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相奸》by 秋雨无声(高干 兄弟 年下 架空 虐心 )



高澄很快恢复了往常一样的礼貌和清冷,对医生说:“要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希望弟弟能够正常成长,在适当的时候找到适合他的女孩子,谈一场适当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这样父亲和母亲也就放心了,我也放心了。”

高澄不管旁边高洋的神情,接着神色郑重地对施密特说:“谢谢您的开导,我现在没有之前那么苦恼了。我觉得弟弟因为长期呆在家里,很少和人交往,每天接触除了家人就是我,也难怪会对我格外地关注。等他长大了,进入社会接触到更多的人,离我远了,自然也就会疏远我,亲近别人了。”

医生点点头赞同道:“正是这个意思,也希望你不要再这方面对他进行简单粗暴的打击,这样会触发他的逆反心理,效果会更差的。”

高澄微微颌首:“我知道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1:20:00 +0800 CST  
从诊所大门走出来时,高洋抬手看了看腕表,指针已经过了五。冬天的夜晚降临得格外早,即使在地球的另一端也不例外。算起来,两人在诊所里一共呆了两个多小时,这时间可真够长的,长的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黑夜即将降临,可不甘坠落的夕阳,仍然用它的最后一点光芒,将远处的雪山铺满了美丽的落霞,红得铺天盖地,连走在雪地中的高澄和高洋也都沐浴在这无边无际的殷红之中。

这次两人出来问询心理医生,并没有让司机开车,也没有带警卫陪同。高澄就只载着弟弟,开了辆从大使馆借来的轿车,因为两人都害怕被第三人知道他们来看心理医生的秘密。高澄车子启动,预热,等过了几分钟,坐在右侧副驾驶位置上的高洋惴惴然地看着挡风玻璃上尚未褪去的冰霜,局促地交替握着双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打破这持续了好久的沉寂。高洋知道,此时高澄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似乎心思很重的样子,哥哥这种情况,自己主动说什么话都是自讨没趣。

好在车子开出不久上了公路之后,高澄主动问弟弟:“你饿了没有,想吃什么菜?”

高洋连忙回答:“回大使馆里随便吃一下好了,我不挑吃的,随便什么都行。”

高洋以为高澄很讨厌他的同性恋行为。先前在诊所里他因为被开启了话匣子,说得亢奋了一些,最后又在高澄和医生面前公然说自己如何爱高澄爱得深切,这必然会招惹高澄的不满,触犯了哥哥的忌讳,现在哥哥心里肯定心里烦他的很,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不骂他都算好的了,高洋可不敢提什么多余要求。

高澄“嗯”了一声,手握着方向盘,驾驶着这辆德国产的梅赛德斯奔驰,在杳无人迹的漫长公路上急速行驶着。

高洋从小到大见的不是z南海里的林荫道,就是北J 街头那熙熙攘攘的行人,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些地广人稀的异国地域,要不是高澄的膝头上一直摊开着地图,高洋真担心高澄会不会迷路,然后汽油耗尽,再然后两人受困在这个连公用电话亭都没有的鬼地方,等人来救援。
要真是这样,也是个不错的机会。起码可以和高澄单独相处更多的时间,甚至可以在高澄冷得发抖时,自己脱下外套给高澄披上御寒。他看过一些台湾来的武侠书,对于大侠坠崖,发现秘籍,或者和心仪的美女一起被困山林,相抱取暖之类的套路,再熟悉不过,要是老天开眼,也给他和大哥这样来一次就好了。

高洋才不信真那个老头子医生说的那样===== 热恋个三四年,就不会再爱眼前这个人了呢,他是谁?他是前世和今生唯一爱过的人!前世得不到他,这辈子一定、必须要将对哥哥的爱情持续到底!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1:31:00 +0800 CST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1:50:00 +0800 CST  
高澄觉得高洋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当然了,你当我跟你一样还是个处啊?什么我没玩过?”高澄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高洋,好像在嘲笑弟弟的大惊小怪。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的!”高洋不自觉地拔高了声调,因为根据他这半年来的持续关注,高澄并没有在美国谈过恋爱。

高洋不相信高澄是个花心滥情的人,可以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两个陌生男女认识没几天就可以随随便便上床,发生了关系之后还能不声不响地离开,一拍两散。这种堕落的生活方式,怎么可能发生在高澄身上,难道高澄去美国半年,被周围很多这样的人影响学坏了吗?偏偏又苦于无法证明高澄是否和女人睡过,一时间高洋又是气恨又是憋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见他认真,高澄反而更有了戏弄或者是故意撩拨他火气的兴致,干脆将车子在一个街角处停了下来,伸出自己的右臂,从高洋的后背搭了上去,用大大咧咧的口吻说道:

“我骗你?骗你这么个笨蛋有什么成就感。能显得我聪明?是男人哪里有不想女人的,哪里像你,不想女人,整天想着男人。”

“我不是想男人,我是只想你!”高洋平日里即使经常被高澄嘲笑和训斥,都是习以为常并不恼火的,可是一旦他敏锐的鼻子嗅到哥哥身上可能有别人的气味时,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大怒之下高洋一伸手,拍掉了高澄揽住他肩头的手,脱口而出:

“别碰我!你的手摸过几个女人?哼!”


高澄觉得高洋的过激反应很搞笑,就像被抢走了骨头气得上蹿下跳汪汪狂吠的宠物小狗,于是弯了弯嘴角:“男女之间,两情相悦,然后做* 爱,那是天经地义。要说下贱,男人爱上男人才下贱,男人和男人搞,那才是脏呢。”

高洋被他这几句话气得快发疯,原来他在大哥眼里就是个贱货!脏东西!!!高洋气得两手发抖,甚至剧烈地震颤起来,拼命地捏着拳头,克制自己一拳头砸上去的冲动。

如果高澄不再继续巴拉巴拉,说不定高洋也就忍住了。可高澄看到弟弟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的脸,反而更加理直气壮了:“你气什么气,难道我说得不对?!”

高洋看着高澄想说:你说得对,不过你还落下一句,那就是你欠干!等我把你扒光了衣服,在床上把你操弄得话也说不出来,你就老实了。哼!上面的嘴这么欠,下面的嘴也一定更欠,不如让我上下一起满足了你吧。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2:10:00 +0800 CST  
高洋喘着粗气,一下子从副驾驶的位置跨到了驾驶座,岔开双腿跨坐到高澄的身上。不过他明明想要撕扯高澄衣服的,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将双手伸到高澄的脖子上,还不等高澄反应过来,就一把掐住了高澄的喉咙。==== 我掐死你!我这么爱你,想你,你却说我下贱!说我脏!叫你再笑话我,叫你再瞧不起我,叫你再出去乱搞女人,今天我就弄死你!

不过是短短的十几秒钟,高洋的脑子里就转过了走马灯一样的恶念,这个时候,高洋恨不得把身下的这个人,先杀再奸*==== 你为什么这么伤我的心!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你知不知道,我要为你疯了都!我爱你爱得都要变成精神病了!得不到你的人,得到你的尸体也行,起码你死了!软绵绵的身体就什么都听我摆弄,你死了,就再也不会惹我生气!

高洋的双手拇指恶狠狠地深深地掐入了高澄的脖颈之中,甚至能感觉到高澄脆弱的喉管要被他捏碎。

可他忘记了高澄不是女人,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起初悴不及防的情况下高澄虽然被弟弟一度制住了,可高澄是军队里练过的,对于被扼住脖子制住要害的情况下可不会像女人那样尖叫反抗、竭力挣扎,更没有出于本能地用指甲掐他的双臂做这些徒劳的抵抗。高澄拔下了车钥匙,朝高洋的眼眶直接扎了过来。

高洋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大吃一惊,眼球已经敏锐觉察到近在咫尺的伤害,眼睛下意识地闭起。与此同时,眼眶上猛地一个尖锐的刺痛,火辣辣的感觉令他又痛又怕,手上原本钳制着高澄脖子的动作,也随之松了。人在打架的时候可以不怕头上身上受伤,可以忍住皮肉之苦继续拼命。可是眼睛不一样,眼睛的痛觉神经最敏感,即使被高澄用钥匙扎到的是眼眶,可这足以让高洋胆战心惊的了,不得不躲避退让。

就这么一个稍稍的避让就足以给高澄提供反击的机会了,高澄扔下车钥匙,双手抓住高洋的手腕,一个用力就给扳到了他身后,随即把他的身体也拧转过来,这是一个标准的擒敌动作。

“好呀!你小子还,咳咳,还反天了呢,咳咳咳……”

高澄的喉咙似乎被高洋掐伤了,说出来的话极度嘶哑,声带所发出的声音都破破烂烂的了,一句话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2:19:00 +0800 CST  
两人在车里的动作实在太过激烈,又是在这样熙熙攘攘的商业街上,虽然车里没开灯,但是旁边商店里的明亮灯光也着实投射进来了。因此高洋在和哥哥进行肉搏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几名路人的注意。高洋最后被高澄突然松开时,出于惯性地朝后一坐,正好碰到了鸣喇叭的按钮上,顿时引起了一连串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弄得半条街的人都朝这辆投来了或疑惑或反感的目光。

高洋看到哥哥泛着水汽的眼睛,听到哥哥嘶哑的声音,正沉浸在深深的后怕和自责之中,并没有发现有行人已经叫来了景察,景察还恰好将两人打架的过程看了个正着,于是上前来敲了敲窗子。因为看到车里坐着的是亚裔人,就用英语询问道:“打扰一下,请问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高澄的咳嗽一下子就硬生生地噎在了喉咙里,高洋看着他脖子上明显的红肿和被掐出的淤痕,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捂住了高澄的脖子,生怕被景察发现,万一弄个故意伤害的暴力分子给送去景察局,再通知了大使馆,那么事情就大发了,说不定会上上当地的新闻,被家人知道他在瑞士的大街上要掐死高澄,估计他不死也得褪层皮。

“你捂着他脖子干什么呢,把手拿开!”景察也看出了不对劲儿,敲车窗的声音更响了,还示意高澄摇下窗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显然,因为高洋仍然跨坐在高澄的腿上,加上高洋骊黑健壮,高澄斯文白皙,怎么看都是高洋是个坏人,准备对好人进行暴力侵害的样子。

高洋本来想拉起高澄脖子上的围巾,将他喉咙处的伤痕遮掩起来,可景察已经注意到了,再遮掩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在车座上岔着腿膝行一步,侵身到高澄的怀中,与高澄紧密贴合在一起。与此同时,还将那只捂着高澄脖子的手伸展,张开五指,插*进了高澄的后脖颈与衣领之中,另一只手则在高澄的左侧脸颊上温柔地抚摸着。

高澄万万没想到弟弟竟然胆大如此,竟敢在景察的近距离关注下,搂着他做出这些不轨举动,下意识地想推开他。然而,他的手臂微微一动高洋就猛地扑到他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高澄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又准又狠的吻。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2:25:00 +0800 CST  
jing察注意看了看高洋的双手,两手空空没有任何武器的威胁,而高澄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嘴角还沾着高洋刚刚留下的涎水,头发和衣衫都略微凌乱,很像是刚刚和情侣亲昵过的样子,眼神也是慌乱的局促的,更像是被人撞破了“好事”,先前的怀疑也就没有那么重了,不过他还是需要像高澄本人确认一下子。“是他说的这样吗?”

高洋故意用景察能听懂的英语对高澄说道:“亲爱的,你说是不是呢?”

高澄气得心脏都要不好了,高洋这样的坐姿持续了这么久,两人彼此贴着前胸,大腿交叠,他甚至能隔着裤子感觉到高洋下面那根半软不硬的东西,好像在恶意地顶着他,摩擦着他,高澄尴尬无比,恨不得一巴掌将高洋抽飞。

可是不能在外国的景察面前和弟弟打架斗殴,然后双双被送入景察局,闹到大使馆和家里,这要是给父亲的政敌知道了肯定又要做文章。在深感忍辱负重的情况下,一贯骄傲张扬的高澄简直快要郁闷得吐血了。

高澄用干涩痛疼的喉咙,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是的,我们是情侣关系。”

高洋得意地瞥了景察一眼,“嗯哼?”

景察仍然很没有眼色地追问道:“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不是在打架吗?”

高澄咬牙切齿的说出两句话,“不是打架,他想和我亲近一下,我不让,所以他直接坐在我身上。我推开他时,动作大了些,很抱歉让你误会了。”

因为刚才的窒息和机械性暴力导致高澄的咽喉受到了一些损害,他的声音很沙哑,加上高洋坐在他身上摸着他的脸和脖子,让他浑身发毛,以至于气喘微微,此刻高澄的话音听起来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性*事,带着动情和被浴火煎熬时候的独特嗓音,很有几分性感的魅惑。

高洋听在耳里,本来就已经有些抬头的下面,终于可耻地硬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2:37:00 +0800 CST  
高澄这才注意到周围已经多了三五个围观者,显然对于景察查车这种事感兴趣,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眼看着没什么好戏看了,那些人纷纷带着失望之色摇摇头离开了。果然围观是世人的一大爱好,不论中外都是如此。想到自己之前被弟弟轻薄猥亵的那些动作,不知道被这些围观者看去了多少,高澄不由得一阵羞愤。

毫不心软地用手肘狠狠撞击了一下高洋的胳膊,高洋闷哼一声,不由得悻悻地喘着粗气,有些抱怨地瞥着大哥。

高澄低声骂道:“你瞪什么瞪!再瞪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以后你再敢碰我一下,我打不死你。”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就是被你那几句话激着了,一时间气血冲头什么都忘记了,做了蠢事。你要是气我恨我,就打回来吧。”

高澄并没有继续打他,而是发动车子在商业街上慢慢开着。可是显然心情还是很恶劣,因为没有消气,也没有发泄的地方,脸色一直阴沉沉的。高洋想跟哥哥说话,又怕惹得他烦躁,引来他的责骂,只得老老实实地缩着头坐在一边不敢动弹。

开着开着,高澄放缓了车速,在一家餐馆门前的停车位上停了下拉,然后熄火,拔下钥匙,拿着包下了车。

高洋仍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因为哥哥没有叫他下车,他也不敢跟着下去。

“你傻了啊,吃饭还要我叫啊?”高澄走了几步,正要锁车子,一转头看到弟弟仍然坐在车上不动,不由得不耐烦地招呼了一句。

高洋心中一喜,看来哥哥倒也没有丢弃自己的意思,可嘴巴上还是傻乎乎地问:“不是说回大使馆再吃吗?”

高澄见到他明知故问的样子,越发来气,索性拿车钥匙做出锁门的架势来:“行,你爱回去吃也行,我先把你锁在这里,省的你跑了。待会儿引擎不发动暖气也没了,冻不死你算你命大。”

看到高澄气哼哼的样子,还有那被他吻到明显红肿了,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嘴唇,高洋突然明白他为啥不肯回大使馆吃饭了。高澄并没有在倍感羞辱之后还有和高洋单独相对共进晚餐的兴趣,而是嘴唇红肿太容易给大使馆的人暧昧暗示了。现在又是晚上7点半,回去之后8点,大使馆里的人还应该没有全部下班,给那些人看到了,肯定会引发各种不好的揣测。现在在这里吃晚饭,磨蹭到半夜才回去,到时候除了卫兵和门卫,基本没人在外面走动了,哥哥倒是可以趁机溜回房间里去不被发现的。

高洋这次没有再犹豫,赶紧拉开车门下了车,跟着锁完车门的哥哥朝餐厅的旋转门走去。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2:46:00 +0800 CST  
高洋本来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下被哥哥无意间提起,又知道了一件父母忽视他的事例。连小小的西餐礼仪都不肯教他学习,那么他一直渴慕的从政之路,也许高欢和娄昭君根本没想过让他去走,大概就拿他当个混吃等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随便养大了送学校毕业了再给安排个工作就算完成任务了的儿子!哪管他的前途?!哪里想过他也有理想?!哪里想过他也想要奋斗的事业?!

高洋想到这里,嘴里正在咀嚼的牛肉也不是个滋味了。加上只牛排有五成熟,肉的纹理间还带着一点点生鲜血丝,让高洋的嘴里格外腥涩,难以下咽。

对于弟弟食不知味的表现,高澄当然猜到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高澄放下了刀叉,十指交错,顶住了自己的下巴,略显同情地注视着高洋。

“你当时也在家,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通知你,你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高澄似乎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置信。

高洋诚实地摇了摇头,黯然道:“没有,他们怎么会管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高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道:“你在家里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哪怕一个愿意为你好的外人都没有吗?”


高洋知道,哥哥此时对自己的确是怜悯的,只不过这种怜悯并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也不是真的关爱,而是作为一个在家里占有了最多优势资源东西的人,对于连个剩饭都抢不到的倒霉者所施舍的同情。这种同情,也是因为对比两人的差距,从而得到的一种优越感。就如同哥哥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从容,也是因为高澄出身在一个高贵的第一家庭,自幼就接受到了训练有素的最好的教育。而那些同母的、异母的弟弟们,除了自己这个丢脸的蠢货之外,长大后,一个个也会如大哥这般优雅,这般高不可攀。

这严重的差距让高洋心态失衡,内心深处哥哥充满了疯狂的嫉妒,可面对哥哥此时关注的目光,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的不善,只能故意想了几件伤心事,让自己的眼圈红了,眼眶也有了些许的湿润。耨耨的回答:“……没有。”

高澄也觉察到家人和工作人员对高洋的忽略


高洋用蒙着水雾的眼睛,可怜巴巴地与高澄对视。可实际上,他却通过哥哥那探究和失望的眼神,想到了一次耻辱的经历。

小学时候,他患上了鼻炎,一段时间总是鼻涕不断,擦也擦不过来的。一天晚上他去大哥那边玩,正好三弟高浚也在大哥那里,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故意拉着大哥的胳膊,在无声地向他示威。他本来也想过去争夺一下大哥的宠爱,可鼻子又痒了,他控制不住,再去拿手帕已经来不及,一个喷嚏打出来,两条鼻涕瞬间从人中一直挂到了嘴巴,把他恶心坏了,也把对面的大哥和三弟都恶心坏了。

他去掏手帕,却什么都没有掏到。因为新换了裤子,保姆也疏忽了,忘记给他装手帕。面对高澄和高浚厌恶的目光,他也呆愣住了,好像被极度的耻辱镇住了,以至于手足无措,只是挂着鼻涕呆呆地站着。

高浚突然爆发出一阵恶意的大笑,然后训斥高洋身后的保姆,问她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不知道给他的二哥擦鼻涕。不知道二哥的智商低,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擦鼻涕了,可上小学了的二哥还是不会吗?这么怠慢二哥,说不定下次二哥干脆尿床上了她也不知道换被褥,害二哥丢脸,就是她的不对了。

想到这里,高洋更难受了,眼泪都要掉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你没有朋友,几乎所有人都欺负你鄙视你吗?”

被高澄的这句话猛地从回忆中惊醒了,等高澄又问了第二遍的时候,高洋才讷讷地回答:“因为我不爱说话,性格太内向........”

高澄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针见血地戳破了高洋的伪装和自欺欺人:

“其实这根本就是你自找的。”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3:14:00 +0800 CST  
高洋闻言,猛地一震,原本含着泪的眼也一下子睁大了,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哥哥。

“为什么?”高洋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猜测哥哥大概接下来要说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样冷酷无情的论点吧。

“一个人欺负你,是他不对;两个人瞧不起你,是他们有偏见;三个人觉得你不好,也许是被被人误导了。可十个人,百个人,甚至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你,你难道觉得仅仅是性格原因吗?连我这个亲自将你带大的大哥,都经常觉得你蛮讨厌的,何况那些根本没必要迁就你宽容你的外人呢?”高澄犀利的语言,把高洋习惯性遮在脸上的那层无形的面具戳了个百孔千疮,好像被窗子外的西北风直接侵入,刀子刮一样地疼痛。高洋快要坐不住了,有点无法接受深爱的爱人此时用严厉的语气,直接面对面地毫不掩饰地说出这些话。

“为什么?”高洋不死心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问,非要问出的结果,否则誓不罢休。

高澄喝完了杯子里的红酒,然后坐正,双手扶在桌沿上,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高洋,说道:“我知道我不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帮你,你一直很怨恨我,觉得我根本不在乎你。可你希望看到什么?看到你每次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像英雄救美一样挺身而出,替你出头,然后你就可以躲在我的庇护之下,安安心心地享受着我的保护吗?如果你现在六岁,我可以这样。可你现在十六岁了,你想一辈子长不大,一辈子都无法自立自强,永远都要倚靠我来遮风挡雨,然后继续这样窝窝囊囊或者,一直到老吗?”

高洋听了,默默地在心里说:不是因为我胆小怕事,不是因为我真的懦弱无能,只是因为,因为,哥哥,我爱你,我想看到你同样也在乎我,就像小时候我害怕打雷钻进你的被窝时,你搂住我的臂弯那样。

高洋不敢说出来,他怕因此激怒高澄,导致哥哥说出更加刺激他的话来。面对哥哥这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高洋沉默了,双手局促地并拢。见他不吭气了,高澄叫服务生又加了一瓶红酒,然后将高洋面前的杯子和自己面前的杯子都倒满,端起杯子,和高洋面前的杯子对碰了一下,缓和了语气:“别怕了,我会保护你的。你是我弟弟呀。”

高洋看到高澄扬起修长雪白的脖颈,一口气把高脚杯里的红酒全喝了,虽然很不喜欢红酒的味道,可高洋爱眼前这个人,还是不得不跟着高澄喝了。剩余了一些酒在杯子里,高洋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宝石红的酒浆达到最高的地方,有一圈水迹略微鼓起之后,渐渐地在杯壁上凝成了颗颗泪滴,涓涓而下。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3:44:00 +0800 CST  
尽管不习惯喝红酒,但这异国高档餐厅的酒真心不错。享受美酒等于享受人生。只不过眼下高洋的人生,却像苦涩的劣质葡萄酒的味道挥之不去。

“大哥说得对,我不能一辈子靠大哥,面子是靠自己挣出来的,不是靠别人给的。”

高洋内心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大哥也说过,将来要带领他走上权利之路。大哥凭什么信任他,放心他?并不仅仅是共同患难的情谊,也不是血脉相容的兄弟之情,而是因为君子不党。他越是没有朋友,越是没有亲信,就越是要倚靠大哥,要听大哥的话,以大哥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反叛大哥,自立门户,从背后捅大哥一刀。


兄弟两沉默之间,高澄也不管高洋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喝酒,还没等餐后甜点上来,他已经将第二瓶红酒喝掉一大半了。人心情好的时候不容易喝醉,倒是借酒浇愁的时候容易喝醉。起码高洋看来,高澄现在心情并不好,眉头锁着,也不知道是在为了弟弟的未来,还是他们的未来在操心。而且看得出高澄现在不想说话,只想喝闷酒,高洋也就不打扰也不劝阻了,任由他随便喝。

夜色渐渐深了,街对面的酒吧开始营业,隔着餐厅玻璃,高洋看到一些在大冬天仍然衣着暴露的男女出入酒吧,还看到一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和站在门口浓妆艳抹光着大腿穿着渔网袜和皮短裙的女人搂搂抱抱。高洋在国内从未看过这种情形,不由得有点出神了。

“呵,没见过吧,你都看傻了你。”高澄突然格格一笑,引得高洋转过头来看他。

高澄的酒量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属于红酒喝上两瓶能有五六分醉的酒量。所以在喝了差不多一瓶半红酒的时候,雪白的脸上开始显现出迷人的酡红,甚至连露出的脖颈都跟着红了。高洋遐想着,哥哥的身子应该也是一样地跟着粉红了,就像动了浓浓的情* 欲时,全身泛起的潮红。

“是啊,没见过,那些女人胸好大~ ”高洋知道这里应该没人能听懂两人的中国话,所以一点也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

高澄哈哈一笑,眼睛也微微眯缝起来,像是水中之月,眼神如波,荡荡漾漾,潋滟出满池波光。喝多了的高澄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很有些轻佻: “洋洋,你还未成年,否则你去找个女人开开荤,我也不反对。”

高洋突然觉得很好笑====明明你喝成这个样子,做出这个浪样,在勾引我,还假装不介意我去找女人?!我的哥哥,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饶是如此,高洋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 “大哥,你太不自重了,不能给爸爸知道你是这样带坏弟弟的,否则爸爸会生气的。”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3:58:00 +0800 CST  
高洋知道高澄是真的喝醉了。平日里哥哥的酒量不至于这么差,可今天,看过心理医生后,他的心事太重,就容易喝醉。眼看着餐后的甜点和甜酒都上过了,而大厅里的食客们陆续埋单走人,高澄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高洋按了铃,叫来了服务生,结了帐,付了小费,搀扶着高澄,拿起他的包,一路跌跌撞撞地出去了。

上午还是个晴天,可入夜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乌云满天,遮住了月光。北风呼啸,空气中有种潮湿的冷意。果然没多久,就下起了飘飘洋洋的鹅毛大雪,地面上白了无边无际的一大片。

高澄醉的厉害,靠着高洋的搀扶跌跌撞撞地走到车子跟前就一下子栽倒在车身上,然后靠着车身软绵绵地倒了。好像准备在这冰天雪地里睡一觉。 醉汉的体重总是比平日里好像平添了许多一样。高洋几次努力想扶起高澄都宣告失败,只得返回餐厅,请门童过来帮忙,这才将高澄扶起。

门童建议说,两人都喝酒了,如果强行开车,被景察抓住了是要拘役几天的,不如去附近的酒店里开个房间,歇息到酒醒了再回去。 高洋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何况他才十六岁,目前还没有驾照,开车技术也不好,大雪天的路滑,万一出了事故可不得了。所以给了门童小费,让他帮助自己将高澄搀扶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高洋随身带了护照,开房间并不麻烦。只不过房间基本满员了,只剩下一间总统套房。酒店的前台接待说,这种情况可以免费升级为套房的,只需要花普通标准房间的价格就可以了。这样也好,高洋正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和高澄同一个房间了,高澄醒来之后问起,也不会责怪他。 开完房间之后,高洋看到大堂里有个玻璃小屋,小屋里有公用电话,于是先将高澄搀扶到旁边的沙发上躺着,他取了电话卡去小屋里打电话====他们兄弟整夜不归,大使馆的人肯定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会到处寻找的。为了避免误会,高洋给大使馆的人打个电话告知一下,才好和高澄去房间里睡觉。

这个电话也就打了两分钟。高洋出来时却愕然发现,酒店大堂服务区的沙发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高澄的身影?

高洋大惊,高澄醉的神志不清,怎么会自己长了腿从这里很快消失?

高洋赶紧问接待,接待回答说,看见刚才沙发上的那个年轻的先生自己站起来从大门口摇摇晃晃地出去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4:16:00 +0800 CST  
高洋火冒三丈,外国人真是死脑筋,这种情况怎么就不怕客人出事!怎么能连问都不问就让高澄这样走出去?!也不怕他单独出去出事啊。可是高洋没时间追究别人的责任,寻找哥哥要紧。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哥哥走丢了或者遇到了歹徒之类的,那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高洋飞快的出了酒店的旋转门,一看大街上也没有高澄的身影。倒是雪地上一串新鲜的足印从门口一直蔓延到街头转角处,看这路线,应该是从他们过来时候的方向折返了,难道高澄突然想起要回去开车?这可万万不行,以他的醉酒程度,开不出两条街,准得和别人撞上。 高洋心急如焚,急匆匆地追了上去,转过了街角,果然看到高澄的背影,朝着餐厅的方向,低着头踉跄而行,脚步有些缓慢。

高洋看到哥哥距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靠走的自然不快,自己很快就能追上,也就放慢了脚步,遥遥地呼唤道:“哥!哥!别过去了!”

高澄听到高洋的喊声,停住了脚步,站定了,转头看他。大雪迷蒙之中,看不清他的眼神。

高洋很快后悔了,因为从旁边的岔路口里驶出一辆汽车,车速很快,大概是从酒吧里出来的醉汉驾驶的。按照它的行驶路线,本来可以在高澄刚刚经过之后堪堪擦过。可是由于高洋的这声呼喊,高澄听到后就停在的原地,还转了个身子,于是高澄也就没能避过这辆汽车。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过之后,汽车略略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一踩油门,原地提速飞快地逃逸了。


雪地里,原本还站着回头看弟弟的高澄,被这辆汽车一带,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4:22:00 +0800 CST  
高洋只觉得嗓子里好像梗了什么东西,心跳得好像要蹦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肇事车跑掉。

高洋嘴巴发苦,叫也叫不出来,雪花一片片落在脸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也不管它们会不会被冻成冰珠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发软的腿脚也不知道是用跑的还是用挪的,到底还是赶了过去,将趴在雪地里的高澄扶起,抱在了怀里。

“哥哥~·哥哥~~~ ”高洋一边呼唤着,一边将高澄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碰坏了大哥的身体。

高澄穿着件黑色的大衣,也看不出哪里有血,高洋看着他的面容上没有伤痕,只是眼睛闭上了。 高洋的手都是颤抖地摸完了高澄的身体,并没有摸到出血的地方,又开始检查哥哥身下的积雪,看看有没有变颜色。然而,刚刚将高澄的身体挪开,就见高澄动了一下,侧过脸,微微睁开眼睛,伸出一只被冻得通红的手在旁边的积雪中摸索着什么。

高洋顺着他的手望了过去,总算看明白了,高澄从雪中翻出了一只叫他眼熟的皮夹,那是高澄的钱包。高洋也想起来了,之前搀扶高澄经过这附近时,高澄一度跌倒过,莫非钱包就是这个时候掉落的? 这冰天雪地的,高澄醉醺醺地独自出来寻找,还害得被车撞了的原来就是个钱包?这得爱财爱到什么地步啊,没了这个钱包就不能活了吗?

高洋恨死这个钱包了,一把夺过来,扔在雪地里,然后将高澄抱在怀里,单膝跪地,想用力起身将高澄抱起来赶去医院急救。

没想到,高澄还是仗着他不敢用力抱紧的机会从他怀里跌了出去,再次抓握住了那只钱包,这次是怎么也不肯撒手了。

“傻瓜!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高洋急眼了,掰着高澄的手,试图将这个害得哥哥被车撞的晦气东西扔掉,他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乱喊乱叫,哥哥也不会正好被车撞上。

高澄没有回答高洋,加上现在力气也远不如他,很快被高洋把手掰开了。钱包也随着高洋的粗鲁动作被拉开了。 高洋眨了眨被雪花迷住的双眼,也想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值得哥哥这么重视,却一眼瞟到了皮夹子内部的透明夹层里,那张黑白的小照片。那照片,正是被哥哥随身携带了好多年的那一张,兄弟两人小时候唯一的一张合影。

照片里,六岁的哥哥抱着一岁的他,笑得阳光灿烂。再严酷的寒风,仿佛也被这笑容驱散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4:30:00 +0800 CST  
高洋当然听到了这些人的建议,可他现在怕得不行,生怕低头看一眼就会看到哥哥死在自己怀里。高洋哪里顾得上去寻查肇事者,现在只求哥哥平安无恙。哥哥要是没事,自己少活几年都可以。 高洋抱着高澄想要站起来。可高澄完全没有一点主动的配合,让高洋几次使劲都没能成功。围观者也有伸出援手上前来当他的帮手,又拉有拽的,总算让高洋成功里站立起来了。

忽然一个人疑惑道:“我看他怎么好像睡着了,是不是喝多了睡死过去了,不像是昏迷了。”

凄惶中的高洋听到这句话,终于才敢低头看了看高澄的状况。这会儿高澄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表情安宁恬淡,呼吸均匀绵长,好像是睡着了,而不是昏迷者应有的满头冷汗和呼吸急促,高澄的脸上更没有痛苦的表情。想到哥哥先前还给他擦眼泪,还说了一些嘲笑他的话,倒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这会儿也确实像睡着了而不是昏迷了。如果高澄真有严重的内伤,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疼,还会睡得这么安稳? 不过,也不排除是哥哥醉得太厉害,头脑昏沉甚至没有觉察到自己受伤了的可能。高洋可是明明看到那个超速驾驶的车辆从高澄背后擦过,刮倒了高澄,就算没遭到撞击和碾压,也绝不可能毫发未损。

来不及多想,也不等路人帮忙呼叫急救车,高洋直接抱着高澄朝着停车场疾奔过去,掏钥匙,开门,把高澄轻轻放在后座,自己坐到驾驶位上插钥匙发动车子,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比他搀着醉鬼哥哥从餐厅里出来时不知道要敏捷了多少。

高洋开车开了一段路程之后,这才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太过焦急,忘记了向围观群众询问医院地址。好在哥哥开车带他从郊外回来时是看着地图确定路线的。他打开车载录音机旁边的储物匣子,果然那张折叠好了的地图还在里面。打开来看了看,距离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三个街区,现在又不堵车,只要开上七八分钟就到了。

高洋也不管超速不超速直接以100公里的时速开到医院,抱着高澄直接就奔着急诊去了。一进去他就对迎过来的护士嚷嚷;

“快!快!他车祸受伤了,需要紧急检查和救治。”

护士看到这个场面,也认为情况挺严重,赶忙将高澄放到了一张有轮子的担架床上和匆忙赶来的另外两名护士一起把他推到急诊的检查室去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4:47:00 +0800 CST  
医生很快来了,也不询问,直接进检查室。护士则将帘子拉上合拢,将高洋的视线阻挡在了隔断之外。

高洋在外面忐忑不安地坐着。坐了一会儿,又放心不下,起身悄悄靠近屏风,将帘子拉开了一小道细缝朝里面窥望。高澄身上的外套已经被护士脱掉,贴身的衬衣也给剪开,原来洁白如雪的肌肤此时晕染了淡淡的绯色,这样的颜色,应该是酒精的作用,果然和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哥哥的身体都被酒气熏红了。

看着外国医生那双长满汗毛的大手在高澄光裸的身体上摸来摸去捏来捏去,高洋觉得很有点刺眼和恼火。哼!我都还没有这样摸遍哥哥的全身呢。这次倒便宜了这个洋人!把哥哥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摸了个遍。如果不是求着医生给哥哥救治,高洋都要冲进去,扒拉开洋人的爪子了。


医生在高澄身上按压,高澄也没什么反应,甚至连点痛哼都没有。医生把高澄翻过身躯,果然赤* 裸的后背和后腰处都有着明显的淤青,甚至有两处擦伤出血了,好在血流的不多,应该只是表皮损伤,也难怪高澄穿着衣服的时候没有发现。 医生又用听诊器在高澄的胸口和腹部背部等地方逐一检查,每个部位都听了一会儿。然后摘下听诊器,又取出一只橡胶棒在他的四肢各处关节逐一敲击,查看韧带反应。 高洋虽然不懂医学,不过还是稍稍松了口气,看起来胳膊和腿脚都没有变形,敲击也都有正常反应,起码没有骨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内伤了。

医生给高澄盖上被子,对护士做了个手势,护士放下手里的盘子,推着床,朝门帘这边来了,看样子是要送到别的地方去。

高洋赶忙一闪身,后退了几步。等护士将高澄推出来之后连忙来到床前,摸了摸高澄的脸,连声呼唤着:“哥哥! 哥?”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4:55:00 +0800 CST  
高澄偏了偏头,哼哼了两声,眼睛也没睁开,呢喃了一句:“渴,喝水~~” 又继续睡了。

医生知道高洋急于想知道什么,不等高洋发问,就主动说出来宽慰这个病人家属的心:

“不用怕,他没有生命危险。”

高洋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一瞬间就落回了原地,不由得抚胸庆幸。也难怪之前的路人说高澄好像不是昏迷,医生检查的时候,看高澄的肤色也不像是内出血很多的样子,看来真的不是重伤。想到这里高洋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高洋还是不放心的问:“确定不会有危险吗?”

医生:“目前看来是部分软组织挫伤,也出现了创伤性出血,躯干皮下血肿,属于轻微伤。不过脊柱韧带应该出现了损伤,这需要拍摄X光片来确定。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还需要去检查一下脑部有没有出现问题,这些要去用大型仪器检查的,你需要多等一会儿。”

“那他现在怎么还不醒?”

医生见惯了病人家属这种大惊小怪的样子,不以为意道:“我已经抽了血叫护士送去化验了,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应该超标了不少,这样子是轻微的酒精中毒所致。简单点说,他现在处于严重醉酒状态,几个小时是无法清醒的。”


高洋听完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由得连连庆幸。估计那辆车的车头并没有撞到高澄,只是左边的后视镜撞到高澄的胳膊和后背,因为车速过快,就把人带倒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没有内伤,那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当听到那声急刹车,当看见高澄倒下之后,高洋肝胆俱裂,差点没吓昏过去。如果大哥真的出了事,就算杀死自己都不能洗脱半分的愧疚感。在抱着高澄不停流泪的时候,高洋真的很怕很怕==== 如果他的世界从此没有了高澄,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是用他的命去换高澄的命,高洋都会觉得亏欠哥哥太多,怎么还都还不清。

高澄随后送到急诊的临时病房里输液。医生说他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很高,需要补液和解毒。因为还不算严重酒精中毒,所以暂时不需要催吐洗胃和导泻。一瓶子盐水吊完,就可以回去了。

医生拿着X光片子对高洋说,伤者的脊柱韧带受到了一些损伤,需要卧床三天,之后要进行一定的复健的理疗,游泳也是一种加快恢复的方式。总体来说,不需要大的治疗,以后注意不要拉伤就可以了。

高洋把治疗费用交了,守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透明的吊针导管里那一滴滴缓慢掉落的药液,估算着所需要的时间。高澄的身上是温热的,但是被插了针头的那只手因为盐水的注入,渐渐冰冷起来。虽然哥哥还在昏睡着,但是高洋也担心哥哥会觉得冷,就用自己的双手在暖气上烘烤热了,再轻轻握住高澄的那只手,用体温给他取暖。

高澄偶尔发出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大概是醉酒之后头疼、心里烦躁或者反胃,或是身上的伤痛让他睡不安稳。要知道高澄在清醒的状态下,就算伤的再重一些,也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软弱的样子,更不会哼叫。眼下,哥哥这种无意识地示弱,让高洋心疼的无以复加。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5:04:00 +0800 CST  
因为输液输了半瓶,水分补充了不少,高澄开始出汗了。被汗水打湿的黑发有几缕粘在他饱满秀丽的额头上。高洋想帮哥哥换掉衣服,掀开被子,看到高澄的贴身衣服都给剪掉了,只剩下一条内裤。高洋忍不住也有些脸红。三更半夜的,上哪里去买衣服啊,又不能脱下自己的给高澄换上,这要是给爱干净的高澄知道了不火冒三丈才怪。高洋掏出手帕给高澄轻轻擦汗,然后用被子把他的身体严严实实地盖上,可不能给经过门口的老外们再看到。

盐水瓶子里只剩下一小部分药液时,高澄忽然挪了挪身子,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过了一会儿,发出了一个含含糊糊的呼唤:“洋洋~·”

高洋坐在旁边都快睡着了,被他这么轻声一叫,立即从瞌睡状态里清醒,想问问高澄想要干什么。可是等他问了,高澄却没有回答,继续睡着。

高洋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了摸,将那个钱包取出来。如果不是哥哥异常珍视它,高洋真想把它扔在地上,狠狠跺上几脚,然后打开窗子扔出去。

高洋性格内向,但为人豪爽,最看不惯为了钱财连命都不要的人。哥哥也真是个死脑筋,既然那么在乎这张照片。 打开皮夹子,高洋凝视着照片很久,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捏着,从夹层里取了出来,反过来看了看背面。背面因为年代久远,加上那时候的相纸质量不好,早已经泛黄,甚至还有一点残缺的印泥。照片的背后用铅笔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几乎将这张小小的照片全部占满。

“我和丑小子高洋”。

高洋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流出了泪水。第一次,在别人说他丑的情况下,他这么开心的,甚至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呵呵,说我丑,难道你很美吗?”高洋看着病床上的高澄,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没错,你的确比我好看多了。这一辈子,怎么看你也看不够的。”

高洋乐呵呵地想:其实哥哥并不是真的觉得他丑,而是对自己真心喜欢。丑小子,丑小子,多么亲昵的称呼。哥哥怎么会嫌弃他呢?哥哥怎么会讨厌他呢?如果哥哥真的嫌弃自己、讨厌自己,早就可以不理睬他,用得着对他这么操心这么关注吗?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5:23:00 +0800 CST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5:29:00 +0800 CST  
输液完成,高洋叫来护士拔掉针头,亲手用棉球在高澄的手背上按压了足有三五分钟,这才松了手,准备回去。高洋先到车上启动预热,顺便取回后座上的一条毛毯,回来之后将外衣裹在高澄的身上,再用毛毯裹上高澄,然后将哥哥打横抱起,朝门外走去。出门前,正好碰到了诊治医生,医生看着高洋的动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用英语嘱咐:“以后再遇到突发急病或者受伤了的人不要抱着,更不要背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去用担架抬。像你来的时候这种抱法,要真是骨折或者内伤的病人,反而会受到二次伤害,甚至会有生命危险的。”

言外之意,就是高洋的运气好,高澄受伤不重,否则没被撞死,反而被他折腾死了。

高洋也有些后怕,抱着高澄的手心里都出了冷汗,连连点头,谢过了医生,这才出门。

从医院回到酒店这一路,高洋开得很慢,可也只用十分钟就到了。此时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面,踩着吱嘎作响的积雪,高洋抱着高澄从停车场走到酒店,无视服务生和前台接待诧异的目光,进了电梯,去开好的房间里。

高洋第一次出国,第一次见识到国外的总统套房。虽说这个酒店外面看着不起眼,楼房有些欧洲老式风格看起来有年头了。可内部装潢非常华贵,房间也同样宽敞豪华。有一个饭厅,一个会客室,一个桌球室,两间卧房,两个洗手间,还有一个简易的厨房和酒吧台。

高澄在半路上吐了,弄得毛毯上,车子后座上都是。高洋顾不得车子,进了房间之后,赶紧抱着高澄去浴室。 浴室很大,长方形和圆形的浴缸各一个,圆形的是按摩浴缸,高洋不会用,只能先将高澄放在长方形浴缸里,然后用花洒调试好水温,开始给哥哥洗澡。至于自己身上的脏污,早就全然忘记了。

高澄的后背是挫伤和淤青,但是胳膊确实被挂破皮了,被水一冲,加上沐浴露刺激了伤口,即使在睡梦中他仍然感觉到了疼痛,忍不住地哼叫了几声。 这声无意识的哼哼,传到高洋的耳膜里,羽毛搔痒一般一直痒痒到了心尖儿。高洋忍不住把目光下移,一寸一寸地打量着高澄的躯体。之前在检查室里他看到了一半,没有看全,因为那个时候紧张高澄的伤势,根本无暇去想入非非。现在身处豪华明亮的浴室,暖气开得房间里暖烘烘的,还有灯光下袅袅升腾的热气,熏得高洋面红耳热,小腹里好像也有血液在聚集,控制不住地想要干点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到哥哥。而且不必担心被外人打扰,更不会担心惊醒了高澄招来他一顿痛骂。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3-12-19 15:42:00 +0800 CST  

楼主:安美娜芷

字数:313070

发表时间:2013-12-16 04: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13 00:24:1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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