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架空】[瑜乔-策乔] 饮罢风沙

默默地扔文然后默默地离开,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icveun@阿喵monieca@琴酒霏霏@伯言随心@明眸凝霜
快期末了,孩子们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5-28 20:32:00 +0800 CST  
又是周三啦~发个半章吧,就这几天码的。现在好懒,整天下班了都不想动,就窝在沙发看电视……这是要变中年妇女的节奏哇。不过最近要到期末了,大家应该也没什么空来看,我就懒一阵吧~~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6-11 20:01:00 +0800 CST  
写完这章突然觉得好想家呀,周末度个小假,不码字了,下周见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6-18 19:39:00 +0800 CST  
抱歉呀大家,这周出了个短差,昨天回来就抓紧时间码字了,可能量有点少,但是已经很努力了求原谅呀,下周还是争取周三更,虽然时间有点紧促吧,不过我会努力的……握拳!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6-29 17:05:00 +0800 CST  
果然果然……再勤奋也还是拖到了周末。写作周期太短担心质和量都不达标,所以周三没发出来,多写了点,希望大家看的开心。明天又是周一了,痛苦,给大家个调剂吧~~不过貌似需要上班的只有我啊……好惨。孩子们假期愉快~好好利用,祝大家度过一个有意义的暑假~!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7-06 17:10:00 +0800 CST  
更文啦更文啦~!!!敲锣打鼓更文啦~!抱歉孩子们,偷了个懒放了个年假,因为时间正好,什么都妥妥儿的,于是就来了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国外手机什么的都没网,没能来得及上来给大家报备,是我的错……这几天回归正轨,赶紧码字补偿大家。回国那天正好赶上马航飞机失事,感谢上苍保佑平安,也为逝者祈福……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7-20 16:53:00 +0800 CST  
太好啦,没人插楼。鉴于某些人批评我不够勤奋,所以我吭哧吭哧地码了个大章7000+送给大家。这下够看了吧?不过这样一来,下章又处于卡壳状态了,唉,头好大。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7-26 18:16:00 +0800 CST  
翻页了?~感觉这章好长啊,发出来轻松了~有个不好的消息啊,这月底公司慈善月,我已经决定报名去西部支教了,回家乡的贫困县,然后那边肯定是没有网什么的,所以要断更一阵,到九月中旬,望大家体谅。在我人生将近三十年里,接受的帮助很多,所以希望也能为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做点什么,这是个很好的契机,不用辞职也不用耽误什么,所以非常不想错过~也算是给下面的写作采采风,找找灵感吧。出发日期是这个月二十号,走前我会再尽力多更几章,算是补偿大家~~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8-03 19:33:00 +0800 CST  
亲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哈哈。抱歉啊比说好的时间晚了这么久才回归~主要是行程有变动,中间也出了不少小插曲,所以从准备到出发就耽误了好多天,无奈整个行程只能推后,说来也是我工作上安排上出了些小失误,才造成这个局面。我现在刚回来没几天,好好歇了几天,但是更文只能等十一期间看能不能尽量更了,因为我都没有码好新章节,好惭愧……还有一件事是,因为湮尘今年也老大不小了,老公一直想要孩子,两边老人也催催催,所以后半年的更文节奏,大家也能想到的,我就不好意思提了……我现在是我们家重点保护对象,一回来就做了各项身体检查,有些指标不太适合怀孕,所以要好好调理,把身体养好,为怀宝宝做准备,想想其实蛮期待当妈妈的,作品和孩子,两个都是我的心尖肉,现在有了两部作品了,也是时候该有个娃了~
最后还是要由衷由衷地感谢楼上这么多在我离开时还坚守支持的亲们!爱你们~~~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09-28 13:09:00 +0800 CST  
【章廿九】收网


抚阳,灵泉别庄。


平川郡素来多雨阴沉的天气难得放晴,初冬的暖阳将微风晒热,暖风抚过院中绿植,枝杈树叶,轻柔摆动,娑娑作响,将晌午的阳光割裂成斑驳的碎痕,遍撒在青石板的庭院地中。小小别院,却是设计装点得枝藤曼妙,野趣横生。清涟的泉水从假山石缝中淌过,淙淙汨汨,声音潺潺悦耳,伴着树梢上鸟儿啾鸣,最是一番宜人光景。


抚阳冬月里难得一见如此天气,若非周瑜突然到访,谷永璋定是要约上三五好友,泛舟鸣翠湖,把酒言欢,钓上几竿的。


谷永璋是上任退下来的太府,卸任后,不甘赋闲颐养,便重操祖业,买下几家商铺经营起来。他虽已不在其位,但因势力广布,余荫犹在,抚阳大小官员豪绅,包括现任府君何白冉,都对他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得罪。谷永璋对卸任后还能得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尊敬,以及隔三差五的送上门来的银两孝敬颇为得意,生意在这帮衬下越做越大,对钱财的欲望更是欲罢不能。


他为官数十载,对大弘律法熟知于心,岂会不知插手河务,扰乱朝纲,甚是贪墨拨款,买卖官位该当何罪。然而手一旦伸了出去,想要收回来,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周瑜的突然到访,令他隐隐觉得是冲着何白冉放在他这儿的那二百万两赈济款而来,但又在忐忑中存了一丝侥幸:这二百万两银子的来路早被洗白,即便他查出来,又能拿自己如何?


谷永璋拎起桌上的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樽斟满,端盏起身,遥视一圈在座众人,微浊的眸中烁光闪闪,似宽抚底下忐忑张皇的一众豪绅富贾。


待一一扫过几张桌子,他视线才转回来,落在坐在身旁的周瑜身上,面带笑意,顿了顿嗓音,道:“王爷到访寒舍,实乃蓬荜生辉。老夫特召抚阳诸位乡绅大户,摆宴款待。这首杯酒,老夫就先干为敬。”


他话音落下,便将酒樽端至唇边,仰头饮尽。


谷永璋自认如此已是放下身段,十足谦卑了。论年纪,算资历,于情于礼,接下来周瑜都该回敬一杯示善。谁知他却并不买谷永璋的账,谷永璋酒樽才一放下,他便是一阵朗笑,“甚好,甚好!谷太府出面相请,正谙本王之意,也省去本王一桩心事。”


谷永璋见他笑得几分张狂,更无意回酒,面上微僵,但还是老道地一笑,“王爷威名如雷贯耳,我等仰慕王爷久矣,闻之王爷到访,自然聚作一团火,何须老夫出面去请?老夫也只是微尽薄力,周知大伙儿罢了。”


聚作一团火,嘴上说得好听,只怕尽是做贼心虚,来探虚实的吧。


周瑜心底冷笑连连,面上却不露声色,将手中把玩半晌的酒樽往桌上一镇,站起身来,脸上寒暄笑意也随之敛去:“既然诸位敬重本王,本王便不兜圈子了。灵河溃堤,钱粮两缺,朝廷无力拨款,本王今日前来,实为募款一事。还盼各位,解囊相助。”


他刻意放缓语速,气沉丹田,一字一顿。言语间,目光逡巡,将在座众人面上神情尽扫眼底。


谷永璋一听只是借钱而非搜查,自始至终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略一沉吟,道:“国家有难(nán),百姓有难(nàn),我等作为大弘子民,理当尽绵薄之力,倾囊相助。只是不知,王爷需要多少银两?”


在座众人闻言,也纷纷随声附和,目光征询地投向周瑜,等着他开出价码。似是只要出了这笔钱,自己从前所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贪墨克扣的灾款,从朝廷捞到的好处,便可一概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周瑜眸中隐带寒光,不疾不徐答:“不多不少,整整二百万两。”


话音一出,满堂静默。片刻后,便是一阵窃窃议论。


“多少?二百万两?”


“是啊。”


“这么多啊,这可如何拿得出来?”


堂中一时间讶然之声不断,但众人听到二百万两,尚且只是善财难舍而已。而谷永璋,却实实在在地从周瑜目光中感到一阵寒意,钻入后脊,令向来稳如泰山的他脑中也慌乱了一瞬。只他到底已年愈六旬,见惯大风大浪,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本事也早已是炉火纯青了。


他不紧不慢地抚了一把胡须,面露难色,“二百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王爷不在商海,恐怕不知商人的难处。我等有些家业不假,但大部分钱财都用以维济生意周转,投在置办货品上。手中现银,实在匀不开如此之多啊。”


在座听见这番话,皆是七嘴八舌地表示支持。


周瑜知谷永璋装疯卖傻,避重就轻,干脆没有接话。一撩袍,重坐回椅中,锐眸微敛,逼仄的目光盯得众人阵阵发怵。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的尴尬,谷永璋静默一阵,只得出言圆场,朝后堂唤了一声:“来啊。”


小厮应声入厅,双手呈上托盘,谷永璋便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入,道:“白银一千两,不成敬意。”


一见谷太府牵头,底下坐着的便也你一张我一张地掏了银票放入盘中。可谷永璋这等大户尚且只出一千两,其余小户又岂敢在数目上压过。待到三十余户都掏了银子,命人一点,却也不过万两尔尔,莫说凑足二百万两,便是之于十万两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谷永璋一不做二不休,既已装到如此,便干脆继续演下去。依是佯作浑然不知,令小厮将银票呈与周瑜,又在自己酒樽与周瑜面前酒樽里斟上酒,端起杯来笑道:“钱两虽绵薄,与王爷要求相差略远,但也是我等一片报国丹心,还请王爷勿嫌收下。这杯酒,为王爷早日平抚灾情干一杯,为我大弘国泰民安干一杯!”


周瑜扫一眼樽中玉酿,依旧不端,朗声笑道:“好!好啊!好个平抚灾情,好个国泰民安!”


他这一笑,便将在座众人给笑得没了主意。越听越觉心虚,越听冷汗越冒,直是面面相觑,心如乱麻。


周瑜片刻笑罢,却是起身抄起盘中银票,往桌正中的珍馐上一甩,笑容霎敛,语气顿沉:“我大弘多养你等蛀虫一日,便多一日不得国泰民安!本王今日,就先从你们开刀!”


话音一落,只听外院一阵兵戈作响,一阵凌乱脚步声之后,却是一队军士大刀阔斧地进了院来,将院中候着的各家小厮下人吓得乱作一团。郑凛之一声令下,百十来号士兵便将这不大的别院给围了个严实,两名军士紧随其后,将五花大绑的何白冉押上前,一同抬上来的,还有那箱被查扣的二百万两灾款。


周瑜微敛锐眸,扫向垂着头的何白冉:“你等暗中勾结,买卖官位,蛀蚀朝廷,克扣灾款,其行可诛!押下去!”


众豪绅见此情形,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谷永璋却不惊不慌,反倒大笑起来:“哈哈!可笑!可笑!就凭何白冉空口白言和这一箱银子,你便私定了老夫的罪,大弘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你能做什么!”言至此处,他笑声戛然而止,“啪”地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碗碟战战作响。


周瑜面无表情地瞥一眼谷永璋,撩袍落坐,举起酒杯细品一口,又缓缓放下,幽幽道:“问得好。”


杯底碰上桌面,轻微的脆响,衬出厅中近乎诡异的安静。谷永璋微窒,感到额上沁出一丝冷汗。


还未及意识到自己置身何境,他身后等待已久的魏玄便一个箭步上前,拔出腰间佩刀架上谷永璋脖颈,刀刃一抹,寒光闪过,皮开肉绽。谷永璋颈间应声蹿出一道血柱,双眸失焦,不及呼喊便没了气息。


血水喷涌而出,溅了他身旁的乡绅满身满脸,那人先是惊得一愣,待反应过来,才吓得一屁股翻倒在桌下,哆嗦着大喊:“救、救命啊!杀人啦!”


这声一出,一众商庶富贾也皆是又惊又惧,吓了个魂不附体,抖若筛糠。一时间也顾不得形象,各个连滚带爬,纷纷起身逃窜。


周瑜眸色肃然如铁,厉声朝院中听命的郑凛之一喝:“都给我拿下!”跟着扬手一指门旁捧着罪状的军士,“念!”


军士旋即展开罪状,声若洪钟,一字一句宣读道:“查:商户谷永璋,勾结郡守何白冉,干扰河政,私截赈济灾款一百万两,收受贿赂三百一十八万两。即日问斩,退给灾款,补缴钱粮,家产充公。商户颜百礼,私揽河工,偷换用料,贪墨款项二百七十三万两,斩。商户刘兴旺……”


一份罪状读至正午,伴着院中吵杂缉捕,叫声哭喊,将惯来静谧的灵泉山庄搅了个不得安宁。然而这番表象之下,潺潺流水,假山葱郁,又有哪样不是来自庶民苍生,哪样不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沾着百姓汗水鲜血?


周瑜剑眉紧锁,负手立于正堂之前,巍然坐视院中乱相。


日正高升,青天白日下,晦暗污浊便再无处遁形,尽被扫尽眼底。然而他却深知,这并非结束,才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0-06 23:59:00 +0800 CST  
大半夜趁没人管赶紧发文,不敢再耽搁了……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新文扔出,弥补大家,我明天继续努力去……
@伯言随心@FoeverloveXYZ@琴酒霏霏@瑜乔江上@戰神48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0-07 00:04:00 +0800 CST  
被轰上床了......只能起床再回复留言,半夜没人我再坐个板凳好了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0-07 00:13:00 +0800 CST  
【章三十】家世


“啪”地一声脆响,黑子落定,旁侧围观的魏玄郑凛之几人,皆是惊叹出声:“妙!”


随着黑子极富侵略的一手,征吃两处,白子一时陷入困境,只消再添一妙招,白子便是输局已定。不大的小院里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对弈的双方,宋昭周瑜二人,也皆是眉头紧蹙,目光定定将棋局锁死,无暇他顾。


青灰石桌上,棋盘当中,黑白二子早已厮杀多时。百余手后,仿如一黑一白两条蛟龙纠缠,高手过招,围观几人皆是看不出这布局有何玄妙,但经方才黑子这接连的两手妙棋,白子似乎大势已去,再无回天之力了。


“今儿这局,我瞧着王爷要输。”郑凛之扭头看一眼魏玄,话里带着询疑。他棋艺不精,学了这么些年,也就是个入门水准,每回看棋,都得向魏玄讨教。


“我看未必。”魏玄未答,对面儿也站着观战的邱鹤倒是开腔了,“若添一妙招,未必不能起死回生。”话虽如此,这妙招究竟为何,邱鹤一时也是无甚主意,脑中急转,跃跃欲试地欲替周瑜指一明路。


执白的周瑜却是充耳不闻,思忖片刻,紧蹙的眉间忽然舒展,不紧不慢拈了白子,于二二路处点下。


“嚯!好棋!”邱鹤忽觉眼前堪地一亮,纠结半晌的迷局拨云见日,一时也忘了自己身为宋昭随侍该为宋昭叫好,只觉心下痛快得紧。


比起郑凛之,唐士铭更是个臭棋篓子,在旁观战纯粹是凑热闹,自然没明白妙在何处:“可否解释一二?”


“王爷这招,是一子解征,以征解征,借劫酿劫。”魏玄言明缘由,再一细看,更觉妙极,复又补充道:“此一手不仅将白子盘活,更将黑子这二路置于不利,”说着伸手于棋盘上方虚点两处,“殿下需得留意。”


宋昭方才蹙眉思索,便是料到周瑜绝不会推盘认输,定会有此应对。心下一悦,哪需魏玄提点,立马执黑包夹。这一招又是狠辣异常,欲将白棋气韵尽皆斩断。周瑜则气定神闲地应对,九四路一点,又是顺利渡劫。


今日这盘棋,宋昭先手执黑,打一开始在布局上便压着周瑜,几次三番将白子置于绝境,尽管白子总能化险为夷,但黑子却也妙招不断,难言谁优谁劣。下到此时,棋盘上双方已然是势均力敌,二人心知要想赢棋已十分艰难,但却都不肯推局认输。


黑子扳,白子拆,黑子断,白子跳,黑子引,白子碰……一盘棋局仿佛双军对垒,厮杀得好不激烈。


又过十数手,日头西落,天色也跟着暗了下去。郑凛之这才发觉二人自下晌办事回来开局,已拼杀近两个时辰,却是难解难分,便叹了一声:“我看今儿只怕要和局了。”


他这话音才落,周瑜却是剑走偏锋,拈子点在棋盘一角,不再与黑子纠杀。


魏玄与邱鹤凝眸一瞧,皆是大皱眉头,昏招!实在是昏招!这手一落,岂不等同于将中路布下的局全盘放弃?中路一被斩断,白子便就此失势,再难扳回。


王爷这算是认输了?


二人都以为宋昭会当机立断切断白子,未想宋昭将将抬起的手又犹豫地落了回去,眉间紧锁,凝神细思片刻,竟是摇头一笑,将手中棋子扔回盒中:“佩服!公瑾此招当真妙极,我输了。”


几人不解,再细看,也还是不懂宋昭输在何处。


宋昭只得指着棋盘,细细解释:“公瑾这一招,不在棋形,却在棋意。点在此处,黑子便被破了棋眼,继而白子解劫,便可借围杀黑子龙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将黑子中路数十目地尽然围困。即便收官清点,黑子不输子数,但纵观态势,我已是落了下风。”


几人这才恍然醒悟,惊叹之余亦是自叹弗如。高手便是高手,不仅能看清眼前局势,便是连下一步、甚是数十手后的形势也看得清楚。棋盘如战场,届时沙场之上,大敌当前,又岂有不赢的道理。


“这才几年不见,你小子棋艺却是精进神速。”宋昭言笑起身,却是不甘心就此认输,挽起袖口,扬手令唐士铭取了随身佩刀,解了刀鞘,道:“再来一局,我就不信你还能胜过。”


周瑜一笑,也不推拒,反手干脆抽了腰间佩剑出来,“奉陪到底。”


话音未落,宋昭手上宝钢煅铸的鸿雀刀已劈了过来,刀背寒光闪映残血夕阳,周瑜一个晃眼,连忙举剑格挡,只听“锵”地一声闷响,刀剑相接,那力道劲猛无比,直非常人得以招架。周瑜连退两步,才堪堪接下此招。


围观四人连连退开一旁,“殿下这是动真格的了!”


宋昭唇角一扬,提起内力将刀向左一扫,刀刃碾磨剑刃,一阵刺耳摩擦。周瑜眉一凛,挑剑一兜,手腕一翻一转间,方才还刚猛如虎的攻势瞬间便被化解。宋昭击出七分之力,却是只剩二三分落在实处,轻而易举便被挡下。


“有你的!”宋昭牙关一咬,疾步上前,手起刀落,再是一记猛斩。


这鸿雀刀乃是多年前加冠时圣上御赐之物,刀身是南岭进贡的千炼千淬玄乌钢锻成,千钧之量,坚韧异常。与之相较,周瑜手中宝剑虽则也是御赐加身,却是装饰大过实用,单从重量铸铁已落了下风,更遑论宋昭几乎已是用尽全力,誓要落他败局。


如此一来,唯有借力疏力。宋昭劈,他便截,宋昭刺,他便钩,宋昭进,他便退。二人你来我往,虽半晌未分胜负,可优势却被宋昭尽然握在手中。周瑜只有招架之功,未得还手之力,连退数尺,脚步缭乱,扫得庭院枯黄落叶刷刷飞舞,皂色官靴也是沾满尘灰。


眼见周瑜已被逼至墙边,退无可退,郑凛之着了急:“王爷,还击啊!”


他话音未落,宋昭又是一记横扫,周瑜不及抽身而退,刀刃已至近前。


宋昭唇已扬起,胜局既定,便欲收住力道。却正此时,周瑜提剑借力一抹,再一撩,正将宋昭掀了个措手不及,重心一歪,险未站稳。


“大意!”周瑜低斥一声,淡漠半晌的眸色陡然一黯,仿佛被唤醒的猛兽,就手便是一记速度惊人的斜刺。


宋昭勉强接下一招,对面宝剑却如疾风所驭,快得仅能看到暮色中依稀的光影。


“公瑾何时练得此剑法?”宋昭吃力应付,面上微讶。


周瑜不答反道:“对弈试武,皆是如此莽撞激进,怎得堪行?”


“……此话怎讲?”


周瑜连刺两手,速度慢下:“平川郡诸况,可想好如何向圣上表奏?”


这片刻,二人招式都由实处落到了虚处,宋昭这才得以分神细想,也才明白他话里所指,“你是说,是否要告知父皇太子罪行?”


“然。”


“我若全盘托出,公瑾以为妥当否?”


“不可!”周瑜猛一下停住手,气息微促,沉如墨潭的眸盯住宋昭:“若如此,只怕尽弃前功。”


宋昭也收住手,征询道:“如何说?”


“如今局势,便如这对弈比武,不仅考校洞悉全局之力,更考验耐性毅力,切不可操之过急。若如你今日一般生突稀勇,莫说扳倒太子,只怕是适得其反,令圣上对你也多添几分防备,你我多年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我之意,还是留白为上,该糊涂时,莫充聪明。”


宋昭闻言忽而眉舒目展,朗声一笑,将刀扔回给唐士铭,从袖中掏出一封纸书递给周瑜,“看看吧,你的见解倒是与这位高人不谋而合。”


周瑜收剑入鞘,接过折起的信,铺展开来。书信上字数不多,三两句话,便道明如今困境对策,思虑缜密,用词考究。结尾虽无落款,但无需细想,也知绝非寻常之人,若能得为所用,岂不更是如虎傅翼?


周瑜心中仿佛燃起一堆烈火,激动难抑:“何人手笔?”


宋昭便又掏出一张字条递过。


这字条上字迹却与前一封书信截然不同,前一封笔迹淡然素雅,有名士之风。这一张上三字却是歪歪扭扭,难以辨认。周瑜蹙眉细看半晌,才勉强读出:“季……弼之?为何笔迹如此大相径庭?”


“应是出自不同人之手,不想让我识破身份罢了。”宋昭墨眸微敛,思及这不愿暴露身份之人,不禁陷入沉思,侧目望向远处空旷苍凉的天景。


夕阳已坠进山头,青灰色的苍穹正一点点吞噬天边的霞彩,将院中老树映的凋零垂败,显出几分冬日萧索。会是何人用这种方式提点他,却又不希望被得知身份?……定是一个他熟稔之人,可他又一时没有丝毫线索。


片刻,终究还是作罢,收回视线,转向周瑜:“这季弼之是个奇才,却也是个怪人,你恐怕不识得他。”


“既是奇才,便有必要拜访一趟。”


“自然。只是如今拜访尚为之过早,我便是去了,他也未必答应为我谋事。我看他是要作壁上观,且看这一回我如何应对,再决定是否出山。”


“哦?”周瑜眉峰一挑,询疑目光抛向宋昭:“莫非你不依他所言去办?”


“这先生脾性极是古怪,我有所耳闻,心中自然有数。他想十分,未必告知你三分,其余皆要靠你自己去悟。若悟性差,会错了意,只怕便要被他被划归到没有慧根那列里去,此生都不会再吝啬你只言片语了。”


“你欲如何?”


宋昭一笑,一字一顿道:“借刀杀人。”


周瑜微微蹙眉,随即会意,扬唇笑道:“再好不过!”


圣上此番派宋昭巡视,自是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贪墨一事牵涉重大,若不如实上报,便有欺君包庇之罪,但若贸然揭出太子罪行,只怕又要被视为意图颠覆太子根基。这一潭浊水,无论走哪一步都得是如履薄冰的小心,如此方能洞悉转机,于不经意间棋出险招,尚有胜算。若大意冒进,结局只会是全盘皆输。


宋昭如今明面上是太子党羽,既不宜露其锋芒,更不能过河拆桥。要剑走偏锋,出其不意,唯能借刀杀人。


“好了,眼下我的心事了了,只剩你的了。”宋昭放下衣袖,抚平褶皱,撩袍坐回石凳上。桌上棋局已被撤去,现是两盏刚沏好的热茶,徐徐腾着淡烟。


“我有何心事?”周瑜也收了剑坐下,端起茶,悠然自得地观色,嗅香,细品。


“方才还担心得连下棋也难聚精会神,这会儿又忘了?”


周瑜正举杯欲饮,闻言手却是一顿,面色沉下。一谈起正事,倒是将那丫头忘了。打下晌日头未落二人就回了院儿,等到这会儿,天已擦黑,竟是还不见人回来。离开前分明嘱咐她好生休息,莫四处乱去,这丫头当真是愈发胆大妄为了。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0-18 11:31:00 +0800 CST  
最近复职啦,家里那位管得又比较严,所以都是偷偷抽空写,好不容易这才是码了一章,效率略低啊。
@琴酒霏霏@icveun@Rugiarda@氺鹤@瑜乔江上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0-18 11:54:00 +0800 CST  
又是偷跑上来的……做贼的日子好艰辛。
@琴酒霏霏@Rugiarda@咎由自取·命@icveun@瑜乔江上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0-26 00:09:00 +0800 CST  
整修河道的事一忙便至月底,从到达平川郡至今,数月间繁冗一件接着一件,宋昭连同周瑜和同来的官员,早已是精疲力竭,颓圮不堪。好在诸事收尾,赶在年节之前,总算也给朝廷有个交代。


腊月三十,宋昭设宴邀请同来幕僚酬谢,宴席才散,几个男人便又叫上自己人,在宋昭府上另开一桌。小菜只摆几样,酒却是堆了好几坛子,洛瑶一进屋便给吓了一跳,这怕是又要借着过节的由头,好好甩开膀子喝了。


酒过三巡,饭菜消下,一桌子整齐现下已是一摊狼藉,盘碟中的下酒菜所剩无几,杯盏也是东倒西歪零落四处。几个男人都已微醺,郑凛之和唐士铭吆喝着划拳行酒令,魏玄邱鹤和席默三人聊得火热,至于晁烈,平日就爱喝酒,无奈忙碌并无空暇,这逮住机会自然毫不节制,数他喝得最多。喝到这会儿,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面色涨得通红红,拉着身边儿宋昭喋喋不休。


洛瑶因着好奇,本来在和周瑜学此朝如何行酒令,并未去听那厢说了些什么。只没半晌,就听晁烈声音陡然一高,厅中也跟着一瞬静下,“遇上喜欢的不娶回来,您这不是留着让别人捷足先登吗!”


周瑜一听这话,视线转向宋昭,见他脸沉得发黑,不需多想也知道晁烈这说得是什么事儿。心下暗骂这小子酒后管不住嘴,剑眉一蹙,忙朝坐他身边儿的席默使眼色,让他帮劝着些。


席默会意,未来及劝,晁烈却又含糊着添上一句:“我听十三说,乔姑娘已许给了姚家,也不知是真是假……”


宋昭闻言,本已黑沉铁青的面上更是一僵,喉结滚动两下,终是半个字也未出口。端起桌上酒樽欲饮,却发现杯中已是空空如也,心下一阵焦躁,抄了酒壶便是一阵猛灌。


一壶酒灌完,浊酒顺着唇角淌下,打湿了他半片衣襟,他却还不嫌够,伸手又去拿桌对面的另一壶酒。周瑜见此,一把将他伸出一半的手臂按住,眉拧得死紧:“莫喝了。”


宋昭双眸发红,本已气郁,这下又被拦着,更是不快,一把挥开他的手,“别拦着我!”


周瑜却未打算由他而去,赶在他前将酒壶夺过,“你若要喝,我便陪你喝个痛快。”言罢便将酒壶举至唇边,仰头灌下。


二人你来我往闷头灌酒,没一会儿一坛酒便见了底。外边儿是年节的热闹欢庆之声,屋中却是静的令人心慌,众人看得着急,却是都不敢出言相劝。


眼见二人喝得眸色愈深,宋昭已是连坐也坐不稳了,洛瑶正欲开口劝上两句,却见他忽然放下酒樽,向后靠进椅背,面色一片萧然,双眸通红,对周瑜道:“我……”


只听清了一字,外边便炸开了一阵炮声,将他后半句话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之中。正子夜时,辞旧迎新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仿佛每一声都是欢喜的释放。而与这铺天盖地的喜庆格格不入的,是宋昭面上两道泪痕,还有“我”字之后,那未及听清的心意。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1-01 12:16:00 +0800 CST  
今天这章略少……不过已经尽力了。@琴酒霏霏@伯言随心@Rugiarda@icveun@FoeverloveXYZ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1-01 12:17:00 +0800 CST  
上来跟大家说声抱歉,周六末两天做检查光跑医院了……卡文中,写了一半不太满意,删了又重写,因为不好意思发上来敷衍大家。承诺这周内一定发文,我尽力码,实在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1-09 23:58:00 +0800 CST  
说好周内更,做到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等待~!
@琴酒霏霏@icveun@FoeverloveXYZ@伯言随心@Rugiarda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1-14 23:14:00 +0800 CST  
周末快乐!
@琴酒霏霏@icveun@伯言随心@FoeverloveXYZ@mena_roro

楼主 单面湮尘  发布于 2014-11-21 20:37:00 +0800 CST  

楼主:单面湮尘

字数:286904

发表时间:2014-03-13 04: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15 20:03:4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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