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陈氏>>原创文】禁区 （就是之前说好的police梗QAQ）
Part 1
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什么？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他们同班的同学曾经开过这个玩笑，那时的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睁眼睛咯。”
不然还能是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不管是人还是思想，都纯洁的有些可怕。
那现在呢。
不知道。
这是他结束卧底生活的第一天。他搬回自己本来的房子的第一天。他得回警署报到的第一天。
香港夏日早上的阳光刺眼得有些过分，他家卧室的这个窗帘还维持着他前年秋天走的时候用的那一款，遮光性一点也不好。而他其实是个换了一张床就睡不着的人，虽然这是他自己家。
不过这话说得好像他当卧底的时候在那个房子里睡得着一样。
他抬起手遮住眼睛，他不想起来，困的不行。
还有些当卧底时的东西没来得及上缴或者清理，乱七八糟地堆了一个纸箱子丢在房间的一角，他的制服也是很久没穿丢在柜子里昨晚拿出来本来想熨烫一下但是又被他忘了，现在还是有些皱巴巴的躺在椅子上，西服倒是很平整地挂在那里，那是任务结束的那天他穿过的，前襟上还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他懒得去洗，大概等他想起来以后也是免不了被丢掉的命运。
他是隶属于刑事情报科的警员，本来他也可以和他的大多数同期同学一样，出来直接当见习督察，然后期满直接升任督察，慢慢往上做，办几个像样又体面的案子，功成名就再退休领退休金。
可他见习督察当了没多久就被调去了CIB，被训练当了卧底。原因大部分来自于他的警校履历，和他自身的家庭背景。
他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蓬松的羽绒枕头，空调还在呼呼地吹冷风，他有的时候总是想，那些高层还真是敢让他去喔？就不怕他反叛吗？他看起来就真的长了一张很正直的脸？还是他瞅着就不像是黑帮老大的FU？
他去潜入的可以说是他们自己家的帮派，三合会虽说近年来的多动多数趋于低调，各个场合的生意也都开始跟随时代潮流找到了各种各样光鲜亮丽的Cover，但本质还是没变，话事人还是话事人，头马也还是头马，大佬是大佬，小弟是小弟。
日升是他们陈家的产业，从他爷爷那时起拓开了场子，开始只是在新界北，后来就慢慢拓展起来，等到他爷爷去世的时候已经是在三合会里数一数二的实力和警方头号关注的对象。后来兄弟几个里面选了他爸爸当下一任的坐馆，后来他爸爸娶了他妈进行了家族联姻更是把他们的场子扩展到整个香港去，再后来他大概五岁左右的时候妈妈去世，他老爸又进行了另外一次联姻，那个女人他没什么印象，对于不开心的事，他一向记不清楚。再再后来过了大概十来年，他爸和他的继母一直也没有孩子，社团的场面却是越来越开阔，没有继承人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几个叔父和他们的头马都暗地里争得头破血流，他却从小一直都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几个表兄弟堂兄弟早早地都接管起了自己家里的场子，他却按部就班地念完了初中高中，纠结着要去上什么大学。
其实现在他都还很感谢他老爸，知道他不喜欢这些家族事务，就早早地把他送去了英国念书。想念什么都随他，无所谓。
他那个时候真的就天真到以为这样就能和家里划清界限，不再混在一滩黑泥里面。
他17岁的时候去了英国，念书不到一年，就收到了他老爸和继母意外遇害的消息。就是那种电视剧里很常见的桥段，车上安了炸弹，发动引擎就引爆了，炸的连尸体都收集不全。
电话里叔父假情假意地问他：“阿信，要不要请个假回来参加你爸爸的葬礼？”
他笑了笑挂了电话，都没有回答一句：“不用。”
他终于可以和所谓的江湖与帮派撇清关系，他想估计没人会知道在五岁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妈妈在自己面前被人一枪打在额头，然后温热的血劈头盖脸地溅了他一身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们和新同事处得怎样喔？没有欺负新人吧？”他关照了一句。
“老大，怎么欺负啊，人家是立了功才回我们CIB的卧底，警衔只比你低一级，我们哪里敢啊！”
“就是啦，连老大都被修理了我们可要小心点喔~！”
“对啊！而且他也不怎爱说话，一天除了开会和讨论案情的时候会出来，其他时候都只和玛莎在一起啦。”
“玛莎？”他问道，谁啊？
“就蔡升晏啊，两个人一起调回来的。”
他点点头，挥手让他们该哪去哪去，蔡升晏和陈信宏用的是同一间办公室，他过去敲了敲门，没人应。
他又敲了敲，里面似乎才有稀里哗啦的响动，有个声音传过来：“进来。”
他推开门进去，蔡升晏似乎不在，只有陈信宏一个人坐在桌子后面。
“呃……”陈信宏抬起头看了看门口的人，西装衬衫领带都平平整整干净利索，看起来有些面熟，身量不高……温尚翊，他后来还费心地去看了看他未来上司的照片，慢慢地和巷子里那张黑社会脸重合起来。
要知道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像他这么认死理的人。比如说陈信宏第一次在宜家见到一个杯子的时候他觉得那就是个杯子，买回来喝了半年的水以后他无意中翻出来那个杯子的产品说明书，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杯子这么大还没有把手喝一杯水累死他，原来人家是个小花瓶来着。但是知道了以后他还是继续用它来喝水直到后来不小心从他家的吧台掉了下去摔碎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扔了，后来还去宜家又专门看了几次也没找到一样的。就只好又买了个差不多的，回来当了个真正的花瓶。里面栽了几苗他不知道叫什么的绿色植物，看起来分外的纤细而苗条。但后来他去当卧底，就慷慨地拜托给了石锦航去照顾，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
一会问问他，陈信宏想了想，然后发现自己想得有点远了，赶忙回过神。
“温Sir。”上司毕竟还是上司，虽然是被他给了一枪他有些看不惯觉得人家长了一张很邪恶黑社会的脸的上司。
“没事，你坐，我就来看看，这里都还习惯吧。”温尚翊对于这个给了他一枪的同事虽然有些怨念，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他早点看看他们的履历在巷子里就能认出他们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挺好的。”陈信宏答了一句。手上却是像要把什么东西往下藏一样。
温尚翊多看了两眼，看清他桌面上摊的是什么以后笑了一下，被陈信宏瞪了一眼。
他桌子上散落的是摇滚乐队U2的卡片，碰巧他也挺喜欢这个乐队，他刚想着可以借此化解一下和这位新同事的前嫌，陈信宏就把东西迅速归置起来往旁边玛莎的桌子上一放：“蔡升晏的。”
温尚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好吧可以展开的话题少了一个，现在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他站在门口不说话陈信宏觉得有些无语，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以为这么站着他们就可以关系好起来？变成亲亲密密出生入死的好战友好Partner？加上昨天他在家收拾了一晚上的东西今天起来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都没买到他想吃的厚蛋烧，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好不容易从以前的文件夹里找出来珍藏的U2的乐队卡片正在整理又被人撞破发现，更是火上浇了桶滚烫的热油。
“如果你来是想听我道歉，还是算了吧。”他本来可以说得更委婉一点或者也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大爷现在心情很不好，玛莎也不在，等话说出去就这样了。
他真是有些受够了连着两年每说一句话脑子里都得打三个草稿，这句说完还要想对方的反应提前做出应对的说话模式，现在他不是卧底不是大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谁谁的。
“哈？”温尚翊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会道歉。犯人身亡的责任我是有，但是我开枪前警告过你了。”陈信宏面色坦然地继续说。
“我不是————”温尚翊刚想开口解释，门就被推开了，有人来叫陈信宏：“陈Sir，蔡警司叫你过去一下。”
“OK。”陈信宏一副终于能走了的表情把桌子上的文件夹拿起来，绕过门口的他所谓的上司，出门去了。
这这这……这个人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多说一句话是会怎样？正正常常地和人打交道是会怎样？是不是他们做卧底出来的都和一般人不一样讲话就像隔了条海峡喔！？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才是挨了枪子儿的那个，躺在医院里俩礼拜的那个，中间他没来看望他这个因自己负伤的上司倒还说得过去，但是一回来就出口挑衅这无论如何也不是正常现象吧！
而且他这脾气能在他没回来的时候没被他们组里的人暴揍，真是个奇迹。
就……先这么多，卧底我是脑袋被铁锅砸了才会想要去写卧底啊望天……
晚一点有宵夜的话再说QAQ~~~
这个点终于可以摆脱熬夜的命运了……
觉得哪里不对请一定要快点告诉我拜托~~
这一个part我已经改得强迫症要把我折磨死了嘤嘤嘤。
晚一点有宵夜的话再说QAQ~~~
这个点终于可以摆脱熬夜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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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温尚翊的线人前几天发来的消息说今天会有另一个帮派来码头交货，道上也都是传的沸沸扬扬，日升的大佬潜逃其他人散的散死的死伤的伤，他们从前的地盘现在更是各家争纷不休。于是他们今天晚上连同O记一起部署了行动在码头抓人。
晚上的时候码头总是格外的凉爽，海风吹得人都有些惬意的感觉，等有人从船上把货接过来的时候他一踏上岸，警笛声就大作，警员团团围住拿着货的人，边上倒还立了个人，陈信宏过去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从前还打过交道，义安的头马，瞎了一只眼睛，叫做Vincent的。
他看上去倒不是很慌张，看到陈信宏认出他来还笑了笑：“哟，看来长官们都很闲啊？晚上是来吹海风的喔？”
手底下的小弟虽然被拷着，却依旧应和着笑了几声。
陈信宏觉得有些不对，温尚翊挥挥手让人过去开袋子验货，看是什么东西，不一会有警员上来小声对他们说：“是面粉。”
陈信宏看着他一脸的得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也不知道阿Sir是从哪里得来的线报，不过可要搞清楚在抓人啊，现在生意这么不好做，我进两袋面粉补贴补贴家用，也犯了法？哪条喔？”神色张狂地有些过分，又继续说道，“长官们大半夜的不休息跑来抓人？难不成是听了什么偏门左道不成？”然后挥挥手，另外又有小弟推了一个人上来，温尚翊看了看，是他的线人没错。
“怎么，胆子大了？都敢和长官讲假情报了？”Vincent把那小弟的后领子揪起来，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利索。
温尚翊还没来得及说话，陈信宏就挥挥手，说：“算了，收队吧。”
Vincent听了倒笑得更厉害：“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陈sir？您老人家的表哥还好吗？是死是活您知道吗？哦……对，您可不像我们似的这么闲，没空关心这个。想做大佬就是大佬，想当回阿Sir就是阿Sir了喔？”
陈信宏也没什么反应，挥挥手叫底下人收队，的确就算是偷渡来的面粉，靠那也还是面粉啊。
“陈Sir您怎么不说话？我记得您以前可是很健谈的喔？”
陈信宏看了他一眼，笑了一笑，回答：“那也是看什么人说什么话，我现在和你没什么好说。”
又停了一停，说道：“以前不过也没什么好说，说那么多你也听不懂。最多一次不过就是我收了你两个赌场，你带人来日升讨回场子被揍得半死的那次，我记不清了，你要不要回想一下看看对不对？”
然后那人还来不及回答，陈信宏又笑了笑说道：“还是你忘了，你这眼睛，是怎么瞎的了？要我帮你回想回想？”
蔡升晏从另一边检查完事也过来，刚好赶上这么一场精彩的对话，他插了一句嘴：“揍得半死？陈信宏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我明明是按着往死里打出的力。”
陈信宏笑起来，转过身走了。
码头上的人七七八八散的差不多，温尚翊联系着总部汇报这次的情况，他靠在车边看着陈信宏跟蔡升晏说了句什么，自己开着一辆车就走了。不过他开的那个方向不管是回他家还是去警局都不顺路，这么晚了他是要去哪？
无线电另外一边的声音响了响，总部吩咐既然落了空那就继续按安排巡街，人员不变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踩了油门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着陈信宏那个方向开了过去。
陈信宏坐在车里辨认着方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Vincent今天身边的人手有些不对头，平时他手底下管进货的两个主要的人并不在，在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新面孔。当卧底的时候必须见过一个人就得牢牢记住，所以不管是他们自己手底下还是别人的头马手底下的主要人物，他都是有印象的。
在他看来Vincent虽然很脑残，但好歹也是混了很多年的，不会为了单单逞一时之气这样故意放出消息来戏弄警囧察，除非他脑子被水泡了。当然，陈信宏还是由心底觉得就是被水泡了。
既然管进货的两个不在，又找了人来演这么一出，那肯定在别的地方有什么动作。这一区都是他们巡街的范围，也是Vincent主要场子的所在，刚刚问了玛莎今天的人员分配，果然有一个区因为这次的行动是空了出来没有人看的。
他现在就是往那里去。
士杰和黄牛交换了眼色，示意两边包抄，前后夹击。
黄牛从另一边的小巷子绕进去，慢慢靠近面包车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他知道是被人用东西套住了头，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过，不过这次他都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一阵劲风带过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黄士杰听见后面有细细碎碎的声响，拔了枪转过去：“谁！出来！”
没有人应声，面包车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转角，他却过不去。这时后面有人给了他一棍子，直直地打在他肩膀上，听见风声的时候他避了一避，才没打在脑袋上，刚转过身想要回击，却被人从后面用袋子蒙住了头。
这下好了。他默默地想道。
黄牛从另一边的小巷子绕进去，慢慢靠近面包车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他知道是被人用东西套住了头，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过，不过这次他都来不及反应，就觉得一阵劲风带过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黄士杰听见后面有细细碎碎的声响，拔了枪转过去：“谁！出来！”
没有人应声，面包车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的转角，他却过不去。这时后面有人给了他一棍子，直直地打在他肩膀上，听见风声的时候他避了一避，才没打在脑袋上，刚转过身想要回击，却被人从后面用袋子蒙住了头。
这下好了。他默默地想道。
但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迎面而来，倒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破空而出，接着就是扭打声和撞击声，他扯下头上的袋子，看到的居然是——陈信宏？
他们同队怎么说也快有两个月，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和人动手。虽然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他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卧底两年，带队剿了自己家的社团，一归队就给了他表哥他老大一枪，同队的时候也不爱说话，警衔比他们都高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他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他动起手来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虽然他看起来不是很干练但动手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招招下的都是致命的狠手，每一掌直直劈的都是面门。
他们同队怎么说也快有两个月，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和人动手。虽然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他的大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卧底两年，带队剿了自己家的社团，一归队就给了他表哥他老大一枪，同队的时候也不爱说话，警衔比他们都高也不怎么和他们来往，他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个什么情况。
他动起手来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样子，虽然他看起来不是很干练但动手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招招下的都是致命的狠手，每一掌直直劈的都是面门。
等他回过神站起来的时候陈信宏已经把两个人都撂倒，看他没事扔给他一副手铐：“把他们铐起来我出去看看。你的搭档呢？在哪边？”
“应该在后面。”他回答，这是两个月以来他和陈信宏讲的第一句话。
“应该在后面。”他回答，这是两个月以来他和陈信宏讲的第一句话。
陈信宏听了以后迅速朝后面跑过去，绕了一绕果然看到了被打晕的一个人穿着警员制服，他过去扶他起来一直走到路口，警笛声已经响起来了，虽然有叫蔡升晏联系总部，但看来还是迟了。他把车停在路口的时候就绕了近路想从后面过去，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同组的人，搭救了一把虽然人没事，但交易这会肯定已经完了，货也拿不到了。
刚才动手的时候被那两个人在后背和肩膀上狠狠给了一下子，现在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幸亏他们没带刀子，不然他就得花着脸去面对玛莎和石头的嘲笑了。
刚才动手的时候被那两个人在后背和肩膀上狠狠给了一下子，现在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幸亏他们没带刀子，不然他就得花着脸去面对玛莎和石头的嘲笑了。
温尚翊在路上接到调动通知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那辆面包车还在，但是已经空了，只抓到了那两个被陈信宏撂倒的小弟，顶多能告个袭警，什么用都没有。救护车停在旁边，黄牛和士杰都坐在那里包扎伤口，看黄牛的样子确实伤得不轻，头上的绷带扎的一圈圈的。
陈信宏和蔡升晏站在附近，说着什么。
他走过去看了看士杰和黄牛的伤势，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从那边的街区巡过来，看到这车子觉得很可疑……就想包抄来着，结果都被……”士杰指了指脑袋，“不过还是多亏了……”他扭头过去看了看陈信宏，那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接腔。
“就多亏了他，及时赶过来，我们才没被敲傻。”
温尚翊看了看他，那人依旧是不说话，他不由地有些恼火，他以为他是谁？发现情况自己跑过来就能了事？当过大佬是了不起还是怎么的啊？他到底有没有把他自己当成是他们的一份子啊？万一是有埋伏的他一个人要怎么办？他行动前考没考虑过这些啊？
“陈信宏。”他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僵的。
“有。”那人看来没在发呆，回答的很快。
“你是有发现什么？”温尚翊说道，他是想控制自己的语气，但还是听起来像在教训人，“发现了为什么不上报？”
“我告诉玛莎了，警队也是他后来叫过来的。”那人还是面不改色地回答，“而且上报还要浪费时间，等调度完毕人都跑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等调度等安排还要很久，而且他们这个任务刚刚失败，他提供的线索也未必就准确，与其上报不如他先去看看究竟，反正他也有叫玛莎去call总部支援。
“那你没上报现在人呢？你抓到了吗？”温尚翊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不要太严厉但是似乎失败了，“我不管你以前是从哪里过来，当过什么，在警队就要有警队的规矩，这一次你没事他们也没事，下一次呢？你单枪匹马就以为能挑落三合会？这又不是警校，你独自完成任务导师会给你个A+，现在你擅自行动，出了事都没人给你负责！”
陈信宏一直没答话，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的你听懂没有？”陈信宏这才觉得，这个人果真是是他的上司妥妥的没错啊。训人的这个架势这在警校的时候他的教官差不多，总是看他不顺眼罚他跑圈圈的教官。估计这个形势温尚翊要是摸出个哨子呼呼得吹一吹他就能抱着拳去做匀速圆周运动了。
温尚翊这些话说的有些重，连士杰和黄牛这些跟他许久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没见过温尚翊跟谁讲过这么重的话，况且这次的事也不算是太……毕竟虽然跑了货但人都没大事，他这么大火气哪来的？
蔡升晏想说什么被陈信宏按住了胳膊，静了一会以后，陈信宏开口说道：“知道了，Sir。”
温尚翊转了身去那边核对其他的事情，剩下的队员开始忍不住打趣士杰和黄牛：“你们俩是才当值第一天？被人打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就是，你看看这脑袋包的，黄牛，这是几？”有人伸出手在他们眼前晃。
陈信宏刚刚因为后背很疼的缘故靠在救护车上，现在他估摸着挨批也挨了，货也没了人也跑了，他估计撤退也就差不多了吧，刚想撑着站直了回家去，就有人叫他的名字。
“那个……陈sir，这次多亏了你。谢谢啊。”士杰看着那个人一直没说话，就那么站在那里，以前他还可以用“这个人很冷漠”“这个人开枪伤过老大”这样的借口不和他讲话，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个人也许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难以接近。
“对啊，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么沉你把我弄起来的时候没压着你吧？”黄牛也接着说，“多亏了你。”
“没事，就……”陈信宏有些无措，他不太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友善的氛围，救人他就是那么一救，和他们是不是同事并没有关系，如果刚才被袭击的是其他不认识的人，他也都会去救上一救。就和他给温尚翊的那一枪一样，也不是思前想后的产物。
“我们叫你阿信行不行？”有人问道，“反正大家年纪都差不多，我们都管老大叫怪兽的啦。你平时总喊蔡升晏什么？玛莎？”
“对……”他应了一声，蔡升晏在后面笑了笑。
“你别往心里去，老大他就那样，脾气不好。但是人其实很好的啦。”
“其实他不是在批你的啦，他是担心你们出事，你问问士杰，他刚进队的时候平均一天被骂七八次。”
“喂你是不是把我午饭买错口味的事情也算进去了啊！”
“怪兽他其实人很好的，敲他竹杠总能成功，下次我们叫你俩一起来你们就知道了。”
“诶，等下你们要去哪？今晚也不用当班了诶~”
“我得去补一补。”黄牛指了指他的脑袋，“这一下敲得可不轻。”
“我看你这才是物极必反，本来就傻，敲过还好些！”
“就是，阿信你就不该去那么早，让他多挨几棍子人就灵光了！”
他们笑着彼此打趣互相推搡着，一堆人年纪都不小了看起来像一群没长大的孩子，这些话和场景他都不怎么熟悉，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阿信玛莎我们走吧，去吃宵夜？”有人问他们。
“OK啊~”蔡升晏随口应了，看了看陈信宏，他却摇了摇头说：“谢谢，不过……下次吧。”虽然宵夜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物质伴侣，但他现在整个后背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疼，站都站不住，还怎么跟他们去吃宵夜，他估计现在连筷子都抓不稳。
“没事，以后多的是机会。黄士杰你那副吃相肯定得吓到人家。”黄牛给他圆了场，然后海派地拽过蔡升晏，“玛莎，走啦。”
蔡升晏回头对他说：“你要我帮你带什么嘛？”
他们两个的家住的还算比较近，就过一条街。
“不了，你去吧。”他挥挥手，笑着说。
TBC
哦对了……对于那些个英文名儿，我真的是不会起名字所以随便从歌单里找的洋气名儿虽然看起来着实不怎么洋气就是了QAQ
这个吐槽随意哈哈哈欢迎提供好名字什么的~~~
再说一次晚安看到宵夜的早点睡，当做早点的就努力开始新的一天吧~
这个吐槽随意哈哈哈欢迎提供好名字什么的~~~
再说一次晚安看到宵夜的早点睡，当做早点的就努力开始新的一天吧~
他手里抱了一堆宵夜，温尚翊发动了车，开出夜市的时候温尚翊开了口：“跟你道个歉，刚才那些话我是说的有些重，不过我要表达的意思还是没变。我想你清楚这个。”
“没，是我没报告在先。”他应了一句。
“是真心的还是被宵夜收买了，嗯？”温尚翊没看他专心开车，语气却是非常的放松而调侃。
“你说的……也不全错。”他撇撇嘴回答，“而且他们刚才都在一直讲你好话，我再生气岂不是很小气了。”
他还没见过有哪个队是这样，队员不停地损着他们队长，却都还是一直帮他讲好话。
“他们？一起去吃宵夜都不叫我。”温尚翊笑了笑，转了个弯，“扶好别让糖水洒了。”
“哦……”陈信宏低头抓好那碗糖水，他吃东西口味一直都很重，特别甜的特别辣的，他都喜欢，“是不是每次你队员犯错，你都先狠狠骂一顿然后再给糖吃啊。”
他想起来在英国念书的时候，管理学里面有种管理模式叫做“萝卜加大棒”就是这么个样子。
“那倒没有。”温尚翊回答，士杰黄牛他们都是要批就批狠狠批，批完了该干嘛干嘛，但是陈信宏……天知道他做甚要买这些宵夜给他。
就是……他讲完那些话以后，看着那人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怎么也没办法把他和那个在办公室里神气活现地说我不会和你道歉的人联系起来。但是刚才，他是真的担心他会出事。
车开到陈信宏家楼底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道了谢拿着宵夜小心翼翼地下了车，礼貌性地站在路边等着温尚翊开走，但温尚翊的车却一直没动静，只有踩油门的声音，车却一直没动。他凑过去看，温尚翊摇下窗户，哭笑不得地把仪表指给他看：“没油了。”
陈信宏嘴角抽了抽，干巴巴地笑了一笑。
温尚翊好心地送他回来没有了油回不了家，他就好心地收留他一晚。打开自家房门的时候陈信宏有些忐忑，他家……呃，怎么说呢。
温尚翊进去的时候就被陈信宏家里这个比较奇怪的氛围弄得怔了一怔，本来面积正常的一间一室两厅的房子，带一个洗手间浴室和一个厨房，被他弄得煞是奇怪。
陈信宏把一间卧室和客厅打通连在一起，却什么都没有放，一进去就对着一扇巨大的窗子，连窗帘都没有，窗台很低却很宽，现在望出去看得到特别繁华的夜景，紧挨着窗户的是一个吧台，只有一只高脚椅子，上面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扔掉的红色铁罐，他仔细一看原来不是啤酒是可乐，冰箱在厨房和客厅的交界处站着，然后再往那边是阳台。
然后窗户的另一边，原本挨着一间卧室的，被他空出来做了一个紧紧挨着墙的架子，足足有一人高的架子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整整齐齐码着CD和书，架子下面就是几个坐垫和抱枕，旁边还扔了一个CD机，耳机的线散开丢在地上，边上还有几本没合上的杂志。
然后就是一台空调，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家具。没有电视没有茶几没有沙发，这是陈信宏的家。
“你家的品味……”温尚翊犹豫了一下开口，“很特别。”
“还好……吧。”知道这不是赞赏，陈信宏还是应了一句。
他进来以后稍微看了看其他的地方，厨房里料理台倒是有，但是什么碗啊盘子啊锅啊都不见踪影，陈信宏的卧室里就一张宽大的床，不远的地方有个衣柜，床上被子也没有叠起来，还扔了个笔电。
“就这么一张床……我家也没有沙发，你就将就一下吧。”陈信宏把自己的被子抱起来团了一团塞进怀里，“浴室在那边，睡衣要不我帮你找我没穿过的衬衫可以吗？”
“不用那么客气，反正天也快亮了。”温尚翊回答，“你就睡这里吧，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他到底在陈信宏这个房子里还能睡哪里。
“算了你先去洗澡吧。”陈信宏笑了起来，温尚翊那副“这哪里是人住的房子”的样子很搞笑，他有些莫名地被戳笑点。
“谢啦。”他接过陈信宏递过来的衣服和毛巾，往浴室那边走过去。
今天工作并不多，他打算下午下班以后打车去昨天那个鬼地方把他的车开回去，中午的时候跟组里的人一起吃的中饭，自从警校毕业以后他就再没和那么多人一起热热闹闹地一块吃东西了，明明有很多东西但是大家都喜欢去抢某个人手里的某一盒，好像那样才是有吃饭的乐趣。
“诶阿信，你今天下班以后有空吗。”温尚翊把糖包倒进咖啡里，转过来问他。
“我要去取车，怎么了？”他嘴里还咬了个虾饺，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载你过去吧，刚好————”温尚翊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组员就都炸开锅了。
“老大你好偏心哦！上次队里的车抛锚在码头停了两天你是怎么做的！”
“对啊！叫**吊回来的！”
“老大我下班想去超市不知道你顺不顺路喔~~”
“怪兽你这个殷勤献的很到位诶！高手！”
陈信宏哭笑不得地面对着组员对他们头儿的调侃，虽然他们可能，没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当事人。
但是他的好友蔡升晏永远都是那个能够出其不意的存在，他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把他飘逸的半长发拨到一边，说道：“阿信，没想到你下手这么快喔！”
“快你个头啊！”他感觉脸上一红，这里的人都怎么回事啊！然后把手里的餐巾纸朝蔡升晏砸了过去。
温尚翊倒是见怪不怪地看着一群人胡闹，脸上是“我实在懒得和你们这群无聊的人争辩”的表情。
不过最后下班的时候他还是承了温尚翊这个人情了。
“你说你刚好要去怎么？”他坐在副驾驶上扣安全带，随口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温尚翊回答，“先带你去个地方然后再取车，可以吧？”
“OK啊。”陈信宏应了一声，还神神秘秘的是干什么啊？
温尚翊的车停在一家中医的店面前的时候陈信宏着实愣了一愣：“你看中医啊？”
“下车。”温尚翊说道，“你看。”
“我？”陈信宏指了指自己，“我没病没灾的看什么中医我不去……”只要和医生沾了边的东西他都有种本能想要回避，有医生就有苦的要死的药，他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形成了不看病自己就好的体质了。
“下车啦，不会给你吃中药的。针灸和拔火罐你总知道吧？”温尚翊看着车里那个一听看病脸色一瞬间变了几个颜色的人，劝慰道，这多大的人了怎么害怕看医生啊？
“针灸！！！”陈信宏更惊讶地说道，“喂你快上来我们走啦我很饿诶！”
最后他还是抵抗失败被拖进了医馆，里面烟雾缭绕的，一股带着淡淡苦涩的草药味萦绕在室内，里面坐着的老人看见温尚翊过来抬起头摘下眼镜笑了笑：“你又哪里伤着了？”
“没，这次是我一个同事。”温尚翊笑着把陈信宏拽到前面来，“后背伤着了。”
陈信宏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真实写照，他趴在那里，费力地侧着头看着温尚翊和老医师有一句没一句地先聊着，手边是各种各样长得异常敦实可爱的瓶瓶罐罐，他问温尚翊：“你经常来啊？”
“最近几年少多了，最近一次就上个月。”温尚翊把一个罐子从他手里拿走，“趴好。”
“对了，你的肩膀现在怎么样？”老医师把一个罐子在火上加热，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了。”温尚翊顾及到陈信宏在这里，随口应了一句，上次出院以后他还是来这里看了看，伤筋动骨的事，他还是得小心对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拿不起枪了。
陈信宏看着他笑了笑。
等老医师准备开始的时候，陈信宏突然又抬起头问他：“疼不疼？”
其实这个问题真的不好回答，温尚翊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概有点吧。”
陈信宏放心地重新趴了回去，没看到老医师和温尚翊相视一笑的表情。
从医馆里出来以后陈信宏是怀着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再给这个混球上司一枪的决心的，他把衣服又拽了拽气鼓鼓地开口：“你说有点疼。”
疼死了简直他不是案板上的鱼肉是烤箱里的羊肉串儿。
“我说，大概有点疼。”温尚翊反驳，“不过你也看到了？青的肿的都下去了。”
这倒是句大实话，现在他的后背不疼了，整个人就像重新活了一遍一样，就是……
他饿了。
温尚翊看着那人站着不说话了，眼神却像是若有所思地样子，就问他：“又怎么了？”
陈信宏看了看他，说：“宵夜。”
两个字儿简洁明了，这就是他最重要的事。
坐在铺子里的时候陈信宏都快忘了其实他是来这边取车的了，因为面前的这个蟹黄包实在味道太正，还有虾饺也比平常他在警局那边吃到的好吃许多。
“这里的口味不错诶。”陈信宏把辣油倒在面前的碟子里，那个量那个红色温尚翊看得都替他觉得辣，“比警署那边的好多了。”
“老字号嘛。”温尚翊应了一句，他刚上班的时候曾在这里当过值，有什么店哪里好吃哪里不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自己包得还是更好吃。”
陈信宏嘴里塞了个蟹黄包，挑了挑眉，意思是：你会啊？
温尚翊点了点头：“下次给你尝尝。”
陈信宏这回倒是傻了，原来他的这个上司不光脾气好人缘好，居然还会做饭？还是这种又费时费力的宵夜小吃？
“你居然会做饭喔？”他费力地咽下了蟹黄包，他发誓这句话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
“都是自己学的，时间长了就会了。”温尚翊一直没动筷子，他其实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要和陈信宏这么没谱儿的吃，他得一个礼拜多去多少健身房才行啊。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像是没这个顾虑，不过他的身材……确实看起来是和健身房没什么联系的。
他自己一个人住很多年，毕业了以后开始住在分配的宿舍，后来慢慢攒了钱自己买了房子，但一直都是一个人在住。晚上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挺无聊，除了加班看资料看书去健身房，偶尔兴致来了他也会下下厨，开始的时候是照着菜谱一步步来，后来熟了以后也就觉得其实做饭这个事也算是门学问，每种调味料放的剂量不同，使用的食材不同，甚至做饭时心情不同，做出来的口味都不太一样。
刘冠佑没结婚前他们还会出去喝喝酒打发打发时间，但后来刘冠佑抛下他结束了单身，他也没兴致去喝酒，总和组里的人出去太闹腾，于是他就更加发扬了做饭这个优良的爱好，现在手艺更是精进不少。
不过一直都没机会做给别人尝，有的时候他还想过万一是他的味觉和别人不一样呢？他还记得去年冬天过年的时候，组里挑了一天聚餐，散伙以后他回到家觉得比平常更加的无聊，就索性开了电视坐在客厅里开始包饺子，是他之前调好的香菇和肉的馅儿，加了少许的葱末以及生姜，还滴了香油，煮出来肯定会非常的诱人。一晚上他不记得看了什么节目，包了一晚上的饺子大概够他吃到年假结束。
把饺子下锅的时候他看着一锅煮的沸腾的水，不由地有些愣神。
“啧啧。”陈信宏发出感叹，“怪不得现在女孩子找老公都要找会做饭的。”
温尚翊笑起来。
最后他取了被他抛弃在陌生小巷子的一宿一天的可怜的车，他站在外面拍了拍车的顶盖，温尚翊的车停在对面，他们从这里就可以说拜拜然后各自回家了。
两个人道了别温尚翊的车先倒出了那个路口开走了，他坐在那里愣了一会没有动。他是有多久，多久，没有和其他人这样毫不设防地在一起，吃饭开车去干一件什么事，和工作无关和卧底无关，他不用思前想后地考虑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万一说错了会不会影响任务会不会连累别人会不会挨枪子儿，他脱离正常的生活实在太久了。
玛莎结束任务的时候也还劝过他，要他先去休个长假再回来工作，他硬是不肯，但其实现在，他觉得他应该听蔡升晏的话，因为对于他自己的事，他一向很难做出对自己好的决定，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是顾全大局的，但都不是为自己好的。
其实这么久了。从他家经历了父母亡故家里变故，自己又在国外待的那些年，和回来考警校这些事，他比谁都明白其实不管是金钱或者权利，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活生生的这个自己才是真的，自己对自己好一点，才是最最重要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太顾及别人的看法，他觉得自己对了就是对了，错了也会主动去道歉，就像他想吃烧麦的时候，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去吃蒸饺。人生在世几十年，他干这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去和上帝报到，活得尽兴才是正理。
只是有的时候他明明想要对自己好一些，再好一些，却总觉得于心有愧。
他都不晓得这是种什么变态的心理。
他把头慢慢地靠在方向盘上，他有些困了，昨天没睡好，现在吃太饱，想睡觉了。
有人在敲他的窗户，他本能地把手摸到腰后去拿配枪然后才抬起头，心想最差是遇到社团最好是被开罚单但不管哪样他都没在怕的。可是……
出现在外面的是温尚翊。
“你怎么又开回来了？”他摇下车窗，“你又没油了？”
“给你这个。”温尚翊递给他一个外带的杯子，“下火的，你试试。”
陈信宏接过来凑近看了看，像是凉茶一类的东西，但是又有些鸭梨的香甜气息在里面。
“你怎么……”他不是已经开走很久了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停在路边排队买这个来的，看你的车一直没过来，就过来再看看。”温尚翊回答。
陈信宏没有多想他这个回答其实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他捧着杯子，看了看外面的人，说道：“谢谢你。”
温尚翊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刚准备回一句不客气的时候陈信宏又补了一句：“还有……很抱歉，你肩膀的事。”
温尚翊愣得更彻底，但回过神来还是笑了笑，跟他再次道了别，开车走了。
陈信宏依旧没有发动车，他把杯子凑近喝了一口，先是有些中药的苦味，但咽下去以后回味是满嘴的清甜。
外面有些闷热，他还没来得及开冷气，他侧过脸，把手里还有些凉的杯子贴在脸颊上。
---part 2----
到现在他也只能说他脑残加点背，被人夺了几个场子又怎样？没有当场干掉他已经很好了，居然还找上来？找上来也就算了，倒是单独去找他啊也就罢了，这人找到他们开例会的堂屋，不就是找揍呢吗？
他本来只是想让玛莎把人揍一顿带出去了事，他不想无故地杀人，但是Mike那个时候却说：“阿信，你刚回来就收拾了这么多地盘，不如再让叔父们看看你的手段？这个人既然送上门来，哪还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他坐在圆桌旁看着他的表哥，手心里全是汗，面上却是一副冷笑着很不屑的样子。
人已经被揍得有些神志不清，蔡升晏下得也确实是狠手，可他们谁都没料到Mike会来这一套，要他杀人，这又是在考他。
他腰后面别了枪，但他不想开枪，他还记得毕业时候教官说的话，他也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一抬头就能看见蓝的沁人心脾的天空，连云都是大朵大朵的，像是一颗颗棉花糖。
你们每开一枪，都要问问自己是不是问心无愧，这样在你的警员生涯中，你才不会后悔。
他对着边上站着的手下说：“把人给我绑到凳子上去。”
手底下的人很利索地把Vincent绑了起来，凳子就在他们开会的圆桌前面，一众叔父和他的表哥Mike看着他，都是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
“我不杀他，但是……”他笑了笑，从蔡升晏那里拿了把匕首，“我要他一辈子都记住，我陈信宏是谁。”
“我抢了他的场子，他该怎么做，我得教教他。”
“这次你办错事闹到我们堂屋来，我看在长辈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他依旧笑着走过去，手里的匕首不长，但是很锋利，接着反光他看得到自己的表情，他在笑，眼神里都是嘲弄的意味。他在那个人面前站定，匕首在他手里灵活地转了转，那个人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其实他现在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他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如果真的存在什么火锅之神宵夜之神，请一定要原谅他，他不想杀他，可是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破坏整个行动。他只能这么做。
就算这样会给他日后带来无穷的麻烦。
他对着Vincent笑了一笑，手上的刀子落下去的时候，嘴角的笑都还没收起来。
那个人的惨叫至今他都能在脑海里听到，他的血溅在他脸上，是温热的触感。
他转过身的时候叔父们流露出的赞赏让他松了一口气，Mike若有所思地站起来给他鼓掌，走过来递给他纸巾，勾住他的肩膀，对叔父们说：“我就说，阿信不愧是陈家的儿子，这手段和气魄，一点都不带差的。”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哪里，还得表哥您多多提点才是。”
任务刚开始的时候，他避免了杀一个人，却弄瞎了那人一只眼睛。
蔡升晏还跟他说过，你这么良苦用心地保住一个古惑仔的命，而且是一个对你只有害没有利的古惑仔，值不值啊。
他想了想也回答说不值，但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可是，他也罪不至死啊。
所以后来他都觉得那会的自己真是……单纯得令人发指。
他本来只是想让玛莎把人揍一顿带出去了事，他不想无故地杀人，但是Mike那个时候却说：“阿信，你刚回来就收拾了这么多地盘，不如再让叔父们看看你的手段？这个人既然送上门来，哪还有再送出去的道理？”
他坐在圆桌旁看着他的表哥，手心里全是汗，面上却是一副冷笑着很不屑的样子。
人已经被揍得有些神志不清，蔡升晏下得也确实是狠手，可他们谁都没料到Mike会来这一套，要他杀人，这又是在考他。
他腰后面别了枪，但他不想开枪，他还记得毕业时候教官说的话，他也还记得那天天气很好，一抬头就能看见蓝的沁人心脾的天空，连云都是大朵大朵的，像是一颗颗棉花糖。
你们每开一枪，都要问问自己是不是问心无愧，这样在你的警员生涯中，你才不会后悔。
他对着边上站着的手下说：“把人给我绑到凳子上去。”
手底下的人很利索地把Vincent绑了起来，凳子就在他们开会的圆桌前面，一众叔父和他的表哥Mike看着他，都是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
“我不杀他，但是……”他笑了笑，从蔡升晏那里拿了把匕首，“我要他一辈子都记住，我陈信宏是谁。”
“我抢了他的场子，他该怎么做，我得教教他。”
“这次你办错事闹到我们堂屋来，我看在长辈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他依旧笑着走过去，手里的匕首不长，但是很锋利，接着反光他看得到自己的表情，他在笑，眼神里都是嘲弄的意味。他在那个人面前站定，匕首在他手里灵活地转了转，那个人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其实他现在手心里已经全是冷汗，他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如果真的存在什么火锅之神宵夜之神，请一定要原谅他，他不想杀他，可是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而破坏整个行动。他只能这么做。
就算这样会给他日后带来无穷的麻烦。
他对着Vincent笑了一笑，手上的刀子落下去的时候，嘴角的笑都还没收起来。
那个人的惨叫至今他都能在脑海里听到，他的血溅在他脸上，是温热的触感。
他转过身的时候叔父们流露出的赞赏让他松了一口气，Mike若有所思地站起来给他鼓掌，走过来递给他纸巾，勾住他的肩膀，对叔父们说：“我就说，阿信不愧是陈家的儿子，这手段和气魄，一点都不带差的。”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道：“哪里，还得表哥您多多提点才是。”
任务刚开始的时候，他避免了杀一个人，却弄瞎了那人一只眼睛。
蔡升晏还跟他说过，你这么良苦用心地保住一个古惑仔的命，而且是一个对你只有害没有利的古惑仔，值不值啊。
他想了想也回答说不值，但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可是，他也罪不至死啊。
所以后来他都觉得那会的自己真是……单纯得令人发指。
手电筒的强光打进来，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荷枪实弹的警员按倒在地，室内刚才特地切断的电源恢复了供电，温尚翊迈步进来的时候看到架子上的陈信宏，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都停跳了。
“把那边的电源关掉！”他对一名警员说道，赶忙走过去去帮他解开捆在手上脚上的铁链子，陈信宏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牙齿却还是紧紧咬着下唇，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自己咬的。他皮肤很白，上次帮他擦药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次在这种灯光下看得更清楚，白皙的手腕上刺目的痕迹，电击造成的伤痕，这些人真想得出来。
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着的双手，就好像他也遭了一回电刑，解了半天也没办法打开那个扣。
终于在其他警员的帮助下他把陈信宏从那上面弄了下来，刚一解开，他整个人就朝着他倒了过来，他连忙把人接住，蔡升晏的声音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但那个人一直没动静。
陈信宏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他的头发蹭得他有些痒，他想他应该狠狠地再骂他一顿，上次说的那些他还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次不还是一个人跑去跟踪，还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温Sir这几个人现在就带回去吗？”有人问他。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脖颈间那个脑袋动了动，然后陈信宏慢慢倚着他抬起头，用手撑在他胸口把自己的身子支起来，声音嘶哑却还是强撑着说：“先别带下去，他们……交货的人还没抓到，叫他们把人……把人和货都一起给供出来。”
Vincent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几变，陈信宏看着他，硬是强拖着步子推开温尚翊的搀扶，从一个警员那里拿过他的配枪，踉跄着走到他跟前然后蹲下，和他平视。
温尚翊几乎是本能地快步走到他背后，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另一只手想去扶陈信宏，却还是收了回来。
他听见陈信宏跟那个人说：“我那时候不杀你，是因为……我虽说在社团卧底，但也不想杀你这样罪不至死的人。”
“那时候玛莎和我说我这是自讨苦吃，我也知道……但今天才切实体会了一下。”他笑了笑，配着嘴角那抹血红色看起来虽然好看但是又刺目又危险，“真是太苦了。”
“我现在也能杀了你，选择权从来都在我这里。”陈信宏拿着枪指着Vincent的额头，手指碰了碰扳机，那人明显地抖了抖。
“不过……你还是继续在监狱里过完你以后的人生，我觉得那样比较好。”陈信宏笑了笑，手指却没有离开扳机，反而有节奏地打起了拍子似的，“你不是觉得半瞎很窝囊？告诉你个秘密，进监狱以后，有更窝囊的人生等着你。”
温尚翊看着面前说话断断续续却狠劲十足的人，这才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残留着的，社团大佬的气质。
“要玩就要输得起，你输了一只眼睛原本没什么。”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枪递给站在他身后的温尚翊，继续说道，“我给过你选择，你偏偏要选那个错的。”
看他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蔡升晏想伸手扶他一把，却被温尚翊抢了先，温尚翊把枪交给旁边的警员，把已经站不住的陈信宏揽了过来，架着他往外走，他已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蔡升晏伸出去僵在半空的手顿了顿，他瞪大眼睛自言自语了一句：“靠温尚翊你怎么不把他抱起来走更方便啊……”
“把那边的电源关掉！”他对一名警员说道，赶忙走过去去帮他解开捆在手上脚上的铁链子，陈信宏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牙齿却还是紧紧咬着下唇，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自己咬的。他皮肤很白，上次帮他擦药油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次在这种灯光下看得更清楚，白皙的手腕上刺目的痕迹，电击造成的伤痕，这些人真想得出来。
他简直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着的双手，就好像他也遭了一回电刑，解了半天也没办法打开那个扣。
终于在其他警员的帮助下他把陈信宏从那上面弄了下来，刚一解开，他整个人就朝着他倒了过来，他连忙把人接住，蔡升晏的声音一直在喊他的名字，但那个人一直没动静。
陈信宏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他的头发蹭得他有些痒，他想他应该狠狠地再骂他一顿，上次说的那些他还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次不还是一个人跑去跟踪，还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
“温Sir这几个人现在就带回去吗？”有人问他。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脖颈间那个脑袋动了动，然后陈信宏慢慢倚着他抬起头，用手撑在他胸口把自己的身子支起来，声音嘶哑却还是强撑着说：“先别带下去，他们……交货的人还没抓到，叫他们把人……把人和货都一起给供出来。”
Vincent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几变，陈信宏看着他，硬是强拖着步子推开温尚翊的搀扶，从一个警员那里拿过他的配枪，踉跄着走到他跟前然后蹲下，和他平视。
温尚翊几乎是本能地快步走到他背后，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另一只手想去扶陈信宏，却还是收了回来。
他听见陈信宏跟那个人说：“我那时候不杀你，是因为……我虽说在社团卧底，但也不想杀你这样罪不至死的人。”
“那时候玛莎和我说我这是自讨苦吃，我也知道……但今天才切实体会了一下。”他笑了笑，配着嘴角那抹血红色看起来虽然好看但是又刺目又危险，“真是太苦了。”
“我现在也能杀了你，选择权从来都在我这里。”陈信宏拿着枪指着Vincent的额头，手指碰了碰扳机，那人明显地抖了抖。
“不过……你还是继续在监狱里过完你以后的人生，我觉得那样比较好。”陈信宏笑了笑，手指却没有离开扳机，反而有节奏地打起了拍子似的，“你不是觉得半瞎很窝囊？告诉你个秘密，进监狱以后，有更窝囊的人生等着你。”
温尚翊看着面前说话断断续续却狠劲十足的人，这才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残留着的，社团大佬的气质。
“要玩就要输得起，你输了一只眼睛原本没什么。”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枪递给站在他身后的温尚翊，继续说道，“我给过你选择，你偏偏要选那个错的。”
看他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蔡升晏想伸手扶他一把，却被温尚翊抢了先，温尚翊把枪交给旁边的警员，把已经站不住的陈信宏揽了过来，架着他往外走，他已经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了。蔡升晏伸出去僵在半空的手顿了顿，他瞪大眼睛自言自语了一句：“靠温尚翊你怎么不把他抱起来走更方便啊……”
陈信宏这下更不好意思了，他这个时候万分希望守在这里的是蔡升晏，他就能随心所欲地使唤他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
“就……水。”他回答，温尚翊倒了杯水给他，他抬起手接过来，差点没把杯子里的水整个倒在床上。
他的胳膊能动倒是还能动，但是拿起东西来，真是……一点也使不上劲。
“诶，小心。”温尚翊伸手扶了一下，然后他反应过来可能陈信宏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大概是使不上力什么的。
“我自己来就好。”他动了动手指，把杯子牢牢攥住，凑到嘴边抿了口水，然后偷偷地抬眼瞟了温尚翊一眼，发现他也在看他。
“呃……我是说，你要是想训我……直接说吧，这次的确……”他犹豫着还是先承认个错误比较好，毕竟这次的确是他太鲁莽。
“现在训有什么用？你下次也不会记着。”温尚翊笑了笑，回答。
“我有打电话给玛莎，也有打给你啊。”他低声念了一句。
“幸亏你记得打，不然……”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那个结果他不敢想。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们不是把我的手机拿走了吗？”他想起来这回事，真倒霉抓个人还丢个手机，局里肯定不给报销。
“查到的地点是那边的一条巷子附近，走进去排除一些地方，能关人还不容易被发现的房子其实也很好找。”温尚翊回答，“你再睡会吧。”
“那个……其实你不用守着我了，没事了已经。”他看着温尚翊又拿起文件夹，说道。
“哦，没事，等天亮了我再走也一样。”温尚翊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你家里……没关系吗？”陈信宏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了个比较婉转的说法，苍天啊他真的是不喜欢和人这么客套又生分地说话因为他压根就不喜欢说话啊！
“没事，我……一个人住。”似乎知道了他的意思，温尚翊若无其事地接了一句，陈信宏也不再言语，缩回被子里，浑身上下都在疼现在只要闭上眼睛他就能睡过去。
温尚翊把那盏壁灯也关了起来，走过来似乎是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就没动静了。
陈信宏动了动手指，告诉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大概是他初中的时候，阑尾炎要住院做手术，麻醉过了以后他醒过来，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那个时候觉得生了病没有人陪没有人照顾很悲剧很可怜，但后来他觉得这种情况就该是他人生的常态，习惯就好了。但再怎么安慰自己，那个十来岁的他渴望有家人来陪伴却落空的心情，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以后他索性不再期盼，没有期许，哪里来的失望呢。在英国的时候开始他还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淋了一场十二月份能把人冻死的雨以后躺在租的房子里发烧，他就那么自己给自己灌了退烧药拿着冰袋捂在额头上浑浑噩噩躺了两天难受了起来吃点东西喝药然后再躺下去睡，外面阴翳的天气和湿冷的温度让他不管盖了多厚的棉被都暖和不起来，好在看到窗外雨过天晴的时候体温终于也降下去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种生存模式，不太习惯突然有个人出来对他好。
可是……
就像温尚翊知道他喜欢三鲜馅儿的蒸饺，他也知道别的组员喜欢什么，每个人他都知道。他对他并无特别，大概是他自己太在意吧。
他闭了闭眼睡过去，竟然是一夜无梦。
TBC呀么TBC~~~
这篇进展真的得慢慢来所以不要着急啦~~~
下一部分应该就有历史性的进展了QAQ
晚安啦~~
还有关于虐陈Sir的部分……不要砸我啦我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怨念的……嘤嘤嘤。
这篇进展真的得慢慢来所以不要着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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