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凑巧by念涴(美强)

其实形势远比顾相所想象的严重许多,也是文纨不肯开口的原因所在。
倒也不是不能说,至少……得等那边回了信才行,文纨琢磨道。
另一边,徐汀正悠闲地和司马安下着棋,有小厮打扮的人无声的靠过来,递上了一封书信。
徐汀将手里的棋子扔进棋罐里头,斜了一眼信上收信人,是江尤。
徐汀两指捏起信,问道:“陛下和江轩主的那一份,誊好了吗?”
那人道:“大人放心,已经抄写妥当,只是还没送过去,等大人您的意思。”
徐汀应了一声,拆开来一扫而过:“此事不必传给陛下了,去把信给江轩主送去。”
小厮点点头,悄悄退下了。
司马安将棋子夹在指尖摩挲,笑道:“你怎还能收到他国来信?”
徐汀挑眉:“陛下收的是兵权,人还不是我的人嘛。”
司马安斟酌了一会儿落下一子:“那你这样压事儿,不怕陛下怪罪,在削你一刀?”
徐汀低笑,并不在意:“我这官职不过形同虚设,连早朝都不必去,丢了又如何?”他重新捞出一把棋子在两手里来回倒翻倒,“再说,以他的愚昧,能发现的了么。”
司马安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谨言慎行!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徐汀冷笑着一字一顿道:“我不过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而已。”
司马安知道他还是在记恨秦王要处死楚思、罢职司马安、将他嫁给江尤这三桩事,叹了口气岔开了话题:“刚才那信上是什么?”
徐汀下了一子:“扶风阁想和听雨轩,做个交易。”
忽然想起什么,徐汀站起身来:“今日先不下了,我得去找江尤。”
司马安奇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主动找他?”
“扶风阁让江尤去淮城找唐承商议此事,”徐汀扬眉,不知不觉间就透露出对江尤的了解,“你猜他那嘴里能吐出象牙吗?唐承我此前接触过,可是个不好打交道的。”
他还没说完,司马安就已喜上眉梢:“你终于开窍了!晓得要心疼人了!”
徐汀搞不懂司马安这语出惊人从何而来,蹙眉道:“我可不想守寡。”
司马安小声嗤道:“嘁,就算谈不拢,唐承可不会动江尤分毫,你说白了还不就是关心人家。”
徐汀撇撇嘴,无奈道:“他救过我的命,我才不欠人情。”
只是想让江尤看看,他不是个遇事就腿软的,不让他瞧不起,只把自己当个文弱书生。
他不肯承认的是,那一晚他是真心觉得江尤很…很淡定从容,很有魄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心里绽开花来,但徐汀并不明白也不想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司马安颇有深意的看着他:“快去吧,去晚了说不定都走了。”
徐汀将手里的一把棋子丢进棋罐里,转进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咸阳有八个门可进出,但通往淮城,又靠近听雨轩的,只有德阳门。
徐汀盘算着暗江尤的速度,收到信看完应该就会直接出发,听雨轩离德阳门大概一刻钟的路程,而徐汀刚才更衣磨蹭了一会儿,江尤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于是徐汀索性不到听雨轩,早早在德阳门口守株待兔。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19 21:16:00 +0800 CST  
巧的是,德阳门前有个徐汀熟识的馄炖摊,徐汀心想干等也是等,就要了一碗馄炖边吃边等。
他一连吃了两碗,仍不见江尤的身影,徐汀吃的上头,管他江尤来不来,又来了一碗。
这一碗还没吃完,就看见了德阳门口江尤正在给守城的士兵递令牌。
徐汀顾不上嘴里没吃完的馄炖,含含糊糊的喊道:“江尤!”
江尤刚到城门口,正打算交令出城,忽然听见徐汀的呼声,转过头来。
只见徐汀端着一碗馄炖,正站在小摊边,即便是跟他打招呼,也不忘了往嘴里塞几只馄炖。
江尤微微颔首,有些惊喜徐汀的问候,收起令牌下马朝他走来。
眼见江尤朝着里走来,徐汀腾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颇有底气的跟摊主道:“我还要两碗馄炖!”
摊主都傻了:“你这可是第三碗了啊,还吃得下吗?”
徐汀朝江尤努努嘴:“这不是来人儿了嘛。”
他很喜欢这家的馄炖,一连吃了几碗也不觉得腻,心情都变得特好。
徐汀从摊主手里接过热腾腾的馄炖,跨过板凳,将馄炖放在支起的小桌上,一撩衣摆坐了下来,热情的向江尤挥手:“来!”
江尤嫌弃的看了看不太干净的板凳:“不了,只是来打个招呼,我还有事。”
徐汀发现他嫌弃的目光,不理解的看了看桌上的两碗馄炖,恍然大悟:“你也不吃葱花?”
话音刚落,他迅速把两碗馄炖都揽到自己身边,表示这都是小事:“害,那我让老板给你来一碗没有葱花的吧,这家的馄炖,人间美味。”
盛情难却,江尤一时有些不好拒绝,咬了咬牙,还是在徐汀的对面坐定。
徐汀已经乐颠颠跑到摊主那边去又拿了一碗没有葱花的放在江尤面前,递过去一只陶瓷勺子:“你尝尝。”
江尤盯着碗里数十个馄炖,薄薄的皮透出肉的颜色,淡黄的汤汁晕开几丝辣油,冒着热气吐出鸡汤的浓香。馄炖看起来很是诱人,但……不知这满是裂纹的勺子和碗有多少人用过。
江尤迟疑着舀了一只馄炖,却不敢往嘴里放。对面的徐汀倒是毫不在意,埋头吃的兴高采烈。
徐汀吃完,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丢下一句:“我去包一份,等我啊。”
江尤看他快乐的凑到摊主旁边,蹲下身来熟练的翻出一只檀木食盒,打开来里面放了一只汤蛊。如此精致的东西,必然是徐汀自己放这儿的,可见,常客。
徐汀先把馄炖钱付清了,捧起汤蛊来让摊主盛的满满,盖好之后抱着食盒喜滋滋的跳了回来,看江尤纹丝未动的馄炖啧啧了两声,痛心道:“你这是浪费粮食啊!”
江尤托着腮调侃道:“是不比你能吃。”
徐汀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挂下脸来不屑道:“嘁,又没花你银子。”
江尤掏出钱袋晃了一晃:“区区馄炖钱,我又不是养不起。”
徐汀不示弱的回嘴:“我才不用你养!”
照以往,这句话说完徐汀就该扭头走人了,可今天似乎反常,徐汀虽然嘴上生气,但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尤起身拂了拂衣上沾的灰尘,看徐汀仍没有与他分道扬镳的意思,淡淡问道:“你是不是有事。”
徐汀见目的被拆穿,也不尴尬,笑呵呵道:“你是要出城吧?要不……带着我呗。”
江尤没有任何犹豫:“行。”
他回答得过于干脆,徐汀愣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揣着明白故作懵懂:“你去哪儿啊?”
江尤回身去城门口牵马:“淮城。”
徐汀眉开眼笑:“好!淮城美食可是满街呢!”
江尤连连摇头,只觉得徐汀满足感比他想象中的还低,却不觉得没志气,反而是平添了几分可爱。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19 21:17:00 +0800 CST  
很好,度蜜月去了哈哈哈哈哈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19 21:17:00 +0800 CST  
淮城离咸阳路程不短,即便是两人抄了些近路,缩短了一些时间,却也需有三四天才能到。
要命的是,徐汀自府里走的着急,要死不死挑的是匹刚刚驯服的生个子,一路上驾驭起来很是费劲。
江尤倒是早就看出来这匹马的烈性,生怕徐汀一个控制不住被马甩下来,几次三番要求换马,奈何徐汀骑术本就不好,所有马驾驭起来对他来说都大差不差,只觉得江尤对自己的马有企图,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江尤没有办法,只能放慢速度,不让疾驰激了这匹烈马。
徐汀却觉得江尤行速可太慢了,碎碎念道:“江尤啊,我们这晃晃悠悠,啥时候才能到啊?”
江尤下巴轻点徐汀座下的枣红马:“换马的话,明天就能到。”
徐汀张了张口,露出个疲惫的表情:“江尤啊,你对我的马到底有啥想法啊?他就是个普通的马啊!”
江尤不忍心让他看清自己,欲言又止。
徐汀看他还是一副信马由缰的样子,有些烦不了,一扬鞭向前冲去,江尤脸色一变:“回来!”
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原,那马怕是如鱼得水。
江尤紧跟在他后面,枣红马马蹄扬起尘土,带着进入平原的欢快,脚下生风,逐渐加快了速度,亦带起了野性。
江尤心道不好,却跟不上马的速度。
徐汀起先认为枣红马提速快,渐渐发现了不对劲,这个马似乎不听他的了,甚至试图把他连同马鞍一起掀下去。
徐汀一慌一下,旋即镇定下来身体后仰勒紧缰绳:“吁!”
他下意识去找江尤,可两边空空荡荡,哪里有江尤的半个影子。
江尤也很急,但长期驯养的马怎比脱缰野马,远远被那枣红马甩出老远。
徐汀迟迟见不到江尤,索性夹住马肚,僵绳在手里缠紧,抱住了马脖子摸索起来。枣红马撅起蹄子,颠的徐汀几次和马鞍脱节,险些抱不住马脖,被抛下马背去。
这倒也坚定了徐汀的某个决心,他咬咬牙,双脚撤离马鞍,一手稳着重心,一手在后腰处摸出腰际的短匕,不假思索扎进枣红马的动脉。
江尤透过滚滚浓烟看徐汀的动向,见那一袭淡蓝的衣袍间银光一闪,江尤听见了枣红马的痛叫。
座下马再次加速,他没想过徐汀会干出这种事。
棕红马受了伤更是发狂,刹住车前蹄用力一蹬,竟是直立了起来。
徐汀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双脚早已脱离马镫,想借助枣红马的力量抬起身体,腾空扑向草地。
他想法虽然好,但追究不是习武之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撑住马背,脸对着地面砸了过去。
徐汀下意识的护住头,身体一轻被人捞进了怀里。
徐汀的脑袋紧紧贴在那人胸膛上,两人滚了三匝停了下来。
徐汀立刻抬起头来寻找枣红马的踪迹,却和江尤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之间。徐汀顾不上尴尬,坐起来看那枣红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这才放下心来。
回过头来一打量,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跨坐在江尤身上,双手贴着人家的胸膛。
江尤躺草地上,头上身上都是都是碎屑,目光炯炯看着徐汀。
徐汀不好意思的向后挪了挪,后身却碰到了江尤两腿之间不自觉立起的东西,徐汀顿时脸色通红僵住了,手指无所适从的摁在江尤小腹上,摸到纹理分明的肌肉,脸红得再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尽管如此,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徐汀铮铮有词的要跟江尤吵两句,有句话居然脱口而出:“原来你是对我有想法!”
话音刚落,徐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个什么浑话,登时不知所措。
江尤静静地看着他,坦然道:“是啊。”
徐汀脸红的几乎要烧起来,心脏乱跳,比方才野马脱缰还要来得更加慌乱:“你、你……”
徐汀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别过脸去不知该如何面对江尤。
江尤也没想到徐汀能惊起自己这么大的反应,也有点愣怔,无所适从。
两人相互沉默着,江尤的马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最终低下头来安静地吃起了草。
“我以为你……你还真是个断袖。”徐汀闷闷道。
江尤低低应了一声,徐汀慢慢地转过脸来,咬着唇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我……”
“又没关系。”江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牵起了马缰,“刚才你怕不怕?”
徐汀很庆幸他转移了话题,幽默道:“如果我知道我武功这么差的话,我会怕。”
江尤忍俊不禁,挖苦道:“那看来过分自信也是个好事。”
徐汀理着自己的衣袖,反倒怪罪起了江尤:“你也不早说那马有问题,害我费这么大劲儿。”
江尤好笑道:“是你不肯换的。”
“我!”徐汀扬声,“你又不告诉我为啥,我这么一匹好看的马为啥要换给你?”
“……美丽致命。”江尤不动声色再次提起刚才的事来。
徐汀瘪瘪嘴,不要脸的拍了拍胸脯:“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江尤看看天色,将他拉了起来:“上马吧,不然天黑之前找不到客栈了。”
徐汀抗拒的看着江尤,十分踌躇。
江尤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自顾自翻身上马,假装要直接走。
徐汀看看四野无人,赶紧拦住他:“江尤,别!”
江尤再次伸手把他拉上马背,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日暮西山晚霞红,策马同乘影匆匆。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0 22:38:00 +0800 CST  
徐汀的真香之路hhh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1 07:11:00 +0800 CST  
徐汀和江尤这一磨蹭,文纨那边收到信息就更是有所拖延,半个月下来,饶是文纨也等不住了。
顾相照顾家里一大一小都来不及,在顾及苏杌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更何况那天顾相也说了,苏杌的能力更在他之上,文纨思策良久,也觉得这样一直误会不是个办法,不如让苏杌助他一臂之力。
长夜,幽院却是灯火通明,丝竹未歇。
苏杌照例停在屋顶上,熟练地在内院寻找文纨的身影。
一袭紫衣翩然落在身边,文纨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想回来,那天为什么不随我走?”
苏杌起身,沿着盝顶想穿过游廊离去:“属下不是想回来。”
文纨拦住苏杌,拉着他的手跃下屋顶朝书房奔去,苏杌当然不从,两人落地便交起手来。
你来我往间,抽刀拔鞭,鞭声清脆打在地上,混合着长刀出鞘的铿锵,成功引来了幽院众人围观的目光。
丝竹之声戛然而止,黄衫的女子站在屋檐下,静静看两人打成一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文纨自然也看到了那女子的神情,便不再让着苏杌,迅速开始出招。苏杌的反应不如往昔,破招没什么力道,文纨很轻松就反剪了他的双手用鞭子捆好,将人抱在怀里带进书房,小声命令道:“别乱动,乖一点。”
女子看文纨进书房,也转身进屋,丝竹声重新响了起来。
文纨关上书房的门,立刻给苏杌解了绑:“方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苏杌握着手腕揉了揉,文纨的鞭子细长,虽说他没有用力绑,但还是勒出两道红痕,加之他的挣扎,手腕有些地方细微的出了些血。
这种小伤对苏杌来说不过家常便饭,只是……不知为何小腹竟有些闷痛,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苏杌不自觉的把手搭在小腹上,没有回应文纨的问题。
文纨见他脸色苍白,上前一步将他压在书桌上:“干嘛不说话?”
苏杌躲开文纨的目光:“没……”
文纨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温茹。”
苏杌第一次知道那个黄衫女子的名字,没想到真的很温蕴有所关联,虽然惊讶,但仍是淡淡道:“这是阁主的私事,属下无权干涉。”
文纨认真的盯着苏杌,终是全盘托出:“我不喜欢温茹,也不喜欢温蕴,我是想知道落月斋的下落。”
落月斋跟扶风阁和听雨轩一样都属于篡养杀手的地方,但不同于其他两个是为国做事,落月斋收钱买命,不分国界。
近几年来势力猖獗,分坛遍布各国,只要钱给的足,绝不失手。
这导致不仅仅是让他们去杀别国的大臣,本国内也会有一些阴险之臣暗杀忠义之士,尤其秦燕两国大臣颇多,光靠说已无法阻止这种情况。
燕王对此深恶痛绝,早早就命文纨彻查此事,文纨本着斩草除根的想法,一直拖延到现在,了解了落月斋大致的情况,才开始真正动手。
文纨这么一提,其实苏杌就明白了:“温蕴没有内力。”
文纨低声道:“她们是鱼饵,而我,是那条鱼。”
苏杌不必再多问,他之前一直觉得文纨心系温蕴,却又跟自己纠缠不清,文纨也不曾提及温蕴与落月斋的关系,自然一叶障目,无法理解,此时文纨一点,苏杌就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且……苏杌现在也没力气多说什么,腹中自刚才和文纨打斗就开始的疼痛一直未歇,像是一把利刃在腹中搅合。
“所以我想……”文纨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注意到苏杌的不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苏杌一手撑着书桌试图起身,一手摁着小腹,脸色苍白如纸,一晃就软软栽进了文纨怀里。
文纨将他打横抱起,却见他后身素摆上一抹血迹,慌慌张张夺门而出。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2 22:53:00 +0800 CST  
今天的文纨又跟苏杌打架了不知道让老婆的傻瓜文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2 22:53:00 +0800 CST  
这半夜,张太医正蹲在顾相府上的药房里叹着气煎药。
楚思这几日咳嗽不止,今夜更是额头滚烫,顾相急的上蹿下跳,活生生把他从床上拖了过来。
想到这里,张太医有些老泪纵横,他睡得正香被拖过来诊脉熬药,他问公子相,不是有值班的太医吗,公子相告诉他说,他相信他的医术,好像之前骂他医术不精的不是他一样。
张太医煎好药,正打算回家继续睡觉,只见游廊灯下,紫衣抱着白衣向他奔了过来:“张太医,你果然这里。”
张太医睁着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无语问苍天,什么时候才能睡啊!
文纨将苏杌放在床上,张太医立刻上前切脉。
“他这…这都快五个月了啊……”张太医心里一慌,出这么多血,孩子怕是生死未卜……若是这一大一小出了什么问题,身后这两位可不是善茬。
文纨听得迷糊:“什么?”
随后赶来的顾相一听就明白了,解释道:“苏杌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他皱眉问道,“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文纨呆滞的摇了摇头:“他从来没说过……”
张太医摊开针卷,接连扎了苏杌几处穴道,眼看不多时便止了血,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倒是没什么大碍,醒了应该就没事了。”
顾相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安慰性的拍了拍文纨的肩膀,这才发觉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明明是寒天,文纨却生生出了一身的汗。
“别担心,张太医说没事了。”
文纨僵硬的肩膀松懈了下来:“我听见了。”
张太医再次把了苏杌的脉,凝眉道:“切记不可再动气动武了,苏侍卫颇有些体寒,与胎儿相冲,本就会比别人辛苦些,一定要好好照料。”
文纨连连点头,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多谢张太医。”
顾相招手把张太医唤过来,拉着他一同出去了。
文纨站在床边一尺开外,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苏杌,迟迟不敢上前。
他把手摁在胸口的那个剑伤上,忽然想问问苏杌,那时候看到自己昏迷不醒,是不是也是这般紧张惊慌。
其实文纨有句话很早就想说,但恍然间就已迟了整整十年。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4 20:29:00 +0800 CST  
十六岁那年,苏杌随口说想看萤火虫。
于是,文纨提前捉好了一袋子的萤火虫,给苏杌留了纸条,先跑到树林里去想给他个惊喜。
可是,从日落等到月升,却迟迟不见苏杌人影。
文纨派人回扶风阁去问问,一打探才知道,苏杌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文纨问了苏杌的去向,把两个小厮丢在树林里候着,飞奔前去找苏杌。
文纨找到苏杌的时候他正和人缠斗,苏杌彼时并不厉害,出招软软,节节败退。
文纨挥鞭杀了那人,拉起了苏杌:“受伤没?”
苏杌白衣上洇出几道血痕,眨巴着眼小声道:“胳膊上被划了……”
文纨掀起他的袖子仔细查看,顺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伤药。
苏杌自开始做事以来,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文纨跟父亲几次提及扶风阁不缺苏杌这一个杀手,可偏偏文纨的父亲就喜欢锻炼苏杌。
文纨没有办法,但为了不让苏杌老是受伤,有时候就背着父亲帮着苏杌完成任务。然而,文纨也经常有事,偶尔来不及替他杀人,便随身带着伤药方便抓着苏杌给他上药。
“嘶……”药末敷在伤口上,苏杌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嗔道,“你下手好重啊,你轻点嘛。”
文纨手下放柔了动作,疑惑道:“你今天下午怎么会有任务,我记得你的列表不是后天才……?”
苏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可能临时指派的吧。”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下午怎么不在呀,我到处找不到你!”
文纨一愣:“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吗?”
“什么字条啊?”苏杌嘟着嘴蹙眉想了一会儿,“没有啊。”
文纨心里纳闷,想起树林里要给苏杌看的风景,顾不上这许多:“不管了,你任务完成了吧?跟我来。”
“啊?”苏杌懵懵懂懂被文纨拉着跑,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到底是干嘛呀?”来到树林前,苏杌放慢速度再次发问,“我不想跑了。”
文纨瞧着树林里隐隐约约团簇着的萤光,温声道:“马上就到了。”
两个小厮倒是很有灵性,就着月色一见白影,就知道文纨带着苏杌来了,打开袋子把萤火虫放了出来。
一时之间,树林里悠悠跳跃着黄绿交杂光点,苏杌吓了一跳,紧紧抱住文纨的胳膊惨叫起来:“鬼…鬼火……有鬼啊!”
文纨傻了。
他掰着苏杌不肯抬起来的脑袋:“不是鬼火,这儿也没有鬼。”
苏杌闷闷道:“明明就是!我不要,我怕。”
文纨无奈道:“是萤火虫,傻子。”
“啊?”苏杌慢慢抬起了头。
正巧一只萤火虫在眼前停了停,苏杌看了一会儿,乐开了花:“少主,真的是萤火虫诶!”
他伸出手,想去捉,萤火虫却灵巧地跑了,苏杌才不肯放过它,提着袍子向前追去,无奈林里萤火虫成百,不一会儿就迷了眼。
文纨跟在苏杌身后,心底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缓缓溢了出来,他宠溺地喊道:“小杌!”
苏杌匆忙回头,欢快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怎么啦!”
“我喜……”文纨刚想说什么,忽听利刃破空之声,条件反射的扬鞭挡住,快速的跑向苏杌,“小杌!”
苏杌冷不防被文纨抱进怀里:“少主?”
文纨带着他就地一滚在灌木丛蹲下,揉了揉他的脑袋:“嘘。”
文纨抬起眼来估算来者,只见五六个黑影在树林里攒动。按照这个速度,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
文纨将苏杌挡在身后,低声道:“刀给我。”
苏杌听话的抽刀递了过去,文纨从腰下拽下烟花递给苏杌:“放了它。”
言罢,跃出灌木丛快刀先杀了一人。
另外几个黑衣人立刻察觉,剑光一闪就跟文纨打了起来。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4 20:33:00 +0800 CST  
文纨拆招之余不忘回头看一眼发抖的苏杌,重复道:“放它!”
苏杌回过神来,去拉烟花的引绳,但他过于慌张,几次都捏不住那根细细的短绳,好一会儿才拉下引绳。
嗖的一声,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开来,照亮了整个森林。
苏杌向文纨看去,那紫裳在黑衣里穿梭,不算毫发无伤,却也杀了两个。
苏杌正伸头紧张的关注着文纨,忽然背后一凉,冰凉的剑刃贴在了颈上。
“少主!”惊恐之下,苏杌失声喊道。
文纨望见他的现状,长鞭握上左手,右手将刀一掷,挟持苏杌的黑衣人的脑袋连同那把刀,一起被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只是这一错神,便被身旁的人寻了破绽,一剑穿透了胸膛。
文纨呼吸一滞,一手捏住胸口的剑拔了出来,踉跄了几步靠在树干上,无力地滑落下去。
苏杌瞪大了眼,哆哆嗦嗦拿起身边无头尸的剑,奔向文纨:“少主!”
“走……”文纨看着苏杌跑过来,费力道,“你打不过他们。”
有一个黑衣人懒懒的出声:“没关系,我们只要你的命。”
他将一只令牌扔在文纨脚前:“走好,文少主。落月斋来过了。”
文纨吐出一口血沫,恨恨盯了一眼黑衣人,颓然倒下。
黑衣人们收起剑,散步一样的离去。
“三换一,这有点亏啊。”
“其实他还挺厉害,啧,可怜了老三,给他当了活靶子。”
“要不是老三想到威胁那个白衣服的小屁孩,还真不一定杀的了他呢。”
“哎哟,死都死了。走了,讨赏去了。”
苏杌四肢发软跪在文纨面前,战战兢兢探了探文纨的鼻息,几乎泣不成声:“少主……”
还有轻微的呼吸,却也是出多进少。
文纨尚有呼吸,苏杌心里多多少少燃起一点希望,艰难的背起文纨,朝扶风阁走去。
月色这会儿被乌云笼盖,几声孤鸦叫声凄切,林中萤火虫散了大半,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令人毛骨悚然。
苏杌很害怕,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几次双腿打颤不想继续走下去,想到背上的文纨,又生起一些勇气来。
他一步一步向前挪着,有寥寥几只萤火虫飞来,在两人身边亦步亦趋,好像是在为他们照明似的。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4 20:34:00 +0800 CST  
苏杌文纨回忆杀hhh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4 20:36:00 +0800 CST  
你们猜小文纨想跟小苏杌说什么来着!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4 21:34:00 +0800 CST  
扶风阁巡夜的守卫看见了烟花,知道那是少主的信号,连忙带着人朝这边赶来。
苏杌背着文纨刚刚出了树林,扶风阁的人就已经到了。
文纨的父亲文岑上前接过文纨,只觉文纨身上的紫衣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轻薄薄架在身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他垂下的手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
文岑点了文纨几个大穴,立刻往扶风阁带,随他前来的人一看少主出事,哪里还管得上苏杌,四散开来去请大夫去了。
苏杌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手上沾的血都干了才反应过来,耷拉着脑袋也朝扶风阁走。
刚拐进扶风阁的大门,只见红衣少年打着扇子坐在台阶上,好像是在等他。
一见苏杌,顾相立刻起身收起扇子来,察觉到他前所未有的沉默和低迷,顾相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试图逗他道:“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带人去找你一遍了。”
苏杌垂首小声道:“我不要紧。”
顾相闻言,看着他浑身是血的白衣皱了皱眉头:“害,你这是怎么了,走,先去换身衣服,让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顾相拉了拉他,苏杌站在原地不肯动,也不说话。顾相叹了口气,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文纨不会有事的,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呢,你别担心。”
苏杌呆了一呆,忽然挣开顾相的手,向里院跑去。
文岑站在床前,看着太医剪开伤口处的衣料,一道寸长的伤口已经止了血,由于剑刃锋利,伤口周围的皮肤卷曲,泛着黑色,看起来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剑虽不致命,却伤及胸腔血脉,天亮之前醒不过来恐怕就……”太医忧虑道,颤颤巍巍缝上伤口,尽数脱掉了文纨的衣服,查看是否有其他的伤口。
文岑也跟着看了一看,发现文纨身上除了胸口一剑,几乎没有任何伤口。他猜测,文纨跟今夜的来者应该是可以打个平手的,估计是为了护着苏杌,无暇顾及自己才被伤着的。
苏杌,又是苏杌。
文岑想着之前文纨跟自己争吵也是为了这个孩子,一股火气冒了上来。
这时,有侍卫匆匆踏进门来:“阁主,苏杌跪在拱门外,磕头谢罪,公子相拦不住……”
文岑凝眉,快步出门喝道:“嗑什么嗑!还嫌伤的不够多是不是?”
苏杌跪在拱门前,额头已经磕出了血,顺着鼻梁蜿蜒淌到了下巴。
文岑一看,更是气的说不上话来,这一个一个都不让他省心。
他转过脸,冲侍卫道:“把他带下去上药,不要在这里多事。”
“苏杌有错,”苏杌跪得笔直,压抑着哭腔道,“少主若不是为了救我……”
“你也知道!”文岑指着他恨铁不成钢,“一开始把你放在他身边是为了让你保护他,你倒好……你倒好!”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帮你杀人?”文岑胸口剧烈起伏着,“是,杀个人对他来说那不算什么,那你呢?你多费劲不需要我多说吧,我要锻炼的是你,不是他!”
文岑顿了顿,接着道:“你自幼贪玩,内功本就不比他扎实,还不努力,仗着有他护着你,就万事大吉了?”
“你给我好好思过,好好想一想扶风阁的阁训!”文岑拂袖要进门去,忽然停住脚步再次重复道,“别愣了,还不滚回房间去上药!”
苏杌眼眶发红,深深向文岑磕了一个头:“请阁主,送苏杌去听风堂吧。”
此话一出,不说文岑,连顾相都是一惊:“你冷静一下,别冲动啊!”
听风堂是扶风阁最严苛的训练营,进行的几乎都是非人训练,由于留在国内办事的杀手无需达到这般境界,故呆在里面的皆是选出来的外派杀手,天生的杀人机器,实力比国内的杀手高上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听风堂训师毫不留情下手狠厉,但此地无疑是扶风阁提功最快的地方。苏杌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提出这种要求。
文岑震惊了一刹,沉声道:“你确定?”
苏杌没有抬头没有起身,坚定道:“确定。”
顾相出声道:“我认为不可。”
文岑正要开口,苏杌却道:“请阁主成全!”
文岑思索良久,说:“你想去就去吧,如果觉得太苦,你就回来。”
文纨出了这样的事,文岑也知道此时不能怪苏杌,却没法不生气苏杌的不成器。但气归气,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又怎么真舍得放他在听风堂。
文岑又看了苏杌一眼,淡淡道:“下去上药吧。”
“谢阁主。”苏杌对着文岑的方向三次叩首,撑起双腿站了起来。
顾相完全不能理解苏杌的行为:“听风堂那是人呆的地方么,你干嘛……”
苏杌噙着泪轻轻开口:“我不想给他添麻烦了。”
言罢,苏杌穿过游廊,顾相静静看着他的身影,不放心的跟了过去。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6 21:34:00 +0800 CST  
从此……文纨失去了他的小娇妻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6 21:35:00 +0800 CST  
文纨确实福大命大,翌日便醒了,一睁眼打量四周没看见苏杌,便问道:“小杌呢。”
文岑坐在窗前,吹了吹汤药:“去听风堂了。”
文纨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扯到胸口的伤,疼得他两眼发黑摁着胸口几乎晕厥。文岑放下药碗,扶住了儿子。
文纨压着胸口捱过这阵,有些喘不上气,连说话都是费力,却耐不住的低吼:“您怎么能、怎么能送他去…那里训练用的可是死囚啊……”
听风堂除过基本功之外,每个月都会有一批死囚放进来任堂内人练手。这些死囚有的是犯了国法的兵卒,有的是抓获的他国刺客。放进来之后听风堂堂主便任由他们与之对打,不论哪一方受伤或者死亡,皆是死囚杀光方为结束。因此,听风堂的人数虽然不多,且每个月都会少那么几个,但留下来的,都是绝顶的高手。
文纨最清楚苏杌武功浅到什么程度,若是真按照这样的打法,苏杌第一个月都是撑不过去的。
文岑将他放躺在床上,不等文岑解释,文纨又抬起身来急道:“就算是要惩罚他,您有没有跟堂主说过,多照顾他一些?”
“前半年,他不会参与每月的练手,”文岑面不改色道,“剩下的时间,听风堂一视同仁。”
文纨再次撑起身子来,挣扎竟然是要下床:“我去把他领回来。”
他这一剑伤及胸腔,哪有力气这么折腾,挪了一寸便瘫在床上动不了了。
“你这命可是捡回来的,太医说过不许妄动。”文岑看着儿子,叹道,“我认为这对苏杌来说不是坏事。”
文纨别过头冷嘲热讽道:“您永远都有道理。”
文岑苦口婆心道:“你以后会继任阁主、会娶妻生子,你能护他一辈子么?他总该学会保护自己的,你不能总当他是孩子,他跟一样你大,他不是个孩子了。”
“我能!”文纨倔强的扬声,不慎呛了一口凉气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文岑见说不通儿子,也不强求,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自己把药喝了,就好好休息吧。”
文纨转着脸,头一回没有跟父亲道别。
后来,文纨再见苏杌已是七年后了,那时苏杌提刀踏过满地死囚,眸中淡如一潭死水,哪怕是看见他,也没有一丝涟漪,再没了以往的灵动。
苏杌在文纨面前单膝跪下,启唇轻轻道:“阁主。”
文纨说不清当时的心情,但他很遗憾,好像有些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回忆戛然而止,文纨回过神来,慢慢靠近床榻,坐了下来。
鬼使神差,文纨将手伸进被子里,撩起苏杌的亵衣,把手放在了他的腹上。
和数月前比起来,是有那么一些微微的隆起,文纨有些好奇,这么小的空间,真的可以容纳一个孩子的存在吗?可是张太医说孩子养的不好,所以才会这么小,那正常五个月的宝宝,到底该有多大呢?该怎么养才能养大呢?
忽然之间,好多问题在文纨脑海里冒了出来,他正思索着,手下感受到苏杌腹中一动。
仿佛被电触了一般,文纨只觉掌心酥酥麻麻,连带着心都软了下来,一股奇妙的感觉在胸中荡漾开了。
文纨把手贴紧苏杌的肚皮,轻笑道:“你还会动啊。”
他舍不得抽出手,脸凑近了苏杌的肚子,仿佛这样说话宝宝就能听见一样:“你再动一下,再动一下。”
孩子好像听见了爹爹的要求,小小的翻了个身。
文纨见他果真动了一动,脸色僵了一下,旋即惊喜地瞪大双眼,合不拢嘴,无声地笑成了个傻子。
他抬起头看了看苏杌安静的轮廓,凑过去吻了一口,然后掀起被子被头伸进去,又在苏杌肚子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亲,接着像个藏拙的孩子一般乖乖在床边坐好,眉眼间却掩不住他那得逞的得意。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7 22:40:00 +0800 CST  
隔壁顾相第一次当爹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思考老婆万一不要娃咋办,文纨第一次当爹就傻了吧唧盯着老婆和娃笑哈哈,真实傻爹哈哈哈啊哈哈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8 06:26:00 +0800 CST  
祝我生日快乐趴qaq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9 07:49:00 +0800 CST  
是过生日的番外啦,非常感谢各位今天陪我过生日,给我生日祝福,因为是在外面旅游,还没有及时回复各位,晚点到宾馆会一一回复的,非常感谢你们!今天生日非常开心!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9 20:23:00 +0800 CST  
只是一个群像番外,跟正文无关,食用愉快w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29 20:23:00 +0800 CST  
文纨初为人父,时不时的就想过去摸一摸碰一碰,仗着苏杌睡着为所欲为。
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把脸凑过去的时候,苏杌醒了。
文纨的头不上不下正正好卡在苏杌胸膛上方,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苏杌眨巴了几下眼皮,目光中充满了探寻。
文纨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背对苏杌坐直了身子,不自然的拨了几下床幔,这才转过身来同苏杌对视。
“你……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文纨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句。
苏杌摇了摇头,眼睛稍显疲惫的半睁半闭。
文纨龇牙咧嘴了半天,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思策良久站起身来:“你…我去给你端药来,后厨房一直在温着呢。”
苏杌抬起眼来打量床幔上的刺绣,微弱的开口:“这是…公子相的府上?”
文纨用力点了一下头:“嗯,张太医昨夜在他这里,所以我就带你来这儿了。”
苏杌撑起上半身,觉得小腹有些隐隐作痛:“我昨晚怎么了?”
文纨见他坐起来,立刻也坐了回去,顺势就握住了他的手:“你晕过去了,但张太医说已无大碍,不过,倒是有一件喜事。”
说着,文纨的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起来。
苏杌茫然道:“什么……?”
文纨握着他的手贴上他的小腹,期待的看着苏杌。
苏杌心下几分清明,咬着嘴唇却不做声。
两人正僵着,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敲门声,顾相自外面探进头来:“文纨,你家苏杌醒了没有?”
文纨庆幸顾相前来救场,连忙应道:“已经醒了。”
顾相整个身影跳了进来:“喝过药没有?”
文纨摇了摇头:“还没呢。”
顾相右手手背轻巧的砸了一下左手的手心,笑道:“那可太好了!”
他看向文纨道:“快,出来出来,我有个事要跟你商量。”
文纨不知道顾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本能感觉不是什么好事,警觉道:“你想干嘛?”
顾相挑眉:“哎哟,你来了就知道了。”
他上前把文纨拉了出来,两个人站在门外,顾相开始跟文纨说起刚才事儿来。
隔厢楚思刚退了烧,愁眉苦脸的看着顾相端着药进来,隔老远就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还要喝吗?”楚思苦笑着问道。
顾相端着药碗斜坐在榻前,安慰他道:“良药苦口嘛…再说,我加了冰糖了!”
楚思自生完燕汲,身子一直没好全,顾相自是缠着太医补汤补药不断,喝的楚思几乎分不出人参枸杞益母草究竟有什么区别。
此时看见这褐色的药汁,楚思头都大了。
顾相将药放在唇边吹了吹,对这个味道也是一言难尽,他也不想给楚思喝这么苦的东西,但太医说楚思怀憨憨的时候,头几个月没有好好养,要是月子再不注意,唯恐伤了根基。太医都这么说了,顾相也没胆子撤了药汤,只得每日多放些冰糖,哄着楚思喝下去。
“不是出了月子了么,我觉得可以不喝了……”楚思皱着眉头,十分抗拒顾相递来的汤匙。
顾相解释道:“你着了风寒,这是葛根汤。”
楚思向后缩了缩:“我没什么事…我现在也不难受。”
顾相又耐心的哄了许久,楚思眼看实在逃不过,便想拖顾相一同下水,假装妥协道:“有人陪我喝的话,我就喝。”
谁知顾相反而开心起来:“那正好,隔壁苏杌应该也醒了,你们可以一起喝。”
楚思笑的无奈,垂头丧气接过了药碗。
文纨听完,批评顾相道:“我觉得你这事儿不太地道。”
顾相苦着脸道:“后来我还是,陪着他喝了,那个味道确实……所以我想,反正苏杌也要喝药对吧,这样他心里平衡点。”
文纨偷笑,才不肯轻易放过顾相:“我忽然想起来,张太医那儿有制好的安胎药丸,你自求多福吧。”
顾相瘪着嘴,挥了挥手:“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呗。”
“走好。”文纨怜悯的看着顾相,笑得十分开心。

楼主 玟缌墨亦  发布于 2019-07-30 22:51:00 +0800 CST  

楼主:玟缌墨亦

字数:104835

发表时间:2019-04-17 21: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08 20:01:09 +0800 CST

评论数:417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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