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纱】舍不得,放不下(原剧向同人)

宇文护稳住心神,替怀中被他吻的鬓发皆乱的女子重新束了发,颇为满意地盯着他的杰作。

只是般若摸了摸松散的头发,便知道自己定然被他弄得很是狼狈,撅着嘴道“阿护,你将我弄的可真丑。”

宇文护并不认同,这是他头一遭为他人束发,即便是早年他在宇文家受尽了白眼,身边也总还有一两个小厮,是以他确然是个生手,可他觉得般若并未瞧见,下此结论这是对他大大的不公。

只不过他觉得,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觉得自己很有度量,只说“你又未曾看见,便说这些话,你觉得对我可算公平?”

般若知道他这个人向来自大得很,只翻了个白眼道“是了,宇文将军的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好,都快比得上我那梳头的丫鬟了。”

宇文护失笑,知道她贯来是个牙尖嘴利的,估摸着是时候该回营中去了,吻了吻她的面颊,带着几分可怜的意味“般若,我走了。”

般若本是不想理他的,只是他一双眼睛生得甚好,这般看着她似是千万种柔情都揉在眼眸中,般若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面颊,“走罢,阿护。”

宇文护得了她的回应,满意地一撩衣袍下了马车,又是顺手抓了个兵丁,“方才独孤将军让我出来让你送女公子回府,你多叫几个人,仔细些送女公子。”

春诗见着宇文护终于是出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低眉敛目地进了马车。春诗进来时,般若早已将宇文护束的头发打散,招呼着春诗与她束好了头发回府去了。

……
自般若到了陇右,似乎听见的都是不错的消息,独孤家的大军终于将被人夺了的城池尽数拿回手中,来自长安嘉奖的圣旨下了好几道,般若估摸着,再有三两个月,也能将匈奴人赶回去了。

随着宇文护离开长安时,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现下般若瞧着眼前一池的残荷,再过个几日,便是中秋了。

长嫂长孙氏已经张罗了好些时日,这独孤府中也作了些节日的打扮,可到底是在战时,还是显得有些素净了。般若不知怎么地,竟想起了宇文护的都督府,不知道他手下的人可张罗起来了,随他一道来的都是些竟知道打仗的粗人,想来是不比他们独孤家热闹的……

般若想得不错,宇文护此刻已经好些日子都熬在营中,匈奴人被他们打得藏进了雁门山。雁门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匈奴人躲藏其间始终不走,实在也让人头疼。

是以独孤信一群人,这几日来一次一次地推演着沙盘,想着断了敌方后路,将雁门山团团围住,将他们的粮草耗尽,再一举攻下。

是以,宇文护还真不知道中秋将至这茬子事。倒还是听独孤顺说的。他人小事情少,又是个惫懒的性子,时不时地便窜回家中,独孤信也懒得搭理他。

那日独孤顺趁着他们一行人敲下了大致对策,忖着独孤信心情尚算不错,又是跑回独孤府找伽罗完了,晚些时候再议事的时候,宇文护到得比独孤信早,在军帐外便听见独孤顺嚷嚷“大哥,再有个两日便是中秋了,伽罗那日让我回府,晚些时候与她一道看花灯呢,说是连大姐也会去,你那日替我瞒一瞒阿爹可好?”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4 22:54:00 +0800 CST  
最近一段时间应该都是晚上才有时间写耶,可能会晚一点发啦
小宝贝们多体谅,么么扎
楼主忙呀忙呀忙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4 22:56:00 +0800 CST  
中秋那日,独孤顺跑回独孤府时,一瘸一拐地不甚方便,但想着能与伽罗她们一道出去放风,纵然是挨了几下军棍,腿脚不甚灵活,但还是跑得颇为欢脱。

“阿顺,你这是怎么了?”般若素来疼爱她这些弟弟妹妹,见着独孤顺这样当下便是不想出去了,张罗着让春诗请个大夫来瞧瞧。

“春诗!别去!”

“阿姐,我不过是想出来与你们一道玩耍,我分明让大哥替我瞒着阿爹,却还是让阿爹知道了,直说我玩物丧志不争气,便打了我几下子。”独孤顺好容易跑出来,更是不会耽误时间,只催着要出门了。“阿姐,我皮糙肉厚好得很,你就别担心了,二姐,伽罗,我们快些走罢。”

“阿顺,阿姐问你,阿爹与哥哥们还有诸位将军,可是都在大营中?”般若瞧他这副着急模样,便知道他真的没事,鬼使神差地便问出了这话。

独孤顺边推着姐姐妹妹上马车,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爹与阿兄还有诸位将军确实都在营里,只是昨日听人说,宇文将军连着好几日未曾休息,好似是病了,阿爹今日特地请他回府休息呢。”

独孤顺想起了他阿爹揪着他的耳朵,非常恨铁不成钢地训他“你瞧瞧人家宇文将军,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在这儿,都病得这般了还不肯回去,你小子倒好,只一个中秋便想着跑回去玩乐。”

般若坐在马车中,只想着方才独孤顺说宇文护竟是病了,到底他是如何了,竟是连伽罗喊了她好几声都未曾听见。

“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伽罗抓着般若的手,便是有些担心了,阿姐一双手冷得像冰块一般,伽罗也甚少看见般若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只以为是秋夜里起了风,许是般若病了。

般若扯了扯嘴角,又是带着安抚,握了握幼妹的手,只说“阿姐没事,只是方才起了风,有些冷罢了,不碍事的。”

般若让春诗将随身带着的披风拿过来,这披风却是宇文护着人送过来的,上好的绸缎细滑绵软,柔嫩的绯色似烟霞细裁。

般若扯着披风,指尖微微发白。

一旁的曼陀瞧见这披风,便是有些挪不开眼,一张嘴,酸溜溜的。“阿姐那好东西可真多,随意一件披风,都是上好的料子。”

此刻般若哪里有心情理她,只随意说“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二妹若喜欢,到我拿便是了。”声音平静,难辨喜乐。宇文护送了不少料子给般若,般若确实觉得这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那曼陀先谢过长姐了。”曼陀努了努嘴,瞧着般若那副不在意的模样有些不乐意,但是这样的好事情她如何舍得回绝。

……
大魏宵禁极严,平日里入了夜都是黑灯瞎火的,只有节日时,才能瞧见夜市灯火通明的,这也是为何,独孤顺抓心挠肝地想要溜出来玩。

虽是战时,可近来捷报频传,老百姓们心里头不知多欢喜,是以这中秋灯会,还得办得颇为盛大的。

曼陀与伽罗看见这夜市里,到处都是摆着小玩意儿的摊位,一盏盏花灯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也是乐极了,三个人兴冲冲地走在前头,般若带着心事,不自觉地步伐便是重了许多,一下子便被他们远远地甩在后头。

般若垂着头想着宇文护究竟病得如何了,踢着绣鞋一下一下地,一不小心竟是撞上了来来往往的路人。

这人身上硬的像石头一般,撞得般若疼极了,抬头一看,竟是独孤顺口中,积劳成疾的宇文护。

捏着个做成梅花模样的花灯,站在重重的灯火中。一瞬间,一朵烟花砰地一声在天际炸开,宇文护便是这样站在漫天流火之中,敛去了平日里冷肃张狂,嘴角挂着温煦的笑意,极是温柔地唤她。

“般若。”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5 22:17:00 +0800 CST  
睡前故事
阿护:咳咳咳,我病了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5 22:21:00 +0800 CST  
悄悄问个问题 有人知道剧里面般若梦见阿护摔孩子是第几集吗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5 23:23:00 +0800 CST  
宇文护牵了般若的手,直往灯火处走去。

般若方才想了他一路,现下他突然出现,心里头也非常欢喜,走了一小会却是回过味儿来了,想着自己先前的一通担忧,觉得自己可真是傻透了,一甩手便是不要他牵了。

“宇文将军为国为民,听我家弟弟说您近日操劳,积劳成疾,还有力气陪我这小女子玩耍吗?”

宇文护失笑,哪里不知道这是她的小性儿又是上来了,眼中笑意更深,猛地一下将她拦腰抱起来,又是凑近般若耳廓道“你瞧瞧我可有力气?”

他是个狂放的性子,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地,他竟敢这样将自己抱在怀里,般若心里一惊,哪里还记得先前那些气恼,只得扯着他的衣袖道“阿护,你快些放我下来。”

宇文护看她似惊着的小鹿一般,便是起了要逗她的心思,非但不放开她,还耀武扬威地抱着她转了几圈,般若既着急,又生气,还带着些羞怯,恶狠狠地说“宇文护,我与你好好说话你怎的不听!”

宇文护向来奉行点到为止,既是得了好处,当然不能惹恼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大魏民风尚算开放,加之陇右又是个各民族杂居之处,是以行为要更加大胆些,虽则宇文护这般行为有些出格,但这样般配的一双璧人,路过的人便也只是惊叹一声,并为引得过分注目。

然则般若有些做贼心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地便是往宇文护那处拢,宇文护自然是喜闻乐见,揽着般若另捡了一条道走了。

般若见着渐渐走远了,这才放宽了心与他逛起了灯市。

“阿护,我家春诗呢?”般若一边挑拣着桂花香草,一边问他。

“你这丫鬟倒是个耳聪目明的,哥舒说,她早早往前头去了,只说你不舒服,便是先回府去了,现下我让哥舒把她拢到马车那儿等着你呢。”宇文护只觉得,般若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是随她,怪精乖的。

般若拿了那花草,在他鼻尖拂过,冲他挑了挑眉,一副颇为自得的样子。灯影重重,少女灿若流光的眼眸便是一下撞入他的心上,多年以后,他们二人之间经历了许多,有些时候他甚至以为她不再爱他,每每眼中闪过的,便是此刻般若拿着花草往他鼻尖凑的模样,心里头还是叫嚣着,放不下。

此刻宇文护心中灌满了情意,大手轻拢,牵着她往河边去了。以前宇文护觉得,无论是乞巧、中秋还是上元,这些个大大小小的节日,总归有人到河边来放一放河灯,实在是无稽得很,只是现在领着般若到这河边走一转,他却觉得,这样很好。

才一靠近河边,便有许多人往他们这处来了,都说要让他们买河灯放,只有一个小姑娘,嘴巴格外甜,说是让哥哥买个河灯送给姐姐,必能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宇文护面上不显山露水,独独与这小姑娘买了两盏河灯,给的那个金元宝,怕是能把这附近的河灯都买干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好事成双的。

二人拿着河灯,往河岸上去了。

这是般若第一次放河灯,也是般若第一次,与一个男子一道放河灯。般若看着身侧如松如竹一般的男子,心里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这般离经叛道与他一处,其实并不是个错事。

正是这般想着,带着桂花香气的风将宇文护的声音送入耳中,他说,“般若,你方才许的愿是什么?”

般若瞪他,“都说心愿不能说出来便不灵验了,就不告诉你。”

宇文护却背着手,一副看穿她的高深模样。“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定然是想着你的独孤天下能够愿望成真了。”

般若却不出声,只久久地盯着他,心里说的是,阿护,我想的是,有朝一日,你能君临天下,那时,我是你的皇后,独孤天下。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6 11:49:00 +0800 CST  
男人和女人,心思还是很不一样的
般若现在的独孤天下,阿护是有一份的,就是之后心凉了,不要前提只要结果了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6 11:54:00 +0800 CST  
般若方才亲自放了河灯,此刻抱着双膝蹲在岸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放的河灯远去。载着许多愿望的河灯顺水而下,不知道有几盏上头承载的美梦能够成真。般若心里头忽然有些失落,不忍心再看。

般若抬头看站在一旁的宇文护,他负手站在她身侧,逆着灯火,般若有些看不真切他的神色,偏生宇文护身量极高,沉默不语时便是如暗夜中的高山一般,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阿护,这是我第一次放河灯呢。”

宇文护便是再了解般若,此刻也想不到小姑娘心里莫名地生出来的这几份哀愁,只是觉得她抱着双膝蹲在河岸上,这样歪着头看着他时,眼中全然只有他一个,小小的一团,可怜又可爱。恍一下听见她这句话,唇角更是不自觉地弯起来。

“是吗,那般若往常的中秋是如何过的呢?”宇文护的声音自晚风中传来,带着莫名醉人的醇厚。

般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双眼不知望向何处,有些怔忡的模样。“往常,往常啊,我在长安时,白日里府里的事情多,晚些时候我便领着妹妹们入宫去,参加皇后娘娘的中秋夜宴。”

宇文护也能想到她穿着华服,脸上端着端方的笑容,得体地周旋于那些世家闺秀之间。

“阿护呢,阿护平日里在做些什么,可是陪着哪家的姑娘,在长安城里逛灯市,放河灯呢?”般若似是终于在那些过往中抽离,望着宇文护的双眼中带着打量与调笑。

宇文护却是被般若这随意的一问,问得有些怔住了。往年,那些他不曾认识般若的年岁中,似是清河郡主领着他的子女们,去赴他们元家皇室的宴席,他便是跟着宇文泰,掩下自己不甘居于人下的野心,作着个乖顺臣子的模样。

清河……宇文护已经许久不曾想到自己这个沉默的结发妻子。在遇见般若以前,他曾料想过自己自己的未来,一个大度恭顺的正妻,不仅能为他的大业提供助力,还能将他后宅中那些女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些思绪只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宇文护掩去那些不必要的情绪,只轻轻低拉起般若,又替她整理有些散乱的衣裙,很是寻常地说“胡言乱语,连你一个娇娇小姐都要进宫去,偏偏我就有空与哪个女子逛灯市、放河灯了?”

般若并未察觉宇文护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任由宇文护牵了自己往马车中去了。

只是当二人坐在马车中,宇文护揽着般若一道走了半路,手却老老实实地握着般若的手时,般若就察觉了些许不对了。平日里的宇文护,定然是抱着自己又亲又咬的,哪里会像今日这般老实。

可般若也只是觉得,许是他忧心战事的缘故,戳了戳宇文护与他说“阿护,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心事?”

宇文护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嗓音中仍是般若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撩拨与张狂。“我是想着,所幸我不是一军主帅,若不然今夜便只能在那大营中与一群臭男人一道,哪里还能偷偷跑出来,与你一同赏灯观月呢。”

“不争气。”

宇文护亲自送了般若回房,只是他站在独孤府门前良久,才终于离开了。

这一刻,宇文护有些无措,他知晓般若是个骄傲性子,若是知道清河郡主,必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只是,他们相遇得这样迟,他遇见般若时,已是在尸山血海中抢权夺势多载,与元家已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

只是,他宇文护确然不是什么好人,莫要说今日他有妻有子,即便是他坠入阿鼻地狱,也要抓着独孤般若一道。

即便是她恨毒了我。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6 19:00:00 +0800 CST  
阿护:心虚.jpg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6 19:02:00 +0800 CST  
魏军将雁门山围得似铁桶一般,熬了将近两个月,终是一举将匈奴人赶回老巢,且匈奴人被堵在雁门山,后方军备全然被断,军心已散,颓势尽现,魏军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将匈奴首领斩杀。

这捷报刚传回长安不到十日,宫中的旨意便传来了,召独孤信班师回朝,那边厢宇文护也收到了宇文泰的钧令,让宇文护跟着独孤信一道回长安。

独孤家的儿子们都被独孤信散放在北疆,便是拿了军功,独孤信也不敢称大,仍旧将儿子们调离长安。所以班师回朝时,独孤信只带了般若三姐妹一道。

只是这次回去的车马,独孤信的人领着头在前边走,宇文护的人跟在后边,且般若三姐妹坐的,还是同一辆马车,宇文护还未启程时便是扼腕叹息,感叹自己这一路上便是不能似来时一般与般若一处了。

般若是怕极了宇文护那放荡不羁的性子,自启程以来是见了他便躲,这两队人马走了大半月,宇文护也没摸到般若的手。

……
晚间扎营时,哥舒带着几个兵士往独孤信这边来了,且每个人身上,都扛着个獐子。哥舒向独孤信见了礼,说这是军中兄弟今日傍晚时在林中猎的,送过来给独孤柱国与三个女公子。

待这獐子肉料理好,放在架子上烤的时候,宇文护背着手,大摇大摆地领着哥舒过来了。宇文护老远地便看见般若与伽罗坐在篝火前,独孤信却是不在,更是径自走过去,在般若旁边坐下来了。

还煞有规矩地与般若见了个礼,道“般若女公子安好。”般若最怕便是他这副人前守礼人后小人的模样,但挨着伽罗在一旁,只能皱着眉头回他一句“大将军安好。”却是不动声色地往伽罗那边挪了过去。

可般若的裙摆,却被宇文护状似无意伸出的手压得严严实实,动也动不了。宇文护朝般若眨了眨眼,又与伽罗说“小伽罗,方才我那些手下顺手,还抓了只小红狐,你可要去看看?让哥舒带你过去罢。”

伽罗也不敢答应,只扭头望着般若,瞧见般若点了头,才高高兴兴地与哥舒去了。似是后背生了眼睛一般,知道伽罗走远了,飞快地将般若的手抓在掌中。

般若自然是不肯,奋力地要挣脱他的桎梏,宇文护也是存着逗她的心,又不舍得伤了她,抓起般若的手轻轻咬了口便松开了。轻飘飘地丢了句,“没良心的。”

般若在篝火旁看着宇文护的侧脸,他鼻梁高耸,眉目深刻,是副潇洒冷峻长相,偏生故作了可怜,一副遭人抛弃的样子。般若明知他这样是故意装出来的,心里头却还是生出了几分自责。

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他的额角鬓发,与他说,这些时日自己也很挂念他。

但终究是忍住了。

宇文护侧着眼睛偷偷看她,看她一副颇为纠结的模样,忍住笑意与她闲话。“你阿爹呢?”

般若眼睛瞟了眼远处的营帐,回他“那儿呢,想来是在写奏报罢。”

“是吗?我倒是要谢谢你阿爹的勤勉了,不然你我二人,连这般说一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

“与我一道走一走罢,我保证谨守礼数,不教旁人看出来。”般若愣了愣,终是随他起了身。只是才站起来,身上便多了件粉蓝缎面竹叶梅花刺绣作面,里子却是白狐皮的斗篷。

宇文护深深地看了般若一眼,只说“关外夜晚风寒,仔细保重自己才是。”

般若却是怔住了,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的。原来他这样大费周章地,又是送獐子又是送狐狸,竟是看着这天气渐冷,送自己一件御寒的衣裳。宇文护看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终是没忍住,上前替她系好了斗篷的带子。

“你再这般,却不能怪我让旁人看出来,你我情投意合了。”言罢,自顾自地往前边去了。

般若回过神,快步跟上去了。“宇文护,我们独孤家哪里少得了这一两件衣裳。”

“没良心。”

“你一个大将军,行军打仗的时候竟还有心思替我做衣裳,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太没良心了。”

“你这皮毛料子,是几时得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宇文导库房中翻的。”

“没良心,太没良心了。”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7 17:04:00 +0800 CST  
宇文护:女朋友虽然很有钱,但是总是怕她吃不饱穿不暖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7 17:07:00 +0800 CST  
般若回来时,伽罗揪着宇文护送的那件斗篷,问般若“阿姐,你这件斗篷是什么时候做的?我好似不曾见过。”

自般若与宇文护相识以来,这类的问题伽罗问过许多,般若听多了,便随口道“你整日到处乱跑,都是阿姐替你张罗,何时见在意过阿姐有几件衣衫。”

伽罗闻言,自是不敢再问,只搂着般若的胳膊撒娇,就算是揭过此事了。

大军得胜回朝,皇帝满心欢喜,为独孤信及宇文护设下了接风宴,还特地下了圣旨,让独孤信带着三个女儿一同赴宴。

宇文护虽说也是立了军功,可大多数人看来,他便只是宇文泰手中一杆用得趁手的兵器,在外立了军功回来,仍旧跟在宇文泰后头,不受重视。

是以 独孤家一时风头无两。京城独孤家没有正经的女主人,自伽罗娘亲崔氏过世之后,独孤信便将三个女儿送回京城,幼女掌中馈,难免有人指指点点,是以般若处事向来圆滑低调,早些年以守着母孝为由推了不少宴席,这两年才渐渐有所活动。

往常般若也带着两个妹妹赴过宫宴,只是这跟着独孤信一道,与外臣们坐在一齐,面见天子皇后的接风宴,倒是头一遭。

举国之乐的接风宴,自是办得盛大非凡。这回般若是跟着独孤信一同在太极殿正殿中,刚踏入殿门,宇文泰便领着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上来了。

般若远远地瞧见,宇文护已然入座,且手中正捏着酒杯喝得颇为欢快,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吞了宇文导手中兵马还偏生装可怜,般若想着,天下间第一不要脸面的人物,非宇文护莫属了。这般想着,脸上便不自觉浮出了几许笑意。

少女的面容娇嫩鲜研,明媚一笑间,便是这冬日里也有花开万顷的风华,叫人移不开眼,垂着头站在宇文泰后头的宇文毓是看呆了,连宇文泰叫了他好几声,也未曾听见。

像个鹌鹑似的。

般若心里一惊,定然是听宇文护这些狂妄之言听得多了,否则自己怎会这般想他人。耳边传来宇文泰带着笑意的声音,“孤独老弟,你瞧你家般若也长大了,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将我这阿毓都看呆了。”

宇文毓只将那头低得更低了,更似个鹌鹑了,般若心里头便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想道。般若心里头瞧不上宇文毓,好在独孤信并无此意,只道“严重了,我这三个女孩的年纪还小,当不得老兄这般夸赞。”又向宇文泰见个礼,领着三个女儿入了座。

觥筹交错,歌舞摇曳间,宇文护想起了在宇文府中宴席上,那个护着他,灿若明珠的小姑娘。这般想着,举起面前的酒杯,遥遥地向独孤信后头的般若举杯,他知道,他的般若定然能一眼瞧见他。

宫中的酒宴上,备的都是果酒,虽然入口甘甜,后劲却大得很,般若不过喝了几杯,胸口便有些发闷,便想着到殿外吹吹风。一旁的曼陀早早便趴在酒案上了,只伽罗还闷红了脸,却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

般若让一旁的下人报个信,带着春诗往殿门口去了。

宇文护往般若那盯了大半夜,好容易见般若窜到外头去了,赶紧灌了几杯酒,又是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往外头去了。

此刻太极殿外倒也清净不了几分,歌舞声谈笑声仍是不断绝地飘散过来,只这冬夜里冷风一吹,般若本就有些昏沉脑袋此刻更是开始刺痛起来。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9 23:13:00 +0800 CST  
宇文护一出来,便看见般若倚在正殿的石柱上揉着额角,很是不舒服的样子,本来心中想好的那些调笑之言便说不出来了,只扯着般若往一旁的偏殿去了。

般若脑袋疼得很,只由着他扯着自己往偏殿中去了。这太极殿中大大小小的院落极多,此刻大多数人都在那正殿处打点,这久无人住的小院便显得越加安静。

宇文护将般若放在房中的雕花拔步床上,许是久未有人在此,那拔步床便是“吱呀”地一声响。般若方才在他怀中假寐,一睁开眼却瞧见自己不知被他放到何处去了,偏偏头上痛得紧,揉着额角问“宇文护,你这是把我搬到哪儿去了?”

宇文护也不回答她,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按着额头,般若吃了酒,本就有些醉醺醺的,此刻终于得了舒缓,竟是有些要睡过去的迹象。

偏宇文护有些不乐意,自己大半个月未曾亲近她,好不容易寻了机会,她倒好,心安理得地便想睡过去。宇文护低下头,一下一下地磨着她的耳珠,唤她。

“般若,般若,我好渴。”

般若被他磨的有些不舒服,明明是冬日,却好似被他点了一把火,直直地烧着五脏六腑,般若有些难耐地张开双唇,宇文护自是不会放过她,辗转啃噬着她丰润的唇畔,他吻得极深,真的就好似般若口中是什么美酒佳酿一般,舌尖缠入女子口中,般若被他缠得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他滚烫的嘴唇落在脖子上。

般若枕在他的肩胛之间,双手情不自禁地环着他的腰间,身子微微地颤抖着。这般亲昵的姿态,纵是两人耳鬓厮磨多时,般若对这样的接触总带着抗拒,这般纠缠依赖的姿势,从未有过。

她的双唇娇软似春花,齿间有酒酿的清甜,周遭也漂浮着属于她的,从她身体中散发出来的干净诱人的气息,宇文护便忍不住,想要与她纠缠在一处,掐着般若腰肢的的双手一钩,般若的要带便散落在地上了。

肩胛处的衣衫被他推开,一下轻一下重地啃噬着她胸前的肌肤,女子身上的肌肤便是上好的绸缎也比不上,一下一下地似在吸着他,禁不住在她的锁骨上重重地吮了一口,般若吃痛,望向他的双眸似痛非痛。

怀中少女的双颊犹如火烧,眼睛水汪汪地流淌着媚意,胸前浅浅淡淡布满了极绮丽的红痕,好似有人用胭脂,在她身子上抹了一幅画一般。宇文护握住他的腰肢,捧起来放在推上,安抚似地摩挲着她的后颈,俯身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忍不住便把你给吃了。”

到底还是怕弄伤她,自己手劲太大弄疼他,怕自己太过孟浪吓到她,怕她恨他。

般若清醒过来,察觉到宇文护全身都绷得紧,耳畔皆是他低低的喘息。自己跨在他身上,似个婴孩般被他抱在怀中,般若不敢再动,窝在他颈侧,又有些忍不住,只说“宇文护,你又欺负我。”

宇文护并不搭腔,捏着她肩胛处的双手更是使了几分力道,偏偏独孤般若是个不知死活的,娇娇弱弱地喊疼。

宇文护有些恼怒,身下便是动了动,吐了口浊气,这才将自己与她分开,略略理了衣袍唤春诗进来替她打理衣衫,抱着她绕着小路往宫门前停轿处去了。

般若也不担心,宇文护敢这般行事,定是做足打算,旁边都是他的人,只扯着他的领口说他胆大包天。

可宇文护怎么回她的?

“既是要独孤天下,往后这皇宫便是你的家,在自家行事当然没必要遮掩,我只想着在这宫中爱你千回百回,这算不得胆大包天,只能叫做人之常情。”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9 23:15:00 +0800 CST  
喂一口甜糖,明天甩巴掌
(如果明日来得及……)
我对阿绿真是溢出屏幕的恶意2333333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29 23:17:00 +0800 CST  
说来也巧,接风宴那日,宇文护抱着般若回马车时,迎来今冬的第一场雪。那时般若被宇文护结结实实地抱在怀中,许久未见的雪花零零星星地落在他的身上,般若看着那落雪,只觉得漫天的风雪被他隔绝了一般,四周皆是他似酒非酒,似麝非麝的气息,一片熨帖。

此后一连几日,皆是下着雪。

般若素来是个怕冷的这些日子皆是躲在家中。独孤信得胜回朝,朝廷上赐了不少好东西下来,般若得了空,便开始清点这些东西,想着伽罗刚回京城,觉着一路上把她闷坏了,便也不再拘着她,是以自打接风宴过后,般若竟是连着好几日未曾见到伽罗。

这日般若抱着手炉窝在房中看书,伽罗却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许是来得急,不曾打伞的缘故,头发上几片雪花入了室内便是化开了。

“阿姐,阿姐,你可知道,今日我在街上晃悠时,听见个什么消息吗?”伽罗跑了一路过来,喘得话都有些说不顺溜。

般若替她擦了擦发丝上的水渍,又是唤春诗替她端了杯姜茶,这才问伽罗,“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让你跑了一路?”

伽罗接过姜茶,囫囵地喝了一大口,将胸中的寒气吐了出来,这才说道“方才我在街上与阿邕一道慌着,突然间便听见,有户人家竟是开始撒金豆子,我生了好奇,跑过去瞧一瞧,阿姐,你猜是哪个府上这般大方?”

般若张罗好她,此刻已是坐回去,又抓起书来了,半晌也没回伽罗。

伽罗兴冲冲地,抱着般若的手直晃。“阿姐,你就莫要看书了嘛,你倒是听我说啊!”

般若终于将那本三略扔下。“到底是谁家府上,伽罗你快些说,阿姐没兴趣。”伽罗松开般若,双手背在后头,这才说,“是那大将军,宇文护的府上,今日竟开始派金豆子了。”

“哦?可是有何喜事?”般若拿过书案上,那套宇文护送过来的青瓷茶具,捡了只茶杯捏在手中,低头品茶时,敛去眸中一抹关切。

“可不是嘛,说是今日宇文护府上新添的小公子百日,他刚打了胜仗回来,今日宫中传了道圣旨,说是与这位小公子赐名,唤作宇文敏的,他们家双喜临门,便开始撒金豆子了。”

“啪”的一声,般若手中的光洁如玉的青瓷杯子跌在地上,碎成几瓣,滚烫的茶水撒了般若一身,般若却浑然不觉。

“阿姐!”

冬日里,杯中是刚沏好的新茶,室内还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分明方才还暖如夏日,现下,般若觉得全身上下都冷极了,像是被宇文护生生抛到冰湖中一样难受。

般若嘴角仍是扯出了个浅淡的笑容,反手握过伽罗的手道“伽、罗,你、你先出去,”竟是话都说不完全,只闭着双眼,生生忍住泪意,好一会儿,才睁眼望着伽罗,说“阿姐衣服弄湿了,你先回去吧,让阿姐换一套衣裳。”

再睁眼时,竟是一派平静,好似失了风浪的大海,无波无澜,再多的东西,悉数藏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海中。

“春诗,让人去探一探宇文护府上。”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可以相信的,幼时阿娘郁郁而终时,般若便是这样与自己说的,原来这一切,从未变过。般若先前觉得宇文护也许是个例外,般若抹去脸上冷掉的泪痕,告诉自己,宇文护不是个例外,他是个佐证。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30 23:25:00 +0800 CST  
一起观花赏雪的男人,他是别人家的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30 23:28:00 +0800 CST  
春诗拿到探子的回报时,已是第二日。春诗手中拿着的不过是薄薄几张纸,却让她觉得似有千斤,她自幼与般若一道长大,最是清楚般若是个多骄傲的性子,更是清楚,她平静无波的表面上,一颗心定是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春诗推开门,般若看着手中的册子正出神,那是昨日,自己整理出来的,宇文护这些日子来送自己的东西。相识不过一年,他的确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

“不必呈上来了,信里头说些什么,你念便是了。”

“姑娘,这……”春诗心里头明白,伤疤收起来,若是只有自己知道,经年累月的,也就好了,可若是生生扒开被他人看见,只能越来越深,最后瞧见森森白骨时,便是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可般若头也不抬,只说,“你念吧,让你也看看,我独孤般若,究竟有多蠢。”

春诗照着纸上的所写,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又是小心翼翼看着般若的神色,可般若低着头,似是不堪忍受地闭上双眼,她逆着冬日暗淡的日光,显得更是单薄孤寂。

只是她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还是那个骄傲的独孤家大公子,独孤般若。

“春诗,你可是觉得,我傻得可怜?”

春诗不敢,也不愿意回答,却看见般若缓缓抬起头,一张脸上,尽是泪痕。般若恨毒了宇文护,更恨自己,明明昨日已经与自己说好,不再为他流一滴眼泪,却还是在早已明了的真相面前泪流不止。

“春诗,这是宇文护送的那些东西,全部给我当了 ,我不要再看见与他有一份半毫关系的东西,他送的,那些当不了的衣衫鞋袜,都烧掉。挑几个功夫好的护院,给我日日夜夜守好了,连只苍蝇,都不许刚进来,再有宇文护递过来的消息,全都不必让我知晓。”

“是。”

……
宇文护送的这些东西,太过贵重,一放出去宇文护便知道了,偏偏这些东西,全是昔日里他送般若的奇珍异宝,他是何等敏锐的人,当下便察出不对来。

可送去独孤府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亲自去独孤府见般若,可她的院子围得似个铁桶,他便是再好的本事,也做不到不惊动这些个护院便闯进去。

如此这般,过了十日,宇文护仍未见到般若。宇文护铁了心要见般若,终于是在第十日那晚,带着他手下最是精锐的暗卫,生生在那群护院发出一丝声响前,制住了他们,大摇大摆地进了般若的闺房。

宇文护进来时,已是月上中天,般若已经穿着寝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并未入睡,似是知道宇文护会来一般。

宇文护正欲撩开般若床前的帷幔,灯火摇曳间,却看见女子缓缓起身,而后说道,“大将军怎的有空来我这独孤府,将军府中嘉儿、娇妇、美妾,其乐融融的,将军可还嫌不够?”女子声音柔媚婉转,一如前些日子她在自己怀中说出来的一般,可宇文护知道,她再不是几日前的那个独孤般若了。

宇文护脚步一怔,想她终于是知晓了,自己却还是不能放开她,又是快步走上去。

可撩开帷幔时,般若手中,却握着许久之前自己送她的那把匕首。打开镶满宝石的刀鞘,里头是冰冷锋利的刀鞘,现下正抵着他的心口。

般若望着他,一双美目中没有半点笑意,偏生嘴角勾起,是个极苦涩的表情。“将军还是莫要靠近我,毕竟将军儿女双全,又娶了不得了的元氏女,夫妻间琴瑟和谐,与我这未曾出嫁的独孤府女公子,还是保持写距离的好。”

言罢,眉头轻皱,好似想起了什么极为难的事情,用着更是轻柔的语气道,“是了,我可是忘记将军府上那几个绝色的美人,听闻将军是极为喜爱的,哦,还有府上的公子小姐们,将军可谓幸福美满啊,真叫般若羡慕呢。”

宇文护皱着眉,胸口往刀刃处逼近几分,竟是渗出血来,瞧见他胸口的血,般若笑得更苦了,无波无澜的眼眸渗出眼泪,再是无法维持那般镇静柔和的语调,带着哭腔问他。

“宇文护,你既是过得那样好,又何苦来招惹我呢?”

明知道他不过是苦肉计,却忍不住心疼这个世上最大的骗子。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31 23:49:00 +0800 CST  
阿护杀进来了,般若就是再心疼他,再喜欢他,也不会轻易原谅他der,这个大渣男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5-31 23:51:00 +0800 CST  
“没有你,我如何能好呢?”般若想着,明明是这般薄情的人,还能对她深情款款地说出这样的话。偏偏自己还……

般若透过自己一双泪眼,看见他双眼赤红,瞳孔却泛出幽蓝,倒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春风得意的模样。

“宇文护,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既是有妻有子,便好好呆在她们身边,我只当我们之间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你我便做个陌路人,不好吗?”

她声音低低地,有些嘶哑,宇文护猜,她定是伤心极了,连说出的话中都泛着苦涩的泪意,她定是好多日不曾好好休息,怎么虚弱成这副样子。若是平日里有谁让她哭成这副模样,他势必要将那歹人千刀万剐了才好,可又偏偏是自己,惹得她掉了那样多眼泪。

“不好。”宇文护动了动嘴唇,也只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阿护,那你觉得如何才好呀?是要我伏低做小,再端杯茶到你们家清河郡主前头,唤她一声姐姐吗?又或者你觉得,我与你后院那些姬妾一般,乖乖地养在你家后院,等你得了空便宠爱一番,仰仗着你那一星半点的宠爱,等着怀上个孩子便与你的世子争权夺位吗?”

般若泪眼婆娑,一声一声地指控他,这竟是这么多日以来,她哭得最尽兴的一次,在这个欺骗了她的男人面前。

宇文护身子往前探了探,伸出手想要与她擦一擦脸上纵横的泪痕,般若手中的匕首却不肯退让半分,刀刃又生生地没入许多。

宇文护舒了口气,终于,他可以将她脸上那些碍眼的泪痕抹去,可般若不欲看他,合上了双眼,却无法忍住不断涌出的眼泪。宇文护皱着眉头,双手捧着般若的脸颊,伸出拇指,轻轻地替她擦拭眼泪。

可宇文护胸口,却渗出了更多的血,只他恍若未觉,满心欢喜地捧着心上人的脸,替她擦掉那些惹他心疼的泪水。

她是那样小,一张脸与自己的手掌差不多大,因为留着眼泪,小脸冰冰凉凉的,眼泪渗入掌心的纹路,滚烫滚烫的,烙得他的手心生疼,甚至比他受伤的心口,疼得多了。

“不哭了,不哭了啊……”

般若终于睁开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宇文护,你不要再靠近我。”可她的双手颤得厉害,终于是将那匕首,又送入几许。

宇文护吃疼,闷哼了声,却生生忍下,不欲放开她。“般若,我认识你,这样晚。”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6-01 22:49:00 +0800 CST  


楼主 碎心机ci  发布于 2018-06-01 22:52:00 +0800 CST  

楼主:碎心机ci

字数:77486

发表时间:2018-05-05 19: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2-09 13:41: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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