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死生契阔(再次修改版,长篇,有虐,HE)




第四章


子航my love:

你还好吗?波涛菲诺的海岸边下起了暴雨,开车出去没能找到你。希望你在的地方会是晴朗温暖的天气。

请原谅我写了这封没头没脑的信,因为刚刚梦到你受伤了,醒过来外面又全是雨声,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你还好吗。

在梦里的时候,你又站在在那个地下的尼伯龙根里,身体冰凉,吐了很多血。我好害怕,不知道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转念一想,是不是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从最悔恨的时光开始再重新活一遍,好重新挽回。

我想赶紧过去把你抱在怀里,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告诉你都是我不好,我是个混蛋,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最讽刺的你知道是什么吗?这个梦里没有我自己,我不知道你在受这么重的伤的时候我去哪儿了,在回忆里我不在你的身边,居然连梦里都不允许我在!

我看着你把哭了的路明非护在身后,你前面是数不清的死侍。你的村雨掉在地上,死侍把利爪刺进你的心脏,我大叫,可听不见自己的叫声,只听见路明非哭着一遍一遍的说不要死。

死,这个字把我吓醒了。子航,这只是我的噩梦,抱歉做这么不吉利的梦,可你一定还活着对吗?他们让我不要再到处找你了,他们说这次你是真的死了,我知道他们是骗我的。

刚开始我真的被他们骗了,因为我那么对不起你,你也一定不会再留恋着我,或许你累了,选择了永远的离开。第一次他们这么告诉我,我真的信了,我只想赶紧去找你,我无法留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他们用铁链把我锁住,把我的枪和刀都藏了起来,还强迫我进食,想尽办法不许我去找你。现在想起来还真得感谢他们,因为七年过去,我一年比一年越能感受到你还活着,我也必须好好活着才能找到你。

子航,等我。

照顾好自己等我,在我无法找到你的时候不要淋雨。

我愿意找你,无论再找多少个七年都愿意。

可是你知道吗?过了十二点就是情人节了,明天早晨不管下多大的雨,总还会有讨厌的情侣到处晃悠,送巧克力,约会,烛光晚餐,接吻,滚床单。子航你知道吗,我们错过的太多了,我想要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补偿,请快点出现吧,不然我怕余生都补偿不完。


恺撒·古尔薇格
*年2月13日于波涛菲诺海岸





恺撒:

见信好。

你在意大利吗?今晚法国南部下了大雨,本来在床上看书,结果打雷坏了供电系统,笔记本还有点电,就给你写封邮件,希望别在打雷了。

天气预报说意大利也有雨,你该不会傻到又出去找我了吧,我会嘲笑你的,笨蛋。

明天是情人节,苏茜说她免费来安慰下我和兰斯特洛这两个光棍,给我们两送巧克力。你呢?找个人陪你过吧,虽然也幻想过明天你就会找到我,但不是我也没关系。兰斯特洛说这几年你一直执着于在中国找我,你是白痴吗?中国有十多亿人,我怎么会在让你那么难找到的地方。

算了,我给你做了无糖的巧克力,希望你能接受,我会一直留着的。


楚子航



“你们现在在想什么?”恺撒打着手电在前面打头。在这之前他还从来没进入过尼伯龙根这种传说中的地方,而楚子航和路明非都去过这让他多少有点不悦。他的神经高度紧绷着,镰鼬一直都在黑暗里灵活的滑动着,把三个人的脚步声拿来献给主人,但恺撒总觉得这脚步声像是幻觉般听不真切,第一次对自己的言灵很是不满。不过不知道已经被嫌弃了的镰鼬还是不知疲倦的到处飞着,重复带回了虚无的脚步声。

在校长提出秘密任务的前一天他就已经知道这里会有一个尼伯龙根了,现在也算是找到了他期待中的紧张感。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路明非在他身后嘟囔,镰鼬欢快的把这不同于脚步声的声音送到他耳边,不知为何变得很是尖锐,有点像劣质塑料般的质感。

“什么意思?”恺撒不满的发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怪怪的,就像是隔着进水的电话在说话一样。

“这难道不应该是隔壁《盗墓笔记》的片场吗!”路明非对声音的变化并不敏感,不过已经做好旁边会扑出粽子血尸的心理准备了,对他而言最大的准备也只能是在被咬到的瞬间放松身体减轻疼痛。

“屠龙三人组已经客串了倒斗铁三角了呀,你看师兄那冷清清的气质活脱脱一小哥,我这懵懂无知的菜鸟再加几厘米身高演演天真也没问题,老大你……”忽然想到恺撒跟王胖子实在没有可比性,而且在瓶邪之风遍天下的时候自己和师兄的角色也不太对,索性放弃了跑错片场的猜想。

“我怎么样呢?”恺撒虽然没听懂路明非口中隔壁的片场到底在演什么,但被他这么一搅胸口的怪异感总算缓和了点,不算好奇但想把对话进行下去。

路明非回头去看垫后的楚子航,没听见恺撒的问题。为了不走散三个人腰上连了一条长长的麻绳,但路明非总怀疑自己身后的麻绳是拖在地上的,腰间没有一点拉扯的感觉,让人有想要拽一拽那根绳子确认的冲动。

“恺撒,这个尼伯龙根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楚子航在队伍的最后问。

恺撒沉默的走了几步,“我想起昨晚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呢,我已经带你来了这个尼伯龙根,不要得寸进尺。”

“我没办法答应。”楚子航回答的很干脆,仿佛昨晚恺撒误以为的默认只是因为他的嗓子不好一样。这本来就是两个死命题,他如果答应恺撒放弃尼伯龙根计划的竞争,就只有死路一条,又怎么要他再好好的活着。“你的两个条件,我只能二选一。”

恺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他的眼前只有空荡荡的黑暗和路明非模糊的影子,但却好像能盯着楚子航那张淡定的脸一样。

“别让我逼你选第一个,楚子航。”

又是沉默,两个人都窒息的沉默。他以为结果会是满树的繁花了,没想到只是些惨淡的秋霜,日出便化为乌有。

楚子航太冷静,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靠自己去争取,也不敢像恺撒承诺的那样把自己交给他来保护。并非不信任恺撒,他只是不信任自己。

他总会害死保护过他的人。

“你做不到。我跟你一样,都有不得不亲自去完成的事情。”楚子航觉得自己还应该回应他一句,但更像是在解释什么,无奈语言功能又不强,没能解释清楚。

恺撒勾起一个完美的笑容,自信,高傲,英俊,没有温度。

依旧是牵在一根绳子上的三个人,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大脑里紊乱的幻觉,什么都没发生过。恺撒仍是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步伐飞快,把连着路明非腰间的绳子拽的笔直,而楚子航和路明非之间的绳子不知是不是太长,还是松松垮垮的拖拉着,仿佛是跟前两个人隔出了一道无形的界线。咫尺天涯。



“楚子航,他本来就不是你们那边的人。” 桌上的红茶荡着冷光,喝一小口也是透心的凉。

昂热手中的烟蒂烧到了指根,他刚刚听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这是从他一出生就注定了的。”光线昏暗的石室内,壁画上的飞天明丽的脸上都染着阴影,弗里德里希苍老的声音轻的就像是一声叹息。

“当这个男孩进入混血种社会时我就开始观察他了。我取“楚”字的上半部分的‘林’为姓,在北京开了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但通过你们某位校董的帮助我的网络可以直接接通诺玛,以校董的权限获得你们学校的信息,不过你一直都没找到我。”

“其实你也知道是不是?那个男孩很危险,他跟我们不一样。我这里有整整十三条他脱离你们控制的记录,从每一条记录中我都能感觉到那些死侍的气味。大地与山之王苏醒时我帮助加图索家给那个恺撒送过资料,就是为了不让楚子航直接接触到龙王,龙血的召引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在那个家族里,我的妻子是唯一有着人类意识的存在。而她在那一天就在我眼前发动了言灵•烛龙,一百多年来还会让我从在夜里惊醒。那个家族里还活着的的只可能是死侍,那个男孩是死侍的后代,即使母亲是个普通人类也无法冲淡这种血统。如果继续让他和龙类接触,总有一天他会走向人类的背面,一百多年前流在中国和德国的血还会流遍全世界!”

“弗里德里希,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么多话。实际上,我已经让楚子航去争取尼伯龙根计划了。他如果狠下心尽全力的话,恺撒没有胜算。”

“昂热,我知道你在和加图索家争夺权力,可你难道还想让那些悲剧重演吗!让死侍的后代再次提升血统,你竭尽心力制造出来的只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还是弗罗斯特•加图索让你来跟我谈谈,如何清理危险血统维护世界和平?”昂热冷笑道,“你们只知道他如果再提升血统的话就会失控,还不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他马上就会死掉吧!”

“他能做你的学生真是幸运。但我认为这总比让他活着,成千上万的人死掉要好。”弗里德里希直视昂热铁灰色的眼睛:“实际上,他这次没有胜算。我把自己在那段经历里所了解的一切信息都告诉加图索家了。”

昂热微微一怔,烟灰落在他的皮鞋上。

“你这把刀,就是你那位妻子的吗?”一声长长的叹息,昂热岔开了话题。

对面的声音一窒。“没错,这是她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古代中国的鸣鸿刀,因为它共有四柄,以魑魅魍魉命名,魑为恐吓,魅为艳惑,魍为惊扰,魉为久伤。所以唐代时传到日本又被称为妖刀村雨。这一柄是伊洛随身使用的魑。”

“那另外三柄在哪里?”

“这四柄刀都在伊洛那里,但那三柄她从未用过,我并不知下落。”

“我明白了。”若是二十岁的他可能会毫不保留的把知道的信息也告诉自己的朋友,可现在已是百年之后,而且这里也没有朋友。

他本来是不想说了,关于悲剧的续集,只能还是悲剧。可现在是现实在逼着他:“你认定了楚子航是那些死侍的后代……其实,他刚入校时我就秘密检查过他的基因。”

他望着对面那张不解的脸,实在有些不忍多言,“他的身上,有西欧雅利安人的遗传,而恰恰跟你从前的基因资料相吻合。”

“他父亲的言灵,也是时零。”你这么急切的想要除掉的,是你和楚伊洛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这是昂热不忍补充的话。

“老家伙你居然还在塞浦路斯度假?!快回学校,装备部的疯子们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惹大麻烦了!”副校长一个炸毛的电话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凝胶般的缄默,“那就让执行部把他们集体捆到精神病院去!”昂热大声回答。

“先走了,我还很忙。”

苍老的老人愣愣的望着凉透的红茶,端起来喝下去,泡得太苦了。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1 17:37:00 +0800 CST  
发现以前那个号的帖子还在首页,心里各种担忧……被那个讨厌的人看到了我真是要难办了……

@凛霖淋@妆染漆黑的新娘@中药菇@云雀ovo小呆@火舞薇@wcb0617@加油大贤者@神桑爱丽丝@龙魂▁苍穹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1 17:41:00 +0800 CST  
这促使我又上了原来的号,发现两个回帖的妹子,@璃韶玥影@夏嬅染流年快到新坑碗里来!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1 17:54:00 +0800 CST  

另一边,是漆黑的地下宫殿里密集如鱼卵的黄金瞳燃起的幽光。腐烂的面骨,腐烂的手掌,腐烂的青布长袍里混着几个穿着暗红色长袍的,就像是长了青苔的墙壁上被拍死了只蚊子。它们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冰冷凝结的血汽,它们是踏着尸骨而来的尸骨。

三个人面前,死侍围成了铜墙铁壁。

“是人类……”

“好久没见过人类了……”

“有蚩尤的味道……好渴呀……”

一步一步的逼近,絮语声就仿佛天罗地网将三个人包围。

“你觉得这种情况你能杀出去吗?”恺撒带着些调笑的意味问与他后背相贴的楚子航,没有人知道他的笑容后有多大的认真。

楚子航没有回答。

死侍越来越快的逼近,“关于昨晚的条件,给我一个不一样的回答好不好?我可以救你。”恺撒的语调软了下去,像是妥协或请求。

楚子航率先挥下村雨斩断靠近他的一个死侍,算是他的答案。

“你还真是自信。”恺撒说的凄凉。

佛云,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生老病死人之必然,恺撒觉得也没什么。只是求不得所以爱离别,他总算是体会这种苦楚。爱,离,别。这三个字,入口也苦咽下也苦,咽不下含着更苦。

好在他现在自以为是放得下,更不可能怨长久。

他和他背靠着背把路明非挡在后面,狄克推多和村雨同时斩下,像是这世间最默契的搭档。他想起自己和这个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对手,还从没有联手做过什么,好像有点遗憾。

就放任自己在在他旁边留一会儿,反正是最后的时候了,为往后留点回忆也好。

“最后一句话。”恺撒略微颤抖着,仿佛是从喉管里传出的哽咽,“我爱过你,子航。”楚子航的瞳孔略微收缩,连路明非都是一怔。

两个人同样都溅着血的后背隔出了一段距离,镰鼬在战场里肆意穿梭,目标多的没有定位的必要。恺撒转身砍掉身后偷袭的骨翼,映入瞳孔的是那个人炫目的连斩,刀光淋漓中楚子航宛如是踏着肉尸白骨在地狱里一步一步走过的浴血的修罗,那淡漠的眉目丽的惊人。

恺撒一直都很反感别人把楚子航当成不可接近的极端暴力分子,就连学生会的小弟们这么形容恺撒也会皱着眉打断。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好。礼貌而疏远,冷傲却温和,就像一块质感微凉的璞玉,应该被捂在手心里,贴在心尖上,而不是在战场上沾染血迹。现在这块美玉却已经被硬生生的锻铸成了刀剑凶器。楚子航,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习惯?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就像楚子航回答的决绝一样,他也有自己决绝的选择。楚子航不愿放弃尼伯龙根计划,就是他最大的对手。既然是对手,就总会分个胜负。他也还没有矫情到和对手分享信息,为感情绊住脚,不是恺撒该做的蠢事。

“进入地下后,马上就会遇见成群的死侍。青袍子的是真的,红袍子的是幻象。只要没有任何恐惧的被穿红袍子的死侍杀死,你就能真正进入这个尼伯龙根。如果你还心怀恐惧,就会真的死掉,做不到这一点,就只有把所有的死侍全部杀完才能进入。这就是那个尼伯龙根的规则。”就像是进入北京的尼伯龙根需要拿着公交卡刷遍每一趟公交一样变态。

这是任务前一天的晚上,恺撒在猎人市场得到的信息。而那个发信人,又是那个熟悉的ID——凤凰,林凤隆。

恺撒一个人闯进了成堆的死侍中,两个人只看到他被青色和红色围着,就像强光晃过眼前一样消失掉了。

楚子航咬着下唇,“路明非,这里不是真正的尼伯龙根,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进入规则。”

路明非手里握着刚刚恺撒扔给他的沙漠之鹰小心的代替了他的位置,靠在楚子航身后还稍稍矮了半个头,但那瘦削的后背却让他振奋,手指扣紧了扳机。

他觉的这样的后背,无论是谁靠上,都一定想要拼命的守护吧。可惜恺撒想要的太多,楚子航可能只是小小的一个部分而已,还不值得他拼命。

“可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吗!老大他怎么可能……”路明非只觉得气愤的诧异。

“换做平时他的确宁愿自己牺牲也不会让组员有事,可这次我们三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伙伴……”楚子航斟酌着自己的遣词,“我们一起来这里只是为了争夺,注定会有一场胜负。抱歉我也一直瞒着你,想着你会害怕。”

“师兄你就不生气吗?”路明非从没想过会这样,而楚子航却还在淡淡的安慰他。

“我不生他的气。”

细小的乌青色鳞片撕破了身上黑黑红红的血衣,纤长白皙的手变成尖锐的利爪,脖颈处脆弱的血管上也附上了铁青色,从脊椎上生出倒刺来,他的力道和速度都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最高值。

一度爆血。这个人再次开启了禁忌之门。即使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哪怕是下一秒就可能变成跟眼前的敌人一样的怪物,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好于现在就活活渴死。困兽之斗,惨败亦不失态。

“靠近我,但不要挨到。”君焰爆发,但这次绝不是正常的威力范围。路明非震撼地看到使整个地下宫殿都冲击的颤动的烈火从自己身旁席卷而出,抑制的黑色,凄艳的红色,明丽的金色,刺眼的白色。一层一层恍若波潮汹涌澎湃,又像是电闪雷鸣之下的祭坛。黑色的太阳纹路以楚子航站定的双脚为圆心向周围蔓延,楚子航就立在祭坛中央,是今天唯一的祭品。

凄厉的惨叫声,火焰中黑色的人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灰尘消失,

“疼啊……好疼啊……”
“是那个孩子……五年前逃走的那个孩子”
“他应该是属于我们的……”

碎语声如同小蛇一般不断转进楚子航的大脑,噩梦里的那种疼痛又是一波一波的涌来,那个噩梦……有什么事情越来越清晰,巨大的浪潮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无法呼吸。

地面泥层里的硅质已是完全熔化,龟裂的表面上附着发亮的釉。路明非只觉得连身边安全范围内的的空气都变得如同烤箱般炽热,而且更可怕的是温度有增无减。紧紧的凝视着身边的人,龙化现象正慢慢退去,满身都是细碎的划伤,形如枯槁。只有那双黄金瞳正明艳的妖异,仿佛把他全部的生命都燃尽在了那里。

君焰失控了,那张面瘫的脸无悲无喜。

“师兄你真的没生气吗?”路明非小声的自言自语。

“言灵结束后你快离开。”楚子航说出一句话已是困难,意志溃散。这次爆血把他推到了失控的边缘,半只脚已经迈向悬崖。

他原本是希望能靠尼伯龙根计划多活几年,至少让他能把父亲的事查清楚,为他报仇,可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撑不到那个时候了。早知道这样……他想还不如答应了恺撒的第一个条件,至少能让两个人的离别开心一点。至于第二件事,他说什么也做不到了。

那个强悍的从不示弱的杀胚,现在却是苍白到透明的一个人,好像身体里的血都已流尽,只剩一双瞳孔里还跳动着最后的火苗。是真的很想帮帮他,不管有没有用。“不要死。”路明非轻轻把手搭在楚子航肩上,“不要死啊,师兄。我朋友不多的。”不同于周围燥热涌动的空气和火焰,楚子航的皮肤触感冰凉。

言灵的吟唱声进入最后的高潮,每一个音节都清晰的响彻整个宫殿,仿佛愁绪和思念都要用光年来计算的宇宙,每一颗星球皆是宏大的孤独。而楚子航已经停不下来了,他感觉自己每一根骨骼和肌肉都在烈焰中炙烤,熔出了像海绵一样密集的小孔,而这些小孔随着自己的吟唱不断扩大着,缓慢却令人绝望。

原来被言灵反噬是这么一种感觉……

他忽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血滴坠下的速度确实极慢极慢,仿佛失重般漂在空气中。

失控的君焰被另一种言灵强行终止了,楚子航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无力再多想其他。

“时零!”路明非叫道。

渐渐减弱的火焰都像是静止不动了,中间被强行劈开了一条道路,直通向楚子航。

道路的尽头,一个穿着暗红色袍子的人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楚子航笑了,连眼底都是笑意。“爸爸…下大雨了…来接我回家……”

他闭上眼睛,一道寒光朝着他直直的劈下来,村雨落地。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2 13:32:00 +0800 CST  


恺撒一个人走在阴暗而悠长的隧道里,脚步跌跌撞撞的竟像是要摔倒。他紧握着拳,指甲抵着手掌的地方透出了殷红,越来越明显,最后慢慢的滴在了地上。

人这种东西,有时就是如此讽刺。恺撒想不出那时他到底是怎么下的狠心,要斩断感情也只需手起刀落的一瞬,似乎是一时快意,要证明自己是个完美的不被感情左右的帝王。

可是然后呢?然后他还能怎么样?然后他还能是谁?然后他的死小孩呢?

恺撒趴在冰凉的石壁上,想到了楚子航的手,总是捂不热的体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

这种失去,原来可以如此的折磨。

他好像看到他单薄的身体被死侍的利爪穿透,好像看到他失去血色的唇,又好像看到他会躺在地上不知生死。恺撒自以为的放得下,原来是自以为是的愚蠢。原来他也会这般恐惧,不是担心的程度,而是恐惧……恐惧他会受伤,恐惧他会消失,在他无法知晓的时候就再也无法见到他了,再也见不到那张冷清的眉眼。

原来他还完全没做好准备。

原来他也会如此恐惧,恐惧的全身发抖,恐惧的无法呼吸,恐惧的要溺死在不见阳光的深海里。

“子航……”

贵族家庭里长大的恺撒很少珍惜什么,他也一向认定物以稀为贵,所以才会执著的追求着那天下唯一的王座……

“比起这些鬼东西,那个面瘫的笑容才是……少得可怜呀——!!!”恺撒忽然对着空荡荡的隧道大吼。

在隧道里反复回响的吼声中,不远的地方嘈杂的脚步一下一下落地。恺撒并没有开镰鼬,但这种声音已经清晰的让他无法忽略,伴随着血腥的腐臭味提醒着他危险的境地。

有温热的液体溢出了他的眼眶,一滴坠下后便再也无法控制。明明,明明答应过母亲绝对不能哭的。

“再被你们杀死一次,我就能回去了吗?”恺撒没有转身,问着身后那些默默接近的脚步声。

感觉到刀戈的寒气逼向他的后心,他一点恐惧也没有。

他听见了刀刃刺进皮肉那种真实的声音,但没有一丝预料中的疼痛。

在那一瞬间,一双冰凉的手从他的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恺撒被定住在原地一下都不敢动,甚至害怕自己的呼吸会惊破此时的梦境。他尽量大的睁开眼睛仿佛想看清眼前他的手指。

这是小孩们常玩的游戏,悄悄的从后面捂住别人让别人猜自己是谁。“子航吗……”恺撒小心翼翼的问,他浑厚的男音在哭腔中软的像个孩子。

“嗯。”那双手无力的落了下来,刀刃被抽出来时他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倒在恺撒宽阔的背脊上。

恺撒疯狂的转过身,楚子航苍莹的脸映进他冰蓝的瞳孔里。他的后背,一个血洞深入数寸。双手颤抖地把他抱紧在自己怀里,那段流淌着鲜红的刀刃反光刺的他眼睛生疼。真的是楚子航。那种熟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再割舍。

数十个死侍围在他们的面前,窸窸窣窣的不知在说着什么,似乎很有兴致的在观赏他们的痛苦。

言灵·吸血廉爆发

温顺的风使们长出了透明的獠牙和刀片似的骨翼,发出常人听不见的嘶叫冲向那些腐烂的黑影们,马上被长刀劈下或利爪撕碎在地面上,但紧接着它们成千上万的同类立刻又涌了出来,数十个死侍的包围圈只看到外围扇动的一片片秋叶似的翅,在数量上绝对的逆转。

难听的呻吟声从骨翼的缝隙中传出,喊得不成语调,像是为他们自己唱着凄惨的葬歌。

“子,子航……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恺撒声音竟好像比那些死侍更嘶哑,上一秒他还那么的想要他能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他只希望眼前这个濒死的人不是他。

地下宫殿里血腥浓重的潮气在吸血廉散去后又重新漫了上来,浮现在恺撒眼前的是三年时光里数不清的大雨。最初执着于在雨里飙车找人的原因已经记不清楚,无论那时是恶趣味的想看到对手狼狈的样子或是只是把这当成是和楚子航“你敢淋我就敢找”的奇葩比赛都是先见之明的幸运,如果知道这种原因会渐渐变成心疼和保护欲的话。

楚子航的眼睛小小的咧开一条缝,宛如回光返照般伸手在恺撒脸上擦着湿润的地方,恺撒乖乖的低着头让他好擦到,那温柔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滑进袖里,冲淡了黏稠的血迹,慢慢绘出一小块白皙素净的皮肤。

他全身都被血染的艳丽,那一小块白皙的皮肤就仿佛落进了胭脂池里的几瓣白梅,马上又被新漫上来的血迹淹没。

楚子航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不是来和你争的。”
他亲眼看到了,那劈开君焰而来的,父亲的身影。这么多年的追寻,却是一个他早就猜到却不愿承认的结果。他的父亲,真的是一个死侍了,一个已经腐烂的已经不认识他了的死侍。这件事,已经没有在追寻下去的必要。

“还没有完成,还差得远……”恺撒含糊不清地说着,忙着低头去吻他放下来的手。

在他的手完全放下后恺撒又急切的吻上他的头发,虽然上面全都是在厮杀中溅上的死侍腐臭的血液,“你还必须去参加我的毕业舞会,还必须陪我一辈子。”

楚子航难受的闭上眼,恺撒总是爱替他做决定。

“你还不知道一件事。”他摇了摇头。

“什么事都无所谓。”这是恺撒此刻最真实的想法,他只专心地想再向下吻他的额头和脸颊。

“我就要死了。”楚子航的语气还是清淡的,恺撒猛地停住了他的动作。

恺撒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浑身颤抖又小心翼翼的用脸贴上楚子航,骨节分明的手插进他被凝固的血液结成块的发丝中,拇指轻抚过他半阖的眼,虽还是冰凉一片但有着活人柔软的触感,睫毛还在自己的手指边痒痒的扫过。

“不许胡说!”恺撒瞪着他,动手解开他的上衣。那道致命的伤口并没透胸而过,他前身看上去没什么重伤,只是些细小的划痕。但那具身体瘦的全是清晰的骨骼,仿佛一碰就会散架似的。

“你看,这不是没事吗,都只是些小伤,回去以后我把你养的胖胖的。”恺撒有些勉强的笑着,试图要安慰他。

楚子航没有说话。

恺撒的如释重负让他更难受,他从未察觉在何时他们的感情已经有这么深了,大概是在知道要失去的时候忽然发现的,但根系却蔓延的很深,缠住这三年来他们共同经过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安珀馆里恺撒为他准备的睡衣还是自由一日里的争强好胜,都已然是放不开了。

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憔悴的青黑色的眼圈衬出一张脸惨白的透明,唇瓣也是淡淡的乌紫。恺撒低头轻咬着那两片干涩的嘴唇,慢慢的用舌尖把它润湿,再一点点舔舐吮吸着把楚子航唇齿间的血沫全部咽入自己喉中。他的唇又薄又软,让人舍不得去深咬,恺撒轻轻厮磨着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味道。舔尽所有的血沫后,恺撒开始去缠住他的舌,像一尾游鱼似灵活的绕动着,哪怕没得到丝毫的回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下身竟然快速的胀大着,升起一种无法自制的疯狂的欲望。他的手掌紧贴着楚子航赤裸的上身移动着,一只横在他的颈后让他能好好靠着,另一只抚上胸前那两颗淡色的凸起,停下来着迷般的拨弄着。

他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越来越炽热的吻渐渐下移到了他修长的颈部,那清雅的形状总会让恺撒联想到中国古代素色的冰瓷瓶颈,他用舌尖小心的在上面舔舐着,然后慢慢滑到锁骨的凹陷处,继续向下,终于含住了他左胸的乳尖,他轻轻的用牙向上叼起来,拉扯后又放回去温柔的含着,反复几次把那淡色的珠子弄成了鲜艳的樱桃。

空下来的手早已按捺不住在他的皮带扣上磨蹭着,颤抖的解了几次居然没能解开,于是又急切的直接划到更下方的位置,摸索着找到了他的裤拉链一把扯下。

从拉链的开口处把手指探入,是棉质内裤柔软的触感,更为柔软的藏在里面的那团可爱的东西,恺撒用手指很有力度的隔着内裤勾勒那个形状,另一只手也移到牛仔裤后抓住了他的臀瓣,像弹钢琴一样在上面按着。

他自己裆前已经被高高的顶起,像要涨破般的压抑着,他的手指终于找到了那层内裤的裤链,微微颤抖着向下拉去

“子航,我是个混蛋……”从他的腹部抬起头时恺撒沙哑的说着。

“老大说的对!”路明非有些郁闷的站在黑暗中,恰到好处的拍马屁。

突然而来的第三者的声音让恺撒猛然惊醒,手从楚子航的裤链中滑落出来,尽管那种感觉还让他如此的留恋。


“子航……”他无法逃脱的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楚子航已经没有呼吸了……


路明非直径走过去,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缠上他了,居然刚进来眼前就是免费的春宫。但是,楚子航的情况明显很不好,恺撒却像是陷入了癫狂。


路明非在楚子航的正对面蹲下,不停的祈祷小魔鬼没有骗他。“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路明非?”恺撒愣愣的看着他就像不认识,“别打断我在施言灵呢!”他毫不客气的回敬恺撒,恺撒深吸气闭上眼,仿佛心脏被凌迟成一片一片,他却无处可逃。


他把脸埋进楚子航的颈窝里,甚至想要就这么一辈子都不再移开。这个僵硬的姿势保持了许久,模糊中他渐渐听到了一声声微弱的突突的跳动。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梦,又是许久,这种声音开始变得明显而有规律,似乎在温柔的提醒着他什么。


很缓慢很小心的把头抬起来,正对上一双黑的深沉的瞳孔,里面映出他狼狈的样子,就像他们的初次相遇。


“恺撒……”


“师兄……”路明非有气无力的大字型躺在地上忠实的充当电灯泡一枚,“你也看下我呀,我为了救你好像被言灵反噬了……”路明非指的反噬是他现在嗓子很干。


“有机会的话请你吃夜宵。”楚子航真的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个人,像恺撒刚刚一样被下了一跳,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你真的……救了子航?”恺撒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不可言说的梦里,也不敢伤心,也不敢高兴,这一连串的变故,好像楚子航会突然出现只是他的想象,被刺中了也不是真的,也没有差点死掉,也没有重新活过来。


“当然啦,都说了我有言灵,我可是S级!”路明非觉得恺撒还没从癫狂里恢复,努力表现的可靠一些,免得他太激动又做出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来。


“什么时候……来的?”


路明非瞪着恺撒,心想这可是你问的,难道真要我说出来?我就是在师兄即将贞操不保的时候来的?你确定要我说?


恺撒看着路明非瞪自己,他心里那种愧疚其实更胜于他离开楚子航的时候。楚子航至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次任务中他们不是伙伴,那时两个人的竞争关系清清楚楚,若不是因为感情,他这么做其实无可非议。但路明非,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不起。”恺撒罕有的低头。

“啊?其实我也没什么……反正已经成年了,虽然这种类型的还没看过,但还是可以看的……”路明非红着脸搔了搔头发。

“看什么?”楚子航问。

“……”恺撒不想理他们。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2 13:3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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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2 13:38:00 +0800 CST  
今晚不会更了,明天有英语的半期考,期末要算绩点的还不能缺考,好讨厌明晚更不更我也还不确定……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3 20:42:00 +0800 CST  


虽然是醒了过来,但楚子航的身体还是极为虚弱,背后那致命的伤口也迫切的需要处理。好在路明非随时都记得拉上了他的行李箱,里面还有些医疗用品。恺撒把他的背向外扶在自己怀里,楚子航的发质偏硬,蹭在他的的喉结上痒痒的。这个人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从不肯有一丝的示弱,但他能感觉到他贴着自己的睫毛有些紧张的颤抖着,倔强的让人爱惜又心疼。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要钟爱此人,要把他护在手心里,拢起手指来好好对待,珍之重之。

长长的一管药注射进他伤口旁的肌肉里,楚子航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汗水在他的皮肤上汇成了小股的溪流淌到地下。恺撒轻轻拍着他的头顶结果被闷哼着甩开,他总感觉这样被另一个男人安慰娘爆了,可不知道自己的别扭让恺撒在心疼中又多了一种隐隐的萌点被戳坏的心动。

可惜楚子航没有抬头,没能看见他怜惜的笑容里那种悲伤的温柔。

“师兄绷带是应该绑紧一点还是透气点好?”两个医疗实习考试没及格的家伙在楚子航的亲自指导下总算是把那个血洞似的伤口包拢了些,不过连缝合时都用的是从恺撒衣服上临时拆下来的线,总不是长久之计——若不能及时进行正式的包扎,这样反而会容易恶化流脓,甚至留下后遗症。

“包紧一点吧。”这样即使伤口再裂开血也不容易渗出来。看着两个笨蛋一样的家伙为处理好了他的伤口击掌庆祝,楚子航没忍心点破。

路明非把绷带的末端打结压好,恺撒把自己的外套帮他披上,松松地扣了几颗中间的扣子。“还能走吗?”两个人一左一右扶他站起来,让楚子航模糊的联想到妈妈看的那种清宫剧里的老佛爷,莫名地有点想笑。

苍白的唇角还没来得急勾起一度,他在两个人之间晃了几下直直地倒了下去。恺撒喊他名字的声音被滞在唇齿间,双手捧起他的脸,那张清秀的脸从额头两颊到颔尖都从皮层下刺出了青色的鳞片渐渐变得可怖,眉心紧皱起的细纹都被压在下方,就像在那种惊人的强大力量下,从未有人得知过的他的疼痛。

化为利爪的手反扣住了恺撒的喉,黄金瞳骤然燃起,如同剧烈爆裂的太阳运动,熔化的不是飞蛾而是一个个星球。那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对杀戮的饥渴他无法挣脱,无法全身而退。

他的暴虐世人皆知,他的恐惧和害怕喊都喊不出,像一杯雪水浇在冰冻的心脏里,一并封住。

“龙化!”恺撒紧咬着牙,用狄克推多的刀柄抵过覆着金属冷光的手腕让他无法向下用力,“怎么回事!”

“之前他又用过爆血,当时已经失控了但被强行停止,没想到……”路明非的一句话说不完整条件反射般的闪到一边,恺撒被青色的身影提起来撞在他刚刚站着的石壁上,碎石尘埃砸下如落雨。

“楚子航!听得见你的名字吗!清醒一点!”

铁青的人影停住了动作,双唇颤着微动,妖异的金瞳中点点斑红,是杜鹃颈下的羽。他闭上眼,那赤色的就长羽流丝般地从他眼角滑下来,纤细的一串串血珠。

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他就像一头嗅到了猎物踪迹的荒原蜥蜴,饿了太久后被放大了百倍的饥渴,甚至要吞下那能把自己活活撑死的猎物才能满足。

利爪翻转,他随手把恺撒甩向一边,只听得狄克推多哐当落地之前,铁青的兽爪已然抓住了路明非的箱子。皮箱表面在指尖下绽开银针般放射状的裂纹,咔咔响着就像是挣扎的要逃脱活物。

裂纹愈深,然后箱体砰然炸开,碎片打在周围的青石上又被弹出很远,噼噼啪啪响声一片,恍若豆大的雨点敲打在无数的铜锣上。站在烟起尘落的中央,楚子航手里紧握着一段红光,覆满鳞钾的脸上即使狰狞又是满足,咧开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

恺撒撑着猎刀从地上站起,一口血喷在了自己手心里,“……那是什么?!”

“师兄不可以!”几乎是于此同时,路明非居然从身后抱住了那个巨大的黑影,整个人被拖了起来。

恺撒咬牙拦在了他前面,刀锋如划破空气般直劈而下,仿佛是出于多次交手的熟悉,黑影几乎习惯性的后仰,几缕青丝咻的擦断在他的额头上,一道血痕从左耳之上贴着眉骨快速蔓延到了眉心,白皙的额上落了朵朵重瓣的红梅,浓稠的腥甜,饱满的似乎会坠下枝头。

是龙化现象消失了。

一片片冷色的鳞淡进了骨瓷似的皮肤里不见踪影,他的身形一层一层抽丝剥茧般变得窄小,蹒跚地走了几步后侧身撞在了石壁上摔倒,恺撒竟迟疑了一步才敢去接他。

路明非扑上前去掰开他紧攥的手,那只手,青年人光滑的皮肤皱缩着,如同干死荒漠的白桦树树皮裹着枯瘦的骨,而掌心的一块的皮肉骨血完全碳化成了锈色的劫灰,轻轻一碰竟脱离他的身体纷纷掉了下来,掌心凹陷下一块,异常地瘆人。那形状,是言灵的受精卵。

他不稳定的血统被那颗受精卵强行压制了。

那颗受精卵进入了他的身体。

路明非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5 00:19:00 +0800 CST  
抱歉只更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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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5 00:20:00 +0800 CST  



第五章


子航my love:

原以为除夕夜是会很热闹的,没想到还真是万家灯火的凄凉——对于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来说,还真想快滚回意大利去。所有中国人都窝在家里看电视,打麻将,亮着一盏盏窗户。大街上空空的,前些天下的雪化光了,到处都是一股湿湿的潮气,感觉很难受。

夜半里的甘肃的上关街空荡荡的,我被那些古老的建筑簇拥着,花灯楼影幢幢,冷冷清清的像有远古的鬼影在飘荡无处可归。偶尔一两个裹着棉衣围巾的人从我旁边急匆匆的走过,我反而觉得他们像走错了朝代的幽灵。

自与你分别,那些我们共同去过的地方都是一回来一回老,这六年恍然是走错时代的一场梦,而我们共同相处的那些时光想起时模糊又清楚,像是更深处的梦了。在这个除夕夜总算明白中国人要把浮生二字连起来用了,就仿佛漂在水中,浮着也靠不了岸,沉下便是溺死,我们只好都这么浮着,不敢去多想其他,任命运的风和水波推着我们,寄希望于在这冥冥中还能再次漂到一起。

我听到了居民区的电视里传出十二点的钟声,紧接着就是四面八方的繁喧的花鞭炮竹炸响,到处都是,镰鼬也受了惊吓。我努力的去理解这种庆祝的方式可还是想不通,就像我之前其实一点也没理解你一样,只是装作很有默契。若我当年在甘肃时能早一点点明白你的想法,也不至于害你受那样的苦。

六年里我好像总是很忙,又好像总是闲着,就试着去猜想你为什么会忽然离开。如果碰巧想起以前一些开心的回忆,就觉得你一定是想给我些空间和时间让我能冷静下来,如果想起一些难受的事,又觉得这是你给我最绝情的惩罚,胸口曾被你刺中的地方就在没能留下伤疤的地方隐隐痛着,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会用这样的方式爱一个人了,难怪我猜不透你。

就这么猜不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我又多了一项兴趣爱好,只是遗憾你当初那刀没能再刺的深一些,给我留下一点念想。随着我越来越老,总有人来怀疑我还是单身,我跟他们说我有爱人了,却又拿不出一点你存在的证据,转过身便觉得他们都在嘲笑我是妄想。若你也曾留给我一个伤疤,我就能骄傲地指着心口证明这是我爱人留给我的了,多好。

这次重来甘肃也没什么收获,想你也不会再有故地重游的心情。只是因巧合得到了一块很好看的黄蜜玉,摸起来都是温的,像有生命一样,我让人把它雕成了一只摇尾巴的小黄狗,雕的很讨喜,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你看了。

可我还是找不到你。

子航,你到底会在哪儿?你不知道期末考试前老师会私下给那些平时成绩太差的学生划重点吗?看在我笨的份上也给我一点提示吧,让我早一天早一秒钟找到你也是好的。

恺撒·古尔薇格
*年除夕夜于中国甘肃


恺撒:

见信好。

今天被邀请到斯德哥尔摩来领些论文的奖,实在推脱不掉便只能来了。

凌晨三点时下飞机,很难拦到车,好在遇见一对华侨夫妇愿意载我去宾馆,听他们的谈话才想起今天应该是中国的春节。

想起以前的事情,我和我的父母一起去姥姥家拜年,一起放鞭炮,这些就好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这些温馨的生活让人难过,我利用在路上的时间努力说服自己高兴一点,不然这一年都会难过,想着以后还会有机会和你一起有一个家,那些事情你也会陪我做,总算在半个小时后好了些。

北欧城市的雪景好看,只是气温太低。现在已经是零下七度,大雪纷飞,风吹的衣服呼呼乱响,整个视线里都是一层银光,很冷。进宾馆后喝了一小杯红酒也算是庆祝,身上暖了许多。我会照顾好自己,写完这封邮件就去睡觉,尽量少熬夜。

楚子航





嘭咚——嘭咚,嘭咚、嘭咚嘭咚嘭咚——心脏疯狂地在胸腔内挣扎着仿佛要震断肋骨跳跃而出,也狠狠的敲击在恺撒的耳膜上。恺撒捧起他枯死的那只手,脉搏处能感觉到他的血液急速涌进每一根血管冲刷着,在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流过腹腔四肢大脑和所有毛细血管又重新回到了心脏,再次地被剧烈地加压挤出去,又一声爆裂的跳动。不同于爆血时那种全身力量飞速提升的快感,这是在瞬间脱胎换骨似的重造!

楚子航像一尊雕像般倒在地上,瞳孔漆黑的没有一丝光芒,始终保持着放大的状态。双手无力的摊开着失去了触感,呼吸停窒,发丝都没有丝毫晃动。汹涌的血液把无数来不及分辨的信息冲进他的大脑中,耳边尽是纷纷杂杂的絮语声,眼前一幅幅看不清颜色和形象的画面飞快掠过,而他只是茫然地听着看着,却是失去了听觉和视觉的死亡之人。

大约只是三四十秒钟,却好像是熬过了无数漫长的世纪。当血流的速度逐渐减缓的时候,思维渐渐又恢复了本人的控制,手足也有了正常的知觉,连带着刚刚麻痹了的疼痛也一起变得清晰可感,楚子航觉得自己是从绝望的坟墓棺椁里醒过来,就算是伤口处深入骨髓的痛觉此时也代表着重生的幸福。

在那三四十秒内真实的死亡,真的太让人害怕了。一切都来不及,一切都不可控,永远永远都与外界分离,无力逃脱也无处可逃的孤独。

而他的大脑没有给他任何后怕的时间。

不知从何而来的尘埃暴雪般席卷进他原本只有二十多年的记忆里,摇曳不止,像是把世间所有的海水都化作一场荒雨浇在了一小块陆地上,越积越多,越积越重,一直都在苦苦追寻答案也在洪荒中变得接近完整。

那个给了他一半龙族血统的男人的生世,粗暴地在他面前打开另一个世界大门的奥丁,被允许进入所有尼伯龙根的烙印,那些总是阴魂不散的死侍……以及,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种种答案真实而合理的就像自己之前不小心忘掉的亲身经历,现在只是从新记起来了一样不用怀疑——涌入他脑海的是这个世代以楚为姓氏的中国古代屠龙家族从没有史料记载的远古直到今天的所有记忆。

浇在陆地上的雨水渗不进泥土里,就那么漂浮着,一直到半空中,从大陆的尽头一滴滴变得朱砂似血红,从他的五官狂泄进大脑。

那是山脉和海洋般的沉重,天地鬼神千秋万载铸于其中。

他辛辛苦苦地作了二十一年的楚子航,却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了。压在大山下,溺在深海里,他要碎掉了,他无法呼吸。

眼眸轻轻的动了一下,他把手从恺撒怀里抽出来,伸直了自己眯起眼看着,轻笑。

手掌上那个不规则的血坑,生命线拦腰而断。

“楚子航……”恺撒试着把那只无比凄惨的手握回去好好捂着,他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可已经不用问了。

靠在自己怀里的人难以置信的陌生。一个撕裂的嘴角划出的诡异而森冷的笑容让恺撒瞬间窒住呼吸,从被贴住的胸口生起冰凉的寒气。

那不是楚子航的笑。

那个面瘫的笑容虽说稀少到不用十个手指就能数完,但恺撒还是有幸见过几次并记得清楚。楚子航的微笑永远都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有着不自觉的明净的暖意和抹不掉的冷清,恺撒敢打赌这个世界上除了楚子航谁都不会有那么独特的笑容了,可现在藏在自己怀里笑着的那个人明明是楚子航,他却不敢相认。

那两片淡色的唇向耳际咧开一个微妙的缝隙,像是被雨水浸久了的罗兰花,苍白的底色上漂染的淡紫,娇媚而柔软纤细,却也冷到了极点,冷的仿佛从地狱里吹出的阴风。

恺撒和路明非愣愣地看着他,作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他们还都从未见过这般把冰也冻裂的凉,也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千般绕指柔。这个人,就好像冰蚕做茧抽丝,一根一根软软的搭在你的脖颈上,每一寸都贴合着皮肤的抚摸挑逗,然后猛地拉紧,让细丝切进皮肤纠缠血管,吸食着被艳惑者的生命。

“你是谁?”恺撒的声音里亦是肃杀的寒气。

“我姓楚。”苦楚的楚,这本不是什么好姓,却是我世世代代都逃不出的宿命,你只用知道这个就足够。

“楚子航。”恺撒肯定的说出他的名字。

换来一声叹息,像是什么巨大的物品沉进水里。他摇了摇头,连摇头的姿势都如翩翩花落“我不是那个楚子航,恺撒·加图索,路明非。”

抱着他的手蓦然滑掉了,恺撒的眼神没有聚焦,“路明非,刚刚他手里,那是什么?”

他看到了他变化开始前的一瞬,龙化后的黑影从路明非的行李箱中拿到了一段红光。

“装备部的人用龙骨提炼出来的……他们说能带来言灵的强化,但没说会这样的……”路明非声音发颤,但他不敢去看恺撒,只是皱着眉苦笑,“师兄,你如果还记得我的名字,就应该明白我不会害你…不要贪求那种力量了,把它还回来。”

墨黑的睫毛下一带殷红,有一滴清澈的液体小心的探出头,“回去?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楚子航了,他是最后一个为那个年轻人流泪送葬的。

“你们,应该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而我,属于这里。

他觉得那个从前的楚子航真是悲哀,就如同叶公好龙一般,当苦苦追寻的答案就这么突然出现,他还不知道如何接受,没想好接下来该做什么。他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不应该让恺撒跟自己一起承受。他是这个几乎全部都由死侍组成的古代屠龙家族的后裔,是奥丁的仆从,而恺撒是欧洲的混血种,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非要彼此依靠,与其说是相爱不如承认是一种惩罚。

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但他要保护眼前这个愣住的人,他不期待他能理解。

他知道,恺撒和那个男人是曾在雨天给过他保护的人,二十一年里只有他们两个,几千年来的记忆里也只有他们两个。而不同于父亲发自亲情的爱,恺撒那种矛盾的温柔,是这个吝啬的人间给过他少有值得珍惜的东西。

不是出于血统,只是两个陌生人相遇了,而他会关心他,在每个雨天照顾他。

可笑的是他唯一的一份感情还是比不过一张冰冷的王座,这也没什么,他没有想要过更多。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6 11:5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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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6 11:54:00 +0800 CST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6 23:21:00 +0800 CST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时间到了我便带你们出去。”楚子航不再去看他们,兀自倚着石壁,经不住似的慢慢坐下来。

只是他自己需要休息,这具身体在最虚弱的时候强行承受了数倍于自身的外来力量,如同蝼蚁负大石而行,已是强弩之末,风火残烛。

这样的身体背不起那样沉的记忆和责任,他没打算苟且的活下去。但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走下去的力量。

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忽然间路明非站不稳般退了两步,竟就那么昏在了地上,或者是他所说的休息,呼吸平稳的恍如熟睡。

但之前他眼中的自责,楚子航觉得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而恺撒,他看不懂那沉下的眸中蕴着什么情愫,只是那冰蓝色很冷,是从未有阳光到达过的大洋深处。

“你说你,不是楚子航?”恺撒挑着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

没有回答。楚子航顺势坐在地上,仰望着他也不试着站起,只是撑着半支起上身,发力处由颈及肩的下弧和从肩头滑到手臂的略带弹性线条都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并不是名为性感的诱惑,只是纯粹的微妙易碎的美感,用英文delicate形容便是恰好,像长期挂于美人锁骨间的一块古瓷修行成精,不诱而惑。

还是那种冰凉又是柔软的笑容,一株开在雪地里的瘦樱,铮铮的媚骨清雅。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若他是楚子航,早已把他这辈子的笑都耗完了。那个面瘫对笑容向来吝啬,他不容于人世的孤独把他的嘴角眉梢压的很沉。但现在,这个人似乎过早的看开了太多东西,那是支撑他活在这世上的东西。

“你说带我出去,那你呢?”手电筒在之前的打斗中早就遗失了,淹没在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颜色。

“我不出去。”楚子航总是惜字如金,言辞如刀。

猛地伸手拉住他外套的领子把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那件衣服还是他刚刚脱下给楚子航套上的,松垮垮的被提着,楚子航整个脸都快要陷下去,滑出一小段腰身。楚子航也没有反抗,一双死寂的眼从竖领上露出来,就像生在尸骨里死在尸骨里的鬼魂。恺撒真的不认识这样的楚子航。

“放开,你的手。”是绝对的命令。就算是狮心会长楚子航也很少用过这样凌人的语气,可现在这已经是他最熟悉的交流方式了。他的世世代代都是亿万死侍的首领,统帅着整个神州大地地下的潜在世界,没有所谓的宰相将军或是议会,甚至连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

“我不出去。”没有任何还可以争辩的余地,那个冰冷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楚子航双脚微微分开着,脊梁笔直的犹如钢柱。即使是被这么提着,但他稍稍抬头盯着恺撒时的气场竟是在俯视!黄金瞳再次炽烈燃烧恍若万盏明焰,举手抬足间皆可挥斥日月星辰。

生生的威压,就像他如果非要选择挺直脊柱的话那根从后颈贯穿到尾椎的骨骼便会被无形的刀刃划作几段。

但他是恺撒,他还从未向除了楚子航之外的人低过头。

出手快利如鹰隼,狠狠的抓住楚子航肩就一个后拉,几乎能听到骨节错位的微响,紧没有给对手任何回击或是躲避的间隙,手肘又紧接着顶住了他的前胸,逼着楚子航一直后退,直到背后的伤口抵上石壁。

石壁并不光滑,一块凸出来的棱角上开始粘上了黏稠的红。

楚子航也根本没有要回击他的意思,他做不到。一声叹息,他收起了黄金瞳,两只手柔若无骨,抬起来轻轻的缠上了恺撒的脖子,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你要如何?”你到底想要怎样,已经如此,我们都回不去了。为什么你还不明白。

恺撒的手肘还抵着他的肺部,稍一施力他便痛的眼前发黑,上涌的血汽被他生生咬在了牙关内没有咳出来。恺撒知道楚子航向来很倔强,但这个人现在的态度早已不能算是倔强了,好像是对这具身体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了。楚子航绝不会这样。

疯狂地用另一只手卡住他的喉咙,把楚子航提到脚尖擦地的位置,颔骨和颈脖间也被迫拉开到超过90°。冰蓝的眼目光如刺,扎在那张苍白到濒死状态的脸上。

“我要你快把他还给我!”恺撒低声嘶吼,如同暴怒的野兽。

“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是恺撒!”他已经是压抑的太久了,在楚子航的面前他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就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二货,努力先把自己捂热了在去靠近他,好能分给那个被冻僵的人一些温暖。可是,他自己又能有多少热量呢?在享受骄纵的庞大家庭里过着少年皇帝的生活,甚至明骚到别人怀疑他根本没有血之哀这种东西。

可他的另一面,一直都真实的存在着,隐在那副面具之后,是一个冰冷的独裁者。

那些接近他赞扬他的人都谋划着怎么在他的权力和财富里分一杯羹,那个培养他保护他的家族不过想借他的羽翼增添自己的势力和荣光,他们还以为他察觉不到,怎么可能!每一个别有所图的人心里的阴暗,他都听的清楚呢!生活在那片欲望的嘈杂里,他都快被吵死了,那些人居然还以为他不知道!

他的心怎么可能天生就是热乎的,在母亲去世之后,遇到楚子航之前,这个世界如此冰冷的对他。恺撒的笑意从未到达过眼底,蔚蓝的瞳孔是海洋干涸后的荒漠,只是为了那个疏远又温和的少年他已经是做了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的改变了,生怕自己那些阴冷的负面会让这个本就生活在孤立的世界的会人更加不可接近。

或许他从前也没想到自己会陷得这么深。权力,天生就应该是属于他的东西,必须得握在手里,其余所有,随意争取便好。

不是浪漫,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出于荷尔蒙的分泌,让他发现自己已经越陷越深的,是恐惧,会失去那个人、会守护不及的恐惧,让他知道了在有些事情上他必须妥协了。

可一再的妥协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不告而别,无疾而终,太让人讨厌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把楚子航还给我!我只要他!”恺撒咬牙切齿。

他已经消失了。楚子航想让恺撒理解,可他说不出来。因是窒息的虚弱身体或是不忍,或是两者皆有。恺撒凌厉的冰蓝眼眸在暴怒中迸出耀眼的光,让他不敢直视。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8 22:42:00 +0800 CST  
@凛霖淋@妆染漆黑的新娘@中药菇@云雀ovo小呆@火舞薇@wcb0617@加油大贤者@神桑爱丽丝@龙魂▁苍穹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8 22:43:00 +0800 CST  
抱歉没有事先通知就放了点限制级的东西,如果这楼里有只看清水的未成年就在这儿道歉了,然后说一下这文以后也不会是清水,所以请不适应的自行回避吧。不过……我相信这个吧里大部分人都是支持第八字母君的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8 22:55:00 +0800 CST  
被度受删了……无话可说,发图吧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8 22:57:00 +0800 CST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8 23:07:00 +0800 CST  


要说爱情,他什么都没有,现在能给的也只有这个其实一点都不好的身体了。

寡色的唇终于又拉扯出一个笑容,他伸手推着恺撒,正面趴在他上方。“那你认识的那个人……他会这么做吗?”

灵巧的指尖拉下了恺撒的裤链,早已胀大的器官迅速弹了出来。伴随着恺撒惊异的眼神,他握着那个过于巨大的分身对准自己的后面坐了下去,双脚绷出了一个拉到极限的足弓,渐渐抬离地面,把身体的所有重力都移到那个脆弱的位置上,强迫自己把那个坚硬的器官吞到底部。

已经疼到麻木的人软到在恺撒的胸脯上,冰蓝的瞳孔剧烈地放大,瞪着他脸上一滴黄豆似的汗珠,恺撒茫然的伸手把他扶住。

身下湿软而紧致的感觉让他好像进入了天堂,那是前所未有的舒畅,那温热的肉壁如此贴合的裹住他的冲动,好像是在告诉他在这无论怎样的横冲直撞都会被包容和原谅。

他真想抓着他的大腿把这个人往死里操,狠狠的折磨直到他那个位置彻底烂掉。

可是,又是那种刻在骨里的恐惧,就像他那天夜里回到帐篷时看到的他无助的眼神,就像他替自己挡了一刀后在自己的怀里停住了呼吸,类似于那种会永远的失去的恐惧,他忍住了心里被蓬勃炽燃起的原始的欲望,只是小心的扶住这个瘫软的肩膀。

楚子航在他耳边沉重的喘着气,似乎竟带有几分得意,“你以为你很了解楚子航?”

“不要动,不要说话。”恺撒声音沙哑,他忍耐的很艰难,又无法下定决心把这个人完全扔到一边。

楚子航在他身上咯咯的笑出声,“那你想知道他是怎么看你们这种关系吗?”

明明已经疼到无法思考的地步,可他现在偏偏固执的非要把这些话统统说出来,“他从未想过,像你这种自私的生物,也会长期的去爱什么人!”

“在学校的三年,上可以一起打架闹事年少轻狂,就像做梦一样虚无。”

“一旦毕业,你马上就会继承加图索家的家主位置,然后被推为校董,而他若是活着,会是执行部的专员,你们可能三年五载都不会再见面。你迟早会迎来自己高贵的妻子,而他死在无人知晓的战场上,对于你而言不过是牺牲了一枚棋子,你能给他的,最多不过一场冠冕堂皇的悼念!”

“你以为他不会想这些现实的东西?他比谁都想的清楚。如果不是学校给了你们一个做梦的位置,他在你的身边连一个对手的位置都没有,更别说恋人,他比谁都把自己看的卑微。”

“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恺撒像冰雕一样愣在那里,仿佛一敲就会碎掉。他知道楚子航喜欢看书,有点天然呆,对付敌人时是个暴力的杀胚。相处三年,他的确从不知道他竟会这么想。

而且,就算他很想否认,但那些预料中残酷的未来,都是真的。在这一大场混乱的战役中,这个理性的学术宅始终是理性的,他情愿清清楚楚的痛苦着,也不想糊糊涂涂的度过本可以有的短暂幸福。

只是他从来都没说出来而已。

恺撒扶住他纤弱的腰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已然是彻底的清醒了,重新帮他把衣服穿好后把抱紧在怀里。楚子航身下的部分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半昏迷的靠着恺撒的手臂,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你说的对,若不是这次的经历,我们的未来可能真的会像那样。我应该感谢这次任务,它让我知道了我其实有多害怕失去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楚子航,不要离开,我将珍惜我们的感情胜于这世上的一切。”

良久没有回答,镰鼬带回来怀中人虚弱的呼吸。恺撒缄默着看着他,时光渡的像月光下的树影移动般难熬,直到连镰鼬都厌倦的落在地上,他把下巴搁在楚子航的头顶上缓缓睡去。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传来喃喃的细语,“抱歉,我已经不是那个你想要珍惜的人了……”不知是梦呓还是别的什么,消失无踪的镰鼬并没把这缕声音带给主人。

漆黑空洞的隧道无声的凝视着三个同样沉默的人,如同深不见底的悬崖。楚子航在恺撒的怀里睁着一双疲倦的眼,回望着青黑色的石壁,陷入更沉的绝望之中。

一个人要多久才能对一个地方了解到只需凭本能就能知道它每一件物品的摆放,知道它每一道转弯的位置和长度?或许有人会说他对自己童年时住过的小屋子就能达到这个程度,但现在的楚子航对这个几乎遍布半个甘肃省地下的宫殿也如此熟悉,每一处厅堂每一处暗道每一处机关都被绘成了精密到锱铢不差的解剖图在他大脑里铺开。

他在血统还未觉醒时就先有了比任何混血种都要强烈的血之哀,从小就学会靠着伪装来试图能容进周围的世界,大概就是因为潜意识里的另一个自己其实是在这样一个黑暗阴冷的位置诞生的吧。

而在那些漫长无边的记忆里,重复着这样不分冬夏朝夕的日日夜夜,整整重复了三千多年。

三千多年,他一秒一秒的走过,走过这恢弘而暗无天日的宫殿,抚过这里的每一寸石壁。

他挣扎如同一只蝼蚁,还是回到了这里。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08 23:09:00 +0800 CST  



第六章


子航my love:

又是好久没敢写信给你,有很多感情用文字和譬喻都无法表达。我在担心自己述说给你的那些事情太过零碎让你心烦,又怕太过简单让你不好理解我的感情,比如说,我看着外面的山核桃树黄了叶子,看到草莓和黑莓长的茂盛,我就会想到你。我不知道你和这两者有什么相似,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似乎身边的一切都跟你有关,却又找不到你的影子,这让我又开心又难以承受。

虽说这样,可还是会有必须要靠给你写信才能稍稍平息下的时候,就像现在。我在为我们准备的新家里漫无目的的走了整整一天,奇迹是我居然能渐渐感受到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坐在客厅里,就好像能听见你在书房里书页翻动的声音,我几乎是狂喜的推开书房的门,里面空空的,我想你可能又是去了花园晒晒太阳。我不敢再去找你,有一种隐隐的预感我会找不到。

我去厨房给你做白巧克力蛋挞和蓝莓芒果慕斯,很幸运的做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成功,甜度和火候都很完美,我放在阳台上的小几上,等你从花园回来。我在阳台上等着你,一直都很期待,直到看着昏暗的阳光沉进阿尔卑斯山脉的夹缝里。我想或许你是累了,先去睡觉了,就把甜品倒了,不敢推开卧室的门。我先去洗澡,然后又看了些无聊的电视节目,磨蹭了很长时间,实在再无法熬下去。尽管早已知道结果,我看到那张空空的大床时还是会心痛的昏眩,看到床单上的小熊维尼笑的很呆,我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非常没用?我很久都没哭过了,包括你离开的时候我都哭不出来。我从未相信过你是真的离我而去了,我觉得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总呆都在一个我看不到的房间而已。直到现在,我用了五年才反应过来那些不过是自我欺骗,才第一次为你的离开哭出来。

这五年里,所有人都在骗我,他们像商量好的一样告诉我你已经死了……诺诺说,你要是还活着,怎么会忍心看我这样。我情愿相信是你狠心,情愿相信你是恨我。

给我一个答案吧子航,我不敢想象自己已经在这种自我欺骗的煎熬中度过了五年,也实在再也熬不下去了。回想起来这五年都无法串联成五年,每一秒钟都固执的保持着他们的孤立,那种痛苦让我从没能度过完整的一天。给我一个答案吧,或者,用你的出现作答案吧。

我用了很长时间准备我们的家,从以前认识你的每一个人那里打听你的喜好。我建了很大的书房,长着高大树木的花园,还有养了大海龟的水族馆。我们的家里全部是原木的家具,还有长长的日式回廊,回廊的青瓦飞檐上挂着铜质的风铃,风吹过的时候会有哑哑的碎响。

我们的家,没有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知晓。你只要降落在弗洛伦萨机场,沿着Via Senese路,穿过那些深红色屋顶和墨绿色百叶窗的建筑,一路直到Fiesole山的山脚下,绕过八月里满是黄栌树彩色绒毛浆果的小道,你就能看见我们的家,门牌上用中文写了你的名字。你推开门走进来,我就在门后拥抱你。

恺撒·古尔薇格

“哇,那不是两位会长和废材师弟吗!总算是找到亲人啦!”浑厚的男声带着卖萌的语调,突如其来的介入却又恰到好处的惊醒了恺撒昏沉沉的大脑,这才发觉在这个尼伯龙根里原来也会感到缺氧。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人拢的更紧了些,皱着眉抬头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熊类生物激动的泪眼汪汪,旁边还跟着一个娇小的漂亮女孩,远远地看去一头散开的淡金色长发在昏暗里很是明丽。

恺撒:

从甘肃回来后,已经消除了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在医院睡了一年,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也终于不会害怕与你相遇。你大概会气愤我的不告而别,听兰斯洛特说你这些年为此过的很惨。希望你能理解,若当时我能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会这样。

对不起,我除了道歉不知再对你说别的什么。

一切都听从上天的安排吧,年轻时我曾坚决的否认命运的存在,而现在,我不得不依靠它。如果天意能让我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从新相遇,就让我们彼此原谅吧。

楚子航


“哇,那不是两位会长和废材师弟吗!总算是找到亲人啦!”浑厚的男声带着卖萌的语调,突如其来的介入却又恰到好处的惊醒了恺撒昏沉沉的大脑,这才发觉在这个尼伯龙根里原来也会感到缺氧。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人拢的更紧了些,皱着眉抬头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熊类生物激动的泪眼汪汪,旁边还跟着一个娇小的漂亮女孩,远远地看去一头散开的淡金色长发在昏暗里很是明丽。

“芬格尔?…零?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恺撒很是惊愕。

“啊……这个……我们是在……嗯……”芬格尔扑过来和恺撒握手,支支吾吾左顾右盼的想要岔开这个问题。“我们在度假。”零一脸平静而肯定的回答。

原来也是在执行秘密任务的,大家都可以心照不宣的判定了。

“那你们两呢?”芬格尔自然而然的反问。恺撒这才把目光收回到楚子航身上,那个人一直都醒着,靠在他怀里的身体僵硬,像一座随时会碎掉的冰雕。楚子航也抬起眼回望,恺撒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眸又变成了黯淡的漆黑,里面满是疲惫…是一种只有阅尽了世事的老人才会有的沧桑。

“我们也在度假。”最后是楚子航轻声回答。

在两个旁人面前,恺撒抱着他的手臂显得有些尴尬,似乎很想收回去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机会。楚子航沉着眼眸看着他,最后主动扯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壁站起来。

恺撒看到他的腿在打颤,仿佛是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之前他身下无疑是受伤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恺撒岔开话题站到了新来的两人之间,不再去看他,迥然是是准备和芬格尔、零讨论形势的样子,但把楚子航单独隔开了。

“小师妹和我历经千辛万苦到了中国西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度假,为了避免闲杂人等的骚扰我们特地没有带手机和一切通讯工具,结果我们在考察……感受初秋山林的景色时定位系统出了点问题,我是指最原始的磁石指南针,我们怎么转针头也跟着转,真见鬼。”

“我怀疑是地下的局部磁场存在问题,根据以前看过的一份资料初步测量找到了磁场最为强烈的位置,有一尊青铜活灵,旁边还掉了两箱行李。我尝试用自己的血打开活灵,于是就进来了。”零补充道,一脸理所当然。

“可是下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而且空气质量相当差劲。”芬格尔搔着自己本就够乱的头发抱怨着。

“空气质量差?”恺撒没有太理解他的意思:“你们还测量了PM2.5?”

“他的意识是我们在路过的宫殿状大厅里遇到了奇怪的现象,青铜色的流尘飞起在半空中汇集,像无数的溪流汇进大海。我们是跟着飞尘流动的方向走到这里,进入隧道后灰尘渐渐看不见了。”零也微微皱起她精致的眉,那些青铜色的流尘让她心里始终都有不安的直觉。

“我能带你们出去,快来不及了。”一直都沉默着的楚子航突然出声,扶着石壁站起的动作很缓慢。

“唉唉唉,真是的,师弟这就是你不对了,知道出去的路还不快点!”芬格尔兴奋的扑上去又想摇楚子航的肩,被恺撒阴沉着脸拦了下来。

楚子航愣愣的看着恺撒的动作,快要站不稳再次倒在墙上。“相不相信我,随便你们好了。”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却是几近哀求的眼神。

“至少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半晌,恺撒叹了口气,给出最后通牒,这也是他唯一不能让步的地方。

“好。”这次楚子航答应的出人意料的干脆,反而让恺撒有点呆住了。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快走吧!再不出去我也要饿晕了!”身为卡塞尔狗仔队的头头,一向对八卦情感类新闻有着特殊敏感度的芬格尔这次却似乎毫无察觉气氛有什么不对,居然直接勾上了楚子航的肩膀,看上去像是把身体都压在了他身上,扯过他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芬格尔!他身上有伤!”恺撒怒吼。

“啊?有伤吗?师弟你怎么回事……”芬格尔漫不经心的的样子,眯着眼回头看向恺撒。那分明是讽刺的语调,猛地刺在恺撒心里像凌迟一般疼痛。

是的,他明明知道他身上怎么会有伤,他最清楚他伤的有多重,刚刚却几近失去理智。遇到跟楚子航相关的一切他都会失去理智。回想起那个重伤的人被自己按在地面上强行插入手指时眼神涣散濒死的神态,他那几根指甲把手掌掐出血印来。

“你快放开他!”恺撒快步追上去,声带都在打颤。直接动手把芬格尔肌肉粗壮的手臂往下拉,就像是要把他的整条手给卸下来。

“没关系。”居然是楚子航出面阻止。他略长的黑色碎发遮在苍白的侧脸上,强烈的反差衬出一种纯粹的美感,疲惫满满的眼眸不起波澜。

“抱歉,我刚刚…”恺撒以为楚子航是在生自己的气,无论怎样都好,他不能让他再次受伤了。

“没关系。”楚子航还是那句话。什么都没关系,他只想把恺撒安全的送出去。

“没事就好嘛,话说废材师弟又是怎么了,好像没受伤呀……睡着呢?”

恺撒紧紧的盯着芬格尔,总觉得这个一脸轻松的人没那么简单:“他自己晕倒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背起了路明非,也顾不得他的口水蹭到自己身上了。恺撒和零跟在两人的后面。

“谢谢。”楚子航有些记不清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的事情了,毕竟记忆里的事太多。但这个人装作勾肩搭背的姿势,实际上有力的大手暗中发力撑在他的腋窝下,让他能把体重半靠在他怀里。若不是这样楚子航是不可能还能站着的,更别提带路了。

旁边懒洋洋的男人轻笑,“你也不用谢我,如果你晕倒我们全都出不去了吧。这是个尼伯龙根,但除了磁场很强都没找到任何看起来危险的位置,没有炼金矩阵也没有龙类的遗迹,正常的就像十年前那次情况一样诡异。”

对于恺撒来说,诡异的地方还不只于此。四周太安静了,死寂的像在凝固的胶体里。恺撒放出镰鼬,尽量扩展范围让风使们搜寻每一个角落,可带回来的尽是些可见的声音。例如说他能看到零在旁边,就能如预期所想听到零的心跳和呼吸,可看不见的黑暗里,却诡秘的没有一点动静。

恺撒闭上眼让精神更集中在听觉上,周围的声音数倍扩大。是五个人的心跳声,正常;五个人的呼吸脉搏,正常;四个人的脚步声,正常。恺撒试图在更细微的地方寻找异常,听力敏锐到连发丝擦过衣领的摩擦和走路时裤脚晃动的声响都成了干扰。隧道以外仍是什么都没有,但离自己不远的前面传来非常虚微的、液体缓缓淌到地上的声音。

恺撒睁开眼向下盯着地面,楚子航走过的地方,有一滴暗红的血迹,好像在夜里无故落下的一瓣梅。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12 22:5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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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5-12 22:55:00 +0800 CST  

楼主:菩提秾纤

字数:234653

发表时间:2013-04-25 22: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1-17 14:04:5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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