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烟雨落丹青(古风架空\/略虐\/HE)

08
已入深夜,偌大的宫中黑森森的,没有了白日的喧闹,繁华落幕,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白月亭身影单薄,怕招来人,只挑了一盏火光微弱的小灯笼,鞋踏在地上,声响在这夜里听得异常清楚,一下又一下,连他心里都有些发怵。
太怪异了,竟连守门的士兵也未曾见到……虽说这一片僻静,可也不该冷清至此。白月亭心中起疑,仍一步步向前走着。
左三巷口……白月亭数着巷口,再三确定无误后,挑着灯笼进了那狭长的巷子。
"……是阿白吗?"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颤抖道。
"是我。"白月亭迎上去,借着那微弱的灯光望见了那张憔悴的面容,自他进了晋王府,他和秀娘多年未见了,不曾想她老成这个样子。
秀娘老泪纵横,布满茧子的手摩挲在他脸上:"傻孩子,你怎么来了呢……"
白月亭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她是对自己背叛秦王的事过不去,道:"秀娘待我这般好,我如何也是要来的。"
"其实……秦王殿下他……"秀娘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白月亭还未等来下一句,几乎在一瞬间,亮堂堂的一片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手中的灯笼掉了地,"啪嗒"一声响。
他以手遮目,感觉适应了些才放下手来,灯光中望见那人墨色的衣袍和冷若冰霜的眼神。
原来,你算计我。
你心里果真没有朕,从头到脚,都是朕一厢情愿。
"白月亭,你为什么总叫朕失望。"明明是个问句,萧衍却说得异常平静,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宛如那些曾经有过的情啊爱啊都是假的一般。
不消得说别的话,这一字一顿的白月亭就足以让他寒了心,现下入了冬,他还穿着薄衫,真冷,都冷到心里了。
他从不这样喊他,初识时他唤他"白公子",成亲后,唤他"阿亭",听到李修年天天"亭亭""亭亭"地唤来唤去也会闹小孩子脾气,也学着这样喊,不管怎样,总有亲昵的味道在里面。
不像现在,简简单单三个字砸在这冬夜里。
他定是失望透了。白月亭想。
萧衍确实这样想,而心中不免恼火,他只是想试试他,看看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王家,他期待着好的结果,也许他心中有我,也许他是被逼的呢?还是朕太傻,痴心错付还找什么理由。你……能放她一条生路吗?"白月亭直视着萧衍,话里几分恳求。
无意于火上浇油。
"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萧衍抽出了随行侍卫身侧的剑,月光下,寒意逼人。这把剑握在萧衍手里,剑锋直直地指着白月亭。
白月亭险些没站稳,语气尽可能平静,却满是落寞:"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和陛下谈条件……"
素白的手握住那剑刃,脸上却丝毫没有痛楚,那剑很利,划破了掌心,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到地上,黑夜里那地面也看不真切,定是染黑了。
"你不要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朕看着恶心。"萧衍将那剑缓缓拔出来,月色照得清上面的斑斑血迹,可心里一点感觉没有。心已经疼惯了,还怕这一点吗?
萧衍有些能感受到"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了。
"……我知道了。"白月亭眼睫垂着,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看越凄凉。
那伤了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转过身离开,脚步并不稳当,踉踉跄跄。
萧衍示意身旁的侍卫:"送他回去,传令下去,从此不许他迈出南苑一步。"
两位侍卫会意,忙跟了过去。
萧衍望着那落魄的背影,心绪飘到别处。要是以往,定会把他揽进怀里恨不得揉碎在骨子里,可现在不会了。
人都是会变的,朕以前喜欢,可朕现在不稀罕了。
"陛下……这人……"侍卫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被打晕的妇人。
"送她去佛莲寺,赎罪。"
萧衍没了魂般呆滞地回了寝宫,就寝时,看见了那枕头旁精致的小盒子。
他打开窗,隔着窗户将那盒子投入了湖中,面无表情,干净利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四喜见陛下合了窗,又望望那归于平静的湖面,这人心啊,真是难以琢磨。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00:45:00 +0800 CST  
有人看吗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0:15:00 +0800 CST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0:16:00 +0800 CST  
09
白月亭回来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手上染了血,袍子上都蹭了点点猩红。
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吓着了流苏,流苏急忙趋步过来,搀着他坐下,一脸心疼:"公子这是怎么了?"
白月亭不言语,眼中无神,任由流苏给自己包扎伤口,一点儿也没觉得疼。
他真的不要我了。
目光空洞,像个玩烂的木偶娃娃,被抛弃在一旁,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白月亭对那夜的事闭嘴不提,流苏也无从知晓,只看着白月亭较以往不一样了。
白月亭脸上一贯挂着浅浅的笑,人也看着温柔。不管开心失落,都是这个样子,乖巧地坐在一旁用那柔和的目光看着你。
可现在不是那样了,两个月来,白月亭话也少了,总是一人呆坐着,脸上连笑意都没有。人又消瘦许多,下巴尖尖的,面部没有什么表情,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脸上失去了颜色,只剩下瞳仁还是墨黑的,可也没有光彩,现出一副迷茫无辜的样子来。
白月亭遇见萧衍时才十八岁,几年不过二十出头,看着却尝遍了世间沧桑。
流苏看着心里难受,可也不好说什么。当下又入了冬,内务府一月的炭火就给那么些,白月亭又怕冷,一月下来根本就不够用,她去讨,那帮狗奴才偏偏不肯给。
开始时还算客气,说每处份额就是这些,不能多给。
那就能克扣吗?流苏憋不下这口气,她都看见了,一位贵人处的炭火明明比她的多得多。怎得她们主子是人,我们主子就不是人了?
那奴才口气不屑起来,目光变得鄙夷,用着宫里奴才惯用的口气:"怎么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人家金枝玉叶是你们能比的么?草鸡飞不上凤凰窝,这宫里谁不看着陛下的脸色做事,自己做不得人,就别奢求别人把他当人看。把自己认清点,比什么都好,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自是不能对白月亭说,流苏只得憋心里自己气着,她都觉得委屈。怎么,白月亭现在里外做不得人,人人唾骂,到底为的谁?没有白月亭轮得到他萧衍做皇帝?纵然白月亭接近他是出于其他目的,也不该这般忘情负义始乱终弃,呵,往日的深情是说给谁听的!白月亭怀着他的孩子却吃着这样的苦!
流苏真想豁了这条命跑到萧衍面前骂他个狗血喷头,可若自己死了,谁还能陪在白月亭身边呢?我走了,就剩他孤苦伶仃一个人了,深宫似海,他怎么活呢?
白月亭喜欢花,这么个淡淡的人偏喜欢开得很浓很烈的花,流苏看这屋子里这么闷,想到那小花园里有几树红梅,上次路过时已有了花苞,现在估摸全开了。
"公子,我去采几枝花来,等会回来。"流苏取了篮子。
白月亭轻轻应了声,没往这边看,呆呆看着窗外。
两个月来都是这样,流苏叹了口气,推门出去,把门关好走了。
窗外确实没什么好看的,白月亭只是单纯愣神而已,萧衍下了禁令,他不许离开这半步,那他就不出去,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两月来,苏锦时不时来一来,也带些东西来,陪他说说话。可近日总下雪,路也不好走,苏锦来得就少了,他一个人就喜欢呆坐着,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可今天外面有些不一样,铜鼓锣声间间碎碎传过来,鼓乐喧阗,定是声势浩大,这么僻静的地方都听得到。
应该是在办皇家庆典吧?他想,可有什么事情好庆祝的呢?
他在心里算了算日子,不是先祖的忌辰,也不是萧衍的诞辰,会是什么日子办的这么隆重呢?
他本对这些热闹场合提不起兴趣,可现下他突然很想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像有只小虫爬来爬去,挠得他心里痒痒的。我就去问问。他想。
他起身,手扶在腰后撑着,没办法,他月份大了,身子沉了,行动愈发不便起来。
他推门出去,想去问问门口的两个侍卫,一步一步走得很缓。

门口的两位侍卫,一个叫阿甲,一个叫阿乙。
阿甲阿乙都是皇家侍卫中的翘楚,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在巡视时一个因为剑没别好,一个因为站得"没有大燕男儿该有的英武气"(皇上原话),被皇上处罚到这里给一个冷宫看大门!
久而久之,这样也就这样吧,看大门还落个清闲。可皇上突然很看中宫廷防卫,开始每日巡视,他们歇都不敢歇,苦不堪言。
阿甲听着这鼓乐声,站得有些累了,便问阿乙:"你说我歇会没事吧?"
阿乙站得也累了,索性蹲下:"歇吧歇吧,你看陛下都俩月没巡了。"
阿甲闻言松口气,也跟着蹲下来:"你说陛下是不是以后不巡了?"
"切——你以为陛下整个皇宫都巡啊,他就挑咱这儿来!咱俩这苦命,真是……"
"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我一开始跟你想的一样,傻了吧唧地以为人人跟咱一样提心吊胆,那会儿发银两的时候我碰见平清门的阿庚啊,他说陛下都没去过那儿,一天天活得可他娘自在了,小兔崽子还跟我嘚瑟,****……"
"我去,他们这么爽?咱哥俩天天搁这提心吊胆的,动不动就罚个银子,你说陛下这为啥呀?"
"切——他娘的你这也看不出来,"阿乙照着他的头就来了一下,"你长脑袋瓜子增个儿的是不是?"
阿乙眼神瞟了那紧锁的门一眼。
阿甲会意:"你说他还能不能……"
"能个屁啊,你没看见陛下几个月没来了?要是照以往看,说不准真有那么点意思,你现在看看,八字都没一撇了,我看啊,他这辈子也就里头交代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2:04:00 +0800 CST  
"那他不还怀着陛下的孩子吗?"
"哎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找不着媳妇不是所有人都找不着媳妇,陛下媳妇一堆,那孩子不得一箩筐一箩筐的,我可知道你为啥没媳妇了……"
阿乙谈到这,忽听到身后门吱呀一声,条件反射地从地上起来,背后嚼人舌根还被人撞见,真是操了……
白月亭扶着门,见他们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忙道:"两位大哥……我就是想问问这外面是做什么这么热闹?"
两人见他什么都没听到,松了口气,随意道:"……哦,这呀,陛下这不是册立贵君呢……"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2:04:00 +0800 CST  
10
"你……没事吧?"阿甲看着白月亭摇摇欲坠,怅然若失的样子,有些担心道。
白月亭扶着门才稳住身子没摔下去,摇摇头,小声道:"……真是件喜事。"
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缓缓关了门。
白月亭开始往屋里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得开步子的,心里空落落的,他要娶亲了,我应该为他欢喜才是,可怎么就这么难过呢?
前日下的雪现在还没化,碎玉乱琼铺在地上,中间只一条窄窄的小路,那是流苏往来踏出来的。
又没人会来,何苦费那个劲扫它?他当初是这么说的。
他目光涣散,脚步虚浮,鞋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声音他听来忽远忽近,朦朦胧胧听不真切,若有若无的钟鼓声传到他脑海里无限放大,眼前忽的白茫茫一片,他一个不稳,直摔到雪地上。
冰凉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衫传来,他觉得冷,刺骨的冷。他觉察到自己摔到了地上,想撑着地站起来,可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站不起来了。
他想喊门外的侍卫来帮他一把,可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觉得好累啊,昏昏沉沉的,他想睡觉,可刺骨的寒风和冰凉的雪地让他没法睡着。腹中突然一痛,他清醒了许多,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可一阵又一阵疼痛传来,像一排针密密麻麻扎在了身上。
疼,怎么这么疼。
他的指甲用力嵌进掌心里,一会便出了血,手中黏糊糊的,他额头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汗,额前的碎发浸湿了,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汗水顺着流下来,落在睫毛上,流进眼眶里,他眼前雾蒙蒙一片,水光氤氲里什么也望不真切。
我是要生了吗?他忍着一波一波袭来的痛楚,嘴角艰难地勾了勾,真是件喜事。
生孩子很疼的吧?他想着以前也问过萧衍这个问题,萧衍把他揽在怀里,说,我陪你生,你疼就咬我,我陪着你,咱们一起疼。
没关系,我怎么舍得你疼呢,我自己疼就好了。
你看,我们之间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你嘴角的笑,你眼里的宠溺,我都记得。
你现在是不是带着这种笑,用这种眼神望着另外一个人呢?
我一点儿也不难过,真的,我送你个礼物,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流苏在路上见到处张灯结彩,寻了个婢子才知道今日是陛下的册君大典。
她心里没来由地发慌,也没有心思细细挑选,匆匆折了几枝就往南苑赶,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可千万别出些什么事情才好。
她到了南苑,守门的侍卫很随意的蹲在门前唠嗑,时不时爆粗口,一切平常极了。
是我多心了,她安慰自己。
她推开门,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倏地又提上来,瞳孔一紧,疾步过去。
面前白月亭倒在雪地里,身子尽量缩着,发丝散乱地铺了一身,下身的衣衫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把白月亭扶起来,白月亭面若金纸,一头的汗,说不出的脆弱苍白,浑身冰凉,眼圈红红的,脸上泪水纵横。
"来个人……快来人啊!"她的声音染上哭腔,她真的害怕,她怕极了。
门口的侍卫听见,望过来也是一惊,那机灵模样的立马过来,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算了,管他娘的规矩。阿乙俯身把白月亭打横抱起来,那重量比他想象的轻得多,怀了孕的人竟还轻成这样。
他抱着白月亭便往房里走,白月亭身上的衣衫都湿了,冰凉冰凉的。
流苏稳了稳心神,好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尽管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
她想去找太医,奔到门旁又折回来,管不上什么礼仪,扯着阿甲道:"你……你快去……把陛下叫来,快……"
她语无伦次地说完,便不管不顾地狂奔出去。
我真的怕,我怕极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8:46:00 +0800 CST  
今晚还有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8:47:00 +0800 CST  
感觉自己还有好多没更,心好累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18:47:00 +0800 CST  
哎呀,我觉得我更的好慢啊,我正在努力码,谢谢大家,抱抱你们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0:59:00 +0800 CST  
11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信侯谢氏子弟谢玉,德才兼备,容得可佳.贤良谨德,足以见章.
特禀皇天后土,先圣列宗,奉六宫之宪章,故得封为贵君。钦此——"
九里红毡铺御路,九十五阶御石拜天地。礼乐齐鸣,群臣汇济,问叩天地,明示昭穆,昭告天下,龙凤呈祥,帝君大喜,国之大庆。
嘉礼完毕后,各位大臣入宴,萧衍才轻松了些。
身旁谢玉饿坏了,顾不得贵君礼仪,可吃着菜也不忘挑挑捡捡。
还真是含金汤勺长大的,这么娇气。萧衍想。
今日明明大喜,穿着这绣金缀银的大红喜服,萧衍只觉得失落,远比不上迎娶晋王妃时的满心欢喜。
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觉得今日的酒很烈,便吩咐四喜去取壶茶水来。
醉酒误事,既对卿无意,何必予卿空欢喜。
四喜得了吩咐下去,便往偏殿走,见殿外一小侍卫踌躇不前,他走近细瞅,发觉是熟面孔,便上前道:"你这小侍卫,不搁南苑那好好守着,来这边凑什么热闹?小心你的脑袋!"
阿甲也很着急:"我……我……"哎呀,真是,自己这笨嘴一着急什么都说不清楚,好不容易才把舌头捋直了:"华君……华君生了!"
"你说华君……"四喜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刚一寻思,"啥?华君生了?!"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折寿了折寿了……"四喜慌里慌张同手同脚地走了。
四喜回来时,萧衍正看着李修年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张怀楚身边,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张怀楚面无表情说了些什么,李修年就露出那狗腿子般谄媚的笑容,真是……够不要脸的。
四喜俯身说:"陛下,华君生了!"
声音不大,却让他整个头都炸了!
他什么都没想,一心想到他身旁去,便撒下这一伙人在这儿,管不得帝王威仪,疾奔出去,殿前有扎着红绸花的高头大马,他翻身上去,策马奔驰,活像个去抢亲的新郎官。
"这……这……"四喜看着萧衍一骑绝尘的身影,心里干着急,奴才不会骑马呀,折寿了折寿了……
没法子,四喜只好颠着一身肉小步跑着往前跟。
我以后一定少吃点,一定。
萧衍到那时,院门敞开着,他匆匆进去,走近了屋门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
有位太医匆匆打里面出来,手里端了一盆血水,一股脑泼在雪地里,那片纯白全染成了红,竟像是嘉礼上的红毡。
那太医瞧见了萧衍,忙要下跪行礼,萧衍一把搀住他,声音发抖:"他……他怎么样了?"
舌灿莲花的帝王第一次紧张到语无伦次。
"这头一胎不好生啊……"太医满头大汗,"现在这羊水还没破呢,不过,陛下您放心,不管怎么样,臣保证,一定让小皇子平安生下来……"
"不……不,朕不要这个孩子了,你把他保住……保住他,听到没有!"最后一句嘶吼出来,人都有些魔怔。
"好好好……"太医一把年纪了被吓了一跳,只是连声应着,忽听里头人嚷了句:"破了破了,羊水破了!!"
太医才匆匆回去,推门进去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
萧衍冷静下来,觉察到失了态,朕真是……碰见他,什么都得完,当真窝囊的很。
萧衍站在屋外,并不打算进去,朕窝囊,进去见了他便又要心软,然后任他凭着朕的喜欢拿捏朕的痛处,一错再错,走火入魔。
白月亭,你又是我的谁?
可朕说好了陪他的,君无戏言,朕在这外边陪你最后一次。
自此,恩断义绝,生死不复相见了。
(前面纯属胡诌,我百度扒了半天找不着封后细节,自己编的,大家随便看看,别当真。)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1:15:00 +0800 CST  
今晚还有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1:16:00 +0800 CST  
大家要是困了先睡,明天再看。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1:16:00 +0800 CST  
12
"开了两指了,您再撑着点……"一名太医眼见着白月亭松了劲,一旁瞅着也只能干着急。
白月亭是真疼,整个身子似要从中间裂开,这屋里那么冷,可他却像从水里捞出来般,被汗浸透了。
他意识也不清楚,人迷迷糊糊的,除了一阵阵疼什么都觉不到。
流苏刚开始本想出去的,被太医拦下在这里打下手,把帕子浸湿了给他擦着汗,心疼得不行。
那太医看这架势怕是几天也下不来,便吩咐身边的小徒弟熬碗催产药来。
那小徒弟动作麻利得很,不一会便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来。
太医叫身旁的人把白月亭扶起来些好把药喂进去,可这药喂一勺漏半勺的,根本喝不了多少,索性一狠心,用力扳开嘴就往里灌,白月亭呛了几口,把一旁的流苏看急了:"你这老庸医还是不是人了!"
"小丫头片子闭嘴,再拖着,他得活活疼死!"太医干了这么多年,自然懒得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流苏自知理亏,也不好乱发脾气了,眼巴巴盯着白月亭看。
那药劲一上来,白月亭就觉得腹中一下下紧的收缩,似绞般的痛。一只手在褥上胡乱地摸着,要去抓什么东西。
流苏握住他的手,半跪在床前:"怎么了?怎么了?公子你要什么?"
白月亭嘟囔了什么她听不清楚,便凑近了听,那话才清晰起来传进她的耳朵。她一时没控制住,泪流满面。白月亭一声声喊的,是衍哥哥。
他以前总是轻柔唤的衍哥哥,带着江南软软的调子,含情脉脉。
可你的衍哥哥在哪儿呢?洞房花烛夜,该不知怎样快活。
白月亭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往的片段,无处安放的温情遮不住现实的凄凉。人真的是这样,尝过甜头,就再也吃不得苦了。
痛感一波波翻涌而至,白月亭的记忆断断续续,最后定格在萧衍初知自己有孕的笑颜上。眸里藏不住的欣喜那么闪耀,他心里记着,一直忘不掉。
他一定很喜欢这个孩子吧?白月亭想着,脑海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开到七指了!孩子可以出来了!您再加把劲……"忙活了近四个时辰,太医终于看到了些希望,欣喜道。
你说,我拼死给你生个孩子,这算不算的上喜欢?
白月亭双手紧攥着身下的褥子,白皙脖颈上青筋看得清楚。他使出了平生的力气,身子微微抬起,发出一声可称之为凄厉的惨叫,随即一声婴孩响亮的哭声,最后失了力,身子一软,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外面早已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萧衍听到那一声啼哭心里才松了口气,紧攥握的手才放松开来,冻了这么久,都要僵了。
四个时辰,他就在外面,与他隔着咫尺的距离,他心如刀绞,并不轻松多少,每一刻都是煎熬。
一面是战死的英灵,他们满目狰狞,声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了我们,你却不给我们报仇?那些铮铮誓言你都忘了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你个**!
另一面是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白月亭,浑身是血,以一种近乎哀怨的目光望着他。
他能怎么办?他都要疯了!
当太医抱着孩子出来给他的时候,他没看那孩子一眼,只问了句:"他怎么样了?"
"父子平安。"
他那口气彻底松下来,分出神看着那孩子。
孩子还小,看不出像谁来,眨巴着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这是朕的孩子。
朕和他的孩子。
旁边四喜恭恭敬敬递了方帕子,他伸手摸了摸脸上,凉凉的水的触感。
应是落的雪化了。
四喜看的清楚,四个时辰里,陛下眼中掩不住的悲苦,以及满面肆意流淌的泪水。
燕昭帝萧洵,生于义熙元年腊月十八。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3:04:00 +0800 CST  
对不起,久等了。
我实在是不会写生子,真是太难了……
大家晚安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3:06:00 +0800 CST  
亲先睡觉,不要等了,我再更几章,明天再看吧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3:18:00 +0800 CST  
别等了,大家睡吧,我这样真会有负担的。谢谢支持啦,鞠躬!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2 23:39:00 +0800 CST  
13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可突然下起了雨。白月亭躲到一片屋檐下,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好熟悉啊,我是不是来过这儿?
白月亭心下正疑,却见一群人马声势浩大地过来,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袭玄衣,面色深沉。
人群中熙熙攘攘挤在这片屋檐下,可白月亭并不觉得挤,他紧紧盯着那男人眼都不眨。
忽然一个白衣书生从人群中出来,十七八岁的年纪,还有几分青涩。
他淌着水过去,衣衫下摆都湿了,怀里紧紧护着几本书。
慌里慌张下,他撞到那男人身上,书零散地掉了一地,他忙蹲下身去捡,嘴里不住地道歉。
"书都湿了。"那玄衣公子竟在那书生面前蹲下了身,拾起一本书来。
"啊……没关系的……对不起对不起……"那书生慌里慌张一副怯怯的样子,抬眸,一双眼睛清澈得那么漂亮。
"你是什么人?"
"……我叫白月亭,我打南方来进京赶考的。"竟是毫无防备。
"来晋王府做门客吧。"淡淡的一句。
"啊?"白衣书生还没反应过来。
白月亭知道这是哪了,鸿禧三十四年四月二十,京武大街。
原来,我沿着记忆的河流溯游而上,以一个外来客的身份,重数我们那早已离散的过往。
雨停了,他便又走,眼前漫天灯火。
鸿禧三十六年上元佳节。
烟花烂漫,映照万家灯火,王爷轻搂着书生的腰,吻得投入而又深情。大庭广众下,不少人在旁起哄,羞得书生小脸通红。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3 00:09:00 +0800 CST  
声音糯软,有些嗔怪的味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第一次表明了心迹,我心悦你,我想娶你。
白月亭勾唇笑了笑,平日这么正经的人说起情话来也这般惑人。
烟火消失了,夜幕却还挂着。大红绸缎包裹下的晋王府教平日可爱多了。
鸿禧三十六年八月十五,结发为夫妻,自此不相离。
那一年,书生及冠了,年满二十。
屋里,王爷褪了书生的喜服,书生的肌肤白腻光滑,王爷亲着他,近乎虔诚。
他的声音哑哑的,带了些磁性,俯在书生耳边说:"我想了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
他那么温柔 ,真不像是帝王家的人。
夜色一些些褪去,是傍晚。
烈火染红了烟霞,尸体,背叛,反目,成仇。
噩梦般的过往,他突然不想再往前走了。
鸿禧三十八年二月初七,京都城下。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3 00:12:00 +0800 CST  
我估摸按这进度,我是更不完第一部分了,一会再更几章,其实还是很想隆重介绍一下张怀楚小同学的,大佬式人物我估计写不到了
PS叫我楼主就好,我总感觉扶桑这名看得我怪怪的……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3 07:26:00 +0800 CST  
14
"他怎么又哭了?真是烦人,我头都要大了,自己生的孩子自己不养丢给我干嘛,谁要替他看孩子啊……"男子华服金冠,几分慵懒地倚在榻上,面孔还带着孩子的稚嫩,秀眉蹙着,声音尖尖地扬上去,有些初生牛犊的张牙舞爪。
"哎呀,主子您小点儿声,这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吉祥拿谢玉没办法,忙蹲下身去收拾摔碎的瓷瓶。
"我偏要说,我就要说得大声,他们爱听听去,我谢玉怕他们不成?"谢玉压了一肚的火气,新婚夜把我自己丢在这儿,完了扔个孩子给我,整天哭哭哭,我谢玉欠你的啊?
小摇篮的孩子被谢玉这一声吓得哭得更响了,谢玉便愈加烦躁:"哭哭哭,就知道哭!不许哭了,听到没有!"
吉祥道:"主子您这不行啊,你越吓他越哭的厉害……"
"烦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玉用手堵住耳朵,指挥着吉祥,"你,把他给我抱远点,有多远抱多远,快去快去……"
吉祥在那里站着手足无措。
忽听一道声音传来:"怎么,你要把朕的孩子抱哪儿去?"
萧衍掀了帘子进来,吉祥慌忙跪身行礼,谢玉虽不情愿,也从塌上下来撅着嘴行了个礼,看那样子,那不满都要冲出这屋顶飞天上去了。
萧衍本不想来,可四喜总在一旁说,新婚夜让谢玉等了一宿,总是这样冷落,谢玉面上也过不去,那主惯坏了说不得怎么闹脾气。
看来还真是娇贵。
萧衍轻笑一声,便装作没见着他脸上写的大大的"不满",不紧不慢地在榻上坐下。
忠信侯谢颐只有谢玉这一个幼弟,两人又差了十五岁,长兄如父,便是使足了劲得宠,宠得谢玉非要上天不成,要月亮给月亮,要星星给星星,整个京都他谢玉得横着走。
谢玉不等萧衍让他起来,便自己起了身,小步颠着到萧衍对面坐下:"这孩子太吵了,我都睡不好,他总是哭,都烦死了!"
"孩子小,难免这样,你忍着些。"
"哎呦,再过些日子我可真要疯了……"谢玉想到个好主意,凑近了萧衍,眼里冒光:"……不如这样,陛下,你把这孩子抱苏锦那小贱蹄子那儿去让他养,免得他一天天闲的慌,也好让我清静清静。"
苏锦那小贱蹄子……萧衍的眉毛挑了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竟然还当着朕的面说,"苏锦虽位分在你之下,可比你年长,你对他纵多不满,也不该这样说。"
这么一说,谢玉的气又起来了:"陛下,您是不知道,苏锦那小贱蹄子我忍他好久了,我打看他第一眼我就浑身难受,整天搁那端着,要是我,累都累死了,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作都要作死了……"
"……那我们姑且先不谈苏锦那小……咳,苏锦的事,你既是贵君,这太子便要由你来养。"
"啥,太子?这这这……这不是那谁生的吗?哎呦喂,陛下您也太什么了吧,我要是你,就这种人,那得千刀万剐啊……"谢玉在宫外时听说过这事,当时当话本子听的,想着这男的真不是个东西,现在一腔正气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朕不想跟你谈他 ,"萧衍道,"我见你这样子,这孩子你也照顾不好,改天找个教养小厮来照养他,你这毛毛躁躁的朕也不放心。"
"真的呀?"谢玉立马一副欢喜的样子,"我这就去找……哎哎,就你,吉祥去去去,找个听话的教养小厮来……"
吉祥一直在下面跪着,听着谢玉嘴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搁底下干着急想死的心都有了,得了这令,立马从地上起来,腿脚利索麻溜地走了。
谢玉还沉浸在"终于不用听那小兔崽子乱嚎"的喜悦中,萧衍是真的坐不下去了。
临走前,想到什么,问了句:"……你认得李修年吗?"
"李修年?他谁呀?"谢玉被问得一脸懵。
"你真该认识认识他。"
李修年若是在这儿见了谢玉,估计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边子去"。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萧衍此刻心里所想的。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3 09:25:00 +0800 CST  

楼主:言欢lala

字数:52783

发表时间:2018-10-01 18: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02 17:43:4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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