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画中仙(八贤王同人,皇桑男2,原创女主穿越向)

赵德芳赶到画碧家中时,房门半掩着没锁,屋子里空无一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不怕别的,就怕找不到她,杭州城这么大,她会跑到哪里去?

她一定会在与秀雨有回忆的地方。赵德芳又去对面秀雨和怀冰家中找了一遍,仍是没有,只在四方的餐桌上发现几盘清淡的小菜和三碗米饭,都还留有余温。赵德芳猜想一定是画碧做的,她肯定还在附近。

顾祺瑞说道:“王爷,不如我们四个分头到附近去找,王爷留在这里等画碧姑娘,说不定她会回来的。”

“不,这里是秀雨和怀冰家,她既然来了又走,说明她不想待在这里。”赵德芳沉重地想着:“她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可是,会是哪里……”

“哎呀,八王爷。”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邢夫人的惊呼:“民妇参见王爷!”

“邢夫人,你来的正好,秀雨出事了你知道吗?”赵德芳忙抬手让她起身。

邢夫人站起来,满脸焦悴地说:“不瞒八王爷,下午民妇就在医馆,亲眼见到秀雨丫头和他丈夫去了。”

赵德芳急忙问:“那画碧呢?我现在找不到她。”

“什么,画碧不在这里吗?”邢夫人乍然露出惊讶之色:“王爷,民妇该死,我应该好好看紧她的。只是她刚才说想给秀雨怀冰做最后一顿饭,请我去买些酒来,我就走开一会,她怎么就……”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责备你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她可能会去什么地方。”赵德芳越发觉得不安,画碧有心支开邢夫人,就怕她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她可能去的地方……”邢夫人敲着脑袋思索:“啊对了,今天六月六,西湖有送神会,画碧每年都和秀雨丫头一块去的,说不定她会去那里。”

顾祺瑞皱了皱眉:“可是西湖这么大,从何找起?”

“白堤,去白堤找,以前画碧最喜欢到那里散步。”邢夫人说道。

“谢谢你邢夫人,本王记你一功。”赵德芳轻叹一声:“请你留在这里等,万一画碧回来了千万要看住她。”

“是,八王爷请放心。”

夜色深深,游人都已散尽,西湖白堤只剩下一片空寂。赵德芳让侍从分头去寻找,他一个人沿着长长的白堤急切地奔走着。晚风拂柳,柳枝上系着各色丝绢扎成的假花和幡条,这样美丽温婉的景象,越发让赵德芳深信,画碧会在这里。

可是放眼望去,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一想到画碧眼睁睁看着亲近的人死在她面前,而那时候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是那样单纯而干净的女子,可能从来没有想象过谋杀与死亡,突然之间要面对如此可怕的一幕,她怎么承受得了?

她需要他,她一定在等着他……

“画碧,你在哪里,画碧……”赵德芳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与焦躁,他大声呼喊着,脚步不由得更快了几分。

突然间,微风送来一阵浅浅的低吟,赵德芳一震,猛然转过身。

他看到了,昏暗的光线中,沿湖绿柳低垂,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绿荫疏影里。

赵德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他屏住呼吸,心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没有惊动她,只是静静地站着。

她还是察觉到身后有人了,回过头,看到是他,浅浅挤出个惨淡的笑容:“德芳,你来了。”柔柔弱弱的语气,是那样的无助,赵德芳心头一紧,忙走过去,扶住她的肩。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画碧望着他疲惫焦虑的双眼,柔柔地低声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的脸色是憔悴不堪的,往日水汪汪的眼睛变得通红干涩。赵德芳没想到她会如此平静,不哭泣也不喊叫,只是这由内而外透出的痛与累,让他暗自心惊。

“这支花签是去年秀雨写的,那时候她刚学会写字不久,她说我喜欢花,想要替我留住春天的花神。”画碧转身背对着他,从柳枝上翻过一条浅红色的丝绦,看着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微微笑了起来,却是苦涩的笑容。

赵德芳再也不忍心看她这样,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画碧,想哭就哭出来,我不看你。”

“我不哭,秀雨走的时候,叫我不要哭的。”画碧身子在发抖,她瞪着一双眼睛,逞强。

画碧转过身来面对着赵德芳,她咬了咬牙,主动将自己嵌进他怀里,搂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前:“德芳,有人要害你对不对?你没事吧?”

赵德芳重重地闭了闭眼,她原来已经什么都想透了,这时候,他宁愿她跟他发泄的,骂他为什么要把那些点心送给她,骂他为什么要害死秀雨。可她却反过来为他担心,他感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一种不能用自责和愧疚来形容的感觉,只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镶进心里。

“画碧,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是我害死了秀雨,我宁肯你跟我吵跟我闹,这样你会好受些。”赵德芳紧抱着她,他的唇疼惜地落在她的发心。

“不是的德芳,我好庆幸,你没有吃下那些东西。害死秀雨的人是我,要是我没有给她吃点心就好了,要是那时候刘花匠来叫门,我让她去开门就好了……”画碧拼命摇着头:“秀雨她,她才怀孕啊,我跟她约定了,要一起看着她的孩子长大,她还说今晚怀冰回家以后,就会告诉怀冰他要做父亲的消息,可是,我却把她推向了死亡,怀冰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消息就走了,德芳,死的人应该是我,不该是秀雨啊……”

无边无际的痛如千万根刺同时扎入他的心里一般,他宁愿痛得见血,也不愿意承受这样细密却难以忽视的痛感。

画碧的手攥着他的腰带,越攥越紧,感觉到怀中的人颤抖得厉害,他却只能更紧地拥着她,一遍遍哄着:“画碧,这不是你的错,要是出事的人是你,那我也会做出和怀冰一样的选择。秀雨的死,是那些心狠手辣的人造成的,画碧,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揪出凶手,拿他的人头去祭奠秀雨和怀冰。”

“真的吗?德芳,你向我保证。”画碧仰起头,认真凝重得盯着他。


“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秀雨和怀冰死的不明不白。”画碧迷惘脆弱的表情痛击着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赵德芳爱怜地捧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所有阴谋这件事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终于,两滴泪水突然从画碧眼眶滑落,顺着脸颊坠入她的领口,这两滴之后,她的眼泪汹涌地冒出来。赵德芳抬手替她擦去眼泪,然而她哭得越发厉害,仿佛压抑了一整天的痛一并迸发。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不哭,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所以她必须时刻防备着、警惕着。

他一直觉得,三年后的画碧,变得更加理性独立,细腻而又坚强,原来那只是她用时光编织的外衣,其实她骨子里彻彻底底还是从前那个信任他、依赖他的画碧。

心在剧烈的痛与滚热中煎熬着,赵德芳低头将唇贴上她的眼睑下,吮吸她微咸的泪水。

“画碧,夜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赵德芳轻哄道。

画碧点点头,身子却因为哭了太久而有些发软。

赵德芳打横抱起她,默默沿着白堤往回走。

画碧非常配合,纤细的手臂抱着他的颈,乖乖地在他怀里一动不动。风软绵无声,西湖宁静温和,画碧突然抬起头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说:“德芳,我爱你。”

赵德芳猛地怔住,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重逢以后,生怕画碧再对他心存芥蒂,他一遍遍向她示爱,然而她一直没有明确做出过回应,虽然他可以感受到画碧对他的喜欢和在意,可是这跟她亲口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画碧,你再说一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德芳喃喃着。

“德芳,我爱你。”画碧柔柔地倚在他肩上,微闭着眼睛,婉声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你的,我也说不上来,如果我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你大概不会相信。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你站在那里对我微笑,扶我起身,我就觉得你是值得我爱一辈子的人。所以为了爱你,我留在京城,为了爱你,我就算拖着一身病痛也要跟你走完使辽的路,为了爱你,我宁肯永远不嫁人,为了爱你……唔!”

画碧喋喋不休的话语被他灼热的吻封住,非常耗氧的吻法,画碧呼吸凝滞,手指却轻柔地触摸着他颤抖的脸颊。

“人生有太多不确定,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临,我怕没有机会告诉你,现在说,不晚吗?”画碧长睫颤抖着,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

一向镇定从容的男人哽咽了,赵德芳深深得凝望着她:“要是能早一点,就更好了。可是,现在也不晚,刚刚好。”

秀雨,如果你能早点告诉怀冰,你怀孕了,那该有多好!

所以现在,她也不能再把爱埋在心底,一定要及时让他知道。

赵德芳把画碧抱回去,她坚持说今晚要住怀冰和秀雨的屋子,她不想让那间屋子空荡荡的。赵德芳答应了,请邢夫人照顾她洗了澡,他如往常一样替她把头发擦干,她就趴在他肩上,身子软得无法动弹。

秀雨和怀冰的床比较大,画碧躺在上面越发显得瘦小不堪。赵德芳扶她躺下后,一直坐在床沿陪着她,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赵德芳的手指,好像触到他,她才觉得安全。

“今晚让我自私一回,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吗?”画碧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赵德芳没说什么,他掀开被子,身子躺了上去。画碧下意识地往里缩了所,虽然她并不排斥,但还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赵德芳熄了蜡烛,搂着她躺下来,轻声道:“别怕,我不碰你,只是想陪着你。”

画碧不是扭捏的古代女子,对于赵德芳的行为,她只感到说不出的温暖。她面朝他依偎在他怀里,头抵着他的胸口,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我好后悔,三年前我就应该让秀雨和怀冰回你身边伺候,不该让他们离开京城,陪我吃苦受累的。那样的话,他们现在都还好好地活着。”

“并不是活得久,生命才有价值。秀雨和怀冰其实是很幸福的,如果不是遇见你,他们现在还是下人的命,哪里有机会结为夫妻,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赵德芳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也许到了天堂,他们就可以解脱了,不用再伺候谁,可以真正为自己而活。”仿佛自我宽慰般,画碧呢喃着。

赵德芳轻吻了下她的额心:“乖,睡吧。”

这一天,她太累了,精神上的,身体上的。

半夜的时候,赵德芳感到她猛地哆嗦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

“做噩梦了?”赵德芳捏了捏她的腮帮。

画碧神情呆滞着。她梦到秀雨和怀冰了,她和秀雨做了晚饭,怀冰跑货回来,三人围坐在一起聊天说笑。

“德芳,你千万要小心那些谋害你的人,我不能接受你再有任何意外。”画碧往他胸口蹭了蹭,有些呜咽着说。

赵德芳轻叹一声,拥紧了她:“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的。”

慢慢地听着她呼吸平缓,他静静望着她清浅的睡颜,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秀发,不带有一丝情欲,只是觉得怀里这个人,是他的另一颗心脏,值得他用一切去珍惜。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18 02:05:00 +0800 CST  
唉,写到这里还真不想完结,感觉还有好多故事可写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18 12:05:00 +0800 CST  
今晚停文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18 21:55:00 +0800 CST  
紧接着第二天,画碧就得知周少卿在府衙公开受审,悦来客栈老板当堂指认周少卿指使他毒害八贤王,并且周家也有人招供了下毒杀害薛密薛大人的事实,周少卿多条人命在身,被胡知府判了三日后当街问斩。

“果然是周少卿。”画碧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咬着牙喃喃道。

赵德芳往她碗里夹了口菜,叹口气说道:“现在终于将这个恶棍绳之以法,秀雨,怀冰还有薛密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画碧顿了顿,说:“德芳,明天能让我去探监吗?我想去见见这位周公子。”

赵德芳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到她似乎在打什么主意,他沉下脸来,严肃道:“画碧,你不可以乱来,惩治犯人的事,还是得由官府来做。”

“你放心吧,我没有想对他怎么样。”画碧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虽然我真的很想亲自替秀雨和怀冰报仇,可是我知道要是我害了周少卿,我自己也得承担罪名。”

“那你干嘛还要去监狱,那种恶棍有什么好看的?”赵德芳不解道。

“你让我去吧,我不会闹事就行了。”

赵德芳看她坚持的样子,只好答应了下来,不过条件是必须在他的陪同下。

画碧撇撇嘴道:“你怎么拿我当小孩子一样。”

“你有时候就像个孩子。”赵德芳嗔了一句,带着宠溺的味道。


监狱大门一开启,明黄的光线在阴暗的过道里投下一片白茫茫,也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赵德芳一身高贵装束缓缓步进来,他身边的女子衣着朴素,却是掩不住清雅的气质,长期不见光的囚犯们纷纷趴到牢门便,视线随着那两个人移动。

他们在足浴的带领下来到周少卿的牢房,开了门去,画碧弯腰进去,赵德芳则笼袖站在外面看着她。

曾经风流杭州城的纨绔子弟,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狼狈不堪的周少卿在尊贵的八贤王面前,依然不收敛锋芒。

“哈哈,这不是欧阳兄吗?几日不见,兄弟我可是时刻记挂着你呢。”周少卿语气森寒,冷笑着,戴着铁铐的手用力捶打着胸口说。

赵德芳面色淡然,并不搭理他的讥讽之词。

周少卿又将目光转向画碧,轻蔑地一扬嘴角:“哟,画碧姑娘怎么这时候想起来看望本少爷了,是自己想通了,打算来陪本公子一夜风流的吧?”

周少卿对画碧出言轻薄,赵德芳正欲喝斥他,却见画碧笑貌如花:“周公子,听说你要上路了,我特地做了点心来为你送行的。”

“你有这么好心?”周少卿露出几分不屑。

“那是自然,毕竟曾经受到周公子不少照顾,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跟公子一样心黑。”画碧说着从胳膊上挽着的竹篮里,拿出一盘芙蓉糕。

赵德芳皱了皱眉,她到底想干什么?

“周公子,秀雨和怀冰让我对你说,早点过去,他们等着你呢。”画碧温柔地笑着说完,手中的芙蓉糕对着周少卿就扑了上去。

周少卿猝不及防地被按了一脸黏腻的芙蓉糕,狼狈不堪地抬手去擦,可是带着铁链的双手活动不方便,还来不及擦去糊住两眼的碎屑,又一盘抹了上来。

“听闻周公子喜爱薄荷糕,我也特地被备下了,公子多吃点,别客气。”

“你给我住手……走开,给我走开……”花花绿绿的糕点黏在周少卿脸上,抹不掉擦不净,鼻子被彻底糊住,周少卿几乎都要不能呼吸了,他大叫着在牢房里闪躲,却依然躲不掉那姑娘手中接踵而至的点心盘子。

“哈哈哈哈,那周少卿也有今天。”

“就是,真是太解气了,这姑娘干得漂亮。”

其他牢房的犯人看到这一幕,捧腹大笑起来,又是拍手又是叫好,这些都是以往没少受周少卿欺负的人。

“王爷,这……”遇阻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阻止,瞄了一眼王爷,却见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那姑娘欺负周少卿,双肩隐隐有些颤抖。

这才发现,王爷竟然是在笑。

看着欺负得差不多了,赵德芳才进去拉住画碧要带她走,画碧俏皮地冲黑了脸的周少卿摆摆手:“周公子,今天的礼物希望你喜欢,还有,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任由赵德芳牵着她扬长而去。

离开监狱,站在府衙的院子里,赵德芳轻弹了一下画碧的额头,笑得正欢:“你哪来那么多鬼主意?”

“今天周少卿真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在,我就要把全杭州城的点心抹他脸上。”画碧抱着胳膊,嘟着嘴,还一副不解恨的样子。

赵德芳无奈地摇摇头,忍俊不禁:“看来某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三天后砍头,你是监斩官吗?”画碧却笑不出来,盯着他道。

突然提起这个,赵德芳恢复了严肃,他点了点头。

“我要去看。”画碧说道。

赵德芳愁容颦眉,她这种不依不饶咄咄相逼的表情,让他有些心惊。他重重叹息,语重心长地安抚道:“画碧,听我的话,你留在家里。砍头不是那么好看的。”

画碧固执地摇摇头:“我不管,我一定要看着他死。”

赵德芳沉默了一会,凝着她柔柔地低喃:“画碧,你一向是很温柔的,怎么现在变得戾气这样重?我相信羞于和怀冰并不像看到你这个样子。”

画碧低下头,抿了抿嘴唇:“我只是好恨他……”

“你刚才不是已经出过气了吗?凡事要有个度。”赵德芳轻哄道:“我答应过你,会让罪人付出代价,既然是我监斩,你还信不过我吗?”

“……”画碧有些犹豫。

赵德芳爱怜地望着她:“那种血腥的场面,我不希望你看到,你该明白我的苦心。”

画碧沉吟了半晌,终于低低地叹气道:“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

周少卿死了,新来的盐政官孙传光没收了周家的盐引,以后将会发放给更有信誉的商家。八贤王道杭州大力整顿贪污腐败的事迹,在民间广为流传,老百姓纷纷夸赞八王爷正气凛然、有勇有谋,这是皇上的天威浩荡。

“好啊,整顿杭州,杀一儆百,江南一带的盐商和官府都安分了不少,八贤王功不可没。”皇上看完杭州快马传回的奏折后,龙心大悦。

王公公正给皇上扇风纳凉,一边陪笑道:“八贤王又替皇上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真乃国之栋梁。”

“这次,朕真不知道赏他什么好,似乎该赏的都赏过了。”皇上袖手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王公公想了想,低声道:“自从三年前八王妃和侧妃去世,八王爷就一直孤身一人。皇上不如替王爷另寻一门亲事?”

皇上听得出来王公公在有意暗示他什么,他默不作声。

其实,既然派八皇叔去杭州,他早就应该想通了不是吗?他知道这些年皇叔始终守着对他的承诺,就是再也不与她相间。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皇叔从那之后在也不曾娶妻纳妾,而远在杭州的那个女子,也一直没有嫁人。

原来,连结那两个人内心的弦,并没有因为时空的距离而消散,反倒随着距离的拉远而越绷越紧。

皇叔这一生都献给了大宋江山,多年来皇叔心无旁骛地辅佐他,甚至不惜生命来保护他,如今皇叔已不年轻,难道他真的忍心让他最尊敬的叔叔孤独终老?

皇叔时常会去兰雪茶社,他知道的,皇叔心里一直独有她,而她的心里,也自始至终只有皇叔。三年了,有些事情,他是不是该放下了?

“皇叔,如果你真的与她有缘,那朕也不会再阻拦你们。”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19 22:16:00 +0800 CST  
古木参天的灵隐禅寺,清寂的梵唱在风中依稀传来。画碧拿出一盏蜡做的白色莲花,素净晶莹,用火绒点燃了花心的蜡烛,长明灯的光明明晃晃,映着她清丽静秀的脸。

为亡魂点一盏长明灯,指引他们回家的路。

画碧跪在佛祖像前,闭目凝神,跪拜三炷香,祈求秀雨和怀冰来世还能在一起,过上宁静祥和的日子。

秀雨和怀冰的尸身在衙门里停放了多日,如今天气炎热,必须要尽快下葬了。周少卿已死,周家垮台,也算祭奠了两人的在天之灵。

让秀雨和怀冰长眠于西湖畔,伴着这里的湖光山色,美丽风景,也许他们可以真正做一对神仙眷侣。

德芳明日就要启程回京,画碧心里空落落的。她一直没有跟德芳提起她担心的事情,总想着好好跟他相处这短暂的几天。然而现在,到了必须做决定的时候了。

白堤两旁浓荫蔽日,不时传出鸟语声,画碧出了灵隐寺,沿着白堤心神恍惚地走着。突然,白色的丝履在石堤上停下,看到拦住她去路的人,画碧微微叹了口气。

“画碧姑娘,王爷在前面等你呢。”顾祺瑞对她做了个揖,微笑着说。

画碧看了眼前方掩映在绿柳间,临水而建的轩榭,点点头:“嗯。”

顾祺瑞领着画碧来到那座精雅的亭台,穿过歇脚小阁来到临湖的回廊,一身白袍立在紫木廊柱前悠哉喂鱼的赵德芳,让画碧心中微微一颤。

“德芳。”不等顾祺瑞通报,画碧轻声唤了一句,尽量显得高兴些。

赵德芳转身看到她,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浓,顾祺瑞默默地退了出去,安静的游廊里只剩下白衣王爷和绿衣女子。画碧走到赵德芳身边,赵德芳继续优雅地往湖中撒鱼食,低沉温雅的声音传入画碧耳中:“怎么来灵隐寺上香,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还有公事要忙,就没打扰你。”画碧望着湖里欢悦的鲤鱼,眼神有些不定。

赵德芳淡淡道:“你知道我明天就要回京,自然是所有事都处理妥当了。画碧,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德芳,我……”画碧有些说不下去,她走过去轻轻抱住赵德芳的后背,低喃着:“我还是不跟你回去了,秀雨和怀冰就葬在西湖边,我想留下来陪他们……”

“那你就舍得离开我了?”听出她语气了里的不舍和艰难,赵德芳眉心微拧,转身轻握着她的肩膀,深深地看她。

在那样的目光下,画碧做不到坦然回视,眸光一缩,偏向了别处。她艰难地倾倾嘴角,然后摇摇头。

赵德芳轻叹一声:“你怕面对皇上,是吗?”

“三年前皇上就说过,放我离开的条件是永远不得回京城,若是现在你带我回去,我怕皇上会治你违抗君命之罪。虽然,我真的舍不得你,可是我也不能因此而让你有危险,我……”赵德芳的指腹压上了画碧的唇,将她的话都堵了回去。

“画碧,你真的太善良了,什么都先想着我,什么都为我考虑。”赵德芳用手背抚摸着画碧的的脸颊,缓慢的,轻柔的:“正是因为这样,你叫我越发没办法放手了。”

画碧的心情是摇晃不定的,她咬了咬牙,眼眶有些通红。她眨去眼眶里盈盈的泪水,伸出手臂环抱住赵德芳,再抱最后一次,她就会坚决地把他推开,推离她的生命。

赵德芳温柔地抚慰着她,噙着她的耳朵,忽地笑了起来:“你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爱哭了,以后的日子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个爱哭鬼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画碧捶了他一下,嘟囔着。

“你听我说,其实皇上早就原谅你了。”赵德芳扶她直起身子,眼中溢满温柔:“他不会阻拦你回京城,也不会再为难你和我。”

画碧惊住了,泪水还挂在眼睫上:“什么?”

“连我都知道你这些年在杭州生活,皇上怎会不知道,他明知这个还派我来杭州,摆明了他早已不计较过往的事。”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万一皇上就是为了试探你呢?你带我回去,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画碧睁大了眼睛。

“原本我是决定,不管冒多大的风险,我也要争取你。可是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皇上给我写了一封密信,说是若得有缘人,便不要再错过,画碧,你明白了吗?”赵德芳啄吻了一下她的唇。

画碧回吻了他一下:“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前几天你为秀雨和怀冰的事伤心成那样,我想等你情绪恢复了再跟你说的。”赵德芳笑了笑。

“那要是我今天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说?”画碧皱皱眉。

赵德芳坏笑着:“那我就不说了,回到京城,直接用花轿把你抬进南清宫。”

“啊?”

“就知道你会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你觉得现在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吗?”赵德芳轻轻叹了一声,托起她的下巴,脉脉凝视:“画碧,嫁给我,好吗?”

他深深地吻住了她。这一次,当他的唇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的唇就已经为他开启了,温情地纠缠、轻咬。她想再矫情一会的,但是想想,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适可而止。况且,不是每个女子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嫁给自己深爱的,同时也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好!”她的唇微微与他分开,她呓语出一个答案。

清晨的空气湿湿凉凉,神清气爽的微风吹开了夹岸的杨柳。江南天高云淡,碧空如洗,透出一种新鲜晶莹的蓝色。

骏马长嘶一声,带着那一对璧人缓缓而归。

“秀雨,怀冰,我要嫁人了,记住哦,要穿的漂漂亮亮地来喝喜酒,我等着你们。”画碧蜷在他双臂的环绕中,望着天空,轻声说道。

风刮来清香的花瓣,在她身边旋起了一个圈,她笑了。

他的温暖透过手心包裹着她,闭上眼睛,她可以很肯定地告诉自己,这场穿越时空的相知与相许,不是一场梦。

一辈子是天长地久的细水长流,上天既然安排他们相爱,幸福一定会是长长的。

(正文完结)

木叶知香
完稿于2015年6月19日晚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19 22:24:00 +0800 CST  
我想问下,你们知道王爷结婚的时候拜高堂该拜谁啊?皇帝?还有,王爷是二娶,适合“大操大办”吗?小白不懂古代结婚的规矩啊。。。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19 23:24:00 +0800 CST  
番外 婚礼

“哈哈。”皇上显示忍俊不禁,然后便放声大笑:“真的吗?那丫头真的那样整周家公子?”皇上端起酒杯,向皇叔示意了一下,自己一仰脖子就喝了个干净。

赵德芳点点头,笑着:“她还说要是我不拦着,她打算把全杭州城的点心抹在周家公子脸上。”

“真是个惹不起的姑娘啊,看来今后连朕都要让她三分了。”皇上挑眉,吃了一口小菜:“皇叔,朕对你深表同情。”

赵德芳无奈地摇头浅笑,只是那笑容里充满了幸福感。

深宫大院已经完全被夜色笼罩了,崇政殿内的小酌却刚刚到兴头上。华丽的宫灯映照下,两个衣着华贵,面貌清俊的皇族男子对月饮酒,那景象实在是令一旁侍候的太监都不免目光灼灼。

“说真的,皇叔,当时派你去杭州的时候,朕是犹豫了很久的。”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皇上抬起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清冽的液体,微笑了起来:“心里还是不大情愿让你们见面。”

赵德芳微抬眉梢:“那皇上最后为何还是让臣去?”

皇上低头轻弹着桌面,低喃:“太后去世以后,这天下大事终于能由朕亲自决定,朕是时候成熟了。”

赵德芳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有着复杂奇特的神情。

“她……并不优秀。”皇上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是复杂的飞,仿佛回味着什么:“冲动、任性、不知天高地厚,还很倔强。”

“是啊,依赖性还很强,不会照顾自己,做事情总是让你捏把冷汗,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把她当孩子管。”赵德芳抿了抿嘴唇。

“这样一个总惹朕生气的女子,朕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她?”皇上双眸幽深如海,看不出喜怒:“还是把她交给皇叔,让皇叔去操心吧。”

赵德芳的声音分外清晰,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皇上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皇叔从来没让朕失望过。”皇上眼里有亮光闪过。

华贵的黄软轿停在尚书府前,赵德芳下轿出来的时候,子音和曦月已经急忙出来迎接了。子音像是刚应酬回来,一身官服还没来得及脱。曦月穿着水红色长襦,宽松的衣裙也掩不住她隆起的腹部。

“参见八王爷!”子音扶着曦月屈膝行礼。

赵德芳抢了一步扶起二人:“子音,曦月有孕在身,怎能让她行此大礼。快起来。”

“谢王爷。”曦月起身,因为肚子比较大了,所以站着的时候手总是要撑着腰才行,她甜美地笑着:“王爷是来看准王妃的吗?”

曦月特地强调了“准王妃”三个字,虽然平日里还是称呼她画碧姑娘,可是这会见了王爷,总免不了想开几句玩笑。

赵德芳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大方地笑了笑:“嗯,让画碧住在你们府上,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子音连连摆手道:“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能照顾准王妃,可是我们的福气啊。”

“其实,到底是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曦月微微欠了下身,说道:“王爷恕罪,画碧姑娘今天陪我那小儿子玩了一整天,这会刚睡着不久。”

“哦?”赵德芳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子音和曦月带着赵德芳来到内室,眼前的景象让赵德芳先是一愣,然后忍俊不禁地笑了。

屋子里像是刚遭到盗贼洗劫,椅倒杯翻,地毯褶皱成一堆,遍地散落的纸折小玩意儿在小孩子的蹂躏下,已经辨不出形状。凌乱的房间,脚都插不进去。

香妃榻上,画碧半躺在垫子上,子音和曦月的儿子徐小楼枕在她的肚子上,两人各抱着一个枕垫,像是疲累至极,睡得极其香甜。她长发凌乱地披散开,碧绿色的细纱长裙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渍。睡得这么沉,她还不忘把腿半曲着保护孩子,以防小楼一乱动摔到地上。

“曦月,怎么不把小楼抱走?”子音也是刚刚才回来,这下见到这一幕,忙低声斥了曦月一句。这样让王爷看来,会觉得他们怠慢了画碧。

曦月为难地看了眼赵德芳,说:“我是想抱走小楼的,可是他睡着了还赖着画碧姑娘不放,一抱他就嚷。我只好让他们先睡会。”

赵德芳春风般微笑着竖起手指,让子音和曦月小声点,放轻松,他没有责怪他们。

赵德芳小心地走过去,看两人似乎都睡熟了,他对子音递了个眼色,子音会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上前抱起小楼。

“姐姐,我还要玩。”小楼咂巴下嘴,睡梦中突然冒出一句话。

曦月忙上来轻拍儿子,夫妻两哄着哄着终于把小楼抱出了房间。

赵德芳则缓缓地在榻前蹲下身子,画碧这样睡,身体是拧着的,一定很不舒服,可他却不舍得惊动她。这样近的距离,他可以看到一缕湿发黏在她的脸上,她不爱擦一般女子喜爱的香粉,身上的气息多半是天然花瓣的清香,现在还多了些许汗味。

小楼是个三岁不到的小男孩,精力充沛,她只怕是被那小家伙缠坏了。

赵德芳拨开她脸上那缕湿发,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当他手臂穿过她脖颈下时,她微微动了下,睁开眼睛,看到他,淡淡地一笑:“德芳……啊,小楼呢?”摸到肚子上空空的,她下意识地慌乱。

赵德芳安抚她:“别担心,被子音和曦月抱走了。”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楼不见了。”画碧松了一口气,又闭上眼,抓着赵德芳的手。

赵德芳刮了刮她的鼻子,爱怜地笑道:“你这样睡不舒服,走吧,我带你回南清宫。”

“嗯?”画碧撑着眼皮,迷茫地问:“为什么要去南清宫?”

“我想你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吧。”赵德芳温柔地笑着,胳膊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画碧实在是没力气动弹,只好安分地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膀睡去。出门时,遇到过来招呼的子音,赵德芳笑着说道:“今晚让画碧住我那,你们也好休息一下。”

子音当然称是,目送赵德芳抱着画碧上轿,软轿离开尚书府,子音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没想到他当年的直觉是如此精准,画碧和八王爷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只是三年后画碧再回来,竟然是以准王妃的身份了,子音不得不感叹世事的多变。

兰雪堂被改成兰雪茶社,已不能再居住。赵德芳一回京就奏请皇上赐婚,皇上很爽快地答应了会在两个月内让二人完婚,这段时间子音的尚书府便收留了画碧,等到婚礼那天,让画碧风风光光地从尚书府出嫁。

轿子一颠一颠,画碧渐渐没了瞌睡,醒了以后坐起来,人却还是倚在赵德芳身上。赵德芳宠爱地笑了笑:“怎么不睡了?”

“跟你一样,我也想你了。”画碧俏皮地挤了挤眼睛。赵德芳平日里仍然事多,还没成亲,他也不好总是去尚书府瞧她,两人上次见面也是三四天前了。

赵德芳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她的唇,玩味地扬起眉梢:“我不知道你这么会带孩子,小楼好像经常缠着你陪他玩?”

也许是他与她之间十岁以上的年龄差,也许是她本来就有点冒冒失失,一直以来,赵德芳都觉得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照顾她、疼爱她是自然的。可是刚刚那一幕,他真的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慈性给震住了。

原来她也有一副可以让别人依赖的肩膀,她也有可以保护别人的力量。

“小的时候,我是附近邻居里年龄最大的孩子,经常带着那些弟弟妹妹玩,所以在这方面还算有点经验吧。”画碧嘴角弯了弯,柔柔说道:“我跟你断定,徐小楼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混世魔王,这小伙的精力真是我见过的最充沛的一个。”

赵德芳却一本正经地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们的孩子说不定比他还能闹。”

画碧脸红了一下,低下头,娇嗔:“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

“哪里早了,我告诉你,皇上决定把我们的婚期提前到六月初七了。”赵德芳笑道。

“啊,那不是不到一个月了?”画碧惊道:“还有好多事情还做,会不会太赶?”

赵德芳疼溺地捏捏她的脸腮:“你别忘了你夫君是谁,就算明天娶你,也不会有一点问题的。你只要好好地当个漂亮的新娘就够了。”

画碧心头感到一阵甜蜜温暖,她往他脖颈处蹭了蹭,轻声道:“我好想亲手给自己做件嫁衣,可是皇族大婚,服制礼仪都由内务府主办,我顶多只能自己绣盖头和鞋袜。”

“那就足够了,我可不想你太辛苦。”赵德芳下颌抵着她的额心,说道:“你喜欢画画,喜欢绣花,喜欢做衣服,以后你都可以继续做。”

“可以吗?”画碧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他,小声问:“我以为嫁给你,就得守着规矩,像做衣服这种事,再也不能自己动手了。”

“哪有这样的规矩。”赵德芳温柔地说:“你不用担心以后被规矩束缚,规矩都是给人看的,我的王妃可以随心所欲。”

画碧感动地说:“你这么宠我,不怕把我惯坏了吗?”

“我以前让你受了那么多罪,现在为你所做的还不能弥补一二。”赵德芳抱紧了她,叹息道。

画碧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虽然现在不习惯那么多礼节,可是我答应你,我会慢慢去适应的,我要当个让你骄傲的王妃。”

“你现在就足够让我骄傲了。”赵德芳笑得灿烂,拥着她,他心情非常的平静,没有一丝丝波澜。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0 06:50:00 +0800 CST  
等我稍作修改再发上来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1 09:59:00 +0800 CST  
明天便是大婚之日,与众多即将出嫁的女孩子一样,画碧今夜的心情是忐忑而兴奋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画碧索性披了长衣起身,用银针剔亮烛芯,轻轻吹去针上挑出的火星烛灰,借着明光,她翻出纸笔,给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写信。

“爸,妈,你们还好吗?女儿想告诉你们,明天,女儿就要嫁人了,那是女儿今生最爱的人,也是能给女儿最好幸福的人。以前我总是抱怨你们不了解我,可是现在当我真的离开了你们,我才知道,你们是爱我的。我真的好想念你们,真的好想为我曾经的任性,向你们说声对不起。这辈子我索取了太多,却再也没有机会回报你们,如今我只愿你们保重身体,记得我在另一个世界为你们祈福。女儿长大了,爸,妈,你们放心吧!”

画碧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皎洁的月光洒落进来,映照着她的侧脸美丽无瑕。她本是有父母的人,明日婚礼大典上却不能接受她的叩拜,所以现在画碧对月叩了三个响头,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画碧姑娘,你还没睡吗?”突然有人敲门,一个老成温柔的声音轻轻传来。

“是瑾芝吗?”画碧刚把那封信烧完,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才道:“进来吧。”

瑾芝推门而入,见画碧坐在桌边僵硬地对她微笑,她心领神会地笑道:“姑娘是不是太紧张,睡不着了?”

“嗯,有点。”画碧不想让瑾芝知道她给父母写信磕头的事,只好顺着她的话点点头:“瑾芝姑姑怎么也没睡?”

瑾芝是皇上从宫里派来的首领女官,三十出头的样子,在宫中侍候多年,很是老成持重。这次就是专门来照顾画碧成婚事宜的。

“奴婢的任务就是一直守着姑娘,直到把你送进南清宫为止。”瑾芝笑道。

画碧眨了眨眼睛:“那你这样彻夜通宵不是很辛苦吗?我没事的,姑姑还是快去睡觉吧。”

瑾芝精明的目光再次打量了画碧几眼,脸上温柔的笑意越来越浓:“姑娘当真心肠好,以前侍候姑娘的下人一定很有福气。”

听得这话,画碧忽地想起了秀雨和怀冰,心情立刻低落了下来,她绞着手,垂首不语。

瑾芝顿了顿,肃容道:“不过姑娘,有句话奴婢不得不提醒你。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姑娘以后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尊贵的嫡王妃,这如何管理下人,姑娘还是得多学着点。”

画碧心想不愧是资深女官,句句都在提点她注意规矩。想想她说的也是,毕竟在古代讲究尊卑有别,既然做了德芳的妻子,总得拿出点王妃的仪态来,可不能给德芳丢脸。画碧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姑姑提点。”

“明天的婚礼会有喜娘全程陪着你,告诉你该做什么,礼仪奴婢之前也都给姑娘说过了,姑娘照做就好,不用太紧张,还是早些就寝吧。”瑾芝说道。

画碧心想这女官八成是给条条框框束缚惯了,言语间从来没什么人情味。其实她紧张,不是因为那些繁文缛节,而是因为明天她即将嫁给心爱的人,开始新的生活。不过此刻也不想跟她多解释什么,还是乖乖上床躺着吧。

望着藕色的纱帐发了一阵呆,德芳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睡不着?

画碧绞着被子,翻过身,合上眼睛。无论如何得逼迫自己入睡,明天会是辛苦的一天。


第二天寅时刚过,画碧就被叫了起来。昨晚她只浅浅地眯了一会,这下骤然起来,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房间里婢女们进进出出,除了喜娘,还有内务府和礼部的人都到了。又看看窗外,天边是一片靛青色,浓如黑墨,隐隐透出点蓝意。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

画碧本来还有困意的,但看见那套大红喜袍时,顿时来了精神。不可思议,自己真的就要穿上嫁衣,嫁给他了。在画碧望着喜袍发呆的时候,杏儿和云芳已经服侍她开始沐浴上妆,换上一品王妃规制的蹙金绣云霞翟衣,梳好发髻,戴上镶翠四凤衔珠凤冠。

这宝灿端然的凤冠果然分量十足,往头上这么一压,画碧顿时觉得脖子都伸不住了,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好笑的念头,难怪古代的女子出嫁时都低头含笑,原来是给那沉甸甸的凤冠害的。

曦月怕她饿着,早起时就给她端了碟云片糕来,她吃了几块垫垫肚子,等上好妆,就不不许再吃东西了。

瑾芝动作麻利而仔细地给她上妆,画碧平时很少用化妆品,尤其是古代的化妆品含铅量重,经常使用对皮肤不好。不过今天是特殊日子,她也管不了瑾芝往她脸上涂厚厚的脂粉了,只是乖乖坐在那里任由她们摆布。

外面唢呐锣鼓循环播放似地吹奏着喜乐,混着来来往往的人潮声,一派喜气洋洋。子音身为礼部尚书,一早就去南清宫打点了,尚书府这边则完全交给了曦月负责。

曦月挺着肚子站在廊外,甩着帕子嚷嚷着:“哎哎,香桃,王妃的喜帕怎么还没拿来?赶快去拿呀!冬云,去外面看看迎亲的队伍来了没有,还有那个,喜娘,喜娘在哪呢……”

尚书府里热闹极了,婢女们来往穿梭,脚步杂沓。

等一切都穿戴完毕,曦月进来时,见到侍女正扶着画碧转过身来,连曦月都一瞬间呆住了。她知道这画碧姑娘生得很美,像开在幽谷里的花,自如、清香,让人神清气爽,然而此时凤冠霞帔的画碧竟是如此绝艳高贵,颇有王妃的典雅雍容之态。

“哎哟,王妃今天是要把八王爷迷个神魂颠倒了。”曦月走过去,低声对画碧调笑道,一双凤目里风情盎然。

画碧有几分害羞地低头莞尔。曦月握住她的手,突然一惊:“呀,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曦月,我好紧张。”画碧皱了皱鼻子。

曦月温柔地包紧她的手,笑道:“放轻松,我当年出嫁的时候也特别紧张,但是等喜帕一遮,上了轿子,你就只管听着喜娘的吩咐做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嗯。”画碧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对了,我听子音说八王爷今天会亲自来接你,所以你更不用担心。”曦月低声笑道。

画碧愣了一下,怎么之前德芳都没说过。这样一来,她不光紧张,心跳越发快了几分。

“夫人,吉时已到,迎亲队伍马上就到门口了。”这时,冬云跑进来叫道。

曦月一听,立刻慌了起来,又喊:“喜帕,快拿喜帕来给王妃蒙上。”

喜娘拿着红喜帕,遮上了画碧的脸庞,这下画碧眼前除了一片大红,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喜娘和瑾芝双双搀着画碧起身,一身礼服裙长拖地尺余。坐了这么久,加上头上沉甸甸的,画碧只觉站起来都累。

喜乐声大作,众人闹闹哄哄,叫的叫退的退,自觉地给新娘让出一条道来。

喜娘扶画碧上了花轿,接下来的一切和电视剧里演的,画碧坐在轿子里,手里攥着一个系丝带大大的苹果,恍然想起小燕子第一次出嫁的时候,竟是把苹果给吃掉了,画碧不自觉地嗤笑了一声,看着那个鲜艳的苹果,她是无论如何干不出那种事。

令人感慨的是,曾经只当是娱乐看过的场景,现在会真真实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

迎亲队伍的最前头,赵德芳着一身皇族衮冕,骑在高头骏马上,他本就相貌堂堂,此时面上挂着微微的笑意,越发风采绝世。众人都没承想八王爷会亲自来迎亲,莫说是续弦,就是元配大婚,也并不是每个王爷都会去亲迎的。

想必这位续嫡王妃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老百姓们在一片欢呼声中纷纷为王爷和王妃献上祝福,在他们心中,八王爷就是他们最爱戴的保护神。人群中,不知有多少百姓为王爷高兴,也不知有多少京城名媛哭花了妆。

花轿一路前行,终于在南清宫门前停了下来,那里早就里里外外围满了宾客,包括一身胭脂色锦缎长裙的赵惟香和她的定远将军萧延。爆竹声声,喜乐不断,场面热闹非凡。

通常来说,此时是喜娘去迎接新娘,背新娘过门槛。但赵德芳已经亲自下马去踢花轿,迎接画碧。画碧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立在她的眼前,紧接着一只如玉的大手伸向她面前,那掌心的纹路她再熟悉不过,突然间心里的紧张和杂念全都没有了,只是安心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掌心。

由于没有高堂在,今天便是一拜天地,二拜天子,再来夫妻对拜。画碧面对着自己的丈夫,诚恳地弯下了身子,隔着盖头,她看不到赵德芳的表情,可是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如沐春风。

“礼成!”司仪中气十足地高唱:“新郎新娘入洞房!”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1 13:44:00 +0800 CST  
待进了新房,一切喧嚣仿佛都被挡在了门外,屋子里一片宁静。画碧被喜娘搀着在床沿端坐下,随后听到赵德芳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画碧只觉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咚咚的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鼓。

赵德芳看着一身红装的画碧,眼中的光芒亮如星辰。他拿漆红的秤杆子,只觉手在微微发抖,是兴奋,是激动,是感慨。这个女子是他将心扉封闭多年后,第一次遇到的挚爱,想到要和她共度余生,赵德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感受到的,似乎连用生命都换不来。

喜称稳稳地挑开喜帕,画碧垂首莞尔,赵德芳不禁微微惊叹一声,眼前这个无比娇艳的女子,真的是他的妻子吗?

画碧柔如秋水的目光缓缓投向他,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仿佛都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声。

接下来全了礼仪后,喜娘和侍婢们退了出去。赵德芳想把画碧的凤冠摘下来。画碧记着礼仪,适时阻止了他:“不能摘!”

“傻瓜,戴着不重啊?”赵德芳心疼地笑了笑,轻轻拨开画碧的手,替她把凤冠拿了下来:“没关系,是我给你摘下来的,喜娘不会说什么。”

画碧心中一暖,头上那二十多斤重物去掉以后,被压迫已久的脖子瞬间轻松了许多,她扭了扭脖颈想活动下,突然又顿住,睁着大眼睛茫然地问:“我可以说话了吗?”

赵德芳失笑:“你都已经说了,现在才问会不会太晚?”

“哦……唉,喜娘一直提醒我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我整个人都快僵掉了。”画碧终于敢稍微放松些,抬手捶着背扭着腰。

赵德芳看着她累了一天嘟嘟囔囔的样子,一瞬间很想把她抱在怀里,当然他也这样做了。抱着她,随便给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和脖子:“画碧辛苦了,今天表现这么好,回头奖励你。”

“奖励我什么?”画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这个算不算?”赵德芳在她唇角上轻啄了一下,笑道。

画碧轻瞪了他一眼,还没等她傲娇一下,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没睡好吗?”

“嗯,都失眠好几个晚上了。”画碧眼睛有些迷蒙,睡眼惺忪地说。

赵德芳笑道:“成个亲而已,你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而已?”画碧仰着下巴想跟他斗嘴,却实在没什么力气,表面有气势声音却软绵绵地说:“难道你这几天都吃得好睡的香?”

“当然。”赵德芳将她拉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了一句:“要不然我怎么照顾你?”

他的话让画碧有些想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他便放开了她,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我还要出去招呼客人,画碧困的话,就先睡一觉。”

“真的可以?”画碧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说可以,当然可以。”赵德芳无奈地笑道,看来她真是被规矩给束缚坏了。

赵德芳出了门,招来门边候着的杏儿和云芳,低声道:“你们先去给王妃梳洗一下,然后让她好好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她。”

“是,王爷放心。”杏儿和云芳恭顺地说。

赵德芳走后,杏儿和云芳便进去伺候,杏儿将窗子打开,笑道:“王妃可要沐浴更衣?”

“现在可以沐浴吗?”画碧有些惊喜,她早就想把这一脸浓妆给洗掉了。

“王爷出去招呼宾客,得到夜里才会回来,这段时间王妃可得好好打整一下。”杏儿对画碧投去一个暧昧的眼神,只是画碧没注意到。

画碧欣然点点头,云芳便出去准备热水。杏儿上来说道:“王妃累坏了吧,奴婢给您宽衣。”

画碧刚想拒绝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瑾芝提醒过她的话,这种古人的伺候方式早晚得习惯的,画碧便硬着头皮让婢女给她脱了外面的翟衣,解了发髻,只着了一件玉色线的红罗中衣。

“王妃,水备好了。”云芳进来说道。

房间里燃着大把宁神的香,雾气缭绕,蒸腾如烟。杏儿立在浴盆边,不停地将花篮里的玫瑰、茉莉等花瓣撒入水中,静香细细,水柔温和,画碧靠在盆边,闭目凝神,热气裹着清香烘着身体,让画碧紧张了一天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

“杏儿,外面那么多客人,王爷都要与他们喝酒吗?”画碧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杏儿浅笑了一声:“是啊,王爷大婚是朝中难得的喜事,今日宾客满堂,王爷必然是要多喝几杯的。”

画碧心一紧:“王爷撑得住吗?会不会喝醉了?”

杏儿和云芳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神色,笑道:“王妃请放心,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的人会把王爷的酒换成水的,一定不会误了新婚之夜。”

画碧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感到一阵微微的羞窘。其实她不是担心那个,纯粹是怕德芳喝多了伤身。

沐浴完毕,云芳拿来浴衣给画碧穿上,水红色抹胸式单衣,外面套圆领绛绡纱衫,贴在肌肤上缕薄丝滑。杏儿又拿来玫瑰花露给她漱了口。画碧刚才差点在沐浴的时候睡着了,这会终于可以躺倒在床,画碧再也撑不住,闭目就睡了过去。

杏儿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和云芳交换了一个笑眼,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八贤王大婚,客人络绎不绝,皇上代替高堂亲临,宫中还来了许多宗室亲眷。南清宫里大红灯笼高挂,红罗绸缎点缀,难得如此喜气洋洋。

有一桌坐的全是朝中武将,赵德芳与这些豪迈的习武之人多喝了三杯,秦牧站在赵德芳身边,低声对他笑道:“王爷,如今这位王妃,可就是当年您带到军营里的那位画碧姑娘?”

赵德芳笑意更深,点点头,感慨道:“没想到三年前那个普通的姑娘,你现在还记得。”

“她可一点也不普通啊,末将至今难忘王爷当年刀斩刺客的情景,能让王爷如此震怒,说明画碧姑娘是王爷心头上的人。”秦牧单独举杯敬酒,笑道:“王爷,这杯酒末将敬您,祝您和王妃白头偕老。”

赵德芳爽快地回应,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惟香看父王喝得不少了,悄悄凑到他身边,提醒道:“父王,你可少喝点,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去新房吧。”

赵德芳给了女儿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有分寸的。”

接着赵德芳又被几位亲眷和臣僚名正言顺地灌了好几杯后,终于寻了个由头,离了席。


新房被布置得一片大红,门一合上,夜色静好,烛火明晃,照得满屋有着一种诗情画意般的温暖宁静。赵德芳在床沿坐下,见他的新娘呼吸浅浅,嘴角含笑,睡得恬静,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感觉这样缓缓流淌的时光像诗一样的美丽。

“你打算把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样睡过去吗?”赵德芳低低呢喃了一句,带着无奈和宠爱,音量控制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赵德芳静静地看了她好久,他知道她疲累了许多日,现在总是不忍心吵醒她。他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从额头到眉梢,再是鼻梁、唇角,似乎是不敢置信,他真的拥有她了?

突然,画碧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一双朦胧的眸子偷偷睁开,从下而上仰视他的脸,抱怨似地嘀咕了一句:“你弄得我好痒。”她还没完全睡醒,声音带着点嗡嗡的鼻音。

“好啊,你在装睡。”赵德芳玩味地扬起眉梢。

“我真睡着了,都是被你给吵醒了,呵~”画碧长长的眼睫颤了几颤,一边小小地伸了个懒腰,一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

慵懒而迷糊的声音,挠得他心底痒痒的,她睡意惺忪的样子实在可爱。赵德芳欺身压住她,贴着她的身子,磁性的声音暧昧地说:“娘子,你睡到现在误了吉时,该怎么补偿我?”

画碧小手攥成拳,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前,防止他进一步的靠近,她眼睛瞪得溜圆,凑在他脖颈间嗅啊嗅的,皱着眉扭过头:“你身上酒味好重。”

赵德芳泄气般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有你这么扫兴的吗?”

赵德芳直起身子,眸光中没了刚才的星星之火。画碧轻笑一声,眸子变得清亮,她起身走到桌边,端了那碗热腾腾的汤过来,柔声道:“好啦,先喝碗醒酒汤吧,你今晚喝了这么多酒,我怕你吃不消。”

没想到她如此细心,竟还备了醒酒汤,赵德芳心里一阵暖意,接过碗的时候顺势也握住了她的手。他利落地把汤喝完,放了碗,牵着她的手起来,笑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去哪里?”画碧讶异道。

“跟我走就知道了,来,把外套披上。”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1 13:45:00 +0800 CST  
今晚应该会更早些,真正的结局哦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1 18:09:00 +0800 CST  
妈呀,洞房写的我好害羞太详细了会不会毁王爷形象,虽然我知道你们等的就是这段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1 20:29:00 +0800 CST  
怎么破,我今天好像还是写不完先发一段上来,你们捂好脸了!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2 01:08:00 +0800 CST  
她倚在他的臂弯里,呼吸已经平稳清浅,只是两人交融在一起的汗水,见证着刚才的纵情美满、花好月圆。

赵德芳回想着刚才的感觉,真的不能算酣畅淋漓,他已是非常小心、非常克制,疯狂的欲望与焦灼的忍耐,痛并快乐着,这种体验,也是他第一次尝试到。

然而画碧还是伤到了,红床上铺着的白锦缎,落红点点,像那绽放的玫瑰花瓣。

赵德芳起身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又给画碧简单地套了一件宽大的袍子,他说带她去把身子洗干净,这样才好入睡。

画碧起身下床,身下的疼痛却人让她站不稳,腿一软差点跌倒,赵德芳及时一把捞住她,抱起来,往那一汪清湖走去。

赵德芳把画碧放在湖边的石堆上,轻轻给她解了外袍,抱着她滑入水中,她一头乌发在湖里宛如水藻般铺开。

平静的水流,清新的荷香,柔软清凉的湖水让画碧找到了一丝清醒。她浑身像被碾压过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是软绵地靠在他怀里,嗅着满池莲香,任由他细心地为她擦拭着身子。

画碧伏在他耳边,有气无力地娇嗔了一句:“你刚才弄疼我了。”

赵德芳托起她愣愣的脸,双眼注视着她的目光,声音极其温柔:“我告诉你,其实,我也很疼。”

画碧低眉浅笑,婉转而羞涩。

一池清水,柔柔地包裹着身体,皎洁的月光下水波粼粼,两人在水中紧紧相依,享受着欢爱过后最美好的宁静。赵德芳的手指轻轻划过画碧光滑、细腻、紧实的肌肤,不带有一丝情欲,而是像欣赏一件珍宝。

“画碧,你就像个瓷器。”赵德芳看着她微笑,轻叹。

这姑娘的身体,漂亮得让他爱不释手。手臂纤细,腿又直又长,腰身不盈一握,虽然清瘦却不干瘪,细小的骨架上包裹着柔软的皮肤,像饱含水分的红色浆果。

画碧梨窝浅现,眼睛比平时显得更大更亮:“只可惜,这件瓷器只能让你独赏。”

“这是我的荣幸。”赵德芳的手碰到她的腰侧时,她轻轻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微的低呜。

隔着清澈透明的湖水,赵德芳这才发现她腰上有个明显的五指掐过的红印,甚至有些发肿了,他脑子里嗡地一声,简直想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内疚地用毛巾轻覆上那暗红的痕迹,懊恼地摇头:“画碧,对不起。”

赵德芳又看到她肩上还有鲜艳淤紫的吻痕,他看得受不了,轻抚着她,怜惜地问:“还疼吗?”

“还好,不疼了。”画碧咬着嘴角,摇摇头,微笑着,声音弱弱的。

赵德芳一时真是觉得手足无措,她就像个鸡蛋一样脆弱,上回也是这样,他只是轻微用力地在她脖子上吻了几下,结果就留下了深深的吻痕,这次,尽管他很克制了,可也许情到深处,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到她。

“对不起,以后……我会再小心些。”赵德芳抱紧了她,低声道。

画碧搂着他的脖子,乖巧地贴着他,温柔地宽慰道:“可是我觉得……你很好啊。这是我体质的原因,以前简单的磕磕碰碰,别人都没事,我就很容易淤青或者发紫。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都说第一次会很糟糕,可是赵德芳给她的第一次,却是美得如梦如幻的,她还有什么好抱怨。

赵德芳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下次我不碰你,你来。”

画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指着他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君子一言。”赵德芳捏了捏她的鼻子。

宁静的时光,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只静静听着细细的水流声,这大概就是最浪漫的花前月下。画碧手指轻抚过赵德芳的每一寸五官,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赵德芳耐不住痒,将她的手抓下来,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画碧认真地望着他,问道:“哎,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唔,好像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这样说过。”赵德芳装模作样地细想了一番,说道。

画碧又轻触了一下他明显的喉结,若有所思地微笑着:“我一直觉得你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有几分粗犷。”

“我没听出来,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赵德芳好笑地摇摇头。

画碧默默含笑,靠在他耳畔,幽幽说道:“德芳,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她的语气突然很认真,赵德芳有些谨慎地看了她一眼:“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以后,你只娶我一个人。”画碧的声音温温的,很感慨,又带着一丝害怕:“……如果有一天,因为许多身不由己的原因,你不得不娶别人,那你一定要先把我休了。”

赵德芳突然抱紧了她,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沉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不会有那一天,不会有什么身不由己,我只要你,唯一的你。”

“德芳,我觉得我好幸福。”画碧感动,身子贴紧他,感慨道。

赵德芳宠溺地抱着她:“真的吗?在你眼里,什么是幸福?”

“唔~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个小男孩,他从小就喜欢探险,有一天他遇到了跟他一样喜欢冒险的女孩子,他们两个相爱了,并且约定要一起去传说中的‘天堂瀑布’去看一看。后来他们成了亲,生活渐渐安定了下来,再也没有小时候探求未知的热情,天堂瀑布的梦想也被搁置了。”

赵德芳一言不发地搂着她,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如涓涓细流汇入他心底。

“过了许多年,两人都老了,女孩先离开了人世,留下男孩变成了老爷爷,独自守着他们居住过的空房子。有一天那位老爷爷想起了童年时与妻子的约定,于是他点了许多天灯,带着他们的房子一起飞了起来,他想完成妻子的遗愿,去找到天堂瀑布。”

“不过探险的路途并不那么顺利,因为一些麻烦,老爷爷不得不舍弃那间屋子,最初他非常不愿意,他坐在屋子里回忆与妻子的点点滴滴,偶然间发现了妻子留给他的信,妻子只说了一句话,‘谢谢这场冒险’,老爷爷这才明白,其实在妻子眼中,与他的相遇,才是最华丽的冒险,有没有去到天堂瀑布已经不重要了。”

画碧说的是她最喜欢的一部动画片《飞屋环游记》。

赵德芳仿佛听得出神了,久久地才感慨道:“好奇妙的故事。”

“幸福,不是长生不老,不是大鱼大肉,不是权倾朝野。幸福是每一个微小的生活愿望达成。当你想吃的时候有得吃,想被爱的时候有人来爱你。”画碧甜蜜地笑着:“我现在就是这样啊,想吃的时候不会挨饿,想被爱的时候有你抱着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今后不管遇到什么麻烦,这段回忆也会让我觉得幸福。”

赵德芳觉得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忽然间觉得他过去几十年都白活了一样,因为遇到这个女子,他的整个生命都鲜活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爱一个人?只是拥着她,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因为是与她在一起,那再小再琐碎的生活,都是华丽的冒险。

脉脉的温情,紧贴的身躯,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赵德芳身体里又窜起一缕火焰,肌肉立刻坚硬如铁。他深深吻住了画碧,一个悠长的吻,长到等他带着她浮出水面时,都是大口地喘气。

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上热切地游走,画碧保持着最有一丝清醒,抵住他道:“你说过下次让我来的。”

赵德芳愣住了,心里百般后悔,若不是刚才那句话,她现在已经被他就地正法了。他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好,你来。”

画碧有些害羞,却依然壮着胆子,一本正经地干咳了一下,戳着他的胸口道:“我要报仇。”

赵德芳看着这个佯装镇定的小女子,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他浮在水中,双臂自然地荡开,任由她小巧的身躯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看她想吃他又不知道从哪下口的样子,他实在是一百个无奈。

画碧学模学样地攀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吻他、咬他,在他看来却像是那水流拂过一样,丝毫不能引起什么波澜。赵德芳好笑地说:“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呢?”

画碧咬牙瞪着他,涨红着脸,眼珠子圆溜溜地一转。

娇柔细腻的小手轻碰上他最敏感的地方,赵德芳惊喘了一声,呼吸顿时沉重。似是没想到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画碧吓得忙缩回了手,绞着双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脸红得像刚被蒸过一样。

画碧有些不安地望着他有些难受的表情,问道:“你,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这仇,报的也太狠了。”赵德芳不由分说将那香软的娇躯抱了个满怀,他反被动为主动,低哑沉重的喘息将她的呓语吞没,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肩上、胸上、腰上……

这一次,赵德芳带领画碧跃上了云端。

沐浴完毕后,两人换上洁白的中衣,赵德芳掀开锦被,搂着她躺了下来。画碧秀丽的长发散在枕上,双颊绯红,她身体酸痛不已,靠在他的臂弯里,眼帘已经一合一合,快要睁不开了。

赵德芳吻吻她的眼角,柔声道:“画碧,睡吧。”

“嗯,晚安。”画碧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德芳却没有睡意,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望着幽暗的烛火里她轮廓分明又线条温婉的五官,他只觉这辈子都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对她的这种珍惜,仿佛已经超过了曾经与君仪的感情。
“德芳……”画碧突然低语了一句。

赵德芳以为她想说什么,凑过去仔细听,结果半晌都没有动静,赵德芳看她睡颜恬静,嘴角含笑,不由得失笑。

原来是梦呓。赵德芳不禁想起第一次遇见她,那时候她性命垂危,迷糊中也是唤着他的名字。到底他在她梦里,是什么样子?真的好想飞进她的梦里去看一看。

赵德芳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入睡,梦中感觉到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似是浑身酸疼地闷哼了一声,他忙收紧了胳膊,将手臂垫在她的腰下,这样她睡得舒服些。一切都是无意识的反应,他所有的心思只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照顾好她。

第二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画碧眼帘上,她微微睁开眼睛,满眼花海美景,她一时间有些迷惑身在何方,手脚一动,下身还有明显痛感,脊背靠上温暖的怀抱,画碧突然想起昨夜种种,不禁羞红了脸。

她轻轻地翻了个身想面对他,却正对上他清亮的黑眸,原来他早就醒了。画碧愣了一下,微微颔首笑道:“早。”

“早,睡好了吗?”赵德芳捏捏她的鼻子,笑道。

画碧抿唇点点头,昨夜的确是她这些日子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你昨晚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会。”赵德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画碧故作镇静地清咳了一声,脸埋进他的胸膛。以后清晨第一眼就能看见他,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幸福感。

赵德芳看她在他胸前蹭啊蹭啊的,抱紧了她调笑道:“一大早就投怀送抱,是想再来一次?”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唇接着就凑了上来。据说清晨是男人最敏感的时候,千万调戏不得,画碧这才相信确有其事,好不容易恢复点体力,她可不想继续折腾,忙抬手抵住他,惊叫道:“我还没洗漱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嫌弃。”赵德芳笑道。

画碧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气推他:“我嫌弃。”

他一脸无所谓地说:“那就嫌弃吧,反正你逃不掉了。”

画碧见挡不住他,只好手脚并用地挠他痒痒,这一招果然奏效,赵德芳忙伸手去抓她在她腰间乱抓的手,刚制住了那只手,她的小脚又开始在他腿上乱挠,这姑娘挠人痒倒是动作十分灵活,真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好啊,你敢挠我。”赵德芳见守不住,只好转变攻势也去捉弄她。

“啊,痒~”画碧哭笑着嚷嚷。

赵德芳一改往日温和儒雅的做派,裹在被子里与她纠缠在一起。两人闹作一团,欢笑一片。

好不容易停歇下来,赵德芳也是被闹得情欲退去,他起身把画碧从被子里拽出来,拿来旁边叠好的外衫,给她穿衣:“好啦,起来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画碧现在倒是听话,甜甜地笑着,让举臂就抬手,让起身就不坐下,乖乖地让他替她穿好衣服。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2 03:56:00 +0800 CST  
这一天两人在青山绿水间“度蜜月”,如神仙眷侣般双宿双飞。他牵着她的手,沿着繁华小径爬上山崖,临风远望,白雾茫茫,等到阳光具备了破云而出的威力,山间薄雾尽散,露出大片绿油油的竹海,再远处,可以隐约看到东京城密集的屋宇。

画碧高兴地为他唱《好时光》,一边手脚并用跳着毫无编排,稚嫩可爱的舞,赵德芳取出玉笛,渐渐合着她的曲调吹奏。画碧心想他真是厉害,只听了一遍就记住调子了,有他配合,她越发雀跃,笑语晏晏,婉转如出谷黄莺。真正是:

“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
牛郎织女不相忘。”

夜里他带她流连于荷花湖畔,她与他背靠背坐在树下,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对方。赵德芳把的体重加在画碧背上,画碧也把自身的重量加在赵德芳背上,这样他们都成了对方的依靠,尽情享受着此刻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画碧,你看。”赵德芳指着天空笑道。

画碧抬头望去,忽地惊叹了一声。山谷里不知从哪飞来的萤火虫,正围在他们身边打转,一个一个的,像是一盏盏小灯,扑朔迷离。画碧激动地伸手去抓,手心里落下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扑闪着翅膀,微黄的亮光明明灭灭,漂亮极了。

置身在萤火虫的包围中,赵德芳感慨地说道:“说真的,我得谢谢这些小家伙,在杭州的时候,要不是它们,我说不定就遇不到你了。”

画碧挑了挑眉,凑着手心里那只萤火虫,笑道:“你听到了吗?我相公说要感谢你为我们做媒呢,你怎么回答他呀?”

画碧装模作样地侧耳倾听,对赵德芳挤眉弄眼道:“哦,你说要我相公好好待我,不能欺负我啊。”

赵德芳轻笑着抓过她,搂在怀里,对她手中的萤火虫说道:“萤火虫啊,你听好了,我在这里向我娘子保证,从现在开始,我只疼她一个,宠她,不会骗她,答应她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得到,对她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她,不骂她,相信她,有人欺负她,我会在第一时间来帮她,她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她开心,她不开心,我也会哄着她开心,永远觉得她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她,在我的心里,只有她!”

那萤火虫像是听懂了一般,放放心心地从画碧手中飞了起来,在夜空中划过一个圈,扑闪着光芒飞走了。画碧吃惊又欣喜地抓着赵德芳,蹦蹦跳跳地叫道:“天哪,德芳,我的话你竟然背下来了?”

“虽然你写了字据,但难保哪天弄丢了,还是我替你记在心上吧。”赵德芳宠爱地揉揉她的头发,笑道。

画碧兴奋地凑上去亲了他一下,温馨的气氛,温度刚好的体温,赵德芳抱了她往那间充满爱的竹屋走去。

那一晚,衾枕之间,鱼水欢浓,他们总算是过得纵情欢愉、酣畅淋漓,幸福无边无际……


三年后。

京城御道上,一顶精致华贵的软轿停在“牡丹堂”门前,邢夫人摇着羽扇,身后带了十二名衣着花俏的绣女出来迎轿,众人躬身作福,彬彬有礼地齐声道:“参见八王妃!”

从软轿里出来的女子,一身簇新的流彩暗花云锻裙,月白色纱衣,露在纱衣外纤细的手腕上套了一串蜜蜡佛珠,戴着翠玉戒指的手里拿着一把素白竹绣圆扇。在侍女的搀扶下,她端庄温婉地一笑:“平身。”

“谢王妃。”邢夫人带着绣女们起身,一双眼中尽是灿笑。

锦衣华服的女子走到邢夫人面前,露出好看的微笑:“邢夫人,别来无恙啊。”

邢夫人点点头,笑道:“王妃好久没来牡丹堂了,最近生意越来越好,王妃请进来看看。”

装潢别致品味的大厅里,中间排满了一条条长方形檀木桌,上面整齐地叠放着流光溢彩的各式布料,四壁挂着令人目不暇接的美丽成衣,紧贴着墙壁的展示桌上陈列的是做工精细的各类珠宝首饰。

“快点快点,把王妃今日的穿着记下来。”踱步间,有两个小绣女在一旁悄声嘀咕着,其中一人拿着画册匆匆忙忙地画下那女子的着装。

邢夫人清咳了两声:“萍儿,小妍,不得无礼。”

“啊,对不起,请王妃恕罪。”萍儿和小妍惊觉被发现了,忙跪地道歉。

她走到两个绣女面前,拿过她们的画册,简单翻阅了一下,里面记的都是她以往露面时的穿着打扮,她嘴角含笑,温柔地说道:“萍儿,小妍,起来吧,你们不过是喜欢我的衣服,何罪之有。”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王妃会如此认真地叫出她们得名字,两个丫头受宠若惊,连连称谢后才敢起来。她将画册还给小妍,淡雅地笑着:“你们能把我的衣服画得如此仔细,说明你们很有观察力,这是绣女必须具备的能力,看来邢夫人把你们训练得很好。”

“王妃过奖了。”邢夫人客气地拘礼。

“不过,要做出最好的衣服,光模仿是不行的。”她柔声说道:“做衣服就跟画画一样,必须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传达给观者怎样的理念,也就是说,得付出你自己的真心。”

“自己的真心……”两个绣女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位貌美典雅的王妃,有些呆住了。

她鼓励似地点点头:“好好跟着邢夫人学,你们是前途无量的。”

萍儿和小妍扑通跪地谢恩:“是,谢王妃指点。”

“你这小毛贼,又来偷东西。”

“不是我,我没有偷。”

“还该狡辩,给我拉出去打。”

突然间,门口传来小厮气势汹汹的喝斥,她走过去,立刻制止了他们粗暴的行为:“放开她,怎么回事?”

两个小厮正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十岁出头,乱蓬蓬的鸡窝发下是一双倔强明亮的眼睛。小乞丐狠狠地盯着那些抓她的小厮,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启禀王妃,这小乞丐经常来牡丹堂偷首饰,今天终于被我们给逮住了,正要好好教训她。”小厮说道。

“放了她。”她淡淡说道,语气中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是。”小厮不敢忤逆,挥挥手放了那小乞丐。

小乞丐也没有逃跑,站在那里固执地与她对峙着,满眼的警惕:“我偷了东西,你为什么不打我?”

“你来偷了几次?”她微微一笑。

“五次。”小乞丐干脆地回答。

“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被发现,你身手不错呀。”她蹲下身子,与那小乞丐平高,她摊开雪白细腻的掌心,笑道:“把东西交出来吧。”

小乞丐倔强地将双手藏在背后,不肯交出:“要是没有被发现,就不算偷了。”

她轻叹一声,眸子中闪出怜悯的光,丝毫不嫌弃小乞丐污秽肮脏的手,她干净的手轻轻伸过去掰开她的掌心,拿出她紧攥的那串闪闪发亮的银碟双花耳坠。小乞丐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她,她只是淡然地笑着:“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拿这个?”

小乞丐抿嘴道:“我想学手艺,可是我没钱。”

“你叫什么名字?”

“小芽。”

她很喜欢这个小乞丐眼中那种不服输的光芒,于是她莞尔一笑,又将那耳坠放回她的手心,握紧,柔声道:“小芽,还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算你偷,那就是我把它送给你。”

小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亲和美丽的女子。

“但是,下不为例。”她脸色转为严肃,一字字道。

小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耳坠,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旁边的侍女过来扶她缓缓起身,她对邢夫人招呼道:“邢夫人,这个孩子你就收下她吧,教她点手艺,她的学艺费用由我来出。”

“是。”邢夫人轻声应道。

“为什么?”小芽目光一亮,追问。

她淡笑道:“不是让你白学的,等学艺结束了,你必须做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否则所有的费用,你得照数赔偿我。”

小芽欢喜地跪地磕头:“谢谢你,谢谢你,你是……”小芽询问地看向邢夫人。

邢夫人低声道:“这位是八王妃。”

“哦,谢八王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小芽笑着,又对邢夫人磕了个头:“还有师父,多谢师父收留。”

她微笑着示意小芽起身。

这时,又一位侍女跑到她身边低语了一句:“王妃,王爷使辽回京了,正想见你呢。”

“王爷这么快就抵京了?”她淡然微笑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接而转为灿然的欣喜。

侍女笑道:“是,王爷昨晚连夜赶路,所以比预定的时间早了许多。”

她笑着点点头:“好,回南清宫吧。”

小芽怔怔地看着那顶华轿走远,灼热的目光投向邢夫人,急急问道:“师父,那位叫八王妃的夫人是什么人?”

邢夫人好笑地摇摇头,叹道:“她是当今八贤王的嫡王妃,不过京里人私下都称呼她画碧姑娘。”

“画碧姑娘……”小芽喃喃着那个名字,脸上勾起灿烂向往的笑容:“我以后,也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你?你还早呢。”邢夫人拉着小芽走进牡丹堂:“先等你长大吧。”

番外完
2015年6月22日凌晨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2 03:56:00 +0800 CST  
后记


历时两个多月,《画中仙》终于完稿了。其实写这篇文的时候,纯粹是出于对陈道明饰演的八贤王这个角色的喜爱,然后冲动之下想用文字满足下少女心的幻想,从来没有列过提纲、想过框架之类的东西,一直是凭着感觉去写,不知道何时而终。以前我也尝试写过许多同人,都以失败告终,《画中仙》是我完结的第一篇同人,也许真的是和道明叔有缘分吧,写的过程中也遇到过许多瓶颈,好几次写不下去,但就是坚持着没有放弃。写不动的时候,强迫自己打开文档,几个字几个字地蹦出来,慢慢磨、使劲耗,渐渐地思路就会打开,莫名其妙地就写顺畅了,而整篇文章也不知不觉中连贯了起来。我相信这是我和王爷与画碧之间的默契,说不定在某个平行时空,他们真的可以一直幸福生活下去。
很感谢一直以来给我留言,支持我,鼓励我的各位亲,潜水党我不知道有多少,也要谢谢你们贡献点击率哦,希望这篇文陪你们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2 04:07:00 +0800 CST  
《画中仙》我会尽快整理完毕,然后以word 和txt 格式存到网盘让有意愿者下载哈。另外想问一句,康熙和聂明宇,你们更想看哪个角色的同人(当然我现在的历史知识储备和古文写作手法还撑不起写康熙)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2 12:04:00 +0800 CST  
八贤王同人之《画中仙》
word格式
链接:http://pan.baidu.com/s/179GZW
密码: jnmw
txt格式
链接:http://pan.baidu.com/s/1bn2hXXP
密码: dvdf
感谢网友qsy19964帮忙整理了全部文章,我只改了其中某些明显错误,还有些许错别字,大体上基本没变。word没锁定,大家可以根据自已喜好来调整格式哈。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6-23 00:34:00 +0800 CST  
这个号也混到十级了呢有空想做支画中仙的同人mv,只是画碧的形象不知道如何选择,我考虑过刘亦菲的赵灵儿,但感觉气质上不搭。各位有木有推荐?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8-16 10:33:00 +0800 CST  
预告:《画中仙》同人mv即将奉献


楼主 木叶知香  发布于 2015-09-05 02:26:00 +0800 CST  

楼主:木叶知香

字数:295032

发表时间:2015-03-29 09: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8 09:09:34 +0800 CST

评论数:170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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