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天道】授权转载--《微笑》〔TF〕

微笑(六.五)中间小剧场



以下的中间剧场,应该、完全、不是王道…(紧张搓手)
不能接受者请不要往下(建议先看第一行测试自己的耐受度)

可是我必须说——撇他们这对比撇冢不二还快…真是谜…




←【微笑】中间剧场〈我的、都是我的〉(一)(CP:亚久津与河村)→





对不动峰的石田.樱井之战最後弃权让河村陷入自暴自弃的懊恼。他当然知道不二子的意思,让队友负伤继续作战绝对不是不二的个性,而他也很清楚看到那些场外的队友充满担心与关心的眼神以及为了他的负伤而瞬间高涨起来的斗志。

每个人都用让他安心的眼神告诉他:没关系、你很努力了,我们会接棒下去得到胜利。

大家真的都是好人,就因为这麽好,他更想跟大家一起前进全国、一起留下决不後悔的青春。

石田的波动球力道大得惊人、加上速度造成的伤害绝对会让不二的手重伤,为了前进全国,他们一定不能失去具备无与伦比单打实力的不二,他不是莽撞也不是正义感特别强,他是在瞬间考虑过最佳的结果之後做出选择——如果回击成功、就有一分,如果失败、至少伤的不会是青学的精锐战力。

「不二、让开!」他握紧球拍、握紧他所有勇气的来源,也彷佛握紧了迈向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他不要在这里退缩、总是很内向胆小的自己这次绝对不退缩了!

接下暴冲而来的高速球的瞬间,手腕跟手臂都疼痛得让他的背脊渗出冷汗。

好痛,除了当年被那个家伙揍过之後再也没有那麽痛过了。

「阿隆!」

不二被他推开之後立刻抢上前看他的手臂,秀气的眉头蹙起来的样子看起来比部长的眉间皱纹角度还要尖锐。

「报告裁判,我们弃权。」

他愕然,不二摇头说你不能再打了,我们要打的网球绝对不只这一场,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的。

他回头去看那群立刻有人准备急救箱有人二话不说拿起球拍去热身做准备有人已经打电话叫计程车来的队友,每个人都是为了他,从来没有让在部活练习时安静不起眼的自己孤单过。

他走向龙崎教练,也看见她眼里对自己的网球痴摇头的苦笑。

「快去看医生!你可是我们下一场的重要战力喔!」

他眼眶有点热起来,因为自己没有被放弃,没有因为受伤就被换下来。比起只能在场外提供资料分析帮忙训练的乾、对於进入大赛跃跃欲试的一二年级学弟,他知道自己的优点不多,所以更珍惜出赛的机会,听到自己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河村觉得心里涨得满满的、眼前都模糊了。

因为模糊了,没有发现看台最上层观战的学校里面除了种子球队冰帝学园之外,还有同样位列四强的山吹中学,在橘色头发的少年咋舌赞叹石田惊人力道的同时,站得稍远的高大少年乱著一头银灰色竖发冷戾地望著河村不得不半路缺席的球场。

这就是网球?哪里有趣了?一切都无聊得要命,自己好不容易提起劲来看那个很久没见的傻瓜拼命努力的运动,结果却是看到他负伤离开、难掩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了真够让人不爽。

修长强健的双腿跨步离开,橘色头发的少年惊讶道:要走了?还有四场耶!

无聊!老子没空看这些人追著一颗球跑。





河村苦笑地再三跟医生解释的确是因为网球比赛而不是甚麽格斗技造成手伤、中间还不断听到医生叼念要小心啊现在的学生真是乱来之类的、一边让医生把乾净的纱布裹住药膏跟固定板。

暂时不能握球拍了,可能连切鱼刀也握不好,回家要跟老爸道歉说这两个礼拜不能帮忙了。

父亲对自己的手伤当然很担心,虽然身为料理店老板对於网球这种看起来规则复杂形象高雅的运动了解不多,但是听到每天都帮忙搬渔货以及蔬果的儿子应当拥有雄厚臂力却还受伤,难免心疼地又摸又看。

「阿隆啊,虽然你很努力也不要太过头了,这样不是反而让大家添麻烦了吗?」父亲厚实的手掌拍著他的肩,「这半个月注意修养,你不是说今年一定要打进全国大赛吗?」

非常孝顺、已经决定好高中就要在课馀跟随父亲修业的儿子固然令自己欣慰,但看到提起网球就一脸发亮的孩子,河村爸有点担心自己剥夺了长子的理想。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29:00 +0800 CST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这几天比赛我都会去加油、对不起家里不能帮忙了……」嗫嚅著,看到父亲一点不悦都没有,心里还是有点愧疚,因为自己一向都把修业跟社团兼顾得很好。

「你先上去休息吧,店里有爸爸就可以了。」

河村应了声好,回到自己以榻榻米铺成、充满安祥味道的房间,母亲已经为他把洗好的深蓝色和风布帘换上了,布帘上纯白的河村家字样跟简单的花纹总是让自己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未来的责任、以及因为责任反而更踏实安心的感觉。

有点不习惯地用左手除下了肩上的网球袋,本来不二要陪自己回家但是他看到站在稍远的地方大石菊丸桃城等都看著这里、难得的是一向专心的手冢也……想了想就把不二推过去。

「阿隆?」队友难得一脸困惑,河村有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预感。

「不二子啊~谢谢你担心我,不过——我想有个人也很担心你…呃…虽然你没有受伤但是有时候光是这样就会让人很担心的…所以…」没了球拍燃烧热血、大大的黑色眼珠就显得特别纯稚可爱的河村,对自己不能解释得很好而有点尴尬地摸著头顶。

「阿隆你…」你发现了?没想到已经被人家看出来的不二瞬间有点僵硬——乾的资料该更新的、起码是关於阿隆这部分……

急救之後回到球场的自己跟大家一起迎接了越前赛末点之後的胜利,看到悠然站在手冢身边的不二微笑转投似乎跟手冢说「放心了吧?」就觉得自己那一推是正确的,虽然说具体正确在哪里不是很明白……

一声轻扣敲回了河村的走神,透过布帘消音的闷响彷佛不耐烦的敲门声一个接一个传来,河村迟疑地靠近帘边才打开玻璃窗就被一颗小石子击中额头。

还来不及抚著痛处,就惊讶地发现对面街灯下那个高大得格外醒目的身影。

竟然是…总是说自己是笨蛋、威吓自己不准多管闲事、懒得理自己的亚久津。





光用看的都知道那个比平常凶恶一百倍的眼神正在说「快点让我进去!」。

「呃…我去拿杯茶…」虽然不及手冢的严谨不二的优雅大石的亲切不过好歹因为帮忙家里的生意而养成随时照顾客人习惯的河村,立刻本能地要下楼去泡茶。

连「你给我过来」都懒得说的亚久津以快於河村两倍的速度握住了他的手腕,河村顿时痛得脚步一顿。

「亚久津……?」

自己最近没打扰到他吧?而且後来…也不曾再跟著他了;虽然优纪有时候会找自己谈话可是并不常……这就表示亚久津最近没让她太担心吧?想到总是惹事生非在哪个学校都少不了记大过的小学同学,河村怀著复杂的情绪呼唤对方的名字。

「逊毙了!居然被那种球打到手腕扭伤…」毫不客气的评语,但听起来不像有杀气,河村决定暂时不把手抽回来免得喜怒无常的这个人又发起脾气。

「呃…因为我不像亚久津你那麽厉害…」

对方的眉毛立即吊起来、表情凶恶得像被强灌了乾汁。

「这是甚麽意思?你是说我就是使用强力挥拍打伤别人之外没别的?」(我说…你自己很了嘛~/亚久津:嗯?!╋)

完全不知道对方怎麽会把结论导到这里,感觉更加困惑的河村紧张地眨著一旦没有球拍就没有防备力的湿润黑眼珠。

「不…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多锻鍊臂力…这次我太不小心了、居然让不二变成被对方攻击的目标了…」

「你没搞错吧?要是他被对方锁定也是因为能力不够!」

「才不是这样的!」河村一时激动起来嗓音也提高了,听到队友被批评一时之间对於亚久津脾气的顾忌都抛诸脑後「不二不是一个靠力气决胜负的选手,其实、其实很多、很多网球选手都不是光靠力气决胜负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希望青学失去他的战斗力…你不了解……」

亚久津粗暴地摔开了他的手,手指擦过木制矮桌的钝痛感顿时让河村指间感觉痛楚的麻痹。

「我是不了解!我又不在青学!」

说完,他翻过身跳出窗外。河村还来不及喊他,即使在路灯下都闪耀得让人心惊的银发身影就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了。

亚久津的表情…像自己因为担心偷偷跟在他身後那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啊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29:00 +0800 CST  
***




「你看,大石跟菊丸应对得很好。」他想用没有颤抖的声音证明自己已经镇定下来,可是手冢感觉他的颤抖、在自己的掌心。

「因为他们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单独面对攻击。」被喻为冰山的冷静嗓音跟左手的和暖温度一点都不相配但是却让不二确实地感受到站在身边的人是谁。

好像话中有话可是不二已经没办法多想,突然失去了紧张松开的右手像一朵刚开的花落在温柔的手上。他站在手冢身边,感觉自己再也不想离开。

可能从一年即开始、自己在球场上亲眼见到他的伤,就再也没办法当做跟自己没关系。

「可是阿隆代替了我……」用任何一个网球选手来看都比生命更重要的手。

「河村他、代替的是青学。」

手冢转过头来,没有去看大石跟菊丸顺利取得的局数,他相信自己的队友就像相信自己的左手。他们会一起进军全国,每个人都是这麽想的,会这麽想的河村绝对不是逞一时之勇。

当时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跟不二在球场上,都会选择去挡那一球,因为他们绝对不是先想到自己,而是先想到青学。

尤其是手冢——身为青学的队长,三年来最大的希望是「跟大家一起把青学带进全国大赛」,而他无法想像没有不二的球场。

大石跟菊丸以6-2获胜,全场欢呼之中不二想举手向朝观众席兴奋招呼的英二回应但是手冢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手。右手整个都好热、他想微笑可是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连肌肉都不太能控制,心里边哀求著「拜托我不知道怎麽办啦大家可能会看到啊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边轻轻松动著手腕,感觉到手冢用力地握了一下才放开。

社长一脸镇定向副社长说表现得很好而大石则一贯好人脸自谦说多亏了英二、顺便勉励下一场的海堂,完全没注意到紧握著球拍的小毒蛇因为震惊过度一脸僵硬。

刚刚、刚刚他没有看错吧?那个大家扑上看台栏杆边缘的时候怎麽好像手冢部长是牵著不二学长的吗?可是现在看起来又像只是靠得很近而已……

嘶…天气很热…难道是阳光造成的视眩?难以想像一向敬畏的部长会有这麽脱轨的举动,自认还算在正常人范围的小蛇迳自做了合理的解释。(於是天才的秘密再度因为小蛇的迟钝逃过一劫)

头巾前额已经有点湿了,这个天气比赛拖久会很累人,不过对擅长消耗战的自己影响不大,第一次可以在大规模比赛上担任单打三,绝对要在这一场打下将来蝉连正选实力的基础!

甩甩头要自己振作,想到乾学长这阵子费尽心思帮自己准备的锻鍊菜单今天要正式派上用场,总觉得不能辜负人家「好意」的海堂小薰同学已经做好等下要献身(←不要误会)给乾当作参考资料的准备,包括反应能力、击球回应时间、脚力速度等等这些应该够吧?

属金牛座、不喜欢欠债的小蛇并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人情债债务抵押品啊! ̄ˇ ̄

乾一脸诡异的笑:得到不错的资料了,没想到这次是小薰(无意识)帮忙搜集到的……

英二扑上自己的背喵喵叫说好累好累等下我们去吃汉堡吧,手冢稍微跟大石检讨了一下刚刚双打遭遇不动峰前卫杀手内田的几处失误,不二一边温柔地附和著撒娇的队友,一边观看目不转睛跟大石、龙崎教练交谈的手冢,表情一点也不像牵过自己的手。

不二说不出来那是放心还是失落,只知道刚才他们之间的确有一段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时光。

阳光与水气漂浮在四周,熟悉的比赛的味道以及好友的声音依旧不能让不二的心跳趋於缓和。

哎呀呀~由美子姊姊,你昨天占卜的时候怎麽没告诉我嘛。虽然是贫嘴的抱怨,苦笑地想著自己明明就不愿意藉由别人来了解对方,可是对於自己的「不够懂」总是莫可奈何。

他这麽想要靠近这个人,在超过数百人的球场当中这种渴望尤其明显,他可以清楚感觉他为自己保留的距离,像是随时等自己站过去。

不二被这个认知震慑,因为从来没想过会理所当然跟谁在一起。像菊丸常常说不跟大石每天见面就不对劲的感觉他不明白,现在才知道以前只是以为自己不明白。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0:00 +0800 CST  

手冢知道那是甚麽——不二的心情还停留在河村受伤的时候,况且距离不到多久的当下又立刻看见有人受伤。

正在检查越前平常总是睁得晶亮的大眼睛现在布满血迹的伤口的龙崎教练很担心地叨念著虽然没伤到眼球但是伤口很深最好不要再比,准备送越前去医院检查,越前粗鲁地用手背揩乾血渍表示还要再上,一向骄宠著队友的大石一反常态地挡驾在前。

「不行!你不能再比了!要是因为伤口而有危险怎麽办?!」坚决不肯让队友下场的副社长有其考量,不过看起来这家伙不可能领情而且那个眼神分明是还在场上的眼神…那还不如…

手冢说话了:「十分钟。」连大石也惊讶得叫手冢你怎麽还让越前去打。

桃城则撇著嘴角笑起来:「我帮你拿一支新的球拍。」一边熟门熟路地拉开越前的网球袋一边递给对方『还不够、还不够!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吧!』的眼神。

小小的骄傲的孩子把手里染血的棉花揉成一团扔在椅子上,回头用亮丽得无法形容的笑靥对笑得老奸程度不相上下的桃城说等下回家阿桃学长要请我吃汉堡,桃城说要打赢才多请给你一个哦而孩子笑得更丽似夏花。

不二惊讶地看著不为伤势所动的越前跟一脸「我知道你想干麻」的手冢,他的手还在对方的掌中可是却很想挣脱,因为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与他们有多大的差距——这两个人很清楚这是个怎样的战场,而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他不想软弱,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可是自己的心情没有跟那两个人一样同调却是事实。

他更用力地挣扎起来而手冢却握得越紧,大家欢呼著像英雄出征般送越前上场,河村摇起队旗燃烧了所有啦啦队的士气,没有人注意到後方有两个人在拉据。

「不二,你看。」手冢要他看越前、看那个从出现就让他感觉疼痛的孩子。比起这个孩子,自己对网球的情感跟坚持程度都不足以让他与手冢并肩,而他多麽希望不是在此时此刻亲眼见到、体认到这个事实。

「要是你刚刚像越前那样坚持要继续比赛,我一定立刻叫你下场。」手冢的声音非常轻、而定。

不二却像被针刺到般倏地回头:「你不相信我的实力?」虽然我没有成为支柱的能力,不表示我会怯於挑战跟比赛。刚刚是为了甚麽才弃权、我一直相信手冢会明白的…

看见对方被触怒的情绪掀起一片湛蓝的眼睛,心想:难得对一句话认真起来了……看来对天才说重话也是有必要偶一为之的,否则、总是看不到他在哪里的自己,一直觉得自从约定比赛却因为肘伤未成的那天起、自己就被他留在球场的这一头了。

「我不相信你是不能判断情势轻重缓急的人。」

手冢直视著他,不确定自己的意思是否正确传达给了对方。

不辜负天才之名,不二在对方直接到别无他物的眼神中听出了话里有不同的意思。

的确,他跟越前立於不同的决断点上,没有一个标准的决定可以适用於所有状况,河村决定不让他受伤是对的、他决定双打一弃权是对的、越前决定继续比赛也是对的,他们只是选择了当下最忠於自我、有利於全体的决定。

因为相信自己,也相信跟自己一起前进的人。

「不管因为谁而受伤,青学都会继续打下去,为了队友跟为了自己,对我们而言有区别吗?」

不是分你或我,而是我们、还是我们。

「同样的,为了队友还是自己的坚持而受伤,对我们而言也不会有区别对吧?」

感觉手冢把手握得更紧、紧得像再也不会松开,好像表达了手冢从来不曾付诸言语的野望——就是这样、要一起往前到全国大赛——这个比谁都坚定的男子,从来都只会固执地跟他们一起坚持。

不二回望著他,觉得眼前的朦胧一定是因为阳光太亮了吧……

Ne、Tezuka…

……嗯?

幸好你是我们的队长、よかった………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0:00 +0800 CST  
豆豆,我会努力更新的.(笑,说了N次这样的话了!)

这的确是篇好文,我等了2个星期的授权.

你看人家都不舍得在这文里灌水,我们两个再在这砍楼估计大家要砍人了.

请大家继续往下看吧.


我好像连图片都不愿意往上贴了~~什么时候我的文能写这么好啊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4:00 +0800 CST  
手冢看著不二微笑说真想快点打完这一轮、我很期待阿隆说他家要特别招待的特制寿司呢!还有下一轮的复赛说不定要跟裕太对决、很期待弟弟的表现但是身为哥哥感觉真复杂啊…手冢还没上场几次呢会不会很郁闷啊?

上扬的嘴角、彷佛在场上跃动般飘飞的发丝、充满生气的愉悦表情,在短短的前往河村寿司的路程上丈量著适当的间距、肩膀跟肩膀、手臂跟手臂、左边的网球袋跟右边的侧背包,不远不近、彼此微笑。

明明松开了,却还有握著手的感觉。第一次跟一个人靠得这麽近,好像呼吸、想法、心跳都融到了一起,并不是面对敌手的那种紧张、却连指尖都在颤抖的甜蜜。

虽然跟大家走在一起,人群里却彷佛只有两个人的寂静。他听不见菊丸嚷著好饿好饿大石我们快走吧耶耶阿隆家的特制寿司比汉堡还好吃桃城说越前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可以背你乾说今天大家的食量肯定会上升几个百分点海堂嘶嘶咻呼的声音,这一切都像被玻璃隔断的街景,他只听见自己不断吐出的话语如果不继续说就快要被过量的幸福窒息。

只要在这个人身边,他就毫不吝惜任何可以说的语言,而这个人,似乎、彷佛、也不吝惜分出他的注意力收听。

……大家安静点、靠路边走、不听话的人先去跑十圈才准吃!

手冢…今天大家都很努力拿到地区预选复赛优胜了呢!(苦笑)

即使如此也不能松懈。(一贯的面无表情)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乾说的柔软练习,因为那个微笑,他可以从身边的人身上看到。

就是这样,只有不二会对自己微笑地说著这些与生活重心、与理想息息相关的话,那是一种与竞争对手无关的、理解并可以对话的关系。

虽然对话当中十句有十一句都是关於青学未来的支柱比赛中的进步,可是为了青学,他忍了。(?)

虽然知道越前帮青学打了漂亮的一场所以让他坐在不二身边反正只要他不乱来(?)乖乖吃寿司也就算了,但是听到河村的父亲一脸客气拿著清酒烧瓶一边问他老师辛苦了要不要来一杯而不二笑得发抖越前还撇嘴まだまだだね的时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松懈了!看来他身为社长对支柱的教育还要再加强。

苦笑地跟上手冢回去向龙崎教练报告的大石敏感地察觉到青学单打一二之前的异状似乎消散无踪了。他深深觉得後来没有去问那张练习表的事情是对的,有些事情在相互意识到的两人之间自然会产生解决方法,看来之前手冢的失常跟不二的奇怪,应该、大概、只是一时的无法沟通吧?

这段时间也许他们都想通了一些事情,就像自己跟英二偶尔也会有因为个性产生意见冲突的时候一样,他相信每次争吵都是为了下次的合好,为了下次有机会跟对方说对不起、谢谢你跟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一直陪著我向前争取锦标,即使你这麽耀眼而我总是担心自己会追不上你。这样的感觉,或许也存在实力差距一直没有明朗化的青学单打一跟单打二身上,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大石很了解,手冢跟不二两者截然不同却一样优越的存在正好给校队提供了彼此良性竞争之馀依然和谐的基础。一个强势的校队绝对不是只依靠一位强人的校队。

没有察觉到心中自然而然就把前阵子青学单打一、二的「个人」表现脱轨状况做出合理「相关」连结的大石欣慰之馀,天才心中的秘密——幸运地、依然是个秘密。

「关东大赛可以放心了。」青学之母大石的胃终於可以放松了,这段时间英二总是很担心自己落差不小的食欲,今天在阿隆家的店还是第一次可以放心吃到饱。

手冢点点头,才跨出伴野病院的自动玻璃门就看到那个本来说要留在河村家跟大家一起玩某游戏第五代的不二正靠著路边的护栏。

心底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骚动起来,原来这个人可以很轻易知道自己去哪里、找到自己吗?那麽如果他坚持往前的道路、这个人也会跟上来吗?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期待,可是从他第一次在医院外等自己的那天、说有机会要跟大家一起去爬山的那天,他就一直这样期待著了,比前进全国大赛还要迫切、还要不能确定的期待。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6:00 +0800 CST  

时间真的不多了。

手冢国光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想要失去的东西,远远不只网球而已。





跟随不二一起来的菊丸看到大石的时候就扑了过去,青学之母手忙脚乱地接住双打夥伴问不是在阿隆家玩得好好的吗,菊丸嘻嘻笑说阿隆还要帮忙河村爸收拾店面等下晚上有预约包场的上班族餐聚而我又突然很想跟你一起回家就跟来了。

不二知道菊丸其实并不常撒娇的,看起来会黏人其实很独立的特质在双打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明显,他对大石的信赖并不需要用撒娇保证来表现,看到这种信任到骨子里的关系,不能不说是有点羡慕的——那绝对不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心情可以到达的境地。

其实看到大石跟著手冢出去的时候自己也想跟上去的,想要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可是青学未来的支柱跟一向好战的阿桃都想「观摩」不二玩电脑游戏的绝技,他不得不花一点时间好好疼爱(?)跟裕太一样年纪的可爱学弟们。

还花了我五分钟强行把芥末汁混芬达灌进他们喉咙里当作挑战失败的惩罚呢!真是的~好孩子怎麽可以不遵守跟学长的打赌呢?(伤脑筋微笑)

(桃城&越前;魔鬼~~~~)

被菊丸闪亮的大眼睛闪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副社长匆忙向好友跟彷佛看到挥舞熊爪叫他快走的不二道别之後就晕乎乎地被菊丸拖回家,剩下来的无表情冰山跟考虑怎麽爬冰山的小熊形成两人对峙的局面。

「手还好吗?」猜想到手冢可能又到医院的时候那种担忧有事的心惊真的很折磨人、知不知道队长不可以让人这麽担心啊……

「医生说已经完全康复了。」看见比平常站得离自己更近、喃喃念著不可以让大家担心的不二,手冢觉得之前以为他不想靠近自己的焦躁简直无足轻重,比焦躁还要无法控制的澎湃躁动、急於让对方安心的心情占据了他的全部的反应神经。

虽然获得对方希望更近一步的要求(不要想歪啊他只是以为你在疏远他而已不二周助你给我醒醒不要忘记冰山是绝对不可能一次就爬得上去的啊~~~),但是双方都没有明确说过希望怎样的距离、怎样的相处,过去那种顺其自然的你来我往已经无迹可循。

「你怎麽会来?」

——(筋)——早知道手冢不擅长言词但是这麽问不是存心让人生气吗?不关心你的话何必来呢?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冰山情有独锺可能是个超级大错误的小熊想迁居也为时晚矣,因为手冢难得露出了温和的表情说——

「不二,我们走吧。」

又来了,又是这种理所当然好像常常把他打包回家的口气。每次都被这招打败的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可是小熊还是乖乖地跟著主人(?)走了。





小熊并没有错,那不是好像,而是真的。

自己真的被青学网球部长、号称最强的男人、据说十年如一日面部瘫痪的手冢国光,打包回家了。

因为剧情进展太快而埋怨作者没有给他时间准备的小熊站在房间中央呆然地面对自己将要和手冢在房间独处的事实。

为甚麽由美子姊姊昨天晚上帮忙预测青学都大赛最後一场的胜负时没有算出他会面临这种状况嗄啊啊?

部长的房间果然跟部长长得很像(?),完全一丝不苟的印象,即使是大学生也难以望其项背、高达天花板的连壁书柜以及等量的丰富藏书被依照类别按序收纳进去,吃惊的是中学生最需要的教科书跟练习用自修居然只占了很小的一格,不过即使装著透明塑胶书套也能从书皮看得出翻阅的次数非常频繁。看来手冢会屡屡取得全学年前三名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房间乾净得几乎没有味道,这在男孩子的卧室来说很难得,看起来部长大人会随身带芳香喷雾果然是洁癖之故。枕头跟棉被都摺叠得很整齐,看起来很柔软像是引诱小熊跳上去,小熊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转头双手收好,要是弄乱了搞不好会被罚跑房间十圈——不过,不敢碰到床铺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那是跟部长大人的身体接触面积最大的地方。

小熊怕自己的心脏会不能负荷所以决定听妈妈的话不可以靠近危险物品(?)。

於是当手冢从厨房端来母亲准备好的爱心饮料跟爷爷去温泉旅行买回来的季节限定和果子时,看到的是一只假装正经八百端坐在书桌前椅子上其实眼睛转来转去很忙的小熊。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6:00 +0800 CST  

「手冢的房间果然很乾净。」微笑著,啊那是在试探的表情吧?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他擅自乱动甚麽东西而罚他跑圈吗?

他知道不二不是那种举止随便的人,对於人我的分际,青学的天才比向来严肃的自己还要分明,他知道他常常不著痕迹地化解喜欢互相呛声的二年级队友之间大大小小的(从互相面目狰狞到快要变成事实的)拳脚火星。

凝视著房间里的马特洪峰放大照片的眼神里有摄影爱好者掩饰不住的欣喜。——「他喜欢」——这个领悟让手冢感觉…很好、很好。

不二(难得)不敢乱动的模样居然有点可怜到好可爱的感觉。

「天气很热,你喝一点吧。」料想自己是唯一可以泰然自若观看不二手足无措表情的人,让手冢的心情意外地好起来,就算这几天他开口闭口都是越前也变得无所谓。

现在才在反省自己不该一时色欲薰心抵抗不住诱惑跟随部长回家已经来不及了,从来不知道越是自己挖的坑跳下去就越深的小熊,後悔起自己所向无敌的杀人微笑对部长根本派不上用场。

「…谢谢…」轻声说著从对方手中接过饮料的手,却拉不回来。

他错愕地抬头,发现双方是不到一步的距离。最近自己对手冢之间距离的拉近越来越没有防备,从他说那句话之後自己就走不开了。

「不二,」手握得好紧,像是某种不放开的标记。

那双眼睛好亮,有某种比那天拿字典来给自己还要锐利直接的情绪,那种彷佛被吸进手冢区的感觉侵袭不二的五感。

「不要动,」然後、被接到了。比想像中还要修长的手指均匀地包覆著自己比一般人娇小的脸庞,像是必然飞往他的网球、安静地待在他的手心,说不畏怯是假的但是就像球场上没有暂停更不需要退缩,他比渴求任何事物更想知道不二周助这个人究竟被手冢放在生命里的哪个位置。

手里捧著的东西像网球一样重要可是又比网球还要有份量。

这个份量,没有办法度量。

在如此麽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为一个人这麽动摇到底好不好?

他从不二水光摇晃的眼睛里看见的,都是自己。

就像那天他站在马路边看自己的眼神。

他了悟了自己想要一直就这样被他看下去。

「你…怎麽吃的?头发上都沾到芥末了。」非常非常轻的声音,既像呢喃又像叹息。不二的背脊不受控制地泛起战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特别怕痒还是因为意识到对方的靠近。

感觉到手冢修长的手指轻轻碰到自己侧发上拨弄,在不到一个手臂的距离里呼吸融到了一起,还可以仰视他微微弯腰时睫毛的落荫,不二整个人都被对方特别修长的身躯包裹在阴影里,他们从来没有这麽近的距离,他也以为不会有,但是最近手冢总是出现让他惊讶的举动。

小熊掩饰著不安不由自主饶舌起来:「哦…那个啊…应该是越前跟英二抢食那盘他们不晓得阿隆特地帮我包了芥末的星鳗手卷的时候波及到了…他们两个为了食欲简直卯起全力…」

只听到两个队友的名字额头就爆出千锤百鍊的青筋的手冢,根本没注意到後面不二说「其实也没甚麽大不了」的结语。

越前跟菊丸……喧闹波及队友、明天部活练习跑圈五十起跳!

就这样,在青学网球部部长初次为谁偏心的「甜蜜」(?)误解下,微笑杀人熊再度杀人於无形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6:00 +0800 CST  
微笑 八.五 中间小剧场(亚&河)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人厌倦,偏偏有个笨蛋把这一切都当作要用心体会的奥秘。不管是空手道还是网球,一群人汲汲营营凑在一起、对某个表现比较杰出的人投以崇拜跟赞美都是蠢得要命的行为,他完全不能理解,也不想知道自己的不认真对这些人刺激有多大,这麽不服气就来打倒他啊!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责备他也一点鸟用都没有,无聊透顶。

偏偏那个人总爱用一种担心得不得了的眼神看著他,那不是责备,却比责备更针扎似地穿透他的感觉神经,比恶言相向更让他的拳头蠢蠢欲动,可是挥出去之前、优纪含泪的表情在脑海里软化了他的怒意。他撇开手、翻出窗外,朝巷子的尽头、夜游世界的入口走去。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不会就这样放我离开。你没有喊我,是因为我留在哪里都是个麻烦。

他不想承认自己这麽想,但是这个结论的可能性大於一切的事实让他烦躁、让他没办法留下来。

他没有走回来,反正河村也没有开口。那个脑子直到没神经的家伙心里面除了河村寿司就是青学网球,他亚久津顶多只能算是他人生中交友不慎偶遇的小人,马的这结论真够让人郁闷。

他压了压夹在腋下的书包里那个专程向伴老问来的筋骨扭伤用贴服膏药,据说是伴老头子跟哪个千叶海边的网球殴吉桑谘询的民间良方,也不晓得到底有没有用,那两个老头子年龄加起来超过一个半世纪那麽长,对於他们的记忆力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可是优纪担心得一直碎碎念:不晓得阿隆的手腕有没有事他这麽爱网球要是以後不能打一定很伤心吧阿仁你帮妈妈去看看好不好啊啊啊———烦死人不要差遣他啊!他去、他去总行了吧?

啊?阿仁,你在说甚麽啊?我是看在你书包里放了那包药膏才把探望阿隆的权利让给你的唷ˇˇ

(默然)……老子怎麽会有这种母亲啊…?╋

事实证明,被差遣的结果都不会有好结果,老子好心去看他,死笨蛋满口不二、青学、网球,网球网球——不就是颗球吗?!要他挥拍都嫌没劲的运动、河村居然为了一颗球跟他顶嘴!

认识这麽久从来没被对方大声过的亚久津郁闷无处吐,立刻不爽地去向下一场的对头银华中学挑衅发泄多馀的精力。

可是却因为被青学来的小小的孩子一夫当关撂倒整群银华校队而感觉更加不爽。没有人能抢在他前面夺取他想要的东西!

青学——吗?等著老子打倒你们吧!一群碍眼的家伙!球拍也好、网球也好、手也好、拳头也好,世界上哪有不伤人的东西?比起流血,输赢这种事情更会让人一厥不振。撇著恶意微笑的嘴角,亚久津松开了制服的外套。

就让老子来会会青学校队的斤两吧,河村。

看看它是不是值得你拼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值得你不顾手腕来维护?!

本来他只是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会一直忍、忍到甚麽时候会对自己发脾气,那杯咖啡倒下去的时候比没倒还令人不快。隔邻的双人沙发座上那个一脸挑衅表情臭屁的孩子充满傲气的大眼睛里明白透露「自、掘、坟、墓」的讯息让他的不爽瞬间飙涨N万倍。

对、没错!他不是青学的人,他就爱冲著这点找麻烦又怎样?少来差遣他!

有一双上扬猫眼的孩子身边一脸义愤填膺的刺猬头看起来拳头也满硬的,不过同样是网球选手、要打倒你不如用你视为最神圣的东西,才叫痛快!

优纪气得哭出来了他知道,可是他不会道歉的,尤其是小小孩子一脸冷然地说要在球场上击垮他的傲慢表情,河村挡著几乎忍不住要挥拳到他脸上的队友的那种拼命忍让回护的动作,都让他确切得彻骨、真实得刺目的感受到——他被这一些相知相惜、把网球当作共同目标的人排除在外,尤其是河村。

他不了解那个世界,而那个世界也回避著他,不因他的挑衅而有所回应。把打架就不能出赛、把能打网球看重到这个地步、为了比赛一切能忍的河村,让他愤怒得咬牙。

书包里的那包一直放著没送出膏药像是在嘲笑他一时的……迷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那笨蛋受伤以後会不会变得懂事一点,结果谁知道他依然故我、永远笨得替别人讲话,听得他更加火大!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7:00 +0800 CST  

马的…不是你的手我干麻在意?谁管那个不二还是谁的手怎样?





亚久津今天好像特别生气……

叹息著慢慢抹匀头顶上的洗发精,浓郁的芳香在充满蒸气的浴室里面飘散开来,太过柔软的香气掠过鼻间,想著这不适合男生用吧的河村有点尴尬地确认了下粉红色瓶身的字样——果然是妹妹最近爱用的品牌,说甚麽闻起来会很幸福。因为协助寿司店生意的女主人母亲向来忙於店务,一些生活日用品的采购都让喜欢在日常购物行程中开发新品牌k7
妹妹包办了,因此偶尔会出现这种「全家通用=看妹妹喜好用甚麽」的状况。

下次要跟她说,不要买味道这麽甜的沐浴用品啦,上次还被菊丸以为是爱用巧克力牙膏的同类而被大家取笑。虽然队友们的小玩笑无伤大雅,可是一直秉持热血好男儿形象的自己总是有点因为形象不合产生的尴尬。

咖啡的气味渐渐被洗发精泡沫掩盖住了,今天回家的时候幸好父亲还在准备开店没有被看见,否则一定很担心吧?想到揉成一团暂时塞在放置寝具的壁橱里面、染了污渍的制服,怎样也不好意思让母亲洗涤,他打算等晚上打烊之後趁大家洗完澡不会有人长时间占用浴室再来处理。

衣服很容易处理,难处理的是亚久津。

根据乾的赛程笔记,百分之八十七点六会在第三场遇上顺利晋级的山吹中学,听说前两天亚久津也到青学网球社来挑衅,二年级的荒井被打得好惨,一年级的社员都被吓坏了,当时三年级的几乎都还没到,幸好後来越前用网球制止了他。

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为对方感到歉疚,自己从以前就摆脱不了为亚久津担心的责任。想到今天他一脸特别凶神恶煞,河村的头彷佛也感染了大石的胃痛般隐隐作痛起来。

为甚麽那麽爱生气呢?优纪(阿姨)很担心呢,我、我也是啊…

一生气就爱打人的习惯完全没变过,这样的亚久津在山吹会有朋友吗?还是像以前一样浑身是棱角、总是刮伤别人也刮伤自己、一个人走一个人的路吗?

可是、会加入网球社、再度重逢,却令自己感到惊讶而且惊喜。一度以为,亚久津真的找到了想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想得茫然的河村一个没注意冲水冲著就把泡沫染进了眼睛,微微的刺痛感让他眯紧了眼睑,受到刺激的泪腺分泌出来的液体划过湿润的脸庞夹进了嘴角,咸味不散。

尽管不想去想,亚久津今天在餐厅里彷佛对自己生气的感觉,比起被淋了一头的热咖啡,更令自己感到痛心却是不争的事实。

其实没有谁能成为亚久津的防波堤的,优纪想太多了。





洗好澡之後,以「准备都大赛复赛比帮忙爸爸更重要」为由被赶回二楼做重量训练的河村,只好摸著擦到半乾的头发一边举著单手小哑铃。

不知道该说是得天独厚还是体质使然,纵使可以负重超过一般国中生很多,他的肌肉线条依然比一般同身高的选手来得紧实,看不出有特别粗壮的肌理,有一阵子让他沮丧得以为训练无效,不过很快的帮忙父亲搬货的实例跟对石田的波动球实战就让他知道训练的成果表现的方式比较含蓄而已——力量基本上是囤积著的,只是并没有以夸张的肌肉示人。

97、98、99、100…正要换手,眼前突然一暗,慌乱起来的河村一时没拿好的哑铃重重往榻榻米上敲去,有一股力量眼明手快地将他转了九十度,因此并没有敲在他脚上。

「笨死了!」

才正想确定是甚麽造成了黑暗,声音的主人自行泄漏了身分。

「亚久津?」河村想要拿下遮掩视线的东西,可是有只手掌更快地按住了而且不算温柔地摩擦起来,短短的头发被揉搓的感觉可以直接感受到动作者的心绪不稳。

「优纪逼我来的。」非常不甘心的语气,尽管如此、而且擦拭的动作也毫不考虑接受者的舒适度,可是没有草草了事的擦拭却让河村知道亚久津没有做得那麽不甘愿。

亚久津的手很大,几乎可以将他的头整个包覆其中,透过柔软的布巾可以感觉灵活的手指头跟出乎意料温热的手掌,这是个很新奇的经验,因为除了乾跟手冢,自己的身材比其他常常相处的队友高大得多。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7:00 +0800 CST  

有一点淡淡的菸味呢,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亚久津心情差的时候一天可以抽两包,优纪尽管担心也劝不听,何况自己多嘴也没用,亚久津最讨厌自己多嘴,偏偏常常忍不住说,然後他就会叫闭嘴不要差遣我。

「老子这麽做不是要道歉,只是不来的话优纪会很罗唆。」

可是、优纪会叫你帮我擦头发吗?感到很疑惑的河村尽管困惑、还好神经也没那麽大条到直接问出口。只要亚久津不生气他就阿弥陀佛,他想擦头发还是擦地板都随便他好了。

「好了。」大手随意地把毛巾一扔,眼前瞬间遍亮,视线所及处,亚久津特别狡利的双眼炯炯。

看不出对方的表情,河村又一次同样的开场白:「我去倒茶……」

「不必,我刚刚喝过了,没想到小店的茶味道还可以嘛。」

对没有经过屋主同意就擅用饮食还大言不惭的人能说甚麽?河村看向房间和式矮桌上本来冒著热气如今空无一物的茶杯,可以想见本来准备好澡後饮用的玄米茶现在在谁的胃袋里。

看了三秒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亚久津自己喝过两三口好了,这家伙有点洁癖的事情八成没几个人知道。

对了、甚麽时候进来房间的自己怎麽都没察觉到?

「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身材还练得不错。」深水炸弹般的发言。

河村瞬间僵硬——他、他到底看到甚麽了?到底在甚麽时候进房间的?还是不只进了房间?

被一连串疑问攻击得霎时呆滞的河村,没注意到高大的阴影逼近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体温,瘦削的指头拨弄著头发的感觉比石田的波动球还要强烈震撼人。

「你的头发上有个味道……」

亚久津没有靠他这麽近过,像野生的狼一样警戒心强、攻击力旺盛的亚久津没让谁这麽靠近过。

洗发精的味道、跟菸味、通通混在一起了。

「是我妹妹选的…」嗫嚅。

「难怪这麽香……」低沉的声音似乎就在耳朵周边,热血好男儿河村除了平常跟队友会偶尔搭搭肩之外从来没有这麽近感受过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不可讳言的有点紧张,虽然在紧张啥他也说不上来。

也许亚久津本身就是个会让他紧张的存在。

「…亚、亚久津?」

「…太香了…不适合你。」

是不太适合,容易让靠近的人心猿意马,甫入少年便接触过许许多多各式各样女人的亚久津非常清楚喷洒香水的用意,对於这个——不能说中肯甚至很离谱但是不无可能的——联想,说不出的不爽。

「改天叫优纪另外给你买一瓶。」

「咦-欸-?不用了…那个…」

「吵死了——闭嘴——」

两人同时呼吸一窒。

温热的手掌贴住柔软唇瓣的感觉,肤触清晰得会刮伤皮肤、刮伤理智、刮出那些长年以来都以为只是看不顺眼罢了只是不可能在意只是不想要人管的、那些对方不可能懂的心情……

他们都不敢动,河村是怕(发生甚麽触怒对方的行为)到不敢动,亚久津则是(怕自己做出不可挽救的行为而)惊愕到不能动。

夜晚的虫鸣跟狗叫在商家住宅混合区的街+道里安祥地传了开来,楼下喷上来入店客人隐隐约约的乾杯吆喝声,隔壁考生的收音机声音好吵可是怎麽吵也吵不过心跳……

打破平衡的叩门声此时响起,让陷入脑筋空白的亚久津跟河村心底同时想唱哈雷路亚。

「哥~~你有用我那瓶新买的洗发精吗?告诉我好不好闻喔~可以进去吗?」妹妹询问日用品试用经验的轻快高昂声调平时像火星语现在听起来甜美得如同天使之音。

「啊、嗯、等等喔先不要进来…」手忙脚乱地整理掉下来的哑铃跟丢在旁边的毛巾,就是不敢看亚久津。

等到准备好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洞开的窗户跟失去踪迹的人影。

河村哑然地看著对面透出万家灯火的夜黑,一向早睡早起循规蹈矩的热血青少年头一次有预感今晚可能失眠……


因为他有点想问他:那个味道…闻起来、幸福吗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7:00 +0800 CST  
手冢用房间里规规矩矩收在书桌抽屉第二格的木制面纸盒里的纸巾擦拭掉不二头发上凝结成零星小块状的芥末,弯腰的角度可以让不二很清楚看到镜片下直视的目光——这个人不管做甚麽都很认真,即使是帮他这麽一件小事——这感觉让不二动容,他很快偏过头去看马特洪峰上洁白的积雪否则他感觉有甚麽就快要夺眶而出。

手冢、手冢,你不要让我这麽容易发现我喜欢你好不好?

不要这麽轻易表现这些让我会喜欢你的地方…在我不知道你握我的手是不是有其他意义之前…

手冢从旁边很近就可以看到不二凝视山景的侧面,暮色的夕光套过窗帘均匀地给那张脸敷上一层微细的粉光,很少见到的不二全神贯注的眼光锐利得让人心动——不是惊讶或是喜悦还是迫人,却比那些都还要撼动人心的感觉。

「不二,」他招呼他,「先别动。」即使已经知道他也不会在没有经过知会的情况下触碰他人,手冢国光就是这样的人,分得太清楚了以致於自己从来不敢尝试跨越一步,可是没想到最近由手冢亲自跨越的根本不只是一步了。

不二轻轻回过半身低低说麻烦你了。

比一般人还要细柔滑顺的头发根本一点麻烦都没有很快就把芥末揩掉了,手冢收回时对於手指留恋那异於平常触摸任何东西的触感,不能说完全了然於心却也无法置之不理。

那不像自己,一向人我分明的自己不会那样去握谁的手即使对方已经允诺。

他总是一个人坚定地朝目标往前,除了一起怀抱将青学推向全国的决心、从一年级开始就从旁辅助的大石之外,他以为再也没有谁会真正懂得跟支持他的心情。他的队友们都很好胜,然而每个人的出发点都不相同,对这点他没有强求,起码目前他们的好胜显然是对青学的推进有很大的帮助。

在球场上他就这样感觉到了,在医院前看到不二的时候更加明白——这个人理解他,用自然而然毫不做作的态度,而且也相对开放空间让他理解,然而他不太能够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具备足够的资格回应。一年级的时候他给过自己机会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错失,现在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经过时间而成熟得水到渠成的机会?

把面纸揉成一团望不二左後方的垃圾桶丢,还在用眼角看马特洪峰的不二突然转过头来说把你的左手给我。

比在球场上还要锐利百倍的目光直视著他掩盖在长袖制服下的手臂,手冢可以感觉到对方紧绷却坚定不退让的意念。

果然…瞒不过他,大石的叔叔章高医生说过手肘是复原了,但是手臂还不能负荷超过一个半钟头的长时间比赛,这意味著他必须把每场对决控制在一个钟头以内,对於即将要和冰帝学园等经过各个地区预赛筛选出来的强手决战的青学来说,控制比赛的时间已经变得越来越难,对双方而言,持久战都是必要的心理准备。他知道自己要小心,可是他更抑制不了自己想握球拍的决心。

「请给我。」一贯的温雅、却有超乎其他人的坚定力量。

手冢知道回避会让不二更起疑,青学的天才不是可以用小招数蒙混的对象,於是他点了点头缓慢举起左手伸直到不二面前。

逆著光他看不清楚手冢的表情有没有迟疑,可是因为他为了自己一句话伸出手来,於是他拼命忍住自己全身泛起的颤抖——你不可以在这时候退缩、不可以都开口了才放弃、不可以假装相信私底下却在担心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因为你不会真正伤害他而如果他真的痊愈也不会造成伤害——

不二努力稳住如果不用力就会看出自己动摇的手指握住了袖子的末端——拉近——拉近——再拉近——然後攀住了手腕、前臂、往上到手肘处不动——加油(咬住嘴唇)、不许怯场(你知道、你知道自己这麽做是为了谁而绝对不仅仅是为了青学)、冷静一点这是个关卡——

「不二?」手冢有点讶异地看著从来没有主动做出实质接触的队友把右手松松圈住自己手肘的举动,不二因为坐著又微微低头看不到表情可是本来就纤细的肩膀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还要——

一股用力的感觉圈困住他,越来越紧缩的、从左手肘传来有些份量的握制感让他突然明白这是不二在施加压力——但是为甚麽?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8:00 +0800 CST  

「不二你…」他想靠近点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想做甚麽但是不二只是开始摇头用冷静的声音说你别动你告诉我痛不痛?

紧箍的手指陷入制服的皱褶,属於网球选手比常人超额的握力反应在关节上开始有压缩的感觉但是老实说并不会造成伤害,不二由於需要发挥飞燕还巢与棕熊落网是必要拥有比他人优越的握力才能有效操纵球拍,如果要测试他大可以更用力一点、更突如其来一点、更压迫一点,为甚麽要这麽小心翼翼地增加份量用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连痛的声音问他你说、呐、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

如果你痛请告诉我、告诉我要松手……

「这里不痛。」手冢用右手压制住不二的手慢慢将他拉开,用力过度到还维持使劲状态的手指在手掌里好僵硬,他看著呼吸有点不稳的不二说痛的是你的手指吧?

呵呵,手冢的手臂肌肉真的很坚硬呢,我都这麽用力了居然还有力量被反弹回来的感觉。(没有抬头的蜜色头发摇头说对不起我想太多)

不二……没事的。没事。

——你不要说谎,请你不要说谎,如果让我发现真相、我不知道自己会变得怎麽样,所以请你千万、千万不要说谎—— 

不二深深吸气、吐气、重新整理微笑、发现自己再度开口之後还是平常的声音而短暂地放心想应该不会被看穿吧:「抱歉、手冢,我这麽做虽然是有重要的原因,但还是非常的冒犯,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看著不二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折弯身子深深鞠躬表示歉意的样子,手冢感觉一种比不忍还要让人心痛的感觉攫住了自己。

这个人是「真的」非常担心自己——当然不是说其他人不曾为他挂心忧虑——但是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态度是不计成败不计利害重点并不在於自己能不能出赛的那种担心,他只担心自己痛不痛……

可是自己却在他声音里听出了疼痛的感觉、从来也没在别人的声音里听过的感觉,在想该怎麽反应之前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样的感知从何而来、又要如何而去。是因为他「看得见自己」所以才感觉到疼痛吗?那他可以做甚麽、做甚麽让对方免於疼痛免於担心、从来没有让谁怀疑做不到甚麽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为了手臂以外的对象感到束手无策……而他说不出自己其实并不能长时间比赛。

这麽两难。其实他并不像大家以为的、好像甚麽困境都知道该怎麽办,他知道球拍不是用来伤人的,却不知道如果伤人的是自己到底该怎麽办,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光是甚麽都不做也会让对方感觉难受的时候该做甚麽。

所以他只能说:Fuji,医生说手肘已经痊愈了,请你不要担心。

不二颤动著睫毛抬头,「我知道,在医院前你说过……」可是我好怕不是真的,回家之後是不是该打电话问大石有没有当场听到呢?啊啊大石搞不好在英二家呢也许我应该先打给英二但是如果「正好不方便」(不要问我为甚麽知道可能不方便…)就造孽了还是留简讯给大石好了……

没事了,不二周助,手冢国光这个人啊、是从来不说谎的,对吧?不要担心了、平静下来、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太多,目前你最需要做的,就是在他专心培养越前的时候让外校对手没有可趁之机,这才是你作为单打二存在青学网球部的意义……

「啊啊、刚刚我有点紧张呢,网球部里面没有人敢这样抓部长的手吧?」不过…上次那个九鬼倒是个令人不舒服的例外。

再抬起头来还是一如往常笑得春风湛然的脸,刚刚令人悸动的疼痛声音彷佛不曾存在,手冢觉得胸口无以名之的怅然——那是快要明白甚麽却从指缝溜走的惘然感。

「啊真好、是冰的花草茶,我不客气罗,感谢招待。」礼貌表达谢意之後以不负教养的斯文小口啜饮著冷饮的队友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情绪的任何痕迹了。

按捺著自己也无法开口的一点点从未感受的困惑,手冢嗯地点点头说不用客气请随意如果还需要请告诉我,花了三分钟看不二喝了半杯,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饮料一口也没动过。





很久没有在正式比赛之外让汗水奔流成这样了,小小孩子身体里蓄积的爆发力被诱导出来,天生的好胜加上向高峰挑战的冒险心让手冢首次有种被追逐在後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他一定可以支撑自己即将毕业必须交托他人的青学,一个要扛下他重担的人不能跟他实力差距太远。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8:00 +0800 CST  

他并不害怕被挑战,如果丧失恐惧心,人就无法成长——因为不明白得到与失去有何差异,就不会珍惜累积的成果,不会想要更上进。

大和部长当时的心态他总算有点明白——那是不得不卸下责任却还不能放心的负担感,是作为社长身负传承重任必然有的心态,那时候阻止自己退社也是为了青学吧,无论如何他对自己似乎被设计了并不反感,因为他打从心底、从整个生命里投入网球的锻鍊,而且如果没有网球——也许他永远不知道站在场边握著一个人的手而那人承诺说要把右手当他球拍的感觉。

一直隐身在桥柱下等待、坚持不参与完全保密、甚至没有观战的大石问打完了?赢了?

眼底的神情是不赞同吧,自己的任性妄为已经让大石担心了很多次,这次是他最不赞成却不得不为即将的大赛局势作备战而同意的一次。

而最近他在意起另外一个用更沉默不著痕迹的方式已经担心他很长时间、很多次的人。

他揪握自己的手臂问他痛不痛、可是看起来痛的人却是他自己。

人在甚麽情况下怀抱怎样的想法会为对方露出那种表情?他没有经验,但是他不是迟钝到毫无想像,被别人担心不是一两次,却是这次最让自己感觉无以承受之重、无以拂谢之轻。

即使这麽重也不想放开手,这麽轻也还是想要想明白。

而不二只是轻轻笑著带过去了一点心情也不给他保留——就像是刻意不要让他放在心上一样简短提醒他:不要勉强,不要著急,我们一定会打进全国大赛。

我们——我们——他也这麽想,所以不愿意放弃跟大家一起出赛的机会。

那个人总是很容易知道自己有多逞强,并不因为自己的实力而完全信赖他——信赖对方跟纵容对方随心所欲是两回事,以前祖父也这麽说过的,没想到生命里还会遇到另外一个人也懂得这个道理。

电车喀啦喀啦前进,手冢说大石、等一下我想去一下医院。

大石不掩担忧地蹙起眉头而这个副社长很少这麽明显表示对自己举动的不满:你看,都是你太逞强了,要是状况恶化的话怎麽办?……你有在听吗?手冢?在想甚麽?

「没甚麽……」他想起被他激起斗志的越前——那个宛如拔刀武士的身影——将来应该可以把网球社更往上推甚至超过自己,用那锐利得如同刀锋的球技领导青学,至於另外一个始终没有被谁激起过斗志的人……他该拿他怎麽办?

他抚摸刚刚在对战中为了使出零式而稍稍有点用力过度的手臂企图压抑传来的微痛,要是那个人知道了一定、一定…会怎麽样呢?

他想像不出来,也不敢想。因为再也不想听到那麽疼痛的声音、看到那麽努力不要颤动的肩膀。
他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的微笑能让人感觉前所未有的安祥。

原来那天自己拿字典去的时候,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微笑一朵。





「摄影机的声音真的好吵,到底有几间学校在侦查啊?」社猫抱怨著擦乾被冷水暂时缓和暑气的苹果红脸颊,撒娇的声音好像要不二想想办法。

(啊啊一定是因为大石太忙都没空安抚英二吧?最近英二好像还闹别扭地跟大石抱怨过他老是和手冢在一起难道他和手冢才是黄金组合吗?啊啊英二真是好可爱啊)

「就是啊。」(微笑转动好久以前就被学生弄松以便可以方便冲脸的水龙头,平白送上来给他消暑顺便消气的玩具不玩就有负他把甚麽都能玩的天才之名)

慌乱惊叫完蛋啦泡水了天哪青学的选手真不好惹的声音从洗手台边树荫中草丛里围墙後面传来,「好像还真的满多的,乾一定在统计人数。」手指卷著红发的大猫看著好友笑咪咪的脸觉得好像是——整人之後略微消气舒缓的样子?总而言之不二开心就好了喵——

「侦查人数49人,比去年、前年增加1.75倍。」而且连一二年级校队与三年级主将并列入侦查重点的倾向暴增,让他很担心不喜欢被打扰的小恋人说不定心情很不好,以致於跑步量分明超过了他的限制,而自己也难得公私分不明地舍不得制止他——不过凡事适可而止,他可不希望恋人就此忘记要保留体力给稍後的双打练习,接下来有运动会之後又要期中考了,相处的时间骤减让他想开发新型蔬菜汁的欲望大增,可惜每次做的大家都喝不完啊。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8:00 +0800 CST  

咖嚓咖嚓压著计数器的乾认真考虑(强迫)发给来侦查的人每人一杯处罚茶以减少库存……

「今年东京都大赛的学校都到齐了,包括常胜军冰帝学园、拥有曾参加青少年选拔赛选手的千石清纯的山吹中学,」河村在大石之後补充道:「还有地区预赛亚军的不动峰。」

石田的波动球已经给他抓到诀窍了,尽管手腕受过伤不过最近医师已经发给他准许练习的许可令……对上山吹的话不就会遇到亚久津了吗?不晓得他最近、呃、到底怎麽样了?还有摆在房间的一包来路不明的膏药上有亚久津身上常有的菸味呢、到底要不要用呢?唉……

「嗯,」如果赢了圣鲁道夫(——似乎是不二的弟弟转学就读的学校——)再来先是山吹吧,听龙崎教练说山吹拥有风格分明的选手,尤其教练伴佬非常地擅长挖掘选手潜能每一年都培养出不容小觑的校队阵容,针对这点乾已经提出变更训练菜单的建议。「好!现在练习发球跟截击,二年级进入接球区!」

针对校队的部分乾另外设计了一套针对个别击球死角的演练计画。「今天,各位要进行的是限定击球范围的——连续对打的对决。也就是所谓的区域练习,乾——」

「OK,」是该测试一下准确度了,在都大赛的失误绝不容许再犯,关东大赛的强敌每个都是会在小细节里抓出死角的魔鬼,必须降低发球与击球的失误率才行,「首先依照类型别来区分的话,可以分成四种……这次要进行的是由『反击型』与『发球和截击型』的人来防守全面,『底线攻击型』和『全方位型』的从半面进行攻击的五球对决练习!挂网或打到斜区以外就算输球,输了的人…就得一口气喝光我特制的蔬菜汁!」

看到骄阳下逆光度倍增的乾以及他手中那种电脑的色谱也无法分析颜色的饮料,即使平常互相看不顺眼的海堂跟桃城也不约而同面如菜色。

实在……违背良心都说不出来恋人特制的蔬菜汁这种根本不是人间产物的东西能喝,苦恼的小毒蛇对於昨天昧著良心试喝一口之後大咳、在乾安慰到让他忘记时间的长吻下昏了头说出味道还可以的後果,真是悔不当初。

尽管很努力无奈小蛇习性使然(?)使得球无法顺利切进半面球场而落败,更无奈的是恋人毫不假公济私根本是私心加成两倍的蔬菜汁让他看得欲哭无泪——他、他好後悔昨天说甚麽味道还不错……(乾:份量这麽多、今天吻你几分钟才够呢……┌口﹏口)

压低帽沿说反正只要打进五球就可以不用喝那鬼东西的一年级支柱看起来输给自己的後作用还不错满振作的,不排除乾的蔬菜汁(在没喝入的情况下)有提升部员能力的边际效用,回应越前他的是详加解释只要底线型选手守住全面也不用喝的大石以及微笑得比乾汁颜色还诡谲的不二——该不会、真的有兴趣吧?虽然不能理解却感到头疼地按著太阳穴看已经被自己涂改过的练习表——难道他真的那麽想喝吗?

这几天不二表现得比那天在房间的时候更平静许多——而这个平静反应在他几度不来借字典的举动上,而自己却找不出去问理由的动机跟立场——原来知道对方的抗拒跟不知道会有这麽大的差异。

状况僵持得有点让人心惊,特别是亲身感受到不二根本连练习都在抗拒他——不用心不使力不还击还问他你来真的嘛。

「那当然。」绝不喝那东西是一个重点,另外他想不出「不来真的」的理由。

自从一年级面对练习赛或是正式比赛以来自己从来没有一次不认真过,不二的话让手冢感觉很不自在——那比生气还要让人不舒服,不二曾经想好好跟他比一场的不是吗?

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对方某种防线之外的感觉让久违的焦躁又开始骚动起来,他对这心情无能为力,然而更把心情逼得迫切起来的是苦无因应之道。

比自己掉包来喝下去的乾汁还要苦。

没有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对於不能理解他人心情感到困扰的手冢国光,毕竟也还只是(就算被河村爸误会为老师也依然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


看起来手冢对蔬菜汁的抵抗力还算不错——把值得纪念的部长与乾汁第一次对决刊载进《乾 贞治的青学秘密网球部志》之後他推推眼镜说:「难得看你会搞错东西。」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8:00 +0800 CST  

手冢面无表情地回道可能是放得太近才拿错了真抱歉,乾则摆摆手没说甚麽(反正他准备得很多),顺著目光过去看到正被猫咪扑抱著说好险好险没有输给小鬼不用喝那杀死人液态生化废料的不二似乎微笑角度比平常更上扬了百分之十五。

笑得灿烂不表示没事,观察力向来跟乾汁威力成正比的青学资料库魔王挑著被眼镜遮住的眉毛凝视著身为灭火器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的部长还不确定要不要多管闲事,决定先去关心自家恋人的肠胃免得接下来两天他都别想更近一步。

「乾,」突然被叫住回头看到手冢难得并非不悦的蹙眉,接下来的问题才让资料魔人眉毛挑得更高,「大家的练习程度如何?不说这个练习根本是帮菊丸量身订做的意外结果,有些人好像没有投入,是不是要换个练习?」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用眼睛看也知道手冢说的大家根本只有一个人不害怕乾汁的威胁还很乐在其中所以不认真。

「不用。」不用换个练习,实际上只要换个对象不二就会很乐意给大家「好东西跟好队员分享」的机会,手冢没有看出来到底是天生迟钝还是真的看不懂?

先不说老是挑战他对制作乾汁之威力等级信心的不二其实还满感谢他的相互切磋(?),问题是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大石的胃会因为青学的头两号人物莫名的隔阂而穿孔,比起以魔鬼训练为主要任务的社长,扮演安抚人心稳定军情部份有重大影响力角色的副社长可说是青学网球部仅存的良心,看在不二曾经对海堂说「乾虽然不是没有目的地帮你设计练习表还说要组双打,可是会让他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也只有你喔!」的份上,自己似乎也该帮他一把回个人情。

乾推推眼镜若无其事地对站在场外观看因为最新白金版乾汁造成前所未有的威胁而进入白热化半面VS全面的5球对决的手冢,决定直接说重点,「不用担心他——根据我对圣鲁道夫的调查,他们的社团选手兼经理的观月对各校的情报都作了弱点分析,至於对让他们社内的二年级不二弟弟产生竞争意识性的不二做了多少研究还不是重点,根据我的资料记载,从对不动峰一战不二初次在都大赛复赛施展飞燕还巢之後,接下来可能在关东大赛遇到的对手学校都开始注意起青学这个一鸣惊人的单打二,加上网球周刊的井上先生与芝小姐也对不二的飞燕还巢给予特别篇幅报导的极高评价,说那一战是虽然失败却成功风靡全场、表现毫不逊色,因此许多队伍的新秀好手转而把打败不二当作测试能力的起跳板,毕竟比起能力位阶明显相差甚钜的手冢你,改为看起来『容易压倒』的不二比较有希望……」

然後、在逆光眼镜後眼睛比平常睁大一公厘的乾发誓他第一次看到手冢的青筋(在「没有鍊成阵」的情况下)迅速秒现。

「他们要不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就是低估了不二的才能。」

不知道乾的数据派死脑筋个性是不知死活还是实话实说的构造,总之接下来的发言明显有蓄意纵火的嫌疑。

「套一句越前跟桃城出战玉林中学双打时说的话:『在对手的地盘上打败压倒对方,才叫痛快。』」

一旁正好要过来询问恋人下一场对圣鲁道夫之战战术与练习策略的海堂,在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手冢之後惊愕得连嘶声都卡在喉咙。

……甚麽时候、连手冢部长的眼镜也会逆光了?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0:38:00 +0800 CST  
***




「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後来那个人曾经这麽问他。

我很想让你看,真的一直都很想,可是如果你眼睛里已经在看别人,我就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哪里。



---




「教练,请让我跟越前比一场。」

听说他是这麽要求的,不二并不是不了解他这麽做的原因——即使不了解、他也相信手冢有他的用意。

可是了解跟释怀是两回事,跟接受也是两回事。

听说手冢离开阿隆家的寿司店直接回学校向教练这样要求,不二没想到自己会是从菊丸那里才知道这个消息。菊丸跟大石之间没有秘密,本来这个比赛需要保密也是手冢的希望所以他打算保持沉默以免陷大石於不义,而一向对饲主嗅觉特别敏锐的英二想必也是先猜到了答案才求证的。

他不知道英二为甚麽会特地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可能是他们三年级的这群人之间本来就有不跟对方隐瞒甚麽的默契。

除了手冢,他做甚麽从来都不(习惯)跟别人解说,而他们也习以为常地没有对他要求。

那我跟你呢?我以为那天下午你拿字典来的时候说了那句话之後一切开始有了不同,我以为你说不需要离你那麽远就真的不会那麽远,不只是我靠近你,你也会靠近我。

然而那天他在手冢家的傍晚,手冢并没有告诉他关於这件事的只字片语。他们漫无边际地闲聊将届的期中考试、检讨都大赛的场上技术失误、交换对他校网球部的资料与印象,用手冢端来的饮料解渴以及缓和话语突然中断的空白。

每当话题进行到对方「嗯」而自己「呵呵」而不得不寿终正寝的时候,沈默得让人心慌的空白就流动在彼此之间。

有点迟钝地发现原来这是很少独处造成的表现落差。以往都在比赛的选手等候区、班际下课、部活场边练习时进行对话,穿插著其他人声、风声作为缓冲,如今单独面对彼此就变得好直接。

他们都在衡量彼此的距离,用网球选手特有的敏锐体感,捕捉对方的气息,如果用技术用语就是交互用高吊球跟短球保持若即若离,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意义不一样而手足无措的人不是一个而已。

不需要离你那麽远、那到底要多近?手冢的手留在脸上的温度还在持续发烧,那比握手还要清晰感觉到修长有力的指节、指腹掌心因为长期握拍生出来的硬茧、剪得圆润所以只是轻轻托著没有刮伤他肌肤的指甲,他放开手的时候说不二你的体温比常人低吧。

他因此回家後整晚睡不著。

总是想到手冢送自己到车站时在月台外站得笔直、眼神也笔直望著自己的身影(他还说要自己回家路上小心真是爱操心的部长啊)。他靠著电车车厢的防滑栏杆,觉得一部分的自己留在了手冢那里。

在短短的车程里他想过了无数的可能性但是不敢确定。

他不敢确定,可是甜蜜的心情侵入了四肢百骸里。他在电车里微笑,想像小王子听见他养的玫瑰跟他说第一句话的心情,也了解了金色麦田的狐狸为何对小王子说即使在人群里也很寂寞。

因为人群里没有你,而我已经被你驯养,你是我怀著珍惜的心情认识的人。

他回到家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脚步还在漂浮,说再见明天部活见的画面在视网膜闪动,妈妈煮的蔬菜炖物清甜的香气从厨房里传出,姊姊可能已经回来了因为听到浴室有水声,他爬上二楼的阶梯回想踩在手冢家木造板廊的触觉,那个人把自己带往他的房间说自己是学校里第一个进来的人。

放在窗台处戴著细铁丝边无镜片眼镜的仙人掌比起自己第一次在病院外等候手冢的时候长大了一点,那彷佛皱眉的凹痕陷得更深更像他们的队长了,不二拨弄著还算湿软的盆栽培养土,回想起今天在镜框後看到的眼神。

从来没有人懂(也没有人敢去弄懂)的不二周助,被那麽直接的眼神看得毫无防备。

他喜欢有所保留,天才总是会想到後路预作保留,但是遇到了帝王也是没用。尽管他们谈越前的进化、谈迹部的绝招、谈黄金组合对圣鲁道夫双打的胜算,他知无不言,就是想回避空气当中那种有话不说的感觉。

他有他的坚持跟骄傲,在遇到手冢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麽坚持跟骄傲——他没办法在对方比较重视谁的时候透露自己的心思,所以尽管好几次察觉手冢欲言又止,他还是用保持安全距离的方式继续你问我答。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3:48:00 +0800 CST  

倒进自己床上的枕头棉被里,被舒适的寝具包覆的感觉让他想起手冢的房间那种不敢轻动无缘触摸的柔软。

下次去,会是甚麽时候呢?他真的不知道甚至不敢想。

因为比起期待、知道原来当天下午他就说要跟越前比一场的被排除感牢牢占据了他的感官,连菊丸说不晓得部长是不是要让小鬼打单打才这样试探的话都听不进来。

怎麽会发现的?太敏锐果然也不是好事呢!自己老是察觉到本身不想知道的事情已经是第几次了呢?从裕太对自己起了竞争意识与排斥心态开始、从叫做越前龙马的孩子台风似地进入青学网球部开始、从他发现手冢的目光总是在看谁开始……

如果他不属於感应然後反击型的选手,他的心思、五官、体感所能收纳的周遭一切就会不让他感觉这麽…棘手,像是特意往不擅长的角落打的球让人烦躁。

一边回击著秋山三中似乎组织化过的的球路一边想著越前在场边跟大家一起观战手冢对镰田中的第五场单打一决赛时说过手冢部长的实力绝对不只如此。

「没错,对手冢而言,目前为止的比赛都是暖身而已。很少有人能让他使出浑身解数的。」使出浑身解数听起来多麽意味攸长,不意外地听到按住鸭舌帽的孩子别扭地说「还差得远呢」。

「全力打一场的感觉怎麽样?」微笑著问,也许是话里有话不过就看听的人怎麽想。

「还不够。」酷似某只桃子的发言让不二笑眯了眼,看起来不随意亲近人的孩子其实有个能对他潜移默化的对象。

能够讲出这麽肯定的论断,唯有真正交过手才知道对手的实力到达哪个高不可攀的程度,黑发孩子特有的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不服输的神气,他只是听了这麽一句就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情防备都大势已去……察觉了某件事情曾经发生过的命中率也未免高得太吓人,然而对於直觉的准确他一点也不感激。

真是…伤脑筋啊,看起来自己并没有自己以为的不在意;尽管那个人说可不可以不需要离他那麽远、还说看起来痛的是你。

是很痛啊——满头痛的,据说专长是侦查的圣鲁道夫社团经理正在场边观察著,要想不露出极力掩饰自己隐藏实力的破绽真的很头疼呢,要是裕太在这里就一定能看出自己未尽全力,真无趣啊。这些角度拿捏得不够威胁不大不过已经够让英二嘟嚷抱怨、乾说真的只是巧合吗的球,看起来像是一场程度不足的挑衅,而他不二周助向来最不害怕的就是挑衅。

啊啊要是这球的角度再偏一点就好了这样自己就可以假装救不到球让对方高兴一下顺便让背後的黑手误以为自己对这种球路不擅长不过手冢的眉头皱得好紧啊自己还是不要知法犯法好了刚刚英二跟大石还被念过踢到铁板了吧犯了那麽明显的错误呢——

起步跑过去太慢掉了一球之後感觉场外的冷气团暴涨,河村举著球拍说不二子你要燃烧啊燃烧!笑著说好、好就是不去看场外教练席上的人型冰山脸色有多难看。

自己向来最缺乏的就是燃烧的斗志与投入的心情,尽管可以感觉到比赛气氛的临场刺激感然而感觉还是像身在场外,到底为甚麽阿隆一握住球拍就可以那麽嗨他一直不能明白。

听说山吹的千石等人就在附近的样子,看样子侦查团对青学的状况还是紧咬不放,不过被窥伺的感觉反而让阿隆更热血了等下应该可以完结这一局——那个穿山吹校队外套的高个子眼神还真凶狠、凌厉的程度与手冢不相上下呢呵呵——

看到手冢皱眉头叫他要专心一点的眼神,他收回心神握紧了右手里的球拍。

你握拍的感觉是怎样的呢?我从来没想过,但我现在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想知道,你会用甚麽眼神看你的对手——用甚麽眼神看那个、在我以及任何其他青学网球部成员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曾经与你使尽全力(否则他不会知道你的实力远远不只如此)对打过一场的那个孩子——

很痛、是痛在用力过度的手心里的,可能有点擦破皮了但是比起揭开甚麽事实的外表、那痛楚轻微得不值一顾——本来是那两个人的秘密而无意得知的自己像是不合时宜的闯入者,比毫不知情的当事人还要觉得尴尬。对於这个立场,他不想要、却已经脱离不了。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3:48:00 +0800 CST  

不二抽球甩向对方的网缘,秋山三中的选手在筋疲力竭下只能束手无策地看著擦网球漂亮地落地得分,青学的队员们欢呼,樱乃跟朋香的彩球舞得快把堀尾他们的脸遮住,不二突然觉得很累、很倦:那麽、要在下一球结束……

「不二、河村,你们虽然以6-0获胜,但是拖太久了。」事後乾这麽说,一脸的复杂,他没有回头去看後方手冢的表情是不是跟乾一样。

我知道,乾,我知道。

我知道拖太久不好。





不二看到手冢对越前说你就去试试吧,从那天起越前被排入了单打的名单。

那场无人得知的对战中,手冢一定下定了某种决心,或者是说——他们以网球为基础交换了甚麽没有谁能介入的约定。

他默默地想在心里,感觉那天在场上的疼痛已经侵入呼吸。

他用力地吸气、吐气,不去感觉背上是否有若有似无的视线徘徊过去。

能够带领一群个性派选手的龙崎教练果然也有出人意表之处——双打二居然是一直合不来的桃城跟海堂,望著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乾,有点怀疑难道是乾自己的推荐?虽然不认为队友的个性像是会把恋人让出去跟别人搭档,不过对还在茁壮阶段的二年级而言,尝试的组合越多对往後比赛临场的反应会越好。看起来乾也是用心良苦呢……不过今天乾汁的浓稠度比以往上升了三十个百分点、撂倒了一半的社员,还是让不二轻易嚐出了资料魔人的心情光谱。

你不想和他分开、但有时候你会考虑对方的未来,那麽重要的一个人,你没办法将他发展的可能性放著不管,对不对?——这个问题到底是要问手冢还是要问乾呢?啊啊~~真伤脑筋呢。

单打二还是自己,他有点不明白,虽然他不像乾那麽爱好分析不过也知道如果要让越前成长得越快、挑战就必须越高,放在单打三就显得有些微妙,更微妙的是针对下一场的圣鲁道夫之战,单打三是不是会遇上二年级的裕太?机会应该远高於遇到三年级的主将……

乾说「不二的弟弟专门练对付左撇子的技巧应该是针对手冢,不过目标是『打倒老哥』」。自己可是右撇子呢!宣称要打倒手冢然而实际上不打到自己根本对不上手冢的裕太还是那麽别扭啊……

会不会跟裕太对上这问题他一直不去想,因为他知道对方远比他更执著於这一点,而对於裕太执拗的心情,他其实是无能为力的。就像自己对手冢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他又想起了那个其实自己并不在谁心上的事实——就连拼命想打倒自己的裕太,看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藉由哥哥的存在而反射出来的始终无法超越的「自我的困境」啊。

能够在眼里映入谁的身影——那并不是只有相处就能做到的事情。身为网球选手的他们都很清楚,在球场上他们只会注意对方的呼吸——那是你与对手最亲密无间的一刻,其他的人不管是队友还是对手的队友,都是外人。

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那场存在於想像当中、不曾亲眼看到、可是已经模拟过好几千万个瞬间的对决。

不二从来不曾如此时此刻、觉得要自在地呼吸是一件这麽困难的事情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29 13:48:00 +0800 CST  
***




我掉的东西,我自己知道就好——因为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人会把它珍惜地捡回来。

他曾经遗落过一颗网球、、、 




我无能认真投入任何比赛对比於总是全力以赴的你,我们的网球立足点有太大的差异,也许这就是你会对越前特别注目的原因。那个学弟很像你,锐利的球技、骄傲的潜质、最重要的是还有时间——足以酝酿能量领导下一度的高峰——理想的一切都具体现前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想不出你还会去看谁?

而我还是只会注视著你,对我而言能够让我想要主动分出胜负、「想要了解他的网球」的人从来都没考虑过其他人,可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实现的机会。

收回暂时分神的视线,感觉向来寡言的手冢正用有所思的眼光在看他,脸上好像很热又很凉,那天自己失眠的时候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去的无奈有增无减。

真正值得珍惜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争取来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不管怎麽努力、怎麽挣扎、怎麽不甘心,这世界上就是有你得不到/做不到/成为不了的东西/事情/身分啊。

「如同预期,关东大赛的常胜军都已经顺利晋级。」属於身边人一贯硬质而清爽的声音,吞入镇压住比赛这天的炎热的冰凉饮料而显得放松了一点。

趁著中间休息的时候唤他一起去看看别的球场,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字典还没有回自己手上并没有让手冢不快——知道他至少不会被拒绝的感觉比起喝乾汁要好多了。

好不容易才有那冢好像握住了甚麽的感觉,可是一瞬间又从手心里滑走。手冢伸屈著手指回忆那天曾擦拭过他头发、捧住他脸的感觉,可是知觉跟记忆不同,无法被具体反覆召唤,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从来没有被课业及社团的事务微难过的人这时才明确体会到「不能掌握甚麽」是一件这麽难受的事情。

「我们去年在决赛时以2-3输给了冰帝。」当然你是有打赢啦,不二笑著补充道。

眼神还是不看他,姿态看起来也很轻松,可是整个人朦胧在太过白亮的阳光下的轮廓散发著拒绝的表情。他因此没有多说甚麽,因为看起来并没有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但是无法再更近一步。

这几天总是在对打练习中以看队友喝特制饮料为乐的人已经让青学网球部陷入异常勤勉的奋斗状态,跑圈数提高可是时间却相对缩短(乾对脚力锻鍊表示成绩乐观)、分色击球的命中率提升(不知道大家嘴巴里一直说我不要喝我不要喝对命中率是不是真的有正面作用)、士气高昂(如果说校队们都常常无意识大叫著我要活著进入决赛也算的话),虽然说斗志高昂是很好但是怎样看都比较像是保命为先的感觉……

昨天放学跟大石一起锁门看见他在社团的保健箱放进三盒胃药的时候惊讶得连向来不管杂务的自己都忍不住问,正直的副社长苦笑著说最近因为不二的食欲不佳(?)大家(被迫)喝乾的新发明的机率大幅上升不得不准备多一点啊……

……是不是要跟河村商量下一次庆功宴继续在他家办?不二上次在那里看起来食欲还不错……思绪难得有些游离的青学网球部长只听到了身边的天才说——「真想和他们在那种声势壮大的加油声中再交一次手。」的时候心底动了一下。

不二的好战性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当初要求自己陪他私下打一场的语气都那麽轻巧;唯有真正面对面的时候才会知道那个始终微笑的人身体里积蓄了多少未爆发的潜力。

唯有那时候不费多想就答应的自己记得双手被欣喜地执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被人这麽亲易近身过,不二握住自己的手异常的柔软轻暖,毫不掩饰高兴的表情。一年级的时候他们曾经这麽坦率然而现在……

他看著不二握著饮料罐的手指,地区预赛的时候他曾经担心会失去而紧紧握住的那双手,为甚麽现在又退回了无法掌握的位置?

再交一次手——那也是自己的期望,对眼前的人也对未来的劲敌——在登入全国大赛之前关东地区的决战势不可免,想起去年最後输给冰帝落败的结果、看到三年级学长强忍遗憾不肯落泪的感觉——他看著不二在阳光下白皙得炫目的脸——


楼主 cryingcinder  发布于 2006-10-30 12:56:00 +0800 CST  

楼主:cryingcinder

字数:171025

发表时间:2006-10-29 05:2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16 11:23:4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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