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繁星若彼（温柔忠犬警官攻×懦弱流浪少年受）治愈系，生
再醒来时，家里窗上已经贴上了窗花，窗栓上挂着红艳艳的小灯笼，童明曜上手摸了摸，正准备下床，忽然眼尖地发现枕头下面露出红纸的一角。
他抽出来一看，是一个封好的红包，背面是刚劲有力的楷书，写着“平安喜乐”。
他把红包拆了，里面红色的大钞不多不少，正好十张。
童明曜拿着红包一溜烟下床，厨房里热气蒸腾，苏方浔握着雪白的面皮正在包饺子。
苏方浔看见童明曜手里的东西，笑道：“呦，小狗鼻子这么灵啊，我藏着要明天早上给你的，竟然被你挖出来了。”
童明曜朝他耸耸鼻子，走到他身边。
“怕吵着你休息，皮儿和馅都是外面买的，先声明，不一定有我调得好吃哦。”
“哥哥好厉害。”
看着一排排精致小巧的饺子，童明曜毫不吝啬地夸奖。
苏方浔把捏好的饺子放到盘里，叹着气道：“没办法呢，为了我们小明曜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哥哥我十八般武艺都得精通才行。”
“我也要包。”
童明曜卷起袖子兴致勃勃。
苏方浔洗干净手，扶着小朋友的腰系上围裙，童明曜抬着双手任人摆弄，家居服下圆滚滚的小肚皮看着实在可爱，色--狼先生的双手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定力，才越过那小小一团，绕去了后腰。
童明曜手脚勤快，包起饺子来也是像模像样的。苏方浔又露了一手，教他做油泼辣子，好奇宝宝搀着腰躲在他身后，看得口水直流。
春晚已经开始了，童明曜看得聚精会神，苏方浔把饺子端上桌，一个接一个地投喂给沉浸在节目里的小孩。
“慢点吃，别噎到了。”
小家伙一心二用，苏方浔看得担心，时不时提醒一句。
“嗯？”有硬物硌着牙齿，童明曜一脸莫名地捧着脸侧。
“yes！”苏方浔突然振奋起来，飞快地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身体健康，幸福平安。”
童明曜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把东西吐出来，苏方浔伸手接过清洗干净，穿上了一根红绳。
童明曜把东西拿在手里打量，是个挺有份量的小金坠子，一面刻的是微缩的经文，另一面是童明曜的属相。
“小狗，新年快乐。”苏方浔站在童明曜身后，把项坠小心翼翼地挂在他脖子上。
童明曜低头摸摸小坠子，再回头看看苏方浔，这才发现，苏方浔好像为了让他咬到这块金坠子，一个饺子都没下口。
“哥……”
童明曜含含糊糊喊了一句，有点眼热。
电视节目什么的，早就听不到了，他眼里只看得到苏方浔的笑容，还有那句暖暖的“新年快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还是没忍住抹了把眼睛。
苏方浔乐了，揉揉他的脑袋，温柔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对你好，想对你很好很好。我想要我们明曜，跟所有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样，过得快乐无忧。”
他抽出来一看，是一个封好的红包，背面是刚劲有力的楷书，写着“平安喜乐”。
他把红包拆了，里面红色的大钞不多不少，正好十张。
童明曜拿着红包一溜烟下床，厨房里热气蒸腾，苏方浔握着雪白的面皮正在包饺子。
苏方浔看见童明曜手里的东西，笑道：“呦，小狗鼻子这么灵啊，我藏着要明天早上给你的，竟然被你挖出来了。”
童明曜朝他耸耸鼻子，走到他身边。
“怕吵着你休息，皮儿和馅都是外面买的，先声明，不一定有我调得好吃哦。”
“哥哥好厉害。”
看着一排排精致小巧的饺子，童明曜毫不吝啬地夸奖。
苏方浔把捏好的饺子放到盘里，叹着气道：“没办法呢，为了我们小明曜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哥哥我十八般武艺都得精通才行。”
“我也要包。”
童明曜卷起袖子兴致勃勃。
苏方浔洗干净手，扶着小朋友的腰系上围裙，童明曜抬着双手任人摆弄，家居服下圆滚滚的小肚皮看着实在可爱，色--狼先生的双手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定力，才越过那小小一团，绕去了后腰。
童明曜手脚勤快，包起饺子来也是像模像样的。苏方浔又露了一手，教他做油泼辣子，好奇宝宝搀着腰躲在他身后，看得口水直流。
春晚已经开始了，童明曜看得聚精会神，苏方浔把饺子端上桌，一个接一个地投喂给沉浸在节目里的小孩。
“慢点吃，别噎到了。”
小家伙一心二用，苏方浔看得担心，时不时提醒一句。
“嗯？”有硬物硌着牙齿，童明曜一脸莫名地捧着脸侧。
“yes！”苏方浔突然振奋起来，飞快地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身体健康，幸福平安。”
童明曜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把东西吐出来，苏方浔伸手接过清洗干净，穿上了一根红绳。
童明曜把东西拿在手里打量，是个挺有份量的小金坠子，一面刻的是微缩的经文，另一面是童明曜的属相。
“小狗，新年快乐。”苏方浔站在童明曜身后，把项坠小心翼翼地挂在他脖子上。
童明曜低头摸摸小坠子，再回头看看苏方浔，这才发现，苏方浔好像为了让他咬到这块金坠子，一个饺子都没下口。
“哥……”
童明曜含含糊糊喊了一句，有点眼热。
电视节目什么的，早就听不到了，他眼里只看得到苏方浔的笑容，还有那句暖暖的“新年快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还是没忍住抹了把眼睛。
苏方浔乐了，揉揉他的脑袋，温柔道：“哪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对你好，想对你很好很好。我想要我们明曜，跟所有普普通通的孩子一样，过得快乐无忧。”
“方浔哥哥……谢谢你。”
童明曜扑进他怀里，把红红的眼睛埋在他肩上。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苏方浔很自然地拥过他，轻轻捋顺他的发，“换衣服，我们上天台说，好吗？”
童明曜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听话换了衣服，被苏方浔里三层外三层裹好，露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被牵着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漆黑，苏方浔小心地扶着他站定，松开了手。
“哥……”
怕黑的小怂包开始不安，还没等他喊出名来，一声爆破划亮了夜空。
闪亮的烟花腾空爆裂，炸开彩色的余韵，慢慢落下，不等完全消散，又被另一株亮色冲淡。
童明曜看得入了神，身后有一双极具安全感的臂膀环住了他。温暖的指尖正隔着衣物，在一点点安抚肚子里被声响震动的小豆丁。
他回头望去，身后那人的眼里，也染上了烟花，和他所熟悉的温柔交融在一起，看得他深陷入迷。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低沉温雅的声音贴在耳边，“我可不可以亲你。”
……
问题的答案，是怀里人凑上来的，温软清甜的唇。
花火转瞬亦逝，此刻却心跳如雷。
小孩贴在他怀里狡黠地笑道：“方浔哥哥，你心跳好快。”
苏方浔环抱着他的手微微上移到他的心口，挑眉道：“跟你学的。”
童明曜扑进他怀里，把红红的眼睛埋在他肩上。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苏方浔很自然地拥过他，轻轻捋顺他的发，“换衣服，我们上天台说，好吗？”
童明曜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听话换了衣服，被苏方浔里三层外三层裹好，露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被牵着上了天台。
天台上一片漆黑，苏方浔小心地扶着他站定，松开了手。
“哥……”
怕黑的小怂包开始不安，还没等他喊出名来，一声爆破划亮了夜空。
闪亮的烟花腾空爆裂，炸开彩色的余韵，慢慢落下，不等完全消散，又被另一株亮色冲淡。
童明曜看得入了神，身后有一双极具安全感的臂膀环住了他。温暖的指尖正隔着衣物，在一点点安抚肚子里被声响震动的小豆丁。
他回头望去，身后那人的眼里，也染上了烟花，和他所熟悉的温柔交融在一起，看得他深陷入迷。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低沉温雅的声音贴在耳边，“我可不可以亲你。”
……
问题的答案，是怀里人凑上来的，温软清甜的唇。
花火转瞬亦逝，此刻却心跳如雷。
小孩贴在他怀里狡黠地笑道：“方浔哥哥，你心跳好快。”
苏方浔环抱着他的手微微上移到他的心口，挑眉道：“跟你学的。”
回程的时候走的夜路，苏方浔把暖气开得比较足，童明曜坐着不太舒服，后半段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驶到楼下，苏方浔才发现公寓楼下杵着个背靠着机车的人影，看起来分外眼熟。
苏方浔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与那人擦身而过，全然不见车窗外那人阴冷的眼神。
车驶入地库，苏方浔把童明曜叫醒，等困顿的小孩醒了神，才带着他下车。
“明曜，你先上去，我去楼门口买包烟。”苏方浔帮他按了电梯，推着人肩膀送他进去，“注意脚下，等我回来再进浴室。”
小孩听话地跟他挥手，压根没想起，苏方浔早就不在他面前抽烟了。
看着电梯门合上，苏方浔才往车库外走去。抱臂而立的人侧着头斜视着他，面上满是讥讽。
“不是吧，苏警官。对着这种货色，你也真下得去口？”
硬朗的黑色皮衣包裹着少年纤细修长的身形，衬得那人白玉般的脸孔上多了几分冷诮。
“赵小公子，有何贵干？”
苏方浔也不欲与他废话，睨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烟点上。
“哼，我来看看那个小乞丐为什么不去上学，”赵无虞冷嗤，“他不在，我的日子，无聊的很呢。”
“明曜不会再回立心上学了，除非……你赵无虞退学。”
赵无虞闻言，明眸微眯，眼神锐利地看他：“你以为，他说不去就能不去了？呵，柳叔叔资助他上学，可是有条件的。”
“如果你跟我谈学费，我给你退，”苏方浔冷笑，“但如果你跟一个执法人员谈那位柳先生所谓的‘条件’，我们可以去局里慢慢谈。”
“你当我赵无虞跟那个死要饭的一样无能？”赵无虞气极，精致的五官都有些泛着狰狞，“我赵家要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两人对视，苏方浔怒极反笑。
“听闻赵老将军家风森严，怎么就惯出你这么个纨绔。”
“你不用搬我爷爷，我若想翻天，谁也压不住，”赵无虞冷然，凑近他的脸，认真道，“苏方浔，他配不上你。”
苏方浔蹙眉，微微倾身跟他对视。
“他配不上我，谁配得上？你吗？”
赵无虞视线不移地盯着他的脸，咬牙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他。”
话音一落，狠狠咬上了苏方浔的唇。
苏方浔大惊，一把推开他，用力擦了一把嘴角，低头看见手心已经沾血了。
“神.经病。”
苏方浔心里暗骂一声，把烟头按进了灭烟处，径直回了大楼，再不看他。
车驶到楼下，苏方浔才发现公寓楼下杵着个背靠着机车的人影，看起来分外眼熟。
苏方浔目不斜视地开着车与那人擦身而过，全然不见车窗外那人阴冷的眼神。
车驶入地库，苏方浔把童明曜叫醒，等困顿的小孩醒了神，才带着他下车。
“明曜，你先上去，我去楼门口买包烟。”苏方浔帮他按了电梯，推着人肩膀送他进去，“注意脚下，等我回来再进浴室。”
小孩听话地跟他挥手，压根没想起，苏方浔早就不在他面前抽烟了。
看着电梯门合上，苏方浔才往车库外走去。抱臂而立的人侧着头斜视着他，面上满是讥讽。
“不是吧，苏警官。对着这种货色，你也真下得去口？”
硬朗的黑色皮衣包裹着少年纤细修长的身形，衬得那人白玉般的脸孔上多了几分冷诮。
“赵小公子，有何贵干？”
苏方浔也不欲与他废话，睨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烟点上。
“哼，我来看看那个小乞丐为什么不去上学，”赵无虞冷嗤，“他不在，我的日子，无聊的很呢。”
“明曜不会再回立心上学了，除非……你赵无虞退学。”
赵无虞闻言，明眸微眯，眼神锐利地看他：“你以为，他说不去就能不去了？呵，柳叔叔资助他上学，可是有条件的。”
“如果你跟我谈学费，我给你退，”苏方浔冷笑，“但如果你跟一个执法人员谈那位柳先生所谓的‘条件’，我们可以去局里慢慢谈。”
“你当我赵无虞跟那个死要饭的一样无能？”赵无虞气极，精致的五官都有些泛着狰狞，“我赵家要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两人对视，苏方浔怒极反笑。
“听闻赵老将军家风森严，怎么就惯出你这么个纨绔。”
“你不用搬我爷爷，我若想翻天，谁也压不住，”赵无虞冷然，凑近他的脸，认真道，“苏方浔，他配不上你。”
苏方浔蹙眉，微微倾身跟他对视。
“他配不上我，谁配得上？你吗？”
赵无虞视线不移地盯着他的脸，咬牙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他。”
话音一落，狠狠咬上了苏方浔的唇。
苏方浔大惊，一把推开他，用力擦了一把嘴角，低头看见手心已经沾血了。
“神.经病。”
苏方浔心里暗骂一声，把烟头按进了灭烟处，径直回了大楼，再不看他。
童明曜看到苏方浔唇上的伤口时，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惊讶的劲儿让苏方浔恨不得躲地缝里去。
小孩苦着脸一言不发地沾着温水给他清洗血迹，苏方浔犹犹豫豫地解释着：“楼下便利店那老板家的大金毛，不是老爱舔我脸嘛，谁知道今天怎么惹到了，照我来了一口。没关系，老板说打过疫苗的。”
小孩一脸狐疑地看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苏方浔老老实实地凑过脸，童明曜挺着腰给他上药，他眼一垂，就落在小家伙隆起的小腹上。
满六个月了，这段时间好吃好睡，肚子大了不少。
年前去产检时，医生还夸了，小家伙这胎怀得不太累，身体的各项指标慢慢都趋于正常了。
这颗坚强的小豆丁，到开春，就能跟他们见面了。
苏方浔想着，心里就柔软下来。
他早在喜欢上童明曜的时候，就一并接受了这个孩子。
他在幼年缺失了家庭，如果不是遇到了苏佑行夫妇，他的人生，或许再不会对家庭二字留下概念。
家庭，爱人，孩子……他很期待。
苏方浔伸出手去，握住了童明曜的手。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相贴的皮肤开始发热，童明曜红着脸，低头靠过去。
苏方浔抱过小孩软软的身子，放在腿上，一手护着瘦弱的腰背，一手覆着柔软的孕肚。
每每相拥的时候，总是觉得，怀里抱着的，分明是契合在灵魂里的东西。
“明曜，你到我这里的第一晚，你说过，不想真的当个小乞丐。那是什么意思？”
童明曜埋在他肩窝里的头抬了起来，冲着他咧起一个牵强的笑容：“在学校里，他们都叫我小乞丐。因为我从头到脚，吃穿用度，都是他们施舍给我的。”
“他们施舍我条件交换的入学资助，踩踏过的饭菜，还有供他们娱乐的校园生活。他们的眼神，很冷漠……像在看一只藏身于地缝的蝼蚁。他们知道，一个一无所有却想活下去的人，拒绝不了他们的施舍。哪怕是轻视、贬低、践踏，也拒绝不了……”
童明曜的眼里有无奈，也有淡然，苏方浔仔细看着他，却找不出他眼里，任何一丝对命运的埋怨。
一个久经严寒的人，早就无力去抱怨寒冷的侵袭，而是用着全身力气，去寻求一个暖源。
他在儿时也经历过颠沛流离。饱受着不公的时候，他好像恨不得翻覆了这个世界。
但是童明曜身上，没有那些仇恨和厌世的气息，这是令他最难以理解，甚至觉得有悖常理的。
可是那孩子的过往，他并不全然尽知。光是想想，便是止不住的心疼。
小孩苦着脸一言不发地沾着温水给他清洗血迹，苏方浔犹犹豫豫地解释着：“楼下便利店那老板家的大金毛，不是老爱舔我脸嘛，谁知道今天怎么惹到了，照我来了一口。没关系，老板说打过疫苗的。”
小孩一脸狐疑地看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苏方浔老老实实地凑过脸，童明曜挺着腰给他上药，他眼一垂，就落在小家伙隆起的小腹上。
满六个月了，这段时间好吃好睡，肚子大了不少。
年前去产检时，医生还夸了，小家伙这胎怀得不太累，身体的各项指标慢慢都趋于正常了。
这颗坚强的小豆丁，到开春，就能跟他们见面了。
苏方浔想着，心里就柔软下来。
他早在喜欢上童明曜的时候，就一并接受了这个孩子。
他在幼年缺失了家庭，如果不是遇到了苏佑行夫妇，他的人生，或许再不会对家庭二字留下概念。
家庭，爱人，孩子……他很期待。
苏方浔伸出手去，握住了童明曜的手。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相贴的皮肤开始发热，童明曜红着脸，低头靠过去。
苏方浔抱过小孩软软的身子，放在腿上，一手护着瘦弱的腰背，一手覆着柔软的孕肚。
每每相拥的时候，总是觉得，怀里抱着的，分明是契合在灵魂里的东西。
“明曜，你到我这里的第一晚，你说过，不想真的当个小乞丐。那是什么意思？”
童明曜埋在他肩窝里的头抬了起来，冲着他咧起一个牵强的笑容：“在学校里，他们都叫我小乞丐。因为我从头到脚，吃穿用度，都是他们施舍给我的。”
“他们施舍我条件交换的入学资助，踩踏过的饭菜，还有供他们娱乐的校园生活。他们的眼神，很冷漠……像在看一只藏身于地缝的蝼蚁。他们知道，一个一无所有却想活下去的人，拒绝不了他们的施舍。哪怕是轻视、贬低、践踏，也拒绝不了……”
童明曜的眼里有无奈，也有淡然，苏方浔仔细看着他，却找不出他眼里，任何一丝对命运的埋怨。
一个久经严寒的人，早就无力去抱怨寒冷的侵袭，而是用着全身力气，去寻求一个暖源。
他在儿时也经历过颠沛流离。饱受着不公的时候，他好像恨不得翻覆了这个世界。
但是童明曜身上，没有那些仇恨和厌世的气息，这是令他最难以理解，甚至觉得有悖常理的。
可是那孩子的过往，他并不全然尽知。光是想想，便是止不住的心疼。
“明曜，我有东西给你。”苏方浔放下怀里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几张卡，递给他，“工资、奖金、存款，都在这里，密码都改成你的生日了。”
童明曜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
“我们老苏家的传统，收入上交，老婆管钱。”
苏方浔抵住怀里人额头，跟他视线相交。
“我每个月拿着一份死工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投资，零零总总的收入加起来，这里差不多三十万上下吧。父母留下了几处不动产，都在虔江。这套小公寓是我贷款买的，总价大概八十万，月供不用操心，每个月公积金在还。明两天我带明曜去趟银行，我想把它过户给你。”
童明曜听着他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傻傻地看着他。
苏方浔灿烂一笑，抱着他的身子，像哄孩子似地晃了晃：“这样算下来，我们明曜也是身价百万的人啦，我看还有哪个小瘪三敢看不起我家宝贝。”
童明曜这才明白，眼前这人好像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眼前开始模糊，眼眶开始发热，眼泪好像越积越多，最后承载不住，一滴一滴打在手里的银行卡上。
“干嘛干嘛，”苏方浔抬起他的脸，温柔地给他擦眼泪，“嫌哥没用啊？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小孩挣开他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泪眼朦胧却又异常认真地说着：“哥哥我满十八了。”
“哦？”苏方浔笑，指腹抚过他通红的眼，“那是差不多可以结婚了。”
童明曜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东西，不明所以。
“我们老苏家的传统，收入上交，老婆管钱。”
苏方浔抵住怀里人额头，跟他视线相交。
“我每个月拿着一份死工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投资，零零总总的收入加起来，这里差不多三十万上下吧。父母留下了几处不动产，都在虔江。这套小公寓是我贷款买的，总价大概八十万，月供不用操心，每个月公积金在还。明两天我带明曜去趟银行，我想把它过户给你。”
童明曜听着他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傻傻地看着他。
苏方浔灿烂一笑，抱着他的身子，像哄孩子似地晃了晃：“这样算下来，我们明曜也是身价百万的人啦，我看还有哪个小瘪三敢看不起我家宝贝。”
童明曜这才明白，眼前这人好像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眼前开始模糊，眼眶开始发热，眼泪好像越积越多，最后承载不住，一滴一滴打在手里的银行卡上。
“干嘛干嘛，”苏方浔抬起他的脸，温柔地给他擦眼泪，“嫌哥没用啊？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小孩挣开他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泪眼朦胧却又异常认真地说着：“哥哥我满十八了。”
“哦？”苏方浔笑，指腹抚过他通红的眼，“那是差不多可以结婚了。”
八
没过几天，苏方浔真的软磨硬泡带童明曜办理了过户手续，美名其曰“下聘”。
童明曜拿着印了自己名字的房本，一颗心好像在浮沉中找到了定点。
这个人变着法想把自己牢牢绑在身边，可他怕是不知道，没有这些，自己也早已对他依赖至深，根本放不开了。
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商店，他被展柜里一件展品吸引了目光。
苏方浔的生日，就在下周六。
童明曜心里暗暗打了主意。
第二天大早，苏方浔去上班以后，童明曜就裹着大外套出了门。
他要找的那家商店已经开了门，进店以后，年轻帅气的店员给他仔细介绍着。
“这是市面上很流行的房屋手作模型，这边是设计图纸，这边是材料配件，您想要什么样的？”
童明曜傻傻地看着，愣愣地摇了摇头，突然看见配件区两个陶瓷小人，眼前一亮，走过去拿起。
两个一高一矮的小人笑脸灿烂，高的小人穿着黑色衬衫，单手插兜，肩上搭着一只白色小猫。
稍矮的人微微侧着头，与另一个陶人相视。
“您眼光真好，这一对陶瓷是套件，刚好绝版了呢。”店员说着，指着别的商品继续介绍，“还有别的配件，您也可以搭配，这类手作对动手能力要求比较高，您是否有绘画基础呢？”
“有的，学过一点点。”
“那我建议您买个大点的模型，体验感会更好。那边有四室两厅，也有复式和别墅。”
“不了，我要这个。”
童明曜在一个模型前停下了脚步。
两室一厅，一阳台。
这才是他心里，家的样子。
挑挑选选，花了不少时间，童明曜心满意足地提着东西跨出店门。
“过得挺滋润嘛。”
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浑身一震，缓缓扭头看去。
那人单肩挂着书包，身上是熟悉的立心高校校服，眼里的阴冷怨毒一如既往地令他心生恐惧。
他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身体靠上了身后的玻璃橱窗。
“这个小孽.种还在啊，挺顽强的嘛，”赵无虞冷冷勾着唇，缓缓跨步到他面前，手指按上他的肚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藏着我什么东西没还？”
童明曜僵直着脖子，拼命后缩想躲开他的手，却被冰冷的玻璃阻隔着，绝望地被他掌握在手心。
“我的画呢？”
冷如蛇蝎的话语钻进他的脑海，想要咬断他的神经。
“我……我没有拿……你的画。”
赵无虞戾气入眼，朝着他腹部毫不留情地一击。
“你偷我的那幅《繁星》，在哪里？”
童明曜痛呼出声，捂着肚子滑落在地上。
赵无虞伸手扯起他，紧握的拳头正要抬起，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这位客人，需不需要帮您报警？”
是刚刚在店里为他服务的那个年轻店员。
童明曜艰难地爬起身，趁着赵无虞回头的时候，一把推开他，往家的方向逃去。
没过几天，苏方浔真的软磨硬泡带童明曜办理了过户手续，美名其曰“下聘”。
童明曜拿着印了自己名字的房本，一颗心好像在浮沉中找到了定点。
这个人变着法想把自己牢牢绑在身边，可他怕是不知道，没有这些，自己也早已对他依赖至深，根本放不开了。
回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商店，他被展柜里一件展品吸引了目光。
苏方浔的生日，就在下周六。
童明曜心里暗暗打了主意。
第二天大早，苏方浔去上班以后，童明曜就裹着大外套出了门。
他要找的那家商店已经开了门，进店以后，年轻帅气的店员给他仔细介绍着。
“这是市面上很流行的房屋手作模型，这边是设计图纸，这边是材料配件，您想要什么样的？”
童明曜傻傻地看着，愣愣地摇了摇头，突然看见配件区两个陶瓷小人，眼前一亮，走过去拿起。
两个一高一矮的小人笑脸灿烂，高的小人穿着黑色衬衫，单手插兜，肩上搭着一只白色小猫。
稍矮的人微微侧着头，与另一个陶人相视。
“您眼光真好，这一对陶瓷是套件，刚好绝版了呢。”店员说着，指着别的商品继续介绍，“还有别的配件，您也可以搭配，这类手作对动手能力要求比较高，您是否有绘画基础呢？”
“有的，学过一点点。”
“那我建议您买个大点的模型，体验感会更好。那边有四室两厅，也有复式和别墅。”
“不了，我要这个。”
童明曜在一个模型前停下了脚步。
两室一厅，一阳台。
这才是他心里，家的样子。
挑挑选选，花了不少时间，童明曜心满意足地提着东西跨出店门。
“过得挺滋润嘛。”
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他浑身一震，缓缓扭头看去。
那人单肩挂着书包，身上是熟悉的立心高校校服，眼里的阴冷怨毒一如既往地令他心生恐惧。
他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身体靠上了身后的玻璃橱窗。
“这个小孽.种还在啊，挺顽强的嘛，”赵无虞冷冷勾着唇，缓缓跨步到他面前，手指按上他的肚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藏着我什么东西没还？”
童明曜僵直着脖子，拼命后缩想躲开他的手，却被冰冷的玻璃阻隔着，绝望地被他掌握在手心。
“我的画呢？”
冷如蛇蝎的话语钻进他的脑海，想要咬断他的神经。
“我……我没有拿……你的画。”
赵无虞戾气入眼，朝着他腹部毫不留情地一击。
“你偷我的那幅《繁星》，在哪里？”
童明曜痛呼出声，捂着肚子滑落在地上。
赵无虞伸手扯起他，紧握的拳头正要抬起，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这位客人，需不需要帮您报警？”
是刚刚在店里为他服务的那个年轻店员。
童明曜艰难地爬起身，趁着赵无虞回头的时候，一把推开他，往家的方向逃去。
一路奔逃回家，他快速把门合上，背靠着门拼命地喘气。
心脏还在狂跳，腹侧炸开着剧烈的疼痛，他尽力安抚地按揉着肚子，忍痛地呻吟。
不知过去多久，疼痛才慢慢平息下来，宝宝好像小小地踢踹了一下手脚，渐渐安静下来。
童明曜缓慢地爬起身，在苏方浔的房间里翻找，最后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那个装着苏青野遗物的纸箱。
他拿起其中一幅画来，暗夜的背景下，天使和恶魔正手持着武器交战，天使被打落了翅羽，飘在了地面，而恶魔额头上的印记，正在发光。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落下泪来。
怕打湿了画，他一只胳膊挡住眼睛，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
所有的愧疚和不安，都和着眼泪，咽回了心里。
心脏还在狂跳，腹侧炸开着剧烈的疼痛，他尽力安抚地按揉着肚子，忍痛地呻吟。
不知过去多久，疼痛才慢慢平息下来，宝宝好像小小地踢踹了一下手脚，渐渐安静下来。
童明曜缓慢地爬起身，在苏方浔的房间里翻找，最后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那个装着苏青野遗物的纸箱。
他拿起其中一幅画来，暗夜的背景下，天使和恶魔正手持着武器交战，天使被打落了翅羽，飘在了地面，而恶魔额头上的印记，正在发光。
他恍恍惚惚地看着，落下泪来。
怕打湿了画，他一只胳膊挡住眼睛，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
所有的愧疚和不安，都和着眼泪，咽回了心里。
……
晚上苏方浔回家，见着童明曜窝在画室里，好奇地扒着门往里瞧。
“小明曜，干嘛呢。哥回来了不出来接一下啊。”
回应他的是童明曜直呼他面门的一爪子，和画室立马关上的门。
反了天了。
门再开时，苏方浔看着人明显一副强装淡定，又暗自心虚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虎着脸逗他：“藏什么呢，啊？赶紧说，坦白从宽！”
“给你的生日礼物。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方浔捂住了嘴。
“不可以说！”
不是你让我坦白的嘛……童明曜心里暗暗腹诽，委委屈屈地看他。
“算了，我还能再忍几天。”苏方浔揽着他往卧室走，“换衣服，哥哥带你出去吃饭。附近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听说不错。”
童明曜脚步止住了，低着头为难道：“我……我不想出去。我想在家里吃。”
苏方浔闻言，疑惑地看他，却没看出什么。且当他月份大了，不愿走动，揉揉他的头，笑道：“好，那就家里吃。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哥哥炒意面。”
小家伙这才开心起来。
“呦，你还真想吃意面啊……”
……
小家伙明显是比平日反常了，不给他摸宝宝，洗澡的时候也不让他进。
夜里趁人睡着，他撩起小家伙的睡衣看了看，脐周一大块明显的青紫，看着骇人。
他的眉拧得死紧。
这小孩的倔劲苏方浔是领教过的，不肯开口的事情，他怎么撬都撬不出来。
他只能尽量地陪在他身边，凭着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去挖掘他遇到的烦恼。
苏方浔生日的前夕，童明曜正在家里做模型的收尾，却不慎一失手，把手里的东西摔落在地。
可爱的陶瓷小人“啪”地一声，碎得头身分离。
童明曜心里没由来地一慌，顿时不知所措。
“明曜，怎么了？”
苏方浔在门外敲门，童明曜闷闷地应了一声：“没事。”
摔破的是那个矮矮的“小明曜”，童明曜思忖着，店里应该还有类似的商品。
他打开门，苏方浔还抱臂倚在门边，见他出来，站直了身体，牵过他往沙发上带。
“明曜，你在里面呆很久了，出来陪陪我吧。”
苏方浔说着，一边把电视打开，给他播放他喜欢的动画片。
“哥哥，”童明曜拉他的袖口，“我要买件东西，你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行啊。”
苏方浔拉他回卧室一起换了衣服，打算出门，拉开门，却见门口站了个正准备敲门的不速之客。
晚上苏方浔回家，见着童明曜窝在画室里，好奇地扒着门往里瞧。
“小明曜，干嘛呢。哥回来了不出来接一下啊。”
回应他的是童明曜直呼他面门的一爪子，和画室立马关上的门。
反了天了。
门再开时，苏方浔看着人明显一副强装淡定，又暗自心虚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虎着脸逗他：“藏什么呢，啊？赶紧说，坦白从宽！”
“给你的生日礼物。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方浔捂住了嘴。
“不可以说！”
不是你让我坦白的嘛……童明曜心里暗暗腹诽，委委屈屈地看他。
“算了，我还能再忍几天。”苏方浔揽着他往卧室走，“换衣服，哥哥带你出去吃饭。附近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听说不错。”
童明曜脚步止住了，低着头为难道：“我……我不想出去。我想在家里吃。”
苏方浔闻言，疑惑地看他，却没看出什么。且当他月份大了，不愿走动，揉揉他的头，笑道：“好，那就家里吃。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哥哥炒意面。”
小家伙这才开心起来。
“呦，你还真想吃意面啊……”
……
小家伙明显是比平日反常了，不给他摸宝宝，洗澡的时候也不让他进。
夜里趁人睡着，他撩起小家伙的睡衣看了看，脐周一大块明显的青紫，看着骇人。
他的眉拧得死紧。
这小孩的倔劲苏方浔是领教过的，不肯开口的事情，他怎么撬都撬不出来。
他只能尽量地陪在他身边，凭着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去挖掘他遇到的烦恼。
苏方浔生日的前夕，童明曜正在家里做模型的收尾，却不慎一失手，把手里的东西摔落在地。
可爱的陶瓷小人“啪”地一声，碎得头身分离。
童明曜心里没由来地一慌，顿时不知所措。
“明曜，怎么了？”
苏方浔在门外敲门，童明曜闷闷地应了一声：“没事。”
摔破的是那个矮矮的“小明曜”，童明曜思忖着，店里应该还有类似的商品。
他打开门，苏方浔还抱臂倚在门边，见他出来，站直了身体，牵过他往沙发上带。
“明曜，你在里面呆很久了，出来陪陪我吧。”
苏方浔说着，一边把电视打开，给他播放他喜欢的动画片。
“哥哥，”童明曜拉他的袖口，“我要买件东西，你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行啊。”
苏方浔拉他回卧室一起换了衣服，打算出门，拉开门，却见门口站了个正准备敲门的不速之客。
“永夜？”
苏方浔率先开口招呼，江永夜看着他俩，也是神色诧异。
“苏队，这是……？”
“我爱人，童明曜。”
苏方浔大大方方地搂着怀里人，江永夜看着童明曜身前鼓起的小山包，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恭喜啊。”
苏方浔挠挠头，侧身让他进门：“你来得也真是时候，我们这打算出去呢。”
“不了苏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可能，要跟我去一趟。”
“现在？”苏方浔有些为难。
“对，现在，”江永夜面上严肃，加重了语气，“很重要，有点急。”
江永夜从来就不是会夸大事实的人，苏方浔几经权衡，只能先把童明曜带回到客厅里。
“哥哥出去一下，很快。明曜在家里乖乖等我，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好吗？”苏方浔眨眨眼，牵着童明曜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你在追的动画片更新了一集，我争取在你看完之前回来，好不好？”
童明曜乖乖地点头，拉着他的手却不愿意松劲。
“听话。”
苏方浔站起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用了点力脱开童明曜的手，和江永夜一起出门去了。
“干嘛？”江永夜眼神有些别扭，苏方浔不满地发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黏乎？”
“……”
“就是这里，”江永夜指了地方让苏方浔停车，“这是国外一个画廊的中国分站，这个画廊参展的作品都是获得国际认可的高端艺术作品。”
面前的建筑带着浓郁的欧洲中世纪艺术气息，喷泉前立着雕花的碑。
“我查到，青野有一幅画曾经申请在这里发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撤销了申请。因为当时审核通过了，所以留下了稿底的照片。”江永夜表情严肃，转头对他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画作以蓝灰作为基调，描绘的是一幅星空的绘图，点点银白渲染在画幕上，确实令人如堕无垠星海。
只是照片不甚清晰，这么看着，并不能看出有什么特别。
苏方浔率先开口招呼，江永夜看着他俩，也是神色诧异。
“苏队，这是……？”
“我爱人，童明曜。”
苏方浔大大方方地搂着怀里人，江永夜看着童明曜身前鼓起的小山包，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恭喜啊。”
苏方浔挠挠头，侧身让他进门：“你来得也真是时候，我们这打算出去呢。”
“不了苏队，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可能，要跟我去一趟。”
“现在？”苏方浔有些为难。
“对，现在，”江永夜面上严肃，加重了语气，“很重要，有点急。”
江永夜从来就不是会夸大事实的人，苏方浔几经权衡，只能先把童明曜带回到客厅里。
“哥哥出去一下，很快。明曜在家里乖乖等我，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好吗？”苏方浔眨眨眼，牵着童明曜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你在追的动画片更新了一集，我争取在你看完之前回来，好不好？”
童明曜乖乖地点头，拉着他的手却不愿意松劲。
“听话。”
苏方浔站起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用了点力脱开童明曜的手，和江永夜一起出门去了。
“干嘛？”江永夜眼神有些别扭，苏方浔不满地发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点……黏乎？”
“……”
“就是这里，”江永夜指了地方让苏方浔停车，“这是国外一个画廊的中国分站，这个画廊参展的作品都是获得国际认可的高端艺术作品。”
面前的建筑带着浓郁的欧洲中世纪艺术气息，喷泉前立着雕花的碑。
“我查到，青野有一幅画曾经申请在这里发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原因，撤销了申请。因为当时审核通过了，所以留下了稿底的照片。”江永夜表情严肃，转头对他说道，“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画作以蓝灰作为基调，描绘的是一幅星空的绘图，点点银白渲染在画幕上，确实令人如堕无垠星海。
只是照片不甚清晰，这么看着，并不能看出有什么特别。
“为了保护未发表作品的隐私性，我们的照片都是在暗屋拍摄。青野先生的画，我有幸见过原迹，那是令人无法想象的……震撼。”
中国区的负责人思索起这副画，还有些入神，缓缓道：“那幅画叫做《星野》，展现的是浩瀚的星空。背景用蓝灰铺垫，星辰用银白渲染，乍看是没有什么特别，因为照片，是无法展示那幅画作的灵魂的。”
那位负责人指着照片右上的一处：“您能注意到吗，这个地方，有一个类似‘Z’的特殊符号。”
苏方浔会意，在青野以往的作品里，这个符号，是出现在恶魔额头的印记。
他凑近看着，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青野先生的画一向写实，这幅画，送来时便是已经装裱入框的。那时，青野先生把他揭下来，放在天空之下，画作竟然逼真到能与星辉交融。可更为绝妙的是，只要在逆光处改变角度，就能看到用那些或明或暗的星群，勾勒出的圣洁天使的形象。”
“天使的额头，烙印着正在发光的恶魔符号，就像预示着黑暗与光明的交融，画作的背景，在光照时，也会变成纯白。”
负责人回忆着，露出赞叹的神色，“青野先生调色时，用了性状特殊的颜料，其中或许掺杂了石灰水和发光剂。这对画功的要求极高，落笔，力度要在纸张的中下层不停转换，既不能渗透下层，也不能浮于表层。我们画廊参展的画，极少有这种小尺寸的画作，何况画作有玄妙的设计，展览时势必会影响展区其他的作品。我们本是不打算收录这幅画，但是我的老板，想寻一个与青野先生长期合作的机会，就通过了青野先生递交的申请。”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会宁愿毁约也要把画作收回的理由，我们不得而知。如今青野先生离世，再没人见过这幅画，我能提供的，也就只有这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了。”
两人辞别，步出了画廊，一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
“喂，永夜，这幅画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苏方浔发动车子，驶到正路上。
“苏队，我侦办青野案子的时候，比对过他所有的画，画作的右下角，都有他的署名。刚刚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或许您看不出来，但是我很肯定，右下角的署名，不是青野的。”
不是青野的署名……
苏方浔面上有些震动，疑云也渐渐覆上了心头。
“想也知道，青野会拿署了别人名字的画去发表，这件事情就很不对劲。而且目前这幅画，人间蒸发了。”江永夜支着头看窗外，神情复杂，“我总觉得，匆匆结了这件案子，我欠青野一个交代。”
苏方浔偏头看了他一眼。
结了案，再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是若这人真的愿意做，他是非常愿意相信的。
以江永夜的能力，这个案子的真相，或许可以重见天日。
他收回目光，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他前方正常行驶的车辆，突然急打方向，猛地横到他面前。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他与前车相撞，两车一起偏离了方向，在停下的那一刻，被前车撞飞的人影摔落在他的引擎盖上，沾血的脸正正落进他的眼中。
他徒劳地大睁着双眼，眼前却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意识不到，心脏好像被人剥离出来，已经丧失了跳动的能力。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漂亮的小孩跑出家门，笑着回头跟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逐渐跑入黑暗。
中国区的负责人思索起这副画，还有些入神，缓缓道：“那幅画叫做《星野》，展现的是浩瀚的星空。背景用蓝灰铺垫，星辰用银白渲染，乍看是没有什么特别，因为照片，是无法展示那幅画作的灵魂的。”
那位负责人指着照片右上的一处：“您能注意到吗，这个地方，有一个类似‘Z’的特殊符号。”
苏方浔会意，在青野以往的作品里，这个符号，是出现在恶魔额头的印记。
他凑近看着，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青野先生的画一向写实，这幅画，送来时便是已经装裱入框的。那时，青野先生把他揭下来，放在天空之下，画作竟然逼真到能与星辉交融。可更为绝妙的是，只要在逆光处改变角度，就能看到用那些或明或暗的星群，勾勒出的圣洁天使的形象。”
“天使的额头，烙印着正在发光的恶魔符号，就像预示着黑暗与光明的交融，画作的背景，在光照时，也会变成纯白。”
负责人回忆着，露出赞叹的神色，“青野先生调色时，用了性状特殊的颜料，其中或许掺杂了石灰水和发光剂。这对画功的要求极高，落笔，力度要在纸张的中下层不停转换，既不能渗透下层，也不能浮于表层。我们画廊参展的画，极少有这种小尺寸的画作，何况画作有玄妙的设计，展览时势必会影响展区其他的作品。我们本是不打算收录这幅画，但是我的老板，想寻一个与青野先生长期合作的机会，就通过了青野先生递交的申请。”
“只是后来，他为什么会宁愿毁约也要把画作收回的理由，我们不得而知。如今青野先生离世，再没人见过这幅画，我能提供的，也就只有这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了。”
两人辞别，步出了画廊，一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
“喂，永夜，这幅画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苏方浔发动车子，驶到正路上。
“苏队，我侦办青野案子的时候，比对过他所有的画，画作的右下角，都有他的署名。刚刚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或许您看不出来，但是我很肯定，右下角的署名，不是青野的。”
不是青野的署名……
苏方浔面上有些震动，疑云也渐渐覆上了心头。
“想也知道，青野会拿署了别人名字的画去发表，这件事情就很不对劲。而且目前这幅画，人间蒸发了。”江永夜支着头看窗外，神情复杂，“我总觉得，匆匆结了这件案子，我欠青野一个交代。”
苏方浔偏头看了他一眼。
结了案，再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但是若这人真的愿意做，他是非常愿意相信的。
以江永夜的能力，这个案子的真相，或许可以重见天日。
他收回目光，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他前方正常行驶的车辆，突然急打方向，猛地横到他面前。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他与前车相撞，两车一起偏离了方向，在停下的那一刻，被前车撞飞的人影摔落在他的引擎盖上，沾血的脸正正落进他的眼中。
他徒劳地大睁着双眼，眼前却突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意识不到，心脏好像被人剥离出来，已经丧失了跳动的能力。
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漂亮的小孩跑出家门，笑着回头跟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逐渐跑入黑暗。
九
安上电池，打开开关，模型小屋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童明曜满意地打量，摸了摸孤孤单单站在阳台上的陶瓷小人。
他抬头看了看时钟，心里不禁有了小小的埋怨。说了很快回来，一晃两个小时都过去了。那家商店关门早，再不去，可能会打烊了。
反正离家不远，童明曜犹豫了半晌，还是拿上钥匙出了门。
明明还是白天，天色却阴沉得像是快要入夜，街道上的人们形色匆匆，都盘算着在大雨来临之际，尽快找到屋檐。
童明曜也加快了脚步，回荡在旧巷里的脚步声重重叠叠，他心里打了个激灵，驻下脚步，猛地回身。
身后空无一人，那个凭空多出的脚步声却没有停止。
心里有些发怵，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身体。
他惊恐地回头，下一秒，却被死死地捂住了口鼻，拖入暗巷的深处。
……
童明曜从昏沉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从费力抬起的眼缝中，能看到倚靠着墙边的修长双腿，做出随意又傲慢的交叠姿态，像极了那个令他无比惧怕的人。
“喂，赵公子，人醒来了。”
他被人强行揪着头发抬起头，上移的视线落到那人脸上，那如同在看肮脏垃圾的眼神，也正正对进他的眼里。
“画呢？”
赵无虞的眼神冰冷，耐心似乎早已告罄，没有多余的话，就直入了主题。
童明曜咬着唇忍痛，不答话。
“没有人教过你吗？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肖想！”
凶狠的力道落在他脸上，他被一巴掌打偏了头，耳朵里全是震耳的嗡鸣。
“还我画！”赵无虞的表情已经扭曲了，揪着童明曜的手指，力道大到指甲全部生生掐进了他的皮肉，“还我画，你要什么，你说！我给你钱怎么样？你要多少，你说。还是说……你已经把画，给别人看过了？”
童明曜在疼痛中竭力地睁眼，毫不怯懦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画是我的。”
这一句，似是点燃了赵无虞的引线，他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童明曜被扔在地上，马上围上持着棍棒的几人，毫不留情的力道击打在他身上，他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腹中脆弱的骨肉在疯狂地呼救，紧绷的痛感在身体里爆裂时，他才开始真真正正地害怕。
不行，快跑，快点出去……
他拼尽全力爬起身来，想往亮光处去，就差一点点，他伸出手去。
破风而来的声音响在耳侧。
重重挥在他后脑的一击，隔绝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光亮，和声音。
赵无虞剧烈喘息着，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人，随手扔掉了手里沾血的铁棒。
“赵公子，柳先生那边来了电话，让您马上过去，说是……到了您感兴趣的东西。”
一个手下人站到了赵无虞身边，跟他汇报。
赵无虞盯着地上的人，过了半晌，才应到：“走吧。把这里清干净，这个人，扔到马路上去。”
罪恶的痕迹不过须臾便消除得一干二净，只是那如同地狱散发而来的味道，经久不散。
……
安上电池，打开开关，模型小屋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童明曜满意地打量，摸了摸孤孤单单站在阳台上的陶瓷小人。
他抬头看了看时钟，心里不禁有了小小的埋怨。说了很快回来，一晃两个小时都过去了。那家商店关门早，再不去，可能会打烊了。
反正离家不远，童明曜犹豫了半晌，还是拿上钥匙出了门。
明明还是白天，天色却阴沉得像是快要入夜，街道上的人们形色匆匆，都盘算着在大雨来临之际，尽快找到屋檐。
童明曜也加快了脚步，回荡在旧巷里的脚步声重重叠叠，他心里打了个激灵，驻下脚步，猛地回身。
身后空无一人，那个凭空多出的脚步声却没有停止。
心里有些发怵，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后背突然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身体。
他惊恐地回头，下一秒，却被死死地捂住了口鼻，拖入暗巷的深处。
……
童明曜从昏沉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从费力抬起的眼缝中，能看到倚靠着墙边的修长双腿，做出随意又傲慢的交叠姿态，像极了那个令他无比惧怕的人。
“喂，赵公子，人醒来了。”
他被人强行揪着头发抬起头，上移的视线落到那人脸上，那如同在看肮脏垃圾的眼神，也正正对进他的眼里。
“画呢？”
赵无虞的眼神冰冷，耐心似乎早已告罄，没有多余的话，就直入了主题。
童明曜咬着唇忍痛，不答话。
“没有人教过你吗？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肖想！”
凶狠的力道落在他脸上，他被一巴掌打偏了头，耳朵里全是震耳的嗡鸣。
“还我画！”赵无虞的表情已经扭曲了，揪着童明曜的手指，力道大到指甲全部生生掐进了他的皮肉，“还我画，你要什么，你说！我给你钱怎么样？你要多少，你说。还是说……你已经把画，给别人看过了？”
童明曜在疼痛中竭力地睁眼，毫不怯懦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画是我的。”
这一句，似是点燃了赵无虞的引线，他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童明曜被扔在地上，马上围上持着棍棒的几人，毫不留情的力道击打在他身上，他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腹中脆弱的骨肉在疯狂地呼救，紧绷的痛感在身体里爆裂时，他才开始真真正正地害怕。
不行，快跑，快点出去……
他拼尽全力爬起身来，想往亮光处去，就差一点点，他伸出手去。
破风而来的声音响在耳侧。
重重挥在他后脑的一击，隔绝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光亮，和声音。
赵无虞剧烈喘息着，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人，随手扔掉了手里沾血的铁棒。
“赵公子，柳先生那边来了电话，让您马上过去，说是……到了您感兴趣的东西。”
一个手下人站到了赵无虞身边，跟他汇报。
赵无虞盯着地上的人，过了半晌，才应到：“走吧。把这里清干净，这个人，扔到马路上去。”
罪恶的痕迹不过须臾便消除得一干二净，只是那如同地狱散发而来的味道，经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