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王道】弑君 架空古风 微虐 缓更 缓缓缓

入夜时分,塞外空气骤然转凉。
在这苦寒之地,即便是炎夏,身体不好的人在夜里也需要围炉着裘,何况这时已是深秋时分。
盖聂自三年之前重伤过后,身体用了一年多才得以恢复,但连日突袭援救受伤不得休息,早已是强烈之末。
“校尉!校尉!”耳边有催促的声音,在换回盖聂失去的神智。
他动了动,睫毛颤抖着想要张开,可是背部灼烧般的痛苦让他皱起眉头。
“……”盖聂咬着牙,晃了晃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李进、还有几个曾经一同上过战场的士兵们满是尘土与汗水的脸。
“校尉!”
“成校尉!”
声音此起彼伏。
盖聂吃力得环顾四周,校场边的刑架前,居然挤满了熟悉和不熟悉的脸,多少个人呢?盖聂没有力气去数,疼痛夺走了他太多精力。
李进手里捧着一只水袋,往他嘴边凑:“校尉,喝一点水。”
盖聂想伸手去接,但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从手腕上传来的巨大痛苦。
然后,他想起自己的处境——这恐怕是此生他最狼狈的一刻。他的双腕被左右分开用绳索绑缚在粗大的刑架上,双脚脚踝分别被绳索缚在沉重的石盘上,避免他在受刑的过程当中本能得使用轻功躲避。因为如此,他的双臂承受了比一个成男男子更重的坠力,拉得手腕骨骼剧烈疼痛,似乎快要碎了。
肩背传来的疼痛难以忽视,这是饱沾了盐水长鞭带来的痛楚。
疼痛,使人清醒。
哪怕是当年宫变被囚,纵使锁链加身,卫庄也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不曾让他在最狼狈的时候示众。



水滑入干咳的喉咙,但下一刻他剧烈地咳嗽,无法下咽,这是身体乃至喉咙仍然在痉挛在反抗困境。光是咳嗽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不得不垂下头,急促的喘息着。
李进虎目含着泪,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懂弯弯绕,得罪了别人,连累校尉。”
盖聂无法安慰他,但他知道这一次没有李进,也会有别人。这就是他本身不打算回来的原因,但因为卫庄的出现,他改变的主意。
既然是他做出的决定,后果也必须要他来承担。
盖聂唯一庆幸的,卫庄提出用长鞭浸泡盐水,会在疼痛的同时,避免伤口恶化这样更加严重的后果。
他喘息完毕,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宵禁了。”
李进抹着眼睛:“校尉,都是我老李的错……我去找了相国,跪了一晚上,可是都没用——”
“你们……”盖聂咳了一下:“不必如此,军法就是军法,今日是我坏了军法,如果不罚日后难以服众。你们,回去吧。”
李进红着眼睛把水袋往盖聂的嘴边放,还有一个骑兵手里捧着干硬的馍馍也递过来。但盖聂摇了摇头:“既是示众,我不可自己坏了规矩。你们没事就好,这两日于我无碍。”
李进还想说话,远处传来熄灯歇息的军号。
盖聂的目光冷下来,看着李进,他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光是忍耐剧烈疼痛的伤口与手臂,就耗费了他所有的精神。
李进等人嘴唇抖了抖,忽然退后一笔,规规矩矩单膝跪地,给盖聂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然后,这群人把目光中的东西都悉数掩去之后,拿着水袋和食物,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刑架。
……
凛冽的风吹得更急,盖聂垂下头,像是再度昏厥过去一样。


不远处的营帐里,卫庄抱着双手靠在半卷起门帘的帐篷里,沉默地看着行刑的木架。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整个下午和晚上。
韩非背着手在他身边,他的表情有点感慨:“今日之后,戊己兵唯盖聂一人马首是瞻。全军心中,恐怕再容不下旁人对他们发号施令。”
卫庄冷哼道:“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
韩非目光透着一点了然:“这,原来是你的目的?”
卫庄冷笑道:“之一罢了。”
韩非:“哦?”
卫庄:“他躲了三年。这笔账,你以为我会这样让他轻易就过去?”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09-14 22:14:00 +0800 CST  
后面还有揭秘的部分,我先不在评论解释了,大家中秋快乐哦哦哦哦哦记得吃月饼,大家一起胖,才是真爱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09-14 22:17:00 +0800 CST  
朔北的寒风可以剔骨割肉,盖聂在昏昏沉沉中想:幸好现在是初秋,再晚两个月,估计今天他就冻死在这里了。不过,再晚两个月,草原的泥土冰冻,坚硬而干裂,寸草难生,戎狄的骑兵再难坚守,要么在严冬到来之前南下抢掠,要么退回关外与卫国、韩国、燕国的守军拉开距离,暂时停战。
九月下旬,这个时候草甸已经开始转黄,正是储存草料的时间,如果严冬提前到来,让戎狄人措手不及——或许今年可以让戎狄大伤元气。
火烧般的疼痛不断漫延着,盖聂觉得一面是火,一面又是冰,交叠施加在身上,不断侵蚀着他的神志。
如果就这样睡过去,他不能肯定自己还会不会再太阳升起的时候再睁开眼睛。
盖聂用力晃了晃头,他感觉行刑时低落的汗珠已经在发梢凝聚成冰——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意味着他的内力已经非常孱弱,无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运功为身体驱寒。
“我还以为你能撑更久。”一个带着一点嘲讽一点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盖聂认得这个声音,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保持了又一次的沉默。
“有趣,你生气了?”
卫庄缓缓踱步,从后面绕着盖聂慢慢走着,欣赏着对方的狼狈。他的金丝软履踩在草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盖聂并没有生气,但他也没有多少力气。督军让他示众两天,他多少要为自己积存一点能量。
大约是这种消极的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锦衣玉袍的某个人,卫庄伸出手区起食指扣住盖聂的下颚,用力抬起,迫使盖聂不得不仰起头与他对视。
卫庄看见盖聂的睫毛刷接着冰霜的痕迹,脸上全是汗水干涸的印子,狼狈地不像话。因为疼痛,他整个人在都在轻微地颤抖——的确是有生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呵呵。”卫庄低声笑起来:“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师哥。戊戌军的人,从今天起,都会被你的身手震慑,为你的仁义高歌。”
盖聂没说话,他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卫庄。
卫庄清楚地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好像全天下都在里面一样,他的手指猛地收紧,逼得盖聂皱起眉头,牙齿轻轻咬着。
“像一个奴隶一样被捆绑、被鞭挞、被示众,师哥,你可曾后悔过离开野王那间囚室?”
“……我没有。”这是盖聂今天对卫庄说的第一句话。
卫庄猛地弯下腰,鼻尖几乎碰触到了盖聂的鼻尖:“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感激我?你违抗军令,必死无疑,我却在那个蠢货开口之前,宣布你胜了。”
盖聂没有否认,他当然知道日间卫庄的引导。
卫庄任由自己的阴影笼罩住对方被束缚的身体,他慢慢说:“那么,你这条命,也是欠着我的一个情了?”


(未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09-19 00:10:00 +0800 CST  
唉呀妈呀,写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镜头,想想都激动。大叔被捆绑play(误)了,庄叔觉得还是自己把大叔关起来比较温油,离家出走的老婆就是容易被搞的满身是伤的,还是圈养(大雾)比较符合大家的利益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09-19 00:12:00 +0800 CST  
卫庄看着沉默的男人,目光晦涩。
盖聂欠了他很多东西,族人的性命,还有曾经的信任,甚至还有一个强大的卫国。虽然这也许不是他的错。
“你忘记了吗?当年在鬼谷许下的誓言?”
盖聂晃了晃头想摆脱下颚受制的局面,却发现徒劳无功,他的动作让卫庄加大了力度,几乎将他的下颌骨捏碎了。他下意识地挣动起来,带动木架轻微颤动着。
卫庄低声笑起来,看他如同困兽。
背部的痉挛让盖聂每一次发力都如同饱受酷刑,他的力气流失得厉害,刚刚清醒过来的力气已经耗尽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师哥。“卫庄看着他挣扎,又看着他失败:“你既然放弃了一切,就只能等着堕入尘埃。“
盖聂的声音有点不稳:“小庄,并不是什么希望都没有。”
卫庄冷笑:“想不到,你还是这样愚蠢。”
盖聂抬起头看着他:“小庄,你也没有放弃,不然你不会来这里。”
卫庄盯着他,神色晦暗不明:“你似乎以为很了解我?”他的语气微微上扬,带着一点讽刺一点嘲弄,说不清的感觉。
盖聂动了动,再次徒劳无功,他越来越喘。
风吹起来,带动了卫庄长长的头发,好像银色的流鍊在风中飘荡。他的目光停留在对方喘息时微微翕开嘴唇,还有里面起伏着的暗红的舌。
卫庄忽然闭上眼睛,他松开盖聂的下巴,看着他失去支撑重重地垂下头去,好像死了一样:“你还是不懂……”
他望着天空,轻声细语:“这里和卫国的冷宫一样冷。”
盖聂没有动。
卫庄低头看着他:“师哥,你撑得下去吗?”


(待续,明天开始被关着学习考试去,没有电脑肿么破)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09-20 15:00:00 +0800 CST  
曝晒、骤冷、霜降、朔风。
再是坚强的人也终究不过血肉之躯,盖聂在第二日近黄昏时已经神志模糊。他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天亮,这是受刑的最后一天。他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人,这些人大多数已经死去,活着的,必须要与他刀剑相向才能求得新主信任。
整个晚上,他的心似乎都冻得裂开,身上的伤口早已没有知觉,像是被冰冻住了血肉一样。
意识消逝,盖聂心中唯想,若身死今日,最遗憾的是死在自己人手里,或许前一日死在戎狄营帐也不会比现在更加不甘。
……
“……”
剧烈的疼痛,仿佛脊骨裂开一样的尖锐剧痛,盖聂花了一刻才慢慢醒悟自己撑过来还没死这个事实。他的眼皮很沉重,重得撑不开那微弱的重量。喉咙很干渴,得益于此,他没有在神志混乱的时候痛苦呻|吟。

“你醒了?”
这个声音明明很近,在盖聂的耳朵里听起来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布帘,很想当年在卫国宫殿里,他和小小的师弟躲在帘幕后面,听着王的寝宫里传来的奇怪声音。
后来怎么样了呢?他那是只是懵懵懂懂,但比他大一岁的师弟目光中几乎要喷出噬人的毒药。
发生了什么事呢?他刻意去忘记,但是现在那一幕无比清晰地在脑子里回放,在所有的声音停歇之后,他看见侯夫人跌跌撞撞地从卫王寝宫跑出去。
侯夫人,是小庄的生母。
啊,头开始痛起来,停不下来。
一只手粗暴地掀过他的肩膀,迫使他抬起半个身子,也不管这样的动作会不会让他刚刚包扎的伤口崩裂开来。
然后,一杯水抵在唇边。
盖聂张了张嘴,用尽力气想要去饮那杯中的水。但长久的剧痛让他虚脱,清凉的水刚刚才滑入喉管就刺激地他剧烈咳嗽,所有的水都被咳出去,还弄翻了杯子,弄湿了身下的毛皮垫子。
“你真没用……”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失望的发泄。
“刚刚真应该给你毒药,就像生出你的那个男人一样,看着你这我面前喝下去。”
撰着他的手忽然松开了,盖聂重新倒下,他因为背上的伤口包扎,整个人侧趴在毛皮之上,狼狈得喘息着。


光影离开了,盖聂努力想去睁开眼睛,只能看见一个朦胧的背影,然后他听见水从陶罐里再度倒出的声音,然后一个影子再度笼罩住自己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
这一次,那只手攫住了他的下颚,逼着他抬头。
在阴影里,他看见对方抬起手,自己喝下一口陶碗里的水,然后朝他俯下身——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03 11:01:00 +0800 CST  
艾玛呀,不就打个啵么,写了这么多,特么就这个意思。鄙视自己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03 11:01:00 +0800 CST  
嘴唇碰撞在一起的感觉让两个人都陌生,盖聂的反应很迟钝。他虚脱干渴了太长时间,求生的渴望让他无法思考很多问题。
他,需要水。非常需要。
冰冷的水透过对方的口腔已经变得有了温度,哺过来的时候不在让他虚弱的喉咙饱受刺激,顺着喉管流下时抚慰了他脆弱干裂的喉咙。
那唇舌在哺完一口水之后,短暂地离去,卫庄再次就着陶碗饮下,然后揪着盖聂的头发把水渡过去。
卫庄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人。
盖聂的睫毛在剧烈地翕动着,他的瞳孔透着茫然和空洞,失去的神志还没完全回来。
盖聂在挣扎,他想要清醒过来。
卫庄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被捆绑在刑架上盖聂无助的喘息。他忽然就想再让他更难过一点,于是他知这次渡完水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顺着翕开从唇,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去,去纠缠。
“……唔!”盖聂发出急促的喘息,他本能地察觉不对劲。这种认知超越了他能接受和理解的范围,他知道对面的人是卫庄。但,他不清楚卫庄这样做的意图。
让盖聂失控、痛苦是卫庄最想做的事情。
想想也是,这样苦痛没有希望不知道去恨谁的人生,凭什么只有我能体味——你,是不是也该感同身受?
舌头纠缠着回过神开始躲避的舌头,被突入的牙关被像钳子一样的手指捏住。
逃避不了、躲避不得。
就连沉默,都是一种罪过。


卫庄松开盖聂的时候,盖聂原本因为失血而苍白的嘴唇已经被迫染上血色。他却用带着明显评估的语气说:“没有那些女人的味道好。”
盖聂失去支撑倒在皮毛毯子上面,他已经不想再说话。痛疼与窒息的感觉,让他暂时不能再质问任何问题。
卫庄的目光落在渗出血色的绷带之上,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盖聂额头间即将滚落的冷汗,转身步出营帐。
片刻,军中的大夫进来,上前检查盖聂的伤口:“校尉,您别用力,这样伤口反复纵使老夫医仙附体也无可奈何了。”
盖聂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只说:“在下明白。”
重新上药,帐外有脚步声走过来。
盖聂已经察觉此帐并非自己的营帐,自己的营帐中,也不会铺着柔软厚实的狼皮。
帘子掀起来,韩非弯着腰走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卫庄。
盖聂没有起身的意图,他只是将头微微转向韩非:“相国。”
韩非笑眯眯地对着老军营挥手道:“老先生,此人非同凡响,万望尽心。”
老军医着实替这个新任校尉对相国的态度捏一把汗,他所知道的是连督军都对代王巡视的相国点头哈腰。校尉这样冷淡真是与之前在军中的低调完全不符呀。他不敢多言,留下药叮嘱校尉如何上药,便赶紧弯腰退下。


帐内只余下韩非卫庄与盖聂三人。
韩非几步走上前,整肃衣冠,对着盖聂一拱手:“公子,日前所行所言,还望谅解。”
盖聂道:“我已与野王无关,相国还是相国,不必如此。再说日前相国所为,不过是赶在督军开口挑衅之前先下手,说起来,也算帮了劣者。”
韩非惯常带着的笑容不见了,他的目中有所动容:“公子海量,无论如何。卫国韩非,始终记得公子是卫国第一公子。”
盖聂心中巨震,他本想着卫庄还在他旁边,韩非此时说这样的话着实不妥。但他忽然了悟了,真正想来朔北的人,是卫庄。
小庄,你果然,还不曾放弃。
是不是?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03 14:15:00 +0800 CST  
大家想想,大叔后背受伤,肯定是裸着的啊,下半身不好讲,但这个姿势上,二叔从后面拥着大叔睡觉,一睡就是好几天——妈呀想想我就鸡冻了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08 00:34:00 +0800 CST  
韩非代王巡视,督军巴结都来不及,自然将住处安排在都护府的厢房中,每日好酒好肉款待着。
卫庄借口要奉命在军中历练,代相国巡视戍边大军,打着相国的旗号在军中搭建营帐。幸而他的身份是侍卫,这样安排也算得宜。
盖聂重伤昏沉,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半夜醒来,直觉冷热交替,时而热得厉害时而冷得哆嗦。他咬着牙忍着,用力撑起上身想要翻身下地。
腰腹处忽然被什么东西勒住,让他刚刚抬起半尺之后再难动弹。
他垂下头,半俯在榻上,嘴里轻声呻吟:“水……”
勒住他的东西动了动,不是榻上被褥,竟然是一条人的手臂。盖聂感到那条手臂收回去之后,后背的位置空了一块,失去了先前的温度。
然后,他听见有人赤着脚下榻,接着又水倒入碗里的声音。
他努力抬起头望着黑暗里,没有烛火,漆黑一片,他的内力因为伤势无法运转,只得试探地去问:”是谁?“
黑暗中的人没有说话,但递到嘴边的陶碗、清冽的水,还有带着强烈压迫的气息让盖聂清醒过来。盖聂饮尽碗中水,看向黑暗中人影的方向:“小庄,多谢。”
卫庄却没有接话,他把碗随意仍在榻边,翻身上来,手臂搭在对方腰上——意思很明显,让他回去躺好。
盖聂挣动了一下,扯到背后伤口顿时疼得动作一滞。
”别动。“黑暗里耳后终于传来那种特有的,带着嫌弃的声音。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08 15:29:00 +0800 CST  
盖聂闭着眼睛等着疼痛过去,然后想转头:“小庄?”
”你若想继续撕裂伤口躲避戍边的责任,大可以继续下去。“
盖聂想说他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但这样的姿势让他难堪,仅此而已。但卫庄的口气不善,他的话也说不出口。于是他只能道:”小庄,我不会乱动。你不必如此。“
后面的声音继续说:”你膻中穴受阻,是受了内伤的缘故。若无此事我自不会多事,但我记得,你还欠我一条命、一个国。或者你认为你这只剩一半的内力,也可以替我戍边?“
盖聂立即想起回大营之前的那次营救,以一敌百强催内力的后果,若有充分时间运功恢复自无大碍。没有料到刚刚回营就糟了军法处置。
膻中受阻,俯卧不得;后背皆是鞭伤,仰卧不成。
说起来,眼下还真是最好的选择,除了略有尴尬之外。
盖聂有些内疚:”小庄,为难你了。“腰上的手臂偏冷,盖聂知道自己可能还有热症。热症、伤痛,在朔北的寒秋中可能随时招来伤寒,夺人性命。
他想活下去,因为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死,他还想看见一更好的卫国。

卫庄从男人的背后揽住她,怀里的躯体滚烫,让他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很多年了,他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坚实而温暖的触感,在他的家族覆灭之后。
“没有权势,你什么都不是……”他知黑暗里低语,像是说给盖聂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盖聂睁开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再也不是能够安慰卫庄的人。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08 15:30:00 +0800 CST  
盖聂的伤恢复地还算好,不过三天,他已经能下地行走。第一次走出营帐的时候,军营里的兵士都快沸腾了。
李进听说了很快赶过来,绕着盖聂转了几圈:“大人,你的伤怎样了?”
盖聂看着大家,微微点头:“无碍了,现在军中谁在主事?”
李进面露不快:“是相国大人带来的侍卫暂代职务,手里拿着督军的印信,人傲慢地狠呢。”
盖聂听罢微微欣慰,道:“此人胸中有沟壑,绝非池中物,由他暂代也可放心。”
李进伸手搭在盖聂肩上,如同旧日一般低声抱怨:“我听说督军府里夜夜笙歌,已经送了好几个女奴进督军府里。我听说是督军想让相国回去找大王多要点粮草,但你也知道,这里每一年分发的粮饷都不够吃,马匹都饿得跑不动。”
盖聂能够体会到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的愤怒与不满,他忽然发现自己曾经的彷徨中这一刻消失了,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他转过头,嘴角带着一点松动的弧度,对李进说:“他——相国不是会被轻易左右的人,我们只要做好练兵的事就好。”
李进嘴角瘪向一边,做了一个粗鲁的表情,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周围的声音安静下来,两人一回头,看见李进嘴里说过的暂代军中主事的卫庄抱着手靠在营帐粗大的羊毛绳柱上,嘴角带着嘲讽的笑,看向两个人的方向。
李进连忙松开手,原地站好,这个人的手段这三天兄弟们都领教过了,古怪孤僻得很。
盖聂看向卫庄。
卫庄道:“有件事,我只是来传个话。”
盖聂直视他:“何事?”
卫庄走近两步:“戎狄的使者来了。带来他们新上任主帅的话,指名道姓——要见你。”
盖聂看着他,卫庄也在这一刻紧紧看着他。
周围响起议论纷纷的声音,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传话的卫庄身上。
片刻后,卫庄笑起来,带着轻慢地语气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的想法并不重要。毕竟,我只是个传个话。”
盖聂的眉头微微隆起,这是他知思索的表情。
卫庄已经不耐烦,抬起脚步往军营外走去。盖聂沉默地跟着他,他不想开口,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只是一种猜测。
已经走开很远,远道目送二人的军士身形被黄沙遮蔽。卫庄才侧过头,在盖聂耳边轻声说:“比起戎狄人的来意,我更好奇,你是怎样勾起了戎狄新任主帅的注意的,师哥。”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23 16:17:00 +0800 CST  
飞醋的味道隔着屏幕,相信大家也能闻到了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0-23 16:20:00 +0800 CST  
盖聂皱眉,这句话的措辞令人不快。而且,他并不认为卫庄真的需要他的回答。
卫庄盯着盖聂,享受那一阵无言的沉默。
盖聂缓缓转过头,平静地看了一样卫庄:“走吧,戎狄的使者的来意,一去便知。”说完,他抬起脚,往前走去。
卫庄轻轻地哼笑一声,跟在后面。远远看去,像是并肩而行。
……
督军不敢再自己的府邸接见戎狄的使者,所以盖聂与卫庄去的地方是军营的大帐处。这里,相国并不在,督军坐在正位上,帐篷的中间站着身穿胡服的戎狄人。
盖聂走进去,对着督军一拱手:“大人。”
督军面带不愉,目光中透着冷冷道:“你要找的人已经在此,现在可以表明你的来意了。”
盖聂听了这话就知道不好。这是离间计,即便是明着使,在一直想找自己麻烦的督军面前足够好用。
戎狄使者对着盖聂立刻换了一张脸,刚刚的倨傲神色收敛了三分,对着盖聂行了一个戎狄人的问安礼:“壮士,我是专程替我家少主传递一个口信。我家少主人说:上次在营中会面过于仓促,两军虽然交战,你能救回俘虏,也是因为咱们没把他们全部杀掉,这样算来,你还是欠了我一个情。”
卫庄靠在营帐的柱子上冷笑出声:“这样说来,你嘴里说的这个人都到了戎狄的营帐却没有取了你家少主人的首级,你家老主人,也欠了我们卫军一个请。”
戎狄使者面对卫庄时又恢复了倨傲:“我只和我们戎狄人看得起的对手说话。”
督军已经忍了很久,此刻再崩不住:“大胆!”
戎狄使者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轻蔑表情,然后转身对着盖聂的时候再度换了嘴脸:“这位中原人,我家少主人邀请你再入我们部族喝酒,当然,只有一个人能去。”
盖聂皱着眉没有回复,他在想,这个阿祖身边,看来有人读过兵法,或者就是上次见过的军师,那个投敌的中原人。
卫庄仰着头开始冷笑,他的手慢慢摸在腰间的刀柄上:”该说你家少主人耍心计还太嫩呢?还是你太蠢。“
使者停顿了一番,又嘿嘿嘿笑道:“就是不知道,你们中原人有没有这个胆子,一把刀去喝这个酒。”说到最后,与生俱来的轻慢已经露出端倪。
他的笑声未落,忽然颈间一阵光影闪过,有什么极为冷冽的东西擦着他的脖子过去,带出一阵劲风。
然后耳边是“锵”鸣叫。
戎狄使者感觉有什么东西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头一看,正是自己扎在脸侧的一挂小辫子。他的眼珠下移,看见两柄横在眼前的剑,才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刚刚滚了一圈。
卫庄手持着剑,斜睨这盖聂:“他是戎狄人,你,要救他?”
盖聂横剑抵住卫庄的重剑,他的表情有点凝重,但带着某种程度的坚定:“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卫庄冷笑一声:“只怕,有人不会这样想。”
戎狄使者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的声音,他低着头,看见一股鲜红的血水,顺着替他抵挡重剑的那柄横剑的剑身流下来,凝聚在剑尖之后,一滴一滴滴落地面。
卫庄的声音很轻佻:“这样就让伤口裂开了——你的剑,恐怕救不了这个人。”
盖聂还不退让,目光直视卫庄。
一直不忽视的督军大怒地站起来:”大胆!陈校尉胆大包天!居然私下与戎狄人会面!这是通敌叛国之罪!来人,给我绑起来!“


(未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01 00:42:00 +0800 CST  
通敌叛国在任何朝代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尤其是在这边塞之地。
每场战争,都有成千上万的生命止步于刀剑之下,边塞的军士对于通敌之最的痛恨最深也最恨。
想象中的围捕场面并没出现,督军目眦尽裂地环顾左右。
没有人动。
卫庄勾起嘴角,目光带着一点兴味。
督军见无人听从他的命令,呼啦一声掀桌而起,大叫道:“造反了吗?!都聋了吗?给我绑了!”
周遭的军士都是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人,他们虽然服从督军的命令但并不是不辨是非。
历来被俘的兵士都是被放弃的可怜虫,他们注定在戎狄人的地盘上过上几天猪狗不如挨饿受冻的日子,大军连军费都不能每次按时拨付,今年冬天还盖着三年前的棉被,冷硬得像铁板一样,又怎么会有多余银钱来交换俘虏?
没有价值的俘虏,会被戎狄人在战场上驱赶在大军前阵做人盾,抵御卫国的弓箭或者陷阱——他们即便不死在敌营,也会死在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过的兄弟手中。
从来没有人活着回来过,除了这一次。
盖聂单枪匹马以一人之力救回三十六名俘虏的事情早已传遍大营,再加上那一场众目睽睽之下代人受过的鞭挞之刑,他的威信已经打下级军士中达到一个顶峰。
说他通敌叛国,如何能让人信服?
只要一个人迟疑了,旁的人便跟着按捺不动。
盖聂没有动,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卫庄,看着他嘴角弯起,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有趣。”


(未完)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03 17:32:00 +0800 CST  
帐篷里面安静得只剩督军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在彰显他被忽视的愤怒。
此时帐外想起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哎呀,卫兄,你又在逗人了。”
这个声音最近这段时日大家都听过不少次,众人连忙看向帘子被打起来的方向——身穿紫色便服的相国大人正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卫庄冷笑着收了剑,在众人看来,像是对相国那句话的回应。就算是这样,这位侍卫统领也太傲慢了些。
督军的脸上露出献媚的神情,对着韩非弯腰道:“相国大人,这里还有戎狄使者,您怎么不顾安危来了?”
韩非看了一样对峙而立的两个人,回头对着督军打哈哈:“督军都在此处,我又担心什么呢?啊,对了,你们方才说到哪里了?”
督军对着韩非一抱拳:“大人,戎狄人指明要见陈校尉,鄙人正要拿问此人拷问他是否与戎狄私下见面。”
卫庄听罢冷笑一声:“不是通敌叛国吗?”
韩非恰到好处地做了一个惊讶地表情,然后说:“啊呀,我还刚刚把为陈校尉请封参将的文书快马加鞭送回野王。怎么能就通敌了呢?”
督军表情顿时很好看,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代表什么?代表相国很看重这陈叔旅?
督军很快将各种心思掩藏起来,他还了一副脸孔,开始哈哈笑起来:“相国大人英明,陈校尉立了大功自然应当表彰。”
韩非眉毛挑动一下,背着手转了半圈:“督军的意思,这次果然是个误会了?”
“啊,误会,自然是个误会。”
卫庄冷笑了一声,抱着剑,嘲讽地看着盖聂。
盖聂低下头,他的剑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放下。血水流动地更快了,顺着剑尖急促地滴落着。
韩非转身看向戎狄使者,问:“这位使者,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戎狄使者死里逃生,他闻言对着盖聂一抱拳:“如此,三日之后,少主营帐,等你一人前来。”
盖聂皱眉,他看了一眼似乎对他的回答再无兴趣的卫庄,然后微微点了点头:“可以。”
戎狄人闻言,抬起头对着营帐中的人一甩头:“告辞。”
路过卫庄的时候,他停下一瞬,抬手摸摸断掉的鞭梢,嘴角带着一点敬佩的意思:“你的剑,很快。”
卫庄抬了抬下巴,哼都懒得哼一声。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06 00:16:00 +0800 CST  
戎狄使者离去,营帐里气氛沉闷诡异。
盖聂转过身,对着督军拱手:“大人,若无事,属下告退。”
督军还在犹豫,相国却发话了:“去吧去吧,去歇着。”他挥着手连正眼也没有看向对方,像是毫不在意对方并没有多看重此人。
督军看后默默松了半口气,也挥挥手:“相国想必有事吩咐,尔等自行且去。”
帐子里的人都陆续出来,盖聂对着卫庄略一点头,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而且。
……
矮矮的土坡上,一个少年正翘着脚在啃一直烤鸡腿,他旁边是一堆尚未燃尽的篝火。
他听见沙沙的声音,转过头,看见穿着白袍的男人站在树下,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望着遥远的边城日落。
少年粗声粗气地问:“你的伤好了?”
白袍的男人闻言目光收回去,落在少年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意味。然后,少年就感觉像是被夕阳照在脸上太久,让他生出了一点点热意。
少年猛地回头,对着烤鸡鸡腿大口咬下泄愤:“问话不回,我爹说这样的人很不知礼。”
沙沙声再度响起,是鞋履踩在草地上的声音。白袍的男人坐在篝火的另一边,声音带着点笑意:“你的手艺精进了。”
少年皱起眉,冷哼道:“别说得我和你很熟一样。”
男人没有再开口,他的目光一直望着遥远的日落的方向。傍晚的风吹过来,他的头发轻轻拂动。
少年吃了两口,忽然觉得刚刚还香喷喷的鸡腿寡然无味。空旷的草甸上只有他一人狂吃大嚼的声音让他有点尴尬,于是他又粗着声音说:“你来这儿干什么?发呆的话,换个地方,打扰人吃东西真不礼貌。”
男人低了低头。
这让少年觉得自己实在有点过分,好像这个男人前几天受伤还和他有点关系。但他年纪还太小,不知道这样的场面应该说些什么。
男人撑着身体站起来,看起来有点吃力。
少年忍不住:“喂!”
男人停下来,说了第二句话:“天明,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少年回头:“哼。道什么歉?”
男人背对着篝火,他的头低着,好像在回忆:“那时没回去找你,抱歉。”
少年憋着一口气,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流过泪,在卫国野王的时候,他被姓卫的大恶人折磨摔打,扔进如狼似虎的侍卫队摸爬滚打,最糟糕的时候被打得眼睛都快瞎了也没哭过。但现在,他觉得眼睛热得不像话,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面滚出来了。
他咬着牙说:“言而无信,那个时候不回来,我就再也不指望你会回来!”
男人的肩膀微微抽动了一下。
少年自从第一眼之后就没去看他,也看不见他肋间的夹袍已经浸出血水来。他把脸埋在膝盖间,用他能想到最恨的语气说:“这个世道,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男人的目光望着树冠的方向,在他世界里,枯黄的草甸慢慢失去了颜色。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但他心中还有一点慰藉:他和小庄花了十年才明白的道理,天明在短短三年就明白了。
吃烤鸡的少年发泄过后,没有听见男人开口,也没有听见男人离开的声音。他忍了一会儿,没撑住偷偷回头看过去,却正好看见男人像是被大风吹熄的蜡烛一样,倒下的样子。
“大叔——”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06 10:56:00 +0800 CST  
其实天明还是很萌的,如果写好的话,不要捣乱那种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06 11:06:00 +0800 CST  
军营里正在操练,到处是整齐划一呼喝声,还有行军的踱步声,趁着黄沙漫天的景象,竟然并不颓废。
卫庄斜斜依在高台上的将军凳上。
说是代替监军行事,其实他只是在第一天来到军营的时候以强悍的剑术给整个西北军的核心军士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印象。再之后,就没人敢挑战他的底线,至多敢怒而不敢言。
呼喝声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乱,然后大家看到有个相国身边的那个年轻剑客抱着一个人跑来,一面还大叫着:“军医!军医在哪里!”
西北军的人面面相觑,有些人认出被抱着的是谁了,也跟着叫道:“校尉!是校尉!“
人群骚动起来,但碍于卫庄的威慑,即便是最激动的李进也没有随意脱队。
天明还在叫嚷,但下一刻,有一个很阴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闭嘴。”
说话的人还很远,但仅仅靠着内力就能把声音传到天明的耳边,天明一怔,脚步停下了,仰起头使劲儿地看着卫庄。如果他什么话都敢说,此刻一定会喊:“大坏蛋,快来看看大叔!看看他怎么又伤了啊!”
卫庄站起来,并不慌张,他用很慢的语调说:“他死不了。倒是你,军营重地不尊调度随意走动,自己去领三鞭。“
天明瞪眼,咬牙道:“先找军医。”
卫庄盯着他抱着的那个人看了一眼,露出点嫌弃的表情:“都是废物,送去帐篷里。”
天明怒得咬牙切齿:”分明是你之前……“
卫庄不为所动:“五鞭。”
天明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框了,也没办法再开口,脸上是大写的“敢怒不敢言”。
这么多年,他还是弄懂了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大叔的伤势要紧些。


卫庄的营帐里,花白胡子的军医替盖聂清理迸裂的伤口,重新上药。
天明守在一边看着,脸色很难看:“这鞭伤是下了重手的,可恨。”说着他就要往外冲。
卫庄抱着手靠在帐子的木柱上,懒洋洋地问:“你是打算去领鞭子,还是去找人的麻烦?”
天明一脸愤怒:“你没看到吗?你就由着他这样被这群小人折磨?”
卫庄的头望着帐篷盯上的图腾:“可笑。他自己甘之如饴,你却要替他抱打不平。”
天明一怔,低下头,双拳紧紧握着:“我,不是你。”
卫庄嘴角噙着冷酷的笑:“你也成不了我。弱者,就应该呆着暗处自己舔伤口。”
天明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人,忽然笑道:“你以为你就是强者了?可惜,你这样的人,注定没有人死心塌地。你,也永远成不了他!”
天光已经很暗了,卫庄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帐篷里沉默地令人窒息。
年迈的声音很犹豫地想起:“大人,校尉的伤口反复迸裂不容乐观。今晚恐怕也会有一番难耐,不若属下开个方子,熬一些助眠的药物,至少让校尉能安稳睡一晚。熬过今夜,明日会轻松许多。”
卫庄没有说话。
倒是天明忍不住道:“去熬去熬,药都要最好的药。军营里没有就找相国去要,就说是这个大坏人同意的。”
军医用惊恐地表情看着卫庄。
然而卫庄却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他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说:“好了,你可以去领鞭子了。”


(待续)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10 18:09:00 +0800 CST  
大家有没有觉得,不怕死敢和卫庄呛声但又懂得见好就收的天明萌萌哒,而且他的行为也衬托的卫庄萌萌哒

楼主 不靠谱的射手座  发布于 2016-11-10 18:10:00 +0800 CST  

楼主:不靠谱的射手座

字数:82823

发表时间:2016-05-25 21:2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06 11:44:59 +0800 CST

评论数:259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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