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天道】授权转载--《微笑》〔TF〕


——觉得这个目标应该不难达到。

因为不二说过,总觉得只要跟著他不管哪里的高处都可以登上去。

手冢怀著前所未有不想失去谁的心情衷心期望如此。



不二记得小时後他曾经遗失过一颗网球。

那时候他才五岁裕太四岁,抱著网球拍都有点站不稳的时候,兄弟两人已经在网球场上分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尽管他很想告诉裕太:这是我们的、我们的球场。

只要你想要,整个球场、世界上任何一处球场都是属於网球选手的。

裕太吃力地挥动拍子反击他的攻势,认真得小脸都皱起来的模样可爱得好想拍下来啊。那时候爷爷刚刚教会他怎麽按相机的快门,但是对於光影的变化、天气阴晴的影响以及如何以珍惜当下每一刻的心情窥看视窗里的风景的修养,他还没有任何学习。

从小就好强的裕太会分外用力地击球,每一下都不愿意输给哥哥,因为由美子姊姊说赢的人可以吃比较大的那块木莓派。

虽然木莓派的美味让人难以放弃不过只要看到裕太笑了自己也会很开心的不二从来没想过要把输的机会让出去。

这个机会一直到升上国二的时候被揭穿了始终掩盖著弟胜兄负假象的面具。不过也许在更早之前裕太就察觉到了吧?所以小五之後他们进入小学校网球队,弟弟就不再跟他一起参加网球教练班的练习了。

实在是很寂寞啊,现在都不跟姐姐哥哥玩了呢——在由美子一边端出刚从烤箱出炉、温润酸甜的气味酝酿得恰到好处的木莓派、一边抱怨著越大越别扭孤僻的小弟时,已经在旁边泡好大吉岭红茶的不二笑著为开始会说要到同学家做功课的弟弟开脱:裕太长大了嘛,有自己的朋友了呢。

真是太不可爱了啦!想当初他第一次开始学网球的时候还叫著「姉样~」要我偷偷把周助用过的球给他一颗当作教练班的老师规定的击球练习过关的护身符呢!他说老师很罗唆老是讲周助很聪明一次就学会了让他好不服气。

真的…吗?(微笑)

当然罗,一边把派分切成均等的八块一边铺好白瓷盘子的由美子掠掠头发道,那小鬼最可爱也最不可爱的地方就是太依赖周助了啊、也不想想每次吃甜点都使老么性子要最大块的明明知道大家都会让他,一边把裕太最喜欢用的小熊维尼叉子搁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送他的特制温布顿网球公开赛纪念图案的点心盘上。

後来那颗网球去哪里了呢?裕太进青学的时候他本来想问——不过脸皮薄的裕太也许会恼羞成怒吧,呵呵,还是当作秘密好了。

他以为他们可以在青学继续一起打网球,像五岁和四岁的时候一样,他不介意、一直当裕太的假想敌,弟弟对兄长的那种假性竞争实际依赖的意识,对於一向重视家人的自己,是一种很重要的情感连结的象徵。

可是周边的耳语给他们的相处带来了超乎以往的压力,到了後来不只在学校课馀自己特地跑去找他的走廊、之外回家的时间里,裕太都不曾跟他走在一起。然後、然後就是那次裕太在彷佛抵制自己拒绝加入网球社一段时间之後突然拿著球拍到社团里要求跟自己的对打练习……他相信龙崎教练会答应一定是看穿了甚麽而认为这个练习有意义但是他不知道该怎麽让裕太明白:谁都不是要打击你,我们只是希望你看到你自己的存在。

兄弟两人从五岁之後再也没有一起站在球场的两端,突然觉得很怀念的不二知道手冢和大石正在背後看,虽然看起来很粗心但是知道自己很在意所以一句话都没有给自己鼓励的好奇宝宝菊丸,还有从来没有这样做却在此刻放下笔记本不把这场对打列入记录的乾,他有说不出的感谢。

裕太的击球还是那麽强劲有力,那种奋力到彷佛想要挣脱甚麽的姿态让不二从五脏六腑深深感觉到心痛起来:是这样吗?你一直在挣扎吗?是我让你变得连打球都这麽不快乐吗?

握著球拍确实回应对方已经是他所能做到最多的歉意,他希望裕太明白自己绝不放水的决心并不是要打击他证明自己很强而已。真正强者的强悍从来都不是在力量而是在心灵,无所恐惧於表现自己的不足、才有向上进步的空间,你所注目的目标,其实一直都不是我,而是恐惧著无法超越的你自己啊。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6:00 +0800 CST  

抽球、旋球、下切、扣杀,汗水滑过了脸颊,手冢看到湿润的发丝黏在不二白净的脸庞侧,而那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热。

不二难得这麽用心,虽然不能说没有私情但是身为学长看到下一任学弟有进步,对於方法就不需要那麽拘泥——只是不知道不二的弟弟有没有了悟。

——还是…赢不过吗?

嘴巴里充满比小时後吃到由美子姊姊首度调味失败的木莓派还要酸涩的味道,果然…根本赢不过哥哥…为甚麽那时候要让我呢为甚麽不打败我呢我根本不想要那种虚伪的胜利——

掏出最後一颗藏在口袋里的球——那是自己五岁的时候央著大姊从哥哥的球袋拿出来的,一直一直很不想承认却很慎重地放在自己的网球袋里,每次练习一个技巧失败被教练纠正而感到沮丧的时候只要摸一摸就可以让自己充满勇气。

可是今天打到这里他才知道、他得把这种依赖抛弃掉才行,否则他就永远有理由安慰自己因为我是弟弟。

他想要、想要有一天能够直视著兄长说:我们来好好打一场吧。

再也不要当那个让大姊摸头揪耳朵说裕太不乖、要学周助啊而因此闹脾气的长不大的孩子。

把那颗再也不会拿回来的球上抛、使尽全力的往跨越几十公尺见方球场背後的球网击去(就这样去吧——过去的自己再也不需要了),一点触地都没有的飞往了球网破洞後方无尽的远处。
他看到哥哥微微怔愣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讶异或是迷惑但绝对不是负面的情绪,从来没见过对自己的举动这麽有反应、总是笑著说裕太喜欢就好的哥哥,感觉心里的郁积稍稍吁了一口气。

现在、现在还不行,自己根本还不行啊,不需要继续比下去了——哥哥。

一种焦躁而不得不往前冲的力量在驱动他——要更强、要更进步、在我打败你之前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啊…没看到其他社员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吗菊丸学长一直在跳呢那个甚麽资料狂学长的眼镜根本逆光到变成太阳能反光镜了…还有可怕的手冢学长一定会说我太松懈居然暴打出界外球…完了我忘记魔鬼老太婆教练还在旁边、她的表情也很扭曲…总之你这个表情至少应该保留到我真正赢你的那次吧笨蛋哥哥……

「6-0,不二周助获胜。」

不二不知道自己是甚麽表情可是却看到对面的裕太一脸坚决,那是下定某种「要突围」、即使痛楚也不愿意停留的决心的表情——即使我们因此而分离。

那些过去的时光是留不住你的只要你相信自己,你明白吗?

遗失的那颗球,我想我们都不需要捡回来了。

只要有一天你够强了,你会拿一颗新的球来找我吧?


那次练习赛後两个星期,不二裕太转学圣鲁道夫,社团申请书上还附了龙崎教练的推荐信。





不二看得出来裕太很不甘心,尽管出场前他微笑著对敌营的弟弟说跟越前打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而裕太看起来很不能释怀。

裕太就是太直了——只看得到自己专注的对象,忘记了这个世界有多麽大。一颗滚动的小球,足以让人生产生瞬息万变的变化,不管是谁都一样,会重复遇上挑战、征服或失败、然後重新再来。

不过说到直、或是说认定了谁就决不动摇的特质,是不二家共同的遗传吗?(苦笑)

强势的半截击掌握了上半场的攻势,不过他跟了解自己的弟弟一样清楚那个小学弟是不可能就这样认输。

伫立在浓密树荫下的手冢观察局势始终不发一语,不二没有像往常一样靠过来跟他说话。总是微微眯著笑意的眼睛现在睁睁地望著球场,从天桥下落败当中振奋起来的黑发孩子虽然落於下风却还是一脸挑衅的笑,场边的青学队员顾虑到不二吧所以都没有过分的加油。

现在不二最关心的应该是在场上的两个人,而比起不二心里偏哪一边他更关心的是不二的感觉。

越前既然迟早要成为青学的支柱(虽然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嘱托),那麽不管遇到甚麽挑战都要克服,而那家伙体内最不缺乏的就是好胜与求强的意志,就算一两次失败也不会产生阻碍——他们都是那种只会向上看的人,失败的自己只是刮掉了一层皮而已,对於「更强、还要更强」,他们有一种难以填补的贪欲,除了往前甚麽都看不见。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6:00 +0800 CST  

但是不二是一个很喜欢看人的人,因为他的网球是没有激发对手能力就不会得到乐趣的那种,这样的选手看在著场内的时候到底真正是在看甚麽还是看谁?手冢不喜欢猜测别人的心思因为那像是不光明的窥伺,但是关於不二……他不擅长空想是一个原因,根据全学年属一属二的记忆力所能记得的同社团三年经验显示并无这号人物是一件让手冢莫名感觉心安的事实。

在他们完成那场未竟的比赛之前,自尊与实力同样高不可攀的青学网球部部长不喜欢被抢先。

一边是青学、一边是自己的弟弟,不二的处境有多微妙不言自明。不二裕太对越前一直进逼、压制、攻击,可是不二的脸上笑容已经完全褪去,手冢身为网球好手的惯性让他注意到不二裕太使用的动作会让肌肉以及关节拉力的影响有多大而蹙起了眉头。

龙崎教练跟乾低声交换了甚麽看起来也在摇头,手冢控制不住自己的眉间皱得更深,因为他注意到不二把场边隔离观众的护网抓得很紧,比握拍还要用力。

有时候不管你有多在意,你还是只能看著,甚麽都不能做——再也没有谁比手肘受过伤而曾经必须压抑练习的自己更明白那种只能看著而不能行动的感觉,而现在那种感觉表现在不二的身上清晰得让自己、让自己觉得无法置之不理……

「喂!你的实力就只有这样而已吗?」越前叫唤裕太的声音撞进不二的耳膜里,那个始终脸上带著别扭表情的弟弟已经看不见小时後那种输给自己之後泫然欲泣,不甘心的嘴角绷得很紧眼睛亮亮地瞪著己方的学弟。

我是不会输的——因为我要打倒老哥——

还是那麽死脑筋啊,对小弟的不知变通感到不知所措的不二苦笑,而背後已经被看了很久不能假装不知道的视线温暖又直接得让人微笑,尽管愕然却抑制不住从心底蔓延上来的心安。从得知了手冢曾经要求跟越前私下比一场的事实以来悬宕不安的心情彷佛被轻轻托住安抚了——其实那个比赛、跟自己曾经提出过的那场,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吧?

不二从来不知道在自己独自苦恼想要单独解决问题的时候原来有个人一直很担心地在旁边看,这个样子、不就像自己对於无能为力只能凝视著裕太期望对方自己走出来一样吗?而怀抱著多麽真切的心情在凝视对方还会有谁比自己更清楚呢?

手冢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察觉到这个很不妙啊……伤脑筋,我好像无时无刻会发现自己有多麽喜欢你。

「只有遇到一个能令自己认真起来的对手,才会激发出进步的力量。」

看著总是毫不畏惧地面对对手的小学弟用自己的强力B抽击球毫无掩饰、坦白直率地展露在对手面前、除了超越之外别无意图的诚意,知道弟弟已经了解极限是往上不断提升、永无止尽、不可能有一套一以贯之的致胜秘诀,不二觉得心里面一直堵塞的某个东西终於松动了一点。

手冢…你的用心有多深切,我现在终於有些明白。

真正的期待,永远不能有太多放纵与关爱。我们期望谁进步的心意,有时候必须用坚定而冷静的态度表达,谁都不可能强迫谁改变——但是如果对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即使只有一点点也会在将来成为触发他推动自己改变的力量。

「下次我们再见面时,你一定能变得更强的…裕太。」

「越前龙马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呢~」

手冢会选择他来继承、果然是慧眼独具啊——他所心仪的人。

往前滑垒冲刺的越前说突然很想好好跟裕太比一场而快步上网的裕太则以从未有过的坚决举起了球拍、那是直接到毫无技巧却切入人心的一瞬间——手冢、曾几何时我们也这样真诚地展露过自我啊。

现在应该不算太晚吧?

收起球拍笑得很畅快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很直率地对越前道谢说指教了的裕太看起来表情好清爽,向来有气死人本领的小学弟居然还调侃了对方的反应让双方原本对峙的气氛都松弛了,不管是胜方还是败方的选手看起来都是一脸毫无芥蒂。

真是一场好比赛呢,你说是不是?手冢。

希望下一场比赛也这麽好。(面无表情)

啊……手冢这麽说这样我压力很大。(微笑)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6:00 +0800 CST  

……。(虽然看不出来但的确是不相信的表情)


——另一方面——

哥哥,除了一直向你挑战的我之外、你又多一个很厉害的後辈呢。

虽然因为遇到同龄对手尽情打了一场没有遗憾的对战而笑得很高兴但是有点挂念的不二裕太,开始担心会有太多人注意到他的哥哥——

——(网球实力上的)竞争者太多。

十四岁的不二裕太,在一心一意追逐兄长的人生旅途当中目前最大的烦恼,从现在起正要开始。







除了根本不理人的社团经理观月,其他人对裕太不耍花招全力以赴的比赛都给予了很正面的鼓励,柳泽说观月最讨厌失败者,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早在小时候就输给哥哥无数次了,失败对不二裕太来说一点都不可怕,他并不是会被失败击垮的人,笑著说惨败呢不过我会更加努力锻鍊的裕太看到学长们都抱以微笑而赤泽社长更是一点责备都没有,觉得转学到圣鲁道夫果然是没有错的,虽然不能跟哥哥在一起但是也许我们找到各自意气相投的夥伴反而能好好参与对方的人生。

曾经帮裕太写过社团推荐书的龙崎教练看到曾经在网球部待过一天的孩子不知情地锻鍊了那个极可能伤筋动骨的技巧感觉非常不舒服——让裕太不加入青学网球部而转学过去固然是他本人的意愿,可是只要能培养孩子的网球潜能,孩子想到哪里她以网球界前辈的身分都会赞成,重点是那个地方对孩子适合不适合,但是这个社团经理的做法分明是在毁灭裕太的前途。

「你是圣鲁道夫的经理吧?你还是劝不二的弟弟住手吧,再练下去对发育期的身体会造成难以想像的严重伤害。」

「他受伤关我甚麽事?」

真可恶——原来这少年早就知道,很不能谅解的龙崎教练看到场边不二的表情一脸的肃静。

不二在她的眼中一直是个很能自制的孩子,正因为不二不曾让她烦恼所以她才更担心。

在一片「青学、青学」的加油声以及大石和乾惊讶的视线当中,不二转头过去,第一次这麽明确表达从来深藏不露的意志,轻声而坚定地对手冢说:我知道你很想上场,但唯独这一次,你是没有机会出场的。

原来如此,是弟弟让你认真了吗?不过…只是这次吗?只要有不二坐镇青学的单打二,恐怕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需要以单打一的身分上场了,看来不二是用他的实力箝制自己——手冢还记得他在自己房间里按住自己手臂的表情,紧绷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点……不二是不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争取时间?

以对方的实力应该无法逼迫不二发挥全部的本领,一想到如果有人在球场上抢先得到青学天才的注意……手冢相信能跟不二势均力敌的,唯有自己而已,那场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比赛,他并没有忘记。

「不擅长?刚刚所有球路都是我最擅长的啊。」小看天才就会被暗算,不二的谋略与球技相辅相成,只是大部分的对手都无福消受。

几个礼拜前青学四周就充满了各校的侦查队,乾的对策是与其消极抵抗不如积极利用,暴露无法证实的缺点给对方比甚麽都还要致命

「不二是绝对不会让人找到自己的弱点的,」乾推推眼镜,对这个天然心机派的队友下了正确的评价,「一直以来只有有人自作聪明罢了。」

看看在不二那栏基本上算是一片空白的笔记本,他想也许对战过的手冢脑子里的资料还比较多,网球比赛是一种关於身体的竞技与记忆,场边观看与亲身对战的感受、累积、变化,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不愧是不二周助,他的网球依然全无破绽。」不需要在这场出战而四处观看的冰帝首席领导者迹部景吾,看著场内轻盈迅捷得使对手毫无招架之力的童年球伴,心想比起自己一直想打败的手冢,搞不好没遇上不二才叫幸运。小时後自己只是无意间发球打到不二裕太的屁股,不二周助接下来两个礼拜都用各种方式让他「不小心被球打到」。

不二确定了对手是蓄意让裕太练习那个危险的技巧,旋即以7-5打败圣鲁道夫的观月,问候了对方关照舍弟用心良苦啊之後站在球场上微笑对手冢微笑致意的模样不仅仅是完成托付取得前四强资格、确定晋级关东大赛的坦然。

菊丸扑上去抱著他大笑、大石对他说谢谢而为甚麽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乾瞪著笔记本说真可惜因为他逆转攻势太快根本来不及抄,他笑著点点头说啊那真可惜等下一次罗。

然後是朝最远的後方报以微笑。

手冢一直站在那里,所以他知道那个一直在场上追踪不曾离开他的视线是谁的给予,那麽专注、直接、深定得令人再也不想放弃。

所以他回头了,把自己原先得知了那件事情而去之不尽的心情尽数抛弃在胜利的球场上,因为他现在才知道——跟自己总是下意识会去注意一样,这个人的眼睛也一直在看他。

这个本来除了网球之外,甚麽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哪。连关心也表现得很僵硬(笑),说不定他真的很需要乾建议的脸部柔软度练习呢。(噗哧)

……对不起,刚刚的比数让你担心了。

……嗯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6:00 +0800 CST  
(十二)


大石看到练习表的时候有点惊讶,这又是怎麽回事?本来以为上次的练习表是个意外的失常,但这次的才真正叫夸张。

进入前四强决赛的东京都大赛正选选手们目前的确需要紧锣密鼓的练习,但是在常态练习之外加赛——而且特别安排不二跟越前这两个根本是单打最不需要彼此消耗、在实力上与其互相切磋不如用来个别加强其他校队正选模拟经验的安排,不像一向讲究全体均衡的乾、公平处事的手冢以及必须调整全队状态的龙崎教练会同意的事情。

「是我的要求。」听到本来就严肃的好友兼部长难得的主动解释他更加不解。

「有必要吗?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练习赛的目的是甚麽?现在这个状态激发队员的上进心是很好,我不太明白的是有必要用特别个人竞争的方式去激发吗?」

向来注视社团和谐的大石提出了异议,而手冢知道副社长真正想问的是自己如此安排的用意。

从天桥下打败越前、片面将未来的青学交托出去之後,有一件事情他就一直在想了。

一个有斗志的人之所以容易被激发是因为他有追求成功的欲望,而一个不特别心怀渴望的人谁都无法撼动他——这在精神上是个优点,在需要爆发力与冲击力的球赛临场表现上却是个缺点,他在想、进入关东大赛前他该拿那个谁都无法刺激他的人怎麽办才能让不二发挥真正的自己。

在圣鲁道夫之战的那次让他看到了一个在想像中睽违已久、全心求胜毫不保留的不二,始终没有人能探勘底限的实力在场上爆发的时候观众没有人说得出话来地看到比数呈现令人惊异的走势,後两局以锐利、冷静、华丽得无度的技巧击败对手的不二站在场上的姿态才是真正天才的模样。

手冢知道不二也有那种对於胜利的激情狂热,只要他在乎。圣鲁道夫之战是因为正好点燃了某种引线,使他们得以窥见天才不同的面目,事後中学生网球月刊的井上先生跟芝小姐都说真是太惊人的比赛从来没见过如此光芒四射的不二,使站在场边的人都感觉到球技辐射的力量穿透了身躯。

他想要召唤不二体内的那种力量、想要看到不二真正展现的风华,想要得如此迫切几乎可以感觉左手不由自主的紧握。

他说服自己那是为了社团的胜利,但是在决定了要这样安排之後当天正常就寝的时间里睡下了半个钟头还是无法平息的那种心情激汤,一直延续到今天。

彷佛发现了别人从未发现的地方,他压抑著自己想让它快点显现的想法,循序在告知了教练跟乾之後决定了这场练习赛。教练显得很兴味盎然说这是延伸上次要求跟越前单独打一场的甚麽目的吗?手冢摇头,他的私心比起那次要深得多而他不愿意说出口,教练似乎有点讶异不过还是笑著说也许这样可以让不二放手打一场呢的这句直击重心的话让手冢挺直了背回答希望如此。

而认为练习应该考量到全体如何在最佳的安排下进行的乾则出乎意料没有反对,理由是说不定可以收集到好情报——让手冢默默心想乾为了情报偶尔也是会抛弃原则吧?那为何不乾脆抛弃开发乾汁的时间去做点别的,他可不想再看到不二端著蔬菜汁说还满好喝、自己看著(从上次嚐过之後就)为对方(疑似)神经麻痹的胃担心。

是真的有点担心,不二最近的态度除了让队员们失去好心帮他们喝掉乾汁的志愿者而受害、失去了正常的知觉总是大叫著我要活下去之外,明明近在咫尺却散发著「再也无法更近一步」气息的人让他想起承诺过要当他场边球拍的右手、不知道资格有没有继续保留?

「大石,你看过真正的不二吗?」手冢反问,不意外看到好友一脸迷惑。

甚麽意思?你是说平常的不二不是真正的他吗?尽管很难不二看出心里的想法,但我认为他不是一个会伪装、故意做作的人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不二从来没有真正发挥过实力。

因为手冢的话陷入回忆各场赛事的大石,以及说完之後不发一语的手冢,同时沉默了。

真正的不二,到底在哪里?





在跑圈的时候跟在自己身後半步还会开玩笑地说乾汁味道不错喔手冢要不要试试看的人,听到自己说现在开始进行练习赛不二对越前之後整个表情都失去笑意,凝视著自己的眼睛里一点情绪也没有,自己正想说点甚麽的时候就头也不回地朝场边去拿出球拍。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7:00 +0800 CST  

场边的社员也都哗然,因为这是一年级的支柱挑战三年级的天才的单独练习赛。乾已经在场边打开笔记本而众人纷纷押注谁胜谁负,向来比别人多一份心思的二年级的桃城大胆排除其他三年级正选一致看好的不二而预言了越前,手冢心想桃城的不好惹果然是天生的,这个人的直觉先於思考、感知了越前赢过不二的那一点点差别。

差异并不在实力,青学的天才绝对不缺乏实力,可是比起不服输以及固执求胜的心态却比任何队友都缺乏,而他并不想看到不二就这样下去。那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一个没有完全发挥的天才令人感到遗憾,除了在迈向全国大赛的路上,青学需要不二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展露的实力以外,私心来说,他在将近九百多个日子里总是会想到自己曾经有机会看到。

不二上场前那决然的眼神让手冢觉得心上轻轻一凛,有某种重要的东西被剥除的感觉使人呼吸不顺,他看到不二的右手把球拍握得很紧、蓝色的眼睛注视著对面的越前、视线里没有因为这场出乎意料的单打练习赛而蜂拥到周围形成人墙的任何人,也没有他。

手冢说服自己那是因为他现在专注在练习上,却无法解释左手觉得空虚的原因。

「不二发球局!」从胸腔发出来的低沉声音响彻球场,不二的背影似乎微微一动,对面的越前摆出了预备反击的姿势看起来相当跃跃欲试还说学长我打败你没关系吧而微笑轻轻驳回的不二说想打败我还早得很呢。

手冢皱眉,输给自己的一年级学弟还是那麽一贯不服输地说要打败不二——总让自己觉得那次好像把他打败得还不够彻底。

不二的发球飞迅地越过球网撞击在越前的拍面上发出擦声之後又飞回了另一个半面,依然没有上网的不二维持在底线回击的状态而越前已经抢上网前准备先驰得点——「太急躁了」发现自己马上就想训话的手冢很快提醒自己还在裁判席上而不是场边教练,听到龙崎老师说哎呀哎呀跟他爸一样都是乱来的家伙这样就想结果对方想得会不会太美时很想说教练您平常就该告诉他的……

自己挑选来成为支柱的人选会不会有错误——现在思考这个已经来不及了,难得陷入苦恼的手冢国光按平最近常常在太阳穴出现的青筋之後大声宣布15 - 0。

小小少年啧地把球拍换手——就知道不二学长不好对付,比社长还要贼啦以前根本没发挥实力的三分之一吧,笑咪咪地把大家哄得晕头转向之後把球打向死角还一脸无辜。後知後觉地发现以前的对手搞不好可能被对面学长的色相(原谅从小在美国长大的龙马现代国语不太好、其实他是想讲「表象」)所迷的孩子,心想不二学长还真是不简单啊。

接下来我要进攻罗——微笑著击出消失发球的不二精神状态趋於集中了,感受到这点的手冢从裁判席上挺直了背脊,这场练习赛的作用到现在才显露了些微,在众人之间挑选越前就是因为也许他有足够刺激不二发挥的能力、而且不可讳言,对於越前来说这也是一场别人难求的经验。难得感受到被追击滋味的天桥对决的记忆回到脑海,後来再也没有交手过的不二进步到何种程度连自己也无法断定了。

不二认真起来罗,乾插嘴之後继续速记,笔记本的书页以超乎平常的速度快速翻动过去;菊丸笑嘻嘻地说不二可不会输哦小鬼那天跟我比还算是幸运而大石则一脸复杂地看向自己。

手冢点点头表示收到讯息了:不用担心,这场比赛对他们来说都会是一个很好的经验的,因为你看——

他从未见过不二的眼睛充满充分展露内在力量的认真、锐利得如此美丽。

学长的击球力量增强了——以超乎常人的天生灵敏常觉到这点的孩子这次不但用边跑边使出上旋球回应对手的攻势而且在下一球立即以使出脚边截击前的滑垒姿态朝网前冲去,地面的摩擦力产生的震动透过骨骼传遍了全身、彷佛与球拍合为一体的感觉让孩子兴奋得颤栗——好强!除了跟社长比过的那次之外没想到还会再度嚐到这种感觉!

一向有对强者挑战的优良嗜好(?)的孩子笑得很开心地回击了——几乎就在瞬间见到:不二学长灵活的手腕、修长的手臂、柔软的腰以及轻巧的腿部四处的肌肉同时动作起来,在全面转身之後球以上旋切球(BY乾的事後分析)的角度往厚厚的白色云层逐渐聚集的高空远远飞去形成高吊球、画出了一个跨越全场的半圆弧之後重重击在另一方的底线上。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7:00 +0800 CST  

三种回球的第二种招式、棕熊落网——感到有点怀念的手冢几乎要微笑了。

过去在某个时刻总会不自觉展露掩饰不住的才能、可是很快就会巧妙掩饰的不二慢慢要回来了。

越前果然不好应付呢,手冢,你跟他对打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感受到身上被某个特定的谁专心注视著的知觉让不二觉得发烫。为甚麽这样看呢?看得这麽深入专注好像手冢有多麽在乎,而不二并不想去猜他究竟是为了谁在看,现在这个情势也不适合他分心,越前紧咬不放的追逐、一次又一次不死心地用扣杀球试探棕熊落网回击的极限,要不是刚刚的来回奔跑消耗了小学弟的体力现在可能压制就不容易了。

敏感地察觉些微的差距会使得回击的力量分散,似乎了解了越前想做甚麽的不二看到手冢的视线也正集中在对方身上、他握紧了球拍感觉贴布吃进了掌心。

不管怎麽开解、自己心底最深最深的想法就是——我不要放弃,我不要输在这里。

真的好任性是不是?但是唯有这一次,我要顺著自己的想法去做,既然你已经顺著你的心意安排了这场比赛。

十五分钟之後依照乾的排列组合跟青学未来的强力发球手对战的手冢,在不到十五分钟结束的盘数里发挥了龙崎教练看得出来有所用意的全力,没有人知道那短短的数分钟里他脑子想的是隔壁球场的赛局,不二的棕熊落网出现,就表示这场比赛已经让他改变了心态。

那种微妙的改变不是因为自己——这个认知微微地让手冢感觉格格不入。

云层聚集隐蔽阳光、本来还觉得躁热的肌肤突然变凉,天色黯淡下来,低压的气氛如同互相抗衡的双方使得球场观众鸦雀无声,桃城披上校队外套走回来说手冢社长真是强菊丸说大石那真可惜下次分胜负罗但是大石知道双打的夥伴其实并不在意海堂收起了球拍想著回家要多练练握力因为河村学长的击球实在不是一般人接得起。

下雨……手冢想这场比赛如果不能完整结束就稍嫌枉费,说著这种小雨绝对不碍事的不二觉醒得还不够彻底,他不想失去这个不二开始发挥自我的契机。

随著下一球发过去雷声轰隆隆地在天边响起、几乎来不及反应豆大的雨点朝地面倾盆而下,场边响起一二年级社员慌乱收拾几箩筐网球以及公共球具的声音,两个常常来观摩的小学妹已经被教练叫去避雨,校队正选没有人离席--真是一群只看得到网球的家伙——不二的头发很快被淋湿了贴在面颊上、上抛的球冲进雨中随即受到冲击力往雨丝密集的对面飞去、同样湿却没感觉的孩子有种找到对手的欣喜迫不及待抢上网去、那个位置自己也曾经站在那里——手冢看著、看著、然後用力转过头去喝叫还被不二与越前的赛局震慑住的社员——

「一年级生赶快把球跟球网收进去!所有人动作快!」

砰砰的击球声还在身後回汤、他慢慢腾起从来不喜欢用的想像力依照记忆摩想著那个人绷紧神经挥动球拍的样子、期待对手每一个回击的预备动作、因为实力相当的运动而变得格外自然认真的表情、、、

以及最後发现自己无力回应的失望……

越前因为自己的安排,所以现在有机会站在不二对面、站在那个他曾经拥有的位置。

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想让出去。

不想让出去。

「不二、越前!给我停止!」

龙崎教练大喝的声音惊醒了陷入各自状态的三个人,球场上除了校队正选已经没有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两个人忘我的继续比赛震惊住了,菊丸喃喃地说不二刚刚好吓人而大石叹气说没想到真正的不二是这样、随即乾挑挑眉看向自己不过很识时务地没有在此时多问,龙崎教练则叫双方赶紧去擦乾净身体回家洗澡以免感冒,越前的帽子已经湿得戴不住让桃城用校队外套遮在头上避雨、而不二的衣服看起来几乎全湿贴住身体显露出线条,手冢听到菊丸无心地说不二原来这麽瘦啊、越前插嘴说打网球跟瘦不瘦没关系那个棕熊落网的球力可是很强、桃城说不二学长你要多吃点多吃点啊而感觉压平的青筋又冒出来了。

「不要给我太任性妄为了!都隶属青学网球部甚麽时候想切磋都可以吧?」教练催促著大家匆匆忙忙跑著,慢条斯理拾起球拍落在最後面才要走的不二对上了手冢不赞同的视线。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7:00 +0800 CST  

何必生气,我已经照你的希望跟越前比了一场,你应该放心了吧你选择的人很强、很强。

「呐、手冢,你跟越前打的时候,感觉也是这样吗?」

「你知道了吗?」不二知道了——这感觉让手冢很心惊,比赛之所以要保密虽然是出於自己的希望,但是让大家知道也不会怎麽样,如果有人提出挑战的希望他不会偏心,可是让自己觉得「害怕」的是不二从别人口中知道的这个事实。

「原来如此,这样啊……」没有多问,不二把玩著球拍想就是这样而已啊不二周助,手冢不是会说谎的人,他只是证实这件事情发生过但是没有必要事先告诉你啊。

「为甚麽不尽全力、不二?」手冢不确定自己这麽问是不是想知道除了自己没有谁能让不二全力以赴,他只知道答案对自己很重要、很重要,他再也不想感觉快要从对方那里失去甚麽了,再也不要有那段稍微拉近、又无法控制不要分开的距离。

「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听不到对方的回答手冢更进一步问出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这个微笑的人把自我藏得很深,本来似乎看见了一点,可是以为靠近的时候又疏远了,总是能掌握状况的手冢第一次这样被别人影响、变得无法放著不管。

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让你看见,可是如果你的眼睛已经在看别人我就不知道能把自己放在哪里伸出去的手有没有人要牵我的话有没有人要听谁会在乎我是不是我自己——

「如果我对会团队造成妨碍,就请你把我从校队除名。」







「所有人限在十分钟之内收好东西出去!」


一贯冷静的社长比平常更冷静三倍的声音以两倍音量说出这麽强制的话还是第一次,而让几乎所有残留在部活室一边换衣服一边讨论等下要不要去速食店吃汉堡的校队正选下巴收不回来、猫眼孩子首度表情呆滞的,是手冢的手里抓著好像在挣扎明显看起来是被迫带进来的不二。

「十圈。」

看到在场的人似乎没听懂自己命令的手冢立刻加码跑圈十圈的话让大家求生的反射神经立刻自发性动作以人类难以想像的速度将私人物品扫进网球袋之後在「二十圈」的指示出来打招呼之前立刻从部活室撤退乾净。

喵~手冢好可怕喔~不二会不会怎麽样啊?刚刚不二很认真打的啊下雨又不是不二的错喵~为甚麽要这麽凶还抓著不二的手啊?

抓著不二的手……若有所思的乾诡笑著说得到好情报了。

因为前因後果连结不起来而无法回答搭档问题的大石副社长,看到桃城跟越前一脸「有鬼、一定有鬼」的表情正想趴在社团没关紧的毛玻璃窗缝边偷窥里面状况的时候,跟乾一人一边把这两只来乱的抓下来——真是的,好奇心不仅会杀死猫,也会杀死桃子跟芬达的啊。

部活室被清场之後,手冢放松了手劲把进来之後头都没抬起来过的不二安置在长椅上,打开橱柜拿出总是说有备无患的大石准备好的乾净大毛巾轻轻罩在不二湿润的头发上,沉默的纤细身躯震动了一下微微避开的样子让人看得很心痛。

用恶作剧的时候巧得很而现在难以想像这麽笨拙的样子擦拭著头发的不二,彷佛抵制他的无言让手冢有点焦躁起来。

「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未尽全力就把你从校队除名,青学网球部不能缺少你。」试图用理性的说法安抚对方,不二就算未尽全力也是因为对手还不需要他这麽做,自己关心的、是他的未来——

是他说过只要跟著自己就哪里都到得了的未来。

不二、不二、不二……他叫著垂头坐在椅子上看不见表情的人,到底抱著怎样的说要如果不妥可以把他从校队除名的心情、校队的荣誉暂且不提他怎麽会以为自己要——

不要这样叫我——不二也想试著说一次这种曾经陪姊姊看偶像剧听到的话语可是他无法抗拒、无法抗拒对方用那麽好听而低微、彷佛拿他没办法地叹息般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不二听著、听著那声音撞到自己心上,感觉胸腔里有甚麽痛苦的东西快要从身体里流出来,淋湿的手指揪住衣襟却阻止不了感情因为对方的呼唤而妥协。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越前,手冢,很抱歉、我知道这场练习赛一定有用意,但是到现在我也还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到了你希望的………我只能这样了吗?」细细的声音随著毛巾滑落到颈项上而露出来,在滴落著雨水的浏海下的眼睛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动摇——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7:00 +0800 CST  

不二跟他说话了,说的是他们同社团这麽久的其他夥伴也想不到会说的话,虽然很温和会跟大家微笑玩闹但是除了「这个好像很有趣」或「那个似乎也不错啊」之外没有明确表达过个人情绪的人,像个没防备的孩子似地问他、问的话让他心惊。

不二以为,自己的安排是为了越前吗?刚刚问自己跟越前对打的时候是不是相同的感觉为了是确定这一点吗?

「——我好像、总是没办法认真啊。我的网球,只是在牵引对方发挥实力来取得刺激而已,我、我根本没办法——」

不二……

手冢没想过有人的一句话会让自己感觉这麽疼痛。

如果之前察觉得更早、更快,是不是会选择更适合的方式来催发他的能力而不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特别为了其他的谁,还以为自己不满意他的表现而自动说出可以除名的话…他怎麽会把他逼到这样……

不二。

他轻轻唤著他(把滑落的毛巾重新拉回他头上细细地擦)。雨水很冷、很容易感冒。

动作很轻意义很重,不二屏住呼吸感觉手冢的手指透过毛巾抚摸著头顶像对待一个受惊吓的孩子那麽温柔。

你不会没有办法,今天你不就很有自信要赢吗?连棕熊落网都出现了,我相信越前得到了一个很好的经验,而如果不是你,没有能力给他这样的经验。

不二微微有点愣住的表情好像那天他在自己房间里不敢乱动的样子,光是看著就觉得怜惜——原来自己有一天也会了解在万叶集在枕草子、在莫柏桑的短篇小说在吴尔芙最低调反覆的叙述里也挥之不去的温柔心情。

原来自己会焦躁的原因,是为了希腊最伟大的诗人们用最多的咏叹也说明不完的一个意义。

手冢压低了身子去看遮掩在浏海跟毛巾下的不二的脸,即使迷惑也不完全松懈精神防护的强韧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麽没有防备的人,眼睛很蓝、睫毛很长、肤色很白。

而嘴唇……很暖。

几乎同时在数十秒後才意识到发生了甚麽事的青学帝王与天才,此刻在对方的呼吸里朦胧地感受初次如此接近对方的心悸。











****



【FREE-TALK Time】

关於这段Genius 84 ~ Genius 87 Genius 89的伪亲子挑战赛我那时一直在想为何是这样安排?
难道因为跟部长打过了所以一定也要跟天才打一下吗?

不过後来、我认为这是许斐安排冢不二坚(定友)情的绝妙一著!(殴)
尤其是赛後不二问了手冢那句〔你跟他打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让我深深觉得不二子你真是太强了--你居然知道!
而(不敢说没有?)的部长沉吟般地承认的样子也很耐人寻味,好像这两个人对於彼此会知道对方的甚麽毫不意外的样子!
所以写《微笑》的时候,关系会在这里转折、这也是原因之一。(笑)
在我的想法里,部长重视不二的表现跟重视越前的实力,出发点是完全不同的,我希望在这篇里让大家明白部长的用心有多深、他为不二想了多少、又为甚麽做这种安排。

我是坚决反对某些XX派说这是手冢藉不二的友情赞助协助某人的成长——

我坚持、而且我可以逻辑地推论手冢完全是为了不二,後来的不二对立海大的切原之战完全可以支持这一点!>//Q//<

部长的用心完全是为了『真正的不二』!(私心讲解完毕)XDDD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7:00 +0800 CST  
***





濒临夏天的午後雷阵雨停得很快,褪去乌云的天边泛著美丽的橘金色,交错著牵握孩子回家的母亲、兴高采烈要去约会的粉领族、正在暮色里散步的老人牵著四处嗅闻的小狗的街道旁,缓坡的铁轨上有往返於都心与青春台之间的电车喀躂咖躂地滑过,两个并肩走著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网球袋因为一个惯用左手一个惯用右手而不时彼此碰撞,每当要调整的时候总会不小心触碰到对方而换来一句低声的不好意思。

太靠近了——以往恰如其分的距离刚好可以保持平静的心情,可是现在一举一动都过分敏感地感受到对方让不二觉得很可怕——很可怕又很兴奋,很兴奋又很安祥,在安祥之馀说不出的甜蜜让他无法停止微笑,而他从来不知道有这种光是谁在视线里就其他谁也看不到的感觉。

走到接近河村寿司附近的巷弄转角处,突然冲出来一只浑身烟雾白只有四肢跟脸好像化烟熏妆失败的猫撞到不二的腿上,因为反作用力滚到路边的电线杆旁喵呜喵呜地叫,让走在内侧的不二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颠簸了一下,尽管优越的反射神经很快使身体恢复平衡,可是更快的是身边高了十二公分的人已经稳稳扶住他的肩膀,原本因为距离而疏远的体温顿时又回到身上的两个人同时都有点心情汤漾。

没事吧。嗯。短短交换了询问与回答之後,扶著肩膀的比自己修长好多的手沿著身体侧边滑落、然後轻轻的体温从末梢环绕过来——被握住了。

确实的触感透过贴合的掌心传过来,跟嘴唇完全不同、更有力更坚定的手指包裹著自己小半号的手,看起来永远毅然崇高的背影不放开自己、不快也不慢地往前,他忘记了这在街上在随时会有人觉得奇怪的状况而想要一直就这样被牵著走下去。

他并不是在迁就他、只是愿意跟他凝视同样的方向。

这实在有点糟糕,不二周助从来没有为谁这麽义无反顾过,更糟糕的是一点都不想挣扎,为自己身体的擅自投降大叹没骨气的小熊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可以用一个吻收买的——试探著轻轻动一下就被握得更紧更用力,不死心再转一下看看、啊……回过头来瞪人了。

怎麽了吗?(「我很乖」的微笑)

……马路上很危险。像要强调似地把不二的手收拢得更好。

……(无言)

从来也不知道原来帝王也会硬拗的小熊微微低下头藏起自己忍不住越来越扩散的微笑。

就这样暂时好好感受对方的存在也不错吧,他从来不知道一向堪为中学优等生表率的手冢也会做出这麽不顾旁人眼光的行为。

不二……

嗯?

你曾经说过,愿意将右手借给我当我的场边球拍对吧?

是没错……

那、现在我要正式向你申请保留我的使用权,请千万不要将它借给别人,还有你的左手——因为那是我的备用球拍,也请帮我好好保管。

青学的帝王不出招则矣,一出招就是手到擒来。不二觉得比起今天被棕熊落网击败而不甘心的越前、自己好像才是落网的那只棕熊啊,微笑著轻轻把熊掌(?)往帝王的手里更钻进去一点而感觉到走在前方半步从握紧开始就没回头的帝王因为自己的主动而顿了一下。

该不会……其实手冢是在害羞吧?想到总是被评价为比化石还要僵硬的脸也许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表情而突然觉得心底一片温柔的不二在後面回答说,呐、手冢——

——申请通过。

青学的帝王,用不同於以往任何时候的低沉声音说——感谢通过,因为这是长期申请。





不二由美子通常一个礼拜做两次点心,因为父亲长期外派加上後来小弟的学校在通勤范围之外而住校,一个木莓派也够母亲、自己跟周助吃两三天,尤其喜欢开发甜点新店的母亲又常常外带回来一些当令季节限定的甜品当做下次研发新甜点的尝试,不二由美子为了弟弟的喜好而另外学会的则是泡好喝红茶跟奶茶的技巧。

周助的社团最近刚打进东京都大赛的决赛取得冠军,未来几天後将进行关东大赛第一轮,听说最後不免要和冰帝学园对上吧?(对了~去年好像是青学输了,所以今年是败部复活罗?)小时候曾经在专门给孩童基础奠定的网球俱乐部跟周助走得很近的迹部听说现在正在冰帝的网球部,不晓得两个人会不会对上,两个孩子都很要强,只是一个含蓄一个外放,不管怎样要强都是一种很辛苦的个性,反而是小时候会乖乖让她绑辫子(?)的小虎随和可爱多啦!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8:00 +0800 CST  

想起傲骨深藏的大弟总是特别心疼的由美子知道这次小弟裕太的学校输给了青学、上礼拜周末竟然忍得住抗拒母亲的南瓜料理而不回家铁定又是闹哥哥的别扭了,总有一天要把他抓起来打屁股,周助疼他的程度连身为姊姊的自己都开玩笑闹过不公平呢。

不过还好,有点担心的自己昨天沐浴完後临睡前帮周助占卜了一下,在恋爱位出现的居然是让自己惊讶的牌,让由美子不由得有些感叹弟弟长大了啊,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对象呢?虽然牌面显示好的结果以及成熟的人,这对心智早熟的周助固然很好自己却有点担心难道是青学高中部的学姊吗?想起周助在二月的情人节跟七月的七夕都会拿回来吃不完的巧克力跟用不到的礼物,有些高级点心还是在特定百货公司才有售的舶来品呢,我们家周助真是抢手啊ˇˇ

看起来虽然人缘很好实际上打电话到家里问功课找解答或是纯聊天的同学也不少的周助,其实除了网球、仙人掌跟摄影之外,目前根本看不出哪里对别人有兴趣,只有偶尔几次曾经提到社团里很厉害的社长还说房间里的一颗仙人掌跟他长得很像。

门口似乎有周助说话的声音在问对方要不要进来坐,赶紧检查一下家里的沙发坐垫收好没有衣服妥当头发整齐之後取出第三个红茶杯的由美子,听到一个很陌生但是非常低沉悦耳的声音礼貌地说先送你到这里今天有点晚了你进去之後赶快洗澡毕竟淋过雨,看到湿润的厨房外窗台才记起下午在卧室因为期中考结束而补眠的自己似乎曾经听到雨声。

不过这孩子还真体贴呢应该是周助的好朋友吧所以这麽关心对方、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偶尔会打电话来的朝气蓬勃的菊丸,居然拥有这年纪很少听见的稳重。

声音会表现一个人的个性是真的,对心理学课程选修研读了三年的由美子听到大弟一向柔和的声音说那、你路上小心,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在意,竟然让自己都有种微微心跳的感觉。

哎呀呀,周助要是用这种声音对女孩子说话,只怕对方都要被电死了呢。

不二由美子一边侧耳倾听大弟停留在门口比往常还要稍久才开启门闩的声音、从盖著保温罩而保持烫热的白瓷茶壶里倒出流散著甜蜜芳香的锡兰奶茶,一边心想昨晚塔罗牌叫自己今天为家人煮红豆饭的预测难道错了吗?本来以为是周助呢、还是说因为自己有点挂念裕太的状况所以牌面显示的其实是自己真正应该担心的对象?毕竟跟周助一起放学回家的人听起来怎麽样都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啊。

阴错阳差,家中敏锐度与大弟不相上下的不二由美子要到很後来才知道原来以为是误算的这一次,其实是她到目前为止二十四岁的人生当中、算得最精准的一次了。


【幕後花絮】

《一》卡尔宾的二度大冒险

天气很好(喵),菜菜子小姐烤奶油马铃薯的味道很香(喵~晚餐有福了!),傍晚的阳光把肚子晒得暖暖的很舒服(喵…困…)。

翻过身体之後才发现日光浴已经做过两次的卡尔宾无聊地摩擦一下爪子,有点失望地发现小主人还没有回家。跑到门口玄关处拨著拉门、有点微缝的门侧因为体重压力(汗)稍微滑开一点点,卡尔宾见缝插猫用力把自己挤进那狭窄的空间里,外面有一只蝴蝶在呼唤它啊~~

疑似被过度用力而扭曲的猫脸惊吓飞走的蝴蝶已经踪迹杳杳,再度失望的卡尔宾用小主人努力不懈要打败刺猬头学长的闯关游戏成绩的精神(←各位同学、这个不用学→)偏头想了想:这时候、应该是去接主人回来的好时机……

晃著毛茸茸的尾巴蹓大街的小猫没想到接下来就遇到了生平最大的天敌——那个一脸坏人脸的不良少年威胁它的表情好可怕好可怕啊呜~~

囫囵吞枣地(被迫)咽下高级切片黑鲔鱼的小猫流泪奔驰到宇宙尽头,没想到才从转角逃命出来就撞到了一个穿著跟小主人同样的立领制服的亚麻色头发少年,头很晕的卡尔宾看著两个不知道要伸出援手给它的没爱心人类之一已经握住那个少年的手往前走,想起小主人总是被身躯大了一号的刺猬头学长揽在身边、还有刚刚经过的路上那对在常常飘散奇怪蔬菜汁味道的人家门口拥抱的男孩们(戴头巾的那个常常在散步的公园附近遇到、喜欢拿逗猫棒陪它玩的人脸很红),心想人类真是一种喜欢黏在一起也不注意路上行猫安全的奇怪生物。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8:00 +0800 CST  


《二》不二裕太的预感

当天傍晚用餐时间、不二周助刚刚跟手冢国光在自家门口道别,和校队成员在完成都大赛败部复活赛练习的不二裕太在邻县的圣鲁道夫学院学生宿舍餐厅的晚餐桌上打了个冷颤。

柳泽问感冒了呀要保重啊观月嗯哼了一声说还有比赛呢注意一点野村则永远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不二弟你要当心喔打冷颤不是感冒就是有人记仇而遭受在座众人深感这家伙真不受教的半截击式的白眼攻击。

揉揉鼻子接过观月绷紧脸还是递过来的热汤好家教地说声谢谢,心里却想这周末要不要回家一趟好了,上次哥哥赛後用木莓派诱惑他害他赌气回学校之後就一直好想吃,而且,为何眼皮不祥地一直跳?

不二裕太,青学天才不二周助最疼爱的弟弟,此时还不知道在立志打败哥哥的网球之道上,已经出现了比「竞争者太多」还要严重的障碍问题。


《三》越前家的猫在作梦

「越前,你看,卡尔宾好像很痛苦地在呻吟耶!」

因为常常骑脚踏车接送小王子上下学的善行而受到菜菜子小姐热情款待五人份丰富晚餐的桃城 武,在晚间击球练习之後,顺势接受挽留而待下来陪母亲到大阪出差父亲为了友谊指导赛也到横滨去了的越前家姐弟过夜,此时正看到蜷缩在越前床上四肢抽搐的小猫好像很难受地呜叫著。

「真的…难道是晚餐吃太多吃坏肚子了?」看到爱猫一连吃下三个奶油马铃薯的越前黑线地戳戳猫咪圆滚滚的肚皮、听到卡尔宾继续咪呜咪呜地挣扎也显得很困惑,浑然不知此时爱猫充满压力的内心世界如下:

呜喵~主人救命~那个眼神凶恶得可以杀死猫的坏人用三白眼逼它吃每次路过都不爱理不理的寿司店少年喜欢拿给它闻的鲜鱼片~呜呜好可怕~它不敢吃生的东西啊~~>_<

寿司店少年见它终於吞下了还欣喜地向凶恶眼神的高大少年说你看、它果然爱吃最高级的黑鲔鱼生鱼片!之前都不吃原来是不喜欢啊、啊哈哈小猫真识货!(高大的坏人脸少年从鼻子哼气说一只猫还这麽嚣张、给你吃就吃!)

不是啦不是啦俺是好猫、俺是听主人话的好猫、俺不可以随便吃路上的陌生人给的东西啦!(泪)

可怜的卡尔宾,在桃城跟越前开始考虑半夜送到动物医院挂急诊的时候,兀自用猫语在恶梦中辩解著。


《因为有三所以有四》寿司店少年的夜晚

而距离越前家至少有八百公尺远的河村寿司店二楼,此时此地,山吹中学三年级、照理来说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亚久津 仁,不耐烦地用手指掏著耳朵说很痒马的有人在说我坏话一边更不耐烦地把气出到喝光了玄米茶而空无一物的茶杯上弹转著。看不过去而且很担心喜欢的专用杯子被打烂的河村拿出磨得圆润的掏耳棒说拿去用吧,因为不耐烦而使上性子的坏脾气大孩子直接把头偏过去,比常人锐利三倍的凶猛视线直直看著河村。

怎、怎麽了?困惑起来的人还不解意让亚久津咋舌,手一用力,河村就跟他面对面靠得极近了。

呃、亚久津……不知道要先叫他把掏耳棒拿过去还是先把附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拿开的河村呃了半天抓过空茶杯叹口气说我去倒茶。

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耐性的高大灰发少年看对方脑筋还转不过来有点被打败,「快点帮我。」任性地用行动表示手跟耳朵都要跟对方接触的亚久津索性把头枕上对方跪坐在房间矮桌前软垫上的大腿,凶恶的眼神示意他快点不然就……

『就怎样?』河村实在不敢想像,只好认命地想像自已在料理高级食材般地放轻动作为对方处理,只不过……那只手可以不可以不要老是用指甲若有似无地刮他的皮肤?

专心(也很苦恼)地帮对方掏耳朵的寿司店少年,以及想动手但是怕时机不对搞砸一切(现在还不能让河村知道那个青学一年级臭屁小鬼的脸受伤的事就是他干的←虽然人家早就知道了)、难得不敢我行我素的家伙,就这样在夏天将要来临的微热夜晚,暂时在难得和谐的气氛中相安无事。

今天的青春台依旧是和平的一天,可喜可贺。(合掌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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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生理时钟准确得跟爷爷毫无分别的手冢每天几乎都是跟祖父同时踏进饭厅。

礼貌地向家人问早是手冢家的习惯,还有点困意的彩菜妈妈打了声招呼笑说你们两位还是这麽早起呢。

其实已经比平时会早於闹钟五分钟清醒的时间稍微晚了以致於在清晨听到很久没响过的闹铃声居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了自己的松懈有点内疚的部长此时——即使穿著睡衣还是要正坐在床上——在心底向爷爷忏悔),而睡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从昨天开始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把不二送回家之後才转身踏上要搭电车的路,手冢发现自己的手在放开了对方之後才有点後知後觉地颤抖。他没有被推开、被拒绝、被责备,都没有,那个人很自然地把手交给他牵著,跟在他身边用跟平常一样温柔的声音说话,每次不二只要叫他的姓氏、就会知道这个人有多用心在跟他沟通,用他的头发(会因为走路而飘过来跟自己不一样的味道)、手指(窝在他的手心里蜷成一团偶尔会轻轻更缩进去一点)、体温(因为裸露的手臂而现在毫不在意地碰触在一起)、所有靠近的一切都(没有别的对象)只说给他听。

他如此沉默而专注地汲取那些专属於他的意义,几乎有点要想这条路太短了一点、路上的人太多车子喇吧太吵了一点、天色黑得太快了一点。

之前没有意识到而现在觉得爱不释手的五官微笑地跟自己说再见跟路上小心,还没有分开可是过去自己陌生的怀念已经汹涌过来。

他(会不自觉想伸出手去掠顺有点吹乱的头发摸摸那笑眯了的眼睑捧住让人贪看的脸甚至有点忍不住想再次感觉那嘴唇的温暖但是)只是说了声赶快进去洗澡、你今天淋雨。

不二因为自己的交代而笑得更灿烂。他知道自己关心他、而自己完全不需要说明那不是因为身为网球部部长的义务。

然後那个纤细的少年往自己靠近、再靠近,在被西式围栏与粉岩石墙遮住、没有人经过的门口轻轻地说了:你也是淋湿了啊你才要赶快回家,青学单打一手冢国光社长。

如果他不是整张脸贴在自己胸口上说得含糊不清的话,如果他不是几乎没有声音而自己可以感觉到那缠绵的呼吸,如果他不是突然说嗯我都不知道原来手冢你的味道是这样……

这样让自己无法离开、控制不住要伸长手臂用力地抱紧了他。

比自己小了半号的身躯一点都没有挣扎即使骨骼都因为挤压而疼痛吧?他在这个下过雨的傍晚突然发觉了不二无可取代,过去那些日子的距离以及焦躁背後所隐藏的巨大意义,那个意义如此澎湃而来使人无法抵抗无法保持冷静、一点点的亲密都会让过去的平衡变得遥不可及,可是他愿意。

没有领悟到之前,不晓得分开是一件这麽令人难过的事情,这只是不到十二个小时、一个晚上、一段睡眠、一场梦境的距离。

光是听到不二在胸口里喃喃的手冢、而他也被牵引著彷佛刚学会如何真正呼唤对方似地喊他不二,都会让他觉得心痛。

他们交换彼此的呼吸、心跳、名字,交换所有能感受对方的媒介,然後像是不做点甚麽就再也分不开,手冢说:不二,我明天……

而不二伏在他胸前笑出来:呐,你可千万别说要来接我,会害我今天晚上睡不著的。

没想到会被料中,可是也并不意外,不二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的状况过去发生的次数已多不胜数。

(埋在胸口的不二像找到蜂蜜罐的小熊般嘟嚷著)嗯嗯由美子姊姊烤了木莓派呢好香…要不是今天太晚、真的该请你吃吃看…下次…好吗?(微笑)

非常乐意,一定来打扰。(严肃)

你放心,我会尽量安排家人不在的时候。(笑眯眯)

……嗯。(咳)

帮忙母亲把味噌汤跟热腾腾的和食早餐端到桌上,(即使恍惚想起昨天依然面无表情的)部长听到父亲打著呵欠走进来饭厅而母亲笑著去为他结好领带、按他在椅子上然後端过盛好丰富内容物的热汤、在父亲开口之前酱油罐已经递到他手上——身为儿子他以前不曾发现也没有想过——原来拥有独一无二关系的两个人就是自然而然会对方做这麽多。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这就是想念——指尖才刚松开就觉得寂寞,电车都快过站了才想起来这是离自己家最近的一站、而没注意到并不是因为平常以公车代步的关系。

昨天以前,他并不知道、光是跟一个对自己意义重大的人分开,就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即使仅仅隔著了两条河、三座桥、四个町、一条长长的铁道。

所幸吃过早餐之後三十分钟,他们将要再度见面。

习惯性地从年长者先用原则传过去的酱油罐让祖父送到了他手上,轻声道谢之後调味完毕、询问总是最後才落坐的母亲:妈,您要用吗?

「好的、谢谢,对了,国光……」彩菜妈妈一脸欣慰地说,「你最近好像很愉快,笑脸常开的。」发生了甚麽好事吗?对於儿子了若指掌的母亲回想最近令这个视网球如命的孩子最高兴(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他真的很高兴)的应该就是以东京都大赛冠军身分打入关东大赛的事情吧,不过那天来不及准备鳗鱼茶好可惜啊。

不得不感佩母亲捕捉微细变化的优异动态视力(?)的青学网球部长(表面)若无其事地、与同时转过来观察自己脸部肌肉有否牵动的祖父与父亲齐声反问母亲:有吗?

「没错。」国光一定是不好意思说吧,我的儿子个性这麽耿直真是可爱啊ˇˇ

手冢彩菜,45歳,继不二由美子之後第二个发现『事态有异』的女性,愉快地喝著味噌汤一边想著:今晚要不要为儿子的脸部终於柔软了一点来煮个红豆饭呢?





等到梳洗好之後下楼来发现时间比平时惯性吃早餐的时候往前推进了二十分钟,还好自己一向早起不过真的有点晚了呢。

为甚麽会睡晚了呢?一边套上制服衬衫一边思考原因的天才很快就发现:自己回想无异於跳入因为後来终於入睡而暂时逃脱出来的无限回圈,明明知道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还是想找个角落蹲的不二,咬著下唇把制服外套拉好扣上的时候,回想起对方比自己宽阔的肩膀总是能把这种立领制服穿得特别好看的模样。

还有修长强韧的手臂适度地包裹在一看就知道比自己大一号的制服袖子里、从袖口伸出来的手指异常的漂亮但并不柔弱,被那双手紧握过的自己非常明白。

那不仅仅是视觉的记忆,也是触觉的记忆。更糟糕的是刚起床的男性身体即使懒怠也很敏感,一旦察觉到昨天晚上缠绕自己不放的感觉,不二决定先在房间冷静一下不然真不知道怎麽与平日相同地下楼去面对姊姊跟妈妈。

昨天…昨天晚上,正确来说只是刚刚从黄昏过度到傍晚的六七点时刻,他才刚刚微笑地送走手冢却开始感觉非常寂寞。今天的情绪太多使得他的感官与精神都异常亢奋,他想在门口冷却一会儿没想到才转过身就看到洞开的门以及穿著居家洋装的姊姊。

「咦?刚刚不是听到你在和人家说话的声音吗?怎麽不进来坐坐?」

他说太晚了要先回家——无奈地压抑著心情跟姊姊进屋的不二立刻就知道即使是熟悉而且舒适的家、总是让他们兄弟俩觉得心里跟味觉都被安慰的甜点,这个时候的自己依然无法接受除了手冢国光以外的感觉。

在乎一个人就让熟悉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他没有这麽强烈感受过彷佛为了对方,在那一天他已经变得跟过去完全不一样。

有一个新生的甚麽从身体里觉醒,他并不觉得害怕只是现在需要独处,这个心情无法跟谁分享,即使是最心爱最信任的家人也不能。他独自拥有这个秘密,同时也不需要经过很多思考就知道:很多秘密,最好让它继续就是个秘密。

「姊,不好意思,今天部活的练习很剧烈流了很多汗、而且刚刚还淋过雨,我先去洗澡。」

慢慢喝完姊姊递过来要让身体温暖起来的奶茶,不二低垂著眼眸很快地上楼去了。姊样非常的敏锐而且关爱他,但是他已经快被自己的心跳支配得不知所措,再待下去就要穿帮。

回到房间拿了换洗衣物就进入卫浴跟盥洗乾湿分离的浴室、把自己锁在里面,慢慢地拨除身上的制服,从制服的肩颈处、袖口、甚至胸前都传来一股淡淡的不属於自己的清爽味道,正在寻思味道来源的不二突然意识过来的瞬间,呼吸跟心跳还有体温都以自己负荷不了的速度加快加温——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是、是手冢……

气味像无所不在似地包围住被前襟半开的制服罩住的自己,好像手冢还在身边一样、被抱住了、被拥在怀里、被那个自己默默喜爱了很久的声音叫著自己的名字、被整个人收在手冢的范围里面了……

不二家的浴室洗手台有一面角度设计均衡的半身镜,宠爱孩子的不二夫妇特别向设计师要求要符合注重打扮的由美子以及身为运动员需要观察身体肌肉分布状态的不二两人的需求,因此透过半身镜不二可以看到自己双臂交叉紧捉住制服肩膀的两侧那种承受不住的神情。

这里都是你的气味,可是你不在、你不在、、、

他把力量灌注到手指才能用劲剥开了外套、制服、裤、袜,而气味萦绕不去。

他看到自己泛著几乎看不出淡淡粉色的脸颊、澄清得没有遮蔽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发自内心的微笑,不敢相信自己为对方动容至此。
他的从容有馀,遇到手冢就溃不成军,好在这表情不曾出现在场上,否则天生具备八卦体质的青学网球社社员绝对不会错过他这麽明显的变化。

又甜蜜又痛苦、又难受又幸福,这麽简单的感情的形容词,说的却是事实。

他在想为何小王子离开「我」、「我」会觉得难受,是因为投入了感情,任何可预知不可挽回必然要发生的分离,都会让投入感情的个体感到痛苦——而我明天还会见到你,这期待应能使人免於痛苦,却不能免於想念。

我想念你、想念你、想念你,这时候感觉的痛苦,不必然是一件坏事。尽管我还不知道要怎麽处理才不会困扰我、或者可能困扰你。

在莲蓬头喷洒出的温暖水雨下想要藉由洗涤来褪去自己的过度意识,等到手指也触摸到肌肤才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曾经被手冢握在掌心过的手指明确地记得那种触感,那明明是自己的手、可是对方还残留的存在感彷佛透过涂抹沐浴乳、搓洗、拂掉水滴的动作过渡到身上。

他咬咬牙告诉自己不用介意,可是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想起一两个月前还不知道拿自己的在乎怎麽办,除了沉默只有忍耐的时候、光是那样走在路上被对方轻轻往内侧拉了一下,就慌乱得、快乐得像得到了全部的心情,那时候被握住的刹那动然跟现在感受对方无处不在的存在感根本不能比。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这麽想你、这麽容易感觉到你?

陌生的情意像暴风雨将他席卷进去,伫立在转大到几乎倾盆而落的温水浴之下,早就冲乾净了泡沫的不二不断眨著水流滑过的眼睛,感觉那从未有过的昂扬心情泛满得全身震汤的感受。





……所以失眠了。

即使爬到自己睡惯了的床上,鼻间还是充满今天吻过自己的人身上的味道。不二蜷缩在棉被里有点无奈地望著被端到窗台上准备迎接第一道阳光的仙人掌,因为担心长期戴著会对植物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把模仿手冢的迷你眼镜拿下来了,却反而让他想像起那个人没有戴眼镜的时候会是甚麽样。

在棉被里翻转著还是可以透过一点点摩擦当下就回到被手冢拥抱的刹那,牵手的时候以为那已经是最近的距离,可是拥抱使人忘记内在、忘记外界、忘记怎麽表达语言只会用四肢感觉,而光是这样就已经眷恋得快要窒息。

不二感觉自己被充满可是又好像丰富得可以把一切给出去,四周都变得好安静他甚至听不见自己或手冢心跳的声音,舒服得都快忘记了形体忘记了等下要分开忘记了在家门口而且随时可能有人回来。

那段光阴如此美丽,美丽得让人不顾时间不顾地点,不二知道明天还是要早起去都大会会场、後天还是要上学、部活要练习英文要小考数学作业要交,可是他控制不住连打开课本还是只能模糊地辨识对方姓名的读音。

症状比以前还严重,知道这个没药医的天才只能苦笑接受。每呼吸一回就膨胀一次,他没办法抗拒那个人的一切透过记忆透过声音透过触觉渗透到他身体里的每一面。

他在那段不停在脑中往复的美丽光阴里浅浅地入眠,窗外的星星在光害严重的东京都上空依然明亮闪烁,他知道明天早上天气会很好,一切都会很好,即使只是眼神交会没有语言交谈也是很好很好的。

隔天早上在盥洗室里看到自己怎样都遮不住泛出淡淡苹果红的脸颊,叹了口气想除非大家眼睛都很瞎否则观察力卓越的乾第一个就会看出别有真相。

整装完毕要下楼的时候,拿起网球袋他想到昨天他们笨手拙脚地碰撞到对方时微笑了,明明是永远很冷静的人其实也跟自己一样心慌意乱吗?

「早安,有点睡过头了。」

踏进母亲已经布置好早餐的饭厅时两个最爱他的女人同时回过头来道早,已经将近五十岁还是梦幻少女的母亲笑问要法国乡村面包还是松饼,淘气地回答还是面包好了要赶在姊姊占据洗手台花上一小时化妆之前吃完好刷个牙,被已经化好妆的姊姊佯作惩罚地在头上敲了一下。

已经端上面包还多给一碗热汤的母亲,用像舞蹈般轻快的脚步跳向客厅里特制的陶瓷古董电话准备拨给跨国工作的父亲说甜蜜早安,不二想到昨天手冢说要来接自己的表情,忍不住笑意的自己怕被姊姊看出异状急忙用「不然我也打个电话叫裕太起床吧」来掩饰过去,却被姊姊吐槽「还是不要吧你就是爱这样裕太才容易生气啊」。

没关系,我以後可以打给手冢。默默想在心里的不二省悟到部长大人可能永远比自己早起的事实而稍微有点挫折的时候,想到早安不行还有晚安的备案,愉快而满足地把奶茶喝光准备出门了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中间小剧场】 With Love (I) 乾&海堂





他没有想到第一次打双打,居然不是跟乾学长。








套上衣服、跑步用的短裤、把头巾绑好之後,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深浅花纹的对比角度,只是习惯性看到藤叶在前,对衬的苔绿跟青翠让他感觉平衡,而他非常习惯於平衡感带给他的安心,人类依赖惯性的生活模式建立安全感与秩序性、识别他我关系确认领域,海堂也不例外,甚至坚持更甚,所以从来不在外面吃早餐。

确定了瓶状水壶、备用头巾、擦拭因为长跑必然分泌的汗水的乾净毛巾、考虑到体力问题而另外准备了一罐百分之百果汁是乾学长的建议(而与其吃巧克力饼乾他宁愿从果汁摄取葡萄糖)、可以一一勾选做到与否的训练表(尽管他做到的常常超出表列范围)等等都放进了背包,海堂环顾了收拾妥当的房间之後下楼去吃母亲必定在早上现做好的天然荞麦面。

清汤的香气扑面而来,在水蒸气里他隐藏起自己小小的欣喜表情,因为一些细微的事物而开心的自己总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这点拘谨即使在深爱也倍受疼爱的家人面前还是把持得很严。

想起总是有点无奈地看著自己不自觉保持戒备的恋人那种不知道拿自己怎麽办但还是深深拥抱进怀里的表情,虽然告诉自己这不是可以在早餐桌上对著递过来七味粉还说不可以加太多对身体不好的父亲想著的事情,可是微妙而确实的甜蜜还是让他暂时有点分心。

甚麽时候变成连练习都形影不离了呢?并不是完全想不起来,但一开始应该没有自然到如今这种还没出门就在期待的程度,安静的喝著面汤一边想到恋人一定是连早餐都计算卡路里跟营养素的毫不懈怠,其实一向被称为努力勤勉派的自己也许打本性上还比不过孜孜矻矻、年长一级的恋人。

那个人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跟他说:海堂,你这样练习进步是有限的。

是有点不服气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凭著直觉增加的训练并不是很有系统,已经习惯了埋头默默努力的人不知道怎麽反驳学长的话而只能不甘心的咬著下唇。

如果你不介意,要不要让我帮你重新安排?

逆光眼镜後面实在看不出来是甚麽表情,而不知道从哪里产生反制勇气的自己回敬对方说只要不加进你的乾汁发明那就先谢谢学长了。

其实表情并不比手冢社长多的乾学长居然笑了说海堂你很幽默嘛,放心放心跟你提议的练习是另外设计的,乾汁要公平地在社团分享才对。

不想吐槽学长的自己并没有说出「其实如果不要分享大家会很感谢」的真心话,有点微愣地看著对方不算很少但也不常显露的微笑说那我们就开始吧。

他看到表格的时候才真正吓了一跳(不过从外表相信没有几个人可以判断海堂的惊吓)——这个人对他的了解超乎他的想像——长达五页的图表分析加上技术评语以及详细建议(还不包括练习与正式对外赛的局势演变树状图),他难以置信自己具备相当的价值让对方观察得这麽仔细。

你不要太小看自己,海堂,我预估七年後你会做到没有人可以打败你的程度。你现在欠缺的只是迈向那个程度的锻鍊过程,而有效的锻鍊可以缩短时程。

「你为甚麽要这样帮我?」尽管同社团可是交集并不太多,乾是校队内单打仅次於手冢社长跟不二学长的人,二年级的自己和桃城目前都不太可能跨越这道高墙去挑战更上面的人,乾没有理由注意到他们。

你知道我已经三年级了吧?等到我们三年级的毕业之後,青学就必须依赖你们了,而且学弟们有竞争力对於学长来说也是很好的刺激啊,放著不用的资料是毫无用处的记录,我做记录不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

几乎有点促挟地揭穿了大家总是猜测乾学长如此热中於记录背後的动机,明明自己不曾讲过那样的话做过那样的猜测却微微感到脸红的小蛇低下了头。

那…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乾学长的笔记真正的用意…

那也未必,龙崎教练跟手冢其实常常问我。

不喜欢欠人情的自己当时应该是觉得这样比较好,可是现在——虽然不想说明但是很难不去承认自己对於学长心中其他的事物有了小小的竞争心——像是要强调并非为自己特别做的一样,乾提出了反例,不过後来他在彼此越来越近的距离下非自发性地发现了对方的确为自己做得特别多的真相。

——回忆模式结束——

吃完早餐之後依穗摘妈妈良好的家教擦乾净嘴巴然後用泡好的清茶去除食物的味道之後,海堂拎起了背包简短地向家人道别出门,叶末问哥哥又要去练习了吗那个甚麽比赛快到了吗而自己只能点点头说对啊(这次不知道会被安排在哪个位置但是重点是先挤进了校队正选)。

没有一场比赛对他而言不是迫在眼前的,不管怎麽准备都觉得不够,从来不认为具备特别天才的自己能够赢过别人的地方就在於日复一日的马拉松式练习、重复再重复到每次呼吸拉扯肌肉集中精神都会自然反应的技巧、只要失败过就绝不再犯的决心与实行而累积起来的实力。

家人虽然不能明白他执著的对象却对他执著的心表示支持,他已经很感谢,轻轻说我出门了的回应的是母亲笑容可掬的路上小心帮我问候乾学长喔的甜美声音,让没有心理准备的小蛇脚下趄趔了一下。

红著脸想母亲怎麽会知道的小蛇,在踮了踮脚尖起步慢跑的时候还是没想到:经过两个月自己在餐桌上最多的话题除了网球之外就是乾学长早就已经让答案欲盖弥彰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东京都大赛对山吹中学的四强赛当天的天气相当晴朗,今天依旧排单打一的手冢几乎不可能上场,有点担心昨天手臂淋雨会不会怎麽样地询问他,用别人没见过的温和表情回答「不用担心」,那四个字轻轻落下却重重敲在心上,还残留著昨天拥抱感馀韵的身体呼应著对方的吸引,不二微笑著没有再问。

愉快地感觉到距离在双方的默许之下已经缩减到能在公共场合表现的最短的几十公分,初夏的微风吹过来的时候他可以闻到曾经埋头在胸襟前才知道的、对方身上乾净的味道。

因为好胜的一年级正选说非要打倒亚久津不可,所以把最攸关五战三胜的决定性单打二安排给了越前。

他问自己会不会期待以单打选手出场,不二摇头。我跟阿隆搭档也很习惯了——最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说:阿隆最近看起来有心事。一个心有窒碍的人是绝对不适合上场单打独斗的,青学的单打一向是致胜的关键——阿隆算是单双打两栖的选手,现在这种状况不如有自己看著还比较安心,不过练习的时候阿隆还是很投入,还不确定要不要开口的不二知道有时候等待才是最好的办法。

英二前几天跟他说了上次在速食餐厅跟桃城、越前还有乾看到山吹的亚久津当众羞辱河村的事情,一直很重视队友的自己第一个反应就是心疼,然後才是生气,一向心胸宽广的河村隔天来一点抱怨诉苦都没有让自己看了很难过,他这种个性就是会被恶人欺负,这次比赛遇到山吹虽说是预期之中,但是看到强打起精神的夥伴总觉得於心不忍。

从双打二以6-3退下来的不二听著龙崎教练有点伤脑筋似地叹气说连你们也敌不过伴田老师的训练出来的双打,想的是在场上频频失误的河村——阿隆的状况不好,连拿著球拍时一向全力往前冲的热血也燃烧不完全,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曾经到青学来恶意挑衅的山吹中学选手?那个在场外选手待位区观战的高大少年刀刃般的眼神切过场上,即使是对挑战丝毫不畏惧的自己都觉得异常不舒服。

锐利、寒冷、埋怨、愤怒,深而浓重的感情投射过来,纵然自己不是被投射的对象依然可以感觉到负面情绪波及的不快,一边回击一边观察自己身边的夥伴自顾不暇的窘境,心想今天看起来是不行了,真是遗憾哪。

不过,不努力到最後怎麽样也不会痛快,青学的天才尽力挽救颓势在救球的时候不得已扑跌几乎摔出场外,下场的时候看到手冢深幽的眼神看过来,他动动嘴唇无声而温柔地笑:没关系、没事。

有事的是阿隆呢。看著身边沮丧到有点可怜的温厚队友不断地跟大家道歉责备自己表现得不好,永远宽容的青学保姆大石率先安慰他、转动著球拍的英二说阿隆你别担心让我们来吧,乾盯著笔记本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写最後终於没有下笔、而上次对於黄金双打的失误直言不讳的手冢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一向先思考再行动的天才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他还不知道是甚麽事,随便开口反而冒失,也许上次手腕受伤的心理馀畏也是原因之一。

大石跟菊丸很漂亮地以互补精神联手打败了去年的胜者南&东方,对方的教练似乎也佩服大石的精神力成长很快,难怪最近英二老是说大石看起来越来越像个男人了,有点抱怨自己长大速度赶不及的英二其实已经很有自觉了,没有成熟到一个程度可是察觉不出对方跟自己到底差距多少的啊。为了想跟对方并驾齐驱而非常努力的英二,还能够放心抱怨是因为知道对方无论如何都会一边同时成长、一边耐心等待自己追上来,他们的这种默契曾经让自己看得怅然,而如今才跟对方步入一个全新阶段的他明白:这需要长时间的相处累积,他们才刚开始、所以不急。

昨天校内练习赛输给手冢的桃城没有失去自信,面对今天的正式比赛反而越战越勇,在左腿严重抽筋的状况下还让对手的王牌之一千石出局,应该是因为有之前向帝王的挑战挫败经验反而提升了他临场制敌的机敏,手冢真的是个——很容易刺激人发挥的强手呢。

笑咪咪地看向身後那个永远站得挺拔的人,感受到小熊视线攀爬过来的青学帝王的注意力从场上不由自主转移了——那个总是笑得如沐春风的人的眼睛在找他,他可以感觉得到,而他舍不得让他等。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於是不二看到——这个昨天牵著他的手回家的人,在他跟乾兴致勃勃地讨论越前与亚久津的对战时不动声色地靠过来,在他问「你认为呢?」的时候一边回答一边占据了他与乾之间的空位,突然手冢的气息就隔断了外界,在右方延伸过来遮蔽烈日的高大凉荫里,不二淡然而轻松地微笑了。

一个人在寻觅、另一个人就回应,昨日傍晚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够和对方拥有这样「不必害怕只有自己介意」的关系。

他们现在都是不能脱离网球而生活的状态,而他们也甘心专注於此,当时自己在意手冢关注谁的原因,本来就不只是网球而已,而他被那种心情蒙蔽、因此草木皆兵。

也许不能立即完全地释怀,但是他已经能够看见并且感受手冢对自己的心意。

这比甚麽都让自己觉得感激——他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不平衡而让自己失去感受善意、关怀以及「自己对某人而言是特别的」这样的能力——而那是对方无论用多少语言、行动、感情来证明,都比不上自己心底的「相信」来得坚定的东西。

真的,手冢,我很感激、很珍惜、很高兴我没有因为那些负面的情绪累积的压力而失去接受你的能力。

能够喜欢你、被你主动牵起,这个结果、真的很好。

笼罩在对方的气息里,他们在响彻球场的欢呼当中迎接了青学越来越向全国大赛迈进的下一个胜利。





习惯早上起来先看看仙人掌状况的不二将喜爱殴式风格的母亲特别挑选的木制百叶窗往上拉,浅金色的阳光透过早晨微凉的空气渗透到呼吸里让精神整个清醒过来,沐浴在黄金般的光线当中身躯显得特别透绿的针叶目植物里有一个似乎因为被架上了细框无镜片眼镜而显得不悦皱眉、有一道深深凹痕的苍绿色仙人掌被放在窗台上阳光照射最充裕的地方。

皱眉头的样子跟手冢还真像呢。

微笑著想起几天前关系才变化了的网球社夥伴,嘴唇的轻触以及手掌的紧握,这些跟别人从来没有过的肌肤相亲这几天让他有些困扰,困扰得在山吹之战後即将面临都大赛第一种子冰帝学园而加紧训练的部活时间练习赛中,好几次失控打出没人接得到的飞燕还巢跟棕熊落网。

陪自己练习的英二很不满地说喂不二你好诈啦不想喝新版的乾汁就对我这麽狠,旁观的越前喃喃抱怨还差得远呢我也想跟不二学长再分出胜负啊怎麽陪英二学长打就这麽尽力大人最偏心了,而前几天才刚刚被手冢击败过的桃城斗志不改双眼发直地嚷好强、好强啊真想跟不二学长打一场。

没人发现天才也是会失控的,该说是天才掩饰得好还是青学的家伙在这方面都特别天真? ̄ˇ ̄

被自己的心思缠绕住的时候完全没有发觉、意识到之後特别明显的视线,总是让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当时还以为自己能够微笑表示很镇定的小熊,这时候才发现身体的感知能力对於某个人的一举一动产生的影响反应出来的後作用力有多大。

对於迷惑地说著似乎对胜败不能执著、只对引导对手有兴趣而反问的自己,手冢回答说现在想的只有全国称霸而已,而这个想要带领青学达到全国称霸的人,说青学需要他。

不是越前,也不是其他任何谁,他问真正的自己在哪里。

在回家的路上,用那双能够击出无人破解得了的球技的手把他握得那麽牢而坚定。

还没有确定名称就已经拥有形体的证明,回想帝王回敬般地说这是长期申请而难得自己反应来不及——轻轻笑出声的不二引来菊丸的抗议:我这麽可怜要喝乾的杀人饮料了你还笑我不二太没有同学爱了啦我们不是同班的好朋友吗?

抱歉抱歉对不起英二我不是在笑你(笑)来~好乖一口气喝下去就没事了——要不是乾汁的致命程度是挂保证的,在不二温柔慈爱如圣母的笑容之下大概没几个人不会被迷倒上当。众人目送不幸阵亡的社猫以垂死之姿狂奔到洗手台催吐,感觉就算不二(学长)笑得再无辜也是很恐怖。

一切如常,球拍的角度、网球的上抛弧、乾的数据、手腕的柔软与脚踝的弹性,在确实而平稳地迈向东京都大赛的倒数日子里,保持著与昨日、前日与无数的过去的日子没有分别的熟悉,可是身体跟心灵都变化了,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而变得「打破了与外界隔阂的玻璃」一般,视野所及一切都变得好清楚、嗅觉与听觉也显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以致於他听到手冢下达练习指令的声音都彷佛近在耳边。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小小的骚动像蝴蝶振翅一样在心底翩翩地震动著。因为那声音是的确非常近地落在耳膜上、近得他彷佛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惯用的芳香剂的味道,然後一颗有著摸到不能再熟的粗糙绒毛表面的球被塞进他手心里,「大家各自依照分配散开练习、输的人球场十圈!一年级先到ABC三个球场清空场地准备捡球……不二,来陪我热身。」

乾推推眼镜说跑圈完毕之後有营养丰富的特制蔬菜汁伺候引来众人一片鬼哭神嚎,以致於没有人注意到:青学的帝王是站在出乎寻常贴近的距离对青学的天才说著不在三十公分内就听不见的话语。

本来就特别磁性而优美的声音对於听觉的刺激是必然的,距离越近效果越大,身体本能地产生瑟缩的震动,然後又听到对方用那种让他很想退开两步好让自己恢复平静的声音说:不二、过来。

过来。

声波在他身体里形成涟漪扩散开来,他被牵引过去,手心里的小球握起来显得很重又好像很轻,不二失去了衡量世界的知觉、所有的注意力只有走在前面那个挺拔得无人匹敌的身影。

退到最远的C球场做挥拍热身的手冢跟不二并没有多做交谈,只是用网球互相来回就可以感觉那种崭新的位置将重新定位他们的关系。那一天,他在网球比赛以外的场合第一次向某个人做出了自己都没有想过的要求,原来所有想不通的感觉到了最後是这样一个让人悸动的结论。

手冢国光将近十五岁的人生当中没有一次那麽冒失冲动,在并未上锁的部活室、在甚至没有跟对方确认并得到允诺的状况下、就那麽做了。

可是不二却一点也没有责备他。那双透明澄蓝、一分钟前还非常迷惑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见的怯然看著他,他的第一个直觉是绝对不能道歉否则他可能再也无缘见到这个表情。

不二问他知道自己在做甚麽吗?

他恍然地看著那对越来越坚定而清澈的眼睛,那是不给对方迟疑犹豫、含糊其词、退缩逃避的眼神,是不二周助在球场上真正投入时的表情——而他觉得很满足,这样很好。

不二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他甚至不需要思考。

於是他回答了,说至少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手冢国光从来没有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麽的时候。

亲吻的感觉很好、牵手的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跟谁这麽亲密的感觉,很好。

他并不是不关心社员也不是不关心朋友,只是除了感情表达比较温和的大石能够了解那种含蓄、情绪同样不外放的乾可能会注意,他在精神上的坚强、理念的坚持以及个性的坚忍使得他比常人得到更多的尊敬与更加的孤独。

而这个社团里除了大石就只有不二敢微笑著接近他,在部活休息时间说笑以及谈论赛况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把他带入了大家的讨论圈。

他是这个社团所有人都敬佩的领导者,可是是不二让他的地位不但崇高而且踏实地贴近每个人,只要让他指导过一两句就感动得掉眼泪的社员背後不知道有多多,如果不是某次在举办校际友谊练习赛之後,输的社员看到他就哭得很惨,让他询问乾自己是否太严厉让社员以为会怎样的时候乾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还说那是愧对部长教诲的眼泪,他永远不会知道,而大石笑著说你看、其实大家都很喜欢手冢呢。

这个事实让人感觉温暖,而现在更让他觉得暖在心头的是从此有了权利去握一个人的手。

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吻、第一个深深的拥抱之後,隔天就是赛况激烈到超乎想像的山吹之战,身为队长的手冢把个人感情压抑在身体里,山吹是个强敌、龙崎老师也说过不可掉以轻心,他看著不二拿起球拍上场控制不住地说你们要多注意,河村似乎对於自己的鼓励(?)有点受宠若惊难道自己平常真的那麽严厉……

但是不二笑了、笑得让全场紧张的气息都变得安静。

青学的天才之名果然也带给对方不小的压力,球速一开始就很挑衅,采取的策略也是以压制得分为主的攻击,河村的冲刺力不如往常让手冢的眉头皱了一下,不二安抚地拍拍失误落球的夥伴,稳定的心态才能够临危不乱,这是他最大的优点,但是河村接连的回击不顺畅令人担心,他听见乾困惑地说表现跟预期有点差距。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双打二以三分输掉这一场,出师不利并没有让接下来的士气沮丧,看起来是河村状况不佳但是昨天跟海堂的校内赛明明表现在水准之上,找不出原因的乾翻动著前後几天的资料比对,手冢没有继续想下去,既然结果已经出来,更重要的眼前的比赛。

他要求自己专心观看,然而对於求胜的昂扬心情以及想要靠近对方的欲望同样在身体内回旋著,观察著赛情的时候还是能很敏锐地感觉到不二视线的触碰,他没有多迟疑就走过去,在偌大的球场众多的人群里,他们还是轻易就感觉到另外一个人也在渴望自己。

挥拍声、呐喊声、加油欢呼声回荡在身边,因为不能牵手不能拥抱才感觉到原来这麽近的距离依然疏远、指尖跟头发跟呼吸跟手臂全部都「不能在一起」。

他可以看到不二微笑的嘴角、抬眼看他的睫毛、跟乾交换意见的声调、近在左侧包裹在校队正选外套里面自己拥抱过的身体,就在一步之外而已可是现在连多触摸一点点也不可以。

不可以——难以忽略无从排遣的无奈感让手冢只能从胸腔里深深地呼吸。

是有今天很可能不需要上场的心理准备,但是长期压抑著战斗力的身体却强烈需要在场上奔驰的感觉,无处发泄的力量加上在乎的人就在身边,再怎麽克制心情也很有限,尤其是他的左手、几乎不需要怎麽动作就可以碰到不二的右手。

体会著从未有过的感受,手冢终於知道甚麽叫做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乾不知道何时悄悄走开了、几公尺外海堂侧对著乾低垂的脸看不清楚表情,应该在要讨论他们之间组双打的事情吧?这件事情龙崎教练只知会了他说暂时要保密,乾保证这是对付冰帝强悍双打的秘密武器。

「手冢?」还在看越前的不二敏感地朝著视线望过去,暗想自己有点大意的手冢动了动身躯彷佛无意地遮住了不二能看见那两个看来说话气氛有点僵的人,却在不自觉凝视著对方的视线里感觉不二瑟缩了一下,他以为是错觉而略略抬起手来的时候不二的肩膀明显地往後退、只是一点点却明显得刺眼。

有甚麽往上堵住了喉咙——手冢抑制著自己不要开口因为现在还在比赛中他也不想在旁人可能听到的情形下多说但是——那个距离、那种反应、想触摸而不能做到的心情,让他前所未有地焦虑。

大石说过…偶尔两个人心情都很坏、或是想法差异太多而暂时不能跟菊丸沟通的时候,比两个人把话说开地吵架还要难受,他以前不晓得但是现在懂、而且佩服,大石居然能够耐心等到菊丸主动打电话给他,而他现在却连一秒都不想等。

「不二。」

又是那种震汤得他全身难受的声波,不二想平衡身体里控住不了的波动、还在比赛进行的时候大家都会看到而且如果他说了甚麽失态的话——他给自己找尽理由,都抵不过最真实的、因为对方呼唤就欣喜的无措。

没看到的时候想念就扑身而来,近在咫呎的时候却又反应过度。他以为退开一点就会比较好,却听到对方沉稳依旧可是如果不是心意相通就听不出来的一丝丝恳求。

「不二、、、」

可不可以不要离我那麽远?手冢说过的话又回到耳边,顿悟自己也是会让对方苦恼的因源,不二鼓起勇气、即使他觉得手脚都不听使唤还是往前靠近了一点、轻轻说对不起、我只是不好意思。

因为才刚开始,对於自己、对於对方,都好像变得重新认识,过去的关系无法告诉他们相处的方法,因此在拿捏距离的时候不小心就会困扰对方,其实只要不害怕把话说出来,爱不见得就一定会造成伤害。

苦笑著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不想靠近你的不二指了指球场说你看,越前赢了。手冢轻轻嗯了一声,在终於安心的心情里静静谛听著身边的人平顺的呼吸。

从那天到今天、现在,正在网子对面陪自己热身的不二是距离最近的一次,对山吹取得胜利之後,针对关东大赛举行的校内正选选拔赛也随之揭开,龙崎教练通知他职业网球月刊的井上先生跟芝小姐将再度来访问。

而这次调配分组选拔赛名单的安排则让他跟乾用电话讨论了一个钟头,这还不包括前置作业的选手状态分析、能力类型的分析,除了选拔赛之外,身为学生会长的手冢还要安排的大型校内活动——「年度球技大赛」也要开始预备,球类社团的临时请款单增加、申请场地排序问题由於各社团以及各班想要争取练习场地使用时间或是擅自延长练习导致下一个社团等候、已经好几次引起争执。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9:00 +0800 CST  

楼主:cryingcinder

字数:171025

发表时间:2006-10-29 05: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16 11:23:49 +0800 CST

评论数:424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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