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死生契阔(再次修改版,长篇,有虐,HE)

新坑在此哦,大家速速挪动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5 14:36:00 +0800 CST  



第一章


子航my love:

这已经是我们分别后的第十个圣诞节了,虽然每到这种时候都会格外期待自己也能得到什么上帝的奇迹,在欢庆的人群中忽然看见你的影子,想象着你会穿着厚厚的冬衣围着棉棉的围巾,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但我还是选择了逃到南半球去躲避下雪的寒冷和街上挤在一起的情侣,大概我是真的老了,不知你现在怎样。

不说圣诞节了,我现在在南美洲滨临加勒比海的热带,从福罗里达州自驾到这里,很可惜没能遇上传说中的海盗。可加勒比海的风光绮丽,无论来多少次都不会厌倦。

这里临近岛屿和陆地的海域颜色浅的像雨后初晴的天空融化在鸡蛋清里,而远方的深蓝色又有点像是你上次穿过的那件衬衣,两种颜色很神奇的相互交错又泾渭分明,在水波里也化不开。海面上是越洋而过的鸟群,颈子比它们的腿还长,真有点担心它们会从空中倒坠下来,幸好都稳稳的落在了沙滩上,落在我身边的一只被我拔了尾巴上的毛,哈哈。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盛夏,洁白的沙滩上穿比基尼的女孩身材都还不错,有的连比基尼都没穿,所以说的男人的天堂,但这些应该不是你欣赏的类型,笑。

不小心又跑题了,我是想说真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共游此处,不像加拿大的沿海的森林那么阴郁沉稳的符合你的性格,但这里总给人一种生命的狂喜,情不自禁的就会大声的说话,连刚失业的大叔来到这里恐怕也会眼带笑意。

可能你不会猜到,我现在就是个失业的大叔了,确切的说我刚刚炒了老家伙们的鱿鱼,辞掉了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虽然其实很喜欢这个职位,但十年来每次走在这个校园里都让我难受,眼看着我们以前自由一日时决斗的百慕大草坪越长越漂亮浓密了,你每次淋雨的那个楼顶也加了新的遮雨篷,图书馆里添了不少新书,我都会想到你。不久前我走到图书馆门口时看到一个长的很想你的亚洲男孩夹着几本厚书走出来,不受控制的就掉眼泪。现在学校的论坛里到处都是我那张照片和各种八卦,因为太掉面子所以我干脆辞职了。在你之前住过的寝室里我找到了一根黑色的头发,我随身带走了。

唉,人老了就是这样,又跑题了。虽然尼伯龙根计划让我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外表,但确实是觉得自己老的很快,每次想起你的时候尤其有这种感觉。

我躺在沙滩上,想象着你在旁边喝着仙人掌果和百香果的果汁。仙人掌果是利马的,四年成熟一次,清凉的甜味很爽口,但吃的话得吐很多仔,所以榨汁是不错的选择;百香果在这里土名又叫鼻涕果,恶心了一点但对睡眠很有好处,希望你能喜欢。我闭着眼想到你喝果汁喝的专心致志,一个前凸后翘的妹子过来搭讪,你会茫然的盯着她看,妹子失望的离开,我嘲笑你,你就会脸红。可以睁开眼,阳光又把这一切都照散了。

还有一件事不知你是否听说,路明非和诺诺终于结婚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替路明非高兴。最近总是再想这十年里你是不是已经结婚,有一个妻子能唠唠叨叨的照顾你也不错,要是苏茜的话就更合适了。如果跟我一样还是光棍一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在我找到你之前。下雪的话记得带好皮手套,你的手不能受凉,不要熬夜看书,少吃点甜食,会长蛀牙的。

已经写了这些,可还有很多事忽然很想跟你说,真希望明天就能找到你。诺诺告诉我不能心急,她给我讲中国古代有一个王候为了找一个人出来烧掉了他隐居的山,可把那个人也一起烧死了,所以你们才有了纪念他的清明节。

这个故事真让我恐惧,也不敢让别的人来帮着找你,害怕会把你逼伤。不敢想象我要是再伤害了你会怎么样,就算把每一天都拿来纪念也远远不够,也丝毫无法补偿。

世界太大了,我有时消极的觉得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再与你擦肩,或者你的心已另有所属,但只要能让我知道你安然舒服的活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就好了,我能感觉到你的心脏在温暖有力的跳动。

我很爱你。


恺撒·古尔薇格
*年*月*日于加勒比海岸

恺撒掏出打火机把精心写好的信点燃,看着打着卷灰烬被海风带向不知名的远方。这样的信,他已经烧了不下百封。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5 14:39:00 +0800 CST  
拜托大家多多回帖支持呀~~~曾经的潜水党也都冒个泡吧,给小号一点经验,验证码好烦的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5 14:56:00 +0800 CST  
感谢大家又挪到了新坑捧场~好开心,正像前面 紫熏迷香 亲说的,文前面改成了倒叙,只是一个尝试,希望大家喜欢。另外因为楼主自身想法的一些改变,在新改过的文里恺撒的性格会更加丰富起来,不会是像之前那样类似于一见钟情然后就一往而深了,可能会有些更现实的因素。前几天看到一句话,一见钟情不过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权衡利弊。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我期待了恺楚,所以尝试在众多现实的因素之中再为两个人开辟出一条ture love的光明大道,就这样吧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5 21:05:00 +0800 CST  
亲爱的恺撒:

见信好。

今年的圣诞节我从兰斯特洛那儿搬到了美国,因为他和苏茜同居了,再跟他住一起会不太合适。但密歇根州今年的雪很大,相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法国南部温暖的冬天。

其他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做了些申报的课题和翻译会有点累,准备趁着节假日休息几天,不必担心。

对了,今天的早饭是煎蛋和米粥,中饭是土豆沙拉和培根汉堡,晚饭是胡萝卜果拼配鲜虾浓汤。
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还不错。
楚子航

没有填收件人地址的邮件写好后又被逐字删除了,楚子航盯着空空的邮件内容发了会儿呆,还是合起电脑躺回了床上。身体各处都从骨缝里虫噬般隐隐的痛着,从十年前到现在未曾有一秒的停止,肌体已经被折磨成无法掩饰的病态,好在都他已经习惯了。

他开始了重复记忆的睡前日记,时间在模糊间穿逝黑暗,尽头处点点的光斑又不觉拉回了十年前一个蝉声聒噪的夏季。

那个夏季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是平静的,原因随便列举一个就能镇住场。比如说,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要在这个夏天毕业了。

这个理由可能太过直接了,再举一个侧面的吧。有两个同样是重量级的人物被卷进恺撒的毕业里:校长昂热和狮心会长楚子航。

不过这两件事的牵扯可就又太广了,想起来也不太好说。前者是有阴谋论的嫌疑,后者嘛,咳,太过八卦。

比起阴谋这样深奥难懂的东西,现在的人大多都更热衷于八卦。明星的八卦传出来连战争都可以放在一边不管了,更何况主角是在学院里犹如神般存在的两大会长。

传言之一,上次雨夜有数名目击者证明两位会长在第一教学楼的楼顶决斗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这是典型的相爱相杀的流行题材;

传言之二,路明非实名举报某日天将暮未暮的暧昧之时两位会长并肩立于后山那棵花正开好的墨西哥木棉下,状极亲厚;

至于传言之三,内容过于劲爆限制,是在学生中压低了声的口耳相传的:恺撒的安珀馆内,惊现楚子航的内衣数件……不要问恺撒的正牌女友诺诺情何以堪,她最有可能是这条消息的始作俑者。

“校长您说,这世道,异性恋的都受歧视呀!”路明非拍着校长办公室里的梨花木桌,义愤填膺。

“你和芬格尔的关系还没搞清楚了,再说,岔开话题这招对我就别用了。”

斯里兰卡的锡兰红茶清新醇厚的热气变换无踪,朦朦胧胧中昂热眼角的细纹也闪烁不定。“按照学生执行秘密任务的规定,你们自己有权决定是否出行。风险和注意事项,你们应该也很清楚了,同意的人就在这里签字吧,不愿意去的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路明非痛苦的盯着桌面上的那几页薄纸,似乎是有人逼他把它吃下去。他得到通知后一进门就看到校长和两大社团领袖呈青龙白虎朱雀的三角架势坐的端庄无比,把乌龟的方位留给了自己。校长轻抿着他的红茶,老大有些不满的嗅着面前的红酒,而面瘫师兄用小匙舀着巧克力吃的严肃认真。

翻着这次的任务书,似乎只是一个到中国西北寻找龙类遗迹的普通难度,学生中间都暗笑这种任务是混学分了。但唯一不同的是那几页薄纸的最后一面几乎是整张的空白,只是在左上角用小四号字写着“only for your eyes”加一条红色下划线。昂热有些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都明白了吗?”

路明非在确认这次并非是两位会长要联合校长一起整治校内八卦的不正之风顺带纠察元凶后原本放松了不少,而这几个单词一下子又把他心里的不安拉到极点。他还是第一次接到传说中的“秘”字号任务,可对这种变态任务早有耳闻。

卡塞尔学院的秘密任务可不仅仅是别嘴贱到处说就完事儿了的。它涵盖了“保密”的绝对命令和为保证此绝对命令所需采取的一切手段。

不泄露秘密的最强方法是什么?不是用胶布把一个人的嘴贴上,因为他还有手能写;把手剁掉,他还能点头摇头。如果把头也砍了听起来就可靠多了,可也没人执行任务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切断你跟可能泄密渠道的一切直接的间接的联系。没有人能在完全孤立中泄密,况且他们也都没这个主观意愿。

这也意味着他们在任务中完全不能获得诺玛的资料支持,不能使用网络通讯,最重要的是,他们遇险时将不会获得任何救援。如果就地阵亡或重伤不治,他们的死亡证明上出现的死亡理由可能是车祸、坠楼、食物中毒或不慎从楼梯滚落至死什么的。

把主角换成了自己,这一点都不搞笑。就连他们此次离校的理由都是充满文艺气息的“旅行”。见鬼,三个大男人一起去体验自然,然后从旅馆的楼梯上不慎摔落致死?路明非已经能想象到叔叔婶婶看到自己死亡证明时“噗——”的情景。

“加密任务?不过只是B级而已,”恺撒一副失望的样子“这种任务完成了也能免掉我毕业成绩里的四门补考吗?”昂热点头同意,恺撒一边爽快的签了自己的名字一边还感慨着“这也太水了……”

“那子航你呢?”昂热知道和恺撒一起时楚子航是从来不愿落后的,这次居然还没有一点表示。

“我们执行秘密任务的话诺玛并不会将消息传给我们的任课教授,是吗?”楚子航用钢笔抵着自己的下巴还有点犹豫,“最近我有五节选修课,如果教授们都能准假的话就没问题。”

这种特立独行又再正常不过的理由……“没逃过课的大学不能算大学呀!师兄你受中国式教育的危害着实之深啊!”这是某学渣义正言辞的咆哮。

在大三还能如此遵守课堂纪律的三好学生连校长都无言以对了,恺撒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不知是对着理由惊讶还是不屑。

“这个……我当年在剑桥逃的课比上的课还多,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些了。而且我记得子航你大三的学分在大二就修满了,平均绩点也是全校最高,课业问题不能做你的理由。”

“那还是要麻烦校长了,等会我把手写的假条交给您,麻烦您转交给任课的教授。”楚子航点头,也签上了名字。

“明非呢?”

路明非像只畏缩的的小兽,他去年期末也和恺撒一样很有默契的挂掉了四门课,但一想到“路明非,年二十,不慎滚落楼梯,瘁。”这类的东西,他还在准备补考和出任务间徘徊。

“路明非如果不愿意去的话,我还知道有不少杰出的学生可以。”恺撒沉吟着,换做平时他可能会为自己小弟这种略显胆小的表现皱眉,但现在他有自己的考虑。

楚子航一言不发,只是把那张自己刚刚签完名的任务人员名单递到路明非面前。名单上恺撒的花体字母写的流畅又狂傲,力度的美感仿佛要穿透纸背,而楚子航那三个仿宋体的钢笔字秀挺的像三棵彼此长得疏远的竹子,墨迹也是淡淡的。

“师兄……”你的意思是会保护我的对吧,这是路明非没问出来的怂话。楚子航若有若无的对他笑了笑,但目光却不在他身上,黄金瞳呆滞的盯着桌面。路明非这才发现那张面瘫的脸在日光灯的强光下异样的苍白,原本温润的轮廓现在愈发的瘦削,棱角也立体起来,阴影打在纸一样的皮肤上。

他最清楚楚子航在北京那次伤的有多重,医生明明说这样死里逃生的人至少得修养一两年,可没到两个月师兄又已经活动如常了,这背后要透支的生命不知是该用年还是十年来计算。

还是一起去吧,反正自己朋友也不多。路明非把自己的鸡扒字签在了楚子航名字旁边。

“感谢同学们,那你们就自行讨论一下任务的配合吧,虽然只是B级任务也得认真对待。你们也是学校的王牌专员,相信你们也不用我再唠叨太多了。”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6 14:07:00 +0800 CST  
恺撒和路明非道别后都离开了,楚子航还趴在桌子上写他的假条。昂热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了楚子航之前犹豫的真正原因了。

“身体还好吗?”昂热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子航摇头,在校长面前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昨天晚上喝了杯浓咖啡,结果全都吐了,胃很痛。”

“其他的呢?”

“体重下降的很快,睡眠时间增长。”

昂热轻轻的点头,“看出来了。爆血的副作用已经完全产生,你的身体撑不了太久。还有想做的事没做完吧?”

“很多……所以这次的任务……”

“所以你必须得去。”昂热斩钉截铁“还记得我说过的尼伯龙根计划吗?这是能救你的唯一办法。”他顿了顿“这次秘密任务的三个人,就是这个计划的三个候选人。”

楚子航有些愣住了“这也就是,候选人的竞赛吗?可团队内部的竞赛对任务本身可能不好。”

“并不是让你们内部竞争,我们也不关心最后是谁完成了任务。”校长苍老的声音更加沉重,又幽幽的抿了口红茶。

“我明白了。”楚子航把写好的假条交给昂热,每一张都格式工整。“你其实还是担心选修课吧!”昂热扶额吐槽。

既然不在意是谁完成了任务,那么就只看谁还能回来了。

“我就先布置准备阶段的任务了。楚子航,你负责收集我们此次任务可能需要的全部资料,路明非,你准备常规装备和可能要用到的装备。就这样,明天下午四点整机场集合。”卡塞尔学院后山,恺撒召集成员开始分配任务的准备工作。 路明非悲伤的很想吐槽:“什么叫‘就这样’?我看起来难道和装备部那帮神经病很熟?事实上我连装备部的老鼠都没见到过一只呀!他们弄出来的火龙我到见过了不少,难道要我去问火龙要装备!”他只能一脸纯良的望着恺撒还附带眨了眨眼“老大,我跟神经病们完全不熟啊,估计连二手枪都很难弄……”

恺撒直视路明非躲闪的目光“要不你跟楚子航换?”路明非又赶紧摇头,因为他听说过秘密任务中收集资料绝对是非人的工作量。不能使用诺玛资料库,还要屏蔽一切网络,在这种情况下最可靠的反而是随身携带纸质书籍。但他们总不能一个人拎一箱子书去寻找龙类遗迹,所以……大部分都得背•下•来……传言曾经有位学霸师姐做过这个工作,回来后就得了‘再背书就会死’的病……

没理会路明非的痛苦纠结,恺撒直径走到他面前,两人相距不到一步。

“你为什么做不到?”恺撒的声音好像狄克推多出鞘时金属摩擦的钝响。没有给路明非任何回答的机会,恺撒的语气越来越快“因为你本来就是被骗进来的很无辜,而且初来咋到什么都不懂?所以你这两年在干什么?暗恋诺诺?诺诺没有言灵,当她遇到危险时你哭着说你连二手枪都弄不到所以我们一起死吧?”恺撒顿了顿,“说实话,一开始我发现你追求小魔女的时候还挺佩服你的勇气和眼光的,现在我不得不告诉你,没有能力的爱慕只是对未来不负责任。知道我为什么不打断你的小心思吗?因为你连情敌都算不上!”

“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去跟校长说,换人还来得及。”

“够了。”确实楚子航出声打断,楚子航的语气并不凶狠,也听不出什么愤怒,只是沉静,仿佛是念一句剧本里已经写好的台词。

恺撒却像吃了火药桶一样,挑眉望向楚子航。

“如果是需要装备的话,我可以从狮心会的武器库里调。团队成员间即使不能和睦相处,最起码的是相互尊重。我希望你收回刚刚那些和任务无关又带有人身攻击的话,恺撒。”

“恺撒说出的话从没有收回的先例,”恺撒耸肩“而且我也不认为我哪里说错了,狮心会长。团队成员间的团结的确很重要,这不需要你来教我。可实际上面对一个可能关系到每个成员生命的任务时,就应该是每个人都对领导者的命令绝对服从!”

“领导者?恺撒,你只能称作独裁者而已。历史上的独裁者可没有一个是好下场你知道吗?他们都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太重了。你相不相信今年你从学生会离开后学生会无论如何都会在自由一日输得很惨,而我明年毕业则不会对狮心会有什么影响。”

“你只是说明了你自己的无足轻重而已吧。况且对于你那个输得很惨的预言我也无法认同。”恺撒的唇角勾起一丝尖锐的笑容,森森白牙:“要不我们现在来试一试?!”

村雨出鞘,清光如同深冬时候的夜雨,凛凛间皆是逼人的寒气,划过一条诡异的圆弧斩向恺撒的侧颈。恺撒挥起狄克推多迎面而上,从下方架住村雨的刀刃。而细长的村雨则顺势沿着狄克推多宽阔的刀口滑向恺撒的胸口,尽擦起了一连串的火花。恺撒手腕忽然发力把压制住自己的村雨向上挑起,在同一个瞬间抬脚踹向楚子航的腰部。楚子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向旁边闪去,可出人意料的是自己一向反应迅速的双腿竟瞬间麻痹,无法做分毫的移动。

一双金黄色的瞳孔猛然扩大,危险的光如同一条真正的古龙。恺撒俯身斩下的刀刃颤动了一下,而右脚却已经毫不收力的踢上了楚子航的侧腰。楚子航闷哼一声,不由自主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的向后摔去,但同时腰部剧烈的痛楚感也重新刺激了他的全身。

楚子航左手撑地,右手用村雨架住正俯身砍下来的恺撒。单论力气而言,楚子航在身体衰弱前就和恺撒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现在处于他正上方的恺撒正把自己的体重也压在了刀劲上。

必输之局。

恺撒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脸倔强的楚子航“你的腿看起来变笨了呀,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如果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

“打个赌怎么样?如果我在这种情况赢了,在这次任务中你至少要有一次听我的。”楚子航难得的主动挑衅。

恺撒冷笑,什么也不说,只是手上加大了下斩的力道。就在这时楚子航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他竟把和恺撒僵持着的村雨猛地撤出,向恺撒身后去掷去,狄克推多就那么从正上方向他砍下,距离不到50厘米,此时此刻即使恺撒想收力惯性也不允许。

必输之局变为必死之局。

可楚子航忽然就凭借着双手撑地的推力左脚抬起踩住狄克推多的刀背,右腿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拉伸直接越过恺撒的左肩,然后带动全身像游鱼般从刀刃下的空隙和恺撒的肩上越过,稳稳落地,顺手拔起刚刚掷在恺撒身后的村雨,抵上恺撒的后颈。

直到这时,他肩上的白衬衣才慢慢显出了一条斜划的腰际的红痕,血珠一串串的涌出来。刚刚他凭着身体的柔韧性强行从刀下越过恺撒的肩膀时身体还是擦到了狄克推多的刀锋,但他的动作竟还比血流出来的速度还快。

他受伤了,但村雨横在了恺撒的后颈上,这场赌局是恺撒输了。

“师兄你在飙血唉!”路明非惊叫起来,恺撒也狠狠的皱眉,直接站了起来,楚子航顺势把村雨撤开。

“快给我去医院!”恺撒周围明显围绕着一层低气压,冰蓝色的眼眸压的很沉“为了和我打赌就在任务前让自己受伤?!你这种行为是幼稚知不知道!”

“抱歉,是我任性了。”楚子航用手指给自己压迫止血,洁白的袖口很快又染红一片,两种颜色衬在一起竟是极致的艳丽,路明非赶紧过去要扶住他,但楚子航却又站的很稳,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落下。

“包扎一下,不会影响到任务的。”精通人体解剖学的楚子航把血管压的很准,流血果真很快就止住了。

刚刚明显还动了怒的恺撒又恢复了随便的样子,“无所谓,反正B级任务的话我一个人就够了。”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6 14:09:00 +0800 CST  
@凛霖淋@妆染漆黑的新娘@中药菇@云雀ovo小呆@火舞薇@wcb0617@加油大贤者@神桑爱丽丝@龙魂▁苍穹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6 14:11:00 +0800 CST  


安珀馆内灯火通明,恺撒忙着打理着各种庞杂的物资,最后又确认了一遍没什么缺漏。帕西拿着硬皮的笔记本在一旁帮助他。

“如果不是之前你的消息,还真猜不到这样的一个任务居然会关系到尼伯龙根计划,校长的想法越来越有意思了。”恺撒轻笑着把捆好的帐篷装箱。

“这样对我们也同样有利,是少爷您的话一定可以做到。”帕西微笑着合上他的笔记本。

“这是当然。不过楚子航也不是好对付的家伙。还有路明非,本来以为他会直接放弃的,这样就可以再插进一个我的人,三个人的团队里楚子航从某种程度上就被孤立了。”恺撒拍了拍他装好的箱子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您今天说的那些也是想气走路明非吗?被楚子航打乱后反而是您有可能被孤立……”

“算了,这种事情无所谓。”恺撒笑了出来,“我什么时候不是被孤立的?你们居然可以渗入学生会内部。今天副会长带着我亲爱的叔父来见我时真是让我吃惊,什么时候打通关系的?”

帕西沉默,恺撒也没有想追问下去的热情,半倚着身边的桌子掏出手机按亮。比起去想这些让人烦心又恶心的事,他还是更愿意花时间去琢磨自己那个对手,虽然也是心烦但却让他感觉又很有意思。楚子航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真是被自己激怒了,还是他也知道了点什么,怕路明非走后会对他不利才挺身而出?

他一点都没办法去了解那个面瘫,有时候真的感觉楚子航会生活的像个非生物一样不留一丝可供揣摩的痕迹,虽然现在安珀馆里的确可以找出几件他的内衣,还是自己让人专门给他做的;虽然那天他们在木棉树下他是搂了楚子航的肩,楚子航靠在他怀里像睡着了一样;虽然雨夜里他们在教学楼顶楼打架打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虽说他承认这些八卦传言都是真的,但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几件事情,事是真的,情就未必了。

“伤口处理好了吗?”恺撒逐字斟酌了一下点了发送键。

五分钟没有回音。十分钟还没回音。楚子航虽然是淡漠的很,但有礼貌也是出名的,没道理会就这么无视他,恺撒不耐烦的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但谁都没说话。他们稀少的几次通话全都是这种玄妙的情况,似乎先说话的那个人会先输掉一场似的。

“没收到短信?”恺撒总算把自己的语气转成了严肃的质问。

“抱歉,让我看看……”楚子航的声音哑哑的传过来有些模糊不清。

“不用了,我只是问你伤口处理好了没,免得拖累了任务。”

“不会。”

恺撒后觉自己最后一句话说重了,毕竟在任务事情上楚子航的可靠是无人不知的。可楚子航的那句不会却又听不出一丝的烟火气,甚至有着中国南方方言特有的绵软。恺撒惊悚地觉得他像是在浅笑。

“你现在在哪?关于要准备的资料还需要再讨论一下。”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这种学术性的问题交给楚子航做完全可以一百个放心,恺撒只是想试探一下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相信楚子航留在校长办公室里只是为了写假条。

“你在安珀馆吗?我马上过去好了。”

“等你五分钟。”恺撒挂断了电话,莫名的又心情很好。

“你回去吧,要是你在和楚子航再遇到效果估计会相当精彩。”恺撒不再去看一旁的帕西,飞快的把堆满杂物的桌子清出来,在这个对手面前他总要表现的没有一点瑕疵。

“少爷,希望您能记得家族永远站在您身后,您已经占据了优势。”帕西鞠躬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帕西停下。“这次任务就决定了尼伯龙根计划的候选人,那落选的人呢?”恺撒像是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又像是酝酿了很久。

“您不用在意这些,他们只会是您普通的臣民,活在您的庇佑下。”

“普通臣民?”恺撒感慨着“那还真是残忍呀。”他天生看人便是俯视的角度,就算没有这个计划他也相信自己迟早会是万众诚服,可想象楚子航那个冷清的骄傲头颅也低在他的脚下他就觉得荒诞。可如果真的这样……恺撒居然会忽然有一种怪异的快感,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向身下的某个部分。他握紧的自己的手掌来强行停止奇怪的思路,拳头微微颤动着

校医院里,楚子航在兰斯特洛的惊声中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输液管,利落的站起身开始换衣服。

“子航……?恺撒找你?”兰斯特洛担忧的看着他,这次本就不能算是重伤,但他居然在寝室里自己处理伤口时晕了过去,脸色如同枯槁一般,身上浸着冷汗。他把他抱起来往医院跑,怀里的人不安的蜷缩着,轻的像个小孩。校医看过后说,还没看过身体这么虚的混血种。

可他是超A级的狮心会会长呀。

“有点事,你先回去睡吧,今天麻烦了。”他手上的针眼还渗着血丝。

“医生说你得躺在这儿好好静养!”兰斯特洛勇敢的作了拦门的姿势,楚子航一直熬夜背书到现在,不光是伤口的问题,在精神上也是严重的透支了,如果再和恺撒打起来结果已经是可想而知。

“不要担心我。”出门前他轻轻的说。

楚子航跑在通往安珀馆的小路上,夜色里卡塞尔学院的风光自由一种清淡的明丽。古色古香的欧式建筑,墙壁上爬着青藤在凉风里唰唰乱响,青藤里住着北美红雀、暗绿绣眼鸟和各种松鼠类的小动物,在夏夜里发出啾啾的呓语和细微的呼吸,小小的爪在肥厚的叶片上扒着,为这座独立于人类龙类两个世界中央的孤城添了些温馨宁静。

楚子航安静的跑过长长的灌木丛,甚至没惊醒一只叫的困倦的小虫,可不经意间冷汗顺着脖颈血管的凸凹的起伏滑进衣领内,又反复的干在夜风里。他顺手拢紧了略显宽大的外套,加快了速度。

五分钟整,他敲响了安珀馆的大门。恺撒站在二楼的窗前,皱着眉看他立在门前微微的喘息。

“喝点水?葡萄汁也有。”楚子航很熟悉的直接到了二楼的会客厅,恺撒正在冰柜里给他找饮料。

“不用麻烦了。”楚子航半阖着的黄金瞳里还是默然的距离感“我们直接开始吧。”

“你还真没风度。”恺撒失望的评价,坐到了他对面“那就说说你已经准备了的资料和还暂时缺失的部分吧。

“以甘肃为中心的中国西北部地区的地方志、史料以及地理资料已经相对完善了,还剩余我们此次出行时需要的可靠食宿地点的方位,今晚可以完成。”楚子航回答的一板一眼,但恺撒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你很看重这次的任务?”楚子航反问。

恺撒终于打起精神来,真是厉害,居然先试探起我的口风了!“当然!这是我大学期间的最后一次任务了,当然要圆满完成。”他坦诚的滴水不漏。

“你也很积极嘛。”恺撒把矛盾转向了对手。

楚子航掩着嘴低低的咳嗽着,嗓子眼漫过了一阵腥甜的味道。他知道那是什么,可意外的感觉还不坏。他小心地咽下一口血沫“因为我是不积极就会死星人。”

他说的是实话。

恺撒应该庆幸他没在喝什么东西,可还是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你这是恶意卖萌吗?跟谁学的?”

“给我杯葡萄汁吧,温的,谢谢。”楚子航掩着嘴有些难受的掩着嘴。

一杯白葡萄汁递过去,恺撒之前就一直把它捂在手心里了“你当你是在使唤服务生吗?而且好心提醒一下,你的伤口也在飙血。”

楚子航沉默一口把葡萄汁全部灌下,总算满喉的腥气有点缓解。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呢?”恺撒皱起眉接过杯子。

“我知道你从我那儿偷了点东西,但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无奈的朝恺撒扯出了一个细微的苦笑,那笑容小的就像窗外困倦的虫鸣,但对于恺撒这样听力出众的人却是无比清晰乃至惊艳。

他忽然有点理解中国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我这里还有药品和绷带,客房的位置你也知道,包扎一下早点休息吧。”恺撒叹了口气,郁闷着楚子航总有办法让自己情绪失稳心神不定,真想早点结束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谢谢。”楚子航也没逞强,很听劝的样子。

“我是为了你不拖累我的任务,你不用说谢谢。”恺撒猜想自己现在一定是脸红了,他被楚子航那种温顺无害的样子诱惑了,无法自制的产生一种想要把这个人按在自己身下这样那样的奇怪欲望。

“不,我正是为了这个道谢。”楚子航准备点明两个人一直隐忍着的那个问题“如果我拖累了任务,岂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恺撒从那种奇怪的欲望里惊醒,楚子航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

“你快去睡吧,剩下的资料我来背。”恺撒转过身不去看他:“我想要公平的竞争。”

“嗯。”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01:3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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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01:41:00 +0800 CST  
时间返回到路明非被到了装备部的门口正纠结中国古代有名的推敲之题。不知道贾岛当时有
没有考虑还有第三种情况是……里面的人忽然自己把门打开了然后瞪着你。路明非遇到的就是这样一种神奇的情况,现在正和众神经病中的某一位对视。

气势!不能在神经病面前丢咱正常人的脸!拿出气势来!

“你是……校长派来视察的?”在路明非还在纠结应该把眼睛瞪大还是眯小更有气势时,神经病,阿不,装备部人员先发话了。

“啊?”路明非一愣。要不要这么贴心善解人意呀,理由都帮我想好了……

“不用再装了,你身上那股体臭和校长一模一样!”装备部人员冷冷地盯着他,带着神经质们特有的执着坚定一字一顿的跟路明非说“你回去告诉校长,就算他已经知道了,我们也不会放弃的!”

“当然当然,装备部从来没妥协过呀,全校师生都知道~”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了一下神经病的作风。

“你说真的?!你的意思是校长他终于批准了!”疯子一样的家伙竟然激动的扑过来和自己拥抱。

不好意思,对于今天我所说的一切校长和我本人皆不负责。路明非继续忽悠:“我得先看看你们不能放弃的那个东西再说~”看见没!深得中国春晚某小品真传的忽悠大法,滴水不漏。

装备部人员神情严肃“这是人类科学的奇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校长能亲自来看,年轻人会被吓坏的。”

“哦?如果真能吓坏我我再承认这是奇迹也不迟呀。”看小爷的激将法。

这回装备部全体人员都都被激出来了,虽然是清一色的封闭式生化防护服——路明非这位“特使”享受了校长级别的待遇。

一个精致的青铜盒被推到了路明非面前,一左一右还守着两位看上去最雄壮的神经病,似乎生怕路明非会抢劫他们似的。光看这个盒子就知道是顶级的炼金制品,不过这么精美的花纹雕刻还真不像装备部的风格。

“实在是太美了……”为首的生化防护服对自己的作品发出一声还带着些压抑的赞叹,小心翼翼的揭开盒盖。

真的很美。除了美再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形容词。深色的石榴红中透着血液般的流动的鲜艳,再往内竟是红的通明,惨淡成无色的光,仿佛濒死时美人的唇。

真的很美。可重点在于这科学的奇迹分明是一串红宝石项链吧!打住打住不要吐槽,路明非警告自己,关键时刻不能显得太没文化。

“这是……”路明非深沉的拉长语气。

“言灵的凝结。我们用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骨骼提炼而成。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因为我们已经成功了!这将是所有言灵的受精卵!”为首的人慷慨激昂,不过震慑到路明非的是他最后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比喻。

“你是说言灵的……受精卵?!”

“一点没错!就像人类的受精卵一样!受精卵在母体内时发育成无数个小细胞,从发育的那一刻起它们谁长成头脸谁长成臀部的命运就被决定了。可最初的受精卵不同,他完全有机会发育成任何一个部分也可以是所有部分!这就是言灵的受精卵!”

可从头到尾你都再讲人类的受精卵好不好……路明非露出一副好学的懵懂样。

“道理是完全一样的!每个混血种的血脉里其实都完全继承那一谱系所有言灵的基因,但因为人类身体的限制他们只能发动某一种固定的言灵,就像是已经发育成臀部的细胞一样,只能被坐在底下。”神经病一脸惋惜。这么说的话我还没有什么正式的言灵岂不是连臀部细胞也没有……路明非在心里吐槽。

“这也正是它的厉害之处!只要把他融入混血种的身体,那个混血种将有能力发动他那个谱系的所有言灵包括灭世言灵!虽然得付出一点代价,但那都是值得的!”

“什……什么代价?”路明非又不好的预感。

“发动者本人将受到侵噬。如果是发动灭世言灵的话发动者本人也会瞬间化为灰烬,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靠!”路明非心想,校长能批准才怪!沉痛的记忆你们懂不懂,人家大哥就是发动灭世言灵后消失的!

“听起来挺厉害,不过你们有用什么实验过吗?”路明非继续一脸淡然的摆谱。

“你认为我们不想吗?制作武器者最有成就感的时候不是看着崭新的枪弹摆在自己眼前而是知道它们进入敌人脑袋的一刻!可我们能怎么实验呢?它唯一的实验品是有言灵的混血种而不是小白鼠,我们能怎么实验!”

“如果有人跟你们一样愿意冒险呢……”路明非依旧语气平和,却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仿佛什么要从其中破茧而出。

“你?!”

“不是我,但会有人。”

“可这是绝对禁止的……”疯子们罕见的露出担心的神色。

“真好笑,你们这群疯子难道也是胆小鬼?敢把它创造出来还不敢冒犯错误的风险?难道还要留着这颗受精卵在你们的实验室里安享晚年直到被尘埃淹没?听起来真像无良的父母哎!”装备部的神经病们面面相觑。他们是研究狂人,是科学怪咖,是全人类智商的代表。还从没有过一个人敢这样的……嘲笑他们。还是个这么年轻的人。

这个年轻人满脸笑意的站在那儿,丝毫不屑于掩饰自己眼内的嘲讽。不像是富人看着路边乞讨的乞丐,而像是人类看着动物园里的猴子,无论猴子摆出怎样自以为帅气或是深沉的poss都只是好笑。

“现在开始做一个明智的选择怎么样?我有预感最近将会用到它。交给我……你们马上就能欣赏到它的绽放!”路明非踮起脚去拍了拍其中一个雄壮的神经病的脸颊,循循善诱地做出许诺。

下午三点半,路明非已经恢复一脸怂样蹲在机场的角落,眼神空洞的看着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人们。谈笑风生,悲情离别,全部都是……自以为是。

现在那件青铜盒正很憋屈的和路明非旅行箱里塞的乱七八糟的衣物挤在一起。而路明非情愿再受一次嘲笑也不想把这个自己好不容易从装备部那儿忽悠来的东西让别人看见,就像他不想和路鸣泽交易换取力量一样。

其实小魔鬼从来没有害过自己,但他还是魔鬼。路明非感觉到空荡荡的身边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机场的服务人员走过来,一脸礼貌:“请问先生您是要乘坐我们的班机吗?”

路明非一愣,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确,因为今天不能穿校服,换了一件已经被揉的皱巴巴还有油渍的衬衫,说像街边的流浪汉都还少了点流浪汉的沧桑帅气,无论怎么看都一副寒酸的土样。

正是尴尬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路明非肩上。“行啦,现在别来烦我,哪儿凉快儿哪儿呆着去。”路明非下意识的就当成了路鸣泽,伸手去拍。

咦?肩上不是小孩的嫩爪子,而是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上面还有打点滴留下的青色的针眼。

“我们的飞机在那边。”顺着楚子航手的方向,路明非看到了一架威武的湾流和一头金发如同阳光般灿烂的恺撒。舒服的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醒来就到了兰州机场,路明非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毫无后路可退。

“南接蜀、汉徼外蛮夷,西北接鄯善、车师诸国。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俗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十二世后,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嫂,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它禁令。其兵长在山谷,短于平地,不能持久,而果于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堪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刚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焉。”

“师兄你这是正经的史料记载吗?听起来这些少数名族很没节操而且一点都不讲咱中国的孔孟之礼啊!”路明非在听楚子航背出的一大段古文后直搔着自己的头发。

“是《后汉书•西羌传》的开头,我们现在这里应该是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楚子航认真的检查着一块他们刚刚发现的石壁。

恺撒三人组依据任务书所到达的位置是甘肃省的宁县。“甘肃宁县,唐代称宁,属于秦时的北地郡。”恺撒摘自楚子航百科。

三人到了宁县一个偏僻的山区里,环境那叫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无边落木萧萧下,说人话就是狗不拉屎鸟不生蛋……

“但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呀,这样的山中国到处都是。”路明非无奈的用手敲了敲地上的山石。

“我也觉得有必要先找个地方整理下思路。”楚子航皱着他秀挺的眉,同样对这种无头绪的状况有些无奈。

“恺撒,离我们最近的可靠住宿地点是哪个方位?”楚子航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大脑发现完全没有相关的信息,才记起那天晚上这一块的准备是交给恺撒的。

……沉默。路明非有不祥的预感。

“我提议我们今晚露宿山林怎么样?正好可以欣赏一下中国北方夏季晴朗的夜空。”

“是啊,还可以亲近大自然呢……”路明非无力的应和着。

“不知道山里还有没有什么动物,待会儿我们可以来一个野味烧烤!”恺撒已经性质勃勃了。

“最好别有大型动物,我野外生存这科还挂着了。”路明非好像也无奈的默认了露宿山林的命运了:“虽说同为学渣我们应该互相理解,但这么重要的东西没背下来实在是害人不浅呀老大!”

恺撒没在理会路明非的吐槽,无法控制的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楚子航。那个人眼神死寂。

楚子航心里是一阵抽搐的疼痛,他早该猜到的结果,却又自己否决了自己。因为那天晚上,恺撒说你快去睡吧剩下的我来背的时候那么的让他安心,自从父亲离开后还从没有谁的话能有这种力量。而且那天晚上,他进屋时已经看到了恺撒准备好了帐篷……先是问他还有哪些部分没准备,然后再关心他的伤势,再让他休息,把剩下的交给他,步步为营。

“不用担心野外生存的问题,我凑巧还准备了帐篷。”恺撒一脸二货状的得意安慰路明非。

“你还真是厉害。”楚子航声音生涩的发哑。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16:09:00 +0800 CST  
@凛霖淋@妆染漆黑的新娘@中药菇@云雀ovo小呆@火舞薇@wcb0617@加油大贤者@神桑爱丽丝@龙魂▁苍穹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16:10:00 +0800 CST  
今天仔细看楼才发现@三色五角星童鞋之前帮我艾特了好多次……太感动了,好热心,在此一定要特别感谢!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22:34:00 +0800 CST  


“你还真是厉害。”楚子航声音生涩的发哑。

“你知道,这是竞争。”恺撒跟上他的脚步,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在他耳边沉沉的说。

“为什么要让我们睡在外面?用这种办法……”楚子航也压低了声音问他。

“有我自己的原因。”

“那天晚上…我本来很感动。”

“你平时都这么把人往好处想吗,搞得我好像需要道歉一样。”

恺撒越过他的脚步走到了前面“路明非快跟上!前面那块平地很适合扎帐篷!”路明非应和着一路小跑追上,楚子航的脸色一片煞白。

果真是他情商太低了吗?楚子航就是那种倔到头的人,要他去相信一个人的感情简直是太难,但要是一旦相信,他每次相信过后都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曾经相信过爸爸是会一直陪着他的,总有什么时候能很像样子的参加一次他的家长会;

他也曾经相信过夏弥就是那个在夕阳里低头仿佛要亲吻他的天使;

他还相信过恺撒说的,每一个雨天都会找到他。

他还以为恺撒是会不同的。

一切都始于他刚入学时两个人错误的初遇。

三年前卡塞尔学院开学。因为之前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那时的楚子航对混血种世界的懵懂无知可能只略好于刚入学时的路明非。虽说是超A级血统,可外表完全就是‘沉默的羔羊’,已经羊入虎口了都不知道咩咩叫几声卖个萌好逃生。

“瞧那个中国来的学生,完全不像个男人,听说他连抽雪茄都不会。”学生会的小弟悄悄跟自己说。

“那副学霸的样子,应该是个类似于‘天演’的秘书言灵。我们在这方面已经有很出色的人才了,把他让给狮心会也无妨。”这次发言的是一个干部。

“就是老大,这种人招进来明显不好相处嘛~。”白蕾丝团少女撒娇。

恺撒沉吟,他也并不喜欢那种孤高的家伙,好像全世界都是亏欠了他一样。

那一年,学生会像所有B级以上的学生发出邀请,唯独没有楚子航。

楚子航依旧沉默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固执的惊人。

他看书、练刀、发呆,恺撒飙车、打猎、办舞会。他们在彼此看不到的地方做自己的成长,就像生活在两个互相孤立的世界里,甚至不对对面的那个世界有丝毫好奇。

要是让他们交换一下估计一天一小时都受不了。

开学后半个月,异乡九月的夜里。暴雨如泄,把好端端的金秋时节淋的寒气四起。电闪雷鸣中依旧灯火辉煌的是那时还属于学生会的诺顿馆。耀眼的光线透过每一扇漂亮的彩窗在馆外的风雨中折射变幻如同童话里的虹,远看过去就像是荒野中有一座国王的宫殿。

这是恺撒当上学生会主席后第一次亲自筹划新生欢迎舞会,不是一级标准,不是特级标准,而是恺撒标准。每一位来会的女宾的裙上都镶着炫目的钻石,
“红衣主教”玫瑰深红的花瓣洒满阿克明斯特地毯,在细长闪亮的小高跟下化为芬芳的花泥,混合着酒气果香的衣袂裙角翻飞成一片奢靡。恺撒亲自与每一位新生每一位老干部喝酒,不像是主人为客人助兴,而是像国王欢迎新投靠来的邻国使者,倨傲的让人只能仰视。

可总被人仰视其实也很累,恺撒天生就很累,他已经差不多累到习惯了。

舞会持续到深夜才结束,诺顿馆外仍是大雨未歇。女宾们提着裙角坐进小汽车里,脸上还有残余的酒红。

终是各自散去了。

恺撒送完客后一个人回到安珀馆,而迎接他的只有凌乱的餐具,残余的酒液和地毯上踩烂的玫瑰花瓣,红中泛黑,令人作呕。恺撒揉着自己酸疼的眉心。他独力筹办了一场让每个人都叫好的晚宴,但结束后竟感不到得意或是喜悦,只剩一点点的放松和充斥着每一个细胞的疲惫。他的身体依然精力充沛,他的头脑依然思维清晰,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人呆一会儿。

布加迪威龙飞驰着横穿整个校园,急速转弯时激起半米高的水花。车内没有开灯,和暴雨的夜晚一样黑的黯淡。恺撒把自己的烦躁与疲倦都隐匿在黑暗里,想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时候悄悄甩掉,明天一早他还是那个漫不经心的慵懒的蓝血贵族,无论哪一个角度都光芒四射。

布加迪威龙又是一个急转笔直前行。甩掉,那些缠着我的情绪,甩掉就可以了。

TMD前方有人!严重酒后驾驶的恺撒在极度的烦闷中居然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急踩刹车,可刚刚的车速已被他飚过800,再加上地上有水,即使是布加迪威龙的刹车也有点吃不消。“快给我闪开!”恺撒用尽力气大喊,那个人影却还愣愣的站着,然后扭头望过来。

结果是恺撒酒驾把无辜路人撞成重伤司法机关严拒贿赂把他判刑入狱?又不是天朝的法制片!或者说忽然又跳出一个疯子把那个傻子推开自己被撞成重伤?也不是韩国肥皂剧好不好!实际上的结果是布加迪威龙优良的刹车发挥了作用,在距那人不到5厘米的地方强行停住了。那个人似乎终于从神游中醒来,恺撒看到他嘴唇微动,似乎比了个“sorry”的口型,然后,居然转身就走。

“靠!”纵是恺撒的好修养也想骂人。你说你三更半夜在暴雨里散步是你的自由我就不予评论了,你TM看到车来反而站住不动是好心帮我实验刹车系统呢!而且这个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道歉是怎么回事呀!

若是平时恺撒也就忍了,毕竟风度要紧。问题是恺撒今晚已经不知干了不知多少瓶红酒香槟了,还在一个自称诺诺的中国学生的怂恿下尝试了一种叫二锅头的东西,现在那股酒劲正往大脑里冲呢。他也不顾外面的大雨,推开车门就跳下去,快步拦住那个人。

但两人目光交错的一个瞬间恺撒的怒气就不由自主的消失了大半。听说经验丰富的驯兽师安抚发怒的雄狮只需要轻轻抚一抚它颈部的毛发,而眼前这个人似乎还要厉害很多,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他的瞳孔墨似的深黑,好像浸着清秋的雨水,不绚丽,不游离,只是干净清冽,仿佛是不染纤尘的镜子,能倒映出整个世界最真实的模样。而此时此刻,恺撒从那里面清晰的看到了一个平时从未见过的、疲惫的狼狈的自己。错愕间酒意全散。

恺撒一言不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猜测他已经在雨里淋了多久。他的墨黑发丝已经不是在滴水了,而是全部都贴在了苍白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上,雨水就顺着发丝的纹理一股一股的淌到他身上。而他身上裸露在袖外的皮肤已经在冷雨里泡成不自然的死人般的惨白色。

“没带伞?我送你回去。”恺撒用的是命令般的语气,因为他想不出对方有理由拒绝。

“不了,谢谢,”那个人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清冽“我还想再走一走。”

“你是专门出来淋雨的?”恺撒挑眉。

“这不关你的事”明显的结束谈话的语气。

这个人果真有奇特的本事,能用眼神安抚发怒的狮子也能用一句话让平静的狮子瞬间竖起颈上的毛。恺撒觉得刚才淡下去的那些酒意一股脑又重新涌了上来。他一把就扯过那个人的手腕,拖回车边,塞进去,飙车回诺顿馆,直接按进热水池里。当然,恺撒无视了那人一路上满脸遭遇奇葩的表情。

恺撒从自己的衣柜里随便翻出一件浴衣扔进浴室就把门反锁上了,打算半个小时后再把那家伙放出来。回到客厅,也不顾自己还浑身湿漉漉的恺撒不禁马上靠进沙发里笑出声来。他感觉自己平生还从没坐过这么有趣的事。先是带着一身不爽去飙车散酒气,然后竟差点发生车货,最后的神转折居然是自己强行把那只差点导致车祸的落汤鸡拖回来按在自己的浴池里泡热水澡?真是集动作惊险悬疑于一体的无厘头大片。

可是不一会儿完全清醒过来的恺撒忽然想起来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他还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那个人是谁……这所混血种的集中营总共也只有少得可怜的几百人,一向热爱社交活动又正在招贤纳士的恺撒能肯定自己对这里的每一个B级血统以上的老生新生都会有些印象,可他从未见过那个人。

只有两种情况。要不真是血统太低的废柴路人甲,要不就是……溜进来的敌人!那个人本身的气质让恺撒毫不犹豫的否定了第一种可能,更何况半夜里不打伞在外游荡的行为又实在可疑。沙漠之鹰插在腰后,恺撒轻而迅捷的靠近浴室的门,即使在“戒律”之下无法使用言灵,恺撒的听力依旧比普通人乃至一般混血种要敏锐的多,堪比黑夜里的狼。

水声、呼吸,衣料的摩擦声、呼吸,脚步声、呼吸,推窗声……恺撒吸气,一直紧按在门把手上的手猛然发力,配合着脚下的动作,他在推门而入的一个瞬间就移动到了窗户旁,没有给人一丝反应的余地,沙漠之鹰从下而上抵住的下颚,强迫那人抬头与自己对视。

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在恺撒看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遇到入侵者这件事在凯撒看来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入侵者越是穷凶极恶之徒恺撒的龙血也就越是沸腾。问题是,那人抬起头后,居然谁一张清秀的大男孩的脸,东方人的轮廓,温润如玉。

“卡塞尔学院新生,楚子航。谢谢你的热水。”似乎看透了自己的怀疑,那个人在枪管下淡淡的自报家门。

楚子航。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这个名字恺撒绝对是听过很多遍了。

“因为今晚没收到我的邀请所以一个人在外面淋雨?”恺撒放下沙漠之鹰,戒心不减。

对方一脸茫然“你还没说你是谁……”

“你来这所学校居然还不认识我?”恺撒觉得受到了侮辱或是挑衅。

楚子航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继续这次莫名其妙的遭遇了。推开窗从二楼一跃而下,留给恺撒一个干净漂亮的落地。

“楚子航……”恺撒念着这个名字,一端的唇角向上扯出一个玩味的笑。这个人真是有意思,“你要是再淋雨我还找你!”他对着窗下大喊。

自从开学后半个月那个错误的初遇之后,楚子航真的发现每次自己淋雨时总能被恺撒遇到或者说找到。如果最初几次还能解释为凑巧的话,到后来恺撒简直是不加掩饰的每逢下雨就开车出去把整个校园都找遍。但楚子航并非每次下雨都要出去淋淋的自虐狂,有时下雨时楚子航就坐在三楼的自习室里看书,看楼下那辆银灰色的布加迪威龙到处乱窜。这个腹黑的人还会呆在教室里故意等雨停了再夹着几本书下去,淡定的从恺撒车前走过,想象车里那张表情纠结的脸。

也正是因为恺撒这个遭到楚子航无声的嘲笑的白痴一样的行为,他在每次楚子航淋雨时总能快速的找到。有时恺撒也会站在雨里说一些刻意的嘲讽的话,有时就像第一次一样直接把楚子航拖到车边,塞进去,飙车回安珀馆然后把人按进热水池里。说话少的人都腹黑,楚子航在N次被强行泡热水澡后实在郁闷,就故意在恺撒的浴池里躺了40多分钟,让那个同样淋的湿漉漉的了的家伙等在外面,直到自己实在泡的难受了才起来,挑挑眉毛走过恺撒身边。他以为恺撒至少会不爽的瞪着自己,但恺撒却说时间不早了,不急着回寝室的话安珀馆有很多客房。

楚子航看到恺撒说的很多间客房都被他像仓库一样堆的乱糟糟的,只有他借给自己住的那一间一点灰尘都没有,而且是全套的原木家具,装扮的温馨。那天楚子航穿着恺撒“随便”扔给自己的一件大小完全合身的睡衣躺在舒服的大床里,不是不感动的。

第二天早上楚子航面瘫的向恺撒道谢,故意提起睡衣的大小刚刚好。恺撒别过头去说那是他以前穿小了的,还说这件送给你你下次再淋雨我这儿就没了。楚子航也不讲客气的拿走。

下一次他又被按进热水池里,出来时还是一件刚刚合身的衣服。恺撒穿小的衣服还真多。

但是现在,恺撒现实的陌生,陌生的让他感觉像是夏弥变成了耶梦加得。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23:38:00 +0800 CST  
@凛霖淋@妆染漆黑的新娘@中药菇@云雀ovo小呆@火舞薇@wcb0617@加油大贤者@神桑爱丽丝@龙魂▁苍穹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8 23:41:00 +0800 CST  
【度娘提示系统删除了一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新发上】

第二章
子航my love:

生日快乐。

转眼我找不到你已是九年了,九年前刚出生的婴儿现在都在过儿童节了,我真是想你。

我给你做了蛋糕,可一个人吃不完,快回来吧,算是我求你。

从你居住过的东南沿海一直走到了青藏高原,我不敢坐车,怕一晃而过就在人群中错过你了。可一步步朝圣般的走来,看到了各种各样好的坏的的人,却唯独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有时甚至会想,为什么消失的不是他们而唯独是你,我把不是你的人都一个一个杀掉是不是就能一眼看到你了。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想,不会这么做的。

两天前在西藏的纳木错湖边,我遇到了弗里德里希先生。你应该也知道了,他其实是你的祖父。这次意外的见面我们聊了一会,他对你的事情很关心,大概是出于亏欠吧。我把大学三年里我知道的所有关于你的事情都讲给他听,忽然发觉我知道的是那么少。你的副会长法国佬说你是个学术宅,苏茜说你是个死小孩,路明非说你其实是只腹黑,我居然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你,只能说是my love了。

如果能让我再从卡塞尔的校长回到学生,那三年我一定会片刻不离的赖在你身边。我不想再当你的对手了,因为重新回去的话我一定无法再对你挥刀,你当狮心会长我就给你当副会长,我要和你一起住学生宿舍,一起去上课占座,一起去泡图书馆,陪你打篮球……我不知道这样的话结局会不会不同,但此时我心里的遗憾一定会少一点。

弗里德里希先生也给我讲了他和你祖母的故事,在他的小店里。忘了跟你说,他现在在西藏开了间卖唐卡的小店,里面都是他自己画的佛像,宁静好看,眉眼间和你有些淡淡的相似,我猜那是你祖母的样子。

那真是一个很长又很悲伤的故事,我正努力在不忽略重要细节的基础上把他缩减,如果哪天遇到了你再讲给你听。



恺撒·古尔薇格
*年6月1日于西藏索松村雪山

恺撒:

见信好。

过了今天我就应该是三十二岁了,可那次任务中装备部做出来的言灵结晶融入我身体后我的样子就没有改变过。眼看着身边的人他们都一起变老了而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原地,我就总是有些害怕。

兰斯特洛劝我说这也可以当做是件幸运的事,也有道理,如果还有机会和你相遇而都彼此认不出来就太嘲讽了,不过我相信我们是不会这样的。

对了,法国南部的葡萄已经熟了,我去参加了他们的葡萄节,和村民们一起赤着脚在葡萄上踩,玩的很开心,今天也吃了很多葡萄。
楚子航

一八九八年六月中旬,越南南部法属殖民地。一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从当时刚出现不久的四轮汽车上一跃而下,典型的雅利安人外貌,却是英伦风格的着装,总之怎么看都不是当地的法国人。

所以他时髦的四轮汽车从一开到法军驻扎的军营时就一路被枪指着了。年轻人有着一张面瘫而疲倦的俊脸,眼神就像是一个总算找到宾馆的游客,全然当指着他的一排铮亮的枪管是玩具。

“弗里德里希•冯•隆。德国皇室外交特使,奉命前来调查交址支那(即越南南部)的各项情况,商量联合出兵的事宜。”年轻人拿出应有德皇徽章的证明,神色谦和却又没有一句废话。

生着花白胡子还有小肚腩的法国将军一脸不可置信。“你一个人……”他看看这个还带着青黑色眼圈的特使,又指了指那同样风尘仆仆的四轮汽车:“乘着这个怪胎……从德国到这里来的?”

“是。这个叫汽车,用蒸汽驱动。尊敬的皇帝陛下已经帮我通知了沿途各国的使馆准备好它所需的燃料,所以我能一路开到这里。麻烦你们了,有休息的位置吗。”不顾周围目瞪口呆的人,他边说边向向军营内走去,铁灰色的瞳孔中暗隐着不愿与人接近的冷清。

被迎进军营后,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人似乎丝毫没有沾染当时欧洲上层社会的奢侈享乐的习气。他的身体比他开来的汽车更像是一部精确的机器,在交址支那潮湿而狭小的军用床上躺下就睡,而且是肌肉绷直的平躺,双手交叉放在小腹,睡姿规矩的令人咋舌。

“这个年轻人来这里,似乎比商量两国联合出兵想要的更多呀。”法国老将军皱起眉头。

弗里德里希想要的的确更多,就像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就已经开始入侵越南南部的个别法国将军想要的一样多——沉睡在中国内陆的那具龙骨。如果趁着中国东南沿海被欧洲各国强行开放的形式进入可能要方便的多,但离得太远了,按推断的话那件“货物”应该是藏在中国的西北的某个地方,从东南进入的话在路程上就的花费不少时间。

法国的那些藏在幕后的混血种显然也查到了“货物”的位置,所以选择了与中国南方山河相连的越南作为切入点,刚攻下交址支那六个省的殖民地就急着探测湄公河通往中国内陆的水道,因为上游的澜沧江水势湍急的无法航行才不得不转而开发红河。

因此弗里德里希才开来了这辆汽车。毕竟是年轻,他比法国的混血种还急。如果水路不可行的话,他打算走陆路从云贵高原直切横断山脉而上,无论如何要抢在最前把龙骨送到他的导师甘贝特侯爵和会长梅涅克手上,这是他此行的任务。

来到越南的第二天清早,弗里德里希就从老将军那儿调查了红河水路的情况,果真还是无法通行(历史上此时已经开通了,考据癖忽视这个bug吧)。

“那么……您没想过另一条路吗?” 弗里德里希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掩饰并不是他的强项,幸好生的一张面瘫脸,心事别人也看不出来。

“您是说陆路?我们当然有过考虑,毕竟上面也催的很紧呀。但每次我们的部队试图从云贵地区进入中国时都会遇上一些……怪事,就像是神在帮那些中国人一样……”老将军果真没注意他这句话的来意,陷入自己苦恼的思考。

“什么怪事?将军不妨直接说出来。” 弗里德里希也稍显急切。听到“神”之类的字眼,混血种的直觉让他往与普通人不同的方向想。

“战士们的人会无缘无故的在夜里大量死掉!没有凶手,没有疾病,也没有查出内奸。您可能不会相信,有一次一个没睡着的士兵甚至说他眯着眼看见了一把长刀凭空出现在他同伴的床前,一晃就刺进了他的胸口又消失了!阿门!”

“这样吗……这不是‘神’,而应该是‘魔鬼’了吧。”他似乎在喃喃自语,但桌下的手用力的握住了枪柄,青筋凸起。

当天深夜,弗里德里希驾驶着他的汽车已行驶至中越边境,一路上没见到任何餐饮店铺更没有什么路灯,只有大片的水田和葱茏到阴郁的树林。漆黑死寂,仿佛无数的飘荡的幽灵从天上地下涌来,挑逗着异乡人的神经。

“呲——”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弗里德里希的四轮汽车以一个极其别扭的样子忽然停了下来。“爆胎了啊,四个轮胎同时。”他表情平静如常,甚至没想下车看看“真是不错,你还是第一次看到汽车吧,就能一下子找出最好袭击的位置。”

在听了法国老将军描述的离奇情景后,除了言灵•冥照他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看来是遇上第三方的混血种了。

“那些人打扰了你们就是这么直接杀掉的吗?还真是暴虐。不要再躲在黑暗里了,出来吧,我想我们应该是同类。”他伸手按住枪柄。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树后慢慢走近,踩在满地的枯叶上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车灯下弗里德里希看清了,对方居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素雅的藏青色的长衫从头裹到脚,但腰部宽宽的银质镂空腰带还是描出了她窈窕纤细的身形。她的相貌在的西方审美观里却根本不能算是美女,五官寡淡,脸型瘦削,头发也显得稀疏干燥,唯有那一双眼睛,生的无比灵动清澈,仿佛初生的小鸟儿的眼,又像是是冰雪初融时的山泉,有些冰凉却又跃动着明净的光。

“杀死洋人的是我的手下。我只是在找机会解决你,从来没有躲呀。”少女坦然的站在他的汽车旁,甚至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像小孩一样瞪大眼打量着着这个四个轮子跑起来飞快的怪东西,弗里德里希毫不怀疑这女孩如果解决了自己会把汽车拖回去研究。

“解决我?那现在就开始吧。”他打开车门走出去,看着女孩那好奇的眼神不禁有些好笑。虽然说着生死攸关的话,可他总觉的这小女孩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你们的眼睛真的都是蓝色的吗?”女孩似乎忘了刚刚说要解决自己的话,跑题的更加彻底,似乎甚至有些雀跃了,那样子看起来就差要伸手戳戳自己的脸一样。

二十多年来这个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无奈。因为生性冷静到接近刻板,又不愿与人亲近,到目前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就这样凑过来盯着自己脸看的女孩;因为血统优势很受导师甘贝特侯爵的器重,他执行的都是以命相拼的重要任务,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可爱的对手。

“咳……如果要打的话你先动手吧。”弗里德里希的脸在女孩天真的目光下已经微微胀红了,不得不又一次把话题拉向正轨。

“不好,我要看你先!”女孩眨着眼一脸期待。

只能开始。他嘴唇微动,做着古老的吟唱,一霎那周围的气场全部改变,领域内的夜风不再流动,落叶稳稳的悬浮在了半空中,小虫鸣叫的声音被拉的细长如丝。言灵•时间零。跟昂热一样。这也就是他们两在密党里关系格外亲近的原因了。

女孩也不能动了,脸上像放慢镜头一样露出惊慌的表情。弗里德里希的食指就扣着手枪的扳机指着女孩的额头,只要轻轻一带就能像解决自己之前所有对手一样轻松,连血液都会溢出的缓慢,不会粘在自己身上。

但他竟然犹豫了。不想杀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想。

机会都是在犹豫中错过的。忽然间,时间零的绝对领域竟出现了弗里德里希不可控制的震动,他再度重新发动言灵也无济于事,只能明晰的感觉到女孩的周围逐渐展开了一个新的领域,女孩的眼眸也变成了金黄色,以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的血统力量强行在时间零的领域中劈开了一道裂缝。

这个女孩至少有S级的血统,甚至高道不可估量。

僵持不了多久,再不开枪死的就是自己了。弗里德里希的手指颤动。他头顶的那片落叶正慢慢地以正常的速度飘到了地面上。时间零全面崩溃。

终于摆脱控制的女孩似乎受到了惊吓,在自己能自由活动的瞬间急忙发动了言灵。89号言灵,君焰。弗里德里希只能在黑中泛红的火焰炸开自己身体的一瞬愣愣的看着站在火焰中央的女孩,看着火光把她瘦削修长的身体映得灿烂,看着她像神一样控制着自己的领域,又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妹妹。

意思迷糊中他感到女孩终于还是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我不是故意的。”他听出她声音里有小心翼翼的歉意。

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弗里德里希无言的凝视自己床边托腮睡得正香的女孩,思考着如果自己伸手帮她擦一擦嘴角流出来一小滴口水对东方女孩来说是否礼貌。铁灰色的眼闭上又睁开,最后还是忍不住那么做了。

女孩睁开她小鸟一样清澈的眼睛,看到眼前这个洋人,像没睡醒一样眨了眨。

弗里德里希无奈的笑出了声,“你是谁?”

女孩也露出一个小的笑容,故意在模仿自己,“你是谁?”

“我叫弗里德里希•冯•隆,从很远的地方来。”

“我叫楚伊洛,从很远的地方来。”

好笑的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样的模仿游戏,只能顺着她的意问道“楚小姐,您的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呢?”

女孩歪着头,神色认真似乎真的在回忆自己的故乡:“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别也。其国近南岳。及舜流四凶,徙之三危,河关之西南羌地是也。滨于赐支,至乎河首,绵地千里。”

“南接蜀、汉徼外蛮夷,西北接鄯善、车师诸国。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其俗氏族无定,或以父名母姓为种号。十二世后,相与婚姻,父没则妻后母,兄亡则纳嫂,故国无鳏寡,种类繁炽。不立君臣,无相长一,强则分种为酋豪,弱则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为雄。杀人偿死,无它禁令。其兵长在山谷,短于平地,不能持久,而果于触突,以战死为吉利,病终为不祥。堪耐寒苦,同之禽兽。虽妇人产子,亦不避风雪。性坚刚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气焉。”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29 18:29:00 +0800 CST  



第三章


子航my love:

我杀死了天空与风之王。这场战役很惨烈,但终究还是我们赢了,你会为我骄傲吗?分别的八年里难得有了一点好消息,希望能让你高兴。

受了点小伤,他们要抬我去隔离的保温室了。具体过程你想知道的话以后我再详细的告诉你。

我爱你
恺撒

恺撒躺在担架上把写好的小纸条交给守在身旁的帕西,上面已然分辨不出血迹和墨迹。

“拿去烧掉。”


恺撒:

见信好。

前几日兰斯特洛告诉我你们准备和最后的龙王开战了,在新疆一片人际罕至的戈壁滩里,我很想去帮你们的忙,兰斯特洛和苏茜都说我疯了,他们把我留在法国。

我知道你找了我八年,如果在最后的时候我们还能彼此看见,能死在一起,也算是为这八年画了个完美的句号。

可等我赶到的时候,什么都结束了,只是盛夏六月的天空中飘着很大的雪花,看不到人影。如果你死了,就换我去找你好了。


我爱你
楚子航

夕阳宏大的余晖燃着西北的荒漠里漫天的大雪,就像是云南的花田,一串红,百日草,万寿菊,灿烂烂的一片。

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数十度,呵气成冰。弗里德里希用血暖着自己的钢笔做最后的记录:

李雾月,天空与风之王,亦名为魉。死于言灵烛龙,死前亦释放未知言灵相抗,风雪漫天,中国楚姓屠龙家族皆殁。

1900年1月,弗里德里希•冯•隆中国甘肃绝笔

夕阳完全沉下,花田凋谢在无声的黑暗里。钢笔的墨汁凝固封冻成冰渣,他的手向上摊开止不住的颤动。掌心是被利刃直接切开的伤口,皮肉外翻,森森的白骨上那些发黑的血迹也成了冰霜。

有条不紊的把记录纸放进青铜盒内锁好,他又拍了拍自己破烂不堪的大衣。大衣胸口的口袋里居然还残留着一条缎子手帕,他扯出来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迹又仔细叠好塞回去,就像是一个长途旅行的人在回家前整理自己的行李和仪容一样。

但他只是漫无目的走在荒漠里,像走进虚无的黑洞。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几步,会死在什么地方,箱子里的东西会被什么人捡到。

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扯出一个笑容,凄绝至极。

初次相逢时女孩那双水晶般的眼,那天她兴高采烈地跳进自己窗户时,那一身红色的嫁衣,在脑海里不停地回放。

那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在你们那里,很远很远的地方,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怎么认识的?”

“嗯……我们有社交的舞会。女孩们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等着男孩们邀请自己跳舞。”

“有人穿红色的吗?”

“大多是白色,红色也有。怎么?”

“在中国,如果一个女孩穿了一身红色到你面前……”她的脸是和衣服一样的鲜艳,像是被夕阳染了,一直蔓到了耳边,“那说明……她是愿意嫁给你的。”

他不敢去看她的脸,低着头,只记得那明丽饱满的红,叠以金丝暗线双纹绣,像是重瓣的蔷薇花。

然后,巨龙铁青的鳞片,死侍在利爪下变成铜黄的骨骼,骨骼变成深色的灰交杂着在漫天的大雪里飞舞,耳边是逃也逃不掉的嘶吼声,脚下是没有边际的被黑色的血污染的土地。一双森严到结着冰的黄金瞳仿佛能撕裂天边的星辰,一切蝼蚁的挣扎在他的注视下都只是好笑。然后是女孩的发丝在火光里飞舞,她隔着成百上千的混乱的死侍向自己比了一个口型,然后是最后的笑容。言灵•烛龙,又被称为凤凰的灵祭,没有一点挽留的余地。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啊————”叫声痛苦到嘶哑,被强行拉长的尾音像是要勒出血来,中国甘肃宁县某深林的上空,鸟翼拍打的声响四散而去。

路明非紧张的看着楚子航大口喘着气醒过来,墨色的发丝和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沁透。大约半个小时前,他还抱着自己的行李箱激动茫然的没能入睡,渐渐就听到躺在不远处的楚子航发出难受的嘶喊声。

他赶紧跑过去,眼前的人双眼紧闭,仿佛即将窒息般用力的喘着气,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要折断似的绷紧,只有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无力的贴在前额或散在地面上,说不出的虚弱难堪。

“师兄!”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手足无措的跪坐在旁边。楚子航好像哭了一样紧紧的皱着眉心,惨白的脸上浮着豆大的汗珠,承受不住似的往下落。

“师兄,师兄,不要吓我……快醒醒……”

路明非小心的摇着他不敢太用力,他真的被吓坏了。从没有想象过一个人如果嗓子已经喊到嘶哑还拼命的要发声会是怎样一种可怕的凄厉,他扶住楚子航的头,他的后脑已经在地面上蹭出了粗糙的疮面,毛细血管裂开后发丝间全是黏稠的腥味。

他是真的很没用,没人告诉过他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
“恺撒!老大!你在哪儿,你在哪儿?”路明非这才发觉有一个本可以依靠的人却不见踪影,恺撒的位置上空空的,甚至连行李箱都没留。

空的让路明非手都发颤。

“省省力吧哥哥,你的老大不会来帮你的。”一只细小的手拉住路明非的袖子,声音里都是带着薄凉的笑容。

惊喜的发现自己原来还有这么靠谱的后援,路明非兴奋抓住突然出现的小魔鬼“他……我应该怎么办?”

“最简单易行的是就地挖个坑埋了。”小魔鬼严肃认真的回答。

“靠!我是问你怎么救人呀!”

“留条活口的话你就浇冷水好了。”

路明非清空了自己的箱子去露营的河边装了半个行李箱的水,咬着牙对着楚子航的脸浇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概是这水还被什么无良化工厂污染过,呛进呼吸道后楚子航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也渐渐在呼吸平复中无力的睁开了眼,眼角都是湿润的水红色。

“师兄……你怎么了?”路明非简直是要哭出来,用力的吸着鼻子。楚子航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眼神里只有茫然的恐惧,骨节被握的发青的手无助的在地面上摸索着,终于抓住了路明非的裤角,他死死的抓住不放。

路明非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他脸上的水,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这个杀胚居然哭了,他另一只手牢牢的捂着眼睛,黄金瞳里大片的水泽从他的指缝间漫出来,全部落进无人这珍惜的泥土里。他分不清现在这荒芜的夏夜还是刚刚那些感同身受的惨烈才是现实,只剩那些挥之不去的悲哀。他感觉到了,现在自己躺着的这块土地,就是当年浸漫污血的战场。

“抱歉……只是噩梦”楚子航徒劳的张开嘴,他的声带部分已经疼痛的说不出话,脊柱在路明非的怀里躬成脆弱易断的弧度。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30 12:22:00 +0800 CST  



“发生了什么事?”恺撒远远的从一片树林中走出来,身上好像笼了层苍白的月光。他迟到了,错过了他最该出现的时候。

楚子航全身都泡在冷水里,就像是刚刚淋过一场大雨。他说过每一个雨天都会去找他的,可却食言了。

“恺撒……你去哪里了……”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声音却是让楚子航本人都诧异的沙哑难听。恺撒把他从路明非那里接过来,单手紧紧地锢住他的腰,解掉自己的衣服把湿漉漉的的他裹严实,铁青着脸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想知道的话一会儿带你去。”恺撒拍着他的后背,动作难得的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没事,我回来了。”

“老大……我们结束这个任务好不好,就当是失败了……师兄他需要回学校。”盘腿坐在一边的路明非在恺撒出现后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恺撒拍着楚子航后背的手像触电般停住了,眸色暗的坚定,“我会照顾好他的,但任务不能结束。”

“可是……”路明非不甘的站起来望着恺撒,楚子航轻轻的向他摇着头,硬又把之后的话咽进了腹里。

“这次事情处理的很好,路明非。你先休息吧。”恺撒面无表情的抱着楚子航走出帐篷,一路抱着他缓步走了几千米,之后两个人偎依在荒芜的树林里,一握幽暗的月光。

“我有独特的信息来源,这次我们要找的龙类遗迹并不在我们的世界里。”恺撒顿了顿,“这附近,有一个尼伯龙根的入口。”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楚子航的话微若残喘,但恺撒能听的清楚。

“这就是我刚刚出来做的事情。现在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噩梦而已。”

恺撒长长的叹气,轻柔的用下巴抵住他的发旋“你的样子真让我害怕。”

“何必呢?”楚子航问他。

“我爱你。”恺撒还在颤抖的声音没有丝毫作伪。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特别是经历了之前那些。但我现在愈发的确定这种感情。你能理解吗?刚才我就在这里听到了你的喊声,我很害怕。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但对于我而言,还有很多要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我必须要做这些事,但我同样害怕失去你。”

“我不想看你难受,但我必须得到那个尼伯龙根计划。答应我两件事好吗?”

“第一,不要再跟我竞争尼伯龙根计划了。第二,好好的活下去,让我保护你。”

楚子航没有回答。恺撒不知道,他这两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同时完成的。

“能当你是默认了吗?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回去参加我的毕业舞会,我会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终生的伴侣。”恺撒温柔地拨开他额上湿软的刘海,小心的在他水红的眼角烙下一吻。

楚子航面不改色地推开恺撒的怀抱,站起来好似一棵沉稳的百年老树,不见一丝晃动。

在帐篷里郁闷的翻一个身,路明非看到自己重新收拾好的行李箱发着诡异又黯淡的红光。

可这红光真的很美,美的就像……言灵的受精卵……

言灵的受精卵?!不对!

路明非的第一反应是确认恺撒他们回来了没有,刚刚恺撒抱着师兄出去的时候他很不放心,但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来把他的箱子重新装好。明明没偷东西,却还要像做贼一样,不得不让人郁闷。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捂上那红宝石的表面,有些看不清仿佛实化为物质的红光和仿佛虚化在空气里的宝石的边界。处于火焰中心般炽热的烧灼感顺着指骨清晰的传递到身上的每一处神经,好像每一块骨骼关节都被放进炼钢炉中捶打重塑。奇怪的是,他并不感觉疼痛或难受,反而是有种说不出的筋骨畅通的舒适感。

不过一会儿,宝石诡谲的光彻底消失,安静的躺在路明非的掌心,就像一个哭闹的婴儿在得到某种安抚后又香甜的睡去。路明非小心的把它再次压进自己的衣服里,轻手轻脚的关上箱子,一切恢复正常。唯一不同的是,路明非摊开自己的手掌,每一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一条细小的割口。

那个受精卵……刚刚吸了他的血。

路明非心里有很强的预感,这个受精卵如果发育成人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之前面瘫师兄那可怕的反应会不会……

不敢再想下去,他头疼的要命,路明非一个180°的大翻身似乎想把所有麻烦都压下去。然后他发现自己身下真的压着一个……最大的麻烦。

“客人你深夜不眠是不是需要点什么特殊服务呢?你就这样过来压我好直接~”

“你妹呀!你怎么还在这儿!”路明非伸脚把这个故作娇羞的小魔鬼踹开,要不是这样的情况经历过好几次他真会被吓成心肌梗塞。

“我知道哥哥你心里一直希望睡在旁边的是个妹妹啦,可是人家已经生成男儿身了你也别嫌弃的这么明显嘛~我可是才帮过你的。”路鸣泽典型的良家妇女调戏街头流氓的小样,眼里满满的笑意更让路明非觉得他心怀鬼胎。

“喂喂喂……不要挤过来啊!两个大男人这样成何体统!人鬼授受不亲!”路明非看到小魔鬼的笑就觉得毛骨悚然,抱起行李箱把那张正凑近的脸挡住。

“贵重物品可是要轻拿轻放哦~”小魔鬼伸手点了点行李箱:“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因为性别被哥哥嫌弃了,真是悲哀。”

“我说你是看最近某种流行小说看多了吧!闹够了就快告诉我那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师兄到底怎么呢?跟这鬼东西有没有关系?”

路鸣泽为难的耸耸肩,“哥哥,我是负责方便快捷交易通道的,不是咨询服务平台。你问这么多问题是逼着我越权呀。再退一步说,我要是告诉你假消息你也不知道。”

“屁!我最讨厌这种幕后boss还装打工仔的腔调了。”路明非对觊觎自己生命的魔鬼至少在嘴上是毫不留情的:“问你那是信任你,懂不?”

“你说信任?”路鸣泽蹲坐在微亮的晨光里像是线条柔和眼神空白的石雕。

“我已经几千年都从未对你撒过谎了,哥哥。你到最后,就真的信任我吗?或者说,你信任过我吗?”

虽然完全不知道小魔鬼是在说什么,但那一瞬间路明非忽然感觉自己应该对这个人道歉。犹豫了一下,一声迟到了千年的“对不起”又被哽在喉哝里未说出口。

路鸣泽长久的望着他,然后垂着眼帘,小孩子长长的睫毛打下来像是湿润的样子。

“哎哎你别这样啊,我我、我当然信任你!”路明非还是心软了,毕竟是好人卡领多了人不忍心作恶,何况小魔鬼的确也帮过自己不少。

“算了。”

“哎?”差点把未成年惹哭还是有点内疚的。

小魔鬼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眼帘打开,又恢复了狡黠腹黑的笑容。路明非深深觉得自己的感情被愚弄了,“快说!”

“那么,哥哥,你又认为被你塞在一堆臭衣服里的是什么呢?”

“装备部的人说是受精卵……还有我的衣服不臭!”

“不错的比喻。那群疯子这次真的做出了好东西呢。”路鸣泽仿佛能透视般瞟了一眼那个行李箱,露出玩味的笑容。

“其实我没太懂……”

“那群愚蠢的疯子应该已经告诉过你,这是他们从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的龙骨里提炼出来的东西,自然就带有龙类与生俱来的特性。贪婪,色欲,饕餮,妒忌,懒惰,傲慢,暴怒,总之就是——杀戮之心,杀戮,没有得到鲜血的安慰,就绝不停止。可如果敌人也同样强大无法如愿怎么办呢?只能豪赌上自己此刻所拥有的一切和余生所可能拥有的一切,加速生长,向着死亡的方向生长。”

“那就是,和师兄爆血的效果差不多呢吗……”

“要残酷的多呢,哥哥,甚至比我们的交易还要残酷。爆血这种技能,使用者每一次从杀戮中清醒过来后,对他而言又是一次做回愚蠢人类的机会。在达到临界值前,他还要好多次机会,把同一条生命拼上好多次,就像能把已经卖出去的商品抢回来再反复的卖出一样缺德。”路鸣泽不屑的瞟了眼睡在一边的楚子航:“缺德的事做多了自然会做噩梦咯~”

“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吧!你给我先把话题转回来!”

“那再举个愉快点的例子吧,比如说我们的交易。在你把最后1/4的生命卖给我之前,你都还有机会停止交易的,当然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但那颗恶劣又美丽的受精卵不愿意这么拖拖拉拉,它要的是你生命中可能拥有的所有机会换一次杀戮的满足。一旦在决定让它来支配你的身体,那么就自然产生了两组敌对的势力相斗,”伸手点了点路明非胸口“你一个人一组~世界上除你之外的所有生物一组~你和世界之间,必有一死,战争方休。而且因为是使用言灵这种超越人类物理规则的力量,决出胜负也会很快。”

冷汗流下,路明非此刻才意识到在北京的地铁里耶梦加得说只要吞噬了她的哥哥就会变成向全世界复仇的死神海拉一点不假。为什么龙骨让那么多人着迷?因为在龙类的骨骸中,蕴含着比他们生前更为可怕的,疯狂的不留一点余地的力量!

“经过提炼后的龙骨,会比直接吞噬效果更明显呢。”小魔鬼像是再推荐什么特效药:“如果是被龙类使用了,就真的会变成像全世界复仇的死神;要是人类的话,因为本身身体太脆弱了,大概发动一次灭世言灵炸毁几座城市后自己也就玩完了。要是哥哥你想用的话……结果就不好说了。不过魔鬼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所以哥哥我说不一定会站在你这一组哦~”

“我不会用的。”路明非一反常态的斩钉截铁。

小爪子拍起来,路鸣泽欣慰的鼓掌:“好决定!我就知道比起这个哥哥更喜欢留着命和我做交易!嗯……但不管怎么说哥哥你还是把它带来了呢,难道是准备害别人?”小魔鬼的眼睛在恺撒楚子航二人间来回看“你要是不心疼的话还是选择楚子航吧,他的言灵本来就是承自青铜与火之王,契合度比较高,效果值得期待。不甘寂寞的受精卵可能也是察觉了这一点才刺激了一下这家伙吧,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激烈,我也不太清楚了。”

“别以魔鬼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了不会用就是指不会给自己用也不会给师兄和老大用找到合适的位置我就把它给埋了回去告诉装备部的人我穷困潦倒把受精卵当成红宝石卖给珠宝贩子了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肺活量不佳的路明非一口气义正言辞地说出这么长一串话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但他说的是真心话。所以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行李箱的脏衣服里,好害怕会被那两个人发现。

一点也不期待那血流成河逆我者皆亡的快感,也一点都不想害别人,无论是一直都很照顾自己的师兄还是要娶自己心爱的女孩的老大,他都不想害了他们。呵,就像陈雯雯说的一样,路明非你是个好人。

小魔鬼孩童般的脸上笑容薄凉,像是同情又像是嘲讽。

“随你咯。”

细嫩白皙的手指捏起路明非的手,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绷带把他指尖浅浅的伤口包好。“它吸收了因你的血液而得到了暂时的安宁,至少五天内不会在出现类似的情况了。还有,哥哥,在危险的地方,即使是细小的伤口,不注意的话也可能致命了。在交易完成前,不要死哦。”说着手下一个用力死掐,脸上恢复天真无邪的笑容。

“唔……疼死了,轻一点……”路明非有些心不在焉,“在危险的地方,即使是细小的伤口,不注意的话也可能致命了”总觉得小魔鬼是话里藏话。

“那么,我先走了~”满意的看着自己把路明非五个手指包成了五个白色的绷带球,小魔鬼坏笑着眨眨眼间。

“啊啊……”还是心不在焉的回答。

“哥哥,我真的要走喽。”

“嗯嗯嗯!”这回有点不耐烦了。

小魔鬼一点也不在意,轻笑一声便慢慢消失不见。“啊……再等一下!”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路明非伸手去抓那个越来越淡的身影,可眼前的景物已经扭曲着发生变化,渐渐变得模糊然后再从新清晰。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30 12:28:00 +0800 CST  



倾盆的冷雨从天而降,路明非一个哆嗦从地上弹了起来。恺撒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军用水壶保持着倾倒的姿势没有一点掩饰,面瘫师兄正皱着眉瞪恺撒。

“刚刚他不是这么把你叫醒的吗?我想同样的办法应该会比较有用,果真没错。”恺撒很诚恳的解释着他这令人发指的行为。

“可我又没做噩梦!”明显是被报复了的路明非想为自己讨回一点公道。

“可你刚刚……一开始是 ‘不要挤过来啊……两个大男人这样成何体统’然后过了一会你说‘唔……疼死了,轻一点……’然后又是‘啊啊’‘嗯嗯嗯’‘啊……再等一下’的,这难道还能是什么好梦?”恺撒一脸淡定的表示自己听的很清楚。

路明非差点没被自己的一口老血噎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路鸣泽那个小魔鬼干的好事,消去了他们谈话的重要内容,但留下了这些让人浮想联翩的东西让他难堪。“还说你从来就没害过我!”路明非的内心深处咆哮着,同时在耳边很靠近的位置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自己找了干衣服换上继续睡,路明非也不知道还能抱怨什么。这一夜,三个人皆是失眠,但彼此也再没什么好说的。恺撒睡在最外面,看着朝阳的光一点一点从帐篷的缝隙中升高。路明非蜷缩着睡在中间,闭着眼脑袋里全是小魔鬼说的那些话在重复,楚子航在最里面,低垂着睫毛望着帐篷的麻布发呆。

第二天清晨五点多的时候,终于是路明非熬不住这种气氛,提出了他们趁早开工的建议,没有任何反对意见的通过。

既然已经告诉了楚子航,他也没什么隐藏的必要了,恺撒直接把三人带到了昨晚的小树林里。“这里应该有一个炼金的活灵,但被土层掩埋了。”他居然还带了上次在北京得到的罗盘,颇有半仙之风的开始继续他的定位工作。

“应该是这里。”楚子航用脚尖轻轻的点着地面,他从来不乱猜。

“为什么?!”恺撒和路明非同时诧异的问。

“炼金活灵一般涉及的范围比较广,用很厚的青铜铸成,对生物会用一定的影响,树根也无法穿透。”楚子航很笃定的解释着,给他们看他砍掉的树枝的横截面“你们可以看这一片树林,树龄同样都是六十几年,但这一块的树木明显要比周围瘦弱,根系不够发达。”

两个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学术宅独特的观察视角的确很给力。

“那我们就,开始挖土吗?”路明非惊讶于他们的进展之快,从工具箱里翻出了他们最原始的的装备——三把铁铲。

“虽然我也不愿意,但这种粗活也是不可避免的。”恺撒身先士卒大义凛然的率先拿了一把。

楚子航也拿了一把,补充道“从根系的对比来看,我们不用挖多深就可以了。”

他的话在半个小时后就应验了。他们还并没有挖到青铜层时,路明非不慎磨破了手指,几滴血滴到了土地里,他们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到现在的处境。

“黄帝昼寝而梦,游于华胥之国。华胥之国在弇州之西,台州之北,不知斯齐国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其国无帅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不知背道,不知向顺,故无利害;都无所爱惜,都无所畏忌,入水不溺,入火不热。斫挞无伤痛,指擿无痟痒。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云雾不硋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美恶不滑其心,山谷不踬其步,神行而已。”

楚子航熟练的背出《列子•黄帝》里记载后,恺撒和路明非又一次感受到这个平时话少的家伙的声带在此次任务里有着多大的作用。那些关于华胥国里的居民的记载,让他们不得不往另一个方面想去。而且中国传说中的黄帝,在他们的教科书里基本上已经证明不是人类了。

“这么说这个华胥本身就有梦境这成意思吧,我之前还看过一本叫《华胥引》的小说也讲到了梦,是靠弹奏华胥调制造的幻境。”路明非补充了一些对楚子航来说应该是冷门的知识,其实比起《列子•黄帝》这种东西对普通人来说热门多了。

现在他们的处境也说不清到底是正史野史还是现代小说更靠谱了。

但要是事情按照恺撒的预想发展,他们现在也不会被困在这种地方。

“听说在青铜城里路明非的血打开了活灵,没想到是真的。”楚子有些佩服,还有想取一点他的血样带回去研究的意思

“你下回可以溜进校长办公室修改期末成绩了。”恺撒很是羡慕,不是因为在意绩点而是每次都还有补考损失了他假期的乐趣。这次他还专门准备了钥匙的血样,但看来完全用不上了。

“现在的重点不是我的血能开门进来而是我们已经进来了而且门不见了!”路明非看着那两个人比赛似的淡定就实在无法淡定了。

即使现在一切看来还毫无危险,让年轻人们可以自以为只是一个小失误。

目前三人组就站在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地下宫殿里,唯一找到的线索是楚子航辨认出刚进入宫殿时在墙壁上的“华胥”二字的金文。青黑的字迹蚀入石壁,淋漓的腥寒之气好像是某种动物的血迹。

对于这样一个地下宫殿还能保持淡定的的确非比常人。在黑暗中用手电筒都找不到边界的宽敞空旷足以让有广场恐惧症的人跪地不起,而四面八方都被封死的仿佛是另一个宇宙的感觉又完全可以让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撞墙。

而所幸没有什么奇怪恐惧症的人却得时刻清醒的面对这种情况而不能立刻晕倒,也可说是一种不幸了。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30 12:30:00 +0800 CST  
@凛霖淋@妆染漆黑的新娘@中药菇@云雀ovo小呆@火舞薇@wcb0617@加油大贤者@神桑爱丽丝@龙魂▁苍穹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30 12:31:00 +0800 CST  
看来感情过度还是有点突然了,楼主实在感觉自己有点说不清楚了……还是请大家看这两张剧透着实之多的图解吧……好吧我是裹着文科皮的理科女,好吧理科也没学好,这张图也并非很绝对,就看大家怎么理解了




楼主 菩提秾纤  发布于 2013-04-30 19:09:00 +0800 CST  

楼主:菩提秾纤

字数:234653

发表时间:2013-04-25 22: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1-17 14:04:53 +0800 CST

评论数:359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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