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烟雨落丹青(古风架空\/略虐\/HE)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长生殿》
深情帝王攻x温润美人受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08:00 +0800 CST  
原名《愿此生终老温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吧务删了,重新开贴,如有不妥,请告知。
另外,此贴月更,每月底更新,更新频率不高,但尽量多更,谢谢支持。
本文设定:华君=王妃 贵君=皇后
郎君=官员夫人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09:00 +0800 CST  
01庭院深深深几许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华君白氏,一心二主,叛君不忠,贬为庶民,钦此——"
"朕真没想到竟然是你……你当真狠的心……念在你我相识五年,同枕两年的份上,孩子出生后,若是男孩,封为皇太子,若是女儿,封为公主,赐封地万顷,也算绝了你我几年的情意,朕的痴心就算喂了狗,从此,朕不再踏入南苑一步!"
"不过,你最好给朕活着,看着朕怎么万古长青……"

白月亭突然惊醒,一只素手攥紧了胸前的衣衫,胸口剧烈起伏,背后的衣衫已悉数浸湿。又是这个梦,又是这个梦……梦里帝王的脸如此真切,冰冷的话语直冻到他心底,明明两个月前的事了,却都像发生在昨天,结成一张大网把他裹了个严实,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公子又做噩梦了?"闻声来的丫鬟急忙点上灯,不大的屋子有这么点火光照着竟让他心安许多。
"无事……"白月亭就着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近日不知怎的,总是睡不安稳,辛苦你了。"
"公子哪里的话,公子对奴婢的好,奴婢是生生世世忘不了的,便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流苏替白月亭掖好被角,道"不过,公子月份大了,这身子自是要好好养着。"
流苏是他陪嫁的丫鬟,也难得,到了这步境地还念着往日的一点恩情对他感恩戴德,不离不弃。也难得,萧衍竟然还把流苏留给他作伴。
遣了流苏下去,白月亭卧在塌上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身前的肚子已经七月有余,他实在不能睡得多么舒服。
手抚上身前的肚子,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是不是还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头脑中又浮现出帝王的面孔,不过没有梦中的冷冽,眼睛里荡漾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像什么呢?像是眼前灯盏里一跃一跃的小火苗,温暖得将他融化了。白月亭笑了笑,心中却有几分悲凉。
当初答应秦王呆在萧衍身旁做内应的时候,自己怎么没想到今天呢?他留在王府五年,越陷越深,如饮鸠毒,不可自拔。
五年啊,那么长的日子,他透露了多少秘密,又间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累累的白骨最终堆成了南苑里的一地枯枝败叶,风一吹,全散了,吹散了他们温情的过往,只剩下满地萧瑟,以及他们彼此之间破碎一地的情意了。
现在已是深秋了,夜里的凉意浸到了骨子里,白月亭把身上的被子裹得紧了些,他是向来畏寒的。内务府那边也是有眼力的主,这边自是瞧不上了,也懒得耗费心力,随便一席薄被就打发了。
白月亭一直和衣而卧,还算过得去,他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人,也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有了娇贵的资格。
他现在还记得秦王死的那天,天很黑,风很大,秦王的面目狰狞可怖。秦王布了那么久的局,被他这最后一子搅乱了,溃不成军。他没有遵循秦王的计划,没有在萧衍的酒中下药,也没有偷走兵符,于是秦王的夜袭失败了。那日,秦王意识到了自己的背叛,笑得猖狂,望着萧衍:"你瞧瞧你身边的人,你以为他是什么人?你以为我这几年是怎么一次次破了你的局?这里面白华君功不可没啊……哈哈哈哈哈……"
秦王自刎了,漫天血色染红了萧衍的眼,萧衍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你?"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能怎么说呢?血淋淋的事实被残忍地揭开,是他,萧衍出生入死的弟兄背后都少不了他刺的刀。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有些好笑,只不过他恰好是秦王的心腹,只不过他恰巧在雨下躲进了他的伞,恰巧撞进了他的怀,又恰巧入了他的眼,恰巧进了他的府,恰巧做了他的人。
正如古人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流苏进来,白月亭已经睡了,眼角还带着泪痕,一只手搭在床边,纤细地像是一捏就断了。
流苏轻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过来,把白月亭的手塞回被子里,轻轻吐了口气,吹灭了那一点点奄奄一息的灯火。
都是孽缘。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09:00 +0800 CST  
02
白月亭醒来时不算太晚,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腰身,坐到凳子上由着流苏梳发。
白月亭的头发很长很顺,好似一匹上好的缎子,搭在手里也是软软的,像极了这个人的性子,清风朗月般的人,叫人心生欢喜。
单看模样,白月亭生的也是极好的。烟雨里浸出来的眉眼,墨画里走出来的人物,正如深谷白云,山间明月,教人一见便倾了心。
打娘胎里没见过这么周正的人。
"流苏……"察觉到身后的人没了动作,白月亭轻声唤着,带了些江南那边的调子,糯糯软软的。
公子是江南人吧?流苏心里想着,嘴上竟也问了出来。
白月亭闻之一笑:"是啊……那可是个好地方,我从小在那儿长大的。这方言是改过来了,调子就是变不了,叫训人的师傅打过好几次,偏偏改不过来。"
故乡的水一直在梦乡萦绕,伴着隔壁阿婆的歌谣扎根在白月亭心底,大概这就是故乡情怀吧?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他模糊地记得,小时候家里好穷,穷到吃不上饭,穷到雨天没有地方可以睡觉,穷到爹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他推进了别人的怀里。
那个人是王家的总管。京师王家是容贵妃的母家,而容贵妃,是秦王的生母。
摸爬滚打地一路走过来,白月亭也绝非看上去那样无害。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里里透透地善良到底呢?
善而不可欺。这句话用来形容他似乎很是恰当,白月亭性子很软,凡事都让人几分,为人温良谦让,可毕竟是腥风血雨里走来、刀头舔血的人物,手起刀落,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他具有一名死士所该有的一切,矫健敏捷的身手和心底的杀伐果断。一百人互相残杀的混战中活下来,绝非等闲之辈。
可说到底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死士,从小刻在骨上的对于王家的忠诚在萧衍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最后一败涂地,无论是王家,还是他自己。
流苏简单地将白月亭两边的头发系起来,绑上了根发带,算是打点妥当了。早饭很简单,都是一些清淡的小粥小菜。流苏早咽不下这口气,怎么说白月亭也怀的是陛下的孩子,千不该这样招待,撸起袖子便要同那一帮狗孙子理论,却每次都被白月亭拦了下来。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个姑娘?以后可怎么嫁人啊……白月亭总是这样说,小粥小菜照样吃得一脸满足。
那我就不嫁人了,一辈子呆在公子旁边。
傻姑娘……白月亭笑笑。
流苏心里叹口气,我的傻公子啊,我说你什么好呢。
白月亭用了膳,看着窗外,有些向往的神色:"今天天气很好啊……"
"是啊,"流苏打开窗子,"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白月亭犹豫了,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萧衍虽让他住在南苑,却并没有禁足,周遭一片区域是可以活动的。只不过他多数时间都呆在南苑,一来清净,二来这样子也不方便见人,出去了也是难堪。
流苏看出了白月亭的顾忌,忙道:"今日正好陛下宴请各位王爷,人们都去御花园那边了,这边冷清,没多少人的。"
白月亭似有些松动。
流苏见状,更加卖力劝说:"再说公子你都这个月份了,出去走走,以后生产也少受点罪。整日憋在屋子里,您都要憋坏了,小心以后小皇子生下来就是张苦瓜脸!"
流苏挤眉弄眼做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
白月亭噗嗤一声笑了,用手戳戳她的头,"你呀……"
流苏见他笑了,于是也欢喜起来,找出件厚披风给他穿上:"我的错,我的错,将来小皇子一定和公子一样冰雪可爱!"
流苏扶着白月亭出了南苑,门口的侍卫有些诧异,寻思着这主怎么出来了?终究没说什么,头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兵会意立马从后面小步跟着。
陛下说了,这个主,一根头发都少不得。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10:00 +0800 CST  
03
这个园子不是很大,靠着宫里的一角,平日鲜有人来,也算是冷清。
白月亭走的累了,就由流苏搀着到亭子里歇了歇。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现已深秋,花木凋零,几杆光秃的树枝也挑不起人多大的兴趣,可白月亭偏看得很认真,眼都不眨地盯着树上的树杈。
流苏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树杈上只一个鸟窝,大鸟寻食归来,将口中的食物一点点喂给小鸟,很温馨的一个场面了。
流苏对这些花草虫鸟都没有兴趣,白月亭高兴,难得出来走一走,她陪着吹吹风也是欢喜的。
流苏收回眼神,却看到一抹青色走过来。
来人她识得,这是陛下新宠的贵人,苏锦。
匆忙行了个礼,流苏心中有些慌乱,得了圣宠的主子一个个矜贵的很,万不要难为她家主子。
不过,宫里的人都是皇上新选的,应得不识得主子吧?
流苏的猜想是对的,苏锦的确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看着和善,过来搭会话。走近才发现他凸起的肚子,思来想去,宫里的人都和自己一时入宫,也没有听说谁得了宠幸怀了龙种,莫非是王爷家随行的华君?
白月亭觉察着有人过来,回过神来去看,却撞上一对含笑的眸子,果真眉目含情。
他想站起来,身子微微一动就被面前的人摁着肩又坐下了。
苏锦先开了口,声音清雅得让人生出几分亲近,似小桥过流水,清风拂平湖。
"我在这里,不打扰哥哥吧?"
"没有的事……"白月亭笑道,却有些局促,宫里人见他如瘟疫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有人这么和善地跟他搭话。
被人冷落的日子过惯了,竟在突如其来的亲热前慌了手脚。
"这是宫里的贵人,苏锦。"流苏在身旁小声说道。
白月亭了然,打量着眼前的人,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
"哥哥看来知道我是谁了,可否请问哥哥是……"苏锦道,"……可是哪家的亲眷?"
流苏抢先了说:"这是孙尚书家的郎君。"
信口胡诌而已,谁知道是哪个孙尚书?
苏锦会意:"原来哥哥是孙家的郎君,真是好福气。"

"我这人好清闲,这园子僻静,就常来这走动,今日见哥哥有缘,心里欢喜,以后哥哥若得空就常来坐坐。"
苏锦人也随和,两人天南海北聊了很久,直到白月亭身子乏了,才依依作别。
流苏扶着白月亭回去,看得出来主子今日很欢喜,总是笑 ,眉眼弯弯的样子。
流苏回头看,苏锦还在向这边张望。心里算是知道了苏锦为何这般得宠,两人坐在一起,感觉竟如此相像。
陛下想来还是放不下他。

苏锦回去,心中欢欣,步履也轻快了许多。
酒逢知己千杯少,相识恨晚。
殿前停放的明黄轿辇上刺绣的飞龙都变得可亲了许多。用膳时,想到这事,苏锦便说了出来:"今日我在清絮园碰见了孙尚书家的郎君,可真是个妙人,孙尚书当真是好福气。"
李尚书?萧衍喝了口汤:"哪个孙尚书?"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呢?"苏锦道,"我见那哥哥亲和,当个朋友来往。"
苏锦似又想到什么,说:"不过那哥哥该是江南人,说话调子软,在这儿还真不常见。"
萧衍本不怎么在意,新皇初登基,大事小事有他忙的,一个尚书家的郎君无甚好在意的,可听到这,萧衍平静的心里泛起一圈涟漪。
"生得什么样子?"
"秀气得很,"苏锦道,"难得见这么标致的人。只是怀了身子,人倒瘦了。"
萧衍心下明白了,装作无意问:"……他怎么样?"
苏锦自是不知道萧衍所想,回答道:"人憔悴些,大概怀孕都这样吧。"
萧衍将近两个月未曾见他,本想忙起来就不用想着那烦心事,可那人的影还是时不时在自己脑中晃来晃去。
朕可真是没出息。
萧衍吃不下,便撂了筷子:"朕今晚回御书房,不在这歇了。"
"是——"苏锦应道。说来萧衍纳了后宫,多半还是自己歇着,一些贵人打进宫就没见过萧衍的面,便只有苏锦一人受过皇恩。
晋王不好美色,从前人们总这么说。
萧衍走了,四喜公公凑过来,低声说:"贵人以后还是莫要与那人往来了。"
"为何?"苏锦疑惑。
四喜匆匆低声说了句什么,留下苏锦一脸错愕。
什么时候起,白月亭这个名字,便成了禁忌。
人们虽不识得他,却也会道句,该死。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12:00 +0800 CST  
可是累死我了,希望格式不会错了,叉会腰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12:00 +0800 CST  
今天下午把以前老文修修发上来,今晚更新文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14:00 +0800 CST  
完了,我都糊涂了,我的文案忘发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27:00 +0800 CST  
文案
鸿喜三十四年,武帝病重。同年,京都鼠疫横行,景德太子染疾,九月卒。此后,政局动荡,沧海横流,秦晋夺嫡,王谢分庭。鸿喜三十八年,秦王兵败,自刎于京都城下。同年四月中,晋王践祚,改年号义熙,在位四十八年,亲仁政,整朝纲,仁慈爱民,德化清明,开义熙盛世,史称燕景帝。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0:27:00 +0800 CST  
04
人说晋王殿下文韬武略,一介英才,丰神俊朗,这话当真是不假的。
萧衍眉目深沉,眸中含墨,宛若深渊,叫人一眼望不到底,薄唇紧抿,少见笑意,生就一副帝王的薄情样。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这般一个人却是个情种,心里只放得下一个人,从此一心一意对他好,满心满意只为他欢喜,这般心意,不该被人辜负。
新皇登基,事务繁多,各部的折子大大小小堆满了桌子,这边修水利急需银两,那边宗庙祭祀相关事宜还需决断,数说的最多的还是册立贵君一事。
按惯例,新皇登基,需立贵君以安朝纲,定民心。
可贵君这一位子不是谁都坐得稳的,需得家大势大,只有雪白的银两泼天的权力才挑得起这副担子,镇得住天下苍生。
萧衍自苏锦那处回来,心中便有些烦躁,这折子上的字晃啊晃,竟是一分也入不了眼。
更何况,李修年还在殿下说个不停,一双嘴皮子张张合合,叫人只觉聒噪。
"这苏锦虽出身武将世家,功勋显著,可苏老将军已去,苏大将军也战死边疆,终是上不了这个位子。"李修年喋喋不休,"倒是谢侯爷的幼弟谢玉,今年才及冠,年龄上也合适,何况谢家是先皇御封忠信侯,世代袭爵,傲世显贵,虽说人娇惯些,可朝野之上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朕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陛下……"李修年自然也知道萧衍心里是装着人的,他自幼便任晋王伴读,鸿禧三十四年雨中遇见白月亭,鸿禧三十六年见他们拜了天地成了亲,他是真心将白月亭当弟弟看待,也为两人欢喜,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谁心里也过不去。他也不愿萧衍娶了他人,可毕竟册立贵君是天下大事,不该如此拖延。
"你先下去,这事拖几天,朕再想想。"萧衍将那折子放下,手指掐着眉心。
"……是。"李修年只好作罢,行礼告退,远去的背影少了往昔的风流不羁,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此刻挑盏孤灯在这夜里,更染上几丝愁苦。
人啊,果真都会变的……萧衍望着他远去,目光幽长。
四喜端了杯茶来,低头站在一旁,犹豫半晌道:"陛下若是真挂念,不妨去看看……"
声音不大,带了些试探,可萧衍一字一句听的清楚。
他端起茶来,轻轻吹散浮着的雾气,喝了一口,停留片刻,复而放下。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轻轻吐出二字:"不去。"
声音很小,分量很轻,散在了夜里。
四喜懂了萧衍的意思,也只得自己心中叹息一声,陛下的心思,他怎么不知道呢?







四喜是萧衍身旁的老人了,过往两人的恩爱都真真地看在眼里,陛下对华君的心,掺不得一点假。
可是……陛下还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啊……
明明每天想的要死,转悠到南苑门口又转悠回来,找借口说是巡视侍卫,这皇宫里的侍卫多了去了,您怎么就揪着南苑门口那几个不放呢?
总是装作无意地问问华君近来可有外出走动啊?近来模样清减没有啊?看得四喜心里着急得很,他们几个看大门的他们知道什么呀?门口就在前面,您倒是往里走啊!
得不到答案,自己又落寞地转悠回去。四喜心里只能干着急,这样下去咱家要折寿啊……
陛下还喜欢时不时把华君送的玉佩掂在手里把玩,见有人来了,隔着窗户就往外扔,还嫌脏似得擦擦手,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偷摸着出去捡回来。
这玉佩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贵重物什,怎么禁得起这么摔?摔碎了,又是一阵心疼。毫不在意地就用袖口擦,擦干净了收起来放小盒里,平日放在枕头边天天看。被他撞见了,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真是心累。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6:24:00 +0800 CST  
这里有只楼主需要鼓励
否则更文没有动力……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6:27:00 +0800 CST  
05
白月亭身子骨本就不好,现下又怀了身孕,昨个风吹得久了,夜里就发了高热,烧得人迷迷糊糊的,今早上才清醒了些,靠着床框歇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流苏煎着药,看白月亭这模样也是心疼,多烧了些炭火叫这屋子暖和些,又想起昨夜去御药局拿药时太医甚是厌烦的样子,心中不禁抱怨起了皇上,废了华君,说不要就不要了,说不来就不来了,两个月不闻不问的,主子在这儿怀着孩子还吃这样的苦头,他却不知道在哪儿抱着新欢逍遥,说是封太子封公主,主子难道稀罕他这些?
流苏想着,眼眶泛了红,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这情绪压下去,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忙抬袖拭了泪,前去开门。
见到来人,流苏便愣了。
白月亭被"吱呀——"的开门声刺激地一激灵,整个人清醒了,望向门处,今见故人,竟不知何如。
来人穿着官服,往日的吊儿郎当悉数化去,多了分成熟稳重,仍是嘴角带笑的模样。
"修年哥……"白月亭有些艰难地开口,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露在外面的一截纤瘦的手臂上青筋暴露。
"你别动……"李修年趋步过来,扶着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框上,自己就势,坐在了床边。
流苏见状,很是识相地退了下去。
"你怎么瘦成这样?他们苛待你了?"李修年拉过白月亭的手,纤细白皙的手上青筋易见。
"没有……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白月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目光有些游离。
他自小没人疼没人爱,其他死士只同他争抢,见他年纪小便欺负他,晋王府是第一个给他温暖的地方,那些人算他唯一可依靠的家人。
自秦王一役后,他实在是没有什么颜面去见那些人了,他们会怎么想我呢?他们都恨死我了吧?
"你躲什么?你看着我!"李修年察觉到他的躲闪,双手扳着他的肩直对着自己,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白月亭躲闪不过,清澈的眸子撞上李修年的目光,半晌,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不恨我吗?"
白月亭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可此刻情绪上来难以自抑,眼中的星辰被水汽遮住,雾蒙蒙的一片。
往日的伤疤被撕开,李修年放松了手中的力道,手从他肩上滑落,最后无力地收了回来。
"说不恨,也是假的……"李修年叹了口气,重新将笑意挂上嘴梢,"不过都过去了……管他真真假假孰是孰非,你我的情谊还在,现在想那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谢谢。"白月亭低声道。
"只不过陛下那边……"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他……"白月亭语调悲伤起来,眼看着泪珠就要滚落下来。
李修年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嘴巴,好端端提他做什么?于是匆忙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目光落在白月亭凸起的肚子上:"哇,孩子都这么大了?"
大抵每一个人都喜欢和别人分享有关自己孩子的喜悦,白月亭并没有听出这话题转的唐突:"是呀,快八个月了呢。"
"八个月啊……"李修年尾音拉得很长,而后突然道,"起名字了吗?"
"起名字?"白月亭重复了一遍,自己也确实想过,不过,看自己现在,应该也轮不到自己起名字吧?
李修年看着白月亭的神色,立马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你可是孩子的爹,你取名字天经地义嘛!"
"我……"白月亭想了想,"算了,我也没什么好名字……"
"那……那取个小名不难吧?"
"小名……"白月亭用牙轻轻咬着下唇,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动作。
"……还是算了吧,我才疏学浅……"白月亭犹豫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李修年没法子,只好聊些别的。
恰好近来有件喜事,正好可以说,张怀楚怀孕了,他要当爹了。
这下李修年的话匣子关不上了,嘴里蹦豆说个不停,一到兴头上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连带着白月亭心情也明朗起来。

待到李修年要走时,白月亭执意要送,刚出了屋门就被李修年拦住了:"好了好了,送到这儿就成,外边风凉你当心点儿。"
白月亭才堪堪住了脚。
李修年临走时道:"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月亭望着他,苦笑一声,不作言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为什么我一点光明都看不到呢?

李修年出了南苑门,见萧衍还在外面等。
"怎么样了?"萧衍面色装的平静,声音也压得平稳。
"不大好,陛下您不去看看吗?"
"算了。回去吧。"萧衍向门内望望,终是过不去。
杀我亲信,负我情意,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呢?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6:52:00 +0800 CST  
终于补齐了,今晚开新。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6:53:00 +0800 CST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发刀子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18:57:00 +0800 CST  
06
白月亭一病就要病上那么几天,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什么精神来。期间李修年来过一次,苏锦来过一次,都是意外之客。
白月亭万万没想到苏锦会来的,他来的那天穿了身素白的袍子,笑容干净的不像话。
他知道我是谁了。白月亭想。
于是心下便带了些疑惑,按理说,自己的名声臭了街,宫里人避之不及,苏锦不过与自己有一面之缘,一个圣宠当头的贵人跑到一个弃君这里来做什么?
苏锦自来熟地坐下,语气照样和缓:"突然来访,哥哥不会介意吧?"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
"怎么会……"白月亭在他对面坐下,斟了杯茶,"你如今知道我是谁了,怎得还跑到我这里来?"
"与哥哥亲近而已,"苏锦接过茶,"何况我和其他贵人玩不来,遇见哥哥,觉得投缘,好过我一个人寂寞。我欢喜哥哥这个人,又与其他的无关。"
正巧流苏从外边折了花枝回来,插在瓶里拿来放在桌上,笑道:"苏贵人与我家主子真是有缘,我刚进门时险些没分清,心下还想着怎么多了个主子,近瞧着,竟有三分像……"
两人闻之,相视一笑。
白月亭向来喜着素白衣衫,今日苏锦也穿了一件,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差不多高,待人同样温和可亲,还都喜欢淡淡笑着,恍惚着像一对孪生兄弟。
可终归是不一样的,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苏家是武将世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水灵的孩子?"白月亭问道。单看苏锦此人,想到的也是笔墨纸砚、杏花微雨,怎么也无法与兵戈铁马、铁剑银戟想到一处。
苏锦缓缓道:"我自幼习武,立志杀敌报国护我山河,鸿禧年间不太平,夷狄侵我大燕,我父辈驰骋沙场三十余年马革裹尸而还,我兄长请缨驻关,北击匈奴,南控蛮越,血溅疆场时还未成家。一将成名万古枯,这河山浸了我祖辈太多鲜血,我实在是……"
"忠军报国,他们值得后世铭记。"
"是啊……现下天下太平,我也倦了,家中只剩下我和我爹了,也算我没出息自私一回吧,琴棋书画也没什么不好,没了打打杀杀,刚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就这样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活着,这有什么不对呢?你们做得够多了。"白月亭轻轻拍拍他表示安抚。
说起来轻巧,谁能真正做到为自己活呢?
苏锦将手覆在那只素手上:"哥哥,我是真心想和你交个知心朋友。"
"好,正巧我也闷得慌,多个人解闷也好。"
"那哥哥有空也常来我这边走动。"

把苏锦送走后,白月亭有些疲了,本想歇息,第三位意外之客就来了,猝不及防。
"啾啾"几声鸟叫让他心下一紧。
白月亭疾步走到窗前,脚步慌乱有些不稳,一手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窗外停着一只鸟,通体雪白。这是王家专门给死士传信的鸟!
可现在萧衍即位,王家几乎被连根拔起,会是谁给他传信呢?
王家收养幼子百位,在地下秘密训练,几年下来死得七七八八,最后剩下的也就几位。可具体有几位,活下来的又是谁,长得什么样子,假扮了什么身份,这些他都不清楚。
做细作时,信都由王家直接传来,死士们之间并没有往来,这样王家遇难后才不至于被一网打尽,作为漏网之鱼的死士可以助他们东山再起。这也是萧衍最大的隐患。
会是谁?白月亭有些颤抖地取下信来,展开信纸,寥寥几字是他最熟悉的笔迹,他死士生涯唯一温暖的回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21:01:00 +0800 CST  
今晚还有,虐完再睡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21:01:00 +0800 CST  
07
"公子,怎么了?"流苏过来,注意到窗沿上的鸟,也是一惊,"这……"
白月亭将信纸递给她,流苏看过,面色复杂:"您去吗?"
白月亭心下纠结,却毫不犹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既然已经选择站在萧衍这边,王家那边便可不必理会,前提是这人不是秀娘。
因为这是秀娘,所以他不能坐视不理。秀娘,在他心里算是半个娘了。
秀娘是王家的训人师傅,一个女人坐到这个位子可见其手段。她平日处起来并没有训人时那般狠厉,反倒亲和,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便把慈母的怜爱倾注到小小软软的白月亭上。
白月亭是死士中年纪最小的,进王府时才五岁,白白软软的小团子总是缩在后面怯怯地望着别人。
白月亭本不叫这个名字,至于原名是什么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叫阿白,大家也唤他阿白 ,十几岁的时候在死士混战中活了下来,总管说你该有个名字,他想到不久前看的一折《拜月亭》的话本子,就以白为姓起了这个名字。白月亭这个人,便有血有肉地活在了世上。
白月亭不跟别人抢,拿东西总拿最后一个,对谁都让着几分,可其他人反而更加欺负他,一次秀娘见他哭的伤心,上气不接下气,就过去问:"阿白,怎么了,怎么掉金豆子了?"
白月亭眼圈都哭红了,抽抽搭搭道:"……他们抢我的东西……那明明是我的……是我娘给我的,他们不给我……"
秀娘拉起他的小手,教训了那几个孩子一番,把那物什交他手里。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眼看得出很廉价的一块玉佩,上面不知刻了什么东西,沾了泥也看不清楚。
白月亭用衣角把那玉佩小心翼翼擦干净,渐渐止了哭,可说话还带了些哭腔:"……这是我娘给我的,我谁也不给……"
"阿白,"秀娘蹲下身来,温柔地揩去他脸上的泪,"我们不欺负别人,我们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知道没有?秀娘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要自己保护自己,明白吗?"
白月亭当时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无论是母亲说的"要做个善良的人",还是秀娘说的"不欺负别人,也不叫别人欺负",这两句话都埋在了他心里,开出了这样的花,这样一个白月亭。
"算是最后一次。"白月亭整了整衣衫,"无论如何,我要帮她。"
王家被扳倒后,一些人包括秀娘在内被关入天牢,可凭她的身手,逃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今晚子时,水天宫西街左三巷口,阿白,救我。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22:11:00 +0800 CST  
看来今晚还要再更几章了,我真是一个勤快的人攻受下章见面了,撒花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22:13:00 +0800 CST  
怎么感觉越来越短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22:15:00 +0800 CST  
其实你们催更一下,我一点也不介意我觉得我这文看起来跟只看楼主没什么区别呀,人家也是要鼓励要抱抱的好吗!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0-01 22:25:00 +0800 CST  

楼主:言欢lala

字数:52783

发表时间:2018-10-01 18: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02 17:43:47 +0800 CST

评论数:8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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