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烟雨落丹青(古风架空\/略虐\/HE)

22
白月亭同张怀楚坐在一顶轿里,到了宫门,按规矩士兵是要掀开帘子瞧瞧的,白月亭有些担心:"会被发现吧?"
张怀楚一脸平静,不曾看他:"小事。"
果真一会儿便听着外面喊:"张学士,可否掀开帘子叫在下看看?"
"冷。"张怀楚未动。
白月亭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外边不依不饶:"这是规矩啊~"
"冷。"
外面阿庚还想再问一句,却被人扯住了,旁边阿戊压低了嗓子:"学士脾气你还不知道?你和他犟也犟不出道理来,放他过去得了。"
"这……"阿庚被扯着,还是不大甘心:"学士……"
话未说完,听里面道:"冷。"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阿庚忍下把轿子掀翻的冲动,挥挥手放行了。
"起轿——"听着外面小厮的话,白月亭松了口气,这才放松下来。
张怀楚不好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实在叫人生不出亲近来,白月亭也不好在一旁聒噪,就安安静静地自己坐着。
所幸李府并不远,摇摇晃晃一会工夫便到了。
白月亭下了轿子,李府临着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现下天近暮,摊子还未收拾起来,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各式的口音混杂在一起扯着天南海北。
白月亭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一副景象了。自他入了南苑,身旁除了流苏便是一个人也没有,门前的两个侍卫见他便和见了鬼一样,只有苏锦不时来走动走动,突然到了这么热闹的地方,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花球滚过来碰着他脚边停下了。
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姑娘荡着小脚跑过来,跑近了,忽的停下,滴溜溜两颗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有些怯地瞅着他,声音还很稚嫩:"大哥哥,球球……"
他看了看脚边圆滚滚的花球,弯腰捡起来,双手抱着,没了动作,眼里显出些迷茫来。
那孩子以为白月亭不肯给她 ,眼泪大把大把掉下来,大声哭了起来。
这哭声吸引了不少人,人们凑成一团挤过来,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你这人怎么这样,连小孩都欺负……"
"就是,白瞎了这么好的皮相……"
"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没教养……"
人们也是一天天闲的无事,好不容易有件热闹可以唠唠,你一言我一嘴地不肯放过。
那孩子的娘过来,把白月亭手上的球抢了去,对着他狠狠"呸"了一声。
白月亭来回望着,他身旁每一个人喋喋不休,各式各样的模样却是一样鄙夷的脸色,污言秽语他听不清,只瞧得见他们的嘴张张合合。
那孩子哭的不解气,学着她娘的样子跑上前来,"呸"了一口,拔着小腿又跑回去。
白月亭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了,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快要站不住脚。
他回到了那一天,他离开王府的时候。
"呸,怎么这么不要脸?!"
"亏得王爷待他那么好,还是****了……"
"我平生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算王爷瞎了眼,当初偏要娶他进门……"
这眼神脸色一模一样!
他进宫时人人对他避恐不及议论纷纷,一样的脸色,一样的口气!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渐渐模糊,胸里一团气逼上来,一口鲜血喷出来!
"这是怎么了?你们看看这是怎么了?"
"啊!!他不会死了吧?!"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09:23:00 +0800 CST  
又给我屏蔽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09:25:00 +0800 CST  
23
萧衍提着笔,却迟迟落不下去。
一切都像是假的。
他在南苑回来的路上,神思飘忽不定,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得若失。
待到他回到御书房,四喜小声提醒着该写诏书了。
是啊,他要写诏书了,告诉全天下,他的阿亭,没了。
一股痛楚潮水般上泛起来,张牙舞爪,他的心起起沉沉,终是没到了底。
白月亭死了,这是他不得不去接受的事实。
先前他有气,他可以不去看白月亭,可以对他发脾气,因为他知道白月亭始终在那里好好呆着,在一个他知道的角落里好好呆着,藏在他心里的一角,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随地翻出来看看。
他想着既然过去他放不下,那便就这样过着,互相折磨到白头。
时光一点点地过去,把那仇恨洗淡了,他若能放下,就和白月亭好好过日子。
可他忘了,没有什么是会在原地等待的。
他想不到白月亭是怎么被他一次次伤透了心,怎么痛不欲生,怎么坚决地放下那把火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短短二十三年的春秋,掺杂着五年的爱恨情仇,被一把火,烧得干净。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他心里那个人再也不在了。白月亭在他的视野里愈走愈远,走到他看不到的地方,走出他的皇宫,走出他的天下,走到了黄泉路上,奈何桥边。

他记得第一眼见到白月亭时,一双眸子清亮地看过来,情之所钟,怦然心动。
自此沦陷,万劫不复。
他也许不善表达,一副城府深沉的样子教人生不出亲近,白月亭初来时,与他并不亲近,倒与李修年来往得很好。
那时候的白月亭才十八岁,糯糯软软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他会乖乖地喊修年哥,到了萧衍这里便只会恭恭敬敬地唤王爷。
萧衍那段日子烦透了李修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后来房事上,他叫白月亭唤声哥哥来听听,白月亭微微喘着,一双眼染了情欲,声音糯软带了些妖娆,平白几分媚态,他受用得不得了,便让他以后一直这样唤自己。
一次谈事,白月亭凑得他近了,他竟生出一种把白月亭拆开吃尽的冲动来,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蔓延开,一颗心炽热而又沸腾。
那一年,上元佳节。
他带着白月亭出去,白月亭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他听见有人讨论白月亭,那么好的眉眼,谁见了都欢喜。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更不许别人妄想他的人。他抑制不住心中燃烧的欲望,把白月亭扯进怀里,抵在桥上,手扣着他的后脑触着他细软的发丝,吻得深情而投入,缱绻缠绵。
白月亭回过神,脸羞得通红,推搡着从他怀里出来:"我……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头脑一热,表白地大胆而露骨:"我心悦你。"
末了又补了句:"我想娶你。"
一切就从上元佳节的绚烂灯火下走向了不归路。
"陛下……"四喜小声递了盒子过来,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是他那晚扔的那个。
四喜见他疑虑,方道:"奴才怕您以后不好找,擅自收起来了……"
声音越说越低。
见萧衍对外挥了挥手,便会意退了下去。
萧衍掂着那碎玉,手指从上面凹凸的梵文上摩挲。
鸿禧三十六年,他们成亲没多久,匈奴南犯,先帝派他带兵前去。
此去凶险,临行前,白月亭把这玉给他挂上:"这是我娘小时候给我求的,神佛会保佑你的。"
这玉成色并不好,萧衍看得出不是什么上等货色,八成是被江湖术士骗了。
可白月亭不懂玉,也不会瞧什么,只是一脸虔诚。
兵寝星茫落。那场战役分外凶险,大燕侥胜,死伤一万,大将苏戎战死沙场。
而他活下来了。
为了他的神明。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10:45:00 +0800 CST  
24
白月亭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屋里伺候的小厮见了,急匆匆跑去告诉李修年。
便见李修年匆匆忙忙跑过来:"亭亭你好点没?"
"没事。"
"没事?这都吐血了还叫没事?"李修年差人把药拿来,"快快快,把药喝了,我一直给你热着呢。"
白月亭看着黑乎乎一碗药实在是不想喝,他自小怕苦怕疼,可不好拂了李修年的好意,咬咬牙一口闷了。
"亭亭你听我说,"李修年脸色有些犹豫,"要不……你别回去了,反正都出来了,寻思个好人家,也有人照顾你……"
白月亭摇摇头:"我……我不太适应外边,我还是回去吧。"
"那你以后怎么办?老死在宫里?"
白月亭真没想过这个,他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以后……
"……我要是想通了,我就出来,回江南去。我若想不通,一辈子囿在里面我也认命。"
"那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同我说。"
白月亭收拾好了,张怀楚自屋里取了一张假皮来。
薄薄一层敷在脸上,凉凉的倒不难受。
李修年打量着他,这张脸确实平平无奇,丢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
只那双眼睛,清澈透亮。
"剪刀。"张怀楚吩咐。
李修年一头雾水将剪刀递过去,张怀楚接了,把那一头墨发从半腰里剪短了,干净利落。
说实话,白月亭的头发较他人是长了些,软软披在身上,也很好看。
"现在……好了吗?"白月亭站好了,问道。
张怀楚思忖着,半晌道:"声音。"
"也对呀,亭亭你这声音太有特色了,陛下一听准能听出来!"
"有没有变声的药?"
"呵,"张怀楚嘴角撇了一下,"天机阁不是万能,世上没这种药。"
"那……那我以后不说话了。"
"不说话了?亭亭你憋的住吗?"
这事听起来有些难,不过白月亭也不是好说话的人,平日里也很安静,南苑住了那么久,时常静默不言,克制一下也并非难事。
于是乎,白月亭死了,芳华宫里的哑巴阿三出现了。
这个名字是李修年随口诌的。
白月亭没说什么。
其实也不是很乐意的。

人要入殓了,萧衍亲自为他换的殓衣。
萧衍手里拿着那衣衫,绣凤纳金的衣裳,他要以贵君之礼把他下葬。
白月亭死了,萧衍觉得他的心也和他一道没了生息。
他的手微微颤抖,入殓先换的是鞋子。
远离这世间污浊,永升极乐。
那鞋子脱了,一幕景象透过泪水刺进了他眼里,他手里的玉履没拿稳落地了。
六指!这个人竟然有六指!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12:15:00 +0800 CST  
我的小黄脸有700个了,开心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12:17:00 +0800 CST  
这个小黄脸是一个人只能戳一个吗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13:17:00 +0800 CST  
我想要小黄脸,想要评论明目张胆说出来……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1-04 13:45:00 +0800 CST  
大家好,我想问大家几个问题。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个阅读量是怎么回事啊?它是只要有人戳了,戳了几次就算几次吗?还是一个人只算一个啊?
还有一个我早想问了,你们发的这个dd是啥意思啊?我看到好多人都发这个。
谢谢大家了,爱你们,耶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13:28:00 +0800 CST  
25
萧衍内心是很复杂的,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思绪纷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白月亭没死。
失而复得的欢欣还未上涌便被丛丛疑窦淹没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装死?他现在在哪儿?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层层疑惑驱使着萧衍又一次踏进了南苑的门。
依旧一副门庭冷落鞍马稀的模样。
他来过这里两次,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来,惶惶忽忽地走,他竟从未好好看过这让人失魂落了魄的地方。
白月亭不在了之后,这里便真的一丝人气都没有了,那屋子被烧后剩下的残骸摇摇欲坠苟延残喘着,庭院里没人收拾,早春野草倒长得肆意欢快。
他只道是冷宫也不该这样破败。
先前皇祖父的一个贵人与外人私通,怀了野种,便在这里断的气。
他想来悔恨,怪当时自己气昏了头,竟把白月亭一个人扔到这种地方。白月亭当时还有着五个月的身孕,大着肚子不知道在这里吃了多少苦。他无法想象白月亭是如何在这里过活的,虽说有流苏帮衬着,到底还是不如意的。白月亭又没什么脾气,受了委屈也不会同他说什么,说来也是,他赌气不来看他,见面便恶语相向,叫他怎么同他说?
萧衍的母妃生下他之后便撒手人寰了,他自小被皇后抚养长大,当时的皇后谢婉儿,也就是谢玉的姑母,待他如亲生儿子,皇后慈爱,太子仁德,萧衍只想着做个闲散王爷,混口皇粮吃,从未妄想过。谁料得到太子薨了,父皇病了,一把金灿灿的龙椅就放在那里,萧彻和王家虎视眈眈,谢家摆明了态度站在他的一边,他能怎么办?
皇家里从来没有血肉亲情和光明磊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多疑谨慎不敢有一丝纰漏。他第一次见到白月亭的时候便请他做了府下的门客,除了撩动心弦的惊鸿一瞥以外,确实有着些许怀疑。他是不相信平白无故会有人往自己怀里撞的,他观察了他一个月,才发觉自己太多疑了。白月亭待人很和气,年纪也小,没什么脾气,时不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讨人欢喜得很。
成了亲,有了孩子,他殚精竭虑地谋划布局,生怕走错一步带着白月亭和孩子一起去死,他渴望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和白月亭一起,再养几个孩子,也算不羡鸳鸯不羡仙了。
如果一切真相都不曾被人鲜血淋漓皮肉剐离的话。
萧衍进了旁的厢房,火救得及时还未曾被烧毁,屋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没旁的物什了。
桌上烛台里还剩了一截残烛,一件衣服上还缀了针线,腰身瘦了一些还没有改完。
这儿该是流苏的屋子了。
萧衍掂起那件衣服,他记得这件衣服,是件旧袍子了,白月亭早些年穿的,还算干净。
白月亭初进府时就几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好料子,都是未曾染色的素袍,想来在王家过得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后来白月亭的衣服都是萧衍置办的,上好的锦锻,淡淡的花色,穿在身上也是好看的。他的人生来便是好看的。
这几件衣服白月亭一直没舍得扔,穿出去又不免寒酸,怕丢了萧衍的面子,便一直压在箱底,没想到白月亭竟是带了这几件衣服来,旁的什么都没拿。
怎么来的,怎么走,还真是干净利落。
萧衍将那针线扯了,小心翼翼将衣服叠起来抱着,他不知白月亭去了那儿,只怕此后再也不见,做个念想也好。
他把衣服抱紧了,埋在里面深深嗅了嗅。
不管别的,活着就好。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15:38:00 +0800 CST  
天呀,我才发现这一更真长……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15:39:00 +0800 CST  
26
"那一天李尚书匆匆忙忙背了个人来,说是他一个表弟,打小有点病,刚在路上晕了就背到这儿来歇歇,我看那公子面色惨白的,而且尚书跟那位关系也不错我就放进去了……然后那个尚书就说,学士那边有些画轴要清一下,他没带什么人,让我们帮个忙……反正我们整天也没什么事,就去了,谁知道偏偏……"阿乙叹了口气。至于李修年说要请他们喝酒的事这是万万不敢提的。
旁边阿甲已经被吓得不敢出声了。
萧衍猜了个大概,白月亭诈死定是有人在帮他,想来想去,还是李修年的可能最大。
萧衍吩咐下去叫他们宣李修年过来,还是好好问问才安心。
他等了许久,没等到李修年,倒把苏锦等来了。
苏锦走得很急,脸上也没有了平日的温和,见他第一句竟连问安都忘了,张嘴便问:"我听说昨日南苑走水了?人呢?他现在还好吗?"
眼里全是慌张,不想装的。想来帮白月亭的人该不是苏锦。
萧衍道:"没了。"
"没了?怎么会……"苏锦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真的么?"
未等萧衍回答,苏锦自己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没了呢……"
精神恍惚失魂落魄的样子,如萧衍那日一般。
萧衍先前只觉得苏锦长的同白月亭很像,举止很像,没想着也是这样一副好心肠。
真是难得。
萧衍记得苏锦刚入宫时,那一夜他恰好喝醉了,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怎么和白月亭那么像,把他错认成了自己心上的人,翻云覆雨,芙蓉帐暖,醒来才发觉荒唐,苏锦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他时常将苏锦错认成白月亭,这世间,怎么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呢。
"陛下,你找我有事啊?!"苏锦听到李修年的大嗓门传来,定了定心神,向萧衍告辞,匆匆就走了。
"哎……他这是怎么了?"李修年看苏锦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问道。
"白月亭死了。"萧衍说得云淡风轻,直直看着李修年。
"什么?!"李修年后退一步 ,声调上扬,一副"天啊你不会骗我吧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的样子。
继而掩面痛哭,眼泪哗哗往外流:"我的亭亭啊,怎么那么惨啊,才这么小就死了,可怜的娃啊……"
如丧考妣。
李修年从异常悲痛中缓了好久,才出口有意无意地问道:"……那他身边小宫女呢?"
"她在大牢里。"
"怎么去大牢里了?那丫头干啥了?"李修年快要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发觉自己现在不是该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时候,于是又抹了一把泪:"……唉,不说别的了,那小丫头也不容易,不管什么事吧,你把她交给我,也算我给亭亭做最后一件事吧……我的亭亭啊……"
看着李修年如此拙劣而又浮夸的表演,萧衍心里那把锤子终是落下来了。
白月亭是被李修年救的,他够放心。
怎么说他也没办法放下心中的芥蒂跟白月亭在一起,这样也好,白月亭定是伤透了心才要离开,他生的这么好,人又这么好,说不准可以在哪里过着平安喜乐的日子。
这样也好,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17:05:00 +0800 CST  
27
李修年迈出了皇宫的门,舒了一口气。
方才他生怕露馅,幸好自己还是很有表演天赋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奇怪的是萧衍并没有他想象地那般伤心难过,莫非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唉,一对苦命鸳鸯。
李修年进了府里,两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得正开心,丝毫没注意到他。
"哎这个好看哎……"
"哎呀不好看,你看看那痣长哪不好长在下巴上,丑死了……还是这个好看,你看长的多俊,我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
"切——"一个小丫头扔了手里的画轴,又拿了一幅,展开之后两眼开始冒光:"哎哎哎,这个好看,这个真是好看哎……"
"就你那眼……哎,快给我看看……"
"不给,就不给……我要自己藏起来,就不给你看……"
两个姑娘打打闹闹,李修年趁他们不注意把画轴抽过来:"你们抢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怀楚任职天机阁,总有各式各样的画像,画的多半是皇宫贵族或是某位国君死去的情人,假面或是塑骨总要有模子的。
这画像每放几年就要清一次,李修年专门辟了个屋子放这些东西,总有一些小丫鬟挑些好看的偷偷藏起来,小姑娘动春心嘛,李修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们去了。
"大人,这个给我呗,我先看见的……"李修年对下人和善,下人倒也不怕他。
"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每天琢磨些什么……"李修年笑着打开了那轴画。
瞳孔在那一刻骤然缩紧了。
画有些时候了,纸张有些泛黄。画上的人清秀还带着几分稚气,手里拿着一个金鱼形状的红灯笼,低头浅笑着。
下面落款:鸿禧三十三年。
鸿禧三十三年……这是十七岁的白月亭!
李修年思忖着,按理说,他遇见白月亭是在鸿禧三十四年,张怀楚是经李修年才认识的白月亭……怎么可能?
他扯着这画就奔书房去了。
一个小丫鬟很奇怪:"尚书大人是怎么了?"
另一个丫鬟惊叫一声:"……大人不会想私吞吧?"
太懊悔了,下次就不该让尚书大人看见……
"阿楚,这怎么回事啊?"
李修年一股风进来,张怀楚写字的手抖颤了颤,"怎么了?"
"你看……"李修年将图放在桌上,"你跟亭亭早就认识?"
张怀楚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写字去了:"街上遇见过,长的不错,就顺手画下来了。"
李修年想想,也是,白月亭既然是王家死士,在京都见到也不足为奇。
他突然想到什么,笑了:"……阿楚,我没想到你也是个……你是不是看我好看才同意嫁给我的啊?"
"……"
李修年见他不说话,便喜滋滋地当他默认了。
"不过这画倒画的真不错……"
"怎么?你还想挂家里么?"
虽说张怀楚说得一本正经,像谈国家大事一样,可李修年就是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不不不,我扔了,扔了好吧?你好看,你最好看了……有一句话咋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对吧?别说才华了,就亭亭那个字呀丑得我……啧啧……"
李修年想起了白月亭狗爬字的恐惧,又想着张怀楚在练字不喜打扰,拎着画就出去了。
张怀楚听他脚步声渐渐远去,搁了笔,纸上的字端正只是一横因手抖显得有些虚。
字不敬,心先病。
六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暴露在阳光下还散发着腐臭。
——我就一句话,你肯不肯帮我?
——我说过,我素来不欠别人的。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0:24:00 +0800 CST  
28
苏锦回去的时候,还未缓过神来,却见小福子一脸着急颠着小碎步过来:"主子不好了不好了,贵君来了,现在在屋里等您呢……"
"谢玉?他来做什么?"苏锦知道谢玉不喜自己,见了自己不满厌恶都写在脸上,可怜自己还要受他的气。
"小贱蹄子做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呀?"
谢玉斜靠在榻上,鞋子直接搭在了几案上,手里把玩着桌上放着的夜明珠。
都是些破东西。
吉祥劝道:"主子咱还是回去吧……"
"回去?殿下还没见我,着急回去做什么?"苏锦掀了帘子进来,却见谢玉一副十分惬意的姿态靠在自己的榻上。
吉祥向苏锦行了礼,谢玉却没什么反应,只阴阳怪气来了句:"终于回来了?"
"我本来呢,是有个事拜托你的,唉,要说太子殿下吧,总是哭闹,看养的奴才又迟迟没有选好,我可受不了那个小兔崽子了,就屈尊到你这来托你帮帮忙,谁知道……"谢玉故意顿了顿,看了苏锦几眼。
"怎么了?"
"谁知道呀,"谢玉从身后掏出卷画轴来,苏锦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我却发现了这个!"
"你还给我!"苏锦上去便要抢,谁知谢玉倒是灵活得很,闪身躲开了。
"没想到啊,苏锦你竟然勾搭野男人!"
"我没有!"
"还说没有?"谢玉将那画轴展开,"这不是你情郎送你的吗?"
谢玉在这等苏锦时,实在太过无聊,桌上正好有一幅画,处于好奇看了,竟发现这等了不起的事!
"啧啧啧,别说你年轻那会比现在好看多了……山——有——木——"谢玉正念着上面的字,谁料苏锦一个箭步冲上来,快得他都来不及反应,然后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似是要生生掰断!
谢玉吃痛手一松,那画轴便落了地。
谢玉何曾吃过这种苦,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做什么呀你!你弄疼我了!松手!松手!吉祥!吉祥!"
吉祥想冲上来帮忙,却被小福子拦住了。
苏锦语气很冷:"谢玉我告诉你,我苏锦怎么说也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多杀个人!"
苏锦猛的松开,谢玉一晃差点没站住:"你欺负我!我要告诉陛下去!我要我哥揍你!"
谢玉捂着胳膊就走了,走之前还放了狠话:"你给我等着!"
苏锦不屑和他一般见识,弯腰将那画捡了起来。昨夜苏锦将画从箱底拿出来,早上却忘了收,倒叫谢玉看了去。
谢玉许是看的匆忙,将画上的人错认成他了。
画上的美人手里拿了个金鱼灯笼,言笑晏晏的模样。
落款是鸿禧三十三年。
一行字写得龙飞凤舞,独有风采:
山有木兮木有枝。
苏锦苦笑一声,一切都结束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1:05:00 +0800 CST  
好了,写了那么久第一部分终于结束了,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吧?苏锦塑骨了,整成了白月亭的样子……
下面请收看第二部分《昨夜西风凋碧树》,其实我觉得应该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谢谢大家坚持这么久了,鞠躬,耶!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1:13:00 +0800 CST  
29昨夜西风凋碧树
"真的是太过分了!我就说小贱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吧!这下原形毕露了吧!哼!"谢玉揉着胳膊抱怨道。
那孩子刚刚睡着,现在被吵醒了,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还哭!"谢玉在苏锦那里吃了一肚子气,这下洵儿一哭,便更是烦躁,"都找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找不着个看孩子的啊?"
"只是这太子殿下总要好好照料,自是不敢大意,奴才是要好好培养选拔的……"
"哭!再哭!来人给我支口锅,我要炖孩子啦!你再哭就把你炖了煲汤喝,听见没有!"
洵儿还小什么都不懂,却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吉祥把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哄着,可孩子止不住地哭。
这可怎么是好。
"殿下殿下,人来了人来了……"内务府的掌管一脸谄媚地进来,后面还跟了个小伙子,一直低着头。
"这个呀,保准听话,就是以前生过一场病……是个哑巴。"掌管心里打了个好算盘,这阿三看着是个老实人,李尚书说是远方亲戚死了爹娘来宫里寻个差事,这样正好,巴结了尚书又讨好了谢玉,自己赚了。
"阿三,见了贵君还不行礼?"掌管见身后的人呆站着,催促道。
白月亭回过神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面前的人一张娃娃脸,五分稚气五分娇纵。这就是他的贵君。
"阿三?什么鬼名字?你爹娘也太草率了吧?"谢玉一脸嫌弃,"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哄孩子去,没看见小兔崽子都要哭断气了吗?"
白月亭不曾理会他前面的话,听见孩子哭了,便上前从吉祥手里把孩子抱过来,怀里的孩子哭得脸通红,白月亭看了心疼的不行。
萧衍都不曾管孩子的么?可怜了他的孩子,没爹疼,没父亲爱,空有个太子的位子能做什么呢?
也怪他爹没本事,连带着孩子也要受这种罪。
白月亭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安抚他,孩子哭累了,也渐渐停了哭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巴巴地窝在他怀里。
谢玉听见那孩子不哭了,眉毛一挑:"哎,你倒是有本事……这样,这孩子以后就给你了,你每天看好他别来烦我就成。"
"陛下驾到——"
谢玉听了没什么反应,慢条斯理地吃着葡萄,照养懒散地倚着。
白月亭瞬间慌了手脚,他没想到刚来就碰到了萧衍,生怕被认出来。
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吧?白月亭曾经向李修年表达过自己的忧虑,当时李修年一拍胸脯:"你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吗?那绝对地没问题啊!"白月亭想着李修年虽看着不靠谱了些,其实做事也算稳妥,况且这事他设计地周密,应该没有问题。想到这里,白月亭心里踏实了些。
白月亭把孩子放回到小摇篮里,规规矩矩跪下了,头埋得很低。
"陛下来啦~"谢玉竟连动都没动。
先前谢玉还知道行个礼,后来觉得实在太麻烦了,就跟萧衍说能不能不行礼了,萧衍也不是个特别重礼数的人,就应允了。
在白月亭看来就不是这个样子了,他只想着,竟把谢玉宠到这种地步吗?
"嗯"萧衍应了声,走过来把孩子抱起来。
萧衍走过来时,白月亭身子都在抖。
"都起来吧。"萧衍对着跪了一地的奴才道。
"谢陛下——"奴才们纷纷应声,起了身。
白月亭从地上起来,站到了一个离萧衍比较远的地方,垂着头规规矩矩地站着。
萧衍拿了一个布老虎在逗孩子,洵儿坐在萧衍腿上,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
萧衍便把那老虎给他,洵儿抱着,不知道是什么就开始张嘴咬老虎耳朵。
"陛下,你看这孩子不哭了吧,你找的这小奴才还真不错!"
"朕找的?"萧衍疑惑道,他当时是把这事情交给了李修年去做的。
"喏,就他,阿三。"谢玉努了努嘴示意。
萧衍顺着谢玉的意思望过去,一个小奴才低着头站在角落里。
萧衍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他脱口道:"你抬起头来朕看看。"
白月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办法,抬头就抬头,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来的。
白月亭抬起头,便和萧衍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了。
白月亭心跳漏掉了一拍,身旁垂下的手不自觉地拽紧了衣衫,手心里湿湿的都是汗。
萧衍和他对视了短暂一瞬就错开了,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很寻常道:"看着还算老实。"然后便不在意这边的事了,柔声对洵儿说:"老虎的耳朵不可以咬的,听到没有啊?"
洵儿正咬的开心,突然手里的老虎被萧衍拿走了,有些不满地发出"伊伊呀呀"的声音,两只小短胳膊挥舞着。
白月亭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看着萧衍逗孩子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欢欣。
萧衍走时,把孩子放好,走之前,向着那个有些瘦弱的背影看了一眼。
原来你在这儿。
白月亭的一颦一笑都被萧衍细细刻画在心上,单那一眼,无需别的,他就可以确定了。
这样也好,在朕眼皮底下,朕才放心。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2:49:00 +0800 CST  
下面攻受就可以经常见面啦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2:51:00 +0800 CST  
我突然想提前把小四的番外写了,你们觉得我是现在写还是等完结了再写?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3:01:00 +0800 CST  
番外小四篇之小四的小揪揪
话说有一天,白月亭正歇着,小四突然跑过来,拉拉他的手,晃一晃:"父君~"
"小四有事吗?"白月亭起身任由小四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有些奇怪,"小四要去哪儿啊?"
小四什么也不说,拉着白月亭的手到了偏殿里,小手一指:"看!"
白月亭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和往常一样,洵儿在做功课,泓儿在搞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澄澄扒拉着自己的小首饰盒对着镜子臭美。
"怎么了?"白月亭不解。
小四指了指洵儿:"大哥哥有小揪揪~"
又指了指泓儿:"二哥哥也有小揪揪~"
最后指了指澄澄:"姐姐也有~"
小四把人指了个遍,然后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摊开给白月亭看:"小四,没~"
白月亭这下明白小四是什么意思了,洵儿和泓儿都束了一个髻,澄澄是左右各一个。小四年龄小,头发太短了扎不起来,白月亭就给他把头发梳顺了散着,不过刚到耳根的长度。
"小四也想扎吗?"
"嗯,要!"小四点点头。
这下白月亭就没法子了,还好流苏聪明,给小四扎了一个朝天辫,粗粗的一根向上竖着,额前的头发有长有短不齐整,流苏就拿了把剪刀剪成了齐眉的长度。
"四殿下看一看,满意吗?"流苏把镜子拿过来。
小四对着镜子瞅瞅自己,伸手够了够自己的小揪揪,小四晃晃头,揪揪也晃一晃,简直……太满意了!
"耶!"小四非常开心,扎着自己的小揪揪蹦跳着就跑开了。
"小四也有小揪揪哦~"他对扫地的奴才说。
"小四也有小揪揪哦~"他对看守的侍卫说。
"小四也有小揪揪哦~"他对正在晒太阳的大黄说。
大黄"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小四一想,不对,父皇还不知道!
于是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就奔御书房去了。
门前四喜见了:"四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呀?"
小四竖了一根手指头,"嘘——"
然后推开门,悄悄溜进去了。
萧衍看折子正投入着,听到门响声,看了一眼却发现并没有人,想着是风吹开的,便没在意。
然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扑到他身上:"呀!"
萧衍看清了是小四,摸了摸小四的揪揪:"小四怎么来啦?"
小四坐在萧衍腿上,窝在他怀里,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揪揪:"小四有揪揪啦~"
"是父君给小四扎的吗?"萧衍想起来一次过年时白月亭把泓儿和澄澄打扮成年画娃娃的事情,不禁失笑。
"不si,si流苏姑姑za的"小四拿起笔来玩,"父皇在做什么?"
"父皇在写字啊"
"写字?"小四抓住了笔,异常兴奋起来,"小四,小四也要写字!"
"好啊~"萧衍手头没有空白的纸,就顺手将李修年的折子抽了出来。
萧衍握住小四的手:"小四想写什么呀?"
"写……写小四也有小揪揪了,小四也有小揪揪了!!小四开心……"

后来,这个被陛下和四殿下批过的折子在户部引起了一场大讨论。
近来天下太平了,户部的官员就都向李修年请求上书跟皇上说说把俸禄提高点呗……
折子递了两次了,陛下都没有答复。
这是第三次了。
折子被送回来之后,李修年当时不在,几个部下就先看了。
"你们谁告诉我陛下什么意思?"
"你们谁先告诉我小四是谁?"
"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小揪揪是什么东西?"
"你们谁告诉我我该问些什么?"
"……"
李修年来了后,只瞄了一眼就把折子扔一边了:"得,现在不仅宠媳妇,连孩子都要宠上天了,我的奏折都成写字板了……"
部下们虽然一头雾水,但觉得尚书大人说得好有道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3:45:00 +0800 CST  
来个小插曲欢乐一下吧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1 23:46:00 +0800 CST  
30
"哎,你真是哑巴呀?"元宝边脱靴子边问道。
白月亭正在收拾床铺,听到元宝是在跟他说话,就停下手里的事,点了点头。
这宫里的小奴才们四个人住在一个大房间里,睡的是一个大通铺。正好这间还有个空位,吉祥就安排给他了。忙活了一天,大家都累得不行,收拾收拾打算睡觉。
铜钱听到元宝说话,才注意到这个脸生的小奴才,他刚回来时白月亭就在这里背对着老老实实收拾东西,宫里小奴才们的衣服都是统一分配的,他以为是元宝,就没在意。
这个小奴才长得也是平平无奇,一副老实样子,就那双眼睛长的不错,就随口夸了一句:"你这眼睛长得倒不错。"
白月亭对他笑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月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对着他们伸了三个手指头。
"你这什么意思啊?"元宝试着猜猜,"……三儿?小三?三三?"
白月亭摇摇头。
刚巧吉祥从外边回来了,正听到他们说话,走过来,有些亲热地揽过白月亭:"好了好了,别拿阿三打趣了,以后咱就是一个屋子的兄弟了,都是自家人了,你们谁也别欺负人家,听见没?"
白月亭以前还想过如果他们刁难他怎么办,没想着竟都这么和善。
"吉祥哥回来啦,主子歇了?"
"还没,自己鼓捣些东西玩呢,"吉祥打水洗了洗脸,"主子打小就喜欢自己鼓捣些东西,咱们别去烦他就成了。"
元宝和铜钱表示自己知道了,白月亭跟着点了点头。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四个人就钻被窝打算睡觉了。
"都好了没?我把灯吹了啊……呼——"元宝熄了灯,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哎,你们听说没,南苑走水了。"
"知道知道,我这几天听人一直说这事呢。"
白月亭本想睡的,听到元宝和铜钱开始聊天,聊的还是他的事,便睡意全消,缩在被子里听着。
"一点消息都没有,都不知道人死没死……"
"我听人说是死了的,还听人说没死不过病得挺重快死了……"
"嗯?我怎么听说陛下把他囚禁起来了?"
"唉……谁清楚呢,这宫里的事怎么传的都有,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不过该是没有死吧,不然怎么连发丧都没有呢?
"
"谁说的准,也许陛下觉得不值得发丧,随便找个地扔了呗。"
铜钱想想宫里传的种种,也是。
"唉,可怜了,我还见过他一次呢,也不像是什么坏人,看着还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我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先帝爷还在的时候,宫里那个小贵人看着什么心眼也没有竟敢谋杀皇帝,结果被抓包了,车裂死的,你说惨不惨?"
"唉……这上头人的事儿真是难说……"
"这些话你们也就在晚上说说行了,让别人听了去,咱们都要完。"吉祥开口了。
"知道知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哎,小哑巴睡了没?"
白月亭自然是没办法回应他们的,闭了眼睛假寐。
吉祥是睡在白月亭旁边的,刚刚光顾着听他们说话了,竟把身后的人忘了。
吉祥看了看,白月亭正缩在被子里睡着。"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元宝有些惊讶,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许是累了吧,咱们歇吧。"
白月亭听到他们翻身的声音,屋子里安静了,白月亭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想着萧衍知道他没了多少也该有点难过的吧,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没想着……连发丧他都不肯了么?
白月亭心里那一点点小小的期待彻底破灭了。
他往被子里钻了钻,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
没关系,反正白月亭已经死了。

楼主 言欢lala  发布于 2018-12-02 10:37:00 +0800 CST  

楼主:言欢lala

字数:52783

发表时间:2018-10-01 18: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02 17:43:4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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