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为你而娇》女将军和夫君小妾们,含生子,甜调

有几天夜里红涟宿在明华阁,欣儿送了一套茶具出去的事红涟恼了半天,欣儿坐在床里边,听训,极其满足红涟的说教欲,足足说了一炷香才放过他。
夏末,蝉鸣不见弱,宫里捕蝉的宫女拿着杆子捉蝉,下朝时红涟见着好玩,随便叫了一个宫人来,拿过杆子捉蝉,一连逮了好几只,李玉子看她玩心四起,笑呵呵地拉着她去吃酒,不酩酊大醉不许走。
“燕春院新招了一队乐伎一支舞伎,繁花迷人眼,将军不来见识见识?”
“属你懂享受,你府上那一群莺莺燕燕还不够消遣?哪家花楼有了新动向,你第一个知道。”
她好久没玩乐了,虽然不比李玉子这个花心好色之徒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醉梦温柔乡,哪个女人都逃不过。
狐朋狗友结伴而行,同去的还有富甲一方商贾家族中赵家的二小姐,王家的三姑娘,和六品通判张芊萍。
几人是旧相识,逛花街听曲儿找陪酒,怎么荒唐怎么来。
热闹鼎沸的花市原名西环市,一条长长的街,楼多建得富丽,两边茶坊酒馆客栈应有尽有,整座花市比白天还亮堂,街道活了一般,小吃摊的吆喝声,说书的抑扬顿挫,店小二口齿利索满堂跑,戏班子搭堂献唱,去晚了没凳子,密密麻麻站着鼓掌,还有调情的软语,公子们依在二楼三楼,香肩半露,发髻半松,饶是定力再足的女人也会抬头看上几眼。
群芳馆,金凤楼,燕春院,三足鼎立,花魁头牌连年更替却出不了这三家。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6 19:46:00 +0800 CST  
今日李玉子做东,来的就是燕春院,燕春院一入夜张灯结彩,红黄色的灯笼摇曳在晚风里。
新来的歌伎叫秋意,音色甜美,一首歌唱下来余音绕梁,赵家二小姐带头鼓掌,眼睛都直了,接下来的舞曲她压根不看,直勾勾跟着秋意转。
“秋意公子可否赏脸来座前一叙?你把赵老二的魂儿都勾去了,人变成痴傻,你可得负责任。”
几分羞怯的男子半遮面,“张大人莫怪,秋意不胜酒力。”
都是新人,怕出乱子亲自陪同的老鸨笑着说,“这孩子不懂规矩,我平日又纵他,让几位大人见笑了。其余客人倒好说,我也舍不得他出去作陪的,您几位是贵客,秋儿,还不快给赵小姐倒酒赔罪去”。
男子这才起身,好像真不会应酬似的,腼腆地斟酒,长袖遮面对饮,也不说话,秀气的脸浮着点点潮红。
赵小姐当下就软了,扶他的手都在抖。
她素来偏爱欲拒还迎那一套,喜欢羞答答的美人儿,她本身最爱衣冠**装斯文,猎物到手前文质彬彬得亲娘见了都不认得。
“不妨事,秋儿不会饮酒就罢了,秋儿的嗓子要紧,你刚才唱的那首《雁丘词》,洋洋盈耳,好像那画面就在我眼前似的。”
王家三小姐搂着老相好调侃“赵老二你这人不地道,秋意公子第一次迎客,我们话都没说上,尽听着你拽文了,不够朋友,罚酒罚酒,得让你的秋儿一起罚。”
“哎,你灌我便灌我,扯秋意公子干什么?我替他喝,我替他喝行了吧?”
众人起哄,一个个举着酒盏喧哗,赵小姐一一应下,一边仰头痛饮一边一双眼睛看着身边的男子,冲他微笑。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6 19:46:00 +0800 CST  
她们俩一唱一和,李大人和张大人笑倒在地上拍桌“涟儿,属你年岁小,属你艳福深啊,陆公子,那一尘不染的人儿,啧啧啧,到底是不一样的,你没跟我们说过,大家早想问了,新婚之夜发生了什么趣事,你与他如何如何,讲给我们听听呗。”
私下闺房之事拿出来炫耀,彰显自己能力是毓女族女性习惯的事,历来男子不受尊重,妻主通常肆意谈论他们的身体和反应,这几个朋友关系熟得烂透,对方那点事儿比当事人自己都清楚,从前她们说得起劲,红涟也乐得听笑话,配合着吹嘘嘲讽。
不过这次轮到自己,一股无名怒火从红涟心底“噌”地燃起万丈高,居然觊觎她的文清?还想听?推开两个好友。
“无耻yin妇!陆文清是我夫君,不是你们屋里那些贱妾媚奴,给我放尊敬了!”
她当然知道大半个齐国,但凡见过或听过第一公子的,都垂涎过他,若不是自己从小预定,陆家又看得严,这群豺狼虎豹的恶女不知会如何唐突。
李玉子一个个指着她们的鼻子“我就说她要生气,不准你们问,惹急了吧?她好不容易把得手的宝贝藏着掖着,结了婚叫都叫不出来,还不够说明陆公子美不胜收,让红将军流连忘返吗?”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6 19:47:00 +0800 CST  
红涟进了大门,狼烟四起,尖叫此起彼伏,女人一路推开旁人,摇摇晃晃摸到陆文清卧室,掀开帘子往床上一栽。
床上散发的男子皱眉“你又喝成这样醉醺醺的”。
红涟抱住他,看不见,所以一把抱住他的头,把他发丝扯得生疼,嘶地一声推开她“大晚上干什么?一身酒气,去景鸾殿睡去”。
“唔,弄痛你了,哪里痛?我看看,吹吹,摸摸。”
她在他身上胡乱抚摸,亲了又亲,头脸亲了好几遍。
“我的宝贝清儿,心肝脾脏肺,你不知道,我在那儿如坐针毡,一个劲想你,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
陆文清沉默一会儿,问“那你还厮混到这个时辰?”
“我要与她们分高下呀,无论是拼酒还是拼,拼人,我得让她们知道,知道。”
“下次你再沉迷花街,我就跟你一块去,在旁边看着你,看你如何与花街柳巷的。”
“不准去!”
她在黑暗中抵住他的肩,把他抵在墙边“咚”地一声。
“我不准!”
她的眼神似夜里的孤狼,凶狠贪婪,陆文清愣了一下。
“不准你见她们,不准你出去见任何人,不能有别的女人看见你,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多看你一眼,不准对你有肮脏的思想,谁要看你,我挖了她们的眼睛。”
她手上的力度慢慢松懈到他能够适应的地步,搂住他顺着头发躺在他身上“文清,我喜欢你,我,我一开始,到现在,我越来越,喜欢你”。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7 20:52:00 +0800 CST  
红涟声音渐渐低下去,压在他身上睡着了,陆文清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放好,让提着灯站在外边一直没敢进来的琦阑打热水,把红涟酒气冲天,在路上吐过一次的身子擦干净,躺在她身边拉好被子,红涟自动环住他的身体,掰也掰不动,两个人头靠着,那么睡了。
自然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二人皆腰酸背痛头发晕,陆文清是昨晚被红涟抱来抱去撞来撞去折腾的,红涟是由于醉宿。
“我怎么跑你这儿来了呢?发酒疯了吗?我劲大,没伤着你吧?怎么没人拦我啊?”
“将军回了府一溜朝侧君这边来了,谁拦就跟谁比武,谁也拦不住,昭儿挡在您面前,被您举起来扔湖里了,您说您见不到侧君就拉人跳河。”
红涟一拍脑门“阑哥儿别说了,我要脸,昭儿没事吧?这孩子怎么每次都这么倒霉呢?”
陆文清后肩被撞淤了一块,红涟心疼地不行,小心翼翼地给他化淤,“都怪我”。
陆文清拉上衣服避开她,侧过身,微微偏头,浅亮瞳孔里的流光似笑非笑,红涟打了个寒颤,听他冰凉凉地说“妻主昨夜给我下了道命令,不知以后算不算数。”
“什么命令?不算不算,浑话而已。”
“妻主说,以后我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许抛头露面,若胆敢被女人看到……”
“啊?我这么说过吗?没有!绝对没有,没人限制你自由,我不会限制你自由的,我今天就向女皇告假,一整天带你出门玩乐。”
红涟举手朝天发誓,坚决不是百年前残留的封建余孽,当朝对男子的约束已然宽泛很多,她头一个双手赞成女皇继续大赦。
“是吗?”
陆文清皮笑肉不笑眯着眼睛看她,红涟又打了个寒颤。
那天红涟来真的,告了一天假,带陆文清去泛舟,身边就带了个侍卫,她的头号下属,大大咧咧的女子,穿着练兵校服,风风火火前来保卫第一公子的安全,其实红涟是叫她来帮忙提买太多的东西。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7 20:52:00 +0800 CST  
“老大,昨天你没来,你猜校场发生了件什么稀罕事儿?”
“猜不到,有话快说。”
“就知道你笨!陆公子,您猜猜?”
“想来校场发生的事,多半跟新兵有关。”
“呀!对了!您可真绝顶机智!”
红涟把陆文清拉到自己另一侧离侍卫远一点“说话不要喷口水,机智便机智,绝顶就算了,我还珍惜我夫君这一头云发”。
他们两人在前边走走停停,说说笑笑,铺子一个接一个逛,红涟去首饰珠宝行给陆文清挑了十几样簪子镯子坠子,陆文清只想逛古董书画纸墨笔砚店,一个时辰后侍卫手中多了十来个包裹,作为苦劳力后知后觉,红涟笑着说请你吃茶。
逛街的时候红涟和陆文清自说自话不理悲苦单身劳动力,在茶坊却无法不理她,因为做不到,破锣嗓子震天响,“老大我跟你说,那小子力大如牛,我生下来就没见过那么壮的男子,简直不像个男人,粗野俗陋,奇丑无比,你要不要见见?”
“我见那么丑的男人干什么?辣眼睛?”
陆文清问“那男子很丑?什么样?精壮力大,怕不是纯种毓女族的吧?”
侍卫钦佩不已“陆公子您怎会这般聪慧?又猜着了!”
红涟说我的夫君天下第一聪慧,你把你的脏手放远点别碰他的茶。
“我没碰陆公子的茶呀。”
“不许挨着我夫君茶杯散发的蒸汽。”
侍卫“……”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7 20:53:00 +0800 CST  
“多衬你啊,买。”
“买了我也不戴,我喜欢这个,你要买买这个吧。”
他随便拿了一串玛瑙珠子把玩,红涟看都没看,只顾掏银票“买买买,都买都买”。
陆文清“……”
花天价买了一锁箱子里暗无天日的镯子,红涟还跟捡到宝了一样,陆文清头疼,自己的家人怎么一带他逛街就犯傻呢?
绣品铺子更是如此,老一套,老板欢天喜地地拿着最贵的布料往他身上比“只有这位公子的贵气才能把这块衣料穿出真正高级。”
红涟“就这块,按这个样式裁一件,文清去量身子,做好了送到XX街XX路。”
“原来是将军府上,稀客啊稀客,贵客啊贵客。”
陆文清放弃挣扎,等他量完尺寸出来后,见红涟摸着一块杏色绢绸,他不爱好偏粉的颜色她知道,所以红涟不可能是给他看的。
“你相中什么了?”
红涟立刻收回手“没什么。”
“想买就买吧,避着我做什么?”
红涟笑笑“你看见了?”
“你挑得入神,能看不见吗?”
“嘿嘿,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天快凉了,欣儿衣服不多,该给他做几件。”
“也对,他年幼,扛不住冻,别冻坏了。”
“我就知道你心善,我买下来,做好了送过去说是你送的。”
“我怎么好意思拿妻主的美意送人情?免了吧。”
红涟结账的时候,陆文清指着一块淡黄缎面“那位也要升主子了,不给他捎一件吗?”
女人含糊其辞“府里每月都有来送衣料的,他挑一件就好,不必特意费事。”
就此揭过。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7 20:54:00 +0800 CST  
晚上红涟带陆文清在广茂居吃晚饭,那有一道焖汁排骨是红涟极为喜欢的,也知陆文清素喜食鲜,广茂居的一品鲜,石锅鱼做得也不错,高汤百年老汤,熬得白白的,一掀锅就食欲大开。
刘统领跟着享了享福蹭了一顿饭,大半锅鱼汤下肚,放下碗吐口气,舒坦。红涟忧愁地看着她,十分想解释她们兵营里不光有傻大个饭桶,大多军官士兵潇洒豪气,刘统领属于特例。
刘统领看着陆文清“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像陆公子这样吃饭这么赏心悦目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斯文吧。”
陆文清给红涟夹了块藕,红涟得意洋洋夹起来扔嘴里,朝单身大龄女青年嚼得津津有味,刘统领郁卒“老大,您别显摆成吗?你忘了陆家答应提亲那晚上,您在跑马场喝了二两烧刀子,兴奋地跟马赛跑把马都跑残了,把我们每个人从被子里拉出来炫耀您把陆家公子搞到了手。”
陆文清“哦?”然后没有笑意地微笑看着红涟。
“闭嘴!我明明说的是,此生得第一公子,红某三生有幸。”
“得了吧,您仰天长啸,终于把那劳什子亲事定下来了,连夜就该把夫君绑了扛回家,看老子不弄他个天翻地覆,让他这辈子不敢提下床二字,看他还敢说不嫁,以后不张口闭口就喊妻主大人,就一直不松绑。”
“住嘴!”
告假一天原为了赔昨晚霸道无礼的罪过,这下更完蛋,大嘴侍卫把什么都扯出去了,她苦心经营的平等自由好妻主形象毁于一旦。
“原来将军对我早就颇有微词啊。”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冷汗涔涔吃完了晚饭,红涟一脚把侍卫踢回兵营,计划明日操练场狠狠报复她一番。
晚上陆文清单手撑头斜躺在午休用的桌榻上,“我累了,你去别处睡吧”。
红涟动手动脚不依不饶,他眼皮都没抬“我真倦了,你让我清净一会儿。”
红涟看他不像扯谎,摸了摸他额头“呀,有些发热,是不是坐船时间久了,吹风吹的?”
“被你乱买东西气的,好了,你去别处睡吧,别染了你。”
“你都病了,我怎么能走呢?”
“这叫什么病?我喝了药闷一晚上就好,你快出去吧。”
红涟不走,硬亲自喂他姜汤,裹着被子抱了他一晚上,第二天陆文清发热迹象有所好转,剩身子乏,大夫说换季流感多发,不严重,休息两天便好。红涟说早知这样,昨天不告假,今天告假在家陪你了。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9 20:00:00 +0800 CST  
告假这件事红涟不是心血来潮,面对傻不愣登的女皇,上朝无异于一场折磨,红涟干脆请旨罢朝练兵,预防叛党,山贼和匪徒勾结。女皇怕她,一一应允,从此她早晨起床后精神百倍,杀回校场新兵老兵一起操练,冲刺长跑游江匍匐,布阵扎枪举大石不算完,一一对练,刘统领首当其冲,陪她大战八百回合,累得刀都提不起来。
腻了她就搞竞技,蹴鞠马球打擂台,奖品一坛桃花酿,底下人群起而攻之“一坛酒?将军你也太小气了吧!”,“没有诚意!拿我们折腾取乐!”
红涟正式训练严,现在她练兵就是玩儿,私底和士兵们没大没小惯了,被她们围得爬在旗杆上朝下喊“那你们要什么啊?”
刘统领跳着叫嚣“你不许参赛!我们赢了的去你家吃酒!吃老窖!队伍和单人都去!”
“呸!痴心妄想!你们哪是吃酒?分明是想窥探我的夫君!”
底下的人开始摇杆,把红涟在旗子上摇得摇摇欲坠,她忙抓紧木杆狂摆手“行了行了!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吗?”
她心里又恨又期待,害怕又开怀,她当然明白起哄的将士们希望去将军府做客并无恶意,更万万没胆量主动窥视他的夫君,只是心痒想长长见识罢了。且红涟本身恨不得向全天下的人炫耀陆文清是她的夫君,但一想到文清得被这群兵痞子流着哈喇子注视,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有奖励了,那也得有惩罚,输了的人怎么办?”
“输了的……”红涟从杆子上滑下来,脑筋一动“输了,就跟你们说被打发去做劳力的丑陋男子送情书”。
哀嚎四起,这代价太深重了!这不是送情书是送命啊!
不知不觉到了下月,初五这天是向欣生日,红涟没忘,那天没有去练兵场胡闹,天一亮就去了明华阁,少年还在睡,红涟吩咐人别弄醒他。
她这段日子玩儿得野,睡得香,晚上把陆文清倒腾惨了,不是龙马精神地在床上磋磨他喊妻主大人我爱你就是环得紧紧的一晚上不能翻身不能动,逼得陆公子活活散了三架骨头,见面就骂衣冠**无耻下流!
想到文清一到夜里见了她跟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就好笑,反应跟戏里被盗贼劫走逼良为娼的纯良少爷一模一样,今天早晨还愤恨地瞪着她,扯着被子底下一丝不挂,唇色充血,锁骨上吻痕齿印印花似的,那模样要多馋人有多馋人,激得红涟差点早晨也把他蹂躏了。
红涟笑着悄悄躺在向欣边上,手指蹭蹭珍珠一般的少年的脸,向欣和陆文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一等品,不能单以才貌分高下,他们各有各的气质,跟如今一套不变通的教条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多没主见,不依附女人不能活,期期艾艾的男性都不一样,这也是他们吸引红涟的特性之一。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9 20:01:00 +0800 CST  
他以前最恐惧的就是嫁给这样的妻主,年少有为,声名赫赫,位高权重,武将出身,杀伐决断,大女人主义十足,想象中这样的女人暴躁残忍,一旦落入这种人手中,她会怎样折辱他,简直是一生挣脱不开的噩梦。
可她不是那样的人,她竟然能让自己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给他不曾拥有的安全感。
比如此刻,红涟紧紧牵着他的手,给他介绍每家大街小巷哪里好吃哪里好玩哪里好看,什么玩意儿稀罕,正流行什么。
向欣看到两个女人在做打糕,锤子砸得咚咚响,红涟问“想吃?”
还没作答,红涟拉着他往那儿走“这家糕味道是几条街里最正宗的,欣儿眼力真好”。
小吃街红涟常混迹于此,打包叫人送去将军府,不少老板认识她,“哟,将军来了,巧了,刚蒸出来的糕,还热着呢”。
向欣一直低头,到了店门前终于抬头,看摆在柜台罩子下的糕。
老板和伙计看直了眼“这……这位小公子难道……”
少年以为她们意有所指,忙欠了欠身。
“小公子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将军的夫君,该我们给您行礼才是。”
两个柜台前忙活的女人,打糕的女人,和里屋揉面打包的男人慌了。
“我就说她们瞧你是瞧你好看,喂,看一眼就行了,再看,我砸了你们铺子!”
她半玩笑半较真,攥紧拳头挥了挥,老板赔笑“将军莫怪,都怪我没见识,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有幸得见将军正君,荣幸之极,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头一次带他出来,你们别吓着他了,他从外地进京,人生地不熟,以后再来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着。”
“那是那是,这样吧,今天的糕不要钱,权当将军让我们得见第一美人的恩赏。”
“王老板会做生意啊,那我亏了,我欣儿价值连城,你还欠我钱呢。”
打趣儿一番后,红涟牵扯他的手又往别处去了。
逛了半日,除去不认识他们是谁,盯着看他会被红涟震慑回去的路人,伙计和老板,向欣忽而明白,认识他们的人,不是不好奇红府正君究竟做没做过“丑事”,不是不问,是不敢问,流言猜测最可怖,三个多月人们传播几个版本的流言蜚语,可到了跟前,没人敢真正上前多嘴多舌,只恨嘴上蜜少,不把将军奉承到位不罢休,连带也巴结他,见红涟疼爱他牵着不放,心下也盘算,没哪个女人忍得了背叛,看来正君私奔是误传,人也没不情不愿啊,不乖乖让妻主拉手搭腰吗?红涟今日拉着正君转一遭,实则也给自己挽回面子,人们口风变了,恶意揣测不攻自破。第一美人和第一公子尽收囊中,红将军羡煞旁人,一夜之间这个话题势如破竹,席卷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
向欣不常出门,对什么都稀奇,下午红涟带他去看杂耍,晚上带他去听戏。
戏园子在唱游园惊梦。
“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沾也。
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向欣坐在包厢里,找地缝,红涟看他窘迫,忍着笑,闭眼转着脖子,佯装专心听戏。
“欣儿会唱曲儿吗?”
他练过,但这时少年摇头称不会。
“欣儿唱曲儿一定很好听。”
“我唱得不好,乔意唱得好。”
“他?他唱什么都好听,不过我最喜欢听他唱民谣。小欣儿,什么时候你边弹边唱,在家里把戏园子搬来给我听啊?”
看来将来红涟势必要逼他开嗓了。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19 20:02:00 +0800 CST  
今日游了这一遭,是向欣真正意义上以玩为主旨度过的一天,他发现这世界宽广辽阔,多姿多彩,幸福的人脸上写着幸福二字,温馨平淡,过着自己多么梦寐以求的生活。
这生活真的是我的吗?
他觉得迷惘,这日子是身边的女人给他的,而他无以为报。
为什么?李家小姐因他命丧黄泉,一想到这个他就痛恨自己,赎罪一生不为过,怎么还有脸享受荣华富贵?
“卖掉”他的父母亲还得他来照应,用身边妻主好处的去照应,不仅如此,自己挤走妻主心爱之人的位分,并且不愿把身心献于妻主,只拿好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这个恶,什么时候来报?干脆一死百了,把位分让出来,向家人也无法厚着脸皮讨已死正君的好处,对李家小姐一命偿一命算是还清。
但蓉儿怎么办?
少年坐在马车里,夜深了,车轮声咯吱咯吱,红涟不说话车里便很静,向欣纠结极了,到底该如何是好,才能不负任何一个对他好的人?
马车突然停下,外边更黑了,红涟下车,向欣回过神,不解地掀开帘子。
“来,下来吧。”
荒郊野外,这是?
“来,小心脚下,我牵着你,不怕。”
下车后走了几步,才发觉四周荒草丛生,却林林立立地列着一排排石碑。
“啊——!”
少年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后,尖叫起来,红涟一把抱住他“欣儿乖,不怕,这儿不可怕,你看,那还有好多人呢,看那,还有守卫看着。”
哆哆嗦嗦地探头出来,果然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在碑前放下酒盏和瓜果干粮,一脸木然的守卫打着哈欠。
“你带我来墓地做什么?”
“带你来见见她,叫她以后不再困扰你了。”
红涟环着他一点一点走,来到一个墓碑前,油灯前探,少年看清墓碑上的名字。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0 19:52:00 +0800 CST  
“这?你把她?”
“白天人多眼杂,不便带你公开露面,夜里黑看不清,让你见一见她,你给她敬杯酒说说话,烧些纸钱,也不枉她千里迢迢追着你来,一往情深。”
向欣哽咽,胸口到鼻腔酸得忍不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怎么,找,找到。”
“后来我想通了,你们之间终究无事发生,她一个无辜女子,客死他乡,你是我的人,因你就是因我,后事当然得我来料理,我找人订了棺材,埋了她的尸首,下葬,虽草率简陋,好歹有安身之地,阴界收了,转世投胎去吧,不能让人成孤魂野鬼啊。”
向欣愣愣地抬头看着女人的侧面,听她说话,他满脸都是湿润的,一直以来的锥心之痛缓解了,他最对不起李小姐的就是连安葬的地方都无力谋求,任她魂魄无处可去。
“谢谢。”
少年泣不成声,红涟不扶他他就站不起来,在墓前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劲道歉,为她烧纸。
“欣儿,今晚过后,你不要一个人偷偷前来这里看望,实在难安,就告诉我我带你来,我知你与她是清白的,但旁人不知,晚上男子独自出门不安全,白天又引人耳目,你不要做傻事。”
少年跪坐着,闻言跪直,急道“我发誓,再不会做出令将军无光的事情,向欣虽然出身乡野,但懂理,将军心胸宽厚,如此待我已经宽宏大量,向欣万不该奢求其他多余恩赐。”
“别跪,当心你的腿,好不容易离了拐棍。”
搀他起来,擦擦少年眼角的泪痕,浓密卷翘的睫毛粘黏在一起,大眼睛水灵灵的,有点红,可这一次,向欣看她的眼神里有了光。
回去的路上,红涟看着欲言又止的向欣,道。
“不急,等你断了她的念想,我与你重新来过。”
回到府中,小尘小铭望眼欲穿“主子您可回来了,这么黑的天,我们生怕您出意外。”
红涟箭步上去敲他们的头“大胆奴才,你们是不相信我吗?”
她把明华阁正君交还回来,也有点倦了“欣儿好好休息,过几天我还带你出去玩儿。”
说罢转身,身后少年“你”。
“嗯?何事?”
“将军,您……不留下吗?”
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这句话,向欣垂头往里屋去了,小尘小铭张大嘴两个主子来回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君刚才说什么?”
红涟也以为自己听岔了,刚才那小家伙说的是晚安吧?晚安才对吧?
她还是留下了,为印证向欣的话,还有小尘小铭拉着她生怕她往外走。
“将军就留下陪陪我们主子吧。”
“其实正君独个睡的时候压根睡不好,夜里总醒,做噩梦,将军一留宿就好了。”
结合陆文清这段时间被她磋磨炸了,风度都快扔掉不要了,见了面就让她滚,所以红涟暂时剔除**的思想,留了下来。
虽留下了,下一步具体怎么做还真不知道,欣儿这是接受她了吗?慢热的少年不会是出于感激才妥协的吧?为了实验向欣的心意,红涟故作矜持,宽衣解带都客气地拒绝少年服务。
“你别动,腿没好歇着吧,累了一天早点睡。”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0 19:53:00 +0800 CST  
少年脸红得像虾子似的,站在一边抿着嘴,几次欲开口都觉得不好意思,红涟一看他他便面皮更红一层,过不了心里这关,脑子里回想他娘骂他爹狐媚的话,认为太殷勤是十分不守夫道的行为,所以克服不了心灵难关,无法如郑乔意之流大方,豁的出去贴上来,要他主动比登天还难,陆公子开心的时候还娇羞一下,赶人下去然后牵着妻主的手靠过去腻一腻,每次这样红涟都大悦,轮到自己才发现哄妻主着实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唉”,女人叹了一声,脱外衫的动作停了,走过来摸摸他的头“欣儿,别勉强。”
勉强?我没有勉强啊?少年心急如焚,抬头睁着水荔枝一样的眼睛,配着羞涩到滴血的唇,可怜可爱。
“没关系,不想成为我的人,我不逼你,我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你若不愿意,你我相敬如宾,我不碰你,在府里养你终老便是。”
向欣瓷器娃娃似的怔了怔,我不是那个意思啊?现在怎么办?该说点什么?可该说什么呢?
“好了,天晚了,你睡吧,我去景鸾阁睡,你看你吓的样子,别怕了。”
语罢顺了顺少年的头发,转身往外走。
“将军!”
向欣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举动的,眼看女人快走到门边推门,消失于他的面前,腿上的偶尔钝痛不顾了,飞速跑到女人即将离开的地方,从后边紧紧地抱住她。
他此生第一次把整个身心完全托付给他从不信任的女人,她的身体很炽热,带着习武者炭火般的热血,后背稳得让他觉得躺一辈子都不会塌,向欣自知自己抗拒着红涟的魅力,不多看她的流光溢彩的眼神和容颜。
红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带着胜券在握的洋洋得意“小欣儿,抱了我呢,就要死心塌地同妻主大人好好过日子了,你可愿意?”
“我……”
“我要听你说,清晰地,大胆地告诉我。”
“我愿意。”
他的声音有些抖,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下一秒少年感到天旋地转,身体瞬间腾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红涟凌空抱起来捧在了怀里。
“下次再不顾腿上赤脚踩地上,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我就要罚你了。”
向欣没吭声,还沉浸在化身“小妖精”的挣扎纠结中,慢慢他伸出双臂,软软地搭上了红涟的脖子,环住她,头靠在她心口的位置,细声细气地“嗯”。
红涟笑着捏他的鼻尖,少年的鼻子凉凉的“嗯什么嗯?罚你你还嗯。”
抱着他就像把新郎抱下花轿,将军的臂弯可比花轿稳当,向欣闭上眼睛享受了几秒钟从门口被抱到床里的尊贵待遇,刚被放到床上就爬起来,亲自给红涟换衣服,拿帕子洗脸。
“别忙,我不知你这小家伙是真做好准备还是蒙我?欣儿,你留我宿在你屋会发生什么事,你了解吗?”
少年手上一滞,又不作声了,红涟抬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结果他头抬起来了,眼神不是朝左就是朝右。
“装傻是吧?欺骗妻主是要传家法的。”
少年缩了缩脖子,以往的生活父母动不动拿家法制裁他,正因太清楚其中滋味,反而比没挨过的人更紧张这种威胁,能不挨还是不挨的好。
“我没骗你。”
他闭着眼睛承诺道“将军,我不骗人。”
红涟对身后的姑姑使了个眼色,姑姑得令,拍拍手招来几个得力属下,懂事的仆人收拾床铺的时候在床单上多铺了几层单子,几个过来人喜气地带向欣下去梳洗,凑在他耳边叮嘱着什么。
木桶里滴了精油,露水和新鲜花瓣,热水白气腾腾,向欣长长呼出一口气,伸脚,在搀扶下缓慢坐在里边,除了小尘小铭,其他照顾他洗澡的人换了几波,都想凑近仔细看一看这个珍珠砌成的少年,向欣坐在白雾缭绕的蒸汽中,莹润弹性得羊脂膏一般,出浴后仆人们为他擦拭水滴,涂抹保养皮肤的滋养品,平日不干活只陪同主人唠嗑解闷的高等小仆一伸手,自惭形秽,生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痛了正君,这位肤如乳白色凝露的少年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摆弄,抬手伸腿方便他们照料。
PS:为了防吞,此文还发在晋江,搜索《为你而娇》by三扇铜铃,但是有车的时候车会发到这里,实在连图片都发不上来的只能私信辽~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0 19:57:00 +0800 CST  
“啧啧啧,这哪是真人呐,活活一块冻成的奶酪嘛。”
“正君用过的洗澡水真香,洗完跟清水似的,姑爹,你赏我一回,让我分剩水接着洗脸呗。”
“呸呸呸,没出息的样,好歹是将军府一等奴才,传出去笑话,赶紧倒了去,你洗也洗不成正君那花儿似的模样。”
红涟重回床榻见向欣端坐在床上后也愣了会儿神,少年披着头发,丝丝缕缕毫无杂乱,穿了一身杏白色的宽松浴衣,腰带部位松松垮着,露着精致的脖子和一点点肩,洗过澡身体暖和,面上朦了一层粉妆光晕似的,显出了百分的娇贵,艳色和纯真糅杂在一起,撩拨得人头脑发热。
没能同欣儿好好洞房花烛,细细记住他红妆的样子,想来是两人之间的一大憾事。
门口有人敲门,自乔意爹娘走后府里第一资历高的老嬷嬷端着水桶和竹板进来,在红涟脚边轻轻放下,声调也很低“将军切记,色令君昏,不用您多严厉管束,只是该遵循的规矩这次一定别太慈悲。”
红涟蹙了蹙眉,转头看欣儿望过来,双瞳剪水,腊雪中淡撒阳光放出天晴的神色叮住浸泡在水里的刑具,坚持扯了扯唇角,宽慰妻主也宽慰自己一般,朝红涟点头表示自己理解,红涟顿时迟疑起来。
上次与文清花烛月夜时,她踢翻了这套“规矩”,气得把人全赶下去,恨守旧封建恨出血,后来放言纳妾,收了乔意,下人小心翼翼地来问,郑相公入府还需不需要准备“训示工具”,她脑海里浮现当时几个姑姑的话,点点头同意,这时红涟感觉到,原来此事不关乎于残忍不残忍,而是面对的人是哪一个。
姑姑们说这是历来娶夫的规矩了,第一次承妻主的恩泽前要先听妻训,背诵妻主家家训,为保妻主在家说一不二的威严,背诵时妻主需拿家法告诫新人,下手越重越代表未来自己的地位坚不可摧。
当时红涟思虑到郑乔意三寸不烂之舌,搅得向蓉妹妹面前和流云轩上下不得安生,得敲打敲打他,小惩大诫,让他以后不许嘴巴没遮拦,害她夹在中间为难。况且乔意必会娇滴滴哎呦哎呀地叫,小题大做地讨饶,到时候再哄他一哄,能为接下来的正事增添不少情趣。
和欣儿的初次结合来得突然,可能是下人们摸不准将军对正君的感情,怕跟上次进侧君屋一样被大发雷霆撵出去,这次壮胆进来的是德高望重的老嬷嬷,红涟不能当着她的面怎么样。
年轻的妻主陷入两难,不由回想起文清那次她是如何处理的,那时她还不明白端这些进来是干什么用的,只觉得下边的人好像抬着一桶水进来,她这时哪儿顾得上理这些,满眼都长在了穿大红嫁衣的男子身上。
文清这身喜服,肩头袖口金珠坠着,款式稍显束腰勾勒。金丝线,红绸绢缎料,红得亮眼,龙凤呈祥绣得栩栩如生,凤翼龙尾即将飞出来一样,盖头是鸳鸯戏水,依偎暖暖,情意绵长。
掀了盖头,男子盘起的发髻间戴着一条景泰蓝头冠,掐丝珐琅彩釉色泽精美异常,下巴轮廓和雪白的脖子风光无限好,云发翻卷的几个发髻间金钗玉缀无一不华丽,冠上额前坠帘玉珠轻撞,泠泠作响,陆文清半散或束发的样式红涟见多了,全发髻还真没见过,珠团翠绕应接不暇。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2 16:18:00 +0800 CST  
红涟猜想过无数与文清的洞房花烛夜,思量他哪怕穿红色也不食人间烟火,然这一刻,她的想象全都错了,他夺人地艳丽,光彩璀璨,却依旧不在凡间。
她看得呆了,什么反应也没有,时光静止,空气凝固,她愿意永远沉迷在这一刻,沉迷于她最爱的男人面前,就这样望着他。
陆文清抬眸,琥珀瞳仁本来笑着,淡淡的,笑意由心而发,说不出的隽秀怡人,转眼看见捧上来的东西,眸光惨淡了下,似有些惆怅无奈,双手交叠朝她叩拜了下“妻主请吧”。
“请?请什么?”
红涟声音发虚,晕晕乎乎,头重脚轻,五迷三道站都站不稳。
婆子见自家小姐不懂规矩,把她拉到一边坐下,凑近耳边言“小姐莫要眼花缭乱不知所以,陆家将他打扮成这样诱惑与你,就是惹你心疼于心不忍舍不得杀这通下马威,没用,老祖宗传下来的规则还得照办,嬷嬷我得警醒您,不能被夫君占了上风,大赦以后男人们一个赛一个蹬鼻子上脸,不教训不行,这桶里的戒尺早就泡韧了,越严肃,日后妻主越站得稳脚跟。”
“干什么?为什么打他?”
“这,这是历来婚礼礼成的规矩呀,正君侧君洞房当天夫君边受戒边背诵家训,听妻主新训,听完重复,背诵不可断,不可叫嚷,叫嚷出声是要重新打过的。纳妾没有婚礼,但入府当天晚上的流程也一样,戒尺还要泡盐水呢。”
红涟怒不可遏,气得发抖,当胸把嬷嬷踹倒在地,“好一个下马威!你们联合起来折磨我夫君呢?好端端我压制他做什么?文清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大胆刁奴!都给我认清楚了,这屋里坐着的是你们的主子,红府第一金贵的人,以后见了他不伺候得比我尊贵,我就扒了你们的皮!”
把婆子们大骂一顿,踢翻水桶,把戒尺拿出来折成三段扔了。
“恶俗陋习!**,气死我了,竟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将军府留下的奴才该整顿了,我看不是我要杀夫君的下马威,是他们不愿听命于新主吧?没门,做梦!”
所以那次红涟没动陆文清一根指头,这次欣儿……
说实话,她对向欣的感情很复杂,亲事说定后她怨向家,连带讨厌这个正君,从不去见他,新婚当日陆家把喜事办得那么隆重她也默许,还挺痛快,刚好让这个横空掉下里的人见识见识自己面对正儿八经世家公子有多羞愧,拜堂潦草,入洞房敷衍,故意无视人不给人好脸色,结果掀了盖头,惊艳到一片空白,很久才想到松绑,惊骇于少年被绑着,原来都是向氏夫妇强买强卖,人家压根不想嫁,打了两鞭子关起来后,红涟特地了解了下自己这位正君的生平,知晓他历经磨难,受尽压榨欺凌,感叹世上居然有这样歹毒的父母,此后对待向欣同情居多,随着渐渐相处,又无法否认自己一点一点在被他吸引,一步一步喜欢他。
欣儿的坚强,忠贞,大事果敢,小事懵懂,每当遇上他未曾听闻的事态,他竖着耳朵生怕漏下一个字,咽着口水努力思考再开口,怕大家笑话他,稚嫩得可爱,而抱着琵琶时,说拨弦不如说他拨的是人心。
此刻她思虑着,不忍和怕日后真管束不住这小家伙的犹豫在一起碰撞,伸手握住竹尺的一端把它从水里拿出来,转头,少年已经低敛眉目,自觉俯身跪在床上了。
红涟走过去,没动,寂静半晌,向欣挪了挪腿,“那我先开始背红家家训?”
红涟还是没回应,少年十指往床里扣了扣,直起上半身,自动脱起了仅剩不多的衣料。
“你做什么?”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2 16:20:00 +0800 CST  
黑漆漆的眼睛眨了一下“我以为将军嫌我身上盖得多,有时候我娘隔着料子不解气,不准我穿东西的,嫁人前她们同我讲了,初次夜里的规则的我懂。”
他把薄薄一层浴衣脱下来,里面从上而下未着寸缕,透着洗澡时花蜜的味道,重新俯身,完全暴露的两条腿细腻异常,不过红涟没心情对胴体叹为观止,少年熟练做这一切的动作令红涟钻心般刺痛了一下,向欣对禁锢在男子身上的约束十分反感,但他为她退让了。
“坐起来。”
“嗯?”
“你腿上伤没好。”
若动起手来,用劲儿没轻重,欣儿挣扎的话再伤着腿了可得不偿失。
“哦,哦。”
少年慢吞吞地坐在床里,想扯被单遮自己又觉得刻意的话不好意思,“将军您想我什么姿势受教?”
“伸手。”
“……”
向欣嘴抿成直线,大眼珠向上看着红涟,伸出一只手,薄薄的,女人抓住他的手把玩了一会儿,摊开他的手掌。
“你背吧。”
向欣开始背诵红家家训,红府家训在他们一家人来到京城一落脚,向宁就不知从哪弄来了抄好的一卷书,盯着儿子背完,一个字不许错,错了就用极细的针扎他,为保持嫁人时皮肤完好,向氏夫妇从雇马车上路时隐忍着不对儿子动手,但他们不会放过逆反的儿子,有的是法子治他,把针磨得更细一点,扎他的时候不留痕,血珠都没有,然后只用三分力打他,专挑挨过针的地方,向欣常被折磨得宁愿生场重病死掉算了,夜里因疼痛抖得厉害,哪都躺不下,向蓉想给他上药都找不到伤口,第二天什么也看不出来。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2 16:21:00 +0800 CST  
他背得流畅,一字不落,正背到红家关于夫君的守则,竹板脆脆地在他掌心打了一下。
“啊。”
少年猝不及防等大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站立的女人,红涟表情肃穆道“这里需谨记,嫁进红府的男人,优先遵循妻主家的命令,荣辱与共,把妻主放在心中第一位,而不是原来的娘家,明白吗?还有,你背停了。”
少年身子僵了僵,红涟感觉到攥在自己手里的这只手缩了缩。
“这次放过你,继续吧。”
向欣忍住想反问的问题,背完了家训,红涟放开他的手,收回去看了看,麻麻的,掌心有点红。
“好了欣儿,你这关算是过了”,她在少年嫩出水的脸上掐了一把,向欣蔫蔫的,欲言又止,披着浴衣别过身子,红涟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在别扭地撒娇。
“小欣儿,你不是生气了吧?”
“向欣不敢生将军的气。”
“那你背着我干什么?”
“里边暖和。”
一边窃笑一边掰过少年的身子“打你一下就不高兴了?疼吗?来,我给你吹吹。”
强制抓过向欣的手,捧在掌心轻轻吹着“你说说你,人不大,气性这么大。”
“不是,我没有,我……”
她大概有一点点理解,向欣每一次躲避和沉默都是因为没有被疼惜过,不知该作何回应。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3 19:44:00 +0800 CST  
仪式执行完毕,严格过了,日后应该管得住这个小家伙了吧,不知不觉被“洗脑”的红涟抬手想摸一下向欣的脸,对方突然埋了埋脖子紧闭眼和唇,等待无法躲避的责难一样硬撑着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他以为她生他背过身去不理人的气了,要打他,少年对所有朝他伸出手的动作避之不及,认定没办法逃开就会紧闭双眼等待危难快点降临快点过去,世界以前不肯温柔待他,人们总在伤害他,以至于向欣形成封闭式条件反射来进行自我保护。
红涟看到他这个反应痛心不已,温和地用指腹触摸到向欣的脸庞,顺着脖子和紧张的耳朵不停抚摸着,像安抚一只担惊受怕蜷起来的小狗。
少年一点点放松,确认没有安全隐患后僵直的肩膀松懈下来,半睁开眼,看到女人正无限柔情地望着自己。
“别怕。”
她总在说这句话“我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如同誓言,如同承诺,向欣觉得他所需要的安全感患得患失地得到了,比所有爱你一生一世的海誓山盟都让人感动。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3 19:45:00 +0800 CST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3 19:56:00 +0800 CST  
反正一直吞,也不知道会吞多少,想要的私信吧,或者弄个群?

楼主 团美酱  发布于 2019-02-23 20:00:00 +0800 CST  

楼主:团美酱

字数:168272

发表时间:2019-01-26 04: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25 10:58:43 +0800 CST

评论数:53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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