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凑巧by念涴（美强）
待两人洗完澡，已经夜半三更。
徐汀坐在桌前用一块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敞开的门口却迟迟不见江尤身影。徐汀不好不告而别，托着腮坐在桌前等他。
门外哐当一声兵刃撞击的声音，两道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听雨轩分为前后两座建筑，前殿是江尤的私人领域，后殿是刺客们的住所，中间以练武场和擂台相隔。江尤不喜欢近人，前殿如此之大，也不过寥寥几个侍从，他自恃武功高强，连守卫都懒得设。
此时已是半夜，哪里会有不长眼的敢在江尤这里闹腾？
徐汀心下不妙，怕不是江尤跟谁打起来了。
徐汀披着毛巾，四下打量着寻找兵器。
说起来江尤也是搞笑，诺大的房间竟然一把剑都找不到，徐汀没办法，又听外面没了动静，急匆匆地抄起炭炉边的铁钳，跨出门去。
月光下，江尤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手上的剑沾着血，顺着剑锋滴在了地上。
徐汀快步上前，踢了一跤江尤身边已经气绝的黑衣人，问江尤：“你有事没？”
江尤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铁钳，好笑道：“这个是叫做关心则乱吗？”
徐汀不好意思的把铁钳往身后背了背，哼道：“老子不想守寡。”
江尤勾起唇角，将手里的剑顺手扔在了地上：“没事了，这个明天再收拾吧。”
徐汀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忽然间江尤扑过来将他挡在身后，手里一运真气将地上的剑捞回手中，又与人打了起来。
方才那黑衣刺客并没有伤到徐汀，只是刺穿了他披在肩上的毛巾，即便如此，徐汀仍是后怕，哪怕是在赵国，他也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两人皆是黑衣，身影在夜色里难以看清，只能瞧见几下明晃晃的剑光。徐汀站在一边，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打了个寒颤。
江尤不喜欢夜间灯火，故庭院里没有设路灯，只有廊下几个孤灯随着烈风摇摇晃晃。登时，徐汀觉得听雨轩前殿真是个阴森的地方，没有灯火，没有守卫，还会突然飞出来刺客。
而且听雨轩前后殿相距甚远，就是扯着嗓子喊也未必能叫来后殿的那些人，徐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江尤过了几招就将那人杀了，两具尸体横在了地上。
徐汀看了看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小声道：“我想回家。”
江尤侧身回头看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徐汀咽了口唾沫，不想让江尤看出他害怕：“我喜欢我自己的床，不可以吗？！”
江尤愣了愣，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忍俊不禁道：“你这胆子，怎么会被派去赵国？”
徐汀不服气的铮铮有词道：“我、我不是胆子小，我想好好睡觉不行啊？按他们来的速度，我今晚都不要睡了……”
江尤瞧他嘴硬的模样好笑，温柔的看着他道：“你回去睡，我会尽量小声一点。”
这句话的意思是，还会有人再来。徐汀有些担忧的望向江尤：“每晚都是这样吗？”
江尤摇了摇头：“不，只是偶尔。”他冰冷的手指握上徐汀的手腕，“进去说吧。”
屋顶隐隐约约有些细碎的声音，徐汀难得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贴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江尤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江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听见了，所以我让你进去再说。”
徐汀听那声音就觉得毛骨悚然，紧紧攀着江尤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挂在江尤身上：“那快走啊……”
江尤低首，只见徐汀一条腿膝盖抵在江尤腰上，拦着江尤的去路，双手摊开道：“你这样我怎么走？”
徐汀支支吾吾磨磨蹭蹭的把腿从江尤身上拿下来：“我……”
江尤自鼻腔笑出声来，将徐汀打横抱起，嘴上也没有饶了他：“我看你救楚思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我真的没在怕……”徐汀正要反驳，忽听屋顶落瓦声，立刻闭了嘴。
徐汀坐在桌前用一块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敞开的门口却迟迟不见江尤身影。徐汀不好不告而别，托着腮坐在桌前等他。
门外哐当一声兵刃撞击的声音，两道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听雨轩分为前后两座建筑，前殿是江尤的私人领域，后殿是刺客们的住所，中间以练武场和擂台相隔。江尤不喜欢近人，前殿如此之大，也不过寥寥几个侍从，他自恃武功高强，连守卫都懒得设。
此时已是半夜，哪里会有不长眼的敢在江尤这里闹腾？
徐汀心下不妙，怕不是江尤跟谁打起来了。
徐汀披着毛巾，四下打量着寻找兵器。
说起来江尤也是搞笑，诺大的房间竟然一把剑都找不到，徐汀没办法，又听外面没了动静，急匆匆地抄起炭炉边的铁钳，跨出门去。
月光下，江尤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手上的剑沾着血，顺着剑锋滴在了地上。
徐汀快步上前，踢了一跤江尤身边已经气绝的黑衣人，问江尤：“你有事没？”
江尤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铁钳，好笑道：“这个是叫做关心则乱吗？”
徐汀不好意思的把铁钳往身后背了背，哼道：“老子不想守寡。”
江尤勾起唇角，将手里的剑顺手扔在了地上：“没事了，这个明天再收拾吧。”
徐汀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忽然间江尤扑过来将他挡在身后，手里一运真气将地上的剑捞回手中，又与人打了起来。
方才那黑衣刺客并没有伤到徐汀，只是刺穿了他披在肩上的毛巾，即便如此，徐汀仍是后怕，哪怕是在赵国，他也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两人皆是黑衣，身影在夜色里难以看清，只能瞧见几下明晃晃的剑光。徐汀站在一边，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打了个寒颤。
江尤不喜欢夜间灯火，故庭院里没有设路灯，只有廊下几个孤灯随着烈风摇摇晃晃。登时，徐汀觉得听雨轩前殿真是个阴森的地方，没有灯火，没有守卫，还会突然飞出来刺客。
而且听雨轩前后殿相距甚远，就是扯着嗓子喊也未必能叫来后殿的那些人，徐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复杂情绪油然而生。
江尤过了几招就将那人杀了，两具尸体横在了地上。
徐汀看了看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小声道：“我想回家。”
江尤侧身回头看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徐汀咽了口唾沫，不想让江尤看出他害怕：“我喜欢我自己的床，不可以吗？！”
江尤愣了愣，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忍俊不禁道：“你这胆子，怎么会被派去赵国？”
徐汀不服气的铮铮有词道：“我、我不是胆子小，我想好好睡觉不行啊？按他们来的速度，我今晚都不要睡了……”
江尤瞧他嘴硬的模样好笑，温柔的看着他道：“你回去睡，我会尽量小声一点。”
这句话的意思是，还会有人再来。徐汀有些担忧的望向江尤：“每晚都是这样吗？”
江尤摇了摇头：“不，只是偶尔。”他冰冷的手指握上徐汀的手腕，“进去说吧。”
屋顶隐隐约约有些细碎的声音，徐汀难得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贴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江尤啊，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江尤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听见了，所以我让你进去再说。”
徐汀听那声音就觉得毛骨悚然，紧紧攀着江尤的胳膊，恨不得整个人挂在江尤身上：“那快走啊……”
江尤低首，只见徐汀一条腿膝盖抵在江尤腰上，拦着江尤的去路，双手摊开道：“你这样我怎么走？”
徐汀支支吾吾磨磨蹭蹭的把腿从江尤身上拿下来：“我……”
江尤自鼻腔笑出声来，将徐汀打横抱起，嘴上也没有饶了他：“我看你救楚思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我真的没在怕……”徐汀正要反驳，忽听屋顶落瓦声，立刻闭了嘴。
江尤抱着他回屋，关上了房门。
徐汀干笑着立刻抱住凳子坐了上去，不让江尤看出他的腿软。江尤这时候也没有功夫看他，翻出一只短笛，打开窗户吹了一声。
短笛发出一声尖锐如同哀鸣的声音，树上几只信鸦腾空而起，发出嘶哑的叫声，向后殿飞去。
江尤回身扬唇，徐汀喝了口茶定神，问道：“你怕过吗？”
江尤点头：“当然，以前很怕，”他走过来坐在徐汀对面，说的轻描淡写，“今天也很怕。”
傻子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徐汀躲闪着江尤烁烁的目光，攥着茶杯结巴着说道：“那你岂不是很没用，才两个人就怕了。”
江尤不置可否，也不多解释，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后殿的杀手很快就会过来，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徐汀错愕道：“啊？”
江尤起身找了件披风递给他：“今晚似乎来者不少，听雨轩不会太平，我有事要做，不留你了。”
徐汀嘁了一声：“本来我也没想留啊，我是等着你回来好告辞的，你想要在你这动不动就血溅三尺的地方多呆啊！”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杀手们在门口站定。虽是半夜被叫醒，行礼声却中气十足：“轩主。”
江尤耐心的等徐汀系好披风的扣带，才开了门吩咐道：“你们这一队把他送回府上，不得有失。”
徐汀一看，这一队足足有二十来个人，更加发懵：“这…兴师动众了吧。”
江尤道：“这样安全一些。”
言罢，他便不在搭理徐汀，对着前来的杀手分配起了任务：“西边城外竹林，直接去搜，他们还真不肯死心……”
徐汀站在原地看江尤冷静果断的发布命令，头一次觉得这人真…真有那么几下子。
江尤发完号令，自己也没有闲着，深深看了徐汀一眼，玄袍一扬踏轻功而去。
接了命令的杀手们也纷纷离去，只剩下徐汀和那一队要保护他的人面面相觑。
这一队人自然知道徐汀是谁，轩主八抬大轿迎回来的嘛！
“夫人……我们走吧？”
徐汀呆呆道：“嗯，好。”
有人牵了马匹过来，徐汀上了马才反应过来，嚷道：“不许、喊我夫人！”
二十来人异口同声道：“是，夫人！”
徐汀干笑着立刻抱住凳子坐了上去，不让江尤看出他的腿软。江尤这时候也没有功夫看他，翻出一只短笛，打开窗户吹了一声。
短笛发出一声尖锐如同哀鸣的声音，树上几只信鸦腾空而起，发出嘶哑的叫声，向后殿飞去。
江尤回身扬唇，徐汀喝了口茶定神，问道：“你怕过吗？”
江尤点头：“当然，以前很怕，”他走过来坐在徐汀对面，说的轻描淡写，“今天也很怕。”
傻子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徐汀躲闪着江尤烁烁的目光，攥着茶杯结巴着说道：“那你岂不是很没用，才两个人就怕了。”
江尤不置可否，也不多解释，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道：“后殿的杀手很快就会过来，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徐汀错愕道：“啊？”
江尤起身找了件披风递给他：“今晚似乎来者不少，听雨轩不会太平，我有事要做，不留你了。”
徐汀嘁了一声：“本来我也没想留啊，我是等着你回来好告辞的，你想要在你这动不动就血溅三尺的地方多呆啊！”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杀手们在门口站定。虽是半夜被叫醒，行礼声却中气十足：“轩主。”
江尤耐心的等徐汀系好披风的扣带，才开了门吩咐道：“你们这一队把他送回府上，不得有失。”
徐汀一看，这一队足足有二十来个人，更加发懵：“这…兴师动众了吧。”
江尤道：“这样安全一些。”
言罢，他便不在搭理徐汀，对着前来的杀手分配起了任务：“西边城外竹林，直接去搜，他们还真不肯死心……”
徐汀站在原地看江尤冷静果断的发布命令，头一次觉得这人真…真有那么几下子。
江尤发完号令，自己也没有闲着，深深看了徐汀一眼，玄袍一扬踏轻功而去。
接了命令的杀手们也纷纷离去，只剩下徐汀和那一队要保护他的人面面相觑。
这一队人自然知道徐汀是谁，轩主八抬大轿迎回来的嘛！
“夫人……我们走吧？”
徐汀呆呆道：“嗯，好。”
有人牵了马匹过来，徐汀上了马才反应过来，嚷道：“不许、喊我夫人！”
二十来人异口同声道：“是，夫人！”
楚思大约是半夜开始疼的，与平常孩子瞎闹不同，这一次的疼痛极有规律，每一次降临都牵扯着肚腹僵硬无比。
生过念念的经验告诉楚思，这是临产的征兆。
楚思就着头进来的月光端详顾相，他睡得正香，楚思心想阵痛并不密集，应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便没有叫醒顾相。
顾相也没有睡多久，楚思及近临盆，胎儿的坠势压得他骨盆生疼，腰也是被肚子拖着时常觉得酸痛，所以顾相夜里睡得很浅，一听见动静就是起身帮楚思揉揉腰翻个身，好让他舒服一些。
顾相揉了揉眼，听着楚思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立马警觉起来，顾不上穿鞋，赤着脚找了块打火石点燃了床头的灯烛。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顾相扶着楚思平躺下来，紧张的问道。
楚思忍过这阵阵痛，道：“……一个时辰前吧。”
顾相惊讶了一瞬，焦急道：“你怎么不喊我？”
楚思双手攥紧腹上的被子，吃力道：“我看你正睡着，也不是很疼…呃……”
顾相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难得的冷静：“下人们报信太慢，我去找太医，你千万忍着，等我一下。”
楚思点了点头，咬牙将呻吟吞了回去。
顾相没走多久，苏杌便推门进来了，楚思看看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模样，有些羞赧，苏杌却不在意的端着一碟糕点坐在了床边：“公子相让我先来照顾你。”
楚思正好阵痛过去，喘了口气道：“多谢……”
苏杌把楚思扶起来，如同顾相一般塞了一只软枕垫在他腰下：“你自己可以吃东西吗？”
楚思摸着逐渐柔软下来的肚子，嗯了一声。
苏杌想了想，一手拿好碟子，一手将糕点掰成了小块，递到了楚思嘴边：“来。”
楚思吃了一口，又道：“多谢……”
苏杌挑眉：“不必客气。”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若真想谢我，等这孩子出世了，我们在比一场吧。”
“好。”楚思勾起唇角，两人一拍即合。
在赵国的时候，楚思曾奉命刺杀苏杌，两人在屋顶打了一晚，也没分出胜负。楚思腿上虽被苏杌划了一刀，苏杌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背上也受了楚思一剑。由于天快亮了，两人只得作罢。
楚思没想到，那一场决斗，竟被苏杌记到了现在。当然他不肯承认，自顾相告诉他苏杌的名字时，他也有要跟苏杌一决高下的心思。
两人这种棋逢敌手的激动没维持多久，下一波阵痛来势汹汹，楚思猝不及防的哼出了声：“啊……”
苏杌见状，将碟子放在床头，拍着楚思的背希望他好受点。苏杌放在楚思身前的手无意碰到了他的肚子，只觉得坚如磐石，里面似乎还有小脚丫在踢蹬。
“……没事。”楚思缓了缓，对苏杌道。
苏杌没经历过这中情况，有些慌张的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楚思一手搭在腰下，忍着疼道：“我、我想翻身……”
苏杌一手搂住楚思的肩膀，一手放在他的腿弯处，帮着他转了过来。侧躺下来之后，楚思的肚子看起来更大了，苏杌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肚子：“他看起来好大。”
楚思抓着枕头，手上青筋凸显：“嗯，他还很闹……”
苏杌还要在问，顾相却已带着太医匆匆而来，苏杌立刻起身，行了个礼：“公子相，张太医。”
顾相挥挥手算是示意，拉着太医直奔楚思的床榻：“你快看看！”
太医放下药箱，手覆在楚思腹上摸索起来：“这可不能再拖了，主子，老臣给您喂催产药了啊。”
顾相转头对苏杌道：“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往这里来，你去帮我掌灯，可以吗？”
苏杌接令：“是。”
“多谢。”顾相看了他一眼，又回到楚思床前安慰道，“别怕，太医在，你是不是疼的厉害啊？”
苏杌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想起了那人，想必他这时候该在留香堂寻欢呢吧……
太医的药丸喂下去，楚思阵痛骤然密集起来，呻吟更是不受控制，自喉咙深处低哑的溢了出来。
顾相看他似乎比生念念疼的还厉害，更是心疼不已，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忍着点、忍着点，生下来就好了，我们不要孩子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楚思在阵痛间隙还不忘了安抚顾相：“没事，其实也不是特别…呃啊……”
顾相把楚思的手贴在脸上，一张秀气的脸都哭花了，催促太医道：“孩子什么时候能下来啊！”
此时太医们都已到齐，有的煎药有的把脉，有的检查胎位有的观察产口，忙得团团转，听公子相问起，皆是一脸难色：“公子相，胎儿位置偏上，恐催产药已经下了，但羊水迟迟不破，只怕还要许久。”
顾相一听就怒了：“你们当时不是说没问题的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太医们忙不迭齐齐跪下：“公子相恕罪！”
顾相呼了口气，不耐烦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做事！”
苏杌靠在门口看着一屋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的，却生出了几分艳羡，他从未见顾相发这么大火，也没见过顾相为谁哭成这样，这大概就是在意的样子吧。如此一来，更是多了几分苦涩。
下人们烧好了热水，一叠儿站在门口，犹豫着开口：“苏侍卫……”
苏杌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挡了路，急忙让开，足见一点翻上房梁，朝着幽院奔去。
不知为何，他还是想见那个人。
生过念念的经验告诉楚思，这是临产的征兆。
楚思就着头进来的月光端详顾相，他睡得正香，楚思心想阵痛并不密集，应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便没有叫醒顾相。
顾相也没有睡多久，楚思及近临盆，胎儿的坠势压得他骨盆生疼，腰也是被肚子拖着时常觉得酸痛，所以顾相夜里睡得很浅，一听见动静就是起身帮楚思揉揉腰翻个身，好让他舒服一些。
顾相揉了揉眼，听着楚思有些沉重的呼吸声，立马警觉起来，顾不上穿鞋，赤着脚找了块打火石点燃了床头的灯烛。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顾相扶着楚思平躺下来，紧张的问道。
楚思忍过这阵阵痛，道：“……一个时辰前吧。”
顾相惊讶了一瞬，焦急道：“你怎么不喊我？”
楚思双手攥紧腹上的被子，吃力道：“我看你正睡着，也不是很疼…呃……”
顾相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难得的冷静：“下人们报信太慢，我去找太医，你千万忍着，等我一下。”
楚思点了点头，咬牙将呻吟吞了回去。
顾相没走多久，苏杌便推门进来了，楚思看看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模样，有些羞赧，苏杌却不在意的端着一碟糕点坐在了床边：“公子相让我先来照顾你。”
楚思正好阵痛过去，喘了口气道：“多谢……”
苏杌把楚思扶起来，如同顾相一般塞了一只软枕垫在他腰下：“你自己可以吃东西吗？”
楚思摸着逐渐柔软下来的肚子，嗯了一声。
苏杌想了想，一手拿好碟子，一手将糕点掰成了小块，递到了楚思嘴边：“来。”
楚思吃了一口，又道：“多谢……”
苏杌挑眉：“不必客气。”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你若真想谢我，等这孩子出世了，我们在比一场吧。”
“好。”楚思勾起唇角，两人一拍即合。
在赵国的时候，楚思曾奉命刺杀苏杌，两人在屋顶打了一晚，也没分出胜负。楚思腿上虽被苏杌划了一刀，苏杌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背上也受了楚思一剑。由于天快亮了，两人只得作罢。
楚思没想到，那一场决斗，竟被苏杌记到了现在。当然他不肯承认，自顾相告诉他苏杌的名字时，他也有要跟苏杌一决高下的心思。
两人这种棋逢敌手的激动没维持多久，下一波阵痛来势汹汹，楚思猝不及防的哼出了声：“啊……”
苏杌见状，将碟子放在床头，拍着楚思的背希望他好受点。苏杌放在楚思身前的手无意碰到了他的肚子，只觉得坚如磐石，里面似乎还有小脚丫在踢蹬。
“……没事。”楚思缓了缓，对苏杌道。
苏杌没经历过这中情况，有些慌张的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楚思一手搭在腰下，忍着疼道：“我、我想翻身……”
苏杌一手搂住楚思的肩膀，一手放在他的腿弯处，帮着他转了过来。侧躺下来之后，楚思的肚子看起来更大了，苏杌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肚子：“他看起来好大。”
楚思抓着枕头，手上青筋凸显：“嗯，他还很闹……”
苏杌还要在问，顾相却已带着太医匆匆而来，苏杌立刻起身，行了个礼：“公子相，张太医。”
顾相挥挥手算是示意，拉着太医直奔楚思的床榻：“你快看看！”
太医放下药箱，手覆在楚思腹上摸索起来：“这可不能再拖了，主子，老臣给您喂催产药了啊。”
顾相转头对苏杌道：“太医院的太医都在往这里来，你去帮我掌灯，可以吗？”
苏杌接令：“是。”
“多谢。”顾相看了他一眼，又回到楚思床前安慰道，“别怕，太医在，你是不是疼的厉害啊？”
苏杌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想起了那人，想必他这时候该在留香堂寻欢呢吧……
太医的药丸喂下去，楚思阵痛骤然密集起来，呻吟更是不受控制，自喉咙深处低哑的溢了出来。
顾相看他似乎比生念念疼的还厉害，更是心疼不已，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忍着点、忍着点，生下来就好了，我们不要孩子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楚思在阵痛间隙还不忘了安抚顾相：“没事，其实也不是特别…呃啊……”
顾相把楚思的手贴在脸上，一张秀气的脸都哭花了，催促太医道：“孩子什么时候能下来啊！”
此时太医们都已到齐，有的煎药有的把脉，有的检查胎位有的观察产口，忙得团团转，听公子相问起，皆是一脸难色：“公子相，胎儿位置偏上，恐催产药已经下了，但羊水迟迟不破，只怕还要许久。”
顾相一听就怒了：“你们当时不是说没问题的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太医们忙不迭齐齐跪下：“公子相恕罪！”
顾相呼了口气，不耐烦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做事！”
苏杌靠在门口看着一屋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的，却生出了几分艳羡，他从未见顾相发这么大火，也没见过顾相为谁哭成这样，这大概就是在意的样子吧。如此一来，更是多了几分苦涩。
下人们烧好了热水，一叠儿站在门口，犹豫着开口：“苏侍卫……”
苏杌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挡了路，急忙让开，足见一点翻上房梁，朝着幽院奔去。
不知为何，他还是想见那个人。
楚思侧躺在床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攀着床头，抵抗着腹中连绵不绝、似乎无休无止的疼痛，几个时辰下来，他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胎儿压迫着器官，连呼气都不顺畅起来。
顾相瞧着他愈渐苍白的脸色，有一搭没一搭的帮她揉着腰，心里竟是比起楚思还要惴惴不安。
要是杨杵在就好了，顾相想道，生念念的时候，楚思可没有这样难受，顾相感觉念念下来的挺快的，半天不到就乖乖出来了。
反观现在这个孩子，显然是不太听话。
太医们还在顺胎位，楚思并不吭声，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手上一用力，指甲嵌进了床头的雕木里。顾相赶紧把他的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这样伤手。”
楚思睁开汗水迷蒙的眼，盯着顾相看了一眼，极轻极轻的开口道：“……疼。”
顾相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哽咽道：“我知道，再忍耐一下，就快了。”
太医们当然也很急，这孩子迟迟不肯入盆，若是耽误了时候，大人孩子有一个不保，公子相岂不是恨不得杀了他们泄愤。再者，燕王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父子平安，否则严惩不贷。
太医们顶着压力，在入冬时节竟是逼出一身热汗。
张太医用袖子一抹额上出的汗，面露难色：“公子相，要不把主子扶起来吧，躺着胎儿无法配合老臣顺下来。”
顾相一听，连连摇头：“他都疼成这样了，站起来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说着，顾相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身为太医院院首，连胎位都把不准，当初说没问题的是你吧？现在这等情形，若不是你医术不济……”他越说越气，甩袖掷地有声道，“庸医！他若是出什么差错，我惟你是问！”
楚思拉着顾相的胳膊，手上用了点力气：“别…别吵，呃……”
顾相立刻收声，抓住楚思的手柔声道：“好好好，我不吵，你别怕，会没事的。”
楚思勉强露出一点笑意，艰难的半撑起身子来，向顾相道：“我可以的……帮我。”
顾相见状，帮着楚思半跪在了榻前。
“哈啊……呃……”
直起身来之后胎儿的坠势更加明显，拖拽着腹部垂在双腿之间，楚思支撑不住的弓起身来，不由自主的向下用力。
顾相坐在床边，双撑住了楚思的肩膀，才堪堪让他不至于跪倒在床上。好在这样确实有效，张太医的手颇有力气的在肚腹上摁揉，另一名太医趴在床下，惊喜地喊道：“再坚持一下，胎儿就要着冠了！”
楚思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长发湿漉漉黏成一缕一缕，滴答着汗水。顾相神经紧绷到极点，就是连胳膊酸痛也没有半分感觉了。
“呃啊……”腹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楚思已是强弩之末，捱过这阵疼痛，便瘫倒在顾相怀里。
张太医暗暗松了口气，大声道：“快拿人参过来，主子破水了。”
顾相抱着楚思重新在榻上躺好，心疼的用手帕替他擦着汗，楚思含了几片人参这才恢复了几分神志，喘息着靠在顾相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张太医检查他的产口，终于感觉看到了希望：“主子，请您用力，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楚思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撑不过几秒便重新倒回顾相怀里，几次下来，更是使不上半分力气。顾相知道他正是关键的时候，不敢出声吵他，只是握着他的手，不断地亲吻他湿润的鬓发。
“好疼、阿相……”楚思意识模糊，只是不断地喊着顾相的名字，压抑着哭腔发出几声痛吟，顾相心都碎了，小心翼翼的在他耳畔道：“我在呢，在呢，你别怕啊，很快就出来了，别怕。”
“唔……”汗水滴进楚思的眼里，润的眼睛生疼，楚思闭着眼，麻木的向下躬身。
张太医撸起袖子，把住楚思的双腿，喊道：“主子您别松劲儿，挺着腰向下用力啊，臣已经可以摸到头了！”
“呃啊…呃……疼……”楚思断断续续的自喉咙深处发出沙哑的嘶吼，顾相扶着他的腰怕他伤着，楚思的手攥紧了顾相，失声喊道：“阿相！”
顾相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泪流满面：“我在，我在呢。”
身下一阵钝痛，有个东西费力挣扎了出来，楚思大概知道那是孩子的头。好像终于有了尽头，楚思发出一声破碎的痛呼，用力向下使了一个长力：“呃啊……”
随着些许羊水，婴儿柔软的身体落在了张太医手上，楚思叹息了一声，重重的倒在顾相怀里，晕了过去。
张太医剪断了脐带，清理掉了他口中的秽物。伴随着日暮西山，婴儿嘹亮的哭啼声响彻整个房间。
太医们纷纷俯身跪地，喜道：“恭喜公子相！是个小公子！”
顾相看着怀里毫无血色的楚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下去喂奶吧。”
他将楚思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辛苦你了。”
楚思的手指稍稍动了动，顾相权当他是回应了。
顾相瞧着他愈渐苍白的脸色，有一搭没一搭的帮她揉着腰，心里竟是比起楚思还要惴惴不安。
要是杨杵在就好了，顾相想道，生念念的时候，楚思可没有这样难受，顾相感觉念念下来的挺快的，半天不到就乖乖出来了。
反观现在这个孩子，显然是不太听话。
太医们还在顺胎位，楚思并不吭声，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手上一用力，指甲嵌进了床头的雕木里。顾相赶紧把他的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这样伤手。”
楚思睁开汗水迷蒙的眼，盯着顾相看了一眼，极轻极轻的开口道：“……疼。”
顾相俯身亲吻他的额头，哽咽道：“我知道，再忍耐一下，就快了。”
太医们当然也很急，这孩子迟迟不肯入盆，若是耽误了时候，大人孩子有一个不保，公子相岂不是恨不得杀了他们泄愤。再者，燕王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父子平安，否则严惩不贷。
太医们顶着压力，在入冬时节竟是逼出一身热汗。
张太医用袖子一抹额上出的汗，面露难色：“公子相，要不把主子扶起来吧，躺着胎儿无法配合老臣顺下来。”
顾相一听，连连摇头：“他都疼成这样了，站起来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说着，顾相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身为太医院院首，连胎位都把不准，当初说没问题的是你吧？现在这等情形，若不是你医术不济……”他越说越气，甩袖掷地有声道，“庸医！他若是出什么差错，我惟你是问！”
楚思拉着顾相的胳膊，手上用了点力气：“别…别吵，呃……”
顾相立刻收声，抓住楚思的手柔声道：“好好好，我不吵，你别怕，会没事的。”
楚思勉强露出一点笑意，艰难的半撑起身子来，向顾相道：“我可以的……帮我。”
顾相见状，帮着楚思半跪在了榻前。
“哈啊……呃……”
直起身来之后胎儿的坠势更加明显，拖拽着腹部垂在双腿之间，楚思支撑不住的弓起身来，不由自主的向下用力。
顾相坐在床边，双撑住了楚思的肩膀，才堪堪让他不至于跪倒在床上。好在这样确实有效，张太医的手颇有力气的在肚腹上摁揉，另一名太医趴在床下，惊喜地喊道：“再坚持一下，胎儿就要着冠了！”
楚思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长发湿漉漉黏成一缕一缕，滴答着汗水。顾相神经紧绷到极点，就是连胳膊酸痛也没有半分感觉了。
“呃啊……”腹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楚思已是强弩之末，捱过这阵疼痛，便瘫倒在顾相怀里。
张太医暗暗松了口气，大声道：“快拿人参过来，主子破水了。”
顾相抱着楚思重新在榻上躺好，心疼的用手帕替他擦着汗，楚思含了几片人参这才恢复了几分神志，喘息着靠在顾相怀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张太医检查他的产口，终于感觉看到了希望：“主子，请您用力，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楚思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撑不过几秒便重新倒回顾相怀里，几次下来，更是使不上半分力气。顾相知道他正是关键的时候，不敢出声吵他，只是握着他的手，不断地亲吻他湿润的鬓发。
“好疼、阿相……”楚思意识模糊，只是不断地喊着顾相的名字，压抑着哭腔发出几声痛吟，顾相心都碎了，小心翼翼的在他耳畔道：“我在呢，在呢，你别怕啊，很快就出来了，别怕。”
“唔……”汗水滴进楚思的眼里，润的眼睛生疼，楚思闭着眼，麻木的向下躬身。
张太医撸起袖子，把住楚思的双腿，喊道：“主子您别松劲儿，挺着腰向下用力啊，臣已经可以摸到头了！”
“呃啊…呃……疼……”楚思断断续续的自喉咙深处发出沙哑的嘶吼，顾相扶着他的腰怕他伤着，楚思的手攥紧了顾相，失声喊道：“阿相！”
顾相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泪流满面：“我在，我在呢。”
身下一阵钝痛，有个东西费力挣扎了出来，楚思大概知道那是孩子的头。好像终于有了尽头，楚思发出一声破碎的痛呼，用力向下使了一个长力：“呃啊……”
随着些许羊水，婴儿柔软的身体落在了张太医手上，楚思叹息了一声，重重的倒在顾相怀里，晕了过去。
张太医剪断了脐带，清理掉了他口中的秽物。伴随着日暮西山，婴儿嘹亮的哭啼声响彻整个房间。
太医们纷纷俯身跪地，喜道：“恭喜公子相！是个小公子！”
顾相看着怀里毫无血色的楚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带下去喂奶吧。”
他将楚思紧紧抱在怀里，低声道：“辛苦你了。”
楚思的手指稍稍动了动，顾相权当他是回应了。
顾相安顿好楚思，转身就奔向早已准备好的婴儿室，孩子应该已经被带过去了，方才顾着楚思，顾相根本不想听太医的废话。
还未到婴儿室，正巧苏杌穿过中庭，顾相便喊道：“你来得正好，走，快跟我去看我儿子！”
苏杌看起来并不高兴，却还是笑道：“恭喜了公子相，回头一定把贺礼补上！”
顾相摆摆手，拉住走过里的苏杌：“客气什么，先去看看，这也算是你小侄子，哈哈哈哈。”
苏杌弯起眼：“好。”
两人一路飞快走到婴儿室，奶妈已经喂过了奶，小宝宝还没有睡，正躺在摇篮里，眼睛半闭半睁的。
顾相一见孩子就笑开了花，乐滋滋地跟苏杌道：“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像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女儿念念也很像我！”
苏杌看着初生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完全不明白到底跟顾相这张绝美的脸相似在了哪里。
尽管如此，苏杌还是很给面子的道：“眉眼间似乎是有那么一些。”
顾相扬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复兴高采烈的指着婴儿跟苏杌道：“你看！他的鼻子跟念念一样像我媳…相公，你说他跟我家念念会不会一模一样啊长得。”
苏杌摇了摇头，比了个恰当的例子：“你觉得公子栀和公子柱，长得像吗？”
顾相沉思了一会儿，感觉印象里没有这两个同父同母的人：“我不知道啊……”他岔开话题，兴奋地搓了搓手，“总而言之，我的孩子都跟我一样好看，嘿嘿。”
苏杌点头赞同：“是，虽然苏杌眼拙。”
顾相知道他顺便嘲讽，但并不在意，绕着摇篮转了个圈，全方位欣赏了一遍宝宝的盛世美颜，正要接着说话，忽然轻轻一声敲门响。
苏杌和顾相双双回头，只见李忠弓着腰进来，小声道：“打扰二位，陛下听闻喜讯，特意写了个名字，让奴才给公子相您送来。”
顾相下巴指指门口：“出去说。”
李忠本就在门口，闻言恭敬的退了出去。顾相走到门口，接过李忠手里的渡金纸，只见上头燕王潇洒有力的两个大字，燕汲。
“这名字有趣。”顾相忍不住笑出声，还是自家父王明白自己，苏杌凑过去也瞧了一瞧，并未吱声。
顾相看看他疑惑的表情，解释道：“秦燕境内皆有汲水穿过，父王的意思是，这孩子是秦国人同燕国人的结合体。”
苏杌了然的点点头：“那你当时……为何不叫这个名字？”
顾相耸耸肩：“我哪知道，可能当时我父王不知道有条汲水吧哈哈哈哈。”
李忠行了个礼：“恭喜公子相了，陛下高兴的不得了，说改日亲自前来探望。”
顾相掏出一把碎银子递给李忠：“谢公公跑这一趟，回去禀告父王，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李忠笑容满面拿过银子捧在手里：“谢公子相赏，奴才一定讲话带到，这就先行告退了。”
顾相手向外摆一摆，示意他可以走了，李忠再次行礼，慢慢退到一边，转身离去。
顾相扭头再次拽起苏杌：“再去看看我儿子去，嘿嘿。”
苏杌心中五味陈杂，想起今天所见，又看顾相对楚思和孩子的在意，本十分难受，又无法拒绝顾相，只得随着他再次进了门。
顾相把他拽进门，似乎察觉了他的不情愿，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儿子的心情，反而是对苏杌道：“你是不是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在看一会儿我儿子！”
苏杌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旋即揉了揉太阳穴，点头道：“多谢公子相体谅，那苏杌就不打扰了。”
顾相不满道：“不必对我这么客气！你和文纨都太规矩，喊我顾相就行，下次记住了啊。”
苏杌笑笑：“是。”
他拱手告辞，合上了房门。
还未到婴儿室，正巧苏杌穿过中庭，顾相便喊道：“你来得正好，走，快跟我去看我儿子！”
苏杌看起来并不高兴，却还是笑道：“恭喜了公子相，回头一定把贺礼补上！”
顾相摆摆手，拉住走过里的苏杌：“客气什么，先去看看，这也算是你小侄子，哈哈哈哈。”
苏杌弯起眼：“好。”
两人一路飞快走到婴儿室，奶妈已经喂过了奶，小宝宝还没有睡，正躺在摇篮里，眼睛半闭半睁的。
顾相一见孩子就笑开了花，乐滋滋地跟苏杌道：“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像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女儿念念也很像我！”
苏杌看着初生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完全不明白到底跟顾相这张绝美的脸相似在了哪里。
尽管如此，苏杌还是很给面子的道：“眉眼间似乎是有那么一些。”
顾相扬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复兴高采烈的指着婴儿跟苏杌道：“你看！他的鼻子跟念念一样像我媳…相公，你说他跟我家念念会不会一模一样啊长得。”
苏杌摇了摇头，比了个恰当的例子：“你觉得公子栀和公子柱，长得像吗？”
顾相沉思了一会儿，感觉印象里没有这两个同父同母的人：“我不知道啊……”他岔开话题，兴奋地搓了搓手，“总而言之，我的孩子都跟我一样好看，嘿嘿。”
苏杌点头赞同：“是，虽然苏杌眼拙。”
顾相知道他顺便嘲讽，但并不在意，绕着摇篮转了个圈，全方位欣赏了一遍宝宝的盛世美颜，正要接着说话，忽然轻轻一声敲门响。
苏杌和顾相双双回头，只见李忠弓着腰进来，小声道：“打扰二位，陛下听闻喜讯，特意写了个名字，让奴才给公子相您送来。”
顾相下巴指指门口：“出去说。”
李忠本就在门口，闻言恭敬的退了出去。顾相走到门口，接过李忠手里的渡金纸，只见上头燕王潇洒有力的两个大字，燕汲。
“这名字有趣。”顾相忍不住笑出声，还是自家父王明白自己，苏杌凑过去也瞧了一瞧，并未吱声。
顾相看看他疑惑的表情，解释道：“秦燕境内皆有汲水穿过，父王的意思是，这孩子是秦国人同燕国人的结合体。”
苏杌了然的点点头：“那你当时……为何不叫这个名字？”
顾相耸耸肩：“我哪知道，可能当时我父王不知道有条汲水吧哈哈哈哈。”
李忠行了个礼：“恭喜公子相了，陛下高兴的不得了，说改日亲自前来探望。”
顾相掏出一把碎银子递给李忠：“谢公公跑这一趟，回去禀告父王，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李忠笑容满面拿过银子捧在手里：“谢公子相赏，奴才一定讲话带到，这就先行告退了。”
顾相手向外摆一摆，示意他可以走了，李忠再次行礼，慢慢退到一边，转身离去。
顾相扭头再次拽起苏杌：“再去看看我儿子去，嘿嘿。”
苏杌心中五味陈杂，想起今天所见，又看顾相对楚思和孩子的在意，本十分难受，又无法拒绝顾相，只得随着他再次进了门。
顾相把他拽进门，似乎察觉了他的不情愿，但这并不影响他欣赏儿子的心情，反而是对苏杌道：“你是不是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在看一会儿我儿子！”
苏杌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旋即揉了揉太阳穴，点头道：“多谢公子相体谅，那苏杌就不打扰了。”
顾相不满道：“不必对我这么客气！你和文纨都太规矩，喊我顾相就行，下次记住了啊。”
苏杌笑笑：“是。”
他拱手告辞，合上了房门。
扶风阁中，文纨站在书房门口，欣赏着案前低眉写字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衫，长发半挽，斜斜插了几支簪子。虽谈不上同顾相一般倾城，倒也算是个脱俗美人。
若是苏杌这般模样……文纨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文纨双手抱怀看了一会儿，断了这种想法，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美人在做什么呢？”
那女子才不怕他，双手迅速叠起写字的帖子，掩唇一笑故作娇羞：“阁主猜猜？”
文纨大手把她捞进怀里：“我可不爱猜，我要看。”
他轻轻从女子手里抽出帖子，展开来却发现不过是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乌龟，文纨假嗔道：“你玩我？”
女子俏皮的大笑起来：“小女子生在烟花之地，哪里会写什么字呀！”
文纨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我可听说，美人善舞，善作长袖舞。”他掐了一把女子的腰，坏道，“美人可要与我共舞？”
“阁主～”女子发出一声娇语，“那您可要等我去换个衣服了。”
文纨放开她，拍了拍手招来两个丫鬟：“等小姐换完衣服，带去羽堂。”
两个丫鬟将那女子带了下去，文纨收起那副风流模样，坐在书桌前，叹息了一声。
好像还是被苏杌看见了。
文纨有些懊恼，迅速提起笔架上未***，拿了张新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嘱咐的话，顾不得墨迹干不干，叠好塞进了信封里。
他走到门口，将信封递给一个小厮：“去递给公子相。”他想了想又道，“把书房的纸换一下，单丝路的那种就可以了。”
小厮接过信封，不接道：“阁主不是一向喜欢特质纹……”
“但也很贵。”文纨淡淡道，将那句岂容乱画收了回去，毕竟，如果是苏杌乱画，那肯定是他开心就好。
文纨叮嘱完小厮，心情颇有一些沉重的往羽堂走去，他是真的不乐得跟那女子费口舌，但这女子同之前的温蕴简直是长得一模一样，文纨寻思她突然出现，或多或少会跟他要查的那个组织有些联系，为了查出她背后的秘密，文纨舍命陪君子。
顾相府上，楚思方才转醒。
不出所料，身边的顾相眨巴着眼含情脉脉，看的楚思有些肉麻。
“你……”楚思迟疑着开口，顾相挑眉：“怎么啦，不习惯我这样看你嘛？”
“不是…”楚思揉了揉仍是发酸的腰，“孩子呢？”
顾相这才想起来，楚思醒来之后都没把孩子抱过来，立刻招呼下人们：“去把我儿子抱来！”
他回头牵着楚思的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拍，试探道：“父王的意思是……想这个孩子姓燕。”
顾相倒是很喜欢燕王起的那个名字，但毕竟是楚思生的孩子，他愿不愿意从这个燕姓，顾相还摸不准主意。
楚思没什么反应，垂眸道：“名什么？”
“汲。”顾相看他这样，更是有些紧张。
“燕汲。”楚思念了一句，也理解了其中的意味，“这名字挺好的。”
他坐起来，接着问道：“小名儿你起了吗？”
顾相傻呵呵的笑出声，话都含糊地听不清了：“憨憨。”
楚思凑过身去：“什么？”
顾相又重复了一遍：“憨憨。”
“……”楚思难以启齿，不知道如何回答。
奶妈很快就抱着孩子来了，楚思接过孩子，更加沉默了：“这哪里憨了？”
顾相摆摆手：“不是长相啦，他这个小家伙，害的你生的那么痛苦，他当然是憨憨了！”
楚思斟酌道：“……你要不还是重新起一个吧。”
顾相这时候倒是有了小孩子脾气：“不要！我不管！”
苏杌路过，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楚思眼尖，冲外头扬声道：“要进来吗？”
苏杌本来是要走的，闻言，进门来到了床前：“公子相，主子。”
楚思也不跟顾相纠结小名的问题了，对苏杌笑道：“我该好好想想，怎么打赢你才是。”
苏杌猛然抬头，眉目间多了些神采：“我也想知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顾相一脸茫然：“你俩为什么要打架啊？”
苏杌解释道：“我与主子，差了一场比试。”
楚思敲了敲顾相的脑袋：“说起来都怪你，那一晚若不是你跟着我，早就打完了。”
顾相哼哼道：“我要不跟着你，你俩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
楚思和苏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确实，如果当初顾相不在，两人哪能这样相谈甚欢，不知道是谁死在谁手下呢。
顾相一想觉得不对，警惕道：“不对，打什么打，你刚生完孩子，不能打不能打。”
他连连摆手，趴在楚思腿上，斜了一眼苏杌，强调道：“改日再说，等他养好身子，对了，你们要记得点到为止啊！”
苏杌笑容浅浅：“那是自然。”
楚思拍着顾相的脑袋，指尖在他发里揉了一揉，说着就忍俊不禁：“别担心，毕竟，真打起来，你谁也拦不住。”
顾相晓得媳妇这是在嘲讽自己的武功，撇撇嘴哼哼唧唧耍起威风来：“你们谁敢动我堂堂公子相啊。”
苏杌摇了摇头，楚思毫不在意，淡淡道：“误伤而已。”
顾相沉默了一会儿，一时语塞。
那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衫，长发半挽，斜斜插了几支簪子。虽谈不上同顾相一般倾城，倒也算是个脱俗美人。
若是苏杌这般模样……文纨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文纨双手抱怀看了一会儿，断了这种想法，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美人在做什么呢？”
那女子才不怕他，双手迅速叠起写字的帖子，掩唇一笑故作娇羞：“阁主猜猜？”
文纨大手把她捞进怀里：“我可不爱猜，我要看。”
他轻轻从女子手里抽出帖子，展开来却发现不过是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乌龟，文纨假嗔道：“你玩我？”
女子俏皮的大笑起来：“小女子生在烟花之地，哪里会写什么字呀！”
文纨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我可听说，美人善舞，善作长袖舞。”他掐了一把女子的腰，坏道，“美人可要与我共舞？”
“阁主～”女子发出一声娇语，“那您可要等我去换个衣服了。”
文纨放开她，拍了拍手招来两个丫鬟：“等小姐换完衣服，带去羽堂。”
两个丫鬟将那女子带了下去，文纨收起那副风流模样，坐在书桌前，叹息了一声。
好像还是被苏杌看见了。
文纨有些懊恼，迅速提起笔架上未***，拿了张新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嘱咐的话，顾不得墨迹干不干，叠好塞进了信封里。
他走到门口，将信封递给一个小厮：“去递给公子相。”他想了想又道，“把书房的纸换一下，单丝路的那种就可以了。”
小厮接过信封，不接道：“阁主不是一向喜欢特质纹……”
“但也很贵。”文纨淡淡道，将那句岂容乱画收了回去，毕竟，如果是苏杌乱画，那肯定是他开心就好。
文纨叮嘱完小厮，心情颇有一些沉重的往羽堂走去，他是真的不乐得跟那女子费口舌，但这女子同之前的温蕴简直是长得一模一样，文纨寻思她突然出现，或多或少会跟他要查的那个组织有些联系，为了查出她背后的秘密，文纨舍命陪君子。
顾相府上，楚思方才转醒。
不出所料，身边的顾相眨巴着眼含情脉脉，看的楚思有些肉麻。
“你……”楚思迟疑着开口，顾相挑眉：“怎么啦，不习惯我这样看你嘛？”
“不是…”楚思揉了揉仍是发酸的腰，“孩子呢？”
顾相这才想起来，楚思醒来之后都没把孩子抱过来，立刻招呼下人们：“去把我儿子抱来！”
他回头牵着楚思的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拍，试探道：“父王的意思是……想这个孩子姓燕。”
顾相倒是很喜欢燕王起的那个名字，但毕竟是楚思生的孩子，他愿不愿意从这个燕姓，顾相还摸不准主意。
楚思没什么反应，垂眸道：“名什么？”
“汲。”顾相看他这样，更是有些紧张。
“燕汲。”楚思念了一句，也理解了其中的意味，“这名字挺好的。”
他坐起来，接着问道：“小名儿你起了吗？”
顾相傻呵呵的笑出声，话都含糊地听不清了：“憨憨。”
楚思凑过身去：“什么？”
顾相又重复了一遍：“憨憨。”
“……”楚思难以启齿，不知道如何回答。
奶妈很快就抱着孩子来了，楚思接过孩子，更加沉默了：“这哪里憨了？”
顾相摆摆手：“不是长相啦，他这个小家伙，害的你生的那么痛苦，他当然是憨憨了！”
楚思斟酌道：“……你要不还是重新起一个吧。”
顾相这时候倒是有了小孩子脾气：“不要！我不管！”
苏杌路过，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
楚思眼尖，冲外头扬声道：“要进来吗？”
苏杌本来是要走的，闻言，进门来到了床前：“公子相，主子。”
楚思也不跟顾相纠结小名的问题了，对苏杌笑道：“我该好好想想，怎么打赢你才是。”
苏杌猛然抬头，眉目间多了些神采：“我也想知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顾相一脸茫然：“你俩为什么要打架啊？”
苏杌解释道：“我与主子，差了一场比试。”
楚思敲了敲顾相的脑袋：“说起来都怪你，那一晚若不是你跟着我，早就打完了。”
顾相哼哼道：“我要不跟着你，你俩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
楚思和苏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笑。确实，如果当初顾相不在，两人哪能这样相谈甚欢，不知道是谁死在谁手下呢。
顾相一想觉得不对，警惕道：“不对，打什么打，你刚生完孩子，不能打不能打。”
他连连摆手，趴在楚思腿上，斜了一眼苏杌，强调道：“改日再说，等他养好身子，对了，你们要记得点到为止啊！”
苏杌笑容浅浅：“那是自然。”
楚思拍着顾相的脑袋，指尖在他发里揉了一揉，说着就忍俊不禁：“别担心，毕竟，真打起来，你谁也拦不住。”
顾相晓得媳妇这是在嘲讽自己的武功，撇撇嘴哼哼唧唧耍起威风来：“你们谁敢动我堂堂公子相啊。”
苏杌摇了摇头，楚思毫不在意，淡淡道：“误伤而已。”
顾相沉默了一会儿，一时语塞。
下午的时候，顾相便收到了文纨的信。
他放下正打算喂楚思的药碗，也不避着楚思，拆开了就看了。
看完，顾相心里猜的大差不差，再次骂了一遍文纨，这办的叫什么事儿啊。
他重新端起药碗，对上楚思一双亮亮的眸子，害怕旁边的楚思觉得他见外，故作纳闷的再次拿起新纸，递给了楚思：“你说，他啥意思啊？”
楚思看这上头浓墨重彩的“切勿与他人”，陷入了沉思：“你这样给我看不好吧……”
顾相夸张的重重叹了口气：“可我实在想不明白，文纨他到底在想什么。”
楚思草草看了几眼，帮着他一起分析：“文纨对苏杌很关心？”
顾相道：“是啊，文纨之前为了苏杌跟他爹都闹过，更不要提为了救苏杌差点丧命的事了。”
楚思也疑惑起来：“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写信给苏杌，或者，让苏杌待在他身边不是更好一些吗？”
顾相闷闷道：“他有事儿…似乎不想让苏杌知道，但我觉得苏杌八成是已经知道了。”
楚思琢磨了一会：“知道了就不用瞒着了啊。”
顾相不知该如何跟楚思提起文纨温蕴那一桩事，不太方便全盘托出，小声道：“就是没法解释……”
楚思自然知道顾相这就是有难言之隐了，也不多问，淡淡道：“我觉得还是说清楚吧。”
顾相一声长叹：“能说清楚就好了。”
苏杌是不会问的，文纨不必提，肯定也是闭口不提。
顾相从楚思手里拿回信，折好又塞回了信封里，就着炉子烧了。
一抬头，文纨裹着大氅站在了门前。
顾相心道了一句果然，嘴上不屑道：“你现在出入我府上连通报都懒得报了？”
“我等不及，”文纨声音四平八稳，毫不为外头的风寒所动，“苏杌呢？”
顾相耸耸肩：“总归在府里，你自己找。”
文纨不解的皱起眉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每一次在他要找苏杌的时候，顾相都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他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顾相不客气道：“你觉得苏杌真的和你通心吗？”
文纨一愣：“你什么意思？”
“苏杌最完美在于，接到任务，处理任务，完成任务，他绝不拖泥带水。但这仅此而已，他从来都遵从你的命令，可他真的能理解你的意思吗，他不能！”顾相提高了声量。
如同上一次被顾相骂一样，文纨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顾相换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你不能对他要求那么高，共情是很难的。”
文纨神色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这几天，他来了许多次。”
顾相一惊：“那那个女人……”
文纨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就是怕他多心，才来找他的。”
顾相沉吟：“隔墙有耳。”
文纨看了顾相一眼：“容后再说，我先去找他。”
顾相低头看着碗里褐色的补药，忽然道：“苏杌不必保护那么紧，论武功，他不在话下。”
文纨神色一变，不假思索道：“不行！”
顾相转身把药碗递给楚思：“还不赶紧先去找人？”
“其实也并非不可取。”文纨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冷静的说了一句，便在门口没了踪迹。
他放下正打算喂楚思的药碗，也不避着楚思，拆开了就看了。
看完，顾相心里猜的大差不差，再次骂了一遍文纨，这办的叫什么事儿啊。
他重新端起药碗，对上楚思一双亮亮的眸子，害怕旁边的楚思觉得他见外，故作纳闷的再次拿起新纸，递给了楚思：“你说，他啥意思啊？”
楚思看这上头浓墨重彩的“切勿与他人”，陷入了沉思：“你这样给我看不好吧……”
顾相夸张的重重叹了口气：“可我实在想不明白，文纨他到底在想什么。”
楚思草草看了几眼，帮着他一起分析：“文纨对苏杌很关心？”
顾相道：“是啊，文纨之前为了苏杌跟他爹都闹过，更不要提为了救苏杌差点丧命的事了。”
楚思也疑惑起来：“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写信给苏杌，或者，让苏杌待在他身边不是更好一些吗？”
顾相闷闷道：“他有事儿…似乎不想让苏杌知道，但我觉得苏杌八成是已经知道了。”
楚思琢磨了一会：“知道了就不用瞒着了啊。”
顾相不知该如何跟楚思提起文纨温蕴那一桩事，不太方便全盘托出，小声道：“就是没法解释……”
楚思自然知道顾相这就是有难言之隐了，也不多问，淡淡道：“我觉得还是说清楚吧。”
顾相一声长叹：“能说清楚就好了。”
苏杌是不会问的，文纨不必提，肯定也是闭口不提。
顾相从楚思手里拿回信，折好又塞回了信封里，就着炉子烧了。
一抬头，文纨裹着大氅站在了门前。
顾相心道了一句果然，嘴上不屑道：“你现在出入我府上连通报都懒得报了？”
“我等不及，”文纨声音四平八稳，毫不为外头的风寒所动，“苏杌呢？”
顾相耸耸肩：“总归在府里，你自己找。”
文纨不解的皱起眉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每一次在他要找苏杌的时候，顾相都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态度，他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顾相不客气道：“你觉得苏杌真的和你通心吗？”
文纨一愣：“你什么意思？”
“苏杌最完美在于，接到任务，处理任务，完成任务，他绝不拖泥带水。但这仅此而已，他从来都遵从你的命令，可他真的能理解你的意思吗，他不能！”顾相提高了声量。
如同上一次被顾相骂一样，文纨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顾相换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你不能对他要求那么高，共情是很难的。”
文纨神色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这几天，他来了许多次。”
顾相一惊：“那那个女人……”
文纨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就是怕他多心，才来找他的。”
顾相沉吟：“隔墙有耳。”
文纨看了顾相一眼：“容后再说，我先去找他。”
顾相低头看着碗里褐色的补药，忽然道：“苏杌不必保护那么紧，论武功，他不在话下。”
文纨神色一变，不假思索道：“不行！”
顾相转身把药碗递给楚思：“还不赶紧先去找人？”
“其实也并非不可取。”文纨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冷静的说了一句，便在门口没了踪迹。
“怎会。”苏杌明显的低下头去，不动声色双手握成了拳头。
楚思斜睨着他的动静，仍是那副语气问道：“为什么不信呢。”
苏杌一双浅眸盯着楚思打转，犹豫着要不要跟楚思说。虽然相约比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对于苏杌来说，楚思终究还算是个陌生人。
楚思最擅长莫过于通情达理，打眼瞧着苏杌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愿开口，阖眸让步道：“私以为，该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这话说来倒是简单，苏杌咬着唇反问：“你和公子相，此前又能坦诚多少呢？”
楚思闻言，悠悠睁开了眼：“除了爱意，毫无坦诚。”
他那琥珀色的瞳孔直视苏杌，闪烁着一些苏杌看不透的东西。
苏杌张了张口，还想追问，只听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文纨端正立在门口，盈盈看向这边：“随我回去吧。”
苏杌僵着身子半天不肯动身，文纨苦笑了一下，怕寒风进来惹得楚思着凉，拉着顾相进门，合上了房门。
顾相两步并作三步来到床前，先是同楚思道：“没生气吧？”
楚思知道他指的是把苏杌支进来，好开导文纨一事，笑道：“本来也没睡着。”
顾相对着他绽开一朵极大的笑脸，转而收敛了一些看向苏杌，试探道：“你不想回去就还呆在这里，我帮你把他赶走。”
顾相吃准了他肯定会跟文纨回去的，故意以退为进，看似是让苏杌自己选，但文纨在这里，苏杌根本没得选。
果不其然，苏杌没有接话，内心天人交战起来，顾相遥遥抛了个得意的神色给文纨，意思时稳了，文纨回给顾相一个明白的眼神，稍稍躬身以表谢意。
“好。”苏杌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相。”
言罢，他从文纨身边擦肩而过，推开门就要出去。
这下，不光是顾相和文纨，楚思都傻了。
好在文纨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苏杌的手腕：“小杌！”
苏杌没看文纨，语气平平道：“属下不敢打扰阁主。”
“你不要这样说话。”文纨压下自己的暴躁，“有些事我、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但是你相信我，我绝没有二心！”
苏杌眼皮抬了两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属下明白，阁主所为直率坦荡，自然不会有他心。”
顾相一听此言，拼命的递眼色给文纨，暗自祈祷他可以开窍一点。
谁知，祈祷无用，文纨认真的点了点头，竟然觉得苏杌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是，这下你相信我的吧？”
苏杌眸子里那点光算是彻底灭了，毫不留恋的出门关门，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属下告辞。”
顾相窜到文纨身边，还未开口文纨就先疑惑了起来：“他为什么还是走啊？”
顾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怼了文纨两拳：“你是真的不明白苏杌意有所指还是怎么着啊？”
文纨愣愣的发出不解的声音：“啊？”
顾相简直无语，给他分析起来：“第一，你跟他说你没有二心，那你是对他没有二心，还是对那个女的没有二心？第二，苏杌说你行为坦荡，意思是你把那姑娘带回来一如当时温蕴，毫不避讳。然后你|他|妈|问他相不相信你，他要相信你什么啊，相信你和那女的轰轰烈烈绝美爱情？”
文纨听得晕晕乎乎，似懂非懂：“啊？”
顾相敲了敲他的脑子：“你平时那察言观色的厉害劲儿去哪儿了，连这种话都分析不出来了？”
文纨沉默不语，顾相接着教育他道：“你啊，我觉得你还是直说吧，就你这个脑子，你不告诉他前因后果，你就解释不清楚。”
文纨再次陷入纠结：“可是……”
顾相都不明白他到底有啥好可是的，自己和楚思可谓是帮他帮的仁至义尽，这家伙自己却还不开窍。顾相越想越气，推着他丢出门去：“你自求多福吧，送客！”
楚思斜睨着他的动静，仍是那副语气问道：“为什么不信呢。”
苏杌一双浅眸盯着楚思打转，犹豫着要不要跟楚思说。虽然相约比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对于苏杌来说，楚思终究还算是个陌生人。
楚思最擅长莫过于通情达理，打眼瞧着苏杌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愿开口，阖眸让步道：“私以为，该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这话说来倒是简单，苏杌咬着唇反问：“你和公子相，此前又能坦诚多少呢？”
楚思闻言，悠悠睁开了眼：“除了爱意，毫无坦诚。”
他那琥珀色的瞳孔直视苏杌，闪烁着一些苏杌看不透的东西。
苏杌张了张口，还想追问，只听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文纨端正立在门口，盈盈看向这边：“随我回去吧。”
苏杌僵着身子半天不肯动身，文纨苦笑了一下，怕寒风进来惹得楚思着凉，拉着顾相进门，合上了房门。
顾相两步并作三步来到床前，先是同楚思道：“没生气吧？”
楚思知道他指的是把苏杌支进来，好开导文纨一事，笑道：“本来也没睡着。”
顾相对着他绽开一朵极大的笑脸，转而收敛了一些看向苏杌，试探道：“你不想回去就还呆在这里，我帮你把他赶走。”
顾相吃准了他肯定会跟文纨回去的，故意以退为进，看似是让苏杌自己选，但文纨在这里，苏杌根本没得选。
果不其然，苏杌没有接话，内心天人交战起来，顾相遥遥抛了个得意的神色给文纨，意思时稳了，文纨回给顾相一个明白的眼神，稍稍躬身以表谢意。
“好。”苏杌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相。”
言罢，他从文纨身边擦肩而过，推开门就要出去。
这下，不光是顾相和文纨，楚思都傻了。
好在文纨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苏杌的手腕：“小杌！”
苏杌没看文纨，语气平平道：“属下不敢打扰阁主。”
“你不要这样说话。”文纨压下自己的暴躁，“有些事我、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但是你相信我，我绝没有二心！”
苏杌眼皮抬了两下，抽出了自己的手：“属下明白，阁主所为直率坦荡，自然不会有他心。”
顾相一听此言，拼命的递眼色给文纨，暗自祈祷他可以开窍一点。
谁知，祈祷无用，文纨认真的点了点头，竟然觉得苏杌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是，这下你相信我的吧？”
苏杌眸子里那点光算是彻底灭了，毫不留恋的出门关门，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属下告辞。”
顾相窜到文纨身边，还未开口文纨就先疑惑了起来：“他为什么还是走啊？”
顾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怼了文纨两拳：“你是真的不明白苏杌意有所指还是怎么着啊？”
文纨愣愣的发出不解的声音：“啊？”
顾相简直无语，给他分析起来：“第一，你跟他说你没有二心，那你是对他没有二心，还是对那个女的没有二心？第二，苏杌说你行为坦荡，意思是你把那姑娘带回来一如当时温蕴，毫不避讳。然后你|他|妈|问他相不相信你，他要相信你什么啊，相信你和那女的轰轰烈烈绝美爱情？”
文纨听得晕晕乎乎，似懂非懂：“啊？”
顾相敲了敲他的脑子：“你平时那察言观色的厉害劲儿去哪儿了，连这种话都分析不出来了？”
文纨沉默不语，顾相接着教育他道：“你啊，我觉得你还是直说吧，就你这个脑子，你不告诉他前因后果，你就解释不清楚。”
文纨再次陷入纠结：“可是……”
顾相都不明白他到底有啥好可是的，自己和楚思可谓是帮他帮的仁至义尽，这家伙自己却还不开窍。顾相越想越气，推着他丢出门去：“你自求多福吧，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