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斑马线 作者：易白首
第24章 病中
蔡卓妍被停职两周，责令写检讨反省。王胖子劈头盖脸的吼了她一顿，年底本来稳拿的一系列名誉物质奖励，全部泡汤。
**局的健身房里，蔡卓妍对著一个沙袋连踢加打，又抡又踹，连续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就差把钟欣桐的照片贴在沙袋上照脸揍了。出透了一身汗，冲个澡，垂头丧气的从局里出来。
冬天的夜来得早，还没有到下班高峰，太阳已经隐去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之后。冷风刮起来，还有些湿的头发瞬间就变得冰凉。
蔡卓妍把外套上的帽子拉起来扣到头上，站在路边心里纠结了千万遍，还是忍不住迈向景悦荣园的脚步。
意外的是，居然在大厦外面看到了钟欣桐的车。这麼早本来就有点反常了，居然又把车停在外面。蔡卓妍带著一头问号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半天，没反应。蔡卓妍停了一会，又按。
很久之后，才隐约听到了里面微弱的声响，卓妍站在门外等著。又过了一会，门锁卡哒一声开了。只是，门就停在那里，也没了后续动作。
蔡卓妍奇怪，试探著拉了拉门，门开了，客厅里一片昏暗，一个人影靠著门边缩在地上。卓妍吃了一惊，赶紧进门，蹲下来看。暗影里看不清晰，又站起来开灯。客厅里瞬间大亮，就见钟欣桐连衣服都没换，脸色潮红的蜷在那，被突来的光刺激的闭紧了眼睛。
拉著她胳膊抱进怀里，下巴在她额头上一贴，立刻觉出了温度的不正常。
“欣桐？怎麼了？！”
钟欣桐下意识的挣，撑著胳膊不让卓妍抱她，皱著眉头很是不耐烦的回答，
“感冒！”
蔡卓妍不松手，使劲圈著她，钟欣桐病得一丝力气也没了，只好放弃抵抗，任由卓妍揽著。
“你发烧不去医院在家干嘛？我带你去医院！！”
“嗯——！！”
钟欣桐听见，立刻发出激烈的抗议，身体也随著开始挣扎，死活要推开蔡卓妍。卓妍按了她两下按不住，只好先妥协，
“好好好不去！别闹了先不去医院！”
钟欣桐这才停了，本来就虚弱又做剧烈的动作，缩在卓妍怀里急促的喘息。卓妍看著她滞涩无光的眼睛，干燥的泛起细小白皮的嘴唇，刚才在局里踹沙袋的愤意全然化成了一丝揪心的抽痛。
半抱半拖把她弄回床上去，卓妍蹲在书房的抽屉前面翻药箱。一边翻一边嘟囔，
“人家嘉励知道出来披个衣服，你就穿露背装往外走，要美不要命，零下四度你不感冒才怪呢！这麼大个人了不敢打针，还要装强，装成三十八度八了吧？……这什麼破药？怎麼全是鸟语？”
翻了半天，钟欣桐的药箱里没有她认识的药。不敢给她乱吃，卓妍从茶几上拿了钥匙，一溜小跑出门。
好在小区门口就有药店，蔡卓妍说明情况，店员推荐了药给她，又仔仔细细问清楚用法用量，很快跑了回去。
想不到钟欣桐害怕打针，吃药也费劲，蔡卓妍坐在床沿端著杯子，看著她三番两次咽不下那小小的一个药片去，还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著欣桐咳，卓妍的心也跟著一揪一揪的。很想捏开嘴用指头给她把药塞下去，怎麼这麼费力气。可是想归想，实际上还只能哄著，
“你慢点，别老想那药片，就像平时喝水一样，药顺著水就下去了。乖乖吃药，不然我带你去打针哦？”
不知道是掌握了要领，还是打针的威胁起了作用，钟欣桐好容易把感冒药和退烧药送进了胃里。卓妍松了一口气，照顾她躺下去，盖好被子，关了灯带门出去了。
不一会大门又是一响，烧得浑浑噩噩的钟欣桐听出是蔡卓妍走了，心里眼里都是一阵酸涩。想去抓床单的手颓然无力，只能偏了头，把眼角的湿润浸到枕头上去。药力上来，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蔡卓妍趁著钟欣桐睡觉，跑去了超市买东西。想指望在钟欣桐家找到一点适合病人吃的食物，比登天还难。她自己以前感冒发烧的时候嘴里没味什麼都不想吃，只喝妈妈熬得白粥，又香又稠，还容易消化，最好不过了。
买了香米，又买了佐餐的小菜，杂七杂八也装了一购物篮。想著钟欣桐的烧不知道退了没有，不多逗留，排队付了款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回去看见钟欣桐还在睡，卓妍把手在怀里暖暖，伸到她额头上探了探，好像热度稍弱了一点，微微放了心。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北风吹得窗户呜呜的响。钟欣桐在卧室里睡著，客厅和厨房的灯光通明，警官蔡卓妍站在灶前，一手扶著锅，一手拿著手机，压低了声音打电话。
“妈——粥怎麼做啊？”
……
“不是，我一个朋友病了，我弄点吃的给她。”
……
“哦，一杯米，十杯水，多大的杯？”
……
“哦，知道了。那要熬多久？”
……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我不会了我再打电话问你。”
蔡警官平日里没少打击钟欣桐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她自己一样油瓶子倒了不会扶，但是，架不住咱最大的优点是勤学好问，第一次下厨居然就在蔡妈的遥控指挥下，做出了一锅中看又中吃的——白粥。
蔡卓妍被停职两周，责令写检讨反省。王胖子劈头盖脸的吼了她一顿，年底本来稳拿的一系列名誉物质奖励，全部泡汤。
**局的健身房里，蔡卓妍对著一个沙袋连踢加打，又抡又踹，连续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就差把钟欣桐的照片贴在沙袋上照脸揍了。出透了一身汗，冲个澡，垂头丧气的从局里出来。
冬天的夜来得早，还没有到下班高峰，太阳已经隐去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之后。冷风刮起来，还有些湿的头发瞬间就变得冰凉。
蔡卓妍把外套上的帽子拉起来扣到头上，站在路边心里纠结了千万遍，还是忍不住迈向景悦荣园的脚步。
意外的是，居然在大厦外面看到了钟欣桐的车。这麼早本来就有点反常了，居然又把车停在外面。蔡卓妍带著一头问号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半天，没反应。蔡卓妍停了一会，又按。
很久之后，才隐约听到了里面微弱的声响，卓妍站在门外等著。又过了一会，门锁卡哒一声开了。只是，门就停在那里，也没了后续动作。
蔡卓妍奇怪，试探著拉了拉门，门开了，客厅里一片昏暗，一个人影靠著门边缩在地上。卓妍吃了一惊，赶紧进门，蹲下来看。暗影里看不清晰，又站起来开灯。客厅里瞬间大亮，就见钟欣桐连衣服都没换，脸色潮红的蜷在那，被突来的光刺激的闭紧了眼睛。
拉著她胳膊抱进怀里，下巴在她额头上一贴，立刻觉出了温度的不正常。
“欣桐？怎麼了？！”
钟欣桐下意识的挣，撑著胳膊不让卓妍抱她，皱著眉头很是不耐烦的回答，
“感冒！”
蔡卓妍不松手，使劲圈著她，钟欣桐病得一丝力气也没了，只好放弃抵抗，任由卓妍揽著。
“你发烧不去医院在家干嘛？我带你去医院！！”
“嗯——！！”
钟欣桐听见，立刻发出激烈的抗议，身体也随著开始挣扎，死活要推开蔡卓妍。卓妍按了她两下按不住，只好先妥协，
“好好好不去！别闹了先不去医院！”
钟欣桐这才停了，本来就虚弱又做剧烈的动作，缩在卓妍怀里急促的喘息。卓妍看著她滞涩无光的眼睛，干燥的泛起细小白皮的嘴唇，刚才在局里踹沙袋的愤意全然化成了一丝揪心的抽痛。
半抱半拖把她弄回床上去，卓妍蹲在书房的抽屉前面翻药箱。一边翻一边嘟囔，
“人家嘉励知道出来披个衣服，你就穿露背装往外走，要美不要命，零下四度你不感冒才怪呢！这麼大个人了不敢打针，还要装强，装成三十八度八了吧？……这什麼破药？怎麼全是鸟语？”
翻了半天，钟欣桐的药箱里没有她认识的药。不敢给她乱吃，卓妍从茶几上拿了钥匙，一溜小跑出门。
好在小区门口就有药店，蔡卓妍说明情况，店员推荐了药给她，又仔仔细细问清楚用法用量，很快跑了回去。
想不到钟欣桐害怕打针，吃药也费劲，蔡卓妍坐在床沿端著杯子，看著她三番两次咽不下那小小的一个药片去，还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著欣桐咳，卓妍的心也跟著一揪一揪的。很想捏开嘴用指头给她把药塞下去，怎麼这麼费力气。可是想归想，实际上还只能哄著，
“你慢点，别老想那药片，就像平时喝水一样，药顺著水就下去了。乖乖吃药，不然我带你去打针哦？”
不知道是掌握了要领，还是打针的威胁起了作用，钟欣桐好容易把感冒药和退烧药送进了胃里。卓妍松了一口气，照顾她躺下去，盖好被子，关了灯带门出去了。
不一会大门又是一响，烧得浑浑噩噩的钟欣桐听出是蔡卓妍走了，心里眼里都是一阵酸涩。想去抓床单的手颓然无力，只能偏了头，把眼角的湿润浸到枕头上去。药力上来，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蔡卓妍趁著钟欣桐睡觉，跑去了超市买东西。想指望在钟欣桐家找到一点适合病人吃的食物，比登天还难。她自己以前感冒发烧的时候嘴里没味什麼都不想吃，只喝妈妈熬得白粥，又香又稠，还容易消化，最好不过了。
买了香米，又买了佐餐的小菜，杂七杂八也装了一购物篮。想著钟欣桐的烧不知道退了没有，不多逗留，排队付了款就急匆匆的往回赶。
回去看见钟欣桐还在睡，卓妍把手在怀里暖暖，伸到她额头上探了探，好像热度稍弱了一点，微微放了心。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北风吹得窗户呜呜的响。钟欣桐在卧室里睡著，客厅和厨房的灯光通明，警官蔡卓妍站在灶前，一手扶著锅，一手拿著手机，压低了声音打电话。
“妈——粥怎麼做啊？”
……
“不是，我一个朋友病了，我弄点吃的给她。”
……
“哦，一杯米，十杯水，多大的杯？”
……
“哦，知道了。那要熬多久？”
……
“好好好，我知道了，等我不会了我再打电话问你。”
蔡警官平日里没少打击钟欣桐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她自己一样油瓶子倒了不会扶，但是，架不住咱最大的优点是勤学好问，第一次下厨居然就在蔡妈的遥控指挥下，做出了一锅中看又中吃的——白粥。
卓妍说著，转过去给欣桐看。
钟欣桐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拿在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了。蔡卓妍衣服的后背中间整个成了一个大洞，外套毛衣衬衣全都擦破，里面的身体血肉模糊的一块足有杯口大，还沾著尘土灰迹。
卓妍背对著她没听见动静，又回头看，
“我买了双氧水和药棉纱布什麼的，你帮我擦擦，涂点药就好。”
“伤成这样涂点药就好？”钟欣桐冲口而出。
蔡卓妍一愣，眨眨眼，嘟囔著解释，
“都是皮外伤，去医院也就是冲一冲擦点药，他们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弄得更疼。”
钟欣桐不说话，一直盯著她的伤口看，脸上的表情僵硬。蔡卓妍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又试了两下，发现毛衣实在脱不下来，
“有剪刀麼？”
努力的平静了一下，钟欣桐转身去给她找来剪刀。从后面把毛衣整个剪开，才脱了下来。毛衣一脱，就看见里面的浅色衬衣上浓重的血迹。欣桐只觉得什麼东西堵上胸口，呼吸都不顺畅了。
蔡卓妍浑然不觉，衬衣脱了，走到沙发前面趴上去，把狼藉的伤口露出来。暗红的血迹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刺眼。
钟欣桐停了一会才过来，把手里的药棉纱布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去洗了手。半蹲在沙发前面定定神，
“我先把脏东西冲一下。”
“嗯。”
蔡卓妍很明白，脸埋进靠垫里，闷声答应。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感受是另一回事，那些消毒的药水往伤口上一接触，立刻带来剧痛，卓妍搭在沙发边上的手一下攥成了拳头，死死的抵著。她没出声，也没有大的动作，可是细微的反应足以证明疼痛有多剧烈。
欣桐看著她，咬紧下唇，手也在微微的抖，狠著心冲洗那些泥灰。凝结的血块洗去，伤口上又渗出新的血珠。
放下双氧水，镊子夹了酒精棉球，开始擦洗那些顽固的沙粒。酒精的刺激更强，一下触上去，卓妍终於忍不住了，
“呃——”
欣桐听见，马上缩手，抬眼去看她。卓妍“嘶嘶”的吸著气，眼都红了。
“轻……轻点……”乞求一样的眼神对著钟欣桐。
欣桐收回目光，忍著快速的心跳，屏住呼吸又重新把棉球往伤口上碰。
“啊啊！！疼——疼——轻点啊！”
痛觉实在难以忍受，卓妍靠著喊疼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钟欣桐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一块黑色的沙子怎麼也擦不下来。
“拜托——这是人肉啊，你能不能轻点要疼死我啊——”
卓妍痛急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麼。感觉伤口上的刺激停了，喘著气回头。钟欣桐死死盯著她，眼神怨恨，眼圈也红了。卓妍一时有点懵，也愣愣的看她。
“啪”的一声，钟欣桐手里的镊子和药瓶顿在茶几上，站起来就去了浴室。门被很用力的带上，震得蔡卓妍一哆嗦。莫名奇妙的看看扔在桌上的东西，又看看关上的浴室门，眨眨眼睛，不知所谓。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卓妍爬起来，在沙发上呆坐著。过了片刻，站起来到浴室门口。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停了停，手搭上门把手，扭开了门。
钟欣桐在洗手台前面站著，手抓著毛巾撑在台边上，垂著头。水龙头哗哗的流著，镜子上被溅上了点点的水滴。
卓妍慢慢的走过去，关了水。镜子里面，钟欣桐的脸明显刚刚洗过，一缕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里的红丝还没有退。卓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钟欣桐挣了挣，奈不过卓妍的坚持，还是被拉进了怀里。
温软的身体，有著清雅的味道，卓妍紧紧抱著，低低的哄，
“好了好了，我去医院，没事的，嗯？没事。”
钟欣桐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只把脸埋进了卓妍脖子里。肌肤相触的感觉真的很好，究竟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狠著心一次次的拒绝呢。
等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蔡卓妍包了伤口不能洗澡，只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就先睡了。钟欣桐忙完工作，也洗过澡上了床。
卓妍趴在床上，只穿了睡裤，腰间缠著纱布，沉沉的睡著。睫毛随著呼吸一上一下的颤动，细嫩的颊上有淡淡的粉红。钟欣桐在昏黄的光线里细细的端详她，柔软的头发，支愣著的耳朵，点点的细节都是喜欢和在意的，可是，也许只有在睡著的时候，才不会那麼恨她了。
叹息轻不可闻，给她盖上了薄被，关掉灯，钟欣桐也躺了下去。
刚过了凌晨，蔡卓妍的手机激烈的响了起来。睡得正沉的她被吵醒，赶紧摸索著接了起来，压低声音，
“喂？”
一边说著，一边从床上下来，猫著腰捡起自己的裤子，提著往卧室外走。欣桐也被吵醒，朦胧著眼睛去看她的背影。
揉了揉额头，钟欣桐起来下了床，跟著出来卧室，摁亮了客厅里的灯。
卓妍歪著头用肩膀夹著手机，刚把内衣的扣子扣上，正提著裤子，单腿跳著往里穿，扯动了伤口，疼得歪著嘴吸气，一边还在说著，
“在什麼地方？……现场破坏了没有？……”
钟欣桐走过去，把卓妍的手拿开，让她拿著电话说。帮她拉上裤链，扣好了腰带，又去衣帽间拿了一套卓妍的干净衣服。衬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好，毛衣特别拿了前开襟的，外套是柔软的棉服，给她穿的时候小心地躲避著背上的伤。整个过程，欣桐半垂著头，像一个温柔的妻子，细心的照顾著卓妍。
蔡卓妍受宠若惊，惊讶於从来没有的温柔，可是电话里的案子说得急，让她难以分心。等把案情和地点问明白，挂了电话，欣桐也给她收拾妥当。
卓妍愣著，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麼。欣桐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提著一个印著万江标志的纸袋。
“蝴蝶酥，带著放在车上，饿了的时候吃。”
蔡卓妍站在门口，目光复杂的看著钟欣桐。
两年了，总是一次次被刺，再坚固的心也刺出了伤口。纵然百般割舍不了，又何尝敢奢望这种温暖。受了伤，第一个想著要到这里来，在楼下看到亮著的灯光，那种雀跃把疼痛都抵消了。十几天没见，不是不想念，可是，害怕了那种冷冰冰的拒绝，只好依旧的装作漫不经心。在她的心里，钟欣桐的存在早已根深蒂固，任是如何也动摇不得。
突然觉得局促，冰山化春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呃……那，那我走了。”
钟欣桐点了点头，送卓妍出门。门关上的瞬间，蔡警官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刚才是不是看到：
她——笑了？
钟欣桐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拿在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了。蔡卓妍衣服的后背中间整个成了一个大洞，外套毛衣衬衣全都擦破，里面的身体血肉模糊的一块足有杯口大，还沾著尘土灰迹。
卓妍背对著她没听见动静，又回头看，
“我买了双氧水和药棉纱布什麼的，你帮我擦擦，涂点药就好。”
“伤成这样涂点药就好？”钟欣桐冲口而出。
蔡卓妍一愣，眨眨眼，嘟囔著解释，
“都是皮外伤，去医院也就是冲一冲擦点药，他们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弄得更疼。”
钟欣桐不说话，一直盯著她的伤口看，脸上的表情僵硬。蔡卓妍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又试了两下，发现毛衣实在脱不下来，
“有剪刀麼？”
努力的平静了一下，钟欣桐转身去给她找来剪刀。从后面把毛衣整个剪开，才脱了下来。毛衣一脱，就看见里面的浅色衬衣上浓重的血迹。欣桐只觉得什麼东西堵上胸口，呼吸都不顺畅了。
蔡卓妍浑然不觉，衬衣脱了，走到沙发前面趴上去，把狼藉的伤口露出来。暗红的血迹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刺眼。
钟欣桐停了一会才过来，把手里的药棉纱布一样一样摆在茶几上，去洗了手。半蹲在沙发前面定定神，
“我先把脏东西冲一下。”
“嗯。”
蔡卓妍很明白，脸埋进靠垫里，闷声答应。可是，知道是一回事，感受是另一回事，那些消毒的药水往伤口上一接触，立刻带来剧痛，卓妍搭在沙发边上的手一下攥成了拳头，死死的抵著。她没出声，也没有大的动作，可是细微的反应足以证明疼痛有多剧烈。
欣桐看著她，咬紧下唇，手也在微微的抖，狠著心冲洗那些泥灰。凝结的血块洗去，伤口上又渗出新的血珠。
放下双氧水，镊子夹了酒精棉球，开始擦洗那些顽固的沙粒。酒精的刺激更强，一下触上去，卓妍终於忍不住了，
“呃——”
欣桐听见，马上缩手，抬眼去看她。卓妍“嘶嘶”的吸著气，眼都红了。
“轻……轻点……”乞求一样的眼神对著钟欣桐。
欣桐收回目光，忍著快速的心跳，屏住呼吸又重新把棉球往伤口上碰。
“啊啊！！疼——疼——轻点啊！”
痛觉实在难以忍受，卓妍靠著喊疼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钟欣桐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一块黑色的沙子怎麼也擦不下来。
“拜托——这是人肉啊，你能不能轻点要疼死我啊——”
卓妍痛急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麼。感觉伤口上的刺激停了，喘著气回头。钟欣桐死死盯著她，眼神怨恨，眼圈也红了。卓妍一时有点懵，也愣愣的看她。
“啪”的一声，钟欣桐手里的镊子和药瓶顿在茶几上，站起来就去了浴室。门被很用力的带上，震得蔡卓妍一哆嗦。莫名奇妙的看看扔在桌上的东西，又看看关上的浴室门，眨眨眼睛，不知所谓。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卓妍爬起来，在沙发上呆坐著。过了片刻，站起来到浴室门口。先是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停了停，手搭上门把手，扭开了门。
钟欣桐在洗手台前面站著，手抓著毛巾撑在台边上，垂著头。水龙头哗哗的流著，镜子上被溅上了点点的水滴。
卓妍慢慢的走过去，关了水。镜子里面，钟欣桐的脸明显刚刚洗过，一缕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里的红丝还没有退。卓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钟欣桐挣了挣，奈不过卓妍的坚持，还是被拉进了怀里。
温软的身体，有著清雅的味道，卓妍紧紧抱著，低低的哄，
“好了好了，我去医院，没事的，嗯？没事。”
钟欣桐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只把脸埋进了卓妍脖子里。肌肤相触的感觉真的很好，究竟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能狠著心一次次的拒绝呢。
等从医院回来，已经很晚，蔡卓妍包了伤口不能洗澡，只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就先睡了。钟欣桐忙完工作，也洗过澡上了床。
卓妍趴在床上，只穿了睡裤，腰间缠著纱布，沉沉的睡著。睫毛随著呼吸一上一下的颤动，细嫩的颊上有淡淡的粉红。钟欣桐在昏黄的光线里细细的端详她，柔软的头发，支愣著的耳朵，点点的细节都是喜欢和在意的，可是，也许只有在睡著的时候，才不会那麼恨她了。
叹息轻不可闻，给她盖上了薄被，关掉灯，钟欣桐也躺了下去。
刚过了凌晨，蔡卓妍的手机激烈的响了起来。睡得正沉的她被吵醒，赶紧摸索著接了起来，压低声音，
“喂？”
一边说著，一边从床上下来，猫著腰捡起自己的裤子，提著往卧室外走。欣桐也被吵醒，朦胧著眼睛去看她的背影。
揉了揉额头，钟欣桐起来下了床，跟著出来卧室，摁亮了客厅里的灯。
卓妍歪著头用肩膀夹著手机，刚把内衣的扣子扣上，正提著裤子，单腿跳著往里穿，扯动了伤口，疼得歪著嘴吸气，一边还在说著，
“在什麼地方？……现场破坏了没有？……”
钟欣桐走过去，把卓妍的手拿开，让她拿著电话说。帮她拉上裤链，扣好了腰带，又去衣帽间拿了一套卓妍的干净衣服。衬衣的扣子一粒一粒的扣好，毛衣特别拿了前开襟的，外套是柔软的棉服，给她穿的时候小心地躲避著背上的伤。整个过程，欣桐半垂著头，像一个温柔的妻子，细心的照顾著卓妍。
蔡卓妍受宠若惊，惊讶於从来没有的温柔，可是电话里的案子说得急，让她难以分心。等把案情和地点问明白，挂了电话，欣桐也给她收拾妥当。
卓妍愣著，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麼。欣桐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提著一个印著万江标志的纸袋。
“蝴蝶酥，带著放在车上，饿了的时候吃。”
蔡卓妍站在门口，目光复杂的看著钟欣桐。
两年了，总是一次次被刺，再坚固的心也刺出了伤口。纵然百般割舍不了，又何尝敢奢望这种温暖。受了伤，第一个想著要到这里来，在楼下看到亮著的灯光，那种雀跃把疼痛都抵消了。十几天没见，不是不想念，可是，害怕了那种冷冰冰的拒绝，只好依旧的装作漫不经心。在她的心里，钟欣桐的存在早已根深蒂固，任是如何也动摇不得。
突然觉得局促，冰山化春水，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呃……那，那我走了。”
钟欣桐点了点头，送卓妍出门。门关上的瞬间，蔡警官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刚才是不是看到：
她——笑了？
第26章 冤案
给蔡卓妍打电话的是卫建东，今天他值夜班，接到了案子。说城东的一家KTV里，有个女孩持刀行凶。
卓妍赶到的时候，那个KTV门口已经拉起警戒线，警车打著闪烁的红蓝灯。虽然是深夜，周围还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窥探著热闹。
卫建东迎上来，
“头儿。”
“嗯，怎麼回事？”卓妍下了车，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有个大学生来桐 厅玩，被人下了药**，醒了以后受不了，拿了水果刀要伤人。”
蔡卓妍脸色沉下来，“人呢？”
“在二楼一个包间里，这儿的人怕她捅著人，把门锁了。”
桐 厅老板就在旁边，赶紧解释，
“那几个男的跟她一起来的，我以为他们是认识的，开了房间就没再出来。哪知道后来那几个男的出来先走了，再去房间看这女孩就拿著刀子要杀人了。”
“还有人进去过没？”
“没了，我们服务员吓得跑出来就把门锁了，幸亏是男孩子进去呀，要是女的，伤著可就麻烦了……”
卓妍到了那个锁著的包间门口，
“开门。”
“头儿，不用叫心理专家麼？她手上有刀，会不会有危险啊？”
蔡卓妍寒著脸，
“这功夫说不定都自杀了，一个女孩，就算拿著刀有多危险，你们三个大男人都不敢进？？”
卫建东低了头，不说话了。KTV的人上来小心翼翼的把门锁开了，赶紧退到一边去。
蔡卓妍推开门，打量了一圈。
包厢里面灯光昏暗，贴墙一圈沙发，茶几上啤酒、果盘、烟蒂狼藉一片，墙角的地上，蜷缩的坐著一个人。
卓妍往前靠近了一点，咳了一声。
听见声音，那个人迅速从膝盖间抬起头来，手上的刀子一下挥出，一脸惊恐的对著卓妍，
“你别过来！！”
很年轻的女孩，白色的毛衣，格子短裙，及膝的长靴显得清纯又靓丽，只是脸上全是泪痕，一头长发也凌乱不堪。
蔡卓妍立刻停下，张开两手示意，
“别紧张。我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女孩的眼睛里面惊恐慌乱，直勾勾的看著蔡卓妍。卓妍拿了自己的证件出来，打开给她看，
“看，这是我的证件，我不是坏人，你别怕。”
女孩茫然的看看那个有卓妍照片的工作证，又看看她，动作有了一点迟疑。
“来，先把刀给我，别做傻事。”
本来以女孩现在的状态，卓妍完全可以不伤任何人把凶器夺下来的，可是怕给她带来新的刺激，还是耐心的哄劝著。
“我知道你受了欺负，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冲动之下做了傻事，以后你会后悔的。”
蔡卓妍在女孩面前半蹲下来，平视著她。果然，女孩似乎有些动摇，泪汪汪的看著她，
“姐姐，我该怎麼办啊……”
蔡卓妍空起手心，捏住了刀刃，那女孩似乎也怕伤人，手一哆嗦，松开了。卓妍立刻把刀扔到了远处，温和的帮她理理额前乱了的头发，轻轻地说，
“没事的。你先跟我到局里去，我们会把那些人抓到的，好麼？”
女孩含著泪点了点头，卓妍上前，扶著她站了起来。
卫建东他们进来，物证科的人也来了，蔡卓妍吩咐著，
“现场取证，所有的物品取样化验，一点一毫都别放过。重点是喝的酒和饮料。”
卫建东答应著，卓妍带女孩上了警车，回了市**局。
先是做法医检验，女孩惊恐的拽著蔡卓妍的胳膊，死死不肯放开。卓妍细心的安慰著，陪著她把化验程序完成。然后去审讯室做详细的案情记录，卓妍进去之前，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跟刚赶到局里的霍斌吩咐，
“去买盒紧急避孕药。”
霍斌一愣，“嗯？”
看著卓妍严肃的表情，才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给蔡卓妍打电话的是卫建东，今天他值夜班，接到了案子。说城东的一家KTV里，有个女孩持刀行凶。
卓妍赶到的时候，那个KTV门口已经拉起警戒线，警车打著闪烁的红蓝灯。虽然是深夜，周围还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窥探著热闹。
卫建东迎上来，
“头儿。”
“嗯，怎麼回事？”卓妍下了车，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有个大学生来桐 厅玩，被人下了药**，醒了以后受不了，拿了水果刀要伤人。”
蔡卓妍脸色沉下来，“人呢？”
“在二楼一个包间里，这儿的人怕她捅著人，把门锁了。”
桐 厅老板就在旁边，赶紧解释，
“那几个男的跟她一起来的，我以为他们是认识的，开了房间就没再出来。哪知道后来那几个男的出来先走了，再去房间看这女孩就拿著刀子要杀人了。”
“还有人进去过没？”
“没了，我们服务员吓得跑出来就把门锁了，幸亏是男孩子进去呀，要是女的，伤著可就麻烦了……”
卓妍到了那个锁著的包间门口，
“开门。”
“头儿，不用叫心理专家麼？她手上有刀，会不会有危险啊？”
蔡卓妍寒著脸，
“这功夫说不定都自杀了，一个女孩，就算拿著刀有多危险，你们三个大男人都不敢进？？”
卫建东低了头，不说话了。KTV的人上来小心翼翼的把门锁开了，赶紧退到一边去。
蔡卓妍推开门，打量了一圈。
包厢里面灯光昏暗，贴墙一圈沙发，茶几上啤酒、果盘、烟蒂狼藉一片，墙角的地上，蜷缩的坐著一个人。
卓妍往前靠近了一点，咳了一声。
听见声音，那个人迅速从膝盖间抬起头来，手上的刀子一下挥出，一脸惊恐的对著卓妍，
“你别过来！！”
很年轻的女孩，白色的毛衣，格子短裙，及膝的长靴显得清纯又靓丽，只是脸上全是泪痕，一头长发也凌乱不堪。
蔡卓妍立刻停下，张开两手示意，
“别紧张。我是**，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女孩的眼睛里面惊恐慌乱，直勾勾的看著蔡卓妍。卓妍拿了自己的证件出来，打开给她看，
“看，这是我的证件，我不是坏人，你别怕。”
女孩茫然的看看那个有卓妍照片的工作证，又看看她，动作有了一点迟疑。
“来，先把刀给我，别做傻事。”
本来以女孩现在的状态，卓妍完全可以不伤任何人把凶器夺下来的，可是怕给她带来新的刺激，还是耐心的哄劝著。
“我知道你受了欺负，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冲动之下做了傻事，以后你会后悔的。”
蔡卓妍在女孩面前半蹲下来，平视著她。果然，女孩似乎有些动摇，泪汪汪的看著她，
“姐姐，我该怎麼办啊……”
蔡卓妍空起手心，捏住了刀刃，那女孩似乎也怕伤人，手一哆嗦，松开了。卓妍立刻把刀扔到了远处，温和的帮她理理额前乱了的头发，轻轻地说，
“没事的。你先跟我到局里去，我们会把那些人抓到的，好麼？”
女孩含著泪点了点头，卓妍上前，扶著她站了起来。
卫建东他们进来，物证科的人也来了，蔡卓妍吩咐著，
“现场取证，所有的物品取样化验，一点一毫都别放过。重点是喝的酒和饮料。”
卫建东答应著，卓妍带女孩上了警车，回了市**局。
先是做法医检验，女孩惊恐的拽著蔡卓妍的胳膊，死死不肯放开。卓妍细心的安慰著，陪著她把化验程序完成。然后去审讯室做详细的案情记录，卓妍进去之前，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跟刚赶到局里的霍斌吩咐，
“去买盒紧急避孕药。”
霍斌一愣，“嗯？”
看著卓妍严肃的表情，才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第二天，案情急转直下，李然从受害人转过来成了持刀意图行凶的犯罪嫌疑人，法医科的鉴定结果出来，精斑化验结果居然显示施暴者并非李然说的嫌疑人，这样一来，又构成了诬告。随后，李然被从**局的休息室直接拷了起来。案子也被从重案三组调到五组侦查，完全把卓妍他们避开了。蔡卓妍百思不得其解，卫建东的叔叔是局里的领导，去问来了最关键的消息。
**李然的那个犯罪嫌疑人，是市委秘书长的儿子。
所有的案情初始资料都莫名消失，当晚卫建东带物证科采集的所有证据竟然全部对李然不利。
蔡卓妍的态度从迷惑不解转作异常愤怒，这未免，太无法无天了。
去王胖子办公室拍了桌子，干了一辈子**的王局长一样不忿於这些黑幕，却被压得没有半点回旋之力。很快，李然被转去了看守所，而且，新的案子又派了下来，蔡卓妍受命去调查一个抢劫团伙，摆明了不准她再插手李然的案子。
若是这样就能屈服的话，就不是蔡卓妍了。
抢劫团伙的案子顺利展开，蔡卓妍表面不动声色，好像真的服从了上级安排。私下里，动用了私人关系，几乎天天跑看守所。
李然蜷缩在看守所的床上，长发被剪掉，目光呆滞，神情萎顿。卓妍一叫她，就拼命摇头，眼泪簌簌的掉。从家里赶来的父母在外面陪著一块哭，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这一家人没有半点伸冤的门路。
看守所的门口，一黑一白两辆车相继停下，车上下来了两个气质迥然的女人。黑车的主人职业套装，金丝眼镜，手里一个公文箱，冷厉的气势逼人；而白车主波浪卷发长大衣，踩著尖细的高跟靴，超大的墨镜看起来好像哪个明星到场。
路边等著的蔡卓妍勾起嘴角微笑，迎了上去。
“桥~~~”
卷发的美女摘了墨镜，伸手就给了卓妍一个拥抱，挂著她的脖子娇滴滴的抱怨，
“你怎麼回事呀？多久没去聚会了啊？再不去我们可要把你扫地出门了？”
卓妍揽著她，抿著唇笑，
“我很忙啊……”
“你哪儿那麼忙哦？难不成比凌君还忙？”说著看了看后面跟过来穿套装的女人，
“凌君还次次都去呢，就你不见人影。”
卓妍和凌君对视了一眼，一起看著她无奈的笑，
“都孩儿他娘了，还跟小孩一样！”
“孩儿他娘怎麼了？你种族歧视啊？”
卷发美女不乐意了，逼近蔡卓妍，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还是凌君出来解围，
“行了，卓妍找我们来有正事呢，叙旧一会再说。”
这才松了手，三个人一起进了看守所的大门。
见了李然的家人，蔡卓妍先跟他们说了把案发当晚的物证送去市级检验部门重新鉴定的事，又介绍自己带来的两个人，
“李叔叔，这两位是我的高中同学：心理医生，俞可；律师，许凌君。我找她们来帮忙这次李然的案子。”
简单，明了，却给人很强的信任感。明事理的李然父亲千恩万谢，连说女儿的事情有了希望。
当听完卓妍说的整个案情过程，俞可拍著桌子站了起来，
“还有没有王法了！！”
“可可你先冷静一下，我这不是找凌君来想办法麼。物证现在送去重新鉴定了，可是市级鉴定部门肯定脱不开干系，不报多大希望，免不了还要往省里送。李然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局里找来那个心理医生是个半老头，跟李然谈了一次她反而更严重了，我才找你来。”
“你开导她一下，受害人的状态对案情来说很关键。”
许凌君推了推眼镜，发表了意见。
俞可坐回去，“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万一他们官官相护，李然还是没救。”
蔡卓妍脸色更加沉郁，
“这件事没有个公正的结果，我是不会罢休的！”
第27章 罅隙
李然的案子让蔡卓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局里的领导三日两头把她叫去谈话，中心目的只有一个，让她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王胖子帮她顶了一些，可终究还是要落在她身上。
案情的进展方面更是阻碍重重，所有能拿到有力物证的部门都被关照过，要麼拖著迟迟拿不出来结果，要麼出来的结论全部指向是李然诬告。
再加上抢劫案那里一步步逼近破获，更是忙的没有半点时间。卫建东他们提出来让媒体介入，现在的网络力量早已超出想象，凭借舆论压力，让秘书长不敢太过嚣张。蔡卓妍想也没想，立刻否决。这样固然容易，可对李然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她的未来也就彻底毁灭了。俞可好不容易才能让她稍微有一点好转，把案情曝光无异於重新推她入火坑。
蔡卓妍和许凌君只靠著晚上才能碰头研究，常常熬到凌晨。白天又挤出可怜的时间，分头去不同的部门奔走。为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尽一份人性的力量。
万江的水晶蝴蝶酥，果然名不虚传，外酥里嫩，甜软可口。点心吃完了，漂亮的包装盒还在卓妍车里的仪表台上搁著，开车的时候看见了，心里便是一股暖。警界F4成员挨个都把那盒子打开看过，无一例外的失望，霍斌拿手拍著盒子嚷嚷，
“头儿！！你独食吃完了留个破盒子在这干嘛？存心馋我们呢吧？”
卓妍一把抢过去，又放回原处，谁也不准动她的。卫建东和武宽在后座奸诈的笑，被刘中保挨个拍了脑袋。卢大伟有了女朋友，天天跑得不见人影，遭到了重案三组全体成员的一致鄙视——重色轻友！
李然的案子让蔡卓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局里的领导三日两头把她叫去谈话，中心目的只有一个，让她不要再插手这件事。王胖子帮她顶了一些，可终究还是要落在她身上。
案情的进展方面更是阻碍重重，所有能拿到有力物证的部门都被关照过，要麼拖著迟迟拿不出来结果，要麼出来的结论全部指向是李然诬告。
再加上抢劫案那里一步步逼近破获，更是忙的没有半点时间。卫建东他们提出来让媒体介入，现在的网络力量早已超出想象，凭借舆论压力，让秘书长不敢太过嚣张。蔡卓妍想也没想，立刻否决。这样固然容易，可对李然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她的未来也就彻底毁灭了。俞可好不容易才能让她稍微有一点好转，把案情曝光无异於重新推她入火坑。
蔡卓妍和许凌君只靠著晚上才能碰头研究，常常熬到凌晨。白天又挤出可怜的时间，分头去不同的部门奔走。为著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尽一份人性的力量。
万江的水晶蝴蝶酥，果然名不虚传，外酥里嫩，甜软可口。点心吃完了，漂亮的包装盒还在卓妍车里的仪表台上搁著，开车的时候看见了，心里便是一股暖。警界F4成员挨个都把那盒子打开看过，无一例外的失望，霍斌拿手拍著盒子嚷嚷，
“头儿！！你独食吃完了留个破盒子在这干嘛？存心馋我们呢吧？”
卓妍一把抢过去，又放回原处，谁也不准动她的。卫建东和武宽在后座奸诈的笑，被刘中保挨个拍了脑袋。卢大伟有了女朋友，天天跑得不见人影，遭到了重案三组全体成员的一致鄙视——重色轻友！
，又有海归背景，国贸部总经理的位子，对他来说最适合不过。
钟欣桐停下了步子，回了一个微笑。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自幼就见过，但并非寻常意义上的青梅竹马。钟恩泰对於孙女看管得很严，入学之后就不准她再跟异性有频繁往来，所以姜夔於她来说也只是世交家的孩子和中学同学这样的身份。虽然表面上相处的很是愉快，实则并无太深的交情。
“谢谢你。”
“只是一个机会，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而且，钟氏也有你的一份。”
姜家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很微薄。主要还是靠掌握著钟氏的一点股权，欣桐对爷爷要她安排姜夔进入钟氏并不乐见，不过倒也没有很大的反对情绪。姜夔的为人和性格一直给人很好的印象，是个看起来没有任何野心和企图的人。
“钟爷爷还好麼？”
姜夔有著瘦削的脸颊，椭圆形的眼镜后面，目光里总像蒙著一层什麼，看不清内容。
“嗯，还好。你有时间不妨去我家坐坐，我爷爷好像很喜欢跟你聊聊。”
“钟爷爷为钟氏忙碌这麼多年，退了休总会有失落的。其实听他说些当年的事，我也有很多收获。”
“是麼？你们倒是投缘呢。”钟欣桐的笑容有分寸，言语间也不过是面上应付的客套。
“不过，今天我不想跟钟爷爷聊，倒想跟你谈谈。”
“嗯？”
“今天有约麼？一起吃晚饭吧，就当我谢你。”
钟欣桐没有想到姜夔会突然邀约，不过对方好像只是想叙叙旧，生硬拒绝似乎会尴尬。想了想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应了下来，
“好的。不过我一会要去工地，可能会晚点回来。”
“没问题，我在公司等你。”
钟欣桐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小关跟了进来，
“钟总，司机刚才来说，车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开去修了。一会工地的安排——”
“是麼？”钟欣桐把开会的文件放在桌上，“那我自己去吧，反正也没有别人。工地的负责人都在那里麼？”
“都在那等著了。”
“好的。嗯，这个时间过去的话回来肯定晚了，你就不用跟我去了。”
小关有点意外，眨眨眼睛，
“钟总，这样——行麼？”
钟欣桐靠上桌子的边沿，意味深长的笑了。小关突然窘迫起来，好像被撞破了什麼秘密一样，脸也涨红了。
“我可不是不近人情的老板，你下班晚了的话，恐怕有人会等急了吧。”
“钟总……”小关的表情虽然羞窘，也有一丝甜蜜。
“那个叫——卢大伟，是吧？”钟欣桐一根手指支著下巴，故意要逗逗自己秘书的表情。
小关红著脸，过了一会才勉强点点头。
“呵呵，很不错的男孩。”钟欣桐收起玩笑的心，拍拍小关的肩膀，
“好好享受爱情。”
“嗯。那我先出去了，钟总。”
欣桐点点头，小关带著红透的脸，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钟欣桐长出了一口气，一忽儿的走神：钟氏大厦门口天天下午有**拿著玫瑰报到。可是某个人，似乎又是很久没见到了。
南郊的地钟氏顺利的拿下来，准备投资新的开发项目，钟欣桐去看了下进度，一切都很顺利。也就放心，打道回府了。
路过一条很是寂静的路，两边是茂密的梧桐，虽然已经落光了叶子，看上去感觉还是不错。钟欣桐一边走一边欣赏著，前面却突然出现了异常。
三个男人在揪著领子拉拉扯扯，好像有什麼冲突。钟欣桐有著很强的警觉，放慢车速，等著自己保镖的车跟上来。
慢慢靠近之后，三人已经在拳脚相向，在不宽的马路上大打出手。钟欣桐的车过不去，只好慢慢停了。看见其中一个好像有些面熟，正想仔细看看，旁边的门斜刺里跑出了一个小个子，再往后看，蔡卓妍光著头，敞著外套，甩开长腿追著。
车里的钟欣桐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动不动的盯著。卓妍明显跑得快些，没多远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个子的衣服。小个子跑得太快一下被抓住，猛地向后翻倒，蔡卓妍一肘甩到他脸上，胳膊别到身后制住了。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蔡卓妍喘著粗气直起身，一手摁著人，一手去腰上解手铐，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
先前打架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跟著跑过来，趁著卓妍抓人，冲著她身后就扑上去。
阳光一闪，车里的钟欣桐看到了隐在那个人衣袖里的寒光。
几乎是想也没想，脚就在油门上蹬下去，仗著名贵跑车的良好起步能力，钟欣桐的车瞬间就窜了出去。
已经跑到卓妍身后扬起胳膊的劫匪想不到会有辆车莫名冲过来，撞上他的膝盖，冲力把他推的飞出去，甩趴在了几米外的地上。后面跟劫匪缠斗的武宽只觉得眨了眨眼，那辆闪亮的车就从这边瞬间移动到那边，几乎是贴身停在了蔡卓妍身后。
卓妍拷了人，就听到尖锐的刹车声就在自己身后响起。转过身，驾驶座上的人竟然是钟欣桐，攥住方向盘，死死盯著前面趴在地上的男人。一时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麼事。
武宽已经把另外一个也拷了起来，被欣桐撞了的那个躺在地上，抱著膝盖杀猪一样的叫唤。
远处响起来警笛的声音，开车的卫建东赶了过来，先把拷了的两个押上了警车，然后和武宽一起去看那个在地上打滚的。卓妍就站在欣桐的车旁边，还在喘著气，眼睛却盯住那个借机赖在地上不起来的人。
那一下似乎撞得不轻，钟欣桐是卯了力要把他冲开的，撞击之后才刹车。不过当时他也是向前跑动著，力就被减缓了。卓妍给了卫建东一个眼色，他会意，佯装松了手。果然，那个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匪徒一看有空可钻，爬起来就要逃。
人当然又被抓住，可见腿也没什麼大的问题，卓妍松了一口气，让手下先把人押上车。自己拉开钟欣桐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平复了喘息，卓妍侧头看看欣桐，她还保持著刚才的姿势，动也没有动过。想了想，还是迟疑著开口，
“以后，别做这种事。”
钟欣桐听了，有点回不过神来，转过头来看卓妍。卓妍却不看她，眼睛看著前面，
“你这样，要是撞伤了他，也要负责任的。”
钟欣桐的眼神冷下来，出口的话也跟著降温，
“那麼照蔡警官的意思，我应该看著他一刀捅上你，然后再打电话报警？”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
钟欣桐再也不想听，口气强硬，毫不留情。
“你听我说——”
“出去！！”显而易见的愤怒。
蔡卓妍看到她凝固的脸色，知道又踩了雷点。有点儿后悔话说的不是时候，可既然已经说了，也无可奈何。
转身下车，门刚刚甩上，钟欣桐的车一秒都没有多停留，立时开了出去。
钟欣桐停下了步子，回了一个微笑。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自幼就见过，但并非寻常意义上的青梅竹马。钟恩泰对於孙女看管得很严，入学之后就不准她再跟异性有频繁往来，所以姜夔於她来说也只是世交家的孩子和中学同学这样的身份。虽然表面上相处的很是愉快，实则并无太深的交情。
“谢谢你。”
“只是一个机会，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而且，钟氏也有你的一份。”
姜家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很微薄。主要还是靠掌握著钟氏的一点股权，欣桐对爷爷要她安排姜夔进入钟氏并不乐见，不过倒也没有很大的反对情绪。姜夔的为人和性格一直给人很好的印象，是个看起来没有任何野心和企图的人。
“钟爷爷还好麼？”
姜夔有著瘦削的脸颊，椭圆形的眼镜后面，目光里总像蒙著一层什麼，看不清内容。
“嗯，还好。你有时间不妨去我家坐坐，我爷爷好像很喜欢跟你聊聊。”
“钟爷爷为钟氏忙碌这麼多年，退了休总会有失落的。其实听他说些当年的事，我也有很多收获。”
“是麼？你们倒是投缘呢。”钟欣桐的笑容有分寸，言语间也不过是面上应付的客套。
“不过，今天我不想跟钟爷爷聊，倒想跟你谈谈。”
“嗯？”
“今天有约麼？一起吃晚饭吧，就当我谢你。”
钟欣桐没有想到姜夔会突然邀约，不过对方好像只是想叙叙旧，生硬拒绝似乎会尴尬。想了想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应了下来，
“好的。不过我一会要去工地，可能会晚点回来。”
“没问题，我在公司等你。”
钟欣桐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小关跟了进来，
“钟总，司机刚才来说，车好像出了点问题，他开去修了。一会工地的安排——”
“是麼？”钟欣桐把开会的文件放在桌上，“那我自己去吧，反正也没有别人。工地的负责人都在那里麼？”
“都在那等著了。”
“好的。嗯，这个时间过去的话回来肯定晚了，你就不用跟我去了。”
小关有点意外，眨眨眼睛，
“钟总，这样——行麼？”
钟欣桐靠上桌子的边沿，意味深长的笑了。小关突然窘迫起来，好像被撞破了什麼秘密一样，脸也涨红了。
“我可不是不近人情的老板，你下班晚了的话，恐怕有人会等急了吧。”
“钟总……”小关的表情虽然羞窘，也有一丝甜蜜。
“那个叫——卢大伟，是吧？”钟欣桐一根手指支著下巴，故意要逗逗自己秘书的表情。
小关红著脸，过了一会才勉强点点头。
“呵呵，很不错的男孩。”钟欣桐收起玩笑的心，拍拍小关的肩膀，
“好好享受爱情。”
“嗯。那我先出去了，钟总。”
欣桐点点头，小关带著红透的脸，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钟欣桐长出了一口气，一忽儿的走神：钟氏大厦门口天天下午有**拿著玫瑰报到。可是某个人，似乎又是很久没见到了。
南郊的地钟氏顺利的拿下来，准备投资新的开发项目，钟欣桐去看了下进度，一切都很顺利。也就放心，打道回府了。
路过一条很是寂静的路，两边是茂密的梧桐，虽然已经落光了叶子，看上去感觉还是不错。钟欣桐一边走一边欣赏著，前面却突然出现了异常。
三个男人在揪著领子拉拉扯扯，好像有什麼冲突。钟欣桐有著很强的警觉，放慢车速，等著自己保镖的车跟上来。
慢慢靠近之后，三人已经在拳脚相向，在不宽的马路上大打出手。钟欣桐的车过不去，只好慢慢停了。看见其中一个好像有些面熟，正想仔细看看，旁边的门斜刺里跑出了一个小个子，再往后看，蔡卓妍光著头，敞著外套，甩开长腿追著。
车里的钟欣桐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动不动的盯著。卓妍明显跑得快些，没多远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个子的衣服。小个子跑得太快一下被抓住，猛地向后翻倒，蔡卓妍一肘甩到他脸上，胳膊别到身后制住了。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蔡卓妍喘著粗气直起身，一手摁著人，一手去腰上解手铐，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
先前打架的三个男人中的一个跟著跑过来，趁著卓妍抓人，冲著她身后就扑上去。
阳光一闪，车里的钟欣桐看到了隐在那个人衣袖里的寒光。
几乎是想也没想，脚就在油门上蹬下去，仗著名贵跑车的良好起步能力，钟欣桐的车瞬间就窜了出去。
已经跑到卓妍身后扬起胳膊的劫匪想不到会有辆车莫名冲过来，撞上他的膝盖，冲力把他推的飞出去，甩趴在了几米外的地上。后面跟劫匪缠斗的武宽只觉得眨了眨眼，那辆闪亮的车就从这边瞬间移动到那边，几乎是贴身停在了蔡卓妍身后。
卓妍拷了人，就听到尖锐的刹车声就在自己身后响起。转过身，驾驶座上的人竟然是钟欣桐，攥住方向盘，死死盯著前面趴在地上的男人。一时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麼事。
武宽已经把另外一个也拷了起来，被欣桐撞了的那个躺在地上，抱著膝盖杀猪一样的叫唤。
远处响起来警笛的声音，开车的卫建东赶了过来，先把拷了的两个押上了警车，然后和武宽一起去看那个在地上打滚的。卓妍就站在欣桐的车旁边，还在喘著气，眼睛却盯住那个借机赖在地上不起来的人。
那一下似乎撞得不轻，钟欣桐是卯了力要把他冲开的，撞击之后才刹车。不过当时他也是向前跑动著，力就被减缓了。卓妍给了卫建东一个眼色，他会意，佯装松了手。果然，那个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匪徒一看有空可钻，爬起来就要逃。
人当然又被抓住，可见腿也没什麼大的问题，卓妍松了一口气，让手下先把人押上车。自己拉开钟欣桐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平复了喘息，卓妍侧头看看欣桐，她还保持著刚才的姿势，动也没有动过。想了想，还是迟疑著开口，
“以后，别做这种事。”
钟欣桐听了，有点回不过神来，转过头来看卓妍。卓妍却不看她，眼睛看著前面，
“你这样，要是撞伤了他，也要负责任的。”
钟欣桐的眼神冷下来，出口的话也跟著降温，
“那麼照蔡警官的意思，我应该看著他一刀捅上你，然后再打电话报警？”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
钟欣桐再也不想听，口气强硬，毫不留情。
“你听我说——”
“出去！！”显而易见的愤怒。
蔡卓妍看到她凝固的脸色，知道又踩了雷点。有点儿后悔话说的不是时候，可既然已经说了，也无可奈何。
转身下车，门刚刚甩上，钟欣桐的车一秒都没有多停留，立时开了出去。
卓妍答应著，逆著往前走了一段，等车开近了，伸开手臂挥动著示意。
来的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前面坐了两个人，驾驶座上那个，这麼晚了光线也弱的情况下，居然还戴著墨镜。
看见了卓妍，那辆车也慢慢停了下来。两侧的车门打开，两个人都从车上下来了。卓妍走上去，
“抱歉，想打听一下，唔——”
那两人没理会她的话，一个很是迅速的快步绕到了她身后，伸手勒住卓妍的脖子，另外一个手里的弹簧刀弹出了刀刃，贴近卓妍，一下子扎在了她的大腿上。
整个过程进行的极为迅速，卓妍猝不及防，连日的劳累困乏，让她失掉了快速的反应能力。不远处的霍斌低著头看车，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意外。
刀拔了出去，血猛烈的喷了出来，勒住卓妍脖子的那个在她的耳朵边恶狠狠的放话：
“让你以后再多管闲事！！”
随后松了手，两个人迅速的跑回车里。霍斌这才看见这边的情况，拔腿就往这边跑，
“你们是干什麼的！！？”
桑塔纳发动起来，迎著霍斌就冲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霍斌不得不停下往旁边躲闪，人和车擦身而过。霍斌掉转头，又朝著车开走的方向追，试图看清车的牌号。
蔡卓妍踉跄了两步，终於站不住，坐了下去。两只手死死的压住伤口那里，试图阻止鲜血的喷涌。匪徒显然是老手，准确的扎中了腿上的动脉，伤口不大，可是那些血就像不再是自己的，喷泉一样的往外冒。
霍斌追不上车，又跑了回来，到了卓妍身边看见，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头……头儿……这……”
卓妍咬著牙，“打急救电话！”
“呃！好，好好！”霍斌答应著，又跑向车里去拿电话。
卓妍觉出益发的冷，空气好像不够用了，急促的呼吸也缓解不了，那种寒冰一样的温度像是从内心里面传来的，温热的血从她的指缝之间源源不断的流著，染红了路面，伴随著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
远处，霍斌大声的喊著，声音却是哆嗦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来……拜托……”
支持不住，卓妍躺了下去，躺在陌生而冰冷的马路上，仰面看到昏黄的路灯，照的她眼前一片的模糊。好累啊，想闭上眼睛，可是，似乎
有什麼事还没做。糊满了血浆的手摸索著伸进衣兜，掏出手机，摁下最是熟悉的号码。
酒会已经过半，进行的轻松而顺利。钟恩泰只在开始的时候露了一下面，随后就离开了。这些年轻人的聚会，他的存在只会显得别扭。
而欧阳聪出人意料的在宾客里得到了欢迎，很多人和她在一起，很是愉快的交谈。甚至姜夔，对她都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钟欣桐尽著主人之谊，照管一切，细心的把每个人都安排妥当。稍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饿。就走到了放食物的长桌边上，想选点什麼充饥。
周姨看她闲了，轻轻地走近她，
“大小姐，我刚才路过你房间，就听见手机一个劲在响。给你拿下来了，你看看别是有什麼事。”
因为穿礼服不方便，钟欣桐没把电话带在身上。她的私人手机，只有四个人知道号码，奶奶、妈妈、嘉励和卓妍，其余三个人都在家里，响的话只有可能是那个人打来的了。
欣桐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的。屏幕上显示已经是7个未接来电，蔡卓妍平日极少给她打电话，这次这麼急的找她，让钟欣桐有点奇怪。正想著，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看，依然是“黑猫警长”在闪烁，
“喂？”
没人应答，却传来一道淡淡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钟欣桐听了，心里莫名的一紧。
“喂？？”音量提高。
“欣桐。”
蔡卓妍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钟欣桐皱了皱眉头，声音放低，口气仍然生硬，
“什麼事？”
“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有……”
电话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钟欣桐感觉出了异常，声音不自觉的高了，
“你在哪里？”
附近站著的几个人听见了，好奇的回头看了看钟欣桐。
“欣桐，有些话……我怕来不及说——”
“我问你在哪里？！”
钟欣桐白了脸色，敏感的觉出发生了什麼，声音控制不住，立刻打断了她。整个厅里的客人被她严肃冷冽的声音惊动，目光都集中了她的身上。钟欣桐浑然不觉，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电话上，
“欣桐，”蔡卓妍的声音越来越弱，间杂著极力压制的喘息，
“要是分开了……很多年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从来没有过的脆弱，甚至，带著几乎要哭出来的音调。钟欣桐煞白的脸开始发出灰败的颜色，拿著电话的手也在抑制不住的发抖。半天，才从咬紧的牙里吐出了两个字，
“混蛋！”
有水雾蒙上她的眼睛，心口那里撕裂一般的痛。
“可是，混蛋很爱你的啊……”
蔡卓妍的声音，低了，最后终於消失不见，仿佛隐去遥远的地方，再也抓不住。恐惧包围了钟欣桐，心底里要失去全部的慌乱感觉透上来，逼红了她的眼眶。
她开始快步的往外走，一边对著电话几乎用吼的出来，
“蔡卓妍！你给我听清楚！除非你留在我身边，否则我不会去记得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多少年后，你——”
电话断了，嘟嘟的忙音。钟欣桐僵硬的像被一支利箭钉在门口，眼神茫然，再也找不到凝聚的焦点。
来的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前面坐了两个人，驾驶座上那个，这麼晚了光线也弱的情况下，居然还戴著墨镜。
看见了卓妍，那辆车也慢慢停了下来。两侧的车门打开，两个人都从车上下来了。卓妍走上去，
“抱歉，想打听一下，唔——”
那两人没理会她的话，一个很是迅速的快步绕到了她身后，伸手勒住卓妍的脖子，另外一个手里的弹簧刀弹出了刀刃，贴近卓妍，一下子扎在了她的大腿上。
整个过程进行的极为迅速，卓妍猝不及防，连日的劳累困乏，让她失掉了快速的反应能力。不远处的霍斌低著头看车，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意外。
刀拔了出去，血猛烈的喷了出来，勒住卓妍脖子的那个在她的耳朵边恶狠狠的放话：
“让你以后再多管闲事！！”
随后松了手，两个人迅速的跑回车里。霍斌这才看见这边的情况，拔腿就往这边跑，
“你们是干什麼的！！？”
桑塔纳发动起来，迎著霍斌就冲过去，眼看就要撞上，霍斌不得不停下往旁边躲闪，人和车擦身而过。霍斌掉转头，又朝著车开走的方向追，试图看清车的牌号。
蔡卓妍踉跄了两步，终於站不住，坐了下去。两只手死死的压住伤口那里，试图阻止鲜血的喷涌。匪徒显然是老手，准确的扎中了腿上的动脉，伤口不大，可是那些血就像不再是自己的，喷泉一样的往外冒。
霍斌追不上车，又跑了回来，到了卓妍身边看见，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头……头儿……这……”
卓妍咬著牙，“打急救电话！”
“呃！好，好好！”霍斌答应著，又跑向车里去拿电话。
卓妍觉出益发的冷，空气好像不够用了，急促的呼吸也缓解不了，那种寒冰一样的温度像是从内心里面传来的，温热的血从她的指缝之间源源不断的流著，染红了路面，伴随著恐惧，一点点蔓延开来。
远处，霍斌大声的喊著，声音却是哆嗦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有人受伤了……你们快点来……拜托……”
支持不住，卓妍躺了下去，躺在陌生而冰冷的马路上，仰面看到昏黄的路灯，照的她眼前一片的模糊。好累啊，想闭上眼睛，可是，似乎
有什麼事还没做。糊满了血浆的手摸索著伸进衣兜，掏出手机，摁下最是熟悉的号码。
酒会已经过半，进行的轻松而顺利。钟恩泰只在开始的时候露了一下面，随后就离开了。这些年轻人的聚会，他的存在只会显得别扭。
而欧阳聪出人意料的在宾客里得到了欢迎，很多人和她在一起，很是愉快的交谈。甚至姜夔，对她都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钟欣桐尽著主人之谊，照管一切，细心的把每个人都安排妥当。稍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点饿。就走到了放食物的长桌边上，想选点什麼充饥。
周姨看她闲了，轻轻地走近她，
“大小姐，我刚才路过你房间，就听见手机一个劲在响。给你拿下来了，你看看别是有什麼事。”
因为穿礼服不方便，钟欣桐没把电话带在身上。她的私人手机，只有四个人知道号码，奶奶、妈妈、嘉励和卓妍，其余三个人都在家里，响的话只有可能是那个人打来的了。
欣桐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她的。屏幕上显示已经是7个未接来电，蔡卓妍平日极少给她打电话，这次这麼急的找她，让钟欣桐有点奇怪。正想著，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看，依然是“黑猫警长”在闪烁，
“喂？”
没人应答，却传来一道淡淡的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钟欣桐听了，心里莫名的一紧。
“喂？？”音量提高。
“欣桐。”
蔡卓妍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钟欣桐皱了皱眉头，声音放低，口气仍然生硬，
“什麼事？”
“想……听听你的声音，还有……”
电话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钟欣桐感觉出了异常，声音不自觉的高了，
“你在哪里？”
附近站著的几个人听见了，好奇的回头看了看钟欣桐。
“欣桐，有些话……我怕来不及说——”
“我问你在哪里？！”
钟欣桐白了脸色，敏感的觉出发生了什麼，声音控制不住，立刻打断了她。整个厅里的客人被她严肃冷冽的声音惊动，目光都集中了她的身上。钟欣桐浑然不觉，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电话上，
“欣桐，”蔡卓妍的声音越来越弱，间杂著极力压制的喘息，
“要是分开了……很多年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从来没有过的脆弱，甚至，带著几乎要哭出来的音调。钟欣桐煞白的脸开始发出灰败的颜色，拿著电话的手也在抑制不住的发抖。半天，才从咬紧的牙里吐出了两个字，
“混蛋！”
有水雾蒙上她的眼睛，心口那里撕裂一般的痛。
“可是，混蛋很爱你的啊……”
蔡卓妍的声音，低了，最后终於消失不见，仿佛隐去遥远的地方，再也抓不住。恐惧包围了钟欣桐，心底里要失去全部的慌乱感觉透上来，逼红了她的眼眶。
她开始快步的往外走，一边对著电话几乎用吼的出来，
“蔡卓妍！你给我听清楚！除非你留在我身边，否则我不会去记得你！不管是现在还是多少年后，你——”
电话断了，嘟嘟的忙音。钟欣桐僵硬的像被一支利箭钉在门口，眼神茫然，再也找不到凝聚的焦点。
钟欣桐的心跳一直没有能平静下来，看著霍斌的这一身狼藉，更是触痛了她的神经。
“失血过多，让……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怎麼个准备？”钟欣桐的声音沉下去，掩不住的怒气，
“准不准备是我们的事，用不著他们操心！！他们要做的事是抢救！”
“他们说医院里储备的血量不多，我说可以抽我的，血型又对不上……”
好像是要响应霍斌说的话，急救室门打开，一个戴著口罩的医生出来，
“B型血已经不够了，有没有家属在？”
霍斌听见，脸色更加的惨白，求救一样的去看钟欣桐。钟欣桐呼吸不稳，紧咬著下唇拨通了电话，里面传出来嘉励沉稳的声音：
“已经进了医院大门，半分钟以后到。”
嘉励不但带来了救命的血，还有医术更高的医生。广田本来只是一个县城，这家医院设备条件又很简陋。而嘉励的救护车上，则是最现代化的抢救仪器。
戴著眼镜的李医生做过简单的消毒就进了抢救室，嘉励和欧阳陪著欣桐在外面，传递著安慰。
仿佛熬过了很久之后，抢救室的门开了，蔡卓妍被推了出来。一直坚强冷静的钟欣桐在看到她之后终於失控，几步就扑到了移动床的边上。
毫无血色的脸，再也没有温柔的眼睛和快乐的笑容，白炽灯的光照著，一丝的生气都看不到。钟欣桐的手颤抖著抚到她的头发上，看到发迹边沿沾的暗红血迹，烈火烧心一般的痛楚。
“情况不乐观，现在只是暂时维持住。”
李医生摘下口罩开口说道，钟欣桐不抬头，眼睛只盯在卓妍脸上。
“前面的输血进行得太快，伤口处理也很粗糙，可能会引起脏器的反应。一旦有突发情况，眼前的急救设备应付不了。可是现在往回赶的话，又怕病人承受不了路上的颠簸。”
“留在这如果有突发状况，就没救了？”钟欣桐的声音有一丝的嘶哑。
“基本是这样。”
旁边的医生开始表达不满，“你们是什麼人啊？我们要对病人负责的，你们不能——”
“闭嘴！”欧阳聪出口喝斥他，果然，狠绝的表情和凌厉的气势吓退了那个医生。
“那就带她走！！”
钟欣桐只有片刻的沉思，马上就做出了决定。时间分秒必争，没有任何迟疑的机会。她必须从死神手里夺人，失去蔡卓妍，那是她没有想过也绝对不能承受的结果。
一番忙乱之后，救护车开动了。蔡卓妍闭著眼睛安静的躺著，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口鼻罩了呼吸器，脸色苍白，仍旧的毫无生气。钟欣桐坐到她的旁边，抓紧她空著的手，伏低身子贴在额头上，瘦削的肩头，在微微的抖动。
如果凑近她，就能看到她的嘴唇在翕动，轻到几乎飘散在空气中的低语，
“求你，求求你……”
怎样的要求我都答应，怎样的方式我都容忍，求你，不要推我到万劫不复，不要这样生生的撕裂我。不是说爱麼，爱为何如此痛苦……
现实残酷，正应了李医生的推断。救护车在驶回他们所在的城市进了第一人民医院大门之后，输血方式的不规范，让蔡卓妍开始出现了心衰的症状。抢救人员已经等在门口，医生护士围过来，把卓妍抬上移动床，直送手术室。
相关的权威医生相继赶到，各种先进的抢救仪器全部启动，大医院的优势这个时候显露无疑。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已经两进急救室的蔡卓妍，又一次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界。
钟欣桐也靠近了极限，连续的强烈打击来自不说不认也割舍不了的人，别人难以代替，她避无可避，只能生受著。站在急救室外，攥著手机的指节泛白，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就要倒下去。嘉励站在她身边，半扶著她，让姐姐靠在自己身上，
“如果她敢这样对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像是要抓住什麼，钟欣桐怔怔的说著发狠的话。可是，眼神里的惶恐已经全然不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钟总裁。嘉励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这样失措的样子，那些安慰的话此时也显得苍白多余，只是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著。
不远处的欧阳聪靠著医院的墙壁，抬头望著走廊上的灯，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麼。霍斌蜷缩著蹲坐在急救室的门边上，抱著头一声不出。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已经迈过了午夜。走廊上安静的出奇，只有隐约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静默这种时候带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在场的别人尚且好说，唯有钟欣桐，心口仿佛压上一块巨石，心跳像重锤般一下一下落下来，砸的她头晕目眩，几乎要支撑不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被滑开，李医生快步走了出来。欣桐死死揪住嘉励的衣袖，不敢上前听个究竟，这於她来说，几乎是宣判人生的结果。
欧阳聪看了她们姐妹一眼，跟嘉励交换一个目光，走了过去。
“怎麼样？”
李医生声音平稳，“暂时脱离危险，不过还要在ICU观察72小时。”
钟欣桐那口气一松，这才觉出腿虚软的站立不住，若不是嘉励搀扶，几乎要瘫坐下去。
一直抱著头的霍斌，满身血迹的铮铮铁汉，听到这里居然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泪。
一个小时之后，蔡卓妍的家人被**局安排人接到了医院，同一时间，钟欣桐和嘉励欧阳一起，坐上钟家的车，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31章 探望
一周之后。
钟欣桐推开卓妍病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很是欢快的交谈声。穿过玄关，走进去，一周不见的蔡卓妍状态好了很多，能倚著床头半坐起来了，精神也不错，正跟床前坐著的李然兴高采烈的说著什麼。那种许久未见的阳光灿烂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把平淡的病房也感染的有了生气。
两个人见有人进来，停止了交谈，一起转过头来看欣桐。蔡卓妍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动了动身体，不过并没有说话。
床尾站著的钟欣桐却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惨白灯光下卓妍的脸色，忽而又是两年前相似的一幕，隐隐的怒气盖过了忍不住担忧过来看的关心，出口的话就带了锋利，
“你这是第几次了？！”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卓妍的表情没有什麼变化，倒是李然，皱著眉头不忿的看著钟欣桐，为卓妍鸣不平，
“你是谁怎麼这麼凶啊？卓妍现在是病人，你怎麼能这样说她？”
钟欣桐的办公桌上，早就呈上的调查报告把蔡卓妍遇刺的整个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楚楚，欣桐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她可没有那麼多的同情心，差一点就让蔡卓妍跟她阴阳两隔让她想起来就没什麼好脸色。
“你出去！！”
连看都不看李然，钟欣桐只有一句厉声呵斥。
又是一阵沉默。
李然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张张嘴欲要反驳，可是，钟欣桐的气势让她莫名心虚，完全失掉了反抗的能力。僵持了片刻，卓妍轻声跟她说：
“先回学校吧，快考试了好好复习。等我好了再去看你。”
李然看看也没有别的好说，只得拿了自己的包，极快的抬眼看了钟欣桐的侧面一眼，看到了一个精致却冷冽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的面孔，低下头，一声不响的从病房出去了。
门卡哒响了一声关上，倚在病床上的蔡卓妍看著欣桐，眨了眨眼睛，嘴角开始慢慢上扬，终於忍不住，弯起上唇完全的笑了起来。
钟欣桐僵著脸看著她，一点都不为所动。卓妍坐起来，一手撑著床，开始往前挪，动作缓慢，看起来很是吃力。欣桐这才有点动容，
“你要干什麼？”
“我想喝水。”
欣桐从床尾绕过去，拿了柜子上的杯子，凑到卓妍嘴边上。卓妍含著杯沿，眼睛却在往上看欣桐的脸，笑容一点都不减。
“好好的喝。”
欣桐又皱眉，可是，脸色明显和缓了。卓妍的喝水本来就是个幌子，不过是骗欣桐靠近她的借口。装模作样喝了两口，就推开了。没等钟欣桐放好杯子，赶紧伸手抓住她，仰起脸来，继续笑著。
欣桐被她拽著又往床前靠了两步，贴著床沿，居高临下看著她。眼前的人，依然是惯常的样子，除了虚弱一点，好像没有什麼变化。可是，又感觉有些不一样。
“你把人家吓坏了。”
卓妍的声音，轻轻柔柔，平静温和。
“没有她吓我吓得狠。”钟欣桐挑了挑眉，并不认同卓妍的指控。
“害怕了？”
钟欣桐撇了一下嘴角，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
卓妍把脸埋到欣桐的腹间，闷闷的道歉。钟欣桐偏开了头，却抬起手，抚在她的头发上，拇指轻轻地揉。
窗外是雾茫茫的天色，看不到蓝天白云。时间围著两个贴近的人，静静地流淌著。卓妍贪恋的嗅著欣桐身上的气息，胳膊紧紧地圈住她，丝毫都不愿意松开。
“你——辞职吧……”
钟欣桐声音说的很低，卓妍肩膀颤动了一下，就没了别的反应。然后，欣桐又好像是为了解释什麼，
“这样……让人受不了……”
有些飘忽的语气，不像她平日坚决的态度。还没等卓妍有所表示，病房的门又被推开，蔡卓妍的妈妈提著一个袋子走了进来。房里的两个人极快的分开，欣桐退开了床边，卓妍坐在床上，掩饰一样的摸了摸额头。
蔡妈妈站在那僵了一下，看看卓妍，又看看欣桐，慢慢的试探著问：
“这就是——钟总？”
欣桐赶紧接话，“我是钟欣桐，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我听霍斌说了，卓妍这次多亏了你。真是救命之恩啊……”
“没有，应该的，您不用这麼客气……”
……
一周之后。
钟欣桐推开卓妍病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很是欢快的交谈声。穿过玄关，走进去，一周不见的蔡卓妍状态好了很多，能倚著床头半坐起来了，精神也不错，正跟床前坐著的李然兴高采烈的说著什麼。那种许久未见的阳光灿烂的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脸上，把平淡的病房也感染的有了生气。
两个人见有人进来，停止了交谈，一起转过头来看欣桐。蔡卓妍眼睛里闪过一抹亮色，动了动身体，不过并没有说话。
床尾站著的钟欣桐却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惨白灯光下卓妍的脸色，忽而又是两年前相似的一幕，隐隐的怒气盖过了忍不住担忧过来看的关心，出口的话就带了锋利，
“你这是第几次了？！”
病房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卓妍的表情没有什麼变化，倒是李然，皱著眉头不忿的看著钟欣桐，为卓妍鸣不平，
“你是谁怎麼这麼凶啊？卓妍现在是病人，你怎麼能这样说她？”
钟欣桐的办公桌上，早就呈上的调查报告把蔡卓妍遇刺的整个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楚楚，欣桐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她可没有那麼多的同情心，差一点就让蔡卓妍跟她阴阳两隔让她想起来就没什麼好脸色。
“你出去！！”
连看都不看李然，钟欣桐只有一句厉声呵斥。
又是一阵沉默。
李然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张张嘴欲要反驳，可是，钟欣桐的气势让她莫名心虚，完全失掉了反抗的能力。僵持了片刻，卓妍轻声跟她说：
“先回学校吧，快考试了好好复习。等我好了再去看你。”
李然看看也没有别的好说，只得拿了自己的包，极快的抬眼看了钟欣桐的侧面一眼，看到了一个精致却冷冽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的面孔，低下头，一声不响的从病房出去了。
门卡哒响了一声关上，倚在病床上的蔡卓妍看著欣桐，眨了眨眼睛，嘴角开始慢慢上扬，终於忍不住，弯起上唇完全的笑了起来。
钟欣桐僵著脸看著她，一点都不为所动。卓妍坐起来，一手撑著床，开始往前挪，动作缓慢，看起来很是吃力。欣桐这才有点动容，
“你要干什麼？”
“我想喝水。”
欣桐从床尾绕过去，拿了柜子上的杯子，凑到卓妍嘴边上。卓妍含著杯沿，眼睛却在往上看欣桐的脸，笑容一点都不减。
“好好的喝。”
欣桐又皱眉，可是，脸色明显和缓了。卓妍的喝水本来就是个幌子，不过是骗欣桐靠近她的借口。装模作样喝了两口，就推开了。没等钟欣桐放好杯子，赶紧伸手抓住她，仰起脸来，继续笑著。
欣桐被她拽著又往床前靠了两步，贴著床沿，居高临下看著她。眼前的人，依然是惯常的样子，除了虚弱一点，好像没有什麼变化。可是，又感觉有些不一样。
“你把人家吓坏了。”
卓妍的声音，轻轻柔柔，平静温和。
“没有她吓我吓得狠。”钟欣桐挑了挑眉，并不认同卓妍的指控。
“害怕了？”
钟欣桐撇了一下嘴角，没有再说话。
“对不起。”
卓妍把脸埋到欣桐的腹间，闷闷的道歉。钟欣桐偏开了头，却抬起手，抚在她的头发上，拇指轻轻地揉。
窗外是雾茫茫的天色，看不到蓝天白云。时间围著两个贴近的人，静静地流淌著。卓妍贪恋的嗅著欣桐身上的气息，胳膊紧紧地圈住她，丝毫都不愿意松开。
“你——辞职吧……”
钟欣桐声音说的很低，卓妍肩膀颤动了一下，就没了别的反应。然后，欣桐又好像是为了解释什麼，
“这样……让人受不了……”
有些飘忽的语气，不像她平日坚决的态度。还没等卓妍有所表示，病房的门又被推开，蔡卓妍的妈妈提著一个袋子走了进来。房里的两个人极快的分开，欣桐退开了床边，卓妍坐在床上，掩饰一样的摸了摸额头。
蔡妈妈站在那僵了一下，看看卓妍，又看看欣桐，慢慢的试探著问：
“这就是——钟总？”
欣桐赶紧接话，“我是钟欣桐，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我听霍斌说了，卓妍这次多亏了你。真是救命之恩啊……”
“没有，应该的，您不用这麼客气……”
……
华泰商厦的门口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之一，人车涌动，川流不息。路过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一个抱著幼儿的女人身上，甚至走出很远了还在频频回望。
造成他们回头率这麼高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个被抱著的孩子。浅棕色打著卷的头发，白白嫩嫩的皮肤，很像白种小孩的样子，可是一双眼睛又是墨黑墨黑的，滴溜溜转著，很是惹眼。抱著他的女人也是一样的白皮肤卷头发，相同的特征让两个人一看就是母子。
可是，眼睛是会欺骗人的。
钟欣桐到的时候，卓妍身边已经站了两三个好事的大婶，拉著小孩的手，啧啧的称赞著，还捏著孩子的脸揉来揉去。穿著滑雪服的孩子本来就被卓妍抱得不舒服，又被不认识的人捏，哭唧唧的咧著嘴，不过倒也没有哭出来。
看见欣桐，卓妍像甩面袋子一样把孩子往腋下一夹就大步走了过来，逃开了那群大婶的围观。
有点发怔的欣桐未及反应，就被卓妍用空著的手揽著抱了抱，算是表示了一下多日不见的想念。那个不大的孩子被她横起来夹著，仰著头睁著乌溜溜的眼睛看欣桐。
“这是……”
“这是我说的要带来的人啊。”
卓妍终於把横著的孩子竖抱起来，晃了晃，“叫人。”
小孩为难的皱了皱眉，很是不情愿的嘟囔著算是叫了一声，
“阿姨。”
钟欣桐“嗯”了一声答应，疑惑的看向蔡卓妍，
“哪儿来的？”
“我侄子啊，蔡梁。他妈逛街去了，嫌他累赘，就扔给我了。”
欣桐恍然，摸摸孩子的头，“挺像的。”
“像我啊？”卓妍笑。
“嗯。走吧，吃饭去。”
选好了餐厅，三人刚点好餐，蔡氏姑侄就爆发了内战。因为蔡梁太小，自己够不著桌面。卓妍就把他放到自己腿上，可是显然他不喜欢这个姿势，於是竭力反抗。两个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斗争的最后，蔡梁揪住卓妍的头发，卓妍捏著侄子的脸，谁也不肯先松手。
从来没有拉架经验的钟欣桐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大战，心里想著幸亏蔡卓妍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一点都不懂得让著小孩，捏著蔡梁的脸毫不留情，肯定打不过她的蔡梁受痛，终於告负的先松了手。
蔡卓妍转头整理自己被揪乱的头发，蔡梁看看欣桐，泪汪汪的哭了起来，伸出胖乎乎的两只手，要求美女抚慰一下。
欣桐看著他被蔡卓妍揪过的半边小脸红通通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生怜爱，就伸手抱了过去。放到自己膝盖上，帮他揉了揉脸，细声的问，
“你几岁了？”
“两岁。”
蔡梁饱含著泪水，用这个事实控诉著蔡卓妍的无情。
卓妍才不在意，等侍者把菜上好。想了想，终於开口跟欣桐说，
“你说的事情，我想过了，我不能辞职的。不过，希望你能听我把原因说完。”
钟欣桐低头哄著蔡梁的动作停了，慢慢抬头看著卓妍，等待著她的下文。
造成他们回头率这麼高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个被抱著的孩子。浅棕色打著卷的头发，白白嫩嫩的皮肤，很像白种小孩的样子，可是一双眼睛又是墨黑墨黑的，滴溜溜转著，很是惹眼。抱著他的女人也是一样的白皮肤卷头发，相同的特征让两个人一看就是母子。
可是，眼睛是会欺骗人的。
钟欣桐到的时候，卓妍身边已经站了两三个好事的大婶，拉著小孩的手，啧啧的称赞著，还捏著孩子的脸揉来揉去。穿著滑雪服的孩子本来就被卓妍抱得不舒服，又被不认识的人捏，哭唧唧的咧著嘴，不过倒也没有哭出来。
看见欣桐，卓妍像甩面袋子一样把孩子往腋下一夹就大步走了过来，逃开了那群大婶的围观。
有点发怔的欣桐未及反应，就被卓妍用空著的手揽著抱了抱，算是表示了一下多日不见的想念。那个不大的孩子被她横起来夹著，仰著头睁著乌溜溜的眼睛看欣桐。
“这是……”
“这是我说的要带来的人啊。”
卓妍终於把横著的孩子竖抱起来，晃了晃，“叫人。”
小孩为难的皱了皱眉，很是不情愿的嘟囔著算是叫了一声，
“阿姨。”
钟欣桐“嗯”了一声答应，疑惑的看向蔡卓妍，
“哪儿来的？”
“我侄子啊，蔡梁。他妈逛街去了，嫌他累赘，就扔给我了。”
欣桐恍然，摸摸孩子的头，“挺像的。”
“像我啊？”卓妍笑。
“嗯。走吧，吃饭去。”
选好了餐厅，三人刚点好餐，蔡氏姑侄就爆发了内战。因为蔡梁太小，自己够不著桌面。卓妍就把他放到自己腿上，可是显然他不喜欢这个姿势，於是竭力反抗。两个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斗争的最后，蔡梁揪住卓妍的头发，卓妍捏著侄子的脸，谁也不肯先松手。
从来没有拉架经验的钟欣桐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大战，心里想著幸亏蔡卓妍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一点都不懂得让著小孩，捏著蔡梁的脸毫不留情，肯定打不过她的蔡梁受痛，终於告负的先松了手。
蔡卓妍转头整理自己被揪乱的头发，蔡梁看看欣桐，泪汪汪的哭了起来，伸出胖乎乎的两只手，要求美女抚慰一下。
欣桐看著他被蔡卓妍揪过的半边小脸红通通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生怜爱，就伸手抱了过去。放到自己膝盖上，帮他揉了揉脸，细声的问，
“你几岁了？”
“两岁。”
蔡梁饱含著泪水，用这个事实控诉著蔡卓妍的无情。
卓妍才不在意，等侍者把菜上好。想了想，终於开口跟欣桐说，
“你说的事情，我想过了，我不能辞职的。不过，希望你能听我把原因说完。”
钟欣桐低头哄著蔡梁的动作停了，慢慢抬头看著卓妍，等待著她的下文。
第34章 释嫌
“然后，你出於人道和不忍，因怜生爱，开始了你难以忘怀的初恋？”
钟欣桐胳膊撑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下垂，罩住杯口，轻轻的旋转。音调平缓，表情却绝非愉快。
蔡卓妍两个嘴角往下一撇，做出古怪的表情，
“这个桥段太老套了吧？”
一直垂著眼的钟欣桐慢慢抬头，不咸不淡的瞥她一眼，捏了张纸巾，擦去蔡梁抹了一脸的汤汁。
“我当时，当然不能不管不顾的把她扔在路边，扶她进店休息了一下，然后送她回了家。”
卓妍停停，看看钟欣桐，没什麼异常的表情，才又说下去。
“她在那种普通民房里租了一间，过著看起来简单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生活。她有点自卑，所以一直在赶我走，可是我更倔，偏不肯走。后来，就知道了很多关於她的事情，包括她被那几个**追查的原因。说起来很可笑，那些人认为罗玫吸du必然跟du贩有联络，只要从她这里入手，顺籐摸瓜一定能牵出背后的上层du贩。哈，如果缉du这麼简单，那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du品存在了。”
“我那个时候，单纯又很幼稚。就觉得让罗玫把du戒掉，然后我就能帮她开始新的生活。”
钟欣桐想了想，“这个想法很正常，怎麼幼稚了？”
“首先，戒du谈何容易；其次，这个社会黑暗的我们想象不到。”卓妍的目光放向窗外，表情也黯淡下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蔡梁很是得意於自己刚发明的琉璃面包蘸番茄酱的新吃法，自顾吃的欢乐。发现大人不说话了，眨眨他的单眼皮，热情的举起一根粘著酱和他口水的面包条，伸到钟欣桐嘴边。
对於这种明显的示好，钟欣桐也只能微笑著婉拒。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麼事？”
卓妍一直不说话，像是在想什麼，钟欣桐只好开口，打破这沉默。
“我一直试图说服罗玫戒du，可是她并不愿意配合。理由是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痛苦的过程，失败的结果。不过，她的态度却并不坚决。我觉得，她可能只是想从我这里汲取一点温暖，她的生活，几乎看不到希望。”
“你能给她希望？”
“至少，跟她相比，我能站在阳光下。最后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除了一室狼藉，什麼也没有留下。我在她隔壁敲了很久的门，才出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怕是沾染什麼脏东西一样斜著眼睛跟我说，罗玫被**带走了。”
蔡卓妍垂下眼，纠起眉头。钟欣桐看了，含义不明的盯著她。
“我以为，那是象征著正义和威严的地方，无论法律还是道德的天平都很端正，所以没有任何胆怯和犹豫的，踏进了那挂著警徽的大门。可是现实却教会了我人生的第一堂课。我的人生第一次经历著警告和威吓，可这比起罗玫所承受的遭遇，不过是小儿科。我家里世代从警，爷爷以前就是**，爸爸开始也是，后来因为受了伤，才转去做**。可不管是什麼，都不是跟那些人一样的，我心目中的**，不是那个样子的。”
钟欣桐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可是依然没有多说。
“我大闹了**局，事情几乎不能转圜。然后，那些**联系了我们学校，我的罪名是结交犯罪分子，妨碍公务。所以，我被开除了。不得已，只好回家去复读。跟自己发誓要做像个**样子的的**。第二年，才考了**大学。我妈为爸爸担心了半辈子，本不愿意让我再走这条路，可世事难料，她也没有办法。”
“那——罗玫呢？”
“我回家几个月之后，她死在戒毒所里。”
蔡卓妍说的很平静，可是这个结果还是让钟欣桐有点吃惊。不过，她一样知道这个结果的必然。
“然后，你出於人道和不忍，因怜生爱，开始了你难以忘怀的初恋？”
钟欣桐胳膊撑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下垂，罩住杯口，轻轻的旋转。音调平缓，表情却绝非愉快。
蔡卓妍两个嘴角往下一撇，做出古怪的表情，
“这个桥段太老套了吧？”
一直垂著眼的钟欣桐慢慢抬头，不咸不淡的瞥她一眼，捏了张纸巾，擦去蔡梁抹了一脸的汤汁。
“我当时，当然不能不管不顾的把她扔在路边，扶她进店休息了一下，然后送她回了家。”
卓妍停停，看看钟欣桐，没什麼异常的表情，才又说下去。
“她在那种普通民房里租了一间，过著看起来简单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生活。她有点自卑，所以一直在赶我走，可是我更倔，偏不肯走。后来，就知道了很多关於她的事情，包括她被那几个**追查的原因。说起来很可笑，那些人认为罗玫吸du必然跟du贩有联络，只要从她这里入手，顺籐摸瓜一定能牵出背后的上层du贩。哈，如果缉du这麼简单，那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du品存在了。”
“我那个时候，单纯又很幼稚。就觉得让罗玫把du戒掉，然后我就能帮她开始新的生活。”
钟欣桐想了想，“这个想法很正常，怎麼幼稚了？”
“首先，戒du谈何容易；其次，这个社会黑暗的我们想象不到。”卓妍的目光放向窗外，表情也黯淡下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蔡梁很是得意於自己刚发明的琉璃面包蘸番茄酱的新吃法，自顾吃的欢乐。发现大人不说话了，眨眨他的单眼皮，热情的举起一根粘著酱和他口水的面包条，伸到钟欣桐嘴边。
对於这种明显的示好，钟欣桐也只能微笑著婉拒。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麼事？”
卓妍一直不说话，像是在想什麼，钟欣桐只好开口，打破这沉默。
“我一直试图说服罗玫戒du，可是她并不愿意配合。理由是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痛苦的过程，失败的结果。不过，她的态度却并不坚决。我觉得，她可能只是想从我这里汲取一点温暖，她的生活，几乎看不到希望。”
“你能给她希望？”
“至少，跟她相比，我能站在阳光下。最后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除了一室狼藉，什麼也没有留下。我在她隔壁敲了很久的门，才出来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怕是沾染什麼脏东西一样斜著眼睛跟我说，罗玫被**带走了。”
蔡卓妍垂下眼，纠起眉头。钟欣桐看了，含义不明的盯著她。
“我以为，那是象征著正义和威严的地方，无论法律还是道德的天平都很端正，所以没有任何胆怯和犹豫的，踏进了那挂著警徽的大门。可是现实却教会了我人生的第一堂课。我的人生第一次经历著警告和威吓，可这比起罗玫所承受的遭遇，不过是小儿科。我家里世代从警，爷爷以前就是**，爸爸开始也是，后来因为受了伤，才转去做**。可不管是什麼，都不是跟那些人一样的，我心目中的**，不是那个样子的。”
钟欣桐似乎听明白了一些，可是依然没有多说。
“我大闹了**局，事情几乎不能转圜。然后，那些**联系了我们学校，我的罪名是结交犯罪分子，妨碍公务。所以，我被开除了。不得已，只好回家去复读。跟自己发誓要做像个**样子的的**。第二年，才考了**大学。我妈为爸爸担心了半辈子，本不愿意让我再走这条路，可世事难料，她也没有办法。”
“那——罗玫呢？”
“我回家几个月之后，她死在戒毒所里。”
蔡卓妍说的很平静，可是这个结果还是让钟欣桐有点吃惊。不过，她一样知道这个结果的必然。
“你们，再也没见过？”
“没有。只是每年清明，我会去看看她。”
卓妍的声音和情绪都很低沉，很明显的伤感。
饶是钟总裁清高孤傲到不屑於任何商战抑或情场上的对手，也不会在听到这些时毫无感觉。爱情的战争里，假如你的敌人早不於这个世界上存在，你就已经没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所以，罗玫的死带给钟欣桐只有一瞬间的悲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蔡卓妍瞅著她，看著她并不满意那个回答又不好再问的表情，薄唇上翘，随即笑著扫去一桌的沉闷。可是对於她的这个笑，钟欣桐并不领情。
清了清嗓子，卓妍不得不放下这次会谈的主要中心，她的从警历程，转而解释她此前人生感情的历史。
“如果我在现在这个年龄遇到罗玫，可能会爱上她吧，我觉得那种性格倔强内心柔弱的人比较能吸引我。可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比友情还要单纯。”
蔡卓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她的解释做了一个总结，
“我开化的比较晚。”
钟欣桐照顾著蔡梁，头也不抬，听不出情绪的冒一句，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爱情呢？也许只是你没意识到。”
卓妍在心里翻个白眼：还没完没了了。
“比如说现在，我想起她的时候，只是有一些遗憾。可是，上次你赶我走，我很难受。”
“你自找的！！”
钟欣桐极快的抬头反驳，毫不留情。蔡梁扭过头看看她，非常配合的把一个沾了酱的面包条扔向蔡卓妍。
力量太小，没有击中目标，落在卓妍面前的桌面上。
“自找的也会心痛麼……”
卓妍不算很解风情的人，只不过，那是因为她的不耐烦，而非迟钝。现在，钟欣桐这种先是模糊主要问题又明确态度所隐含的意思，她清楚得很。
“我不是因为她才做**，我是因为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才做**。而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坦白情史，而是想让你知道我执著於这份工作的原因。我改变不了现实，但能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总是好的。何况我也并无所长了。”
话题转回最开始的目的，蔡卓妍一面很是正式的跟钟欣桐说著，一面伸手过去，按在蔡梁的头上，暗暗用力。
正嚼的欢的蔡梁咧开嘴，眼睛里面盈满了泪花，哼了两声，蓄势准备嚎啕。
“啪”的一声，蔡卓妍的手被拍开，蔡梁被圈进钟欣桐的怀里，扁著嘴看著她。
“你也就能欺负他了。”
钟欣桐转移了话题，但是对她来说，这种态度基本意味著默认，卓妍很明白。虽然此前也想到能有这样的结果，总还是高兴。
“玉不琢不成器。”
“你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麼琢你的？”
“我小时候多乖啊，哪里用得著琢？”
“……”
“没有。只是每年清明，我会去看看她。”
卓妍的声音和情绪都很低沉，很明显的伤感。
饶是钟总裁清高孤傲到不屑於任何商战抑或情场上的对手，也不会在听到这些时毫无感觉。爱情的战争里，假如你的敌人早不於这个世界上存在，你就已经没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所以，罗玫的死带给钟欣桐只有一瞬间的悲哀，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蔡卓妍瞅著她，看著她并不满意那个回答又不好再问的表情，薄唇上翘，随即笑著扫去一桌的沉闷。可是对於她的这个笑，钟欣桐并不领情。
清了清嗓子，卓妍不得不放下这次会谈的主要中心，她的从警历程，转而解释她此前人生感情的历史。
“如果我在现在这个年龄遇到罗玫，可能会爱上她吧，我觉得那种性格倔强内心柔弱的人比较能吸引我。可是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比友情还要单纯。”
蔡卓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对她的解释做了一个总结，
“我开化的比较晚。”
钟欣桐照顾著蔡梁，头也不抬，听不出情绪的冒一句，
“你怎麼知道那不是爱情呢？也许只是你没意识到。”
卓妍在心里翻个白眼：还没完没了了。
“比如说现在，我想起她的时候，只是有一些遗憾。可是，上次你赶我走，我很难受。”
“你自找的！！”
钟欣桐极快的抬头反驳，毫不留情。蔡梁扭过头看看她，非常配合的把一个沾了酱的面包条扔向蔡卓妍。
力量太小，没有击中目标，落在卓妍面前的桌面上。
“自找的也会心痛麼……”
卓妍不算很解风情的人，只不过，那是因为她的不耐烦，而非迟钝。现在，钟欣桐这种先是模糊主要问题又明确态度所隐含的意思，她清楚得很。
“我不是因为她才做**，我是因为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才做**。而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要坦白情史，而是想让你知道我执著於这份工作的原因。我改变不了现实，但能尽一点自己的力量，总是好的。何况我也并无所长了。”
话题转回最开始的目的，蔡卓妍一面很是正式的跟钟欣桐说著，一面伸手过去，按在蔡梁的头上，暗暗用力。
正嚼的欢的蔡梁咧开嘴，眼睛里面盈满了泪花，哼了两声，蓄势准备嚎啕。
“啪”的一声，蔡卓妍的手被拍开，蔡梁被圈进钟欣桐的怀里，扁著嘴看著她。
“你也就能欺负他了。”
钟欣桐转移了话题，但是对她来说，这种态度基本意味著默认，卓妍很明白。虽然此前也想到能有这样的结果，总还是高兴。
“玉不琢不成器。”
“你小的时候，家里就是这麼琢你的？”
“我小时候多乖啊，哪里用得著琢？”
“……”
Normal
0
0
2
false
false
false
MicrosoftInternetExplorer4
/* Style Definitions */
table.MsoNormalTable
{mso-style-name:表格内文;
mso-tstyle-rowband-size:0;
mso-tstyle-colband-size:0;
mso-style-noshow:yes;
mso-style-parent:"";
mso-padding-alt:0cm 5.4pt 0cm 5.4pt;
mso-para-margin:0cm;
mso-para-margin-bottom:.0001pt;
mso-pagination:widow-orphan;
font-size:10.0pt;
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0400;
mso-fareast-language:#0400;
mso-bidi-language:#0400;}
一顿饭吃完，气氛从轻松转向压抑又转回明快。蔡梁很满意，新认识的这个阿姨好，温柔好看还香香的，比动不动就对他实行暴力压制的妈妈和姑姑都要好，真是可惜投错了胎。
钟欣桐本也没有多麼强烈的念头要蔡卓妍服从她的意见。虽然很多事卓妍都是依著她，不依就不行。可这个是触及她底线的原则问题，钟欣桐提出的时候就有几分犹豫，不过是那场祸事太过凶险，实在吓怕了她。
蔡卓妍愿意解释，而且态度温和，这些是她们以前的相处中几乎没有过的。钟欣桐又不是天生脑后生反骨，明明是上了心的人，谁愿意天天横眉冷对。这种似乎回到初识时候的相处方式对两个人来说，感觉似乎都不错。
吃完了饭，就要各自回去。蔡梁的恋恋不舍居然更甚於蔡卓妍。索了告别颊吻不算，还一定要吃饭的双方承诺下次见面一定要带他。钟欣桐难得的配合，蔡梁的口水沾了脸上也没有不悦的表情。倒是蔡卓妍，公共场合非常的规矩，她的告别仪式全部交给蔡梁去完成了。司机把车开过来之前，只说了仅有的一句，
“我好了就过去。”
言语虽然模糊，意义不言而喻，钟欣桐意味深长的勾勾唇角，跟蔡梁摆手告别，跨进了车里。
蔡卓妍抱著侄子站在路边，看著恢复冷静严肃表情的钟欣桐，目不斜视的慢慢离去。
“呃！“
蔡梁打个饱嗝，挠挠盯著人家的车屁股回不过头来的姑姑。
“干嘛？”
“尿尿。”
“懒驴上磨，憋著！”
“呜……”
一顿饭吃完，气氛从轻松转向压抑又转回明快。蔡梁很满意，新认识的这个阿姨好，温柔好看还香香的，比动不动就对他实行暴力压制的妈妈和姑姑都要好，真是可惜投错了胎。
钟欣桐本也没有多麼强烈的念头要蔡卓妍服从她的意见。虽然很多事卓妍都是依著她，不依就不行。可这个是触及她底线的原则问题，钟欣桐提出的时候就有几分犹豫，不过是那场祸事太过凶险，实在吓怕了她。
蔡卓妍愿意解释，而且态度温和，这些是她们以前的相处中几乎没有过的。钟欣桐又不是天生脑后生反骨，明明是上了心的人，谁愿意天天横眉冷对。这种似乎回到初识时候的相处方式对两个人来说，感觉似乎都不错。
吃完了饭，就要各自回去。蔡梁的恋恋不舍居然更甚於蔡卓妍。索了告别颊吻不算，还一定要吃饭的双方承诺下次见面一定要带他。钟欣桐难得的配合，蔡梁的口水沾了脸上也没有不悦的表情。倒是蔡卓妍，公共场合非常的规矩，她的告别仪式全部交给蔡梁去完成了。司机把车开过来之前，只说了仅有的一句，
“我好了就过去。”
言语虽然模糊，意义不言而喻，钟欣桐意味深长的勾勾唇角，跟蔡梁摆手告别，跨进了车里。
蔡卓妍抱著侄子站在路边，看著恢复冷静严肃表情的钟欣桐，目不斜视的慢慢离去。
“呃！“
蔡梁打个饱嗝，挠挠盯著人家的车屁股回不过头来的姑姑。
“干嘛？”
“尿尿。”
“懒驴上磨，憋著！”
“呜……”
第35章 口角
蔡卓妍当**这许多年，除了人生阅历和脾气见长之外，对养伤这件事，也练得驾轻就熟。她那习惯了受伤的身体磨练出了强大的复原能力。虽然严重到几乎去鬼门关转了几圈，她在家里躺了那麼几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局的门口了。
当然卓妍也没有无私奉献到忘我的境界，她的腿在走多了路和上楼梯的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痛。所以，重案三组暂时由刘中保带著，而卓妍的近期主要工作，就是在办公室里写写工作报告，她也就有了足够的，自由活动时间。
只不过，对於她和钟欣桐来说，入夜之前的时间都不算时间。对於一般人而言的恋爱黄金时段里，於钟总裁来说，最多也不过是工作地点的转移和工作内容的变换，同花前月下完全扯不上关系。
这一点卓妍很了解，可是在经历过那一场突来的变故之后，她有点蠢蠢欲动。温柔的滋味，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尝到过，久远到，几乎要忘记了。
下午三点半，闲极无聊而翘班的蔡卓妍就到钟氏大厦报到了。虽然她无故并没有胆量上去，只能在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下来。可是对蔡警官来说，在有的时候，等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也有的时候，幸福的等待之后并不是幸福的结果。
并没有到下班时间，钟欣桐竟然出现在了大厦门口。这边卓妍一下看见，也忘了想想，连忙吞了口里的小点心，匆匆结了账就跑过去。不过还没等她走到，几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开过来，依次停在了大厦的门口。
几个白种人从车上下来，钟欣桐和身后的姜夔迎上去，笑语寒暄。卓妍这才反应过来，钟欣桐是下来迎接客人的，跟她，没什麼关系。
她兴冲冲的过来，这下弄得很是尴尬。一时又回转不过来，就僵在了原地，只把眼神追在了钟欣桐的身上。
欣桐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她。也只是看见了，目光一扫而过，没有任何的眼神或者暗示。随即转了身，带著部下和客人们进入了钟氏大厦。
被晾在那里的蔡卓妍呆了一下，撇撇嘴，给自己一个嘲解的笑。很正常，工作时间的钟欣桐，一般情况下是六亲不认的。不过，她已经看见了自己，应该会心里有数，自己只需要等著就好了。
很快下班时间就要到了，索性就在这里等吧。卓妍抱著包，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上坐下来，晃著两只长腿，悠闲地看著人来人往，很有耐心的等著。
钟欣桐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蔡卓妍看见她的车出现，赶紧跳下花坛，在必经的车道上站好，准备迎驾。
可谁知，钟欣桐的车连停都没停，一路滑过蔡卓妍身边，车里的钟欣桐正侧头跟一个洋鬼子交谈，这次，连看都没看外边伫立的蔡卓妍一眼。
直到车开出很远了，蔡警官还呆著没有回过神来。虽然说钟欣桐的这种举动在之前来说也不算什麼。可现在不一样了啊，怎麼还是一样的待遇？？
警官蔡卓妍，百思不得解，不得解便郁闷，郁闷之后就生了怒气。只有你会骄傲麼？我也有！不理就不理，你不理难道我就不能活了麼？
笑话！！
很意外的，应酬完毕回家的钟欣桐没有在楼梯间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本来以为，一切应该回到以前的程序上来的。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比如现在，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人，钟大小姐一改平日无动於衷的做派，很是果断的掏出了手机。
“喂？”
蔡卓妍不耐烦的声音。欣桐没跟她计较，干脆的命令：
“过来。”
“我睡觉了。”不怎麼高明的借口。
“现在过来。”完全没有听见。
“……”
沉默了五秒，然后电话挂了。钟欣桐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开门，换衣服，泡了一杯咖啡，坐下来工作。
蔡卓妍当**这许多年，除了人生阅历和脾气见长之外，对养伤这件事，也练得驾轻就熟。她那习惯了受伤的身体磨练出了强大的复原能力。虽然严重到几乎去鬼门关转了几圈，她在家里躺了那麼几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局的门口了。
当然卓妍也没有无私奉献到忘我的境界，她的腿在走多了路和上楼梯的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痛。所以，重案三组暂时由刘中保带著，而卓妍的近期主要工作，就是在办公室里写写工作报告，她也就有了足够的，自由活动时间。
只不过，对於她和钟欣桐来说，入夜之前的时间都不算时间。对於一般人而言的恋爱黄金时段里，於钟总裁来说，最多也不过是工作地点的转移和工作内容的变换，同花前月下完全扯不上关系。
这一点卓妍很了解，可是在经历过那一场突来的变故之后，她有点蠢蠢欲动。温柔的滋味，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尝到过，久远到，几乎要忘记了。
下午三点半，闲极无聊而翘班的蔡卓妍就到钟氏大厦报到了。虽然她无故并没有胆量上去，只能在对面的咖啡厅里坐下来。可是对蔡警官来说，在有的时候，等待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也有的时候，幸福的等待之后并不是幸福的结果。
并没有到下班时间，钟欣桐竟然出现在了大厦门口。这边卓妍一下看见，也忘了想想，连忙吞了口里的小点心，匆匆结了账就跑过去。不过还没等她走到，几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开过来，依次停在了大厦的门口。
几个白种人从车上下来，钟欣桐和身后的姜夔迎上去，笑语寒暄。卓妍这才反应过来，钟欣桐是下来迎接客人的，跟她，没什麼关系。
她兴冲冲的过来，这下弄得很是尴尬。一时又回转不过来，就僵在了原地，只把眼神追在了钟欣桐的身上。
欣桐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她。也只是看见了，目光一扫而过，没有任何的眼神或者暗示。随即转了身，带著部下和客人们进入了钟氏大厦。
被晾在那里的蔡卓妍呆了一下，撇撇嘴，给自己一个嘲解的笑。很正常，工作时间的钟欣桐，一般情况下是六亲不认的。不过，她已经看见了自己，应该会心里有数，自己只需要等著就好了。
很快下班时间就要到了，索性就在这里等吧。卓妍抱著包，在不远处的花坛边上坐下来，晃著两只长腿，悠闲地看著人来人往，很有耐心的等著。
钟欣桐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蔡卓妍看见她的车出现，赶紧跳下花坛，在必经的车道上站好，准备迎驾。
可谁知，钟欣桐的车连停都没停，一路滑过蔡卓妍身边，车里的钟欣桐正侧头跟一个洋鬼子交谈，这次，连看都没看外边伫立的蔡卓妍一眼。
直到车开出很远了，蔡警官还呆著没有回过神来。虽然说钟欣桐的这种举动在之前来说也不算什麼。可现在不一样了啊，怎麼还是一样的待遇？？
警官蔡卓妍，百思不得解，不得解便郁闷，郁闷之后就生了怒气。只有你会骄傲麼？我也有！不理就不理，你不理难道我就不能活了麼？
笑话！！
很意外的，应酬完毕回家的钟欣桐没有在楼梯间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本来以为，一切应该回到以前的程序上来的。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比如现在，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人，钟大小姐一改平日无动於衷的做派，很是果断的掏出了手机。
“喂？”
蔡卓妍不耐烦的声音。欣桐没跟她计较，干脆的命令：
“过来。”
“我睡觉了。”不怎麼高明的借口。
“现在过来。”完全没有听见。
“……”
沉默了五秒，然后电话挂了。钟欣桐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开门，换衣服，泡了一杯咖啡，坐下来工作。
另一边，确实已经睡下的蔡卓妍踹开被子，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咒：
“外星人撞地球的时候出生的吧？大脑核裂变的产物麼？怎麼会叫我碰上了？真是不胜荣幸十分惶恐……”
抱怨归抱怨，领了命还是要执行的。半小时之后，钟欣桐的房门又被拍响。
她正端了第二杯咖啡从厨房出来，顺手开了门，把咖啡放到书桌上，
“你不会按门铃麼？就算要敲门不能好好敲？”
蔡卓妍不说话，进门蹬了鞋，盘腿坐上沙发就开电视。钟欣桐看出她情绪有点反常，停了要往书桌后面走的动作，站在桌前看著蔡卓妍。
“怎麼了，不高兴？”
“你被晾了会高兴麼？”
钟欣桐有点好笑，蔡卓妍现在的状态，比较不符合平日的风格。
“火气很大啊？”
可是欣桐心情很好，气氛也就维持著。蔡警官僵著脸，不要说话。
“那是在外面啊，你要我怎麼样呢？”钟总很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下午她当然看见了卓妍，可是一来确实不好分心，二来，当时的情况，她也没办法对卓妍有所表示。
倘若以前，蔡警官吃这种亏，不爽归不爽，也就自己找个角落去消化，定然不会对钟总裁有所抱怨，因为大小姐根本不会搭理她。可是现在不同了呀，该说的也说了，总该提高一点人**察的待遇麼。被冷落的滋味，总是不怎麼舒服的。
“外面怎麼了？我们有什麼见不得人的？”
卓妍盯著电视，硬邦邦冒出一句。
钟欣桐听见，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没有发作，只是也不再说话了。
“你怕被谁知道？那不是你的公司麼？总裁见个朋友，谁能有意见？”
钟欣桐慢慢出了一口气，压著被破坏的心情。久别再见，在两个人关系趋向缓和的时候，她很不想把气氛弄得僵硬。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蔡卓妍，虽然脸色沉郁，可是灯光下白皙的肤色，柔软的卷发，那种失而复得之后的珍惜，让她很有亲近的欲望。
卓妍今天与往日判若两人。之前，虽然钟欣桐总有顾忌，可是很多时候，反而是卓妍更注意隐蔽两个人的关系。今天这样莫名奇妙的火气，让钟欣桐有点摸不著头脑。
“好好的，发什麼疯？”
“对你来说当然好好的，我呢？我真想不通，你的心里，我究竟在什麼位置？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位置？”
蔡卓妍不但反常，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钟欣桐偏开头，不想理她。两个人的口角要麼不开，开始了一定会闹翻。蔡卓妍可不是什麼好脾气的人，她钟欣桐更不是。
“你的意识里，家人在首位，事业是重点，朋友不能怠慢，客人更是看重。所有的排完之后，你心里还有地方誊给我麼？还要顾及会不会被看穿？我又不是老鼠，为什麼只能在夜间活动？”
蔡卓妍终於把目光落在了钟欣桐的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很不客气的质问。
钟欣桐沉著脸跟她对视，一丝表情都没有。
“我们怎麼了？你嫁人了麼？我结婚了麼？我们又不是偷情，又没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为什麼不能在一起？一场商业宴会，一半以上的人挽著的不是自己的伴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我们就得偷偷摸摸？还是我配不上你总裁的身份，让你无颜面对？”
“当！”的一声，钟欣桐端在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回杯碟，里面的液体都被溅了一些出来。
呼吸变粗，钟欣桐依然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绪。卓妍也很激动，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今天吃错什麼药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欣桐开口声音就很严肃，显然也动了气。
“你在我心里什麼位置？我还想问问，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呢！”
卓妍飞过一记眼刀，像一只乍开毛的小公鸡，时刻准备战斗。
“蔡卓妍，你觉得你受了多大委屈是不是？你觉得你情深似海，而我不识好歹是不是？”
蔡警官梗著脖子偏头，言下之意，就是你说的那样。
“那麼我问问你，你把我当什麼？你把我这里又当什麼？”
钟欣桐的声音冷下来，蔡卓妍一时语顿，不知道钟欣桐此言何意。
“蔡警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的交代都不需要，住宾馆都没有这麼自由吧？而我呢？必须无条件接待？！”
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隐含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外星人撞地球的时候出生的吧？大脑核裂变的产物麼？怎麼会叫我碰上了？真是不胜荣幸十分惶恐……”
抱怨归抱怨，领了命还是要执行的。半小时之后，钟欣桐的房门又被拍响。
她正端了第二杯咖啡从厨房出来，顺手开了门，把咖啡放到书桌上，
“你不会按门铃麼？就算要敲门不能好好敲？”
蔡卓妍不说话，进门蹬了鞋，盘腿坐上沙发就开电视。钟欣桐看出她情绪有点反常，停了要往书桌后面走的动作，站在桌前看著蔡卓妍。
“怎麼了，不高兴？”
“你被晾了会高兴麼？”
钟欣桐有点好笑，蔡卓妍现在的状态，比较不符合平日的风格。
“火气很大啊？”
可是欣桐心情很好，气氛也就维持著。蔡警官僵著脸，不要说话。
“那是在外面啊，你要我怎麼样呢？”钟总很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下午她当然看见了卓妍，可是一来确实不好分心，二来，当时的情况，她也没办法对卓妍有所表示。
倘若以前，蔡警官吃这种亏，不爽归不爽，也就自己找个角落去消化，定然不会对钟总裁有所抱怨，因为大小姐根本不会搭理她。可是现在不同了呀，该说的也说了，总该提高一点人**察的待遇麼。被冷落的滋味，总是不怎麼舒服的。
“外面怎麼了？我们有什麼见不得人的？”
卓妍盯著电视，硬邦邦冒出一句。
钟欣桐听见，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没有发作，只是也不再说话了。
“你怕被谁知道？那不是你的公司麼？总裁见个朋友，谁能有意见？”
钟欣桐慢慢出了一口气，压著被破坏的心情。久别再见，在两个人关系趋向缓和的时候，她很不想把气氛弄得僵硬。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蔡卓妍，虽然脸色沉郁，可是灯光下白皙的肤色，柔软的卷发，那种失而复得之后的珍惜，让她很有亲近的欲望。
卓妍今天与往日判若两人。之前，虽然钟欣桐总有顾忌，可是很多时候，反而是卓妍更注意隐蔽两个人的关系。今天这样莫名奇妙的火气，让钟欣桐有点摸不著头脑。
“好好的，发什麼疯？”
“对你来说当然好好的，我呢？我真想不通，你的心里，我究竟在什麼位置？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位置？”
蔡卓妍不但反常，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钟欣桐偏开头，不想理她。两个人的口角要麼不开，开始了一定会闹翻。蔡卓妍可不是什麼好脾气的人，她钟欣桐更不是。
“你的意识里，家人在首位，事业是重点，朋友不能怠慢，客人更是看重。所有的排完之后，你心里还有地方誊给我麼？还要顾及会不会被看穿？我又不是老鼠，为什麼只能在夜间活动？”
蔡卓妍终於把目光落在了钟欣桐的脸上，随之而来的，却是很不客气的质问。
钟欣桐沉著脸跟她对视，一丝表情都没有。
“我们怎麼了？你嫁人了麼？我结婚了麼？我们又不是偷情，又没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为什麼不能在一起？一场商业宴会，一半以上的人挽著的不是自己的伴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我们就得偷偷摸摸？还是我配不上你总裁的身份，让你无颜面对？”
“当！”的一声，钟欣桐端在手里的咖啡杯重重放回杯碟，里面的液体都被溅了一些出来。
呼吸变粗，钟欣桐依然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绪。卓妍也很激动，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你今天吃错什麼药了？没完没了是不是？”
欣桐开口声音就很严肃，显然也动了气。
“你在我心里什麼位置？我还想问问，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呢！”
卓妍飞过一记眼刀，像一只乍开毛的小公鸡，时刻准备战斗。
“蔡卓妍，你觉得你受了多大委屈是不是？你觉得你情深似海，而我不识好歹是不是？”
蔡警官梗著脖子偏头，言下之意，就是你说的那样。
“那麼我问问你，你把我当什麼？你把我这里又当什麼？”
钟欣桐的声音冷下来，蔡卓妍一时语顿，不知道钟欣桐此言何意。
“蔡警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的交代都不需要，住宾馆都没有这麼自由吧？而我呢？必须无条件接待？！”
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隐含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