什么就听到这人剧烈的咳嗽。他咳着启沭给他叩着后背，半天都没把痰咳出来。
看楼无刀憋得脸通红启沭也有点急了，最后干脆扶着这人双唇紧紧挨着他唇瓣，帮着这人一起把喉咙里的痰吸出来吐在手帕上。这下简直就更尴尬了，低着头就要从他怀里出来：“大……大人，我去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