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繁星若彼（温柔忠犬警官攻×懦弱流浪少年受）治愈系，生
五
浴室里水声淅沥，厨房中炉火正旺。
灶上的汤锅冒着烟气，瓷盖随着翻滚的汤水，一上一下地叩出轻响。
刀锋划过鲜嫩欲滴的番茄，切出整整齐齐的小块，端正地码在盘子里，粘着雪白的霜糖，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苏方浔顺手拈起一块，塞进口中，再用翠绿的西兰花填上那空缺的一角。清爽的酸甜感充盈着口腔，难得地令他有些愉悦。
后腿缠着绷带的小猫踮着小脚跟着伙伴四处冒险，新家里的一切都令它们好奇。
喂了猫，收拾完客房，小孩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穿来的衣服被苏方浔扔去了洗衣机里，小孩现在穿身上的，是苏方浔的睡衣。
衣服套在身上实在宽大了，衬得本就小小一只的孩子越发娇小。
苏方浔怕衣裤过长，他踩到摔跤，蹲下身给他把裤脚往上叠好。
小孩局促地任他摆弄，视线定格在电视柜摆放的照片上。
是一张全家福。
里面是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小男孩，孩子一个站着，一个抱着。
站着的孩子能依稀看出是苏方浔。
虽然还是小时候的模子，那神情却不一样了。
温柔地让人毫无压力，哪像照片里一脸冷肃的样子。
“小家伙，你好像有点发烧。”
大手覆在额头上，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心意味。
“我不要去医院了。”
童明曜略带哀求地看他，窝进沙发里，抱紧自己的身子。
苏方浔叹口气，拿出毯子把沙发里的人裹上，找了片退热贴给人贴着。
童明曜扯着毯子笑了一下，苏方浔才想起来，这块毛毯本来就是他给这孩子买的。
浴室里水声淅沥，厨房中炉火正旺。
灶上的汤锅冒着烟气，瓷盖随着翻滚的汤水，一上一下地叩出轻响。
刀锋划过鲜嫩欲滴的番茄，切出整整齐齐的小块，端正地码在盘子里，粘着雪白的霜糖，看着便令人食指大动。
苏方浔顺手拈起一块，塞进口中，再用翠绿的西兰花填上那空缺的一角。清爽的酸甜感充盈着口腔，难得地令他有些愉悦。
后腿缠着绷带的小猫踮着小脚跟着伙伴四处冒险，新家里的一切都令它们好奇。
喂了猫，收拾完客房，小孩也从浴室里出来了。
穿来的衣服被苏方浔扔去了洗衣机里，小孩现在穿身上的，是苏方浔的睡衣。
衣服套在身上实在宽大了，衬得本就小小一只的孩子越发娇小。
苏方浔怕衣裤过长，他踩到摔跤，蹲下身给他把裤脚往上叠好。
小孩局促地任他摆弄，视线定格在电视柜摆放的照片上。
是一张全家福。
里面是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小男孩，孩子一个站着，一个抱着。
站着的孩子能依稀看出是苏方浔。
虽然还是小时候的模子，那神情却不一样了。
温柔地让人毫无压力，哪像照片里一脸冷肃的样子。
“小家伙，你好像有点发烧。”
大手覆在额头上，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担心意味。
“我不要去医院了。”
童明曜略带哀求地看他，窝进沙发里，抱紧自己的身子。
苏方浔叹口气，拿出毯子把沙发里的人裹上，找了片退热贴给人贴着。
童明曜扯着毯子笑了一下，苏方浔才想起来，这块毛毯本来就是他给这孩子买的。
“笑什么，当时送你，你又不收。”
童明曜不好意思地低头，认真地说：“我不想真的当个小乞丐。”
“我又不是把你当，”苏方浔急忙辩解道，“当、小乞丐……”
“我知道，”童明曜笑道，“大哥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对我好，是真的心疼我。”
心跳又漏了一拍，他掩饰般又给小孩捞了捞毯子，低头笑。
“我叫苏方浔。”
“怪怪的名字。”
小孩软软地打趣。
“怪吗？”苏方浔把他放在沙发上侧躺，蹲在他身前，“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方浔。我爸后来在福利院收养了我，也没给我改，就冠了姓。”
“你……”小孩看着他，有些踌躇，“也在福利院生活过？”
苏方浔注意到小孩用词里的“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对啊。我啊，跟那里的孩子格格不入，不受大人的喜欢，也没有愿意与我交流的伙伴。还从福利院偷跑出来，吃了不少苦头呢。后来我遇到了延川公安局的局长，我老爸，苏佑行。他救了我的命，把我带回家。”
“真好。”
小家伙喃喃了一句，又觉得不妥，抿着唇看他。
“是啊，真好。”
苏方浔换了个姿势，席地而坐，侧着头看着脸红红的小孩。
“明曜，你为什么，会被赵无虞欺负？”
童明曜原本有些困顿，听了苏方浔的问话，又一下清醒过来。
“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童明曜喃喃自语着，“可能今天出门忘了带彩笔，可能餐盘里，比别人少一块肉。他们欺负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想到一出是一出。”
“你没有想过反抗吗？”
“反抗？”童明曜眨眨眼，“告诉老师，还是告诉家长呢？那可是赵无虞。没人能保护我，他们欺负我，我只能受着，乖乖地受着。”
“方浔哥哥，你上学的时候，没有被人欺负过吗？”
童明曜不好意思地低头，认真地说：“我不想真的当个小乞丐。”
“我又不是把你当，”苏方浔急忙辩解道，“当、小乞丐……”
“我知道，”童明曜笑道，“大哥哥，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对我好，是真的心疼我。”
心跳又漏了一拍，他掩饰般又给小孩捞了捞毯子，低头笑。
“我叫苏方浔。”
“怪怪的名字。”
小孩软软地打趣。
“怪吗？”苏方浔把他放在沙发上侧躺，蹲在他身前，“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方浔。我爸后来在福利院收养了我，也没给我改，就冠了姓。”
“你……”小孩看着他，有些踌躇，“也在福利院生活过？”
苏方浔注意到小孩用词里的“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对啊。我啊，跟那里的孩子格格不入，不受大人的喜欢，也没有愿意与我交流的伙伴。还从福利院偷跑出来，吃了不少苦头呢。后来我遇到了延川公安局的局长，我老爸，苏佑行。他救了我的命，把我带回家。”
“真好。”
小家伙喃喃了一句，又觉得不妥，抿着唇看他。
“是啊，真好。”
苏方浔换了个姿势，席地而坐，侧着头看着脸红红的小孩。
“明曜，你为什么，会被赵无虞欺负？”
童明曜原本有些困顿，听了苏方浔的问话，又一下清醒过来。
“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童明曜喃喃自语着，“可能今天出门忘了带彩笔，可能餐盘里，比别人少一块肉。他们欺负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想到一出是一出。”
“你没有想过反抗吗？”
“反抗？”童明曜眨眨眼，“告诉老师，还是告诉家长呢？那可是赵无虞。没人能保护我，他们欺负我，我只能受着，乖乖地受着。”
“方浔哥哥，你上学的时候，没有被人欺负过吗？”
苏方浔仔细想了想，挠挠头，“一开始有吧，找我茬的家伙，我一般第一回就打服帖了。”
他凑近童明曜，认真说道：“隐忍和压抑滋生的怨恨，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积越深的。这些情绪一旦冲破了界限，爆发出来，往往不是伤人，就是伤己。”
童明曜的脸色微变，默默闭上了眼睛。
“可以跟我说的，明曜，”苏方浔试探着握住他的手，“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可以跟我说。我保护你。”
毯子底下，冰凉的手正安置在微伏的小腹前。
“我不想说。”
小小的手并没有反握住他。
童明曜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全家福，逃避一般垂下了眼帘。
……
半夜小孩温度愈高了，苏方浔还是坚持带人去了医院，烧得浑身无力的小家伙竟然还有精神跟他闹别扭，不给扶不给碰。
下车时腿脚一软差点摔了，吓得苏方浔差点灵魂出窍，霎时间黑了脸，不由分说把人抱起来。
小孩窝在他怀里倒是乖了，灼热的呼吸在他脖颈处急促地收散，灼得他莫名地心焦。
所幸病房还没退，医生过来做了一番检查，给不听话的小孩输上液，还没忘将擅离医院的两个人都狠狠训了一番。
苏方浔故作愁眉苦脸地吓他。
“快点好起来吧，花好多钱了呢。”
童明曜懵懂地睁大眼睛看他，用力点了点头。
在延川放晴的那天，童明曜终于出了院。
因为伤了胃，苏方浔不得已只能用汤汤水水把人养了一个月，小孩每天吃的开心，苏方浔倒是看得不是滋味。
将近五个月的肚子，几乎看不出变化。
虽然感情史一片空白，但是他也想得到，谁家怀孕的人会可怜成这样啊。
他凑近童明曜，认真说道：“隐忍和压抑滋生的怨恨，是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积越深的。这些情绪一旦冲破了界限，爆发出来，往往不是伤人，就是伤己。”
童明曜的脸色微变，默默闭上了眼睛。
“可以跟我说的，明曜，”苏方浔试探着握住他的手，“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可以跟我说。我保护你。”
毯子底下，冰凉的手正安置在微伏的小腹前。
“我不想说。”
小小的手并没有反握住他。
童明曜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全家福，逃避一般垂下了眼帘。
……
半夜小孩温度愈高了，苏方浔还是坚持带人去了医院，烧得浑身无力的小家伙竟然还有精神跟他闹别扭，不给扶不给碰。
下车时腿脚一软差点摔了，吓得苏方浔差点灵魂出窍，霎时间黑了脸，不由分说把人抱起来。
小孩窝在他怀里倒是乖了，灼热的呼吸在他脖颈处急促地收散，灼得他莫名地心焦。
所幸病房还没退，医生过来做了一番检查，给不听话的小孩输上液，还没忘将擅离医院的两个人都狠狠训了一番。
苏方浔故作愁眉苦脸地吓他。
“快点好起来吧，花好多钱了呢。”
童明曜懵懂地睁大眼睛看他，用力点了点头。
在延川放晴的那天，童明曜终于出了院。
因为伤了胃，苏方浔不得已只能用汤汤水水把人养了一个月，小孩每天吃的开心，苏方浔倒是看得不是滋味。
将近五个月的肚子，几乎看不出变化。
虽然感情史一片空白，但是他也想得到，谁家怀孕的人会可怜成这样啊。
看了两遍少年的你，想起了我爹跟我说的一句话，漫长的压抑一旦爆发，就会容易失控。经历校园暴-力的孩子，如果总是把隐忍当做自保，施暴的行为只会愈演愈烈。一旦积怨冲出围栏，做出的行为极易两败俱伤。今天的火箭可能要开到头了，明天认真搬砖，今晚尽量再存点稿，明天搬砖结束发。宁烂不坑，祝我的flag不倒！还有就是打滚求不单机！谢谢看文的小天使小可爱小宝贝大神太太亲爱的们
家里的小猫腿伤好了，被苏方浔寄到了宠物店。
如此，童明曜窝在家里彻底无所事事了。
学校去不了了，小孩就呆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画画。苏方浔把客房给他收拾成了一个小画室，自然而然地把童明曜的起居物品拐进了自己房间。
苏警官此时无比感谢自己没有把房子买大的英明决定。
虽然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但偶尔闲暇的时候，苏方浔还是喜欢带童明曜出去转转。
一开始出去时，小家伙看什么都是一副新奇样，可爱得不行。
他多看两眼的东西，苏方浔转头便忍不住买下，渐渐搞得童明曜出门视线都不敢乱瞟。
好在月份愈大，苏方浔带他出门的次数少了，家里地板才没有被稀奇古怪的东西占全了。
原来全心全意被人宠爱的感觉，这么好啊。
身后垫着“明曜专属”的心形小靠枕，手里抱着龇牙咧嘴卖萌的小猫公仔，身上盖着柔软温暖的羊绒小毯，厨房里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正在潇洒地掂着小锅给他备餐。
那条在寒冬里不见天日的暗巷，很久很久，没再回到他的脑海里了。
“苏方浔……”
他小声地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默默地在前面加上了两个字。
喜欢。
六
六月的芳草盛延了漫地，拾荒的老人从草堆里抱出了遍体鳞伤的孩子。
“不哭，不哭。娃儿，你怎么啦？你爸妈呢？”
小孩抹着眼泪摇头，干涸的血渍还粘附在额头。
“不要怕，不怕啊，爷爷带你去医院啊。”
手电筒在眼前晃啊晃，小小的身子被人左右摆弄。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说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伤到了脑袋，可能记忆错乱了。”
门口穿着警服的人看向他，眼里有些同情。
“算了，送福利院吧。”
……
“不送，不送。娃儿，不怕，爷爷要你啊。”
小身影跟着老人一步一摇地慢慢长大了。
“说了让您别捡这丧门星，他一来，您那苦命儿子都被他克死了！您这身子骨做不了活了，乐乐又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一个人怎么养俩娃娃，必须送回福利院，没得商量！”
爷爷的烟斗点了一夜，小身影就窝在老人腿边呆了一夜。
“明曜，爷爷会去接你的，不要怕。”
……
这句不要怕，陪了他一整个童年。
“你一个食堂打杂的，还想到课上旁听啊！今天午餐，我盘里的肉比小猛少一块，你故意的吧？记不得爷的厉害了？”
淋头而下的脏水，迎面而来的餐盘，被撕毁的教科书，落在身体上的拳脚，按在灵魂里的侮辱，在他的生活里愈演愈烈。
“童明曜，书借你吧，反正我不爱上文化课，也不需要。”
那是第一次有旁人向他示好，崭新到只有署名的教科书到了他的手里，他连拿起放下都会小心翼翼。
“缪斯，”那人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头，轻抚过陈旧的伤疤，“不对，应该是demon……是会撒谎，会偷心的小恶魔。”
“你比我画里每一处风景，每一个生灵，都要美。”
“我给你保护，你用什么交换？”
……
“这幅画，我想叫它繁星。你知道它在我心里，是什么意义吗？”
“童明曜，我想……”
开合的唇消了音。
不要，不要。
梦里的恶魔伸出利爪，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
走开……救命。
双手无意识地挥动，却被人抓在了手里。
“小明曜，不要怕。”
有人把他抱在了怀里，周身的寒冷渐渐消散了。
“不怕，哥在这呢，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身体放松在温柔地哄慰里，他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不要讨厌我……方浔哥哥。”
苏方浔侧身而卧，单手撑着头，另一手轻轻拍抚着怀里辗转的小家伙。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又趋于平稳，他才忍不住勾唇，在小巧挺翘的鼻尖偷偷落了一个吻。
哪里舍得讨厌啊。
分明喜欢都来不及。
……
如此，童明曜窝在家里彻底无所事事了。
学校去不了了，小孩就呆在家里安安静静地画画。苏方浔把客房给他收拾成了一个小画室，自然而然地把童明曜的起居物品拐进了自己房间。
苏警官此时无比感谢自己没有把房子买大的英明决定。
虽然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早出晚归，但偶尔闲暇的时候，苏方浔还是喜欢带童明曜出去转转。
一开始出去时，小家伙看什么都是一副新奇样，可爱得不行。
他多看两眼的东西，苏方浔转头便忍不住买下，渐渐搞得童明曜出门视线都不敢乱瞟。
好在月份愈大，苏方浔带他出门的次数少了，家里地板才没有被稀奇古怪的东西占全了。
原来全心全意被人宠爱的感觉，这么好啊。
身后垫着“明曜专属”的心形小靠枕，手里抱着龇牙咧嘴卖萌的小猫公仔，身上盖着柔软温暖的羊绒小毯，厨房里那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正在潇洒地掂着小锅给他备餐。
那条在寒冬里不见天日的暗巷，很久很久，没再回到他的脑海里了。
“苏方浔……”
他小声地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默默地在前面加上了两个字。
喜欢。
六
六月的芳草盛延了漫地，拾荒的老人从草堆里抱出了遍体鳞伤的孩子。
“不哭，不哭。娃儿，你怎么啦？你爸妈呢？”
小孩抹着眼泪摇头，干涸的血渍还粘附在额头。
“不要怕，不怕啊，爷爷带你去医院啊。”
手电筒在眼前晃啊晃，小小的身子被人左右摆弄。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说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伤到了脑袋，可能记忆错乱了。”
门口穿着警服的人看向他，眼里有些同情。
“算了，送福利院吧。”
……
“不送，不送。娃儿，不怕，爷爷要你啊。”
小身影跟着老人一步一摇地慢慢长大了。
“说了让您别捡这丧门星，他一来，您那苦命儿子都被他克死了！您这身子骨做不了活了，乐乐又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一个人怎么养俩娃娃，必须送回福利院，没得商量！”
爷爷的烟斗点了一夜，小身影就窝在老人腿边呆了一夜。
“明曜，爷爷会去接你的，不要怕。”
……
这句不要怕，陪了他一整个童年。
“你一个食堂打杂的，还想到课上旁听啊！今天午餐，我盘里的肉比小猛少一块，你故意的吧？记不得爷的厉害了？”
淋头而下的脏水，迎面而来的餐盘，被撕毁的教科书，落在身体上的拳脚，按在灵魂里的侮辱，在他的生活里愈演愈烈。
“童明曜，书借你吧，反正我不爱上文化课，也不需要。”
那是第一次有旁人向他示好，崭新到只有署名的教科书到了他的手里，他连拿起放下都会小心翼翼。
“缪斯，”那人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头，轻抚过陈旧的伤疤，“不对，应该是demon……是会撒谎，会偷心的小恶魔。”
“你比我画里每一处风景，每一个生灵，都要美。”
“我给你保护，你用什么交换？”
……
“这幅画，我想叫它繁星。你知道它在我心里，是什么意义吗？”
“童明曜，我想……”
开合的唇消了音。
不要，不要。
梦里的恶魔伸出利爪，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
走开……救命。
双手无意识地挥动，却被人抓在了手里。
“小明曜，不要怕。”
有人把他抱在了怀里，周身的寒冷渐渐消散了。
“不怕，哥在这呢，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身体放松在温柔地哄慰里，他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不要讨厌我……方浔哥哥。”
苏方浔侧身而卧，单手撑着头，另一手轻轻拍抚着怀里辗转的小家伙。
直到怀里的人呼吸又趋于平稳，他才忍不住勾唇，在小巧挺翘的鼻尖偷偷落了一个吻。
哪里舍得讨厌啊。
分明喜欢都来不及。
……
早上上班迟到了半小时，苏方浔打着哈欠，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溜进办公室。
昨天夜里童明曜被噩梦惊了好几次，连带着苏方浔也不敢熟睡，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天将亮时才堪堪折腾完。
苏方浔抬手揉着酸涩的眼眶，走近才发现，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纸箱。
他拿起箱子粗粗打量了一下，寄出人的信息写得很详细，虔江市公安局刑警总队——江永夜。
准备开箱的手猛地一抖，滞在了半空。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悦，略略转头，对着门边颀长的身影嘲讽道：“江永夜，是不是总队太闲，才让你来我这偏乡僻壤找存在感？”
年轻的警员毫不在意地笑笑，从门边走近，在他身侧站定。
“不打开看看吗，师父？”
苏方浔闻言，微微眯眼，嗤笑道：“你哪来的脸让我看？”
“青野的案子结了，这些证物早就可以取回。可您迟迟不愿来拿，我只能亲自给您送过来了。”
江永夜垂着眼接过苏方浔手里的箱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我知道，您是想告诉我，您对这个侦查结果，不满意。”
纸箱里是几幅画，一些笔记本和一张纸条。
他把每一件物品拿出来，小心又仔细地翻阅过一遍，又一件件原样摆回。
“我要怎么满意？”苏方浔的余光落在那张纸条上，憋闷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难道要我相信，天才的精神世界，是我们平凡人不可窥见的，苏青野从那楼顶往下跳，就且当他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所以走得决绝？”
他解了颈前两颗衬衫纽扣，深深地换了几口气，伸手拿过了烟灰缸，“这种鬼话，我不会信。”
昨天夜里童明曜被噩梦惊了好几次，连带着苏方浔也不敢熟睡，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天将亮时才堪堪折腾完。
苏方浔抬手揉着酸涩的眼眶，走近才发现，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包装完好的纸箱。
他拿起箱子粗粗打量了一下，寄出人的信息写得很详细，虔江市公安局刑警总队——江永夜。
准备开箱的手猛地一抖，滞在了半空。
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悦，略略转头，对着门边颀长的身影嘲讽道：“江永夜，是不是总队太闲，才让你来我这偏乡僻壤找存在感？”
年轻的警员毫不在意地笑笑，从门边走近，在他身侧站定。
“不打开看看吗，师父？”
苏方浔闻言，微微眯眼，嗤笑道：“你哪来的脸让我看？”
“青野的案子结了，这些证物早就可以取回。可您迟迟不愿来拿，我只能亲自给您送过来了。”
江永夜垂着眼接过苏方浔手里的箱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我知道，您是想告诉我，您对这个侦查结果，不满意。”
纸箱里是几幅画，一些笔记本和一张纸条。
他把每一件物品拿出来，小心又仔细地翻阅过一遍，又一件件原样摆回。
“我要怎么满意？”苏方浔的余光落在那张纸条上，憋闷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难道要我相信，天才的精神世界，是我们平凡人不可窥见的，苏青野从那楼顶往下跳，就且当他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所以走得决绝？”
他解了颈前两颗衬衫纽扣，深深地换了几口气，伸手拿过了烟灰缸，“这种鬼话，我不会信。”
“你不信？”江永夜拿起纸箱里那张轻飘飘的素纸，扯扯唇角，漠然道，“我也不敢信。”
——世间再无繁星，亦无真相。
少年的绝笔清隽雅致，回峰带着一点缱绻的微圜。纸上一笔一划控诉的，不知是这个无光的世界，还是无力对抗世界的自己。
“师父，分局把苏青野的案子委交给虔江，就是不想让你插手。对方是受特殊保护的赵无虞……赵家做事滴水不漏，别说一路下来什么都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什么，我们又能拿他如何？”
苏方浔阖眼，指尖在口袋里抚触嵌着照片的钥匙扣。
苏青野的死状又浮现在眼前，少年俊朗的脸庞，变成了泥地上飞溅的血肉。
谁能想到，被称作现世天才的少年画家，耀眼的生途陨落得比流星还要快。
旁观者都道，天才的最后一战，令人心惊。
可苏青野最后到底在与什么为之而战，却没有人知道。
江永夜停止调查，不仅仅是因为赵家的施压，或许更是想，保护天才最后的尊严。
烟草的味道蕴入心肺，苏方浔有些晃神地盯着手指尖星点的火光，突然笑了起来，像想到什么笑话一样乐不可支。
——世间再无繁星，亦无真相。
少年的绝笔清隽雅致，回峰带着一点缱绻的微圜。纸上一笔一划控诉的，不知是这个无光的世界，还是无力对抗世界的自己。
“师父，分局把苏青野的案子委交给虔江，就是不想让你插手。对方是受特殊保护的赵无虞……赵家做事滴水不漏，别说一路下来什么都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什么，我们又能拿他如何？”
苏方浔阖眼，指尖在口袋里抚触嵌着照片的钥匙扣。
苏青野的死状又浮现在眼前，少年俊朗的脸庞，变成了泥地上飞溅的血肉。
谁能想到，被称作现世天才的少年画家，耀眼的生途陨落得比流星还要快。
旁观者都道，天才的最后一战，令人心惊。
可苏青野最后到底在与什么为之而战，却没有人知道。
江永夜停止调查，不仅仅是因为赵家的施压，或许更是想，保护天才最后的尊严。
烟草的味道蕴入心肺，苏方浔有些晃神地盯着手指尖星点的火光，突然笑了起来，像想到什么笑话一样乐不可支。
江永夜抬眼看他。
“抱歉，想到一个笑话，”苏方浔笑得停不下来，“我想起青野最喜欢的名言，是出自康德——世上最美的东西，就是头顶浩瀚的星光，和人心深处的真实。我那个倒霉弟弟小时候，一直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认为天上那些闪烁的星星，都是被人类诚实自律的内心点亮的。所以他一直很听话，他天真地觉得，那片美丽的星空里，有他的一份功劳。后来我上了自然课，知道了星体原来是不会发光的，回家就拆穿了他的幻想。”
“他很生气，还跟我绝交了两小时。……现在想想，真的很好笑。星空就是世间最为虚妄的假象，他却将之命名为，真实。”
“或许你说得对，他真的，对这个虚假的世界失望了吧。既然选择离开，作为哥哥，我尊重。”
“抱歉，想到一个笑话，”苏方浔笑得停不下来，“我想起青野最喜欢的名言，是出自康德——世上最美的东西，就是头顶浩瀚的星光，和人心深处的真实。我那个倒霉弟弟小时候，一直误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他认为天上那些闪烁的星星，都是被人类诚实自律的内心点亮的。所以他一直很听话，他天真地觉得，那片美丽的星空里，有他的一份功劳。后来我上了自然课，知道了星体原来是不会发光的，回家就拆穿了他的幻想。”
“他很生气，还跟我绝交了两小时。……现在想想，真的很好笑。星空就是世间最为虚妄的假象，他却将之命名为，真实。”
“或许你说得对，他真的，对这个虚假的世界失望了吧。既然选择离开，作为哥哥，我尊重。”
……
车厢里烟雾弥绕，苏方浔打开车窗散了散烟气，才抱着纸箱上了楼。
家里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开得透亮。
前几天色调冷白的照明灯坏了以后，他就在小孩的要求下换了种暖黄色调的。
每夜他回到家，都觉得今年的冷冬似乎温暖了大半。只是这种灯光的射程不大，怕黑的小怂包一入夜就要连开好几盏。
一直听着开门动静的孩子从沙发里抬起头来，兴奋地踢踏着小拖鞋跑到苏方浔面前，却突然凝了笑容，止住脚步没再上前，歪着头看他。
苏方浔勉强扯起嘴角笑笑，低声道：“抱歉，今天身上烟味很重。”
他的笑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没有过来揉揉他的头，没有问问他今天怎么过的，也没看一眼桌上仍有余温的饭菜，而是抱着纸箱，就这么径直越过他，进了卧室。
是不是不舒服啊……
童明曜挠挠头，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满眼的疑惑。
厨房里熬得晶莹的米酿混着圆滚可爱的糯米丸子，一并落进了白瓷碗里。
童明曜捧着一碗还略微烫手的香甜，悄悄将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他想找的人，正背靠着床沿，席地而坐。
他刚想出声，却意外地在安静的空间里捕捉到一瞬不甚明显的抽泣。
里面的人把头埋在双掌之间，身体微微颤动着。
他……在哭。
童明曜心里狠狠一惊，想推门而入，却在焦急之间拉绊了门框，甜汤“哗啦”一声打落在地，他也脚下一滑，摔坐在了一地狼藉之间。
下一秒，门猛地向内拉开，门边站着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的苏方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苏方浔一边埋怨着，一边把童明曜从瓷片堆中抱出来，放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检查。
确定了小孩没有被碎瓷片割伤，他才转身去收拾卧室门口的狼藉。
童明曜坐在沙发里低垂着头，心里闷痛。
他没有错过苏方浔眼里还没消散的猩红。
不是说大人都很会掩饰情绪的吗？
怎么这个大人功力这么差劲呢。
车厢里烟雾弥绕，苏方浔打开车窗散了散烟气，才抱着纸箱上了楼。
家里灯火通明，里里外外开得透亮。
前几天色调冷白的照明灯坏了以后，他就在小孩的要求下换了种暖黄色调的。
每夜他回到家，都觉得今年的冷冬似乎温暖了大半。只是这种灯光的射程不大，怕黑的小怂包一入夜就要连开好几盏。
一直听着开门动静的孩子从沙发里抬起头来，兴奋地踢踏着小拖鞋跑到苏方浔面前，却突然凝了笑容，止住脚步没再上前，歪着头看他。
苏方浔勉强扯起嘴角笑笑，低声道：“抱歉，今天身上烟味很重。”
他的笑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没有过来揉揉他的头，没有问问他今天怎么过的，也没看一眼桌上仍有余温的饭菜，而是抱着纸箱，就这么径直越过他，进了卧室。
是不是不舒服啊……
童明曜挠挠头，看着卧室紧闭的门，满眼的疑惑。
厨房里熬得晶莹的米酿混着圆滚可爱的糯米丸子，一并落进了白瓷碗里。
童明曜捧着一碗还略微烫手的香甜，悄悄将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
他想找的人，正背靠着床沿，席地而坐。
他刚想出声，却意外地在安静的空间里捕捉到一瞬不甚明显的抽泣。
里面的人把头埋在双掌之间，身体微微颤动着。
他……在哭。
童明曜心里狠狠一惊，想推门而入，却在焦急之间拉绊了门框，甜汤“哗啦”一声打落在地，他也脚下一滑，摔坐在了一地狼藉之间。
下一秒，门猛地向内拉开，门边站着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的苏方浔。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苏方浔一边埋怨着，一边把童明曜从瓷片堆中抱出来，放在沙发上仔仔细细地检查。
确定了小孩没有被碎瓷片割伤，他才转身去收拾卧室门口的狼藉。
童明曜坐在沙发里低垂着头，心里闷痛。
他没有错过苏方浔眼里还没消散的猩红。
不是说大人都很会掩饰情绪的吗？
怎么这个大人功力这么差劲呢。
太拥挤的排版实在看不习惯，还是选择行间大一点吧。（捂脸哭）
再排个晚雷，关于小明曜的剧情，会涉及一小波的回忆杀。
谢谢阅读文文的小天使小可爱小宝贝们，感谢点赞回复阅读转发和粉我的小可爱们，超级爱工作狗夜间还要搬砖，今天晚上的文会很晚，也有可能会明天，谢谢你们等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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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浇熄了心头的燥意，苏方浔拿着花洒，蹲身在浴缸边上给童明曜洗澡。
这小家伙洗起泡泡浴来，简直没完没了，苏方浔怕他着凉，也不敢随便催促他，最后干脆把洗澡这种事情也代劳了。
浴缸里的小孩抓着泡沫玩得不亦乐乎，软扑扑的小脸被热气晕染得绯红，打湿的发贴在黑亮的眼睛侧边，更显得通透水灵。
苏方浔把果香味的洗发水揉开，仔细地抹在柔软的发顶，一点点轻轻揉搓。高级的香调散在鼻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果园摘了颗清香四溢的红苹果似的。
软软的发蹭得他手心发痒。
不，发痒的或许不是手心，而是那颗正在跳动的，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依然动作顺畅，面无表情，只是一呼一吸之间莫明加快了频率。
小孩冷不丁凑过来，往他鼻尖抹了指细腻的泡沫。
他好像听见自己心里深深地哀叹了一句：“苏方浔，要记住，你不是个变-态。”
这小家伙洗起泡泡浴来，简直没完没了，苏方浔怕他着凉，也不敢随便催促他，最后干脆把洗澡这种事情也代劳了。
浴缸里的小孩抓着泡沫玩得不亦乐乎，软扑扑的小脸被热气晕染得绯红，打湿的发贴在黑亮的眼睛侧边，更显得通透水灵。
苏方浔把果香味的洗发水揉开，仔细地抹在柔软的发顶，一点点轻轻揉搓。高级的香调散在鼻间，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果园摘了颗清香四溢的红苹果似的。
软软的发蹭得他手心发痒。
不，发痒的或许不是手心，而是那颗正在跳动的，蠢蠢欲动的欲望。
他依然动作顺畅，面无表情，只是一呼一吸之间莫明加快了频率。
小孩冷不丁凑过来，往他鼻尖抹了指细腻的泡沫。
他好像听见自己心里深深地哀叹了一句：“苏方浔，要记住，你不是个变-态。”
今天的小家伙好像格外粘人，夜深了也不肯睡，指头一会儿玩捏着苏方浔睡衣上的纽扣，一会儿轻碰他的鼻梁和耳尖。
苏方浔也装睡不下去了，把捣蛋鬼一把捞进怀里，睁开眼睛一点不带技术含量地吓唬人：“快睡觉，再不睡呆会儿让大野狼给你抱走了。”
小家伙应也不应，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柔软的微隆贴着苏方浔腰际，里面的小东西伸展了一下拳脚，苏方浔心底突然一下软了下来，覆手上去安抚了一下，轻声哄着：“明曜乖，睡觉啦。”
小家伙摇摇头，捏着他的鼻子小声抱怨：“饿。”
苏方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人今天根本就没有吃晚饭。
厨房里的甜汤又被重新加热得飘香四溢，小家伙闹着想看星星，苏方浔便把小躺椅搬到了阳台，一边拿着毯子意图把人裹成熊状，一边凉凉地打趣他。
“小笨蛋，大晚上非要吃甜的，当心牙齿蛀光光。”
小孩喝着甜汤，鼻子一皱，不由分说一勺子塞进了苏方浔口中。
“好甜，”苏方浔拧着眉舔了舔唇，看着一脸坏笑的小孩，伸手去掐小孩的脸，“还学会打击报复了，大人才不怕蛀牙。”
童明曜笑着躲他，两人闹成一团，差点又把甜汤洒了。
“哥哥，星星。”
隆冬的夜里是一片漆黑的，小孩看着远处几粒零丁的亮闪，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都微亮了起来，朝着远方伸出手去，似要够住那些星星一般。
苏方浔忍不住被他的傻气逗笑了，握住他微凉的手，塞回毯子里。
“喜欢星星？”
小孩点点头，认真道：“我最好的朋友，他曾经跟我说，星星是人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你看它什么样，你的内心就是什么样。”
“嗯？”苏方浔低头看他，“这话倒是很耳熟，我也听一个人说过。”
“他送给过我一幅很美的画，叫做繁星。”
小孩微微抿唇，两侧漂亮的梨涡带上几分炫耀般的得意。
“哦？”苏方浔撑着脑袋，很积极地配合他，“好厉害的样子，我可以看看吗？”
“抱歉，我把它藏起来了，放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现在没有办法把它取出来。”
本以为小孩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谁知小家伙突然消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道歉。
苏方浔不置可否地揉揉他的脑袋，接过碗继续给他喂食，及时地止住了这个话头。
“小明曜，”苏方浔静默了一会儿，低低地问道，“你今天在门口摔了跤，是不是因为，被我吓到了？”
小孩有点诧异地看他，没有接话。
“对不起啊，不知道为什么，一回来就有点忍不住，可能是看见你了吧……”苏方浔垂下头，搅了搅碗里圆滚的团子，“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心情影响到你，更不希望你因此受伤……”
话还没说完，小孩便握住了他的手。
“方浔哥哥，大人也是可以脆弱的。”童明曜按住他眉间的褶皱轻轻揉了揉，“你难过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好吗，假如发生了下一次，我一定推门进来，到你身边来。”
苏方浔又有些酸了鼻子，看着他认真道：“好。”
苏方浔也装睡不下去了，把捣蛋鬼一把捞进怀里，睁开眼睛一点不带技术含量地吓唬人：“快睡觉，再不睡呆会儿让大野狼给你抱走了。”
小家伙应也不应，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柔软的微隆贴着苏方浔腰际，里面的小东西伸展了一下拳脚，苏方浔心底突然一下软了下来，覆手上去安抚了一下，轻声哄着：“明曜乖，睡觉啦。”
小家伙摇摇头，捏着他的鼻子小声抱怨：“饿。”
苏方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人今天根本就没有吃晚饭。
厨房里的甜汤又被重新加热得飘香四溢，小家伙闹着想看星星，苏方浔便把小躺椅搬到了阳台，一边拿着毯子意图把人裹成熊状，一边凉凉地打趣他。
“小笨蛋，大晚上非要吃甜的，当心牙齿蛀光光。”
小孩喝着甜汤，鼻子一皱，不由分说一勺子塞进了苏方浔口中。
“好甜，”苏方浔拧着眉舔了舔唇，看着一脸坏笑的小孩，伸手去掐小孩的脸，“还学会打击报复了，大人才不怕蛀牙。”
童明曜笑着躲他，两人闹成一团，差点又把甜汤洒了。
“哥哥，星星。”
隆冬的夜里是一片漆黑的，小孩看着远处几粒零丁的亮闪，也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睛都微亮了起来，朝着远方伸出手去，似要够住那些星星一般。
苏方浔忍不住被他的傻气逗笑了，握住他微凉的手，塞回毯子里。
“喜欢星星？”
小孩点点头，认真道：“我最好的朋友，他曾经跟我说，星星是人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你看它什么样，你的内心就是什么样。”
“嗯？”苏方浔低头看他，“这话倒是很耳熟，我也听一个人说过。”
“他送给过我一幅很美的画，叫做繁星。”
小孩微微抿唇，两侧漂亮的梨涡带上几分炫耀般的得意。
“哦？”苏方浔撑着脑袋，很积极地配合他，“好厉害的样子，我可以看看吗？”
“抱歉，我把它藏起来了，放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现在没有办法把它取出来。”
本以为小孩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谁知小家伙突然消沉，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道歉。
苏方浔不置可否地揉揉他的脑袋，接过碗继续给他喂食，及时地止住了这个话头。
“小明曜，”苏方浔静默了一会儿，低低地问道，“你今天在门口摔了跤，是不是因为，被我吓到了？”
小孩有点诧异地看他，没有接话。
“对不起啊，不知道为什么，一回来就有点忍不住，可能是看见你了吧……”苏方浔垂下头，搅了搅碗里圆滚的团子，“可是我真的不希望我的心情影响到你，更不希望你因此受伤……”
话还没说完，小孩便握住了他的手。
“方浔哥哥，大人也是可以脆弱的。”童明曜按住他眉间的褶皱轻轻揉了揉，“你难过的时候，让我陪着你好吗，假如发生了下一次，我一定推门进来，到你身边来。”
苏方浔又有些酸了鼻子，看着他认真道：“好。”
七
时间在日升月沉中流逝，日历也终于翻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苏方浔好不容易得了几天年假，又动了带童明曜出去转悠的心思。
小孩窝在副驾驶摁着苏方浔的游戏机，行车的数小时里，整个车厢都是轻快的超级玛丽音效。苏方浔笑笑，还是第一次觉得去虔江的路程这么短。
苏方浔把车驶入车库，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拎着小孩进了一处大院。
院子里有几个年纪小小的粉嫩娃娃围成一圈玩橡皮泥，不远处有几个老太太坐在一块儿纳鞋底。
“呦，小浔回来啦，”几个老太太好像都跟苏方浔很熟络，推了推老花镜，跟苏方浔打招呼，“这是带媳妇回来了吗？呦，瞧这小模样，真俊哦。”
苏方浔笑着跟她们问好，低头看了看身边拽着他衣角，小脸发红的小孩。听着老太太们的打趣，把手指竖到唇边，装腔作势地“嘘”了一声。
老太太们笑得更甚。
“都是左邻右舍，不用在意，她们是喜欢你，逗你呢。”
苏方浔揽着小孩上楼，轻声哄着。
打开门，苏方浔把钥匙放在玄关架子上，冲里面喊了句：“爸，妈，我们回来了。”
一嗓子把刚放松下来的小孩惊得又钻到了他的身后。
“干嘛呢，快进来。”
苏方浔把人捞过来，蹲下身给他换鞋。
小家伙满是好奇地打量四周，从玄关入口的橱柜上就开始摆上了漂亮相框，再是苏方浔牵着他进屋时，他才发现客厅和餐厅里都有大大小小的相框。
这些照片里包含着主人的合照，和单人照。
苏方浔童年的照片，对着镜头都是臭着一张脸的。
只有一张两人的合照，他在里面才是笑得灿烂的样子。
童明曜认出了，那是镶在钥匙扣上的那一张照片。
“很奇怪吧，我妈就喜欢搞这些，在家里到处摆上照片，每次来客人，我们都尴尬地不得了。”
苏方浔拿起相框抹了抹灰，又放回原位。
童明曜这才发现，房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人。
“二老离开很多年了。我爸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妈生病，也没拖多久，就随我爸去了。”苏方浔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我后来报了警校，我弟弟转去了延川学画画。我和弟弟每次回来，还是会喊一声爸妈。”
苏方浔一边说着，一边把童明曜的睡衣收拾出来，钻进浴室把热水放好，转身按揉了一下童明曜仍然僵直的后腰。
“一路累了吧，热水放好了，洗澡的时候小心滑。我去把床铺好，等你休息好了，带你出去玩。”
童明曜很听话地抱着睡衣去洗澡了，出来苏方浔已经把床铺好，地暖也打开了。
他窝在暖暖的被子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时间在日升月沉中流逝，日历也终于翻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苏方浔好不容易得了几天年假，又动了带童明曜出去转悠的心思。
小孩窝在副驾驶摁着苏方浔的游戏机，行车的数小时里，整个车厢都是轻快的超级玛丽音效。苏方浔笑笑，还是第一次觉得去虔江的路程这么短。
苏方浔把车驶入车库，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拎着小孩进了一处大院。
院子里有几个年纪小小的粉嫩娃娃围成一圈玩橡皮泥，不远处有几个老太太坐在一块儿纳鞋底。
“呦，小浔回来啦，”几个老太太好像都跟苏方浔很熟络，推了推老花镜，跟苏方浔打招呼，“这是带媳妇回来了吗？呦，瞧这小模样，真俊哦。”
苏方浔笑着跟她们问好，低头看了看身边拽着他衣角，小脸发红的小孩。听着老太太们的打趣，把手指竖到唇边，装腔作势地“嘘”了一声。
老太太们笑得更甚。
“都是左邻右舍，不用在意，她们是喜欢你，逗你呢。”
苏方浔揽着小孩上楼，轻声哄着。
打开门，苏方浔把钥匙放在玄关架子上，冲里面喊了句：“爸，妈，我们回来了。”
一嗓子把刚放松下来的小孩惊得又钻到了他的身后。
“干嘛呢，快进来。”
苏方浔把人捞过来，蹲下身给他换鞋。
小家伙满是好奇地打量四周，从玄关入口的橱柜上就开始摆上了漂亮相框，再是苏方浔牵着他进屋时，他才发现客厅和餐厅里都有大大小小的相框。
这些照片里包含着主人的合照，和单人照。
苏方浔童年的照片，对着镜头都是臭着一张脸的。
只有一张两人的合照，他在里面才是笑得灿烂的样子。
童明曜认出了，那是镶在钥匙扣上的那一张照片。
“很奇怪吧，我妈就喜欢搞这些，在家里到处摆上照片，每次来客人，我们都尴尬地不得了。”
苏方浔拿起相框抹了抹灰，又放回原位。
童明曜这才发现，房里好像只有他们两人。
“二老离开很多年了。我爸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妈生病，也没拖多久，就随我爸去了。”苏方浔看出了他的疑问，解释道，“我后来报了警校，我弟弟转去了延川学画画。我和弟弟每次回来，还是会喊一声爸妈。”
苏方浔一边说着，一边把童明曜的睡衣收拾出来，钻进浴室把热水放好，转身按揉了一下童明曜仍然僵直的后腰。
“一路累了吧，热水放好了，洗澡的时候小心滑。我去把床铺好，等你休息好了，带你出去玩。”
童明曜很听话地抱着睡衣去洗澡了，出来苏方浔已经把床铺好，地暖也打开了。
他窝在暖暖的被子里，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