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三部曲拉片笔记

卡罗进入法院前,看似天真无邪,意欲展翅高飞的鸽子,却给卡罗留下一泡屎。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19:30:00 +0800 CST  
庭审开始,影片给了个俯拍镜头,镜头中多明妮与法官的距离比卡罗近,而卡罗与多明尼则分居屏幕左右两侧。导演通过这样的镜头暗示人物关系,表现出一种不平等。
卡罗来到新国家后,似乎出现了性功能障碍,不能满足妻子的需求,使得二人关系破裂。作为一个偷渡来的外国人,财政大权又全部掌握在妻子多明妮手里,注定了他不论对于社会还是对于妻子,都是一件没有身份的、可以随意抛弃的物品的命运。此外,我们还可以看到现代社会中个人的隐私和尊严是如何被国家机器践踏:性无能这种关乎尊严的隐私被拿到法院上大谈特谈。
尽管多明妮无情无义,卡罗仍然深爱着她,导演通过卡罗对婚礼的回忆,轻易的让我们接受卡罗不惜一切的“舔狗”行为。
当然,这闪回不一定出自卡罗,还可能出自多明妮,也可能不是回忆,是一种对于理想的白色婚姻的期盼。
被甩的卡罗在呕吐后,构图上被放置于白色烟灰缸和白色马桶间,导演给我们提供了一种解读——白色象征着羞辱。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19:36:00 +0800 CST  
多明妮将卡罗的银行卡冻结,卡罗只能露宿街头。取款机和银行柜员是现代科技和管理体制(金融)的代表,导演通过一种残酷的喜剧手法表现一无所有的人在社会中的窘迫。

这是后人类科幻片经常出现的主题:人感受不到自己的主体地位(记得有一个科幻电影榜单,把白色和红色放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一个老人吃力的将玻璃瓶放入回收器的符号再次出现,卡罗似乎终于看到一个比自己惨的人,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碰巧摸到兜里的理发店备用钥匙,便跑去住下。第二天他试图和多明妮亲热,无奈还是不行。多明妮用卡罗听不懂的法语向他抱怨,也是向观众说明一种无法交流、没有安慰所带来的抓狂。其实,多明妮是爱着卡罗的,但爱人无法满足、无法安慰自己,让她由爱生恨,盲目驱逐卡罗。此时的多明妮,就像一只发情的邪恶的猫,要到后边我们才会发现她身上人性的一面(毕竟,要是她一直那么恶毒,卡罗也没有舔她的道理)。
卡罗逃走后,在商店看到一尊酷似多明妮的石膏像。石膏像在本片中承担起类似蓝色中的葬礼曲和红色中的电话的作用:作为节拍器控制叙事节奏、表现人物心理变化。在这里石膏像在橱柜中,卡罗在柜子外,对应着他们目前的关系。
卡罗只能在地铁站,靠吹梳子卖艺维生,碰上了一个听过他吹的曲子的老乡(和蓝色里朱莉与流浪汉的关系相似,表现音乐如何连接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导演通过构图关系强调了二人身份地位的不对等。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19:48:00 +0800 CST  
老乡开始的举动略显无礼:他用脚指着卡罗身边的纸筒,问卡罗是什么,
卡罗说是证书,老乡蹲下身,捡起一张看。我们这才对卡罗的职业背景有所了解:他是个美发师,曾在世界各地举办的美发比赛中获奖。老乡嘲笑了一句:你现在住在哪?箱子里吗?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合适。他们交换了姓名,一起喝了酒(这里镜头设计是米科拉的主观视点镜头,和蓝色里少年安东万还朱莉项链时一样,体现出主角的被动感)

可以这样理解:卡罗的证书可能比卡罗的人更值得人尊敬。
米科拉向卡罗演示了自己非凡的记忆力,交代了自己的工作。注意到卡罗几次看米科拉的表情,包括他成功念出13张扑克的花色点数,以及一只鸽子主动飞到他手上——这时的卡罗看米科拉就像看一个神仙。



此外,鸽子这一符号在西方文化中象征着平等、友谊和爱情,在本片中也经常出现:法庭台阶上卡罗被鸽子屎淋到,暗示他将被不公正对待;此处的鸽子象征着卡罗和米科拉可能发展的友情;在回忆中婚礼上放飞的鸽子,则象征着爱情。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19:55:00 +0800 CST  
卡罗为米科拉剪了头发,我们可以认为二人在通过展现自己的才艺交流感情。卡罗表示希望赚些钱去波兰教堂买假护照,米科拉阻止他,说那里的人都是骗子。随后他便说起一个人想花钱自杀的事。其实通过这重暗示,我们已经可以猜到米科拉说的就是自己。听到这里,我们注意到导演如何通过场面调度和剪辑,让原本距离很近的二人远远离开彼此,暗示了两个人价值取向差别——卡罗是那种永远不会放弃的人,处境越遭斗志越强。而米科拉早已对生活绝望,生活在痛苦记忆的牢笼中(他说自己记性特好),一心求死。


卡罗十分不理解,觉得自己活这么惨都没想过自杀,这个家庭美满的家伙居然不想活了。以导演对人无差别对关怀,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应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评判他人。这在后边二人再次对峙时再仔细讨论。
卡罗带要让米科拉见识多明妮的美貌,导演在这里致敬戈达尔的蔑视。
我们看到一种互文关系——蔑视讲的是剧作家的妻子因其为金钱出卖尊严而蔑视剧作家,这里多明尼是因为卡罗“不够男人”而蔑视卡罗。假如把不把“不够男人”理解成阳痿,而是理解成没钱,就变得很有意思:没钱要被蔑视,出卖尊严赚钱也要被蔑视。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20:10:00 +0800 CST  
这里卡罗在街上看着窗内的多明妮,与结尾二人的互动方式相对应。
多明妮正在和别的男人上床,卡罗看到后急匆匆的给她打电话,听到的却是极度残忍的羞辱。注意到塑料罩上反射出象征羞辱的白色灯光。
尽管这是一个十分可悲的场景,导演还是用米科拉的偷笑调和了情绪,让这个场景有点好笑。
卡罗迁怒于地铁工作人员,但工作人员无所谓的将硬币抛给卡罗,表现一种轻视。
二人回到之前聊天的地方,在背景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流浪汉躺在候车椅上睡觉,墙上的大幅广告牌沿着墙壁弯曲,好像要将人吞噬。这样有点扭曲感的场景中,导演对西方社会贫富不均、消费主义蔓延的社会现实有所批判。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20:18:00 +0800 CST  
留在这里也是自取其辱,卡罗决定回到波兰,他扔掉行李箱中的证书,可以看作与过去诀别,准备开始新生活,与蓝色里朱莉扔掉乐稿有相同意义。
此时米科拉眼中卡罗的样子就像一个小丑,这种轻蔑和观众对他的轻蔑是同步的,像是一种残酷的社会现实的缩影。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20:20:00 +0800 CST  
卡罗作为一箱行李,开始了他的回家之旅。这里的镜头和影片开头相同,显然,导演充分开发了行李箱这一道具的意义:比喻、叙事、笑点。我们看着行李箱几乎要掉下车、在传送带上被震的发抖,此时行李箱中的卡罗一定不好受,但想想却又觉得那么可笑。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20:22:00 +0800 CST  
这时的波兰已经变为新资本主义国家,人们开始可以私人拥有财产,但这对刚刚回家的卡罗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连同行李箱被小偷偷走,又被臭揍一顿。卡罗被打下山坡,小偷们也骂骂咧咧走了。
这段可能可以联想到蓝色中住户集体签字想赶走露西的部分,都是一种集体施加于个人的暴力。这里还有几个细节值得注意,一是窃贼们卸箱子时背景中的教堂,暗示我们宗教对这个现代国家并没有什么影响;
卡罗离开法国,只带了那尊酷似多明妮的石膏像,与朱莉离开大宅只带了一件蓝水晶吊灯相似;
垃圾场的窃贼嫌弃卡罗的手表是俄国货,则是在表现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波兰人对原来的东西的排斥。卡罗调整了一下,回头,看到熟悉的波兰故乡,耕地和飞鸟。那句“总算回来了”,实在感人。
基耶斯洛夫斯基是波兰裔导演,这一段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波兰糟糕的社会状况有所担忧,同时又对自己的母邦有着浓烈的情感。石膏像在这里再次出现,我们知道卡罗走之前要偷的定西就是它。现在,石膏像的破碎和卡罗坠入人生谷底的现状相对应。
不过,就算一无所有、“粉身碎骨”,卡罗还是不会放弃。
卡罗挣扎着回到哥哥的理发店,虽然这一段的描绘仍带有喜剧色彩,但兄弟重逢、苦难暂告一段落的抒情仍然溢出银幕,让人动容。

卡罗看到哥哥装上了霓虹灯,哥哥说这是欧洲的流行款。这句话暗含着没去过西欧国家的人对西欧的美好幻想。
对话中还可以知道卡罗错过了圣诞节,除了调侃外,这句话也是一个时间交代。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20:43:00 +0800 CST  
今天先更到这里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8 20:43:00 +0800 CST  
开更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8:50:00 +0800 CST  
第二天,一名女顾客从哥哥倒汤的动作推测出卡罗回家了,注意到导演如何用特写镜头来提示观众。

卡罗仍然没有恢复,哥哥告诉他女顾客知道他回来都点名让他理发。人离乡贱,卡罗在法国受尽屈辱,回到家才被熟悉的人欣赏。这样一种小社群当中的温情,是家的味道。卡罗修好了被砸碎的雕塑,发现它站不稳,一碰就前后晃动。镜头切到卡罗的主观视点,我们看到雕像上醒目的裂痕。

雕塑的修复对应着卡罗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康复,也可以认为卡罗要重新得到多明妮。但有些裂痕是无法弥合的,多明妮现在卡罗心中的位置,可能就像这个石膏像一样不甚稳固。卡罗来到桥下,把玩着那枚硬币。

这里有三个重要的符号:桥、河以及硬币。桥是象征人生阶段性的符号,许多电影在角色的人生不同阶段节点处都会用桥作为标注。河似乎象征着自由,要是卡罗将硬币抛出,就意味着他决定从不回法国,与多明尼永别。当然,他做不到。由于握的太紧,硬币粘在他手上掉不下来。看着手上的硬币,卡罗似乎有了主意。

这里,硬币就被赋予了财富的意义。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8:55:00 +0800 CST  
多明妮回到酒店,由于背光我们看不清她的脸,但可以感受到一种不愉快。
后来我们会知道这其实是卡罗假死后多明妮的状态表现。基耶斯洛夫斯基很喜欢这种叙事方式,之前传送带上的手提箱也是这么个策略。按他的意思,事先看到不知所云的画面会在观众脑海中留下印象,而当这种画面再次出现,观众会恍然大悟。这里涉及到一个基耶斯洛夫斯基所热衷的重要主题,让我们提前看到日后会发生的事情,是否说明实际上一切早已注定?之后的故事中还会出现类似的情节,这里暂不展开讨论。
卡罗这边似乎从阴影中走出,正认真的给女顾客剪发,不过我们可以猜测这不是卡罗的真实理想。
此处背景音乐十分明快,象征着卡罗的激情。他通过熟人介绍,找到当地金融界的人,开始担任警卫。
(注意到这里他多瞧了眼的沃尔沃,他发家后买了一辆一样的)
这和我们印象中的金融机构完全不同,可以联想到彼时波兰的社会混乱。波兰进入资本主义社会没多久,美元像鸟一样飞,资本在这个国家野蛮生长,金融界也好似只有丛林法则管控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9:10:00 +0800 CST  
卡罗好像小孩看到新玩具一样摆弄着发给他的枪,并仗着新身份,学着电影里保镖的样子做着夸张滑稽的动作。新工作象征着新的权力和社会地位,现在没人敢欺负他了。


晚上,卡罗学习法语,全是跟吃饱了有关的句子。石膏像让他分了神,卡罗翻身到窗边,去吻那尊雕像。导演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卡罗目前的计划:赚钱、学法语,好挽回多明妮。

我们进入到卡罗工作的日常,这一段比较有趣的是那个防毒面具。导演通过一种戏虐的方式,告诉我们卡罗对于老板的作用。



接下来的情景再度引出米科拉,哥哥在卡罗早晨刮胡子时找他商量接待顾客的事,并提到米科拉来问候他,引出下边的剧情。叙事层面上本段的意义不需多言,哥哥选择这样一个时候来找卡罗,暗示我们卡罗早出晚归,二人见面不多。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9:19:00 +0800 CST  
老板带着卡罗去看地。对话中,我们知道沃尔玛要在那片地上建工厂,说明波兰正在走向国际化,这也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卡罗通过装睡偷听到了商业机密,欺骗了那个以为自己可以欺骗法律和制度的人,换美金买好酒,准备抢先一步拿下。





利用信息不对称进行垄断,谋取暴利,是资本家的一贯作风。通过卡罗的发家史,导演带我们看到波兰“遍地都是黄金”,这和同时期的中国有相似之处,多少大企业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剧烈的变革带来巨大的机遇,让一夜暴富成为可能。如果带着左派意识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显然会导致贫富差距增大、大量社会资源迅速被少数人掌握。经过激烈的谈判,卡罗终于以便宜的价格拿下这块地。

(用空酒瓶暗示谈判的激烈)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9:32:00 +0800 CST  

导演对这个老头的表现很有意思,开始他误认为卡罗是当官的,暗示着一种社会制度的变革;老头对现代科技产品不感兴趣,只对钱感兴趣,注意到卡罗是如何用美金的光芒吸引着老头,尽管他只是想要把卖出的钱埋起来;

(卡罗以美金的光芒诱惑老头)
卡罗在农场住了一晚上,起来后将头探出窗外,看见老头正在用古老的方式打桩。城市化的进程中,老头这样古朴的人越来越少,最终消失。
不过导演保持冷静,没有过多评价这件事。卡罗洗完脸,对着墙上宗教画的玻璃镜框梳头,并给自己整了个“有钱人发型”。这也是一个隐喻:现代人的崇拜对象,从圣人变为资本家。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9:45:00 +0800 CST  
卡罗准备继续买地,导演利用他手指在地图上的滑动表现他的计划和野心。
同时这个镜头和蓝色中朱莉看到乐谱,用手指触摸音符时自然响起音乐有相似之处。
要想买到那些地,需要启动资金,卡罗想找到米科拉赚钱。之前交代的米科拉没留下电话和卡罗来到电话亭对应上,我们注意到电话亭年久失修,电话打不通、门也开不开。


显然,大家都忙着赚钱,没人关心这些公共设施的保养。剪辑上,导演没让我们看到卡罗出门,而是在他撞门时直接剪到米科拉打牌的场景。结合后来的故事,我们可以认为此时卡罗在心理上没有出门,不会因为钱不尊重生命。二人见面,通过米科拉的反应,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米科拉说的想死的人就是自己。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09:52:00 +0800 CST  
卡罗接受了这份工作,在前往之前,转了那枚硬币,可能是想缓解内心的紧张。
导演再次插入多明妮的画面,我们看到她步入黑暗。
转动的硬币,代表着机遇、不确定性;多明尼进入卡罗的圈套,则似乎是一件注定的事。我们的世界是随机的吗?抑或随机只是宿命的伪装?不过基耶斯洛夫斯基的思考远不止于此,多明尼后来的境遇,实际上是卡罗一手策划的。因此,这不是那个传统的“可能有个上帝冥冥之中操控着我们的命运”的无意义猜测,操纵人类的,其实就是人自己,我们总是在试图操纵别人,同时,又被别人操纵着却不自知。红色中有对这个话题更加细致的描绘,这里先不过多赘述。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10:08:00 +0800 CST  
卡罗来到约定好的地点,一间尚未完工的地铁站。注意到导演如何通过鬼视点、变焦和布景元素强调一种心理上的不安。


有意思的是,米科拉与卡罗的两次相遇都在地铁站,或许可以理解为这是对现代工业文明中个人不幸福的表述。
个人认为这段对手戏是三色系列里最煽情的一段,米科拉执意要死,而卡罗的第一颗子弹是空包弹。“死过一次”后,米科拉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二人通宵把酒言欢,清晨跑到冻结的湖面上,像小孩一样玩耍。





我们不知道米科拉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他深得导演同情。基耶斯洛夫斯基对现代社会中经历痛苦、以至于有轻生念头的人抱有深切的同情和关怀,不会对这样的选择妄下定论。但就生存还是毁灭这一终极问题的回答上,纵使他十分悲观,却仍然对生抱有强烈愿望。他希望当人碰到生死线的一瞬间,生之欲可以战胜死之欲,进而人们能凭借对生的希望,实现从痛苦中解放。米科拉和卡罗在冰上的嬉闹,光线从昏暗转为明亮、景别从特写变成全景、音乐从无到有,我们可以看出米科拉心灵上的解放,二人也成了生死之交。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那冬日清冽的空气在肺中翻滚,荡尽痛苦,获得重生。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10:17:00 +0800 CST  
拿到钱,我们看到卡罗把两张地图粘起来,象征着他经济实力大增。
卡罗的举动激怒了老板,他把卡罗按在洗发盆上,想将他勒死。

卡罗说自己立了遗嘱,自己死了所有地都会捐给教会。老板没办法,只好出大价钱买下了卡罗的地。

卡罗哥哥的反应十分有趣,并不知道弟弟已经成了大富翁,还让他帮忙剪头发。

楼主 ctdtc  发布于 2020-07-09 10:22:00 +0800 CST  

楼主:ctdtc

字数:26068

发表时间:2020-07-08 05: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0-14 10:55:10 +0800 CST

评论数:17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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