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若这个姑娘有出息

西门。
正在夜间巡逻的天贺国士兵突然发现西门城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粗略估计千人有余，只见他们行动迅速地从城头一坠而下，身手利落，落地悄然无声，显然是不怀好意。巡夜的士兵立刻把他的发现禀告了云贺，云贺大惊，立刻汇集营里所有的弓箭手，命他们列于营外，向那些黑衣人射箭，一时间万箭齐发。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射了多少支箭，那些黑衣人身上已经被扎成了刺猬，却依旧直挺挺地立在那里，不倒下，也不前进，无声无息，就像是没有知觉的死物一般……云贺身边站着的军师在他的宽大帽檐的遮掩下，露出了一个谁也没有察觉的微笑，当真是有点意思，不愧是西凉国的那位大人吗……
“君上，我们中计了，那不是活人。”
云贺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刻喝止道，“快停手！”
然而为时已晚，顾清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城头上的士兵高高兴兴地把稻草人拉上了城楼，清点战果，这些草人收获的箭居然有数十万支，够他们用好一阵子了。
西凉国士兵喜大普奔的同时，天贺国则是一片愁云惨淡，云贺气得咬牙切齿，自己浪费了那么多箭，居然都给他人作了嫁衣！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分外警惕，再也不上西凉国的当了！
“君上，莫要气坏了身体，若真的被气坏了，岂不是让西凉国称心如意了。北门那边已经在着手建地道了，西凉国肯定会忌惮西门，对北门反而比较放松，等我们的人挖好地道，最多明晚，到时候他们忙着对付外面的士兵，我们的人趁着夜色从地道出来，在他们内部袭击，对付西凉国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军师说的有道理，寡人倒要看看，这西凉国还能嚣张到几时。”云贺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
因为睡得太迟，顾清让难得比平时起得晚了些，一睁眼就看到国师坐在他身边，又眨了几下眼睛，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后，立刻坐起了身，“子念？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让你久等了。”
“也没多长时间，伙夫做了肉粥，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我就是想叫你一起去吃早饭，看你睡得挺沉的，就没舍得叫醒你。”国师温和地笑了笑。
顾清让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注意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略显疑惑地看了一眼国师。
“之前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我晚上过来看的时候发现居然你还穿着军服，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就帮你解衣了。”国师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顾清让不疑有他，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国师居然帮他解衣了……
“想什么呢。走吧，去吃饭，再磨蹭下去，饭都要凉了。”
早饭果然有菜有肉，这在军营里面，已经算是非常丰盛了。顾清让喝了一口肉粥，见国师在一边吃馕饼，开口道，“你也吃。”
“不用了，我本来也不喜荤腥，军营里伙食本来就不好，困难的时候什么没吃过。我都习惯这些了，吃什么都一样，能充饥就行。”
“那多少也吃些蔬菜，你身为级别最高的长官，营养不够怎么行。”
“子舟是在关心我吗，嗯？”国师笑着说道，尾音微微上扬。
“嗯。”顾清让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淡定地点了点头。
面对如此不解风情的顾清让，国师有些无奈，“好吧，我吃就是了。我还是喜欢你做的饭，回去以后再给我做好吗？”
顾清让点头，“好。对了，草人借箭的成果如何？”
“非常好，收集了数十万支箭，云贺估计让气了个半死。”
“那就好。”
“你在军事方面真的是很有天赋，我自愧不如。”
“我只是看书多一点而已，都是从古人那里学来的，姑且对这些有所了解罢了。”顾清让摇了摇头，“对了，今早还开军事会议吗。”
“吃完就去，商量一下今天怎么应对天贺国，顺便加紧巩固城防。”
二人很快吃完了饭，相携离去了。
一晚上疑神疑鬼导致没睡好的苏兰若表示自己只是单纯地训练之余去解个手而已，为什么老天要那么对她，让她刚好在路过顾清让的营帐的时候又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什么没舍得叫醒，晚上过来看，还帮人解衣，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看见二人一起从营帐里出来了，她只是个无辜的路人……苏兰若感觉自己怕是脑子出毛病了，越胡思乱想越觉得这两人在一起挺好，自己仰慕的人不喜欢她，也不能让别的女子抢了，只要不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即使是和男子在一起好像也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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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巡此人，当真是古代的军事天才诸葛亮的草船借箭是罗贯中虚构的，草人借箭可以说是张巡独创的

〖二十一〗
早上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开到一半就有士兵进来通报，说东门和北门的天贺国士兵又来攻城了，于是会议匆匆结束，将领们都尽快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国师这次并没有带着顾清让一起亲自指挥，而是选择去鼓舞军心，督促其他士兵的训练，顾清让则待在国师的营帐内看书。
国师回来的时候，顾清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喝着军中口感不怎么样的粗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
“天贺国的军队退了没有？”顾清让淡淡的询问道。
“小打小闹而已，早就退了。”
“西门还是没有动静对吗，我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顾清让微微蹙了蹙眉。
“你是觉得西门会有什么动作？”
“本来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让人不太舒服的军师。虽然不了解他，但我总觉得他要是真的想搞什么动静，不会把可疑的破绽直接暴露在我们眼里。”
“你是说……声东击西？”国师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顾清让轻轻点头，“不过也有可能是计中计，他们确实是在西门筹划着什么事。”
“若是声东击西的话，那他们真正下手的地方最有可能是东门和北门。”
“对，天贺国在南门的兵力最多，一般来说，除了西门外，我们第二忌惮的就是南门，对东门和北门反而比较放松，所以东门和北门很有嫌疑。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并不确定。”
“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不论哪个门都不能松懈。依你之见，如果他们要搞什么动作，会怎么做？”
“天贺国久久攻不下言胥城，正面攻击显然是最不可取的，反而让他们损失惨重，但他们却还没有放弃直接攻城……”国师和顾清让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挖地道？”
“若是挖地道的话，我们可以在城的周围发掘长水沟，堵住他们的去路，命一些士兵在上面严防死守，他们一出现就立刻刺死。”国师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
“还可以在长水沟内丢入蒿草或者柴草点燃，一网打尽。”顾清让补充道。
“如此甚好，彻底绝了他们挖地道进来的可能。若是四个城门都着手挖掘长水沟就再好不过了，可惜时间和人手不充足，先在东门和北门两处挖掘好了。”说罢，国师就立刻吩咐士兵去做了。
得到消息的几个年长的将领纷纷表示了不满，前往国师的营帐劝国师三思，无一例外都被国师驳了回去，“云贺不傻，一直攻城损失的是他自己的势力，百害而无一利，肯定会想别的方法进城，挖掘长水沟能有效的阻止他们偷偷潜入，有备无患。”
“我们不是反对挖掘长水沟，而是反对先挖东门和北门。明显是西门和南门更有威胁力，应该从西门和南门先入手才对。”
“敌人就是觉得你们有可能会这么想，所以才想出了声东击西，从防守最松懈的地方下手的办法。我和顾侍中都认为看上去安全的地方反而更危险，所以先在东门和北门挖水沟，并不代表西门和南门就会懈怠，我晚上自有安排，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几个心存疑窦的将领被驳得无话可说，只得悻悻离去。
下午的时候天贺国士兵又来攻了几次城，撤退的一次比一次快，西门却还是没什么动静，不由让之前的那几个将领越发觉得西门不对劲了，以谢将军为首，又开始劝个没完，话语中有意无意地暗指顾清让胡说八道迷惑国师。
年轻一点的几个校尉看不下去了，纷纷出言维护顾清让，把几个年长的将领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时间局面混乱得不可收拾。
“够了。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各派五百精兵去往西门和南门城楼外夜袭敌军军营，城内也会严加防守，若是他们真的从那儿挖地道进来，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你们现在给我各自回各自的岗位，干自己的事。真真假假，等过了今晚不就知道了，而且援军明天也快到了，不要自乱阵脚。”国师冷声道。
“……他们以前也这样吗。”顾清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语地说道。
“我刚开始带兵打仗的时候，那些老头子也经常这样，倚老卖老，总是横加干涉，在我打了几场胜仗之后，就渐渐服气了。现在看到你年纪轻轻，一来就掌握了话语权，心里估计本来就有点不乐意，只不过表现得没谢瑾明显罢了，现在逮着机会，自然要狠狠批一批，等你完全证明了自己就好了。”国师无奈地说道。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南门，北门和东门的天贺国士兵又不厌其烦地开始攻城，似是知道今晚至关重要，不像白天的小打小闹，使出了浑身解数，不停地用大炮轰城，拿出了近乎全部的攻城战车撞击城墙。
而另一边，通往北门城内的地道，此时也悄然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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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两个王者带一堆青铜和几个黄金吧

今天有事，停更一天

一直在阴冷黑暗的地下掘土前进的天贺国士兵好不容易挖通了地道，刚缓了口气准备钻出来，就被早已埋伏好的西凉国士兵砍死在了地道口，一个又一个天贺国士兵接连钻了出来，被砍杀的尸身几乎堆满了长水沟。
西凉国士兵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把长水沟外贮积的柴草和蒿草悉数扔了下去，引火点燃，又用风箱鼓风助燃，把浓烟都吹进了地道里，地道里的天贺国士兵争相逃命，反而挤作一团，久久不能散开，要么被火烧得焦头烂额，要么被浓烟活生生呛死，竟是全军覆没，一个都没能幸免。
在南门，北门和东门守城的士兵本来因为天贺国拿出的那些所及之处无不摧毁的攻城战车士气都有些衰竭了，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立即士气大振，积极防御，顾清让此时又提出了缝制布幔帷帐来对付攻城战车的办法，城内的士兵虽略有疑惑，基于对顾清让和国师的信服，还是积极去做了，等天贺国攻城战车撤退预备再度冲击的时候，纷纷随车所向张设布幔帷帐，这些布幔悬于空中，以柔克刚，战车竟然无法发力。
本来做好了看好戏准备的云贺一听自己好不容易调过来的无往不利的战车变得毫无用处，里应外合的那些士兵也毫无动静，心知坏了，不由面色郁郁，强压心头的怒火，询问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做。
“君上，不如我们让士兵把松枝麻杆绑在长杆上灌油加火，举着长杆去烧那些布幔，烧毁了自然就不足为惧了。”
“好，就依军师说的就办。”
国师和顾清让看到天贺国士兵举着长杆准备烧布幔，赶忙又吩咐士兵造长柄铁钩，以钩割杆，长杆上绑着的松麻掉落下来，焚毁了好几辆攻城战车。
在军师也表示无能为力之后，云贺只得继续用原来攻城的方法，然而大炮有木栅拦着，攀墙的士兵也损失惨重，万般无奈下，云贺只好让士兵暂时撤退，愤愤之下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跟军师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西凉国的援军最迟明天下午也该来了，我们已经没有先机了，依军师之见，眼下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要不干脆动用那几个混进西凉国军营里的我们的人，让他们连夜埋一些地雷，把营帐炸了算了。本来寡人还指望这几个好不容易混进去的人能深入西凉国军队内部多打探点情报呢，谁知那个许子念把军营整的跟铜墙铁壁一样，我们的人到现在也只是干些杂活，什么机密情报也刺探不到，等他们知道情报的时候，什么都迟了，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还不如把他们最后这点价值也压榨干了。”
“臣觉得此计可行。不过那几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至少我们知道西凉国国师身边那个顾侍中也颇有一手，丝毫不逊色于他，也值得我们忌惮，以他们的小心细微，若是在他们的营帐附近埋雷下手，我们的计划极有可能被察觉，导致功亏一篑。”
“也对，若是能炸了许子念和那个顾清让的营帐就再好不过了，可惜了，不过能炸些士兵和其他将领也不错，西凉国的一些老将领据说都没什么太大的本事，好下手一点。”
“君上高明。”
夜色渐深，苏兰若待在帐篷里久久无法入睡，魂不守舍地想着国师和顾清让之间诡异的种种，听着跟自己同住一个帐篷的士兵发出的鼾声，心里不由更烦躁了，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走出了帐篷，准备吹会儿冷风清醒一下。
苏兰若还没吹多长时间风，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先还以为是巡夜的士兵，但这声音若有若无的，很是不易察觉，就像是鬼鬼祟祟想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可别是天贺国士兵趁黑摸进来了，觉得有点不对劲的苏兰若想了想，还是决定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看，刚走近，就看到一个有些面生的穿着西凉国军服的士兵正在埋什么东西。
“嘿，干嘛呢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觉。”苏兰若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啊？”那个士兵似乎吓了一跳，“我……我就是起个夜……一会儿还要巡逻呢。”
“哦这样啊，”苏兰若松开了手，“我也是起夜的，碰巧路过，这就回去了，你完事了快去巡逻吧。”
“哎好。”
苏兰若还是觉得那个士兵反应有些蹊跷，假装自己信了他的说辞，往回走了一段路，确认那个人看不到她之后，又换一条路绕了回去，躲在一棵树后面暗暗观察，希望是她疑神疑鬼想多了吧……
看着看着，苏兰若的瞳孔骤然一缩，那是……在引信发火？他引什么信？难道是地雷？苏兰若心里一沉，立刻走近，一个利落的手刀下去，劈晕了那个士兵，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这一切。
苏兰若一路拖着那个士兵，拿着找到的地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前往了国师的营帐，表示自己有急事要汇报国师。
“国师大人，不好了！有人……有人在军营里埋了地雷，准备炸营帐！我起夜的时候，碰巧发现了这个人，他鬼鬼祟祟地正在引信发火，被我阻止了……肯定不只一个人！”
“你说什么？”国师蹙了蹙眉，立刻起身，“来人，彻查军营内形迹可疑的士兵！有疑似敌军的人混了进来，埋了地雷！全军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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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此章的攻城守城方法参考了一部分玉璧之战

〖二十二〗
西凉国士兵立刻行动起来，没用多长时间，就逮到了五个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人，然而终究是防不胜防，还是有地雷被引燃了，并且是连环炸，一连炸了数个营帐，有的营帐里的士兵提前离开了侥幸躲过一劫，有的营帐里的士兵却是与世长辞了。
怀着失去同伴的悲伤，士兵们找细作找得更用心了，最后两个藏着掖着之前没让发现的人也被揪了出来，一起带到了国师那里。
一番拷问之后，那些人招了，果不其然是云贺派来的细作，如果不是苏兰若发现的及时，损失的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国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知道也问不出别的情报了，记了苏兰若一个大功，挥了挥手，就命人把他们带了下去，先让这些细作和那个毅亲王关到一起，享受一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待遇。
“他们不是想阴我们吗，正好，让他们也感同身受一下。”国师笑着说道，声音却有些发冷。
云贺远远的就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知道计成，怎么着也炸了西凉国数百士兵，就算那些自己安排的人之后被发现了，也算是发挥了最后的价值，稍微缓解了他因为损失惨重而产生的愤懑之情。许子念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一定是气急败坏的吧，活该，总算是让他自己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报告君上，城头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要用箭把他们射下来吗。”
“笑话，同样的错误，许子念和顾清让还以为寡人会犯第二次吗，昨晚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耗费了我那么多箭，居然还来这招。”云贺冷笑道，“不必管这些稻草人，让他们败兴而归。”
于是天贺国士兵没有防备，用嘲讽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些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然后纷纷离去，各干各的事，没有人注意到军师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是云贺不知道的是，这哪里是什么稻草人，而是西凉国派来的精兵敢死队，敢死队等天贺国士兵一离开，就来势汹汹地向天贺国军营冲去，把毫无防备的天贺国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路上势不可挡，直逼云贺的营帐。
好一阵人仰马翻后，云贺终于稳住了局面，命令士兵去回击西凉国的敢死队，然而敢死队的目的早已达到，在连杀数千士兵之后，就有条不紊地撤退了，只留下九具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营外。
云贺派人查看后，惊愕地发现这九具尸体赫然就是被掳去的毅亲王和那八个他安插在西凉国军营里的人，看他们身上的痕迹，死前应该也非常不好受，身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死去了反而是一副安详解脱的样子，云贺此时怎么会猜不到自己的计划怕是又没有成功，就算成功了一部分，西凉国的损失也远远不及他们偷袭成功这么一次伤亡的天贺国士兵，他居然又一次中计了……在得知具体的死亡人数后，再想想今天晚上攻城损失的士兵，云贺气得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待在营帐内的国师在得知自己派出去的敢死队重创了西门外天贺国的人，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并且毫发无伤的回来了之后，心情很好地朝顾清让笑了一下，“还真是多亏了你之前提出的草人借箭，要不然天贺国也不会这么不加防备，取得这么好的成果，那数十个逝去的士兵也算是安息了吧。”
“能帮到你就好……”顾清让淡淡道，犹豫了一下，又笨拙地开口安慰道，“逝者已去，不必感伤。”
“我有什么好感伤的，真正感伤难过的是这些士兵的父母和家人，战场就是这样残忍，总会有人牺牲，我都习以为常了，只是遇到这种卑鄙的手段，还是会有点生气罢了。”国师笑了笑，“想不到子舟这么关心我啊，没事的，别担心。”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嗯，今天多亏了苏兰若发现及时，我再去私下表扬一下她好了。”
“你……”顾清让有些欲言又止。
“什么？”
“没事，你去吧。”顾清让径直走出了国师的营帐，心里颇不是滋味，一想到国师可能会对着苏兰若露出刚刚的那种笑容，跟苏兰若侃侃而谈，他就觉得有些堵得慌，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看苏兰若不顺眼，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内心说不出的一些……情愫？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顾清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透过帐篷的缝隙往外看去，国师此时已经走出了主营帐，不紧不慢地向远处走去，鬼使神差般的，顾清让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上了国师。
只见国师在一个营帐外驻足了，朝里面不知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苏兰若走出来了，顾清让的角度看不到国师的表情，只能看到对面的苏兰若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内心的异样不由更甚了。
二人不知道聊了什么，国师竟是带着苏兰若一起离开了，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似乎是准备赏月，他们一边赏月，一边低声聊着些什么，顾清让听不清楚，只能看到国师微笑以对的样子和苏兰若仿佛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表情，二人似乎聊得很尽兴，过了好一会儿才相继离开，顾清让怔了一会儿，也离开了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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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醋王了解一下

事实上，国师和苏兰若的谈话经过是这样的——
“苏岚（苏兰若的化名），你睡下了吗？我来找你谈谈。”
“怎么了，有什么吩咐吗?”苏兰若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她现在虽然还是仰慕国师，但是一看到国师，就会忍不住琢磨他和顾清让，想想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些东西，她都不好意思面对国师了。
“你今天晚上做得很好，大功一件，我私下来表示一下。”国师笑意盈盈地说道。
“啊，分内之事而已，没什么好表扬的。”苏兰若总感觉国师的心情好像不是一般的不错，心里不免有点奇怪，不至于吧，就因为自己发现的及时?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你第一次来到边境驻守，感觉如何?还适应吗？”
“挺好的，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是挺锻炼人的，过得也很充实。”苏兰若更纳闷了，看国师这架势是要跟她聊好一会儿了，以前不是还对她避之不及吗，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就因为她发现了有细作混进来打算埋地雷?
“介意跟我聊一会儿吗，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换个幽静的地方吧。”
“啊，不介意不介意，再乐意不过了。”苏兰若连忙应道，跟着国师走了，眼角的余光瞟着周围，试图找到什么可疑的踪迹，国师找她私下聊天，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的。
虽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她似乎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有人在附近?苏兰若特地留意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在悄悄跟着他们。
见走在前面带路的国师停了下来，苏兰若低声说道，“国师大人，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哦?你察觉到了啊。”国师笑了笑。
苏兰若更不明所以了，听国师这话，他应该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他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来找她聊天?这感觉怎么像是国师故意来找她，引人跟着，好让人误会吃醋呢……苏兰若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胆大的想法，福至心灵道，“是顾侍中吗?”
国师似笑非笑地看了苏兰若一眼，“挺聪明的啊，知道的还不少。”
“啊，我也就是猜测而已，没想到还真的让我蒙对了……”苏兰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把深埋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冒昧问一下，您是喜欢顾侍中吗?要是不喜欢的话，当我没问……”
“为什么会这么想?”国师不置可否道。
“我之前去溯离山的时候，看到您好像朝顾侍中的方向伸出了手，而且，您拒绝我的时候还默认了您不喜女子……”
国师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在天空中嵌着的月亮，“……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苏兰若知道国师这是承认了，揪心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心中仿佛有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国师果然是喜欢顾请让啊，她可比不过顾清让，这样也好，最起码国师不是跟女子在一起了……
“那顾侍中喜欢您吗?”
“或许吧，”国师温和地笑了笑，“最起码他还挺在意我的，这不是跟着我来了吗。”
“您没想过……主动表白心迹吗？”
“以他的一根筋，我要是跟他主动表白了，还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再等等吧，先激一激，等他渐渐开了窍再说，他对感情这方面迟钝得很。”况且，让顾清让自投罗网，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才是他想要的，等待的时间越久，尝起来也就越美味不是吗。
“那我祝你们可以走到一起，我觉得你们还挺配的……我能不能帮你们一把啊……”苏兰若小声说道。
“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觉得……”国师若有所思地看了苏兰若一眼，“不必刻意帮忙，顺其自然就好，毕竟战事要紧，等和天贺国的战争过去了，有的是时间发展。”
“我就是想着反正您也不喜欢我，顾侍中虽然冷了点，但还是挺优秀的，您跟男子在一起，总比跟女子在一起让我舒服点……”苏兰若不好意思道。
“哦，聊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了，小心着凉。”国师没再多说，二人相继离开了。
国师走回去之后，查看了一下顾清让的帐篷，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所幸就站在自己的营帐附近，等着顾清让回来。
“……子念?”顾清让看到在营帐外站着的国师，有些错愕。
“我刚回来，在这儿透透气。你怎么还没睡，有什么不适吗?”国师也愣了一下，开口道。
“睡不着，出去走走。”
“要我陪你聊会儿吗?”国师微微一笑。
“不必，这就歇息了。”顾清让想起了之前国师和苏兰若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适，直接拒绝了国师。
“嗯，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也是。”
与此同时，西门外，云贺悠悠转醒，坐了起来，望向身边的军师，叹了口气，“攻城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军师，你怎么看。”
“君上不要着急，攻城本来就不容易，严重耗损兵力，那西凉国国师和侍中太过狡猾，攻不下也在情理之中，我还有一计……若是此计不成，就算了，自古攻城战需要的就是时间，西凉国的援军也快到了，我们没必要再跟他们把时间耗在攻城上，他们总要主动出击的，到时候硬碰硬，还指不定是谁笑到最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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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元芳，你怎么看

〖二十三〗
次日卯时，西门终于有了动静。
一夜之间，所有的天贺国士兵都秘密前往了西门外云贺所在的军营，天一亮就全军出动，在西门城楼外分工合作，一部分爬云梯，一部分继续使用攻城战车，剩下的士兵则一人一抷黄土，堆起了土山，因为人数众多，土堆得很快，渐渐逼近城楼。
国师把士兵集结起来，吩咐他们不要慌张，对付云梯和攻城战车还是按部就班，在城下筑堙的天贺国士兵则用箭射击和火攻，来减缓他们堆土的速度。
然而天贺国的士兵数量还是太过庞大，即使阻碍了一部分士兵筑堙，还有更多他们顾及不到的天贺国士兵在不停地堆土，再这样下去，积土成山，凭借土山直接登上城墙是早晚的事。
“国师大人，我有一个想法。”在众人都一筹莫展之际，顾清让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
“什么想法?”
“我们可以舍弃外面的城墙，让一部分守城的士兵负责争取时间，其余士兵则抓紧时间在里面再筑一道土墙。”
“好，就依你说的去做吧，留两千士兵继续守城，除了必要的在各城门监视动静的人外，其他人全部来筑土墙。”国师点了点头。
“等等，万一那道新建起来的墙又被敌军攀上来了怎么办?”谢将军质疑道，语气比起前几次缓和了许多。
“自然是继续筑墙。就算云贺不厌其烦，让他的士兵一次又一次筑堙攀墙，那些士兵也会有厌烦疲倦的时候，我们的士兵也是如此，而我们的援军就快到了。”
那几个年长的将领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反驳些什么，又怕再次被打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不满地瞪了瞪顾清让，就纷纷离开了。
顾清让有些莫名其妙，在其他将领也离开后，淡淡道，“……今天居然不怎么说我了。”
“都被打脸了那么多次，再来一次，他们的老脸就真的没地儿搁了，自然是要谨慎一点。”国师耸了耸肩，“其实他们本性也不坏，就是太古板，固执己见，也没什么脑子……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有的年轻时候还是很有才能的，只可惜年纪越大，反而越转不过弯来了，可谓岁月无情。”
“既然年纪大了，为何不……”顾清让很快想到了什么，住了嘴。这些早已不复年轻的将领为何不辞官回乡?怕是先帝刻意为之，有意让他们来分权，防止国师权力太大……
“我们去监督士兵筑墙吧。”国师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士兵们见到国师和顾清让，存了在自己敬仰的两位大人面前好好表现的心思，都卯足了劲，干得更卖力了，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竟然真的在天贺国士兵即将攀上城墙的时候筑好了土墙，原先守城的士兵也撤了下来，在新筑好的城墙上伺机而动。
天贺国的士兵们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以为大功告成了，一看里面还有一道城墙，登时傻眼，被早有准备的西凉国士兵打了个落花流水，连忙灰溜溜地撤退了。
“什么?里面还有一道墙?怎么可能?”云贺大惊失色道，“他们一定是新建的城墙，可恶……许子念和顾清让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就会坏寡人的事。”
“君上，既然此计不成，西凉国援兵也快到了，不如我们就像昨晚说的那样先撤吧，继续留在这里，局势会对我们很不利。”军师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行，寡人咽不下这口气，许子念的兵马就那么点，能临时建这么道城墙肯定很勉强，只要我们继续筑堙，肯定有攻进去的时候。”
“可是……”
“不必说了，寡人自有分寸，大不了先让一半士兵先行离开，剩下的士兵继续攻城筑堙。等西凉国的援军一到，寡人自会让他们撤离。”云贺摆了摆手，不耐烦道。
“是。”
……
守城的士兵又换了一批，箭已经用光，只能用投石车向下投石子，天贺国的士兵还在堆土山，没完没了，似是不知疲倦一般。
筑墙的士兵却是有些乏力了，动作慢了下来，国师见状，走到众人的面前，沉声道，“我知道你们都累了，我们现在拼的就是谁先撑不住，即使他们人再多，也终究会乏力，而我们的援军快到了，援军精神充沛、体力充足，面对一群疲乏的士兵，你们觉得是谁更有胜算?自然是我们这边。所以，不要想着自己在做无用功，你们每个人都功不可没，你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抵御敌军做出巨大的贡献，请坚持下去，光明就在眼前。”
“……誓死效忠西凉国！”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誓死效忠西凉国！”反应过来的众人齐声道，眼神都坚定了起来。
见士兵们士气又高涨起来，国师点了点头，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跟顾清让一起监督他们。
“……你很有领袖才能。”顾清让淡淡道。有时候鼓舞人心并不需要多么慷慨激昂，用陈述客观事实的语气肯定他们就已经足够，国师平静的语气天生就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似乎只要他想，每个人都能被他潜移默化的影响。
“后天培养出来的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在西凉国士兵们强撑着又筑了一道墙，准备疲惫应战，跟天贺国士兵死磕下去的时候，一个士兵从北门赶了过来，“援军！援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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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等了一个世纪的援军终于来了

众人皆是面色一喜，“终于来了！”
国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声张，让援军从其他三个城门悄悄进来，以便把城外不明所以的天贺国士兵一网打尽。
天贺国士兵发现西凉国的攻势一波不如一波，知道西凉国士兵是疲惫应战，心里放松下来，正准备一举夺城，西凉国士兵早已渐渐衰弱的攻势却突然又凶猛起来，一时间无数支箭齐齐地向不设防的天贺国士兵袭来，几乎是箭无虚发，局面顿时一边倒，天贺国士兵心知不妙，正准备撤退，被后方手持盾牌，早已准备好了的伪装成天贺国士兵的西凉国士兵们纷纷用刀抵住了脖颈，动弹不得，可谓前有狼后有虎。
云贺刚指挥了一半士兵撤离，得知前方攻城的士兵突然都不动了，心觉蹊跷，立马在营中士兵的护卫下撤退。
前后都受制于人的天贺国攻城士兵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人表示投降，被带回去做了战俘，并无多大用处的战俘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但是他们觉得，活着总归是比死去要好的……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世间最大的痛苦。
云贺和随他一起撤离的其他天贺国将士们则被西凉国士兵追得很狼狈，一连折损了几员大将后，才接近了自己原先设在边境的营地，穷追不舍的西凉国士兵眼看再追下去就要到敌军的大本营了，才堪堪停止追击，放了云贺一马。
西凉国士兵在言胥城憋屈了两天多，总算是拨云见日得到了解放，不用再死守言胥城了，除此之外他们还杀了众多天贺国士兵，打了一场大胜仗，援军也带来了充足的粮草和武器，于是兴高采烈的众人纷纷提议要喝庆功酒，国师略一思索便同意了，让他们养精蓄锐休息一天，顺便借庆功酒和援军们磨合一下。
午时，士兵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互相闲聊，赶来的援军们甚是受欢迎，周围围了一圈人，各讲各的惊险经历，援军来的不容易，守城的士兵更不容易，彼此听了对方的事，都是一阵唏嘘。
将领们也聚在一块儿大口喝酒互诉衷肠，顾清让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自己上次喝酒后干的糗事，有了前车之鉴，自是打算滴酒不沾，奈何众将领早就打好了把顾清让狠狠灌一顿的算盘，一个个轮流上前劝酒，顾清让推辞不过，几杯烈酒下肚，顷刻就上了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说起胡话来。
“他不会喝酒，别再灌他酒了。”眼见还有人想上前劝酒，国师蹙了蹙眉，阻止道。
“赵……赵煜?”顾清让脑袋晕乎乎的，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对对对，正是下官，没想到顾大人还记得我，下官真是倍感荣幸。”赵煜受宠若惊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国师状似随意地问道。
“就是国师大人您去渝江治水患，顾大人暂代您的职位来阅兵的时候。顾大人不愿声张，低调前去，我正好路过，因为误会跟顾大人短暂地交锋了一下，由此相识。”
“这样啊，”国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顾侍中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你们继续聊。”
“不……不回去……”顾清让在国师耳边喃喃道。
“怎么?”国师低下头轻声询问。
“再跟你待一会儿……”顾清让迷迷糊糊地说道。
国师的心都软了，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勾人还不自知的顾清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附耳道，“乖，你先好好休息，下午我再去找你。”
顾清让也不知听没听清，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吭声了，任由国师把他打横抱起来。
“他们的关系可真好。”赵煜看着国师远去的身影，默默地说道。
“你不知道，国师大人和这位顾侍中简直就是天生的搭档，一起把城守得固若金汤。”一个校尉开口道，“据说顾侍中是国师向陛下举荐的，也算是有知遇之恩吧，他们默契非常，性格也很搭，是知己一般的存在。”
“那还真是让人羡慕，我要是也有这样的友人就好了。”赵煜砸了咂嘴。
“哎不说这个了，听说你是带领援军过来的将领之一，跟我说说你们这一路上的事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陛下一收到国师大人派人发来的急报，龙颜大怒，立刻着手调拨士兵，让人火速去往前线支援，少傅少保少师意见相悖，吵个没完，一个支持陛下调十万士兵过来，一个觉得城中布防不能松懈，氐国那边也要顾及，派五万就够了，少师大人也不和稀泥了，认为许家军不能齐全，以免国师大人拥兵自重……最后陛下直接摔了折子，勒令他们闭嘴，这将近十万士兵才开始集结起来，和我们许家军一起向这边赶来。因为赶时间，我们特意抄了近路，荒山野岭的，路上反而经常遇到不长眼的山匪成群结队地打劫，一波又一波，还有不少被他们掳来的平民百姓当挡箭牌，我们也不好硬打，免得伤及无辜，匆匆应付了事，他们反而没完没了，一路上一直跟着，更有甚者说他们是劫富济贫……呸，我们这援军要是赶不过来，西凉国百姓危在旦夕，他们居然还忙着打劫！眼看时间就那么浪费了，我们也顾不上跟他们耗，赶紧改走大道，这才赶了过来……”
另一边，国师轻手轻脚地把顾清让放到了床上，看着顾清让安静的睡颜，不禁低下头，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真是不能让你碰酒，再这么诱惑我，我可就忍不住了……”这样的你只有我能看到，其他人都不许……真想把你藏起来囚禁，这样你就永远是我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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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卡文卡得厉害，更得迟了点

〖二十四〗
顾清让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了，睡了一觉后仍然感到头有些昏昏沉沉，顾清让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子来，定定地发呆。这次喝了烈酒，也不知道有没有对国师不敬……这酒的后劲儿太大，丝毫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国师端着醒酒汤走进了营帐，看到发呆还一脸淡然，仿佛入定般的顾清让，有些哭笑不得，“在想什么?”
“没什么。”顾清让摇了摇头。
“脑袋还晕吗？这是醒酒汤，温度刚好，喝了会好受一点。”
“还有点晕，谢谢。”顾清让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口，“……又酸又甜。”
“快喝吧，以后尽量莫要饮酒了，以茶代酒就行，不必理会军营里那些将领，就说是我的命令。”
顾清让轻轻点头，把醒酒汤一饮而尽，“其他士兵酒喝得怎么样了。”
“放心，他们酒量普遍可以，不行的不会硬撑的，这烈酒他们也喝惯了，不会因酒误事的。”国师笑了笑，“喝完醒酒汤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要不要再睡会儿?”
“好多了，不必，难得有空闲，我去看会儿书。”顾清让淡淡道。
“你啊，别就想着看书，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国师无奈道。
“好。”顾清让颔首，被国师领着到了放兵器的地方。
“你的剑虽使得不错，但战场上混战厮杀，还是大刀和长枪有优势，剑比较适合一对一和平常防身。我想了想，若是你要随我一起上战场的话，还是挑一把别的兵器练练为好。”国师耐心地说道。
顾清让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兵器，拿出自己最中意的几个试了试手，最终还是选了一柄长枪，“就这个吧。”
“需要我陪练吗?”
“我自己琢磨就好，不用了。”
“子舟，我怎么感觉你对我疏远了呢，以前还经常跟我比剑呢……”国师惑人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一副有些伤心的样子。
顾清让连忙摇了摇头，“没有，你事务繁多，我不便叨扰。”
“可是我难得现在有时间，你却不让我陪练……算了，我去看看那些士兵的训练好了。”
顾清让下意识地拉住国师，想要挽留国师跟他一起练枪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改了口，“……一起去吧，也不知道援军和他们磨合得怎么样了，中午喝醉了，也没来得及弄清楚援军来时的情况。”
国师深深地看了一眼顾清让，半晌才开口道，“援军来的路上也不容易，特意抄了近路，反而一路上都被山匪骚扰，最后又改了大道，这才赶了过来。”
“哪里来的山匪，居然敢打劫朝廷派来的军队……”
“那一带本就山高皇帝远，是山匪们的天下，被人闯了老巢，这么穷追不舍，倒也不是说不通，而且若是军队不从那里走，也遇不上这些山匪，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不过是不是刻意制造的巧合，就不得而知了。”
“希望真的是巧合吧。”
二人不再讨论这个话题，监督了一会儿士兵训练后，国师还是陪着顾清让练了一个时辰的长枪，练完有些乏累的二人像以往一般一同待在国师的主帐里各干各的事，互不打扰，有什么事再一起商讨一下。
就这么养精蓄锐了一天，士兵们都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去攻打天贺国的营帐，来一雪前耻，缓解之前被动守城的憋屈。见士兵们士气高昂，国师晚上便派了一千精兵去骚扰天贺国军队。
因为损失惨重而士气低落的天贺国军营在遭到西凉国精兵的袭击时完全就是消极抵抗，被西凉国士兵杀了不少人，云贺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亲自带人与夜袭的士兵交锋，打退了西凉国精兵后，又告知全军他们虽然损失了不少，但仍然有十多万兵力，西凉国加上援军撑死也就十万人左右，他们还是有优势的，而且攻城战本就不易，若是正面作战，他们不见得会输，这才鼓舞了士气。
第二天，两军终于正面相会，各自摆好阵型对峙。云贺厉声道，“尔等宵小，可敢派人出来与我方大将一战！”
赵煜自告奋勇地出来应战，手持大刀，与天贺国的一个将领连战数十回合，总算是捕捉到了对方的一丝破绽，将其斩于马下。
云贺一看自己的将领被杀，立刻变阵，击鼓进军，扬言斩下任一敌方将领的项上人头者，可以封官加爵。
国师见状，命士兵变鹤翼阵，左右包抄，变换自如，时而向敌军两侧袭去，时而合力夹击攻入阵型中后部冲大将而来的敌人，攻势猛烈，天贺国士兵有些应对不来，渐渐向后退去。
苏兰若灵活地策马躲过面前的天贺国士兵挥来的大刀，反手一砍就解决了他，正准备提刀再战时，苏兰若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兵器破空而来的声音，迅速地转身，堪堪避开了绕到她后方准备偷袭的敌人。
一时间腹背受敌的苏兰若正寻思着怎么办，眼前突然银光一闪，先前偷袭她的士兵已经倒地，只留战马的嘶鸣，正是赵煜帮她解了围。苏兰若也顾不上说什么感谢的话，一刀劈向前方迎来的士兵，确认对方死透了，才道了句谢。
“反应挺快。”赵煜匆匆夸了一句，便策马迎向了朝他袭来的天贺国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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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奉上

天贺国的劣势越来越明显，眼看已经退到了国界附近，士兵们也不一腔热血地往西凉国大将那边冲了，即使云贺给的奖赏再丰厚，也得有命才能享受啊，云贺这简直就是上赶着让他们去送死。天贺国士兵们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不满，这些天下来他们损失了很多人，渐渐地也明白了云贺并不是一个值得他们追随的明主，碍于家人的性命和背叛云贺的凄惨下场，才勉强继续帮云贺打仗，对抗西凉国自然是越来越勉强了。至于云贺让他们有口饭吃，给了他们出路，谁在乎？他们帮云贺冲锋陷阵，早就还了云贺的恩情，他们不欠云贺的。
云贺注意到士兵们的消极抵抗，知道再这么死撑下去也没有用了，咬了咬牙，鸣金收兵，带领众将士向军营撤去。国师率兵追赶，一直追到了天贺国军营附近，心知穷寇莫追，在己方弩兵又齐射了一次敌方的骑兵后就离开了。
云贺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军营是待不下去了，只得让士兵们整顿休息一会儿，即刻前往最近的城池——岫烟城，许子念守城守得如鱼得水全是仰仗着天然的优势，他就不信局面反转过来后许子念还能那么游刃有余，把城给攻下来。
巡视的轻骑把天贺国的举动汇报给了国师，国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把众将领召集起来一同商讨对策，说是众人一起商讨，实际上也就是国师和顾清让两个人在交流讨论，年长的几个将领也算是对顾清让摒弃了成见，顾清让就算再会出谋划策，喝酒也还不是比不过他们，心理得到平衡的将领们几乎是全程都在专心致志地听二人商讨，实在有不明白的地方才开口询问。
“岫烟城周围群山环抱，还有护城河，比言胥城强了不知多少，可谓易守难攻。我们不必硬来，只需填平护城壕，想办法把护城河的水引出来，再围城，绝了他们的后路，这样攻下这座城池就是早晚的事了，毕竟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顾清让淡淡道。
“依我之见，不如先在那几个少数可以直接攻城作战的地方驻扎，做一些吸引他们注意力的事情，以迷惑天贺国，填城壕也要光明正大地填，但需尽力避免直接攻城，以免造成太大的损失。至于怎么把护城河的水引出来，我还有些犹豫不决。”国师微微蹙眉道。
“我们可以修数条沟渠，挖通通往护城河的地道，把水引进沟渠，明面上则像你说的那样做，迷惑敌军。”
“不错，最好有一条沟渠摆在明面上，就算云贺知道了，定也不以为意。”
……
大致的对策商量好之后，众人就入了天贺国的国境，在岫烟城附近扎起了营，为了挑衅天贺国士兵，他们还特意拿出了昨天剩下的肉类蔬菜及馕饼，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举行了篝火晚会，火光冲天，云贺自然是派人悄悄来查看，得知西凉国是在举行篝火晚会庆祝后，冷笑了一声，“让他们现在高兴个够吧，攻不下城来，有的是他们哭的时候。”
“君上，既然西凉国现在正松懈，何不率人在他们兵力薄弱的地方偷袭。”军师建议道。
“军师言之有理，不过西凉国军营现在灯火通明，不适合偷袭，等他们办完这个篝火晚会休息的时候再夜袭最好。”
“君上高明。”军师表面应承道，帽檐遮挡下的脸上却泛起了一丝冷笑，你以为西凉国这样做是在耀武扬威吗，那两位大人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西凉国军营。
国师把伙夫特意给自己提供的一条羊腿撒上盐，靠近篝火烤熟后，递给了旁边的顾清让。军中的肉类蔬菜和调料之稀缺顾清让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是烤羊肉这种食物，立刻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挑。”
“可是我不太喜欢吃这种带膻味的东西，你不吃的话，我给别人好了，要不就给苏……”
国师连馕饼都吃得下，怎么可能不喜欢吃烤羊肉，知道他是想把好吃的让给自己，顾清让原本波澜不惊的心里自是泛起了阵阵涟漪，不肯吃也是想让国师吃，一听要便宜苏兰若，下意识道，“那我们一起吃……”
等顾清让回过神来想起主动邀人共食似乎是很暧昧的一件事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此时后悔就显得欲盖弥彰了，顾清让僵在原地，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正纠结着，国师笑了笑，“这可是你说的。”说罢，就俯下身来咬了一口顾清让手上拿着的烤羊腿，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顾清让的耳根子有点发烫，犹豫了一会儿，也咬了一口烤羊腿，手上烤肉的温度似乎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本就发红的耳根烫得更厉害了，脸上也发起热来，好在二人所处的地方比较偏僻，没什么人注意到二人的动作和顾清让的异样。
不幸的是，苏兰若刚好注意到了……她已经无力吐槽自己的运气了，怀着激动又有些怅然若失的复杂心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目睹了二人亲密互动的全过程，虽然没察觉到顾清让发红的耳根，但是二人共食烤羊腿的动作也足以让她胡思乱想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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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

今天稻米过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