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鹿晗能回来，但又担心鹿晗会计较往事而不希望他回来。他是真的，很矛盾。
所以，他就选择了逃避，用工作麻痹自己，用工作来摆脱这些烦心事。
逃避，吴世勋最惯用的手段。
不仅仅是男人的，也是他的。他们，都喜欢用的手段。
忘记了连续工作了多少日，也忘了自己有多少天没有按时吃饭，就连他每天休息多少小时都给忘了。最终，在吴世勋因胃痛而晕倒在办公室时，他心里隐隐做出了个决定。
“喂，钟仁？”
在吴世勋在家安静休养了两天后，他拨通了金钟仁的电话。
“干嘛？”电话那头语气不太好，不过吴世勋也懒得在意。
“你现在在B市？”
“在家。”
“行，你大概九点到东城区的那家华润万家等我，我有东西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几十秒，才冷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到时候见吧。”吴世勋勾唇，完全不理会金钟仁的问题，随手就挂了电话。
重新躺回到床上，吴世勋阖起双眸，神情坦然。
夜晚九时，东城区华润万家——
“你在哪？”
金钟仁在超市逛了将近一半路程，都没有见到约他来的那个人。反倒还没痊愈的脚隐隐作痛了起来。捉摸着吴世勋是不是在耍自己，金钟仁掏出电话，语气不爽地直奔主题。
“到了？”
吴世勋轻笑，电话那头十分安静，让金钟仁不禁有些疑惑。“你还没到吗？”
“到了，在收银台外面的过道上。”
收银台？金钟仁抬手望了下，没有多想就朝那边走去，远远就见到吴世勋拿着个牛皮纸袋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满脸悠闲。
见他过来，他冲他扬扬手中的纸袋，笑着将其放在了椅子上，起身，然后离开。
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金钟仁蹙眉，正想快步追上去时，却猛地顿在了原地。
怎、怎么可能？！
盯着收银台的某个方向，金钟仁的瞳孔不断收缩，脸色更是又青又白，十分精彩。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时，吴世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那个牛皮纸袋还安静地躺在原地。
“吴、世、勋！你他妈的简直就是个人渣——”
而此时收银台的那个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视线，缓缓地，向金钟仁这个方向扫来——
——————————————————-

车子在夜色中奔腾着，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就消失在了一段又一段漫长公路上。
车厢内低回萦绕着沙哑低沉的女声，优雅摄心。让吴世勋不禁关掉了时不时响起的导航仪，随意地凭着记忆向前驶去。
想起金钟仁方才那脸色骤变的失魂模样，吴世勋嘴唇边是抑不住的笑容。是的，他是故意的。按照金钟仁的性格，这一段时间他都会扑到在那人的事情上。而恰好，男人这边的事就给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他来解决。
公司最近在B市有个项目想要建立，他正好就成了实地考察的头号人选。
将近两点多的时候，吴世勋总算是抵达了B市。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到男人的档口附近等着。
男人果然在那。
每天工作都日夜颠倒，他也不嫌辛苦吗？什么工作不找，非得找个这样的工作。吴世勋蹙着眉将车座调下，半躺着观察男人。可忽然想到有一半是自己的原因，他又不吭声了，抿着唇，有点烦躁。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下，待他醒来，男人已经坐上摩托准备离开了。吴世勋赶紧打起精神，跟着他走。待到男人下了摩托，消失在巷口处一段时间后，吴世勋才磨磨蹭蹭地推门下车，开始计划好的行动。
“咚咚！”
停在铁门处，吴世勋将手机的电筒熄了，深吸一口气才去敲门。心里始终还是有点忐忑。
“谁？”过了好几秒，才响起男人疑惑又戒备的声音。
呃，吴世勋有点愣住，他说是自己的话男人会不会不让他进门？浅思了一下，他还是咳了两声，道：“肖卢，是我——”
里面顿时安静了，半点声音都没有。吴世勋有点纳闷，赶紧又敲了下门：“肖卢？”
又过了许久，“咔嚓”一声，门总算是被缓缓拉开了。男人就站在门后，头发有些蓬松，穿着睡衣，似乎是刚洗过澡。他没有盯着他，而是神色古怪地看向地面。
没料到鹿晗会是这种反应，吴世勋心里顿时慌了，眼神飘忽了几下，才尴尬地开口：“好久不见啊肖卢。”
男人听见他这声叫唤，总算是扯出抹像是笑颜之类的东西，开口问：“怎么过来了？”
“我有话想要和你说。”料到男人会问这个，吴世勋从善如流地就把准备好的答案说出。还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很重要的。”
男人闻言僵住了。许久，才抬眸看他眼，退到一旁：“先进来吧。”
“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进门，吴世勋一下子有些发懵，但仍是手脚麻利地蹿进门：“好。”
沐浴露的香味仍然飘散在小小的单间里，吴世勋一进门，就四处打量这个连他们之前居住的租屋一半都不到的房间。没有卧室客厅之分，床旁边只有张小桌子，然后不用两三步就是浴室了，而厨房则在浴室旁，也是只能容纳一人大小。
不过男人收拾得很干净，虽小但看着也温馨。有种……嗯……家的感觉。
“坐吧。”鹿晗把张矮凳子拿给吴世勋，顺便将碗开水端到他面前。微笑道“这里没有其他的，你就先喝着吧。”
“嗯。”吴世勋喝了口水，突然间就拘谨起来。目光扫到小桌子上的报纸，莫名就觉得眼熟，正要拿起来看时，却忽然被男人收走了。“抱歉，有点乱。”
“没事。”吴世勋抿着唇，男人那疏离客套的语气让他怎么听怎么不习惯。明明两人就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可如今，却像陌生人一样。
男人收拾好报纸，又重新坐回了床上。似乎在等他说话，但又没有要催促他的意思。
平静地让他心慌。
“那个，肖卢——”吴世勋舔舔唇，之前准备好的台词有点说不出口，本来他还很有激情的，但男人如今这副平静的模样让他有种两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感觉。他瞬时间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之前的事，我知道错了。”
男人一怔，有些诧异地望着他。
总算得到些反应，吴世勋心底的信心又燃起了，也顾不上什么面不面子的，继续道：“之前我对你很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子对你，也不该那样任性。我仗着你对我好就随意挥霍，还经常说些很难听的话来伤害你，整天对你不耐烦，我……”噼里啪啦将自己的不好全数说了一通，吴世勋吞了口唾沫，有些可怜巴巴地盯着鹿晗：“肖卢，你还能原谅我吗？”
男人模样像是有些迷茫，他望着吴世勋，笑得无奈。
“好。”
鹿晗应道。
“我——”吴世勋正想继续说下去以博得鹿晗原谅，就听见了他的回答。瞬间就顿住了。“什么？！”
“好。”男人仍是在笑，但吴世勋的心却有些慌乱——这，有点不对劲啊，这也太快了吧？
鹿晗答应原谅他了啊，不对，鹿晗一定是还没原谅他，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哪能那么快原谅他，他一定是在说反话。
“肖卢，你一定是在怨我吧？你不用强迫自己的。我不会逼你这么快就原谅的。”吴世勋赶紧解释道。
男人像是听不懂他的话，继续笑：“为什么会强迫？我没有怨过你啊。”
“怎么会！”吴世勋猛地站起来，有些阴鹜地盯着男人。“你不用勉强自己说反话，我也不需要！”
“我是真的没有怨你。”鹿晗叹气，无奈道。
“说谎！那——”吴世勋紧紧地盯着鹿晗，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丝说谎的痕迹。“那你就跟我回去啊，我让你搬进新屋！”所以到了后面，他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男人怎会那么快就原谅他！
“行啊。”男人怔了下，再次应道。
脸上的笑容，却温和得诡异。
“啊？”吴世勋这下，算是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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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撸出来了，这次的量也好大【咳咳，为毛辣么邪恶！！嘿嘿<(￣）￣)>


看了许多回复，都在说鹿鹿的性格设定过于卑微，卤煮好像也觉得的确是那样的...咳咳，好吧，经过本人的深刻反省，承诺在结局鹿鹿一定会变回从前的鹿鹿。【期待嗷嗷啊~~~


HE这点就不说了......大家已经嗅到虐攻的香味没？？

小伙伴们~~~~~~


卤煮最近实在是快忙死了.....所以就推到明天或大后天更文！总之这星期会有的！！【我也不想啊啊啊嘤嘤嘤！请看我真挚的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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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小伙伴们等急了吧....嘤.....卤煮今天社团有活动啊嘤....所以不能更文啊啊啊【妈蛋，你就在为你的拖延症找借口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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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是特别的日子！大家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将将将将！是卤煮的生日哟~！！！！！嗷~！！！！！
【好吧，我前面那么多都是为了这句话，本来打算更了文再来求祝福的，但我这个无耻的卤煮还是屁颤屁颤地跑来了~~~~~~~~



小伙伴们快点注视我注视我！！！！

第二十三章
鹿晗对于吴世勋，永远都是宽容的。
不是向来，也不是总是，而是，永远。
所以望着那个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工作的男子，鹿晗叹了口气，继续垂下头冲洗着手中油绿的蔬菜。
那晚在听到他说好后，男子还是落荒而逃了。他应该是不相信吧，换做是自己也会不相信吧？人，竟贱到了一种境界。
不过第二天，还是见到如大型犬般笑眯眯出现在家门口的男子。他愣了下，都快把两人都爱逃避现实的这个坏习惯给忘了。叹着气，鹿晗只好将人领进家中。
“肖卢，你真是原谅了我吗？”男子拘谨地坐在凳子上，舔舔干涩的唇，道：“不会——是在骗我吧？”
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男人突然很想笑，连眼水都差点笑出了。他说：“怎么会？”
最终，为了确认真伪，他果断提出要在他这里过夜，并挤上了他那张窄小的床。在夜里他整个人被抱在怀中的时候，男子虽说相信了一大半，但仍是有点质疑。
“那肖卢你……真的会跟我回去吗？”
“这个嘛，”男人缩在他怀中，笑得有些无奈，“哥当然是想跟你回去的，但是这边的工作也不好交代，得交接好才能离开啊。”
“噢。”
男子闷闷地应了声，糯糯的年糕音腻人低沉。
男人轻笑，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直到第三天，就成了这副模样。
将蛋花汤勺进汤钵里，鹿晗浅笑着将其端了出去。小孩因出差要在这座城市停留一个星期，时间也挺长的，足够久了。
“吃饭咯，先别忙着吧。”唤了声仍在不断敲打键盘的男子，鹿晗将汤置在桌面上，麻利地将桌面的杂物收拾干净。
“嗯。”吴世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有点敷衍地应着。“鹿晗你今晚还是要八点多去上班吗？”
“啊，是啊。”男人转身，对着他那无意识冒出的称呼只是笑笑，置若罔闻。
“嗯。”男子仍是继续敲打键盘。鹿晗无奈，只好走进厨房端菜出来，顺便拿碗筷出来。
直到他端完菜，正要取筷子时，腰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小孩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嘴角还不断呢哝着：“总算忙完了，累死了累死了——”
“好啦，先吃饭。”用筷子轻敲下他的脑袋，男人低声道。
“肖卢我今晚送你过去好不好，好不好肖卢？”吴世勋撅着嘴，继续用着年糕音撒娇。
“行行行！”男人怕了他，赶紧答应下来。
晚饭吃得仍是有点拘谨，吴世勋边吃，时不时还瞄下男人有啥反应，但男人吃得很平静，连任何一丝破绽都找不到。
真的是原谅我了？吴世勋唇边勾出抹甜腻的笑容，眼角笑弯了，有点傻气地盯着满桌子的菜。
“怎么了你？”男人停下来，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没什么。”依旧是笑，吴世勋脸上的神采是掩也掩不住。男人也笑，垂下眼眸，继续吃自己的。
将近八点多，男人终于换好衣服，让兴致勃勃的吴世勋送他出去。
“哥要上班，油烟大，不能穿太好的衣服。”见吴世勋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他身上的衣服，男人叹气，无奈地自己解释。
“回去之后，我就带你去买衣服。”像是要证明什么，吴世勋立刻不忘了，看着前方，坚定道。“你今晚就和你的老板说一声吧，好让他招人。”
“好。”鹿晗转过头，望着陷在漆黑夜色中的城市。
小车自是比公交车方便，没有那么多的停停落落，一下子就到了档口。
“我大概三点半的时候过来接你。”捏捏他的掌心，吴世勋认真道。
“不用了我有——”
“听话。”吴世勋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道。鹿晗瞬间僵硬，有点尴尬地笑着推门下车。发间仍残留着吴世勋掌心的温度，犹如烙铁般，灼得鹿晗的心忍不住一阵又一阵发疼。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吴世勋如约地赶在了三点多钟来接男人。鹿晗带着满身油烟上车，不出意外地看见男人紧蹙的眉头。他笑了下，反倒放松地靠在车座上。
“呀，小子，开始嫌弃哥了是不？”
“很大股味道啊。”小孩嘟着嘴，赶紧打开车窗透气，语气委屈得可爱。那小模样让男人忍不住笑了，连心底的酸疼都隐隐冒着泡。
“好了，我们回家吧。”他轻声道了句，便阖起眼不再说话。自也是没有看到吴世勋眸底闪过的一丝迷茫和别扭。
“你刚才有没有睡觉？”车厢内只剩下缓慢轻柔的音乐回荡着，男人假寐了许久，才开口道。
“睡了。”小孩乖乖道。
“挺乖的。”鹿晗轻笑，伸手去揉他头发。
“哥，这还是在开车呢！”虽说路面已经没有人了，但吴世勋仍是别扭地低吼了句。心底对鹿晗已经原谅他这一事实已是默认。
“哎哟，我家世勋真可爱。”鹿晗狡黠地笑着，手却不停地捏着他的脸颊。
“鹿晗！”吴世勋忍无可忍，终是停下车，一把抓住他乱弄的手。今夜的男人，似乎变化了，变得……像初识的他。
直视着男人闪烁光亮的双眸，吴世勋缓缓凑近，终是忍不住吻上了他微启的嘴唇。
男人愣了下，但随即又放松身子任他亲吻。
吻缓缓由嘴唇一直锁骨，吴世勋也顾不上什么油烟味，剥开男人裹着的大衣就含住了胸前已经挺立的乳首。男人独有的薄荷香气瞬间渗入鼻间。
“世勋呐——”男人敏感地哆嗦着，抱着他的脑袋不停轻抚着他的发。
当臀瓣被人扳开，有点下流地揉捏时，男人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泪了。“别、别玩了——哥难受。”
“乖。”男人轻吻着他泛着潮红的脸颊，沉声道。手指麻利地沾了点白液便探了进去。
男人咬着下唇，水雾氤氲地盯着不停喘粗气的吴世勋。“快，进来吧。”
“肖卢，肖卢——”男子下意识地呢哝几句，便猴急地将分身塞进男人窄小的甬道里。那紧致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低吼了一声。
男人紧紧拥住他，没有多说什么。
整车，春色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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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两人这一觉便是睡到将近傍晚才醒来。先是鹿晗被浑身的酸疼折磨醒的，然后便是吴世勋闻着饭香饿醒的。
“肖卢，你今天不舒服就先别去上班了吧。”
看着男人有些泛白的脸色，吴世勋扒了几口饭，还是开口劝说道。
“嗯？”男人顿住，好几秒后才笑道：“好啊。”
吴世勋颔首，便继续低下头吃饭。男人对他仍是像从前那般言听计从，即使他们复合只有一两天，但也像是从没闹过分手一般。这样虽好，但总觉得顺利到有点怪异。
难道男人，有什么阴谋？
摇摇头，吴世勋有点自嘲地笑了，就男人对他那死心塌地的模样能想什么歪点子出来。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点不适应吧。
“鹿哥，你回到去后打算做什么？”
晚饭后躺在床上，吴世勋边无聊地看着手机新闻，边和鹿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家庭煮夫？”男人笑道。身后随即没了声音。
许久，才听见吴世勋有点怪异的声音：“哥你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哈哈，可能做回保安吧。”男人冲着碗，随意道。“到时候再说吧。”
吴世勋再次沉默了。
“鹿晗，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又过了许久，才传来吴世勋前后不搭调的问话。“说不怨，是骗我的吧？”
男人擦干手中的水滴，叹着气走到床边，揉揉小孩的头发道：“哥没有想过怨你。”
“真的？”
“是啊，”男人笑了。“你很想哥怨你？”
“为什么？”
男人忪怔地望着他，半晌，才无奈地冒出句：“原因，你不是都懂嘛。”
“不懂，我不懂。”像是要证明些什么般，吴世勋拿被子蒙住自己，赌气道。
“……迟早，你会懂得。”
男人这次没有任由他，只是淡淡地道了这一句。
两人由于早上睡了太多，所以也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不过大半时间都是鹿晗在玩手机看报纸，而吴世勋在工作。

偶尔吴世勋看着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男人，总是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肖卢，”临睡前，吴世勋搂着他，忽而轻声唤了下。
“嗯？”
“……我只是希望，我们以后能过得好一点。”
“……嗯。”鹿晗模模糊糊地应了声，便睡去了。
以后……吗？
第五天，吴世勋有公事要忙。翘了一天班，自是堆积了一堆东西。所以才九点多他就得忍着困意起床，而鹿晗也跟着起了，快手快脚地煮了份早餐给他。
“肖卢——”
看着桌上的早餐，吴世勋是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其实你不用起那么早的，你可以睡迟点——”
“没关系，你吃吧，哥不累。”男人眼里划过丝异样，但仍是笑着道。
“我的意思是——”吴世勋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抿着唇，不发一言地开始吃早餐。他只是很想说让男人不要整天只围着他转，这样不仅男人累，就连他自己，也很累。
男人坐在他对面，好笑地盯着他吃。似乎连觉也不用睡。
“擦擦嘴。”等他吃完，男人很主动就拿张纸巾替他擦拭，吴世勋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但没有躲开。
“你今天忙到几点？”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男人漫不经心地问。
“大概五点多就回来了。”吴世勋答道，总有种回到了之前的感觉，这对话，怎么听怎么熟悉。
“这样啊。”男人笑笑，像是在想些什么似地走到窗外看了下阴沉沉地天空。“那今晚早些回来吧，哥带你去个地方。”
“好啊。”没有追问太多，吴世勋笑眯眯就应道。随后赶紧将早餐吃完，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天空阴沉沉地，气温骤降，吴世勋即使听鹿晗讲过多了件衣服都抑不住冷意，他打了个冷颤，赶紧取车离开。
晚上回来的时候似乎更冷了。
男人开门给他的时候已经换好衣服，米白色的毛衣，深褐色的灯芯绒裤子，外面还裹着黑色毛呢外套。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清新。让吴世勋有些发懵。
“回来就赶紧吃饭吧，得出发了。”
男人边嘱咐，边从房里取出两条围巾。一黑一红，看起来厚重温暖。哥新买的，等会带上吧。”
吴世勋只能愣愣地点头。
鹿晗带他去的地方是一个户外滑冰场。
吴世勋裹着条黑色的围巾，仍是冻得忍不住发颤。鹿晗笑眯眯地抓起小孩的手往自己衣服口袋里揣，即使自己也冻得慌，但仍是大步大步向前走。
可能怕被人见着吧，小孩挣了下，却没拗过鹿晗的力气，无法挣脱。
“世勋呐，”鹿晗换好溜冰鞋，坐在椅子上望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听说今晚会下雪噢，今年的第一场。”
吴世勋惊讶地望向他，脑海里自然而然就回想起了那句话。
“哥什么时候等我有空了，我们就去看雪好不好？”
这个人——
吴世勋看着已经歪歪斜斜地站起来的男人，嘴唇翕合着，心中百感交集。
“快点起来吧。”拍拍他的头，男人笑着想要拉着他。“不然哥就要掉下去了。”
吴世勋缓缓站起来，在男人微诧的目光下，猛地将人搂进了怀里，也不顾四周的有许多的人。
“呀，吴世勋？”鹿晗轻拍着他的背脊，笑得无奈又宠溺。
“哥，我很迷茫。”
吴世勋蹭在他暖实的毛巾上，有些哽咽地道。握着男人的手就放在心脏处：“这里，真的很迷茫——”
“嗯。哥知道。”
鹿晗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
“我快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吴世勋无助地继续紧箍着鹿晗，不断地收紧。
“今晚就好好玩，别想太多。”鹿晗捏捏他的后劲，柔声劝说着。“不是说想看雪吗？”
“可是——”就在吴世勋仍要说话时，忽而一点冰凉就落到了鹿晗的手背上，他微愣，随即抬头仰望夜空，便见零星的雪花自空中飘舞着降下来，如夜色中的精灵，美好而纯净。
“世勋呐，下雪了……”
鹿晗喃喃道，忍不住伸手去接那点滴降落的小雪花。“雪景真的，很漂亮。”
吴世勋慢慢放开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天，“真的……是雪……”他也伸开手，想要接住，却在触碰到手心的瞬间就化开了。
“哧——”鹿晗没忍住笑，随即就见小孩委屈的小眼神瞟过来了。
“很漂亮呐。”牵起他的手，鹿晗扶着栏杆，带着他缓缓滑动在飘着雪花的场地里。吴世勋愣愣地跟着他，看着男人时不时扭头过来的温暖笑容，就抑不住红了眼眶。
“肖卢——”
再一次将男人拥进怀里，吴世勋嗅着男人身上干净温暖的味道，泪水终是溢眶而出。“以前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世勋？”
“我是真的任性，真的很可恶，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那么可恶……”仗着你爱我，就对你肆意妄为，肆意任性，肆意发脾气，却忘了要和你说一声谢谢。到最后，连对不起，也都忘了——
“对不起。”
眼泪渗进鹿晗的衣服里，他哆嗦着，却无力转身。泪水已经爬满他整张脸，捂着嘴，他只能无声地抽泣着。
“还有，谢谢了。”
最后一句话让鹿晗彻底崩溃了，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低落在吴世勋拥着他的手背上，滚烫，而湿润。
你啊，终于都长大了。

第六天，两人哪里都没有去，就躺在床上，相互拥着，睡觉，做爱，聊天，看雪。
似要将这几年来的遗憾一次性补回来。
第七天，鹿晗撑着浑身酸软起身，枕边已是一片冰凉。他坐在床上，一眼就瞄到了桌子上那张便利贴。
“鹿晗，我先走了。”
行。
男人神色平静地将纸条揉起，然后扔进了垃圾桶。接着走到厨房，开火，烧水，开始鹿晗的，新的一天。
鹿晗对吴世勋是宽容的。
所以对于吴世勋的离开是宽容的，对于他的任性也是宽容得，就连他不爱他的事实，也是宽容的。
——————————————————————————
金钟仁过了好几天后，总算来找他了。
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眼眶也陷进去，似乎经历了很多。鹿晗看着他那憔悴的模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最近，挺多事的。”金钟仁挠挠头，尴尬地笑着走进屋。
“要注意好身体啊。”鹿晗也无奈，只好淡淡地叮嘱道。
金钟仁嘿嘿了两声就坐在了小板凳上，撅着嘴不断地说饿。但过了一会，又觉着不对劲了。“吴世勋那小子呢？”
鹿晗正在厨房里挑着今晚要做的菜，听见他话笑了声，随意道：“你说世勋啊？他走了。”
“嗯…咦，什么？！”金钟仁反应过来，顿时站直了身子，“你说他走了？”
“对啊。”鹿晗被他反应吓到，有点忪怔道。
“靠，那臭小子！”金钟仁骂骂咧咧道，抓起车钥匙就打算去找人算账，妈蛋将他折磨了那么久就算了，连鹿晗都不放过。
“算了。”鹿晗扯住金钟仁的手，示意他别去。“都已经过去了。”
金钟仁想要挣脱男人的手，但挣了几次都完全挣脱不了。男人力气出奇的大，反倒是自己被男人弄得生疼。他有点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却发现他的表情，仍是平静的。
“鹿哥你不难过？”
“难过啊。”缓缓放开他的手，男人重新回到厨房。
但即使难过，都得放手啊。他都懂得了一切，自己又有何理由不放手呢？
要是我们重新开始，还是会变成从前那般。
不如让他一次性明白。
然后彻底离开——
不再，相见。

“鹿晗，”
金钟仁望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却不自知的男人，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着，他下意识就道：“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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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的热情卤煮是感受到了嗷嗷嗷，好感动！所以今天有很大一发！！
话说文章都快要进入尾声了，呜呜呜..............【不舍得~~~~~~~
要记住卤煮永远爱你们哦~~~~

第二十四章
深冬。
即使是阳光灿烂，也抑不住那从冰雪里渗出的寒意。丝丝缕缕，似要钻入人心肺。
将车子停在路边积雪较少的空地上，金钟仁隔着车窗望了眼四周早已覆上白雪的房屋，眸中划过几丝懊恼与郁闷。
为何非得执着于那人呢？
紧了紧身上的毛呢大衣，金钟仁深吸一口气后就猛地推开车门，寒气扑面而来，那股凛冽劲还是让他禁不住哆嗦了下。
靠，还真冷。
暗咒一声，他赶紧钻出车外，边关门上锁边不停哆嗦着。老子这就是在犯贱，人家都表明了不答应，还成天贴过去，不是犯贱是啥？
略感烦躁地踢开脚下挡路的矿泉水瓶，他挠挠头，还是急匆匆地往那人家里赶。
他就是犯贱还不行？
是的，在那天他问男人要不要受他照顾时，男人并没有答应。只是摸着他的脑袋，笑容复杂地说了句：“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什么坚持多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他会不会像吴世勋那小子一样混蛋吗？还是怕他只是想玩弄他？
他不懂鹿晗的话，同样也不懂鹿晗。
明明吴世勋都不惜一切手段想要调开自己了，估计也是后悔得不行。按照常理来说两人应该是忘怀过去，破镜重圆的。可如今，又演变成了吴世勋抛弃鹿晗的局面。但又像是鹿晗自己放走了吴世勋——
唉。金钟仁收起思绪，敲敲面前的铁门，抑不住叹了口气。男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藏得更深。
“来了？”
没过几秒，门就打开了。男人裹着围裙，笑容温和地站在门后。可眸底，却少了份光彩。
“嗯。鹿哥有没有想我？”金钟仁看着面前消瘦得厉害的男人，胸口有些发酸。他扬起笑容，边褪去大衣边问道。
“想，怎会不想。赶紧洗下手，准备吃饭了。”男人无奈地拍拍他，又钻进厨房忙碌去了。
金钟仁洗完手，就无聊地坐在小凳子上玩手机。身旁的桌面收拾得很干净，只放了个水果盘，之前堆在那的报纸都消失不见了。金钟仁也没见过男人再买报纸，之前他来男人还会嘱咐他要是无聊了就看下报纸，但如今连这个都省了。
男人就像与世隔绝般，除了上班回家，几乎不见他关注其他东西。犹如机器人，每天就机械性地将分配好的任务完成，比行尸走肉更可怕。
有时连他的笑容，都是很敷衍的，眼底根本就没见有一丝笑意。还经常安安静静地自己坐着发呆，明明他就在旁边，却一声不吭，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之前他有试探性地问过他为何世勋会走，然后男人就只是笑笑，应付性地回答句：“他应该是明白了些什么吧，所以就走了。”
明白什么？有什么需要明白？还要再次抛弃鹿晗？
愈到后来，男人精神就愈加萎靡，发呆时间更是增长，连身体都清减消瘦地厉害。
金钟仁快怀疑男人是不是患上了抑郁症。
“钟仁，帮忙把菜端一下。”男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别整天顾着玩手机。”
看，这又挺正常的。所以金钟仁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今天‘秃鹰’又打电话来说我了，听到他的声音就烦。”金钟仁捧着碗，边戳菜边道。
“怎么了？”鹿晗好笑地看他眼，问道。
“说我快要把公司关于B市的企划全做了。”金钟仁不耐烦地翻翻碗里的饭，“还说我玩忽职守，他是便秘把脑子也塞了吧？”
男人闻言僵了下，随即又轻笑着道：“你呀，真的是跑太多趟了。”一个月几乎有二十多天都能见到他。
看他眼，金钟仁佯装委屈地试探道：“要是你肯跟我走我就不用每天跑来跑去啊。”
男人笑了下，没有作答。
每次都是这样。金钟仁盯了他好一会，才慢慢收回目光。不过，他也没想过鹿晗会真的答应他。
毕竟过去，都是摆在那的。彼此都懂。
“快要年尾了，你就好好在家陪家里人吧。哥最近档口也忙得紧。”见他不说话，鹿晗轻咳一声，夹了个鸡翅放他碗里道。
“这有什么打紧的。”金钟仁无谓地耸耸肩。“在家也见不到我妈他们的人。更何况——”
脑海忽然浮现出某个人，金钟仁顿了下，有些挫败地低头吃饭：“反正我不要紧的，鹿哥你是不想见到我吗？”
“怎么会——”
“我走了就会剩鹿哥一个人了，”金钟仁边叹气边握住男人的手，“所以你说我怎么能走呢？”
男人愣愣地望着眼前脸上仍带点稚气的人，眼睛不知为何，涨得发酸。
是啊，要是他也走了，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可怜，还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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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档口已经减少了烧烤炉，换上麻辣烫的锅。白烟不断从飘着香气的汤锅中冒出，看着就很温暖。鹿晗就站在白烟后，麻利地准备着食材。
大家都在忙着，只听见器具的碰撞声，四周安静地可怕。鹿晗有些疑惑地环视四周，看见小丽就在不远处忙碌着，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平常都嬉闹活泼的小丽今晚居然这么安静，转性了？
想去问下，但手头上的活又还没有忙完，鹿晗只好先低头干活。可没多久，就见老板娘带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来，还有说有笑的。之后就见她将人领进了厨房。
“砰！”
瓷器摔地上的清脆声音传来，鹿晗忙回头看，就见小丽咬着唇，眼睛红红地傻盯着地上的碎片。
“怎么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了过去。
小丽没有吭声，默默地蹲下然后拾起那些碎片。
鹿晗叹气，忙按住她的手。“别捡了，我去拿扫把来。”
小丽还是继续沉默。鹿晗起身，拿了扫把就将碎片点点扫进垃圾铲里。等弄完一切，他才回来，拍拍她的头，柔声问：“怎么了？”
小丽被他语气一熏染，眼泪立刻就溃坝了。望了眼厨房的方向，哽咽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鹿晗见他的表情，又想起刚才的事，大致也清楚了几分。
“你有问清楚他吗？”
小丽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他怎么说辞职就辞职……那我呢？我怎么办？！”
“达哥他…也是有苦衷的吧？”
“是，他有苦衷？那我呢？我等了他那么久，他就真的打算这样走了吗？他怎么不替我想一下？还是要说不喜欢我吗？”
“小丽——”
“他妈脚受伤他就辞职回老家照顾她，那我呢？就这样扔下我了？！”
到最后，小丽已经泣不成声了。鹿晗看着她，安慰也不是，劝说也不是。他了解过达哥的老家在哪，是一个很偏僻的村落，条件比起城市里差太多了。而且他年纪本不小，父母年纪就更大，这一返家，怕是要在老家定居了。小丽这一小姑娘自小在城里大，虽说不是富裕人家，但人又漂亮年轻，哪能真的忍受得了乡下的偏僻无趣，跟他安分过日子。
摸着小丽的头，鹿晗忽而就明白马达的缘由了。
就是因为在乎你，才要放开你啊。
“别哭了。”鹿晗在桌子上拿些纸巾给她，“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
“鹿哥！”
小丽有些生气，用红肿的眼睛瞪着他。“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是、不是应该劝我们和好的吗！”

鹿晗笑了，目光有些忪怔地望向远处：“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懂。”
“我都二十二了，不小了！”小丽嘟着嘴，不满道。
“才二十二，还是小孩子呀。”鹿晗加重力度揉揉她的头，“所以，很快就能遇到更好的。”
小丽懊恼地挥开他的手，“真没想到鹿哥你是这样的人，太过分了。我只会喜欢达哥！”接着就跑开了。
真是年轻的可爱。鹿晗无奈，眸中的神色更加黯淡。曾几何时，也曾有这样一个人为他不顾一切。
迟早你会懂，有时候爱情什么的，真的经受不起现实的摧残。
你达哥，比你清楚这点，太多太多。
晚上，是马达送他回家的。小丽已经完全不想见到他，甚至他们了。
“鹿晗，”凌晨，正是寒风肆虐的时候，鹿晗坐在他身后，冻得牙齿都在打架。而这时，马达却唤了他一声。“会不会觉得我很无情？”
“……不会。”
马达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哈哈，有鹿小子你这句话就够了。”
鹿晗没做声。接着又听见他说：“这样，我就能安心放手了。”
放手。
摩托车在无人的街道上飞驰而过，鹿晗望了下男人刚毅的侧脸，眼神复杂闪烁。
是有多大毅力，才能忍到今日都不说爱她，也是有多大勇气，才能放手让手中的爱人离开？
有那么几刻，鹿晗觉得他是挺可怜的。两人还没正式恋过就要分开，还要以这种方式。但转念一想，又发现，最可怜的人，其实并不是他。
“以后小丽就拜托你了。”在他离开之前，马达忽然拉住他的手，轻声道。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他见这个耿直的男人求人。
“拜托了。”马达再次道。鹿晗颔首，算是应了。看着马达那已经发红的眼眶，鹿晗莫名觉着自己鼻子也有些发酸。
可能是因为以后又要剩自己一个人了吧。
所以他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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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达在三天后便离开回老家了，而小丽也在他走后的四天辞职，据说要去别的城市闯荡。
鹿晗看着那几张初来不久的新面孔，有瞬间的恍惚。餐饮业人员流动快他是知道的，也没有期望过能长久做下去。只是他还有点不太习惯这些新面孔。
总觉的，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不过本来，也就剩他一个人而已。
“鹿哥！”
金钟仁唤了好几声走神的男人，他都在这大半天了男人都没有看见他，都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他知道最近鹿晗没人接送，所以特意赶来想说要接他。
他们档口那两人的事他大概有听鹿晗说过，他是不太赞同那男人的做法，明明是相爱的，为何要分开？既然怕在乡下熬不了，那就自己努力点，看能不能来城市生活啊。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不过这些话他可没有跟鹿晗说，看他最近挺消沉的，想必是他们的事情带给他不少冲击。发呆的次数比以前更是增多了不少。
“钟仁呐。”鹿晗望着车窗外，忽然唤了声他。
“嗯？”
“我可能下个月回老家了。”
“啥？！”金钟仁猛地刹车，鹿晗一个不稳，差点就撞上了挡风玻璃。“你、你在说什么？”
“我——”
“你是一时兴起吧？我跟你说，你现在只是一时不习惯，等迟一点你交到朋友了，就能更好地在B市生活了——”
“呀，我比你大啊。”鹿晗有些好笑地看他。
“大个屁！”金钟仁突然气急败坏地吼道。握住他的肩膀，十分用力。“鹿晗你他妈的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自私！？”
鹿晗瞪大双眼，诧异地望着他。
“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金钟仁垂着头，声音嘶哑。“每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反对，你和吴世勋复合，你和吴世勋分手，你离开那个城市……但每次你有想过我吗？”
“我…不是……”
“我在你身边所做的你都看不出吗！”金钟仁抬眸望向他，血丝都出来了。“你他妈就不会看我一下吗？”
“不是的…”男人声音很轻。“我有看到的…..我都有看到的……只是——”
“只是为了我好，你选择装看不到？”
男人沉默。
“呵，鹿晗，你他妈的可真够自私！”金钟仁已经有些崩溃了，无力地抱着头，他声音竟带些哽咽，呢喃着：“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以这种理由来说服我？”
“……”
“为什么！”金钟仁独自低吼着，如头受伤的小兽。“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男人依旧是沉默。
许久，车上只剩下金钟仁的粗喘声。男人这才动了动手指，颤巍巍地抚上他的头发。
声音嘶哑干涩。
“带我回去吧，钟仁。”

——————疯——————今晚来不及爱特，因为断网了，我在断网的前一刻将文章发了上来，大家快来赞扬我这种敬业爱业的精神，本来想写到勋鹿见面的，但还没写到嗷！所以下一章的预告大家都知道了！嗷这次更得有点迟，因为卤煮最近真的是忙死人的节奏！米亚捏米娜！我要回归了！撒花！

第二十五章
指尖下的脑袋微僵，似是不可置信般猛地抬起头来，用布满血丝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犀利又尖锐。
“鹿晗，我不需要同情。”
沉着声，他一字一句道。
“嗯。”
仍是轻柔地摩裟着他的发丝，鹿晗目光有些涣散，他唇角带笑，缥缈道：“所以就带我回去吧。”
金钟仁没有吭声，只是用目光紧锁住鹿晗无焦距的双眼，像是探索般，非得从其间得出些什么不可。
好一会，男人才回过神来，含着笑，与之对视。
对上男人那温润豁达的目光，金钟仁目光闪烁了几下，竟是硬生生撇过头去。他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重新将其带到路上。
鹿晗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目光略为复杂。
“鹿哥。”
车子停在熟悉的巷口，就在男人推开门准备下车时，手却被人拖住了。他停下动作，沉默地等着身后人的话。
“我三天后来接你——”金钟仁盯着男人的背影，眸底带了些悲恸委屈。“好不好？”
小心询问的语气。
男人不自禁地笑出来，凌晨冰凉的风刮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嘴唇干燥得生疼。扯着干裂的嘴唇，他轻声应了句‘好’。
“那、那我大后天就来接你。”
听着身后人明显有些口吃的反应，鹿晗不可置否地笑笑：“嗯。”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下车关好门，笑着冲里面仍有些呆愣的金钟仁挥挥手就插着口袋离开了。
其实没必要，对他那么小心翼翼。
三天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鹿晗有挺多事要忙的。譬如辞职啊，帮忙带新来的服务生啊，然后退租啊，还要将自己小屋里带不走的家具电器拿去二手市场看还能不能转卖啊之类的。
档口里一下子走三个人，老板这几天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虽说新来的手脚还挺麻利的，但始终没见老板脸色有改善。
“一下子走三个，我这老板就真的做得那么失败吗？”
鹿晗收拾着收银台，忽而就听见正在算账的老板像是自言自语地道。“我是苛刻你们工资还是虐待你们了？一个两个像是恨不得赶紧离开的样子。”
“老板，你对我们挺好的，真的。”
鹿晗顿下手里的活，颇真诚地道了句。这个老板是真的好，虽然平时看起来市侩计较，工资也不肯升，但某个员工病了或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帮忙一定有他一份。
将近五十的中年男人闻言愣了下，意味深长地抬眸看他一眼，“我也知道该走的终是留不住。”
鹿晗轻笑：“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老板你可得收留我啊。”
“看情况再说吧，到时你要是手脚不够快，我可不惦记情份啊。”
老板埋下头，重新开始拿起计算机算他的账。
鹿晗唇角挂着笑，眼神却有点飘忽。
有些人，奈何缘浅？
第三天鹿晗已经不用去上班了。早上起来下楼吃了个馄饨就赶紧去找房东退租，等办妥一切手续后，鹿晗才着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电器和家具能卖的都被他卖了，卖不出的就堆在租屋里，想着下一个租客用得着或是房东会拿去用。
这次的东西真的不多，下午三点多，鹿晗就把东西收拾完了。
一个装衣物被褥的拖箱，一个装席子衣架以及生活用品的桶，还有床棉被。就这么多。
想当初他要从小孩那里帮出来的时候，可是足足收拾了一个星期才搞定。
不过东西主要也是小孩的居多。
金钟仁是将近四点钟的时候来到的，进屋后望着鹿晗那一堆行李里面装着席子和衣架的塑料桶，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你这小子是在嫌弃哥？”
鹿晗无奈地看他眼，倒是挺坦然地拎起自己的桶和拖箱。“啧啧，没体会过生活疾苦的孩子，这可是搬家上学打工必备的。哎对了，”鹿晗指指那床棉被：“你帮哥拿下那个。”
金钟仁望了眼他，没有动。
鹿晗苦笑，只好自己走去拿。“呀，你小子还要不要走了？”
金钟仁仍是没动。
“你回去后要住哪？”就在鹿晗准备开门的时候，金钟仁忽然冒出一句。
“嗯？”男人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租间房子啊，不然还能住哪？住你那吗？”
“也行。”金钟仁忽然走到他身边，拎起他手中的棉被：“就住我那吧。”
“啊？”
男人仍是懵懂，但金钟仁已经把他的塑料桶放到屋里了，然后关上门，动作十分利落。“鹿哥，我家有床，也有浴缸。”
鹿晗眼睁睁地看着他，表情呆愣。
金钟仁又瞟了眼他手中的被子，男人立刻警觉地将其抱紧，干咳一声：“那个哥认床，不是自己味道睡不着。”
“嗯。”金钟仁表情平静地应了声。“哥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嗯。嗯？”
鹿晗望着兀自下楼的金钟仁，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敢情他这是，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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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呐。”
男人坐在副驾驶上，有些忐忑地看向正准备发动车子的人。
“嗯？”
金钟仁将钥匙塞进车孔里，边启动引擎边侧耳听男人的话。
“等哥找到房子就搬出去。”男人舔舔唇，轻声道。
“……嗯。”
金钟仁沉默了一下，才应了声。
男人尴尬地笑了下，便转出去看车窗外。果然都还是孩子，在感情这方面也是孩子气的很，只会横冲直撞，完全都不给自己留后路。
钟仁是，世勋也是。
而自己虽说没什么用，但在铺后路这方面还是挺有天分的哈。
男人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心中有些感慨。他在B市呆的时间不长，唯一认识的几人如今也各奔东西，除了曾经的记忆，值得挂念的还真的没有什么。
但心底，始终是有些不舍。
以前有几个兄弟的时候，总觉得离别时候难分难舍，非得好好聚一下才肯散。如今年纪变大，经历的事情变多，到最后，竟剩下自己一人独自来往。不用惦记谁，也不焦心被谁惦记着。
这一次他在B市呆了几个月，不知道回那个城市后又能呆多久。
下一次，要选择什么城市呢？
不如北方的城市吧。鹿晗望着窗外划过的树枝上残留的雪痕，唇边勾出抹笑。他这近三十年都碌碌无为地过着日子，常常北漂的滋味说不定更能丰富人生路吧。况且冬天这雪下得还挺漂亮的。
将近晚上十点，两人才总算回到去。
金钟仁已经早早给鹿晗腾出个房间，他是一人居住在双层套房里，之前贪玩将唯一的客房改成了游戏房，专门拿来打电动。不过现在就给他全腾出来了，换上了衣柜大床，给鹿晗用。
“你家还挺漂亮的啊。”鹿晗拎着行李进屋，望着室内那黑白简约的装潢，以及那通向复层的旋转式楼梯，一时间有点惊叹，感觉像是拍韩剧一样。
金钟仁有点不以为意，带着他边走向客房边道：“再漂亮也只是我爸本事。”
鹿晗笑：“那你可得好好孝顺你爸。”
“我还不够孝顺，每个星期都用自己的工资带补品给他老人家。”还老贵！金钟仁努努嘴，有点不爽道。那老头哪缺什么补品，明显就是想限制他去玩而已。
“是是是，我们钟仁真孝顺。”鹿晗附和道。比起自己，钟仁的确很好了，每个月寄点稀薄的生活费回去，想吃好点也挺难的吧，所幸他父母要求也不太高。
“鹿哥这就是你的房间。”金钟仁帮他将东西全部拎进去，然后逐件给他介绍，“这是衣柜，然后上面有被子，你不够就自己拿出来盖。然后这是浴室，里面沐浴露什么的都齐了，牙膏牙刷毛巾也有，你直接住下就行。有什么不够的可以问我。”
男人听得一愣一愣，摸着那张明显是新买的床，有些晃神：“呀，钟仁，这床是新买的吧？”
“……我家什么都新买的。”金钟仁挠挠鼻子，有点不自然道。
男人笑得有点牵强：“这条件太好了，哥倒有点怕住不惯。”
“啊？”金钟仁不太明白。
“也没差，有得住就行了哈哈。”男人蹲下去，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哥你先收拾着，我去煮点水饺。”金钟仁见男人还算满意，就哼着小调自己出去了。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男人忽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扫了眼四周干净豪华的环境，唇边不禁溢出抹苦笑。
条件固是好，最怕日子久了惯坏身子。
他鹿晗，可不是天生富贵命。

金钟仁家位于市中心，平日出行也算非常方便。楼下就附有大型商场，里面还带有超市，买菜做饭什么的完全不需要走远。
鹿晗对这边也熟悉，所以更清楚这边可谓是寸土寸金。
平日就连和金钟仁去逛商场也是在刷新他自己的三观，他不明白为什么吃起来口感比普通火腿好那么一点点的火腿薄片的卖到六十多块一片。也不明白为什么放着两块钱的矿泉水不喝非得喝十多块的矿泉水，这里面有差吗？
平日这小子在他那里吃的时候也不觉着他俩三观有差多远，但如今才觉着两人简直是完全不同世界。
“鹿哥，这叫生活。”金钟仁将一包卖到三四十的‘有机’小番茄丢进购物车里，挑着眉对身后眼巴巴望着他的男人道。
那呆萌的表情真是可爱。
鹿晗眨眨眼，眸色有点复杂。他所知道的生活，就是永远要省着点花钱。因为过日子，需要钱的地方真的太多太多了，而他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支撑。
这几日他已经在留意有什么工作了，但金钟仁明显不太同意他去做。
询问了他以前大专时读的专业，金钟仁随后就替他买了一叠书回来，全是关于他所学专业的。
“重新去考个证，不然真的就让你那几年大专白读？”
这是金钟仁的说法。“反正都近年尾了，现在你去找工作的话新年难道打算不休息？而且也趁机让自己放松下啊。”
男人只是笑，但工作的事情完全没有放下。
最后还是金钟仁介绍了份咖啡厅的工作给他。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开的，工作轻松，上班时间也不长，正好还有机会让鹿晗自己学习。他就还差没将自己认识的朋友叫过来教导鹿晗学习。
“钟仁，你这样会让哥觉得自己像个废物。”
一个完全依赖你生存的废物。
鹿晗挣扎了好几日，终是忍不住将这句话说出口。他明白钟仁是好意，可这样子只会加深自己对他的依赖，到最后，完全变成个没了他不行的废物。
“废物？”金钟仁被他这有点重的措辞惊到。但过了一会，又笑了。他摸摸男人的头：“废物不好吗？好养活。”
“……”
就这样，鹿晗每天就在上班，学习，以及帮忙做饭中渡过。
上班那边还好，因为样子本就长得不差，穿上工作服后就更不错，所以还吸引了不少的女性顾客。而且那边的人也满照顾他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挫折。这里的环境与他之前工作的相差甚远，有时鹿晗都会怀疑马达他们是否曾经存在过。他曾打过一次电话给他，得知他母亲最近身体好了不少，而小丽似乎在新的城市中生活得不错。鹿晗不清楚太多，只知道两人似乎是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感情之于现实，终是不可能敌得过。
而学习方面对鹿晗来说可能有些困难，因为他平日里与电脑接触就不多，就算男人对于器械方面敏感，也不是他能学得好的理由。每日都得花上好几小时研究才能勉强学完一两章，不过他还没有报名考证，等到安稳了再报也不迟。
金钟仁如今简直就成了他鹿晗的衣食父母，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几乎没有一样是完全属于他鹿晗自己的。他们现在算什么？朋友还是被包养？
不过以自己的年纪做小情人的话似乎也老了点吧？那么便是朋友咯，可朋友也没有需要照顾到这种程度吧？
情侣？
鹿晗被自己的想法戳中笑点。这个，是完全不可能呀。只有那孩子傻乎乎地认定着某些事情而已。
所以，就算是拖欠与被拖欠的关系吧。到时还债的时候，再给自己打个几折就行了。
他回了这座城市将近一个多月，并没有遇见过吴世勋。
也罢，见了又能如何？
时间缓缓地，就接近春节了。
鹿晗咖啡厅年末只休年三十那天的假，全部改期为年初四后才能放假。所以即使鹿晗能靠金钟仁争取到假期，但他还是没有。等到过后再回家看看吧。
距离春节仍剩五天，金钟仁便拖着鹿晗去扫年货了。
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别冷。鹿晗即使全副武装出门，也仍然冷得不行。这气候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我们去嘉恒扫货吧，我顺便给我爸妈买点东西。”
金钟仁开着车，边调高暖气边和他说。鹿晗搓着手，点头连连。嘉恒百货是他们市最大的一个百货公司，消费阶层也普遍是中上层人士，他来这里那么久，去过嘉恒的次数着实是屈指可数。记得上一次去还是前年小孩生日时他去里面买了件打折的西装外套当作生日礼物送他。
嘉恒二楼是家超市，他们去的时候是傍晚六点多，那时候已经挤满了人，收银处更是排上了长长的队伍。
“这么多人，我们先去三楼看看吧。”金钟仁望了眼超市里攒动的人头，蹙着眉搂住鹿晗的腰就离开了。“还真他妈多人。”
“快过年了，大家都得出来买东西啊。”
鹿晗好笑地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柔声试图安慰他。
“早知就今晚来了。”身边的人潮闹闹哄哄的，金钟仁便凑到鹿晗耳边道。
“今晚也一样啊。”没有注意到两人此刻搂着腰交头接耳的画面有多亲密，鹿晗只是笑，有些感叹人流之多。

殊不知，两人这番亲密场面，已经完全落入了他人眼中。
电梯前的休息区处，一名高大的男子提着大袋东西，脸色阴鹜地盯着那两个动作亲密的男人。眸中蕴含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气。
拳头慢慢收紧，紧得甚至连指甲都深深陷入了掌心肉中。但男子像是无知觉般，仍继续紧盯着那两人，望着他们有说有笑地缓缓消失在电梯转弯处。
“部长，我东西买回来了。”
一个年轻男人提着大袋东西从超市方向走来，气喘吁吁地冲他道。“还真多人啊今天，早知道绕远点路去其他地方买好了。”
“……”
“部长？”渐渐意识到不对劲，男子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他不发一言地站着，眼神阴鹜地盯着某一处放。年轻职员倒退了一步，有些小心翼翼地唤着男子。
还是没有理会他。
“那个部——”年轻职员正打算继续叫唤，却被他手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给慑住了。“部长！你的手！”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缓缓渗出，沿着白色的塑料袋蜿蜒下滑，画面诡异可怕。但最骇人的是男子像是完全没知觉般，继续望着某处出神。
“部长！！”
年轻职员晃着他的手，大声唤着他。男子这才像清醒过来般，冰冷地望向他。望得年轻职员一阵头皮发麻。
“你的手、手流血了！”
男子闻言，蹙眉抬起自己捏着胶袋的手掌，摊开一看，才发现里面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
没有喊疼，只是安静地盯着。似是在欣赏着什么。
“部、部长，得赶紧去包扎一下！”
男子嫌麻烦地看他眼，掏出纸巾随意地擦了几下就提着东西往外走，还时不时地抬眼望下刚才两人消失的方向。
脸色始终阴沉。
“部长，我们还是去下医院比较好。”
年轻职员驾着车，冒着高风险将车子转往了医院方向。他的那只手如今都还隐隐生着血，要再不包扎的话，后果他都不敢想了。
究竟是见到了什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等到挂完号在到急诊处包扎完后，两人才能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等着取药。
男子阖着眼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而年轻职员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安分地在一旁守着。
“你的东西都买好了？”
良久，男子才缓缓地开口。
“嗯…买好了！”
“买啥了？”
“呃，”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年轻职员挠挠头。一时有点尴尬：“就、就去女朋友家过年，顺便买点东西去见她爸妈，就一些补品而已……”
“买了挺多的。”
“对呀，过年嘛，不能显得太小气。”
吴世勋脸色有些苍白，他挑眉睨了眼他：“挺好的。”
“是啊……”年轻职员嘿嘿笑了两声：“不过还是很紧张。”
吴世勋阖起眼，倒没有应声。
“部长……”年轻职员小心翼翼地唤着。“你没有交女朋友吗？”
“跑了。”
吴世勋有点牛头不搭马嘴地淡淡应道。
年轻职员一愣，摸摸头道：“那就去追啊！”
吴世勋蹙眉，微微抬眼看他。
“书上不是说嘛，爱情是靠自己去争取的啊！跑了，那就追回来啊！”
吴世勋“嗯”了声，就没有再说话。
追吗？然后继续重复之前的恶果？
一直，不断地恶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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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到的你。
我侧耳倾听，听我听不到的你。

=======================疯=======================
这次拖了甚久嗷~~~~小伙伴都等急了把！
新歌好好听啊啊啊~~~~很虐呀，听哭了，快来告诉我不是一个人~！！！
下一章，开虐~~
话说，是真的差不多尾声了......
哭！！！！

亲爱的小伙伴们，卤煮这周六考四级啊啊啊啊...【哭！！！！！


所以我特意来请假来了~~~~【这是假条，求批！！！！


虽说我是裸考，但也妄想能过嘤...........................好痛苦.....................................我周日会更文的~~~~~周日哟~~~或是周六【看考得肿么样..........QAQQQQQQ


裸考能过的都是传说啊啊啊...【对于我这个学渣来说嘤........


小伙伴们记得等我哟~~~~~

第二十六章
从嘉恒出来的时候，已经过晚上九点了。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站在灯火璀璨的广场上，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
“还有什么要买的没？”
男人扫了眼手上的袋子，哆嗦着问道。
“嗯……”金钟仁环顾着四周，那些洋溢着新春气息的灯饰让他有些心动，虽然和他家的格调不相衬，但却很有春节的氛围。
看了下身旁迷茫发愣的男人，他脑海中竟莫名浮现出两人一同装饰家里的温馨画面。下意识就道：“我们不如去批发市场看下灯饰吧，顺便看看花市有没有开。家里也要装饰下吧？”
“嗯？好啊……”男人一时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但嘴已经先一步脑子做出了回应。
“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金钟仁将袋子放在地上，搓着手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刚才说的是……家吗？
他们的家？
男人愣愣地盯着金钟仁离去的背影，捏着袋子的手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句话，竟微弱地颤抖起来。
赶紧握住自己的手，男人苦笑着垂下了头。是回家的日子到了吗，整个人都变得特别敏感呢。
稍微暧昧的话语，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近新年，无论是灯饰抑或是花市都变得异样繁华起来，愈夜似乎是愈发热闹。
“鹿哥你看那个，很搞笑啊哈哈。”两人并肩穿梭在有点拥挤的街道上，金钟仁好奇地四处望着，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指指点点。鹿晗附和地点点头，笑得宠溺。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我们也买两个这样的回家摆着吧？”金钟仁眼快手疾地走到一个摊档上，拿起两个塑胶红鞭炮就比在脸颊两旁，晃道：“看起来很好玩呐。”
“行啊，”男人轻笑看他眼，走到摊档前，也挑起几个：“你确定两个够了？”
“那就多买几个？”金钟仁俯下身，边自个嘀咕着边仔细地去挑选：“大门上就挂一对吧？然后还有阳台……嗯…厨房，厨房也挂一对吧？应该挺不错的——”
“哎，我说啊……”鹿晗赶紧拦住正兴致勃勃挑选的人，“这好像和你家不太搭调吧，一下子买那么多，如果不好看怎么办？”
“嗯？”金钟仁回头，有些诧异。
“要不我们先买着两对？”鹿晗笑了下，轻声建议道。
“……那好吧。”喃喃着将手里多余的塑胶鞭炮放下，金钟仁又望了好几下才去结账。鹿晗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模样，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结完帐，两人又绕着灯市逛了好一圈，手里不知不觉就多出了大大小小的装饰品，看着就喜庆。
“那边就是花市了，我们要去买盆年桔或是其他的嘛？”
金钟仁买得有点停不住，兴奋地扯着鹿晗问。
“行啊。”鹿晗点点头，也由着他去。随即就被人拉着往花市那边去了。
花市的人比灯饰更要多，两人好几次想并排走都被人流冲散，到最后金钟仁脸色也有点不耐烦，抓着鹿晗的手就往里面挤去。
“呐钟仁，前面有年桔。”鹿晗好笑地拍拍直冲冲往前走的金钟仁，指了指两人左手旁。
“那去吧。”调了方向，金钟仁面无表情地扯着鹿晗继续走。
“怎么，被挤怕了？”走进花棚，总算没有那么多人了，鹿晗看着脸色不善的人，忍不住勾唇凑近他，半调侃地问道。
“猜不到这里那么多人。”金钟仁郁闷地望了眼外面依旧拥挤的人群，懊恼道。
“哈哈，花市都是这个样子的。”鹿晗环视着四周琳琅满目的盆栽，轻笑着说。“你应该很少来这边吧？”
“嗯。”努努嘴，金钟仁也开始周围观望：“往年家里差不多近新年就很多人送这种东西过来，我妈也会托人订购，根本轮不到我插手管。”
鹿晗笑，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前几年临近春节的时候他就会和吴世勋来这边选一盆年桔回去，吉利招财，虽然两人搬着挺累的，但也算是一种乐趣。今年他又来到了这里，却已物是人非。
“鹿哥你喜欢什么？”
金钟仁喊了声正在走神的他，询问他的意见。
“哥都可以，你赶紧挑自己喜欢的。”鹿晗回过神来，笑着说了一句。
“这怎么能行，我——”
“老板，我就要这个吧，大概多少钱？”
一把沙哑清冷的声音从棚里的店铺传出，瞬时就让金钟仁定在原地，脸色复杂地死命盯着地面。
“钟仁？”鹿晗循声望了眼店里穿着白色毛衣的小个子男人，心底隐隐揣测到了几分。
金钟仁没有理会他，仍是盯着地面，像是逃避些什么似的。而这时，小个子男人已经抱着包扎好的一束梅花从店面走出，皮肤带点病态的白皙，一双眸子大而清澈。
似乎鹿晗的视线过于明显，小个子男人瞪着大眼望向了这边，而视线正好就落在了鹿晗身旁的金钟仁身上。他僵住，脸色瞬时变得很苍白。
“钟仁——”鹿晗有点慌乱地收回视线，俩人的关系如今他也猜出个大概了，莫名的罪恶感涌上心头，正想唤金钟仁时，却发现他已经抬头盯着男人。
见男人惨白着一张脸，鹿晗本以为他会落荒而逃，结果他却扬起抹笑，缓缓向他们走来。
“钟仁，好久不见呐。”
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轻声道。
金钟仁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男人得不到回应，表情有点难堪，嘴角的笑容都有点挂不住了。
鹿晗倒吸一口气，赶紧唤声他。“钟仁？”
“……嘟嘟。”
许久，金钟仁才冒出这么一句。面前的男子愣了一下，才无奈地笑开。“不介绍一下吗？”
“呃你好，我叫鹿晗，钟仁的朋友。”
见金钟仁仍木讷地不说话，鹿晗赶紧接过话茬，自我介绍道。
男人淡笑着点点头，道：“我叫都暻秀。”
“你好你好，你……”
“你今年去哪儿过年？”一直没作声的金钟仁忽然开口了，盯着男人手里的那束梅花问道。让其他两人都愣了下。
“在这里。”男人淡淡道。
“为什么？”
“老板不放假，没办法。”
“那……”
“咳咳……”被晾在一旁的鹿晗尴尬地咳两声，立刻引来两人的注意，金钟仁目光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鹿哥，我…...”
“呃，那个我想去趟厕所。”鹿晗打断他的话，低声道。
“嗯？”金钟仁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上就已经多了两袋东西。
“你们聊会吧，我去去就来。”鹿晗从都暻秀抱歉地笑笑，就裹紧衣服往外走。
剩余的两人都沉默了，对于鹿晗离开的原因，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长得很漂亮。”都暻秀垂眸拨弄着花瓣，不咸不淡道。
“……嗯。”
“你们挺般配的。”都暻秀勾唇，冲他微微一笑。
金钟仁蹙眉：“我们……”
“啊，对了。”都暻秀像是想起什么，抽出一只手在裤袋里搅腾了几下，掏出一张卡来，递给他：“这是你之前给我的，终于能还你了。”
金钟仁眉头蹙得更紧了，没有接。
“拿着。”都暻秀抓着他的手就往他手心塞：“里面的钱都被我花光了，这么点钱，怎么够用？”
金钟仁仍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里面的钱一分都没有动过。
“以后别做这种蠢事了。”都暻秀望着他，冷清道。
捏着手中的卡，金钟仁抿唇，继续不吭声。
“好好和他一起吧，看着就挺适合你的。”像是哄孩子一般拍拍他肩膀，都暻秀咧嘴笑了下。“我还要赶车，就先走了。”
抓住那只欲缩回的手，金钟仁直接将人拉到面前，目光炽热地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弥补？非得将界限划得那么清吗？”
男人眸中划过丝慌乱，他忙抽回自己的手，倒退一步：“没有什么为什么。”
“说谎！”金钟仁再次将人拖回怀中。
“你现在在干什么……”都暻秀挣扎着，但又不敢太大动作。“有人看着呢。”
“说啊。”金钟仁丝毫没放松，继续紧迫着他，犹如野兽般霸道的气息紧紧围绕着都暻秀，让他有些瑟缩。

叹了口气，他停止挣扎，抬眸苦涩地望着他，笑容自嘲：“钟仁，我要的…不是你的弥补啊。那样东西，你知道的。”
金钟仁一震，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随即又听那人淡淡道：“你也，给不了。”
“所以，”都暻秀趁他失神之际从他的禁锢里逃出，整理了下衣服，“就好好和他过日子吧，不用对我抱有什么愧疚之情了，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金钟仁盯着他眸子间的疏离，心脏莫名抽搐起来，想要去反驳他，但嘴唇翕合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走了。”都暻秀淡笑一下，抱着梅花转身离开了。
徒留金钟仁一人，独自站在花棚间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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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脚步来得很快，在几日的忙碌整理中，大年初一不知不觉就到了。
金钟仁在除夕前一天就回到父母那住，而鹿晗则是继续上班。自从踏进一月份以来，店里生意都挺好的，可能是碰上学生放假吧，人流量增多，一个星期好几天都得加班。就连除夕也那天也不例外，昨晚还因迟回去被钟仁说了顿。
但听见他声音明显开朗不少，鹿晗是宽慰多过委屈，那天晚上见过都暻秀后，金钟仁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能无奈地等他自己调整。
果然还是很在乎呐。
年初一这天鹿晗上的是午班，所以刚吃完顿水煮汤圆，就赶紧穿上外套出门。才刚走下楼梯，冰凉的风便迫不及待地钻进衣服里，足足让鹿晗哆嗦了好一会
平日还算冷清的街道此刻喧闹的很，即使店铺门都紧闭，天气冷得可以，也完全不影响此刻街市的热闹氛围。大人携着小孩，几乎都是一大拨子人出游，浩浩荡荡，闹闹攘攘的。
鹿晗望着那成群结伴的人，眼底不禁流出丝羡慕。
不过即使回家，也是和现在差不多吧？苦笑一下，鹿晗抓紧时间朝车站走去。
待他回到店里，已经快要坐满人了。居然也是以家庭居多，鹿晗苦笑下，赶紧到更衣室换衣服上班。
“你可算来了！”同事小A一见他来，立刻就摊在了墙上，也不顾前面还有客人。“我快要累死了！”
“知道了，你现在赶紧下班吧。”鹿晗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不过看到吧台外密密麻麻的人，也有点头皮发麻。新年大多数饮食店都会关门，就他们还坚持不懈地开着，也不怨得今天人怎么特别多。
有点麻木地将一叠散钱分类放进收银机里，鹿晗还没来得及抬头询问下一位客人要什么就听到一把清脆的女童声撒娇道：“叔叔我要‘次’这个！给我买好不好！”
他微笑着抬起头，正要逗弄下小朋友，却在见到那个抱着她的人时完全僵住。那个他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此时此刻，就那般鲜活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还是熟悉的模样，只是眉宇间的稚气比之前更要稀少，那日益透出来的锋芒，是想掩都掩不住。
他就那样紧紧地盯着他，眉头紧蹙。
看来这世界，还真的是小得可怕。
“这么巧啊？”
稳住心头翻涌的情绪，鹿晗扬起笑容，尽量让自己的模样看起来自然一点。
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有做声。
啧啧，是不是现在的孩子都流行不说话啊。鹿晗叹了口气，暗暗握住自己有些发颤的手，又问：“要喝点什么吗？”
“我要喝‘卡..卡不鸡弄’！”小女孩一听他的话，立刻很积极地应道，指着那杯中间有小熊雪泡的咖啡兴奋的很。
“好呀。”鹿晗被她的话逗笑，忍不住俯下身，捏捏她肥嘟嘟的脸颊。
“叔叔……”小女孩反倒不好意思，害羞地把脑袋埋进了吴世勋的颈窝里，小心地回头看了眼鹿晗：“你的眼里有星星……”
“是吗？”鹿晗温和地笑笑，又揉下她的头发：“不问下你叔叔喝什么吗？”
“对哦，”小女孩这才想起来，戳了戳男子的脸，嘟着嘴问道：“世勋叔叔你要喝什么？”
“…..美式咖啡。”
盯着鹿晗的眼，男子一字一句道。
男人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眸就开始写单：“可以了，你们先拿着牌子找个位置坐下吧。”
“鹿晗。”
男子冷不丁地唤了声他，鹿晗手顿了下，并没有回应。“先去坐着吧。”他说。
也没有再唤他，男子应了声便抱着侄女往空位走去。
鹿晗望着账单上的‘美式咖啡’，愣了许久才在客人的催促声中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小孩竟爱上了喝这么苦的东西？
吴世勋和侄女只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应该是被家里人催促，他边打电话边抱着女娃就往外走，表情还挺不耐烦的。最后停在门口处，淡淡看了眼鹿晗，就直接推门而去。
望着被推开又阖上的店门，鹿晗眸底划过几丝复杂的光芒。
他和小孩重新见面的情形，是他预想中的，甚至比他预想中的更要平静。

我还没发完的……让我先去哭一下！！等我明天再发，等我！！还有一小段的……断网了可是！！！呜呜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