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忘了格式被删了，我昨天累的啊
当苦力工作吧

BAD


A．爸爸



“今天开始请多指教……”灰原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半抬着眼睛看不出情绪地望向头顶那个人，“爸爸？”

工藤新一干笑一声，尴尬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法律上来讲，在灰原哀11岁这年，22岁的工藤新一成为她的法定监护人。此时距离黑暗组织全面瓦解，江户川柯南去美国留学，工藤新一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并成为平成年代的救世主，“灰原哀”通过去各种渠道成为一个合法身份，也已经过了将近两年。


而阿笠博士的葬礼才过了三个星期。


阿笠死于突发性脑溢血，理论上来说是血压突然上升，导致脑内微血管破裂引起的脑部出血并且在出血灶的部位，血液直接的压迫脑组织，导致周围发生脑水肿——那个时候灰原哀坐在手术室外面没什么表情地向新一这样讲到，博士是在早上毫无预兆地倒下去的，之后是没有规律的抖动和呕吐以及，失禁。


我已经做了相当的急救的措施了，救护车到达用了14分钟，回到医院又用了8分钟，还有算上搬运和处理，总共时间大概是25分钟左右。灰原依旧木着一张脸有条不紊地说着，现在博士送进去已经有将近一个小时了，这段时间里我首先打了电话给你，还有侦探所的那位，还有你的妈妈，我和她详细地解释了一下状况，她说她和你父亲会坐今晚的飞机回来；还有孩子们，我让他们迟点再过来；还有——


灰原——，他忍不住开口唤她，她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他前两天有说过有点头痛，我应该注意到的，而且我这段日子没有注意他的血压——



灰原——！新一粗暴地打断她，一把掰开她手心——已经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得渗出血了，他抬头望她的眼，你冷静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我很冷静。她慢慢地推开他的手。她只有他半身的高，他却挡不住她推开时的决然。工藤新一张了张嘴，生平第一次感到言语上的困境，他看着头顶上亮起的手术中，不其然间死亡的恐惧这样的清晰地袭击了他。里面躺着的是他另一个慈祥的老父，是他在人生最困顿的时候第一个想到要依靠的人。过去工藤新一凭借自己的双手拯救过这么多又那么多，可此时此刻阿笠孤独又无助徘徊于生死之间，他却发觉自己无能为力了。


博士在三天的抢救无效后死亡，另一个明媚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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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始至终灰原哀是唯一一个见证他倒下又见证他离开的人，那三天里她平静地劝回了那些想要留在病房里的人，自己却不敢合上眼睛哪怕一分一秒。她始终站在重症监护病房的玻璃窗外，那些粗粗细细的管子从机器里延出又伸进博士的身体里，她看在眼里，心如刀割。那些沉沉的恐慌钟摆一般来来回回地在她胸腔里回荡，她除了抓紧自己的手臂别无他法。远处工藤坐着，她劝不走他——孩童的身体无法说服医院让自己长期驻守，只能外加上一个有保证的成年人。他并没有说太多话，他们是一样的心情，巨大的恐惧让他们丧失了说话的能量。


都说阿笠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爱，她又怎会没有把他当父亲一样关爱。急救的机器一共响了三次，每每尖锐的声音亮起都掐紧了她的肺部，她总是望着披白色大袍的人鱼贯而入，将电击器按压在阿笠的胸口，那个苍白的老人身体迅速的抽搐了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都把她的心房吊的很高很高。


神啊，求你救救他，求求你。灰原沉默地掐紧了自己的手心，求求你。


最后一次机器响起的那个早晨，她见博士的情况趋于平稳了，便让疲倦的工藤回去拿换洗的衣物。待他离开以后她将自己蜷缩在窗边的椅子上——万不得已，她是不允许让自己这么脆弱的一面暴露于人前。她疲倦得想入睡，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笠。那天天气正好，透过玻璃她能看到温煦的日光，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这样想着，嘴边有浅浅的笑。


工藤再一次踏进医院时心跳得厉害，他飞奔上5楼的重症监护室，白衣服的人多得厉害，团团围住病床，说了什么，又散开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只捉得到最后几个字。


“请节哀。”医生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他看到身影小小的她站在一旁，面目茫然的，也不懂得哭泣，只是有些呆愣，她伸出手，似乎是想把老人垂在外边的手放回被子里，却在快碰到的时候猛地缩了回去。很久以后她对工藤说，那时她看着那只手，只想起他最初在漫天大雨里扶起不堪一击的她的样子。


那双温暖粗糙，又厚实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护工进来了，说了些什么把白布盖上阿笠的脸，忙碌着把病床上的尸体移到车上要推出去了。灰原直到此刻才有些小孩子的姿态，步伐不稳地追上去，死死的抓住推车尾部的栏杆，嘴里失神又不间断地叨念这什么。工藤走近了，听清她的话，鼻尖一酸，
握住了她紧绷的手。


她只是在不停地说，お父さん。


お父さん。





*注：お父さん，爸爸。




TBC

B．同住屋檐

平成年代的救世主工藤新一半只脚才踏进二十代就成为孩子他爸显然成为那一周的劲爆头条之一，少不了的是周围一遭人的大跌眼镜和叽叽喳喳，大阪那位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来嘲笑他已经是拖家带口的苦逼货，就连少年侦探团的小鬼头们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本应该和兰姐卿卿我我的新一哥哥摇身一变就能成为父辈级的人物。


说到毛利兰，本人依然是一脸和善的说小哀一个人很可怜住进来有个照应以后也自己也可以帮忙照顾云云，周遭一帮女性朋友，如园子，不满的情绪倒是旺盛恨不得摇醒不成器的毛利兰。

“你那个新一到底在想什么啊！”盛夏的冷饮店里园子愤懑不平的把一杯冰茶一饮而尽，“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和你商量？你好歹也是他女朋友不是？”

“这个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而且博士去世了小哀一个人真的很可怜啊。”

“可是你们两个以后要怎么办嘛？你总不能做他一辈子女朋友吧？你们总要同居吧？总要结婚吧？难道那个小孩子要一直跟着他做电灯泡？”

“园子……”毛利兰腾地一下红了脸，“我们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

吵吵闹闹的闺蜜话题很快就转了方向，女生们也只需简单地思考着生活中恋爱的大事小事就可以觉得烦恼万千又或甜蜜非常，关于明天和未来的一切，连轮廓都泛着珍珠色在BLINGBLING发亮又风情万种地迎接她们到来——但其实这些对工藤新一来讲，都不是最棘手的问题，当前最让他困扰无比又觉得无非是自己自寻烦恼的问题是，虽说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做监护人，但真的和灰原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倒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当自己还是小柯南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在博士那里与她同住过，但毕竟也是多了个长辈，何况当时两人话题多是关于黑暗组织与解药，大约也是同是天涯沦落惺惺相惜的味道。可如今灰原这样名正言顺地搬了进来，他忽然就抓不住两个人相处的要领。


工藤宅总是安静得吓人。

两个人很少有交流的时候。倒不是说没有共同的话题，关于医学与用药的问题是一抓一大把，就案件的讨论也并不少，只是从前他从未发觉她原来是如此惜字如金的人。而且两个人的时间恰巧就像错开一样：灰原依旧定时上学放学，一日三餐由她准备；工藤临近毕业，一天到晚就往案发现场跑，常常是半夜才回来，第二天又是日晒三竿才慢腾腾地从床上挪起，出了房门也只有做好的早餐在等他。哪怕偶尔两人都在，也是各自占据沙发一头，看杂志的看杂志，看电视的看电视，他偶尔想问她点什么，回答也是短小精悍不多半字废话。两个人像是独立的星球在不同的星系独自稳妥地运作着，他这个所谓监护人，还真的只是走过场而已。





——可是从前的她，并不是这样的。

累了

被吞了？？？

工藤隔着整个夜晚的抑郁看着她脸上坏掉得笑容，心里呼呼地吹着穿堂风。自从遇到灰原他就常常遇见无话可说的困境，可仔细想想，每每被她堵的哑口无言的时候，总是随便敷衍，一句你真不可爱就好像能应付过去了——到底是没有招架之力还是不想面对。


灰原能应付的。


灰原可以的。


灰原的话没有问题的。


可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明知道她金刚不坏的只是表皮，但每次都觉得留给她自己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好像他只需要安静地为她掩上门，第二日太阳亦会照常升起，整个世界依旧可爱而美丽地运转，每个零件完好无损；而她依旧会走在他身侧，神情平静如常，在一片吵闹中表现得时而尖酸时而讥讽。


他总是不愿意深想。

“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工藤走上前去，笑得颇是无奈，忽然把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揉了揉。灰原被他的动作惊到稍稍有些往里缩去，却没有像往日那样骂他占她便宜；她的脸因此整个陷到阴影里去了。


“是啊，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她的声音闷闷地从阴影里传来，居然会让他觉得带点小女孩的撒娇，他忍不住轻笑一下，手并没有拿开，又继续揉乱她的头发：“所以，也就这样一直一个人在钻牛角尖了吗？”


酸，真是酸到不行，他以为是在和他女朋友说话吗？还是他真把自己当成爸爸了？灰原低着头满怀恶意地想着，却同样停不下听到这句话时整个鼻腔涌出来的酸麻感，刺得她浑身不自在；她想抬手捏住鼻子把这酸意按下，可是手抖得动不起来。同样的动作当初她开他玩笑时候她也做过，可在这个夜晚里他的掌心里有团小小的火焰在烧着，暖烘烘又散发着明亮温和的光，好像要把力量一点一点地度到她身上去。






“如果，”她不知为何想说这些话，但是舌头打颤得不听使唤，“如果我当时能再注意下他的健康就好了……”
“你一直都有注意。”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像是在哄她。




“如果我当时能多量量他的血压就好了……”
“你不是每个月都有测吗？”




“如果我能早点注意到前兆就好了……”
“这个是突发病，前兆很难发现的。”

“如果我能救他就好了……”眼泪已经径自突破的防线，她咬着嘴唇不让拉长的声音泄露出来。
“灰原，”他的声线其实也是在隐隐地颤抖着，“没有谁是真正的救世主，我不是，你也不是。”

哪怕再给你十次机会回到过去，你也未必能救活他。人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你已经做到给他最好的关爱和深爱——你已是他最最好的女儿，给了他全世界最最最好的幸福。你做的足够多。


“工藤……”她想开口再说什么，又被他打断了。“也不要想着一个人就能活下去，你做不到的。”他声音依然波动着，却蹲下来让她看到他的脸，“你做不到的，所以依靠着我活也可以，一直到你觉得可以站起来独自行走为止都可以。”


灰原这一刻只想把自己抱起来蜷缩到最隐秘的角落，因为这世界剩下的光全部落在他脸上，太亮了，太亮了。扎得她止不住泪流，扎得她只想闭眼躲起来。

他怎么笑得这么作死的贱——


“我可是很想当一个好爸爸啊！”



她单手捂住嘴，眼泪溢得四处都是，另一只手狼狈地想要擦干净但是总不见效，到最后实在发觉是徒劳，只好放下那只捂住嘴的手，恨恨地伸手去掐那张笑得恶心得要死的脸，自己也拉开一张同样难看的要死的笑：

“不是叫你不要随便占我便宜吗，你这个色狼侦探！”






喂，像这样依靠着你而活也可以吗，安静地呆在你身边直到我可以独自站起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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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怎么这么卡，居然无法回复，文太多了？！

冷不防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她抬头望去，头一个对上的就是毛利兰亮晶晶又带点恳求的眸子。她不明所以，望向工藤想要个由头。


“接下来不是有盂兰盆节的大假么，兰提议说叫上那些小鬼头一起去京都过，问你呢。”他解释。


“我随便。不过——”她打了个哈欠，“你确定难得的假期你们不用过二人时间？”


不出意料的又是两个人红了的脸，工藤扔了句笨蛋毛利支支吾吾地望向别处，不消几句又正争执起来——又不是第一天谈恋爱了有什么好害羞啊，灰原腹诽着，又觉得是自己多事，往后翻了几页书，觉得耳边的吵闹烦人得厉害，于是转头看了看窗外，半空的电线上两只麻雀挤在一起亲亲我我好不甜蜜。


她叹口气，真是个泡妞把妹的好天气。





结果还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往京都奔去，小孩子对新干线的热情始终是高涨，在等兰买车票的时候抓着新一问东问西，偶尔灰原在旁边插上一句，也算是其乐融融。


“你怎么坐这里了？”等坐定后灰原斜眼看了看旁边的人，“女朋友呢？”


“元太好像有点中暑，她去照顾他。”工藤一边说一边坐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出来走走也是好的，毕竟大家也真的很久没在一起了。”怀念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可以的话，你多给他们打电话吧，这些孩子其实挺想你的。”


“我也知道，”他有些唏嘘，“但也不能打一辈子电话，还是他们早忘了江户川柯南的好。”


她沉默了几秒，抿了一下嘴，随即又开口问：“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挺想问你的。”


“说。”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就是柯南？我是说兰和孩子们。”


“为什么呢……”他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学着她托下巴，笑道：“告诉了我就不能当你爸爸啦。”


“少耍贫嘴。”她冷哼了一声，“说人话。”


工藤收起那些笑嘻嘻，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对着兰的时候有点开不了口，这个谎这么长，说出来肯定要大吵一架的，就这么算了也好。而且——”他想了想，觉得下面的话有点矫情，没有继续下去。


她也没有追问，只是低头抽了本杂志翻看，光滑的墨哗啦啦啦地掀过一页又一页，掀得他心绪万千。正感慨着，忽然听见她的声音低低传来，似是无心又似是有意：“无论如何，江户川柯南这个人，我是记着的。”


他怔了一怔，她是懂他的，这份明白是他只要侧头就能用目光够着的她的身影，无论是从前抑或现在都让他觉得内心平静而安定。


在这个世上，能够与他分担所有说不出口的秘密，与他感同身受的人。


“谢谢你，灰原。”










而且——
我总觉得，只要不揭穿江户川柯南就是新一这件事，柯南就能一直活下去。

-------------------------TBC----------------------------------

到达预定的旅馆已经是将近傍晚，用过晚餐后一群人几个小孩子不顾灰原的反对挤到毛利和工藤房间里的小客厅，缠着要他们讲鬼故事。


毛利兰一接触到这三个字立马抓紧了工藤的袖子在他身侧缩成一团，苦一张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新一求救，他看着她孩子气中带点怯生生的神情只觉得一阵心软，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地推着她到睡房门口让她先睡，趁没人注意顺便在她额头吻了一记。


“讨厌，孩子们还在呢。”她摸了摸额头娇嗔地看他，他瞧了一眼身后早已故意捂住眼睛的小朋友和似乎专注在电视节目的灰原，脸上发热但还是笑道：“有什么关系。”


灰原对着屏幕撇了撇嘴。


“新一哥哥和兰姐姐什么时候结婚啊？”看着睡房的门合上，步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灰原手指一动，按到下一个台去——里面正播着当红的纯爱剧。工藤没料到她忽然来这么一出，不知所措地摸摸后脑勺，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这、这个——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妈妈告诉我，结婚以前男孩和女孩是不能睡在一起的，”女孩眨巴着眼睛，还把两个小男孩的兴趣给吸引了过来——三双纯真的眼睛闪亮闪亮地向着他。工藤到底也是脸皮薄的人，只能说他此刻实在恨死了所谓的童言无忌：若是这里只有一帮小孩，他还能随便敷衍过去，但那边那个坐在电视机前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听下去的面瘫女分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22岁小姑娘。他尴尬地瞧向她——她脸上那种戏谑着看笑话的表情，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可是她没有。出乎工藤的意料，灰原没有用那种觉得他是没出息的发情期侦探的鄙视目光望着他，她只是飞快地跳着电视台的节目，似乎根本没把这里的闹剧放在心上。感觉到工藤盯着她，她转过视线，又扫了扫那群小朋友，淡淡开口道：“不是要听鬼故事么，再开始我就要回去睡了，快点吧。”


三个小鬼头的心性转得快，听她这么一讲立马就将之前的念头抛在脑后，吵着让新一立刻开始，工藤向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她挽了一下嘴角算是表示知道，径自关了电视走到光彦旁边坐下，神色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这一点点味道扔到他眼里，不知为何让他的心底微微地缩紧了一下。


“鬼故事的话啊，因为是盂兰盆节，讲一点传统的比较合适吧？”待几个人聚到一起坐好，光彦率先提议，“座敷童子啊，轮入道啊，雪女啊这些，大家不是也熟悉很吗？”


“都是百鬼夜行的故事，还真是很贴近节日呢。”工藤想了想，说：“那么我就讲一个吧，有关人面树的故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可怖的怪谈，顾虑到几个孩子，这是个反而还是个掺杂了一点点情感色彩的故事——失去爱人而悲痛万分的男子，向道士求得了咒符，将咒符和爱人的头颅一同埋种于后院地下。他日日浇水，夜夜祈祷，终于在第49天从地底冒出一截小小的树苗，100日之后这棵树上开出了瑰丽又红艳的花，365天过后这些花朵凋零，结出丰沛玲珑的果实——全都长了爱人的面孔，小巧的鼻子鼻子，含笑的眼睛，莹润的嘴唇，无一不是他熟悉的样子。男子喜极而泣，终日在后院内与这棵树相守，与这些果实说话，如旧时般热恋得甜蜜而幸福。


工藤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三个小孩听了以为故事已经结束，纷纷发表意见。


“虽然结局看起来这个男人很幸福，但是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悲伤呢。”步美是带点小女儿心思的，扁着嘴说道。


“可是长着人脸果实的树，听起来有点恶心……”元太皱着眉头说道，光彦在旁边点了点头 ，补充道：“而且和一棵树相爱，这并不能说是幸福的结局吧？”


“那么，你觉得这又是不是幸福的结局呢？”一直一言不发的灰原忽然开口：


“因为男子的异状，人面树终究被人们发现，因为恐惧官府出动士兵围剿这棵诡异的妖树；而面对所有人的谩骂与诅咒，男子最终义无反顾地和人面树一同葬身火海，”她停顿了一下，又重复了一下那个问题：“这样的结局，你觉得是不是幸福呢？”


“这个才是真正的结局吗？”步美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望向工藤，后者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这故事的结局对11岁的小朋友而言太过惨烈，他本不想叙述到这一步的。看向元太和光彦，也是一脸抑郁的模样。


许久，光彦才小心翼翼地说，“无论怎么听，都会觉得这个结局很让人难过，但是，这个男子是和自己最喜欢的人死在一起的，对他而言，也许也是幸福的吧？”


灰原笑了笑，道，“所以说，所谓幸福，也只是当事人的事。和别人无关。就算是觉得惨烈也好，悲壮也罢，自己觉得幸福就好。反过来想，又何必对别人的幸福指手画脚——轮不上你插一脚的。”


“灰原——”讲故事的人忍不住出声阻止，这番话对几个小孩子来说不免太过尖酸沉重了点，何况他也一向不喜欢她性格中多少存在的消极面；灰原只好对着三个目瞪口呆的人耸了耸肩，口气是无所谓的：“小说里说的。困了，我去睡了。”


最后几句话倒是唤起了几个人的困意，都一一回房去了。工藤犹豫了一下，还是截住了正在打哈欠的灰原。


“你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灰原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随口说的。”

=======================TBC以及为了816图透的封=======================

这什么网速啊，收工闪人，要不然我要砸电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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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兰盆节这几日京都是热闹的紧，大大小小的庙会挤占了各个角落，虽然是祭祀祖先的节日，少不了的风景仍是那些穿着浴衣蹬着木屐哒哒哒像蝴蝶一样穿梭在人群里的少女们，缤纷得把整个夏日祭的色彩都点亮不少。


“没带浴衣？”工藤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毛利兰，精神有些不济，“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所谓啊，就这样也挺好……”


“新一！”兰不满地往他的上臂捶了一下，没有用力，“对女孩子来说夏日祭最重要的就是漂亮的浴衣啊！”


“是是是是，一定要的话就现在买好了。”他低头认输。


京都的早晨是清爽的，昨晚闹得太晚，小孩都没起床，兰的兴致却给大早京都的韵味给撩起来了，于是和旅馆的店主交代过后就拉着工藤直奔四条河原町那边的购物区——她坚持要买一件浴衣在京都过夏日祭，他也就随她去了，在她左挑右挑的时候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翻着手机把一轮日间新闻都读完了，见兰还没好，无奈之下只好找点别事干，想了想，给灰原发了条短信。


——醒了没？


没过多久就有回音：


——这么早你和毛利跑哪里去了？


——抱歉，兰想买件浴衣，就陪她来了。


——我是没什么关系，还好现在几个小鬼都没醒，总之你们买完就赶紧回来，免得他们醒了之后闹着要满世界跑。


他眼前立马浮现她在手机那边变成半月形的眼睛和眉间不耐烦的皱起，多少有点心虚，噼里啪啦半是讨好地写道：


——反正有你在嘛！

最后一句发过去后，左瞧瞧右瞧瞧，觉得有点不妥，于是又加了一条：“会尽快回去的。”看着时间三个小孩也差不多醒了，他把手机塞回口袋，想催兰快点——恰好她捧了一套鹅黄底点缀三色牡丹的浴衣，橙色的腰封挂着一串白色的小珠：
“这套怎么样？”


“很好，和你很配。”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语气中的不耐，陪人逛街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那就这套好了。”见新一喜欢，她也高兴，递给老板娘，工藤松了口气，正要上前付账，不经意却瞄见一套挂在墙上的浴衣，看大小应该是做给小女孩穿的，但并没有用过分俏皮的颜色，乳白的底衬着金边水仙，几枝翠叶映着的是沉色的光琳纹样，素净清爽得来又有几分庄重感。这套对于一般的小孩而言，确实是缺了一点活力，但如果是她的话——他脑中勾勒出灰原冷冷清清的模样，竟觉得十分合适。


“怎么了？”见新一迟迟不动，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套浴衣，便试探着问：“是要给小哀？”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反应，“还是步美？”


他微微一笑，忽然转头对老板娘说：“老板娘，麻烦你把那套也包下来吧！”紧接着像想起什么也对兰补充道：“你再帮步美挑一套吧，难得来京都过节。”


挑东西兰自然是乐意的，没多久就选了一套粉色，老板娘在包装的时候都笑咧了嘴，连赞兰好眼光，牡丹代表了幸福美满，看着她和爱人甜甜蜜蜜，没有比这更适合她的了。一番话说得兰心里乐开了花，眯着眼睛在计程车里哼了一路的歌。工藤在一旁数着钱包，不免有些心痛，但想起那套带给灰原的浴衣，也不多计较了。


“不过新一还真是好爸爸呢，那套给小哀的浴衣还真不错，”她把头靠在他肩上，“虽然说小孩子很少用那种花色呢，不过小哀本来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应该也蛮合适的。”


他笑笑，没接话。

果不其然回到去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小孩已经醒了，见两个打人回来了直呼他们狡猾，居然扔下电灯泡去过二人世界。灰原在一旁看着他们闹，没有说什么，可脸上浮现的愉悦显得整个人平淡而充实。


“那么，你们去了什么好地方？”她似乎心情很好，昨晚的古怪一扫而光。


“去了四条河原町那边买过节用的浴衣哦！”兰弯下腰一边笑眯眯地回答，一边将两套浴衣分别递给步美和灰原，小步美翻到礼物，自然是兴奋得不得了，立马就掏出来往身上比划；而灰原往袋子里看去，神色有些意外。


“浴衣啊，”她把布料从袋里抽出，看见了上面印着的水仙，笑了一下：“水仙花纹代表了知性和文雅，怎么印到小孩子的浴衣上去了？”虽然是这样说着，眉间的愉悦的波动却不见减少。兰没看出来，还以为她不喜欢，不知所措地看向新一。


他从她的表情的变化就知道其实她的高兴不亚于步美那个小姑娘，心里感叹着她的口是心非，又大着胆子去揉她的脑袋，笑说：“笨蛋，收到礼物就要高高兴兴地说谢谢。”灰原不以为意地挥开他的手，抬起头向兰真诚道谢。单纯的女孩总算看出她的欢喜，这才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要谢谢新一哦，这是他挑的。”


她心底一动，抬眼望了一下他沾沾自喜似是要邀功的神色，胸腔似是有大片温热的浪潮蔓延而上，溢满的欣喜深深浅浅的好不隆重。虽然是这样却还是习惯了不让他太得意，开口就是揶揄：


“所以说，这是来自‘爸爸’的重要礼物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他把她语气中的不怀好意探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报复他刚才揉脑袋，只好一边尴尬笑笑一边在心里腹诽道：


“谁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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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发这么多文，卡死了

之后工藤因为早起有些犯困，就留在旅馆又睡了一阵；灰原早晨低血压，也在原地休息，剩下的人便去清水寺参观了。等到工藤迷迷糊糊睡了又醒了一轮，抬手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


“啊……已经这么晚了……”他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想起了要和兰他们汇合，便去敲灰原的房门。


“喂，灰原，是我，差不多要去和兰他们那边了，你快……”


门开了，穿着浴衣的灰原站在那里，让他不禁一时语塞。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浴衣，比他想象中还要合适，乳白色棉布将她小孩的身子裹得纤细而精致，一枝金边水仙衬得她连气息也温婉了许多；原本齐肩的茶发被束了起来，头上别着一朵小巧的桂花头饰，少许流苏拨动两鬓几缕卷曲的发丝，映着她小瓷碗一样的脸，简洁又有几分清爽。

“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她见他盯着她不动，摸了摸脸。


“啊、没什么，”他干笑两声，两颊有些发热，“只是觉得我眼光真好。”


她带笑地哼了一句，“色狼。”



两人去到东山区附近，比原定的时间还早了点，于是打算先去填饱肚子。走到一处见门庭若市，抬头看看招牌，原来是著名的一泽信三郎帆布包店的本店。工藤见灰原有走进去一探究竟的趋势，连忙截住她，指了指对面，“先去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


那是一家小门小户的咖啡馆，门牌上写着小小的四个字：吃茶六花。她虽然不满地用一脸觉得他没出息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却也还是顺着他推开门。迎来的服务生是一对母女，微笑如一壶微温的水，让人感到平和与舒适。他们挑了一张临近的窗户的桌子坐下，开始细细地打量：典型的家庭式咖啡馆，装潢和摆设都非常简单，但油亮的木质家具处处渗透着居家的气息。远处的木架上还静置着一些自制的明信片与手工制品，分明就是花了心思才打造出的优雅与安宁。

灰原捧起瓷杯啄了一小口咖啡，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工藤看在眼里，嘲笑她像只被喂饱了的猫。她看上去也不恼，笑了笑，在桌底狠踢了他一脚。他吃了哑巴亏，也不敢造次，只好一边揉了揉被踢中的小腿，一边抓了一勺牛肉咖喱往嘴里送。


“好吃！”他惊奇地说，“想不到这么小的店咖喱这么好吃！”


“真的么？”她的兴趣被引来了，伸出了鼻子嗅了嗅，脸上想要试试但又有点犹豫的神情是少见的孩子气，也许这店里气氛太好，他忍不住又有点犯贱想逗她，赶紧先把腿收起来，又舀勺送到她面前，半是挑衅半是玩笑地问她：“要试试么？”


像是吃定她一定不会吃似的。


灰原扬了扬眉毛看着他，托着下巴反击，“啊拉，原来大侦探也是萝莉控啊？”


“不敢就算。”工藤碰了一鼻子灰，想把汤匙收回来，正撤回去的手忽然被按住了——对面的她伸长脖子一口叼住那勺咖喱，又迅速地缩回座位上，顺便拿起餐巾按了按嘴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漂亮。见工藤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斜眼扫过去，话里掺着得意的笑：“不是说我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