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劫烬岂无年

,高兴的年也不过了,君子也不装了,穷凶极恶的就要把叶泽成赶尽杀绝。L藏匿在英租界,消息并不灵通,然而对此也不是很感兴趣——叶泽成死了最好,如果没死,那大不了就自己去送他一程。
杜崇阳倒是心中暗喜,因为上海成了一锅乱炖,情势越乱对自己越有利,他和少爷准能趁乱逃脱了。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1 13:04:00 +0800 CST  

此后的一阵子,叶泽成被打的节节败退,几乎要被打出上海,而L这边却是一切如常。杜崇阳仍旧是早出晚归,而L怕被人认出来,所以仍旧是闭门不出,长久的等待着时机。然而,到了正月初三这天,杜崇阳回来后,却是告诉L:“少爷,D被日本人抓走了!”
L正在摆弄一把手枪,完全没听明白,呆愣了一下后,他歪着头低低的问道:“什么?”
杜崇阳一字一句的解释:“底下的人亲眼所见的,D仿佛是想要今天出院,可是汽车刚开出医院门口,就被两辆日本军车围住了。车上的人都被押上了日本军车。”
L抬头望着杜崇阳,微微蹙着眉头,似乎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这一切:“嗯?”
杜崇阳见他似乎有点痴痴呆呆的,只好又解释道:“这八成是杜月笙的主意,他虽然是抗日派,可在日本一方也安了不少人。”
杜崇阳似乎是解释了很多,然而L后面的都没有听进去。目光呆滞的低下头去,他望着手里的手枪,脸上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心里则仿佛是遭遇了无声的轰炸,烟雾散尽后,只剩了一片空白。
“被抓就被抓吧,”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响了起来,“这是我们的好机会。明天就走吧。”
杜崇阳愣了一下:“少爷,我们原本定的是大后天。”
“时机不等人,”L的声音沙哑而沉静,“D急着出院,一定是想要去帮叶泽成,因为叶泽成气数将尽了。现在他被捕了,杜月笙忙着把叶泽成赶尽杀绝——你看,这时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
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你去把那几个人都叫来,我要嘱咐他们一些事。”
“现在吗?”
“现在。”
这时已经是下午了,等到那几个手下都到齐了,恐怕是要等到晚上。今晚就把一切都交代给他们,等到明天……
他心里已经隐隐生出了一个念头,这让他不敢去想明天。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1 13:05:00 +0800 CST  
其实L前一阵子见过周志承的照片,在报纸上。
他和父亲周督军的名字被方方正正的夹在文章里头的一大串名字里,标题则大致是什么治安维持会的成立典礼。文字报道后面还配了一张模糊照片,里头的人尽是一片人模狗样,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见到正中间的几个人穿着日本军服,倒是十分显眼。
周志承在上海沦陷后,便跟着他那父亲自愿当了汉奸,并且当的是如鱼得水,张启林都死无全尸了,周志承父子依然在上海威风肆意的横行着。L是不愿去想周志承的,这人像条黏腻恶心的泥鳅,总是试试探探的想往他身上爬;当初他为了扳倒D,硬逼着自己与周志承狗扯羊皮的耗了个把月,如今想起来,他很厌恶的蹙起眉头,仿佛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L没有睡着,睁着眼睛到了翌日天亮。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他的手下们果然是顺利的坐着货轮离开了,并且没有了他的出现,所以离开的格外顺利。杜崇阳当然也在里头,L在他的饭里下了点mi药,又悄悄把一张存折塞进了他衣服的内口袋里。
下午,手下们过来带走了杜崇阳。L叼着一根烟,原本是微笑着对他们道别,然而见他们眼中都有泪意,便背过身去,低声说道:“快走吧,你们要多保重。”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1 13:07:00 +0800 CST  
他站在窗户边上,远远的望向前方。那几位陪着他出生入死的手下们且走且回头,然而也终究没有停留,一行人坐进了汽车,无声无息的驶去了,仿佛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L掐灭了烟蒂,一手扶着玻璃,在袅袅的烟雾中目送着汽车驶出了街道。他痴痴的远眺着,在心里说:“崇阳,再见。”
杜崇阳和那些手下都还年轻,并且有勇有谋,L又给了他们足够的钱,他们在重庆一定能干出一番体面的事业来。他们还年轻,路也正长,在上海留下的这些伤痛,经年后就会消失殆尽。
至于我...L很漠然的想,我是注定要腐烂在这里的。
在一片麻木的绝望中,他转过身去,脱力般的靠墙蹲了下去。深深地垂下脑袋,他无声无息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声音便哽咽了,眼泪汩汩的流了下来。
“我不要去...”他很狂乱的想着,“我害怕,我不要去...他们都不在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了...我完了,我完了...”
在冰冷而空旷的公馆里,L蜷缩在窗下的小角落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全身都瘫软成了一滩烂泥。然而他如今是彻底的孤身一人,不会再有人来安慰他了,他完了,彻底完了!
L断断续续的哭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才筋疲力竭的收了声。剧烈的哭泣耗尽了他的力气,他手脚并用的爬到桌边,哆哆嗦嗦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透了的红茶,靠着沙发缓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向厨房,草草吃掉了中午的剩饭。
他的身体总算是有了一点力气,这使得他能够给自己换一身干净衣服,又仔仔细细的洗了脸,梳了头发。望着镜子里那张憔悴面容,他想自己真是像个戏子一般,趁着登台之前描眉画眼,一举一动都是要讨底下的大爷开心的。上海的夜幕降临了,无数霓虹灯闪耀的令人眼花缭乱,烘托了他这么一个可怜可笑的小角色。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L抵达了周公馆。
和先前相比,周公馆虽然还是那栋房子,布局却是已经大变样了。L远远的停下,就见到整个公馆宛如壁垒森严的堡垒,门口整齐的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士,而大铁门里头,院子里也有保镖在端着步枪来回踱步。
这样一个阴森的住所,再加上这住所里头住的乃是周志承,这在L看来简直是地狱般的存在了。然而他是打定了主意要下地狱的,他必须得豁出命去,从此告别人间了!
L深吸一口气,刚走到了大门口,立刻就被凶神恶煞的卫兵拦住了:“站住!干什么的?”
L露出一个微笑来,竭力想让自己显得温和又气派,又掏出一根金条塞进了卫兵手里:“我是来找周志承的。我是他的朋友,有事要跟他商量。”
卫兵接过金条,怀疑的看了L一眼,见这人的样貌气质皆是不凡,穿着打扮也是上乘,便稍稍放下心来,又去搜他的身。发现L身上并没有枪支刀具后,卫兵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说道:“先生,不瞒你说,周先生中午才回来睡觉,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您要是想等,就只能在这儿等,我们是不能放您进去的。”
L一听这话,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可是...可是我找他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
他是从来没有求过人的,这时候简直是如鲠在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求”字。然而他别无办法,憋的满脸通红后,也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说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行不行?我真的有急事找他,他一定会愿意见我的...”
他又急又窘,几乎语无伦次,又匆匆从口袋里拿出几根金条来,数也不数的塞给了卫兵。而那卫兵看着手中金条,犹豫片刻后,声音就又缓和了几分:“那这样吧,等周先生睡醒了,我就进去给你通报,怎么样?”
天知道周志承什么时候能睡醒,然而L知道也只能做到如此,故而连连对那卫兵道谢。他站在门口,等的心急如焚,一颗心如同受了油煎火燎,只觉着分分秒秒都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仆人走了出来,说道:“大爷醒了,这就要出门了!”
L心中一惊,一颗心仿佛是掉进了冰窟窿。而那卫兵也很无奈的摊了摊手:“先生您看,这...”
他说话的功夫,一辆汽车就从院子里驶了出来,大而气派的凯迪拉克,一看就证明车内主人非富即贵。L看到这汽车,呼吸瞬间一滞,下一秒竟是直直的冲了过去,合身挡在了汽车面前!
汽车的车速并不快,但还是猛的一刹,发出了一声锐响。司机迅速探出头来,气急败坏的大骂:“那个没长眼的!不想活了?”
L对这辱骂置若罔闻,单是对着汽车大喊:“周志承!”
他刚喊了一声,身后卫兵立刻一拥而上,拖着他远离了汽车。而他用力挣扎着,拼命对着汽车呼喊:“周志承,周志承!”
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而就在鸡飞狗跳之际,汽车的后车窗忽然摇了下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这是在干什么?”
卫兵们皆是一愣,而L趁机挣脱了束缚。他站直了身体,因为窘迫的太厉害,说话都结结巴巴:“周、周志承,我是来找你的。”
周志承打扮的很体面,脸上没有一点胡茬,头发也梳的锃亮,只是面色铁青。他从汽车里走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L,语气也仍旧冰冷:“这不是张先生么?找我有何贵干?”
L见了他这副模样,真是又厌恶又恐惧,恨不得夺路而逃。然而他仍旧僵硬的站着,低声下气的说道:“志承,我...我朋友被日本人抓去了,我想...我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1 13:08:00 +0800 CST  
是来求你把他救出去的。”
L心高气傲,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求人。周志承面色阴沉的望着他,就见他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绞着衣摆,脸涨得通红,脸上神情有屈辱,有恐惧,有绝望,简直是一言难尽。
他印象中的L总是淡然而优雅的,仿佛是运筹帷幄,随时都把一切掌控手中。而如今这个L却是像只丧家之犬,然而因为漂亮,所以看着也不令人反感,单是有种新奇的,让人想要去凌辱的有趣。
他把香烟送到口中吸了一口,而后冷笑着喷出一股子青烟,正喷到了L的脸上。看到L不躲不避,一副低三下四的卑微模样,便几乎有了种报仇雪恨的快感:“张先生在上海威风的很,必有办法化险为夷,哪里要我出手相救?张先生,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L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心里简直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再崩了自己。然而他也只能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说道:“志承,原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识抬举,是我狼心狗肺,我向你道歉...你如果肯帮我,那我从今往后都跟着你,我一定听你的话...”
周志承又吸了一口烟,很轻蔑的打断了L:“张先生啊,我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原来是如此的自轻自贱?”
他嗤笑一声,望着L瞬间惨白的脸色,气定神闲的继续说道:“况且你还真当你是什么尤物?我还非得要定你了吗?”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1 13:08:00 +0800 CST  
虽然门可罗雀,但还是来偷偷填个坑吧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1 13:09:00 +0800 CST  
L,生平第一次,因为屈辱而流下了眼泪。
他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张启林哄着他惯着他,手下众人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外人对他也是又敬又怕。可是一夕之间,他从云端跌落到尘埃里还不够,还要爬到别人脚下去,求着别人去践踏自己!
他简直瞧不起这个卑贱的自己,然而周志承还在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他不得不让自己更加卑贱——他把心一横,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志承,我求你了...”他的声音哽咽的厉害,语无伦次的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好话,“当初是我没有良心,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救救他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全听你的,我给你当牛做马...”
L这样抛弃尊严的下跪求救,倒是很出乎周志承的意料。他兴致盎然的望着这一切,看着L的这幅狼狈模样,便很觉新鲜;而一想到L下跪的对象乃是自己,便更觉得有意思了。
于是他问:“你想救谁?”
“是D,”L连忙说道,“他受了重伤,在牢里熬不了几天就会死的,求求你救救他。”
周志承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会是那个D!
思绪回到从前,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段令他窝火的往事——当初D对L也是有意的很,可是L狼心狗肺,利用他跟D的感情,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在后头捞了个大便宜!
周志承当年有勇无谋的,没能看透L的阴谋,被他耍弄了还追着他想要重温旧梦。然而投日之后,他深受父亲教诲,学会了许多官场之道,如今在父亲的提携下登入zheng坛,立刻就混的如鱼得水起来。懂事之后,他回顾往昔,觉得L着实是分外可恨——他那么爱慕L,L却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你救D做什么?”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你们先前不是打的死去活来吗?”
L早已经想好了对策,这时就含着眼泪轻声说道:“志承,我不骗你,D其实是我的亲哥哥。我们都是从天津来到上海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周志承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什么?”
“是真的,”L生怕他不信,连忙抬起头来望着他:“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先前的家族矛盾,所以我一直恨他,一直想打压他...可他毕竟是我的哥哥,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就只有他了...”
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几乎没法继续说下去。而周志承面色漠然的望着他,心里却在飞速思索着:“他说D是他的哥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听说过D的祖籍是天津,跟随jundui又来到了上海...这倒也不重要,只是我救了D,对我会不会有什么坏处呢?”
思及至此,他故意用不屑的语气冷笑道:“阿仔啊阿仔,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猛地抬腿,一脚把L踢翻在地,一手指着他厉声说道:“他若真是你哥哥,那我把他救出来,你们两个撒腿就跑,又剩下我这个冤大头——这不是你最擅长干的吗?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向屋里走去,走的大步流星,仿佛是一秒钟也不想跟L多呆。
周志承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很足,那一脚险些把L踢得背过气去。然而L挣扎着爬起来,起身追了上去,继续纠缠不休。
周志承走到沙发上坐下,心里挺得意,因为他知道L会跟上来。
然而他心里越是得意,脸上越是表现的漠然而又厌恶:“阿仔,你又何必死缠烂打下去呢?你瞧瞧你这幅鬼样子!”
L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比狗强不了多少了,然而已经浑不在意了。他走到周志承身旁跪下,锲而不舍的哀求:“志承,求求你了。我不骗你,我不跑,我一辈子都跟着你。你要是不信我,以后你就把我绑起来...我只想把哥哥救出去,我不见他,也不让他知道我的事,你把他送到重庆,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周志承歪着头,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望着L。L的眼睛含了泪水,越发闪闪发亮,脸上泪痕交错,仿佛是朵被雨淋透了的白莲花,真是美得可怜又可爱。
他望着久别重逢的L,一瞬间几乎有些失神。在一片失而复得的复杂心情中,他低声问道:“那你说,要是我肯救D,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L连忙说道,“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一定听你的话。”
周志承气定神闲的望着他,终于是流露出了一点微笑:“那你猜猜,我现在想让你干什么?”
L先是不解的望着他,然后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白了。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3 12:05:00 +0800 CST  
先撸一点点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3 22:04: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8 15:19: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18 15:20: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22 18:21: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22 18:21: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22 18:56:00 +0800 CST  
两个人不尴不尬的僵持了片刻,周志承干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昨天找医生来瞧过了,说是轻度的脑震荡,养两天就好了。”
L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忍痛。
周志承又柔声说道:“阿仔,我这阵子不会再欺负你了,你不要担心。”
L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有没有止疼药?”
周志承愣了一下:“这个...家里倒是没有,怎么,疼的很厉害么?那你等一会儿,我这就让人去买!”
L说完那句话后,再次进入沉默时间。而周志承见他安安静静的,虽然面色狼狈,但也很有一股孱弱而忧郁的美,就忍不住又轻声开了口:“阿仔,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只要你诚心跟着我,我一定对你好。我现在在上海的地位你还不知道么?你跟了我,还能吃亏不成?”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伸出手来,在L的右脸上唯一没被揍过的地方轻轻蹭了蹭。L下意识的想要扭头躲避,然而刚一动,便是一阵疼痛与眩晕袭来,这让他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周志承见了他这痛苦模样,更加心疼不已,连忙凑上去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L很厌恶的闭上眼睛,气若游丝的开了口:“你吵死了。滚。”
周志承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这是请了一尊瘟神回来了!
该瘟神酷似茅坑里的石头,是如此的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周志承真恨不得把他扫地出门——然而又真舍不得,因为他实在是喜欢L,并且还是个***,越得不到越是喜欢。
在周志承暗自腹诽L之际,L的脑子也没歇着。他想这一切简直像一场荒诞噩梦,短短一天内,周遭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昨天下午,他独自趴在人去楼空的杜公馆哭成了一滩烂泥;昨天晚上,他抛却尊严又哭又跪,还用嘴去伺候了周志承;而昨天深夜,他又被毒打了一顿,然后...
L没想到自己会落入这样一番境地——在此之前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现实是如此的让人毛骨悚然,他想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的了,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呢?
可是在看到周志承那副鼻青脸肿、满脸纱布的狼狈模样后,他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才不死...”他闭上眼睛,藏匿了自己冰冷恶毒的目光,阴森森的想道,“周志承尚且活着,我为什么要死?”
况且***了屁股就要寻死觅活,这样的娘们儿行径也是够可笑的了!他横行跋扈了一辈子,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浓墨重彩,拉上一票人给自己陪葬!
就在二人各怀鬼胎之际,仆人带着止疼药回来了。
周志承这回长了教训,倒了一杯温水,亲力亲为的伺候L把药吃了。L被他伺候着,然而态度仍旧恶劣,先是闭着眼睛装死,死了没两分钟,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骤然睁开眼睛:“我的衣服呢?”
周志承又愣了:“啊?”
然后他迅速反应过来:“哦,那什么...你昨天的衣服已经破了,我让下人扔了!你想穿什么衣服,我去...”
L打断了他:“能不能找回来?”
周志承皱起眉头,“都当垃圾扔了,还找它干什么?”
L原本懒得多说,然而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便只好放轻了语气说道:“里面有张照片,我哥哥的。”
周志承听了,心里忽然酸溜溜的挺不得劲:“那个D的?”
L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周志承,原本是很不情愿的,然而L那副可怜模样又让他心中一动:“那好吧,我让下人去找一找。”
下人捏着鼻子从垃圾桶里翻出了照片,擦拭干净后呈给了周志承。周志承拿来一看,不禁一扬眉毛,认为D和L倒真有点兄弟相,虽然样貌大不相同,但形象气质皆是上品,并且都不是什么好货。
把照片递给L,他酸溜溜的说道:“你的哥哥,刚从垃圾桶捡回来的!”
L接过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然后情不自禁的笑了。
D在照片里意气风发的微笑着,很有一种温和从容的清俊。L痴痴的看着他,忘却了周身的痛楚,心想:“要是我能再见到哥哥就好了。”
可是他随即又对自己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我现在这个身份...”
他这样自顾自的微笑着,目光专注而温柔,真是一点疯气也没有了。周志承看在眼中,就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这混账什么时候能在面对我的时候也这么好呢?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25 21:05:00 +0800 CST  
一会儿还有一更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25 21:05: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26 00:11:00 +0800 CST  
正文要过一阵子才更,来篇以前写的小短文充充数好了...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30 09:06:00 +0800 CST  
最初的最初
我的室友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我知道如果我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来,一定会被我室友的粉丝揍死(他的粉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真见鬼),或是被他们的口水淹死。然而,耶稣在上,我这么说并非出于该死的嫉妒或是无责任的诋毁,尽管D坚持以他的人格发誓我对他的指控一定是源于以上两点。总之,我们同居后,我们之间恶劣的关系便彻底冲垮了我室友的理智——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他是个表里如一、温文尔雅的迷人绅士。
孽缘总是源远流长,我与D也不例外。拜我们的父母所赐,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小时候就是个温柔而友善的家伙,长得又瘦又小,这种种因素都注定了他被我欺压的命运。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惹到大哭,并且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他对我都唯恐避之不及,再也没来过我家。直到后来我去英国留学了,我家的宴会上才得以再次出现他的身影。
很多年后,我们才阴差阳错的得以在一场宴会上重逢了。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并且是异常高大,竟然比我还要高出半个头。我震惊的望着这个我昔日的手下败将,而他彬彬有礼的冲我微笑着,双眼却闪闪发亮。我想他准是在脑补暴揍我的美好情景了。
为了不使噩梦成真,我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回过神来,对他露出了最真诚、最和善的微笑。宴会结束后,我又主动开车送他回家,并且在次日又把他约出来吃饭。所幸我的魅力在男士面前也并未失效,他欣然接受了我抛出的友谊的橄榄枝。一切都似乎在朝着美好高妙的方向进行,然而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只是痛苦的开始。
就这样,D就像是一棵满挂着礼物的圣诞树,从天而降的砸到了我的头上。与那些庸俗又虚伪的人不同,他善良、温和又智慧,像是五月坎特伯雷的春风一般,与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我都兴致盎然——甚至即使什么也不做,我都丝毫不觉得乏味。只要能看到他的脸,只要他能用那样温和的眼神望着我,我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是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呢?
我弹钢琴给他听,我亲自烧菜给他吃,我给他讲我在英国经历的趣事,我还主动请他参加我的聚会,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认识(单身女性朋友除外)。只要我做的事令他高兴,我就感到无比快乐。而他对我的付出似乎也很感动,他对我的温柔与日俱增,眉来眼去了几星期后,我们便醉醺醺的滚到了床上——我当然没有强迫他,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我得说,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感动,并且诚心感谢上帝把他赐给了我。甚至他的存在让我相信,一个人只有收获到真正的爱情,他的生命才是有意义的,他的灵魂才得以栖居,不再漫无目的的游荡。
可是当我看清现实后,后悔已经太迟了。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剥去那层和蔼可亲的羊皮后,他脾气暴躁,婆婆妈妈,总是无事生非的对我横加指责,甚至是把我扫地出门——虽然不排除偶尔,好吧,是有时,是我的错误引燃了战争。然而他这样粗暴无礼的对待我,实在是太摧残我这颗脆弱的心啦!
虽然他加诸于我身上的种种责难使我备受苦楚,然而,本着对他负责的态度,我还是决定对他宽松一些——呃,好吧,是乖巧听话一些,免得他总是发火。我在他生气时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我变着花样给他做饭,我刷爆了信用卡给他买漂亮的西装(虽然用的是他的信用卡)。然而,即使这样,我们也无法永葆和平——唉!都怪我那个该死的室友,为什么他就不能让那些讨厌的女仔对他敬而远之呢?一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女仔跟他说话,我就会忍不住大发雷霆,而他作为始作俑者,非但不安慰我——好吧,虽然也安慰了我,然而在安慰无效后,他就会逐渐沉下脸来,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诸如冷着脸不理我啦,离家出走啦,把我扫地出门啦,甚至是与我开展疯狂的谩骂与互殴。而毫无例外的,每次的战败方都是我,我总得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甚至是哭哭啼啼的对他举白旗。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30 09:07:00 +0800 CST  
有许多次,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能跟这个恶棍一起生活啦。从小到大,我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众星拱月般的对待,而相比之下,他对待我的方式真是太不够绅士了!我的人生完全被这个负心汉毁了!
我独自在沙发上悲戚的沉思了一下午(还顺带吃了半个西瓜和一包肉脯),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当我放下西瓜准备收拾行李之际,我感觉我真的已经是身心俱疲。这时,我无意中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再过半小时D就要下班了。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不过不是去收拾行李,而是急匆匆的冲进盥洗室梳了头发,又穿上外套和皮鞋,飓风般的冲了出去。一番忙乱后,我终于提前赶到了D所在公司的地下车库。等待片刻后,我的那位倒霉室友终于沉着脸姗姗来迟,并且在看见我后面色更加沉重了。
他面色不善的望着我,我连忙赶在他发火之前露出笑容来,又用轻柔的声音说:“哥哥,我在露西弗餐厅订了位子,是情侣单间。”
所幸我的魅力在他的面前并未失效,他犹豫了一下,面色也有所缓和。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说道:“上车吧。”
我松了口气,生怕他反悔,连忙大步坐进了汽车。渐渐的,他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眼里也有了笑意。他那样微笑着凝视着我,啊,我得说这真令我开心。
其实从整体上看,我们虽然整日吵吵闹闹,但关系勉强还算稳定,即使是分手,时间一般也不超过三天。如果你不幸踏进我们的起居室,你要么就会看到我们在沙发上滚作一团,要么就会看到我们正在气势汹汹的对骂——这无可避免,谁让我们的配偶是位精力旺盛的年轻男士,而不是一位温柔恬静的小姐呢?
“你简直不讲理!”我的室友把文件夹狠狠拍在桌子上,一脸痛心疾首的瞪着我。而这可不会使我害怕,我用更大的音量回敬他:“得了吧,我不可能比你更不讲理!”
“闭嘴!我以为你已经够蠢的了,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
“承蒙夸奖,”我斜了他一眼,“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考虑大肆宣扬自己有一个愚蠢到家的丈夫。”
这样很不好,因为我们在漫无边际的吵了一会儿后,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吵架的初衷是什么,仿佛我们吵架的目的就是吵架。不过我得说D的声音真是该死的好听,单是听他说话,都让我想要上他了——不过考虑到我们现在糟糕的关系,我又不能这样做。
激烈的争吵很快就使得我们饥肠辘辘,我的室友只好暂停了争吵,没好气的说道:“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饭呢?你这个蠢(和谐)货!”
“你这混(和谐)蛋!”我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吼道,“你简直不是人!我被你骂还要给你做饭!我才不做!你只配被活活饿死!”
然后我气呼呼的冲进厨房,一边从冰箱里拿食材一边吼道:“而且我再怎么蠢,也总好过你这个只会算账的傻大个!紫薯粥还是燕麦粥?”
“那也总比你什么也干不好要强!紫薯粥吧。”
“我(和谐)干(和谐)你干得好就行了!”
我的这句话果然杀伤力十足,他迅速噤声了,直到我把粥端到了餐桌上,他还维持着那副面红耳赤的模样。我觉得他这幅样子很可爱,就忍不住走过去弯腰吻了他一下。“不坐下吃饭吗?”我说,“我做了葱爆牛肉。”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6-30 09:12:00 +0800 CST  








楼主 落覼  发布于 2017-07-15 23:22:00 +0800 CST  

楼主:落覼

字数:80758

发表时间:2016-11-12 01:1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27 22:37:01 +0800 CST

评论数:322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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