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谪墨

下午钰肇帝带领后宫祭拜皇室列祖列宗,到了晚上,才是皇家家宴。
墨谪和贺六郎自然也在邀请之列。贺六郎一身正红,头上是黄金的头饰。墨谪就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春熙夏鹊给贺六郎上妆。
许久未见他穿红色了,以前,是因为不自信日日穿着红色,现在呢?为什么忽然不穿了?是得了皇帝亲封心里有了底,还是自信被彻底打破,大红的衣裳也掩饰不住了?
明明贺六郎是最简单的,可墨谪越是用心猜,就越猜不准他的心思。
“娘、娘、滴滴滴……”小娃娃总是长得飞快,惜乔已经能偶尔不清晰的叫着爹娘,粉嫩的小脸望着墨谪,墨谪总是忍不住把他抱起来亲上几下。
贺六郎又开始折磨他的衣角,这次皇家宴会,对一个如贺六郎这样出身的男子而言,确实是不容易应付的场面。
“皇帝和皇君都是随和的人,不必担心,其余人品阶或与你相同或没有你高,万万不敢为难你。”墨谪安慰道:“今日是皇家家宴,本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吃就是。听说玉液池上还会有焰火呢。“
贺六郎一笑,低下头,仍旧搅弄着衣角。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2-28 13:56:00 +0800 CST  
话刚说完,只见黑影从二人背后闪出,一记手刀将上官如立打晕过去。随即就向上官煜曦扑来。
“既然已经到了这儿,何必那么着急?”上官煜曦冷笑着说道,他就站在那,不逃、不躲更不喊人,始终盯着那个女人,她一身黑色劲装,淹没在夜色里很难认出,除了眼睛再看不到其他。
来人显然没想到上官煜曦这么冷静,也是微微一怔,“我来尝尝神侍的滋味如何。”
“滋味?怎么,你是想把我剥皮去骨炒了吃,还是想支上火把我烤了?火不行,这边有光,那边能看见呢。”上官煜曦用下巴指了指对岸。
世人皆知神侍圣洁,那女人以为对面的神侍不懂什么是‘滋味’,本来十分害怕的她顿时起了色胆,“那我就让神侍明白明白是怎么吃。”
说着,她伸手去摘上官煜曦的面纱,却被上官煜曦躲了过去。
遇到抵抗,那女人很是生气,就要去把上官煜曦推到,谁知一动却觉得脚下沉重,双腿灌了铅一般。
“夫人莫急,我这药是毒鬼亲手做的,包你全身绵软,无法用力。”上官煜曦笑着说道。
果然,才一句话的功夫那女人就瘫倒下来,躺在草地里只有眼珠还能转动。
“你是什么人?”上官煜曦饶有兴致的问。
那女人不说话。
“是安王的手下么?”
女人仍旧不说话,腰间露出一块腰牌,上面赫然写着连禧王府。
“原来二皇女把她手下的奴才塞进了三皇女府,真是有趣,有趣。”
女人一脸惊疑的看着上官煜曦。
“不如你听我的,我保证不说出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如何?”
女人转过脸,不信。
上官煜曦摇头,“世人愚钝,真是无法可解。我并非上官茗沐,我是上官煜曦。暮儿要帮他大姐,这些侄女儿间的争斗与我却是无关的。只要你听我的,帮了老二还是老三,对我差别不大。”
女子犹豫不决,她也知道,这个身量对于十四岁的少年未免太高了些,如果是二十四岁的上官煜曦,就很正常了。
“你反正是要死的,侮辱神侍无论什么原因都是死罪。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说出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到时你主子,你主子一家,连着你们一家都跑不了;若你听我的,我就装作不知道,到时倒霉的是老三,你主子一家平安无事不仅保全了你的忠义名声,你家人也有人庇护,如何?”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1 08:18:00 +0800 CST  
墨谪与钰肇帝一行慢慢向前走着,有一部分人觉得太冷先行回去,但钰肇帝、皇君、贵君以及诸王、王君都还在,贺六郎也趁着人少走在了墨谪身边。
到了对岸,果然假山嶙峋,夜里看的不是很清楚,有些影子如同鬼魅,人多不觉得害怕,倒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到了一处略为开阔的地方,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起初人们还怀疑是不是哪个石头的影子,可是影子哪有白色的?离得近了才看清确实是个人,墨谪与七皇女当先跑过去,扶起那人一看竟然是上官如立!
“怎么会是他?”墨谪皱眉。
“来人!”钰肇帝大喝一声,顿时大怒,年祭之日宫中竟有人被打晕在地,还是敬神坛的人,足以证明宫中护卫多有疏漏。
紫麟卫没来,却在假山里滚出两个人影,一黑一白对比鲜明,只见二人四肢交叠在一起,白衣人衣衫半露,尤其一条雪白的臂膀裸露在外,另一只手仅仅缠着黑衣人,很明显,这二人正在私通,却被众人撞上,惊怕之余从假山上跌落下来。
那黑衣人带着面具并不能看清是谁,而那白衣人却没带,此时回头,正被众人看个清楚。
不过此人除了墨谪、钰肇帝以外,其余女子都不认得,也并未觉得有多离奇,唯有钰肇帝身子一晃差点晕厥过去,这人,正是上官煜曦!
“你、你……”钰肇帝气血翻涌,指着上官煜曦的手不停地颤抖,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2 08:54:00 +0800 CST  
墨谪拿过纸包,摘下挂在额头上的伴生体,在上面扫描一圈,又扫描了上官裕麓和映竹的指纹,这纸包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第三人的指纹,而那个人留下的指纹最多。却一时说不清这指纹是谁的。
“说!为何害小神侍?连你自己主子都不放过,心肠何其歹毒!”钰肇帝怒极。
映竹并不答话,只是看向连禧王方向,似有求救之意,见连禧王没反应,才不停的磕头,“主子救我,我、我后悔了,我不想死,主子救我。”
几个皇女中,连禧王最是粗犷豪放、不拘小节,本来自己手下与大神侍私通就把她急的火烧眉毛,现在忽然有人指认她谋害小神侍,更是满脸惊愕,“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得你!”
“主子。”映竹几步爬到连禧王身边,“主子,当年你救我父母,将我送到十五皇子身边,奴才这些年也为主子和十四皇子做了不少事,您怎么能不认我!”
“明沥!”提到十四皇子,钰肇帝明白了些什么,十四皇子上官茗檀,是没有定亲的皇子中最年长的,如果神侍有什么意外,自然而然应该是十四皇子嫁给神女。联想到今日连禧王神色异常,不由得钰肇帝不信,“你居然,你居然……”钰肇帝一阵剧烈咳嗽。
今天一晚,大神侍与人私通,小神侍身中剧毒,三皇女为了争位谋杀皇子……一直被钰肇帝压制着的皇位争夺……钰肇帝仿佛闻到了几个女儿、儿子身上充满血腥的味道,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母皇,我真的没有啊。”连禧王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了,却不知道如何辩驳。
“陛下,三皇女不会……”康兰君(三皇女生父)也跪下。
“陛下、陛下。”御医从里面连滚带爬的出来,双目通红,“陛下,小神侍,去了。”
只听暖阁里传来皇君的哀嚎,方才进入同鸢殿,他和福阳贵君就去暖阁里陪两位皇子了。此时暖阁里哭声一片,不仅皇君,还有上官裕麓等人,也是不能自已。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3 08:52:00 +0800 CST  
隔间,与众人只隔了一堵木制的假墙,上官煜曦被两个带他回来的侍儿按倒在地,跪在这里。众人看不见他,但他听里面的声音却真真切切。从中毒到审问,再到嚎哭,还有那声‘小神侍去了’!
两行泪,极冷极冷的泪,比冬日的雪花更冷,冷的深入骨髓的泪,从上官煜曦眼中流出,路过整个脸庞,滑落。
暮儿……没了?上官煜曦用尽了自己的脑子,却怎么也没想通,刚刚还被自己灌了几杯酒的暮儿,就这么没有了?
上官煜曦想起往事,一桩桩一件件,九年前,暮儿还是个五岁的孩子,穿着雪白的狐裘,像一个小小的团子,被还年轻的上官裕麓带着来到敬神坛,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那时自己年纪小,觉得是他赶走了年满二十五的大哥上官煜祁,又爱玩爱动,白日里被上官如立押着学规矩,晚上趁没人,总是跑去欺负暮儿,两年多后,上官裕麓看不下去,才定了晚上不得私自出去的规矩。
敬神坛寂寞,十数年面对着规规整整的几间院子和永不更换的神像,不是他的性子能够忍受的,暮儿这个陌生的孩子,渐渐成了他小小的伴儿。后来,感情俞深,与其说是叔侄,不如说比亲兄弟更亲,在皇家,亲兄弟也不能日日见面。
泪水不断涌出,上官煜曦从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眼泪,可是心中酸涩,竟止不住。
如果自己不是时时刻刻想着要兼济天下要独善其身,不试图把暮儿嫁给神女,也许他就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如果他不执意灌醉暮儿,暮儿并不会喝下毒酒;如果他一直在这里陪着暮儿,他,就不会死!
接到二皇女要在泌水池边陷害暮儿的消息时,上官煜曦就打定了主意将计就计,自己代替暮儿去,然后大神侍与人私通,根本谈不上嫁给神女,连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皇家人除谋逆无死刑,到时自己定会被驱逐出宫,贬为庶民,那样,虽然不能入朝为官,却可得一世自由。
最不济,就是一死!上官煜曦不怕死。
他有野心,一直不安于敬神坛这座牢笼,可是暮儿什么都没做,结果呢?
他好好的活着,暮儿却死了。
上官煜曦双手揉搓脸庞,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想放声大哭,可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如果他没有那么坚持所谓的自由,如果只是与暮儿一同嫁入神女府,那曾经认为是最坏的结果,竟也比现在好上千万倍……
上官煜曦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天意弄人。冥冥之中,老天总能用超过你最坏预期的结果来惩罚你。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3 08:52:00 +0800 CST  
“上官煜曦求见小神侍!”上官煜曦高声说道。
吵闹的同鸢殿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带到了这小小的隔间里。
“上官煜曦求见小神侍!”上官煜曦再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碍着上官煜曦的双重身份和私通之罪,谁也不敢说话。
钰肇帝一掌拍在扶手上,起身就进了隔间,不由分说,一脚踢在上官煜曦身上,“见他?他死了你也不给他留个清白之身么?暮儿一生清白,到了最后却要被你这等与人私通之徒看见?”
上官煜曦被踢倒在地,再也说不出求见的话,世间男子以清白端正为荣,暮儿确实是这世间清白之最,无论身体还是灵魂;而他,早已在这皇室的染缸中污浊不堪,无一处干净。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3 08:53:00 +0800 CST  
感觉很多人怕坑,虽然楼主的坑品确实一般,但至少现在还没有坑的意思啦,不过请各位读者多留言,看到有人看才会有动力继续写。这就像。。。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你不会对着空气讲故事,因为没人听,写文也一样啦,把一个没有人看的故事写到最后需要太多太多的毅力和恒心,楼主大概是耐不住那份寂寞。。。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3 15:08:00 +0800 CST  
钰肇帝冷哼一声,摔门而去,又回到众人之中。
“把连禧王押入天牢,封连禧王府,任何人不得出入,还有他,都押下去!朕今日没有心情断案。”钰肇帝指着侍儿映竹吩咐。
她走进暖阁,上官茗逸已经被抬回福阳贵君处,上官茗沐身上盖着一层白布,皇君痛彻心扉,哭的几乎晕过去,侍儿们劝着到外间去了。
“这件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究竟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杀害神侍!”钰肇帝震怒,一掌拍在暖阁床榻上,静若无人的屋子里,也是格外震慑人心。
“母皇,此事女儿愿查个清楚,定不会饶恕杀害暮儿之人。”远王跪地请愿,她与暮儿一父同胞,此时也是泪流满面。
“行了,谁去查,明早再说。”钰肇帝仿佛一下老了很多,再不复平时老当益壮比年轻人还精神的模样,眉宇间终于露出疲态。
墨谪心里也闷闷的,她偷偷扫描过上官茗沐的身体,当她们回到同鸢殿时他的大脑已经死亡有一会儿了,不过是还有一口气,御医不敢做死亡的断言。她那个年代,害人不需要这样拙略的毒药,所以伴生体里并没有任何关于解毒的仪器。至于起死回生,很久很久以前确实有一些方法能把一些死亡的人救活,但后来人类也几乎不会死,加上救活死人即使对她那个时代而言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大家携带的伴生体里并没有能把死人救活的技术,一些医疗大厦里倒是有,可那有什么用呢?
伴生体,它只是未来人的生活必需品,并不是万能的。
上官茗沐她只见过几次,没有太深的印象,可他的死,不得不说与她这个神女的出现有关,而上官茗沐不同于地天谷那些心狠手辣之徒,他是无辜的,却白白送命。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4 09:39:00 +0800 CST  
众人纷纷告退,墨谪带着贺六郎最后出来,打算回神女府,刚出同鸢殿,就看见上官煜曦被一群白衣人带走,他似乎想回头,可能想最后看一眼暮儿,可那些人并不允许,只是强硬的把他带走。
“妻主如何看今日之事?”闻着同鸢殿外静谧干冷的空气,贺六郎舒了一口气。
“今日的事只怕是由皇位之争引起的,这里面黑暗,我一时也看不透,只是小神侍的死,说到底与我有关。至于上官煜曦,”墨谪摇头叹息,“不过数面之缘,我也不了解他,不过料想他作为皇子与侍卫私通绝无可能。我听闻皇帝答应他如果找不到神女,年满二十五岁就许他以男子之身入朝为官,只怕他这个人,野心大得很,不甘心埋没于神女府。不过,若是有意为之,未免……”墨谪皱眉,“他没道理陷害三皇女,也不可能害十七皇子,甚至,他怎么控制得了三皇女的侍卫?与侍卫私通,哪怕皇室,最轻也是降为平民,他一样不能一展抱负,又要受重罚,何苦呢?而且害死十七皇子,他必要嫁入神女府,这与他所愿相违。”
墨谪想不通,上官煜曦与人私通,上官茗沐的死,上官茗逸中毒,都应该是牵扯在一起的一件事情,可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必要这么做,上官煜曦没有必要杀十七皇子,三皇女希望自己弟弟嫁入神女府,只需害一个神侍就够了,为何要同时害两个?还明目张胆的用自己最贴身的侍卫?如果是其他皇女害三皇女,动了神侍,显然不明智,要知道,立储君的权柄握在墨谪手中,杀了她的未婚夫,能讨到什么好处?
令人费解,墨谪一时也想不通。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5 11:25:00 +0800 CST  
贺六郎摇头,不赞同墨谪的想法,“他身为皇子,又是神侍,为何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离经叛道?”墨谪不懂。
贺六郎点头,“自然。男子已传宗接代为天职,已相妻教女、孝敬公婆为己任,纵使平民百姓家日子穷苦,男子不得不出去干活,也莫不是盼着家境好了就不再抛头露面,好好守在家中,伺候妻主、照顾儿女。神侍出身皇家,自幼有专人教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所有男子典范。六郎觉得,神侍不会有如此不堪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墨谪唏嘘,贺六郎自小长在民间,他所思所想几乎是所有百姓所思所想,是一种普遍的价值观,如果天下人都觉得上官煜曦离经叛道……他这条路,确实不好走。难道,今日之事只是他的迂回之术?
“若真如此,不知妻主打算如何?”贺六郎问。
“我与他……”在贺六郎面前谈论上官煜曦,让墨谪有种深深的背叛感,让她记起路玲村那个破败的小屋里,那简单草率的誓言,却还是不得不说:“且先娶进来,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才娶进来的,以后他想做什么,我不拦着。”
“也莫要亏待了才好。妻主既然答应不再他娶,家中不过六郎、两位皇子和林坦,如此清净的家门,还要委屈了谁,才是不该。”
“你说得有理,”墨谪点头,“吃醋了?”
“妻主已经答应不再娶别人进门,一家四夫侍,已经是再少不过的,妻主也对我好,我若是这都嫉妒,可要怎么活。”贺六郎淡笑。
“只是恐怕有人心里不舒服呢。”墨谪无奈,要过年了,她也时常想起林坦,也不知道现在林家堡是什么样子,他一个人是否顶得住。林坦那性格,就算不说,也人人都知道他是个醋坛子。
“只怕林坦要些时日才能适应,他那个高傲的性子,京城里规矩又多,等到皇子进了门,就没那么自在了。”贺六郎感叹。林坦纵不是亲兄弟,到底也算是相处不错,妻主给了夫的位置,却又被降为侧室,换做谁也难以接受。
这个世界,平民百姓家里夫乃是正室,无论正夫侧夫都是正室,所生子女都是嫡女嫡子,如墨谪现在,君才是正室,正君侧君都是正室,而夫就变成了侧室,哪怕名叫正夫,也不过是个侧室罢了。
若说在林家堡,无论什么位分林坦都是主人,无人敢对他不敬,但这京城,这神女府,两位皇子眼皮下,恐怕就得谨守侧室本分。
“到时你多照顾照顾他,他那个脾气,只怕会惹出事来。”
远远地,有一队宫人过来,渐渐走得近了,依稀能看到领头的是常顺。
“常大人。”贺六郎招手。
常顺自然不敢怠慢,一溜儿小跑着过来,陪笑着说道:“天君,您吩咐。”
“劳烦你帮神女给敬神坛带个话儿,就说,神女府不娶伤病之人。”
常顺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天君放心,奴才这就去敬神坛。”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5 11:26:00 +0800 CST  
明松溪长叹,“你也不必委屈,神女对你,还是好的。不仅不计较你做的荒唐事,刚刚传过话来,神女府不娶伤病之人。”
上官煜曦心下忽然酸涩起来,不娶伤病之人。他犯得是大错,必要重罚,敬神坛的责罚神女管不了,但还有一个月,他就要嫁入神女府,神女府不娶伤病之人,也就是说,无论什么责罚,都得在一个月之内恢复如初。一个月全好,也必然不能重罚。
自己上蹿下跳不想嫁入神女府,到头来,还是受了她的护佑。
“做出此等出格之事,煜曦知错。神女维护,煜曦感激不尽,但请主管责罚,不必怜惜。”上官煜曦跪下,从双膝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此事若姑息,天下男子皆尽效仿,则国无法度,家无宁日,男子无德。但神女既然有命,也不得不遵从,就罚你到元月二十八为止,每日藤鞭二十,针刑二十,跪思一个时辰,每日酉时执行,如立监刑。至于住处,你既受罚,又曾与女子亲密,不可住的离望舒大神太近,搬去后院吧。”
后院,是堆放杂物的库房,有三间可以住人的屋子,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敬神坛侍儿。
上官煜曦低头。
“今日晚了,就现在吧。”
说着,有两名侍儿进来,一个端着二十支二寸长的细针,一个拿着三尺长的藤鞭,看起来小小巧巧的,都没什么威慑力。
上官如立过来,亲手撩起上官煜曦外衣、内衣,露出消瘦的腰身,随即半蹲着让上官煜曦的头靠在他身上,身子趴在地上。侍儿捻起一根针,就刺了下去。半根针入肉,说疼,不是很疼,若说不疼,上官煜曦下意识的抓紧了上官如立手腕。
此针并不取出,而是继续刺入下一根,并排五根刺入后,第六根刺在另一侧腰上。上官煜曦将衣袖塞在口中,每刺入一针,就紧紧咬着衣袖,
到了第十一针,又不在腰上,侍儿与上官如立一起将他的裤子褪到膝间,这第十一针是刺在大腿上,两腿各五针。
二十针入肉,上官煜曦已经开始轻微颤抖,额头上冒出冷汗,顾不得其他,将头埋在上官如立怀中,不想让人看到他脸上的扭曲。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侍儿才从第一针开始慢慢取出,每取出一支,就又要疼上一遍。
都取出后,上官如立扶着上官煜曦跪直,然后另一个侍儿拿着藤条过来,这次不打腰、腿,只打臀部,一下,是一条红檩子,打在尚未痊愈的疤痕上,倒也不会受伤。
比上一次那一百藤条轻多了,上官煜曦想着,咬了咬牙,擦了擦汗也就挺了过来。除了臀上一片绯红,倒也不严重。
难的是以后,旧伤未好,再一日一日添上新伤,恐怕,就不好熬了。
明松溪等人退去,上官如立也跟着离开,火炉里的火渐渐灭了,外面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雪片落下来,室内的温度越发低了。上官煜曦跪着,腰、臀、腿无一不痛,让他有些跪不直,若果是以前,这等没人看着的时候他一定早就坐下甚至躺下了,但今日他努力跪得直一些。
他的愿望,毁了太多人的愿望,伤害了太多人。
到头来,却还是事与愿违。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6 09:48:00 +0800 CST  
中午,钰肇帝定了大理寺卿莫长意彻查十七皇子之死,墨谪面圣,愿协助莫御史查案,钰肇帝准。
墨谪在宫中打探了一番,却问不出上官煜曦受了什么责罚,敬神坛的事向来不外传。反倒遇见了莫长意,这莫长意四十岁上下,人很古板,但不酸腐,与她攀谈了一番,她对查案也很有心得,难怪皇帝会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她。

林坦昨日下午骑马敢来,一夜马不停蹄,不仅没休息,连饭都没吃就赶到了京城,墨谪虽然气他在神女府门前滋事,却也想到他是想念自己才这么不管不顾的扔下林家堡跑来,还是先安排他休息。
身为神女夫侍自然要在神女府有自己的住处,林坦选了观霞苑,神女府外府恢弘大气,内府精巧别致,泌水池到了这里变成一条细细的小河流过神女府内府西北面,小河再西北被人工做成了十数米高的假山,假山最高处是西北角的静慈庵,静慈庵南面,地势略低的地方就是观霞苑。小河上有两架小桥,可以通过来,所以这观霞苑比听涛阁还偏僻幽静。
林坦大概,不愿沾染朝堂之事,到了京城,只想偏安一隅吧。
贺六郎未加阻拦,派人打扫了观霞苑。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08 08:22:00 +0800 CST  
墨谪欣赏他这一点,但还是掀开被子在他屁股上打了两下,“让你狂!自古以来打进神女府的夫侍你恐怕是第一人吧?”
林坦睫毛颤动,似是想笑。
墨谪也将被子盖回去,侧身躺在林坦身边,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把玩着他的头发说道:“五万两银子,买你林堡主为我查案七日如何?”
林坦一怔,五万两,不是小数目。林家堡毕竟是江湖门派,银钱也不过是够林家堡运转,库存银两有限,现在林家堡逢难,既要重建,又要广招门徒培养势力,还因为死的人太多断了不少财路,此时难免捉襟见肘。而林坦杀人可以,赚钱却不会,坐吃山空不是办法,他也在为此事发愁。
“查什么……”林坦问道一半,就明白了,自然是那个神侍的案子,“怎么,不好查?”
“自然不好查,你同不同意?”墨谪问。
“只怕林坦查一个案子,不值五万两。”林坦忽然笑了,他冷硬的气质忽然就配上一个温暖的笑,倒显得诡异起来,他当然知道,无论是他七天的时间还是那个神侍的案子,对墨谪都不值五万两,墨谪是看出了他的难处,在送他银子。
“我说值,就是值,这神女府拼拼凑凑也就五万两,都拿来给皇帝的儿子查案,我还亏得很呢。”墨谪见林坦了然,也不再隐瞒。
林坦观察着墨谪,烛火里她说的话那么自然,自然地好像几万两银子只是一件随手可以送人的器物。神女刚来,自然不能掏空了神女府补贴自己夫侍,但若雇人查案花了大笔的银子,就变成了神女大公无私,为皇家肝脑涂地。
五万两,够林家堡周转一年了。林坦从来没想过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某些巨大的好处。他观察墨谪,想看透她想要什么,却发现她眼中除了灯火明灭间的温柔,什么都没有。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0 08:33:00 +0800 CST  
好消息是今天更新的也很多,坏消息是存稿越来越少,而楼主最近一两周就没时间写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0 08:36:00 +0800 CST  
敬神坛,上官煜曦被安排在三间房屋中中间的一间,这样没有那么冷。侍儿也烧了炭火,才暖和一些。
这房间很小,进门处左手边有一张小桌子,右手边一个衣架、脸盆架,里面是一张有些破旧的床,好在被褥换了新的,再无他物。
上官煜曦不顾腰腿上微微疼痛,在桌案前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写了出来,一点一点的分析着,所得不多,但他知道的,总比神女多。上官煜曦总觉得四皇女知道的更多,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筹码让她和盘托出。
墙角下的盒子仍在,他刚刚得到消息右都御使莫长意与神女一同主审小神侍中毒而亡的案子,如果她是主审……那么嫁入神女府后,对查明真相就大有益处。暮儿的死,一定要查明,杀暮儿的人,他一定会亲手送上刑场!
天渐渐黑了,眼看又到了酉时,上官如立带着两个侍儿进来,与那天一模一样。
已经第五天了,上官如立仍然不肯与他多说一句,除了监刑,也不过来看他。
上官煜曦低下头,并不敢与上官如立对视,自觉的趴在床上,掀起衣衫,褪下裤子。这动作做了五天,竟也流畅起来。
负责针刑的侍儿过来,与那天一样,如法炮制,只是一针一针每日都刺在同一个地方,有的地方红肿发炎,又比第一日疼了数倍。上官煜曦只是把脸埋在袖间,等着刑罚结束。
臀上也多了几条不能立刻消退的印子,还有些肿,新的红痕就覆盖上去,新伤旧伤交叠,格外疼痛难忍。
幸好这一切不过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才让上官煜曦不至哀嚎求饶。然而这只是第五天,这样的刑罚,还有三十日才能结束,上官煜曦日渐怀疑自己能否受得住。
两个侍儿退下,上官如立并未催得很急,只等他缓过来自己起身。
“如立叔叔……”上官煜曦轻唤。
“上官如立担待不起。”
“如立叔叔,一切都是煜曦的错,是我不听管教,辜负如立叔叔苦心,煜曦请叔叔责罚,只要,只要别像现在这样。”上官煜曦缓缓起身,整理好衣衫,跪在上官如立身前。
“我没有资格责罚神侍,还请神侍自重,老奴担待不起神侍一跪。”上官如立向后挪了一步,上官煜曦低着头,他就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上官煜曦抬起头,他就侧过脸去,“一个时辰后,我会再来,还请神侍静思己过。”
说罢,上官如立转身离开,上官煜曦下意识一抓,却没有抓到上官如立的衣角。
远处有锣鼓声传来,新年近了,整个皇宫都热闹起来,暮儿死了,上官如立恨透了他,上官煜曦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心中还是难免凄惶。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1 09:33:00 +0800 CST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1 12:46:00 +0800 CST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1 12:49:00 +0800 CST  
二月初一,上官煜曦已经回了自己屋子,一向以素净的白色为主的敬神坛,忽然之间就换成了红色。神侍出嫁,是天大的喜事,似乎整个敬神坛都兴奋起来。
上官煜曦沐浴更衣,换了一套简便的纱衣,一会儿,上官如立进来,他手中捧着个不小的盒子。
那里面,是玉势。
男子出嫁前一晚,长辈给带上,就是开了身子,从此为人夫了。
而这专为神侍打造的又与众不同,那玉势与前面的锁由两条细细的锁链连在一起,锁链呈三角形,上面有个圈,圈一侧有及其精巧的小锁,那是按着上官煜曦的腰围打造,玉势和锁带好后,锁在腰上,除了拿着钥匙的神女,任谁也打不开。
锁代表贞洁,玉势代表子息,寻常男子为了生活方便只带锁,而神侍,这两样都不能离身。
上官煜曦在心里苦笑,有了这个东西,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万万不敢离开神女身边了,不然那玉势解不下来,还真是……
上官如立仍是冷着脸,这一个多月来虽偶尔也多说几句,但始终不曾和颜悦色,上官煜曦哪敢有一点不配合?
自行解开衣裤跪趴在床上,二十五岁的人,把自己私密的地方这样对着人,哪怕是上官如立,也让上官煜曦脸上发烫。
上官如立打开一个花型精巧的小盒子,桂花的味道散发开来,原来是一盒油脂,上官如立取出一排连着锁的玉势中第二小的一个,将玉势轻轻在油脂中滚动一周。
“放入之后,你便不再是未嫁男子,不是神侍,也不是皇子,从此从属妻主,以她的家为家,她的父母为父母,她的夫侍为兄弟,娘家一切皆已了断,与你再无瓜葛。此刻起,你身心归妻主所有,荣辱也皆系于她身。”上官如立说道。
这本是一句官话,所有男子成婚前,都会有长辈这样告诉他,在上官煜曦心中,又难免另有它意。如立是在告诉自己,以前那些荒唐的想法,都过去了,从今日起要重新开始。
上官如立将手中玉势缓缓塞入,哪怕并不大,但异物入侵也上为绽放的小花十分抵触。玉太凉,让上官煜曦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玉势进了只有半指长,还差了很多,后面下意识的缩紧,抵挡异物进入,却看到如立脸色难看不得不去迎接。
上官如立并不急,他一点点转动着,慢慢向内探入,后面要比前面粗大,几乎撑开了所有褶皱。
上官煜曦脸上渐渐有冷汗滑落,虽不很疼,但比疼痛更难忍耐。想不到这不过二寸长两个指头粗细的东西竟这么折磨人,当他想到那东西除了生产和方便,后半生都必须塞在那里,且会越来越大,不禁浑身战栗。
一瞬间的走神,使得全身下意识的放松,上官如立轻轻用力,玉势全部没入上官煜曦体内,只留了一条系着银线的大红流苏,流苏自褶皱的花心出来,自然垂下,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成为一件美丽的饰品。
上官如立给他带上锁,把两条比小指还细的青金链子紧紧地束在上官煜曦腰上,落锁。两把即精美又复杂只有内宫六十四岁老锁匠能够制出的钥匙放在玉盘之中,给墨谪送去了。
上官如立出来,关好门,外面的空气凉凉的,他深深吸气,上官煜曦腰、臀、腿都还有许多地方红肿着,尤其腰上日日针刺,有些地方已经溃烂发炎,不是三五日能好的。不知为何煜曦出嫁的日子越近他就越害怕,怕他的性子和所作所为让神女不悦,怕神女天君严苛煜曦受不住,更怕……怕他一生夙愿,终究难偿。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2 09:57:00 +0800 CST  
永华宫,上官茗逸也在经历同样的事情,区别只在于他后日才能取出。
福阳贵君手法缓慢,生怕弄疼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但上官茗逸并不在乎,他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这些微的疼痛就被他忽视了。
一想到明日就要嫁给神女,从此与她相伴一生,上官茗逸就开心。
“神女府里,墨贺氏是再嫁之人,咱们那小叔叔也曾做下与女子私通之事,墨林氏乃一介江湖草莽,既不柔顺也不知恭谨,放眼神女府也只有你冰清玉洁又柔顺恭谨。”几天前,二皇女安王对上官茗逸说。
上官茗逸听了,心中甜蜜,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忍不住。
一不留神,福阳贵君已经把玉势推进去,上官茗逸吃痛,随即感觉到身体里的异物,眉头一皱,又满心欢喜。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2 09:57:00 +0800 CST  


楼主 玉簟绮罗秋  发布于 2016-03-12 13:14:00 +0800 CST  

楼主:玉簟绮罗秋

字数:180494

发表时间:2015-11-01 04: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11 01:46:5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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