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根相奸》by 秋雨无声(高干 兄弟 年下 架空 虐心 )

高洋疯了一般地收紧双臂,用自己的嘴唇覆上高澄的嘴唇,拼命给他渡气,想换回他的一线生机,想知道他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到后来,渡气变成了亲吻,亲吻变成了啃*吮,高洋语噎地问他:“可惜什么,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总想让他失去了血色,余温尚存的双唇再次噏动起来,说出自己很想知道的谜底:可惜?你是在可惜什么!然而,到底已经是个死人,再怎么渡气,再怎么亲吻,再怎么痛悔,了无生机的高澄也说不了话了。

高洋抱着他,肝肠寸断,哀痛欲绝:“哥哥,你醒来,你醒来啊!你知道吗,我有多爱你,我不想杀你的,我不想你死的,我错了!我悔死了!你醒来啊!……”

高澄那双已经没有焦距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候于尼,对弟弟的欺骗, 背叛, 谋杀, 忏悔, 不置一词, 无动于衷。
……
高洋撕心裂肺大叫一声,镜中的幻象忽然消失了。他瘫倒在洗手间的地砖上,战栗着,喘息着,心跳如擂,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挣脱而出。不!那个恶毒的, 凶残的人渣, 那个亲手杀害了哥哥的畜生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可是,这不是我们的前世,又是什么呢?

------- 高洋发现自己真的是疯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14 15:15:00 +0800 CST  
度日如年般的等了三天,高洋才得到了探视哥哥的机会。据说是高澄的急性肺水肿控制住了,置入他动脉的支架也起到了明显的作用,所以病情趋向稳定。高欢的心情因此好了许多,心情好了,自然看次子也顺眼了,高洋锲而不舍地恳求父亲,终于得到了允准。

高洋被护士长引领着,换上隔离服,戴好口罩,做了消毒,才得以进去。因为高澄的身份特殊,所以这间ICU里只有他一个病人。克制着思念和急切的心情,高洋轻步走到护理床前,凝神静气,看着爱人。

平躺在床上的高澄闭着眼睛,胸廓随着呼吸机的持续供氧匀速起伏着,看不出他现在是仍然昏迷着,还是在睡觉。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可亲眼看见他病成这样,高洋还是疼惜得有流泪的冲动。中年女护士长看出了他心里的疼惜和疑问,善解人意的主动解释道:“肺水肿的情况已经好多了。现在可以平躺着,为了养好股动脉穿刺时留下的伤口,所以要用呼吸机辅助呼吸。现在还不能喂水和喂食,只能通过鼻子里的胃管直接输营养液到胃里。千万不要让他动弹和说话 ----- 他现在是双腔插管,管子一直通到支气管里,动作大了,会有穿透支气管的危险……” 仔细嘱咐了一堆,高洋轻声表示一定会遵守医嘱之后,她才离开。

高洋站在床边,想摸摸他的额头,或者轻抚他的脸颊,又怕惊醒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掀开他身上的薄被,想看看他身上留下的手术刀口。先看见胸部贴着好几根管线,再往下看,左肋贴有一块胶棉,应该是为了抽取肺部积液而切开的伤口,接近腹股*沟的地方贴着一大块止血敷贴,里面藏着个不知道大小的刀口。这种情况下,清醒反而是件坏事,因为身体只怕微微动一下都会疼痛的,何况只能平躺在床上,连改换个卧姿都不行,是个清醒的人都会难受的,高洋心疼地想着:宁愿他继续昏迷着,也比醒着只能一动不能动的平躺着好。


眼睛酸涩得太久,总会有泪水出来湿润眼眶的。一滴泪珠,滴落在高澄放在薄被外的手背上。睡着了的人似有知觉,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只不过接下来并没有醒来。

泪水一滴滴冲出眼眶,落在他的枕畔。高洋吸了吸鼻子,俯身下来,将脸颊轻轻附贴在他的肩颈处,眷恋和依靠着这个他从小到大都深爱着的人,无声地向他述说:“ 哥哥,这一世,我一定好好爱你。”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14 15:15:00 +0800 CST  
因为中指上夹着个感应夹,高澄写起字来很不顺手,于是高洋看到本子上出现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等能吃东西了,我想吃肯德基。”

高洋笑了: “ 好,我给你去买。”

“疼不疼?”高洋接着问道,用手指微微碰了碰他的左肋:“这里是不是很疼。”

高澄慢慢写道:“头一天很疼,睡得多,捱过了,今天习惯了,不怎么疼。” 因为力气不足,每个字都写得很大,这些写完,就布满了一页纸。高洋看完,赶紧又翻了一页。高澄继续写了一阵,等写完,高洋将本子翻转,只见上面写道:“你别哭了,鼻涕又掉我身上了,脏死。再不擦干净,不要再见你了。”

高洋看了,心酸中伴着些许尴尬,最终还是破涕而笑,掏出手帕,将眼泪鼻涕擦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将红红的眼圈凑到高澄近前:“喏,哥哥你看,真的擦干净了,一点儿也不剩。”

高澄以手按在他的鼻子上,将他的脸轻轻推开,然后示意还要写字,高洋重新举起的本子让他写。

等他写完,高洋拿过来看,小声读了出来:“小黑皮,我逗你的,我不嫌你脏,你活着回来就好。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快要怕死了,一直找你一直想,我要是把小黑皮丢了,可怎么办。”

高洋又想哭了,又怕鼻涕流出来惹他毒舌,到底还是拼命忍住,看出他还有话要写,于是又翻了一页,让他接着写。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14 15:16:00 +0800 CST  
高澄继续写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去守水库,你不去,也出不了事。你也傻,为什么要救人,你要真的回不来,我一辈子都不好过了。”

高洋捂着脸,深深吸了口气,憋回了眼泪,然后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哭泣的微笑:“我当时看到屋顶上是一对小兄弟,挺像咱俩小时候。那个小哥哥叫我救他弟弟,我想他们兄弟俩不能就这么拆开了,所以想一起都救了……”

高澄听完,眼里泪光闪烁,再要过本子,写完给高洋看。

“蠢死,你要是没了,再没人缠我烦我,我活着多没意思。以后不准闯祸,乖乖在我身边呆着,再不听话,我死给你看!” 末尾,居然画了一个小小的圆脸儿,嘴角翘着,傲慢之中透着嘲讽,像极了平日里揶揄洋洋时惯用的表情 ===== 一点儿也不感人,好幼稚好不好!但高洋看得泣不成声,到底还是把鼻涕眼泪都滴落在了高澄的枕畔,毫无意外的惹来他好一番嫌弃。

明明刚才还写着不会嫌弃我,可这会儿明明又嫌弃了。高洋哭了又笑,脸上难看得紧,高澄抬手到他脸上,吃力地捏了一把弟弟的脸。高洋突然低头,在他的额上脸上亲吻起来:“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好好的,咱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不能说话的高澄,抚摸着弟弟的发顶,微笑着传递了自己的心:和你不分离,和你永远在一起。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14 15:16:00 +0800 CST  
所以等高澄病情稳定后,高欢就迫不及待的接他回北*京*中*南*海的家里休养。有一天,高欢突然追究起长子瞒着他去见候景的事,儿子解释说,是用了一些侯景的把柄,然后和侯景交换的条件。高欢问是什么把柄,儿子叫人拿来了一箱子的资料。翻看了几本,父亲就瞪大眼睛,将东西一扔:“你算是翅膀硬了,比你老子还精!”,然后就老脸微红地离开了,因为他不愿意承认:长子看着没有他老于世故,腹黑,有手段,甚至借刀杀人,这一方面实在不算个传统老道的政*治家,但心机和能力一点也不比他少,还有一层率直冒失的外皮来伪装,所以显得更可信,更真实,不作伪。比起身边那些时时刻刻需要防范的勋贵们,长子年纪轻轻,身边已然形成少壮派的小班子。也许时代不一样,将来的仲国,更需要阿澄这些新理念、新做派的人来领导,这样才更跟得上国*际大潮,而因为种种历史原因留下的各种隐患和自己碍于稳定而无法着手解决的弊端,也许要靠这个严厉刚猛的继承人来平定了。

高欢在长子身上寄予了太多希望,也就格外关注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他身上的缺点和弱点,放大无数倍来审视和纠正。经过这一次惊吓,父亲发现了高澄身上一个新的弱点:重情感性。

于是把长子因为弟弟失踪而拼命找寻,险些丧命的经过告诉妻子并和她商量,娄昭君宽慰道:“ 洋洋这次并非因蠢闯祸,可以谅解。这个孩子性情懦弱、才智平庸,成不了大事,但老实本份,这样的人也不会坏事。洋洋接受过很好的教育,有文化,作为自家人,是可以用的。最主要的是,如果澄儿开心的话,那留他弟弟在他身边,给他当个副手,又有什么不好呢?毕竟比起才干,最重要的是忠诚。一个忠心耿耿的自家人做副手,当然好过外人。” 高欢想想也觉得妻子的想法很有道理,反正长子将来自有一个智囊班子辅佐,洋洋就是不成器也没关系。但是,这一切有个前提:次子必须得没有野心。而这一点,父亲并不能完全肯定。因为去年在北戴河沙滩上看到的那一幕,让高欢暗暗心惊:阿澄对洋洋容忍到那样的地步,简直让人难以理喻!老谋深算的父亲,还是担心长子因为和次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将来万一次子居心叵测,那继承人很可能会被他弟弟牵着鼻子走。

所以,高欢心中还是存了继续观察次子的念头,安排了一个耳目,监测着两个儿子在家里的一举一动。不过,一个月来,还没有发现他兄弟俩有什么不对。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2 19:23:00 +0800 CST  
“这个弟弟,我没看走眼。洋洋是石头里的美玉、袋子里的锥子,迟早会让天下人知道他的不凡。” 坐在前排的高澄一边鼓掌,一边心喜。这时,那位献花的女生在跟年轻帅气的抗*洪英雄握手之后,突然双臂一环,拥抱了下高洋。第一排座位距离演讲台还是比较近的,所以这一幕,高澄尽收眼底。

高洋不露痕迹地后退半步,将抱在怀里的鲜花移到胸前,用以隔开和女生的身体接触,然后朝她微笑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心虚地朝他看去,对上了他似乎不悦的视线,立刻窘迫起来,匆匆退入了幕后。回到后台,去化妆间洗了把脸,将为了上镜而打在脸上的粉底洗掉,高洋眯缝着湿漉漉的睫毛,正想抽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水渍,手里被塞进一块手帕,高洋接过,一抹眼睛,视线立即清晰起来:“哥哥~~~”

高澄一把夺下弟弟拽着不放的手帕,收回到自己的口袋里:“看不出你也会脸红,是不是那个女生……”

高洋赶紧否认:“没有!我根本就没看她的脸,我想推开她的,又怕镜头对着难看,我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你相信我,真的!”

看他笨拙焦急的样子,高澄不由得有些好笑,之前的一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就喜欢看他在自己面前听话怯懦、生怕惹他生气,而胆小懦弱的样子。于是柔声道:“走吧,回家。出来半天了,我也累了。”
回到车上,高洋仍然喋喋不休地对哥哥解释着自己的绝无二意。高澄不至于因为美女抱了弟弟一下就又开始疑神疑鬼,但他乐于表现出怀疑的样子,因为他喜欢看着弟弟小心翼翼讨好他、惶急地向他解释、急切地请求他的谅解,弟弟越是对他作低伏小,高澄的心情就很好。
虽然已经结束卧床状态,回家休养二十多天了,可高澄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为了看看弟弟这段时间是如何风光,才出门的。一场两个多小时的报告会听下来,他现在很是疲倦,在高洋念经一样的絮絮叨叨中,仰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从短暂的睡梦中醒来,四周一片黑暗,寂静无声,身下的床软软的,不是自己平时睡的那一张,被子也带着陌生的气息------ 这不是自己的卧室。高澄大吃一惊,从床上坐起,这时,一个人隔着被子,将他抱住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2 19:25:00 +0800 CST  
伸手抵住高洋向自己靠近的身体,谁知右手竟然撑在了弟弟的胸*口上,掌心不偏不倚地罩在那深褐色的小圆点上,微微凸*起的肌肤触*感让高澄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高洋笑了,伸出双臂,一左一右,穿过他的双臂,将他腰身两侧的桌沿撑住了。

压迫性的气息扑面而来。高澄被他禁锢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弟弟的一呼一吸,体温蒸发体表水珠时所散发出的微凉潮气,都扑在了脸上。隐约能听到弟弟胸膛里传出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急促,却强健有力。高澄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忧伤酸楚的情绪:如果也有弟弟这样健康的心脏,该有多好。愣神之间,高洋已经捧着他的两颊,细细端详着。高澄抓住弟弟的手:“现在不行……”

高洋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爸爸还不知道我们睡** 过了,所以不会往这方面想。他想的是,我是不是会妨害到你、我有没有野心。至于我们已经发生型* 关*系的事,他应该做梦也想不到。”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2 19:28:00 +0800 CST  
听他这话,高澄耳红面热,大病初愈的身体,没了反抗的力气,反而出了层虚汗。高洋轻轻抹去他额上的汗珠:“ 我会轻轻地,不会弄痛你的。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所以今天就zuo 一次,好不好?” 说话间,已经摘下了他头上的骏* 帽,放在了桌上,解开他腰间的皮带扣,娴熟地一抽,就将它从裤腰上取下,扔在帽子旁边,手移到脖颈间,将他之前打好的领带松开,又一粒一粒解开他身上的骏*装* 纽扣。高澄双手撑住腰后的桌沿,心口不一地拒绝着:“别胡闹!……”

高洋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将骏* 外套给他脱下,扔在地上,慢悠悠地剥他身上的衬衫,一面解扣子,一面盯着他的眼睛:“ 哥哥,你穿军** 装的时候最好看了,我最喜欢,看到你这样,我就受不了。你不知道,你在车上睡着时我就开始* ying,一路硬* 到酒店,你睡觉时,我看着你已经对着你自**wei 了一次------ 看着你睡觉的样子我也能鲁* 得挺舒服。不过这样肯定不够,我还得干*你。”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2 19:28:00 +0800 CST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枕着弟弟的胳膊睡了一夜。这种被弟弟守护的美妙感觉,让高澄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新*疆农垦场,那个候景的家里,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被侯景差点得逞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土炕边,还不会走路而爬过来找他的洋洋。只有一周岁多的弟弟,在他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尽管除了“哥哥,哥哥”地不停呼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可弟弟人生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了救他、保护他,让他燃起了求生的希望,拼死摆脱了侯景的魔爪。高澄眼前浮现出弟弟当时努力扶着炕沿,颤颤悠悠地站起,朝他伸出的肉肉的小手,这情景清晰的仿佛近在眼前。恍惚之间,高澄伸手摸索到了高洋搭自己腰间的手,紧紧攥住,可硬邦邦的手感,让他回到了现实:弟弟已经长大了,比他还强大。

一直以来,以为弟弟需要他的保护,需要在他的羽翼之下生存。因为弟弟小时候害怕半夜打雷,就将他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怀抱和体温给弟弟提供安全感。可现在想想,弟弟又何尝不是在守护他,心心念念地想着保护他,虽然能力有限,但这颗心里头,却是真正只有他的。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8 21:09:00 +0800 CST  
草草吃过午饭,高欢叫秘书打电话给徐之才。然后去书房等着,夫妻俩正说着话,徐之才就来了,双手递给首*长高澄的身体检查报告,高欢连接都没接,道:“我老花眼,没戴眼镜,不用看了,你跟我说说吧。” 徐之才神色略有些凝重:“这次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还是不容乐观,根据最新的检查结果,因为梗死的面积比较大,造成的梗死灶也很大。边缘出现了大量增生的肉芽,现在已经逐渐形成了因为胶原蛋白积沉而造成的瘢痕组织。现在是愈合期,梗死灶不可避免地开始纤维化,这也就是我在抢救时曾经和首*长汇报的那样,预后不算很好。这在他的病情来说,这样的预后并不意外。“

高欢有点听不明白:“擦破皮都会落疤,何况肉坏死了变成疤我也能明白,但这样对他以后有什么影响呢?”徐之才答道:“简单点说,就是他的心肌不可避免地纤维萎缩,内膜下的心肌还出现了空泡。这会影响到心肌的收缩率,久而久之会因为心肌缺血缺氧,最后造成心率失常,甚至是全心衰竭,到时候就难救了。”

高欢一听,便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徐之才有点紧张地看着首*长,不敢继续说了。娄昭君伸手握住了丈夫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轻声细语地劝慰道:“先别灰心丧气,听听徐医生还有什么说道儿。”

高欢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色,抬头看向徐之才,示意他继续。

徐之才:“在抢救的时候,我给他做了心脏里的梗死区域的血管支架。不过他应该是患有冠心病有些年头了,加上这次犯病犯在了左心室,愈合期的梗死灶内膜粗糙,所以不可避免地形成了血栓。这次检查之后发现,他的心血管里已经出现了附壁的血栓,还好只是早期,并不算多。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我准备给他抽吸一下血栓。”

娄昭君忍不住问:“怎么个抽法?要开胸吗?”

徐之才答道:“不需要开胸,而是在腹*股*沟的股动脉上开一个口子,把血管扩张开,用专用的导管从这里沿着血管经过腹腔胸腔,一直穿到心室内的动脉血管内,进行负压抽吸。”

高欢和妻子同时微微抽了一口凉气,别说女人家,就连他一个大老爷们,听到这样的手术手段之后,都觉得自己的腿根儿隐隐发疼。想到长子现在的身体,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手术。高欢问道:“不能用药物溶栓吗?非得手术吗?”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8 21:11:00 +0800 CST  
徐之才答道:“药物的作用有限。而且支架是永久性的没法更换,他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出现支架内血栓,到时候就难以清理了,一旦动脉血管再次狭窄就危险了。所以必须赶在支架内血栓形成之前,把血管里的血栓抽吸掉。”

娄昭君很诧异:“这还了得,难道以后再有血栓,就再动这样的手术继续吸?” 说完,顿了顿:“ 这怎么受得了,这以后不成了个废人了吗。”

妻子“废人”两字落入高欢的耳里,高欢心脏一跳,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神询问徐之才。

徐之才想了想,尽量用让首*长夫妇可以接受的方式答道:“看情况了,毕竟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也不能现在肯定,也许没那么糟糕。”

高欢忍了又忍,还是把他最害怕的事情问了出来:“那,如果糟糕的话会怎么样?会死吗?”

徐之才犹豫半晌,然后窥着高欢的神色,道:“和他类似情况的病人,根据随访,最长的,控制最好的,生存期是十年。而超过五年的,占百分之四十。”

“这么说,无论如何,我这个长子都活不过十年了?”高欢的喉咙里好像有块硬物梗在那里,说话的声音都异样了。

夫妻俩都看着徐之才,生怕他点头,又怀疑他很可能会点头。这几秒钟的等待,格外煎熬。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2-28 21:12:00 +0800 CST  
高欢是个糙汉,不会哄人,看儿子这样,反倒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我是不是要以后对他好一点,多关心一点,毕竟以后的日子也,也不是很多了……“ 想到这里,高欢鼻子发酸,自己也有流泪的冲动,便放软了态度,柔声对儿子说道:”算是怕了你了,爸爸不问你烧什么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高澄盯着父亲,突然笑了:“这是爸爸第一次给我擦眼泪 ----- 我很感动,所以哭了。”

高欢愧赧了,喃喃的道:“你以前要是像现在这样,我一打你你就掉眼泪,我还怎么下得了手?都是你自己倔。”

高澄:“我刚才烧掉的东西,是不能告诉你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点点隐私,希望爸爸能理解我。”

听儿子这么一说,高欢理解地点了点头:“行,那我不问了。你大了,总不能事事都告诉我,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说罢,就走到沙发前,拿起高澄的外套,走过来给儿子往身上披:" 身子才刚刚好,不要冻着了。看,手这么凉。“

高澄任由父亲给自己披上衣服,笑了笑:“以后,是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玩儿就去哪玩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高欢立刻就明白了儿子这话的弦外之音:“你知道了?!”

高澄点点头:“是的,下午我听到了徐之才和你们的谈话。应该是大致听全了。”

高欢只觉得喉咙干涸,咽了口口水,哽得难以忍受。本来想和妻子一起瞒着他的,能瞒多久是多久。可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难怪他躲在屋子里偷偷哭,咳~~ 他听到这个,觉得天都塌了吧。

高澄走到台子前,用电水壶烧了半壶水。寂静的屋子里很快响起滋滋滋的声响,格外刺耳。片刻后水开了,高澄泡了一杯碧螺春,端起茶杯,双手递给父亲。高欢见他沉稳冷静,知道不必安慰他什么,便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不过也不用怕,说不定能治好呢,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3-06 18:49:00 +0800 CST  
高澄微微一笑:“也许吧。也许还能活十年,也许能治好,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不过还是早作打算好,以免到时候来不及。”

“你打算做什么?”高欢咽下一口热茶,喉咙总算不再那么苦涩,可听见儿子这样说,顿时又觉得哽住了。

“我觉得我这些年在军*队历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回中*央办事了。”

“本来我就在做这个打算。可是,你现在身体根本累不得,稍微一不注意就会犯病的。”

高澄眼中满满的自信和镇定:“我累不着的,有陈元康辅助我。而且我打算提拔崔暹为纪*委的书*记;毕义云为副书*记;宋游道为最高检*cha院检*cha长;苏琼为最高fa*院院*长,卢斐为副院*长;崔季舒调去ZY办*公厅,当主任;杨愔为副*总*理。这几个是主要的,而下面的一些委*员,我明后天会列出一个名单来,希望爸爸能够同意我的意见。”

高欢一听就明白了:儿子这是要彻底动那几个盘踞多年的大老虎了。

父亲立即否决了儿子的提议:“不行,你的身体哪有精力搞这么大的动作,光是开会和他们辩就能累趴下,你不能拿自己性命当儿戏!”

可高澄非常坚决,一点也不退让:“这些事情早就应该做了。如果早几年做好,这次洪灾也不会暴露出这么多问题,大堤也不至于决口那么多处。这些开国元勋们的确劳苦功高,应该享受他们该得的,可有几个居功自傲,不服律法,在地方上作威作福,还有几个伸手伸得太长,贪*污* 腐*化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如果将来爸爸不在,他们欺负弟弟年轻,投靠了侯景,这些人这么多财富加起来,足够颠*覆我高家Z权的了。如果我在,爸爸当然可以放心,我可以治得了侯景。可我不在,换了弟弟,就难说了。”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3-06 18:50:00 +0800 CST  
努力挣脱父亲的怀抱,伸出双手按在父亲的肩头,冷静地看着父亲。看到眼圈泛红的儿子,用孺慕的目光望着自己,高欢的视野模糊了,抬手将泪水揩掉,唏嘘着问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高澄摇摇头,笑了:“爸爸这么在意我,我很高兴。就是有点难受……”

高欢吸了吸鼻子:“你难受什么?”

“爸爸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这么好?我一直以为你一见我就不耐烦,总爱生我的气,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呢。”

高欢顿时语塞。是啊,从立他为继承人开始,自己就没有给他过一个笑脸、一句肯定、一句赞美。总以为这个长子聪慧早熟,不会在乎我这个父亲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重视他、是不是像小孩子那样期待父亲的表扬。现在想来,实在太想当然。明明只要给他一个好脸色、一些温情、一点关怀,流露出对他的在意,儿子都会像现在这样受宠若惊,欢喜得连以后会发生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在意了....... 咳~~ 我对他,实在太苛刻了。

“我,我……”高欢很想将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可后半句话,到底还是碍于脸面没有说出来----- 儿砸,爸爸好后悔。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3-06 18:57:00 +0800 CST  
仿佛知晓了父亲的内心,高澄张开双手,将父亲拥抱住,安慰道:“爸爸不用后悔,现在也不算晚,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够了。有你这么爱我, 支持我,我多了很多勇气,一点也不怕死了。要知道下午刚刚听到时,我吓得腿都软了,还好没给爸爸看到。”

高欢也将儿子紧紧拥着,默默地流泪,半响,才柔声说道:“站了这么久,累了吧?现在都快四点了,再不睡就天亮了,我扶你去睡觉。”
·······
床头台灯涽蕴的光线下,儿子的睡容恬淡安然。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看着他细腻光洁的脸庞,高欢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挺翘精致的鼻子,然后脱了鞋,侧身躺在儿子身边,借着床头灯,仔细看着睡梦中的长子。越看心里越难过: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生了这么重的心脏病呢。抬起左手,捂在儿子的心口处,感受着传来的心脏跳动。心跳的频率缓慢了一些,但还是有规律的,高欢不懂医,但本能地认为这是个正常的心跳,内心总算稍稍安慰。


楼主 安美娜芷  发布于 2016-03-06 18:57:00 +0800 CST  

楼主:安美娜芷

字数:313070

发表时间:2013-12-16 04:4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13 00:24:12 +0800 CST

评论数:253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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