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相思了无益 番外~东凤

。。我发更新就被删。。。怎么破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2 14:49:00 +0800 CST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2 15:19:00 +0800 CST  
东华帝君接连推演几遍,依然算不出文昌帝君的种种,他紧皱的眉头更深了,一下一下若有所思的敲着塌几,什么地方被遗漏了,或者,他眯着眼看着太晨宫外的天,四海八荒中,推演不出的,不过两种缘由。

凤九这头,被姑姑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上上下下再三确认她已无碍,还敲打了一番和东华帝君之事,才放了她,自己去睡会了,这怀孕的人,的确易犯累。

她漫无目的的走出洗梧宫,这天宫景致大多一样,不过花团锦簇,各宫宫门锁下,就自成一方院落。也只有那桃花林别具新意些,可到了天宫,也失了原本该有的灵秀。
凡间总有句话,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天宫也是如此,宫规森严,品阶分明,一切的用度处事,都是按照你得身份而来。
还有句话,天家无亲情,凤九不知不觉,就走到太晨宫前的那条道上,帝君,你是早已明白,一切如是虚幻妄为,人世走一遭,万事皆能空。

凤九立在台阶上,衣袂飘起,那日瑶池的乌云可惜不得见,只是,凡间的世道会乱,是因为朝廷内忧外患,权利交迭,苦了那老板姓,所以,才有诸侯分割,将领起义。
那天宫呢?乱的到底是为了权?为了利?为了名?还是,为了这四海八荒?
姑姑有一日曾叹,倘若九师兄令羽在,也许一切又会不同。神仙这一辈子,说长可以很长很长,与日月同辉,说短又可以很短很短,凡人还能碧落黄泉,来世再见,可神仙,陨落了,就真的,不在了。
她从前,从来都不会想及这些问题,可凡间走多了,才发现,人生之短,不过短短数十载,凡人所要承受的,远比神仙要多的多。

曾经在凡间,也有过路见不平,也觉得命运为何,对一些凡人,如此不公。
爷爷说,定数因果,冥冥中的一切,自有安排。
所以在温子然发生一切时,爷爷只袖手旁观,也不许凤九插手。倘若强行去改变一些东西,也许后果,也不是那个凡人,能承受的。
这是温子然在凡间,要走的路。

和帝君,司命曾经说的一样,她那时才明白,原来,除了生死之外,其他的,真的不过是小事。
她也几经生死,还有什么,看不明,看不透,放不下呢。
也许再见帝君初时,还有那么点点的希翼,可而今,她真的只要,万事安好。


太晨宫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几位星君结伴走出,上生星君眼最尖的就看到了着云罗绸纱白衣的青丘女君。没法子呀,帝君同他们议事之事,总摩挲这那狐狸尾巴,他脑中总会自动补充起青丘女君狐狸的样子,在帝君怀里,被东华帝君细心呵护的情景。
他还是坚信,帝君他老人家,还是应该喜欢女君现在的样子,而不是...狐狸的样子。
好想好想找人深入的探讨下这个问题,上生星君无比想念司命在的日子,只有他最了解帝君和青丘小帝姬的过往,听说帝君下凡历劫时,和女君的一段宫闱情仇,就是司命主笔的。
听说....真的是听说...听说帝君老人家,在凡间也是后宫佳丽三千,争奇斗艳,以至于膝下犹虚,在凡间帝王只有太子一子。
重点是和青丘女君呢?上生星君连同几位星君,也曾私下问过司命,这写好的运薄,怎么好好的帝君提早归来了。
和女君再凡事到底如何的缠绵悱恻的荣宠...可惜司命那张嘴,怎么套都套不出,他们用了那上好的竹叶青,灌醉他想知道各种一二的风韵之事,也只得来司命呼呼大睡的鼾声。

几位星君,纷纷见过青丘女君,在他们身后,那不紧不慢悠悠跟着的东华帝君,对凤九含笑,哪里还有刚刚见他们时的严肃。“你今日可听话吃了药?”
几位星君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那远处的桃林,再看看自己的脚,就是没听到东华帝君再和青丘女君说话。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3 20:55:00 +0800 CST  
他们几位星君,其实有几位,是很想竖着耳朵,譬如上生星君,他觉得等司命回天宫后,好歹有情报可以交流,难得听帝君对人的叮咛嘱咐的,可惜,东华帝君的目光只淡淡的扫过他们,最后定格在青丘女君身上时,诸位星君揖揖手,还是各自散了最安全....
东华帝君现下的好态度可不是对他们呀,那是对人家青丘女君才有的。

“凤九见过帝君。”凤九坦然的在诸位星君的‘好意’的目光下,和东华帝君福福身,如果可以无视那有些烧人的脸颊,她觉得自己估计会更镇定的。
在碧海苍灵呆了这些日子,她怎么还没习惯被帝君,这般‘注视,’而且,帝君,凤九从来都是好好吃药的,你要说的好像要哄,才会吃药一样吗。

几位星君此时走的很远了,才敲敲咬着耳朵,“帝君刚刚就笑了五次,”司禄星君张着手指,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延寿星君无奈的扶扶额,觉得司禄实在大惊小怪,“帝君宫里,今日备着不少点心,那茶水,都是蜂蜜水泡这莲子心煮的。”
司命不在,这些东西都是他准备的,帝君吩咐他时,他终于明白以前司命的心情了,帝君哪里是不心细之人,简直是面面周全,恨不得那茶水的温度,都替青丘女君凉好,不能冷,不能烫,要温温的正好。
他又事无巨细的吩咐那些仙婢,惹得她们觉得他对帝君的饮食起居如此细心,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替之。
而且,帝君还问他,太晨宫的花园,种上桃花会不会更好...他当时就想踉跄几步,那桃花不是被帝君您老人家吩咐拔了,种上凤尾花的吗,现下又想种上桃花了?
他比司命还可怜呀,司命好歹要写运薄,看了那么多画本子,知道情字是什么,可怜他,这辈子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过凡人那些情情爱爱...神仙嘛...
他见过的几场情爱,不就是当时闹得厉害的二殿下,现在西海水君和他那侧室,听说过三殿下和成玉元君有前缘,最近的就是太子殿下当时的凡间侧室...
延寿是委实不明白,他每日公务都可以忙的团团转,他们那些谈情说爱,哪里来的时间...

凤九真想敲自己的脑袋,闲逛到哪里不好,偏要到这太晨宫前。姑姑明日是不是又要找她谈心了,姑姑有了身孕后真的是很能说呀,说的都不带停的,特别是牵到帝君的事,那身上的火气是压都压不住。
她现在,还来得及走人吗?
可看帝君对她含笑的样子,心里纠结了一番,文昌在凡间的事,还是要告诉帝君的,说的话,要隐去爷爷和滚滚。如果不说,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那么多事凑在一起,还加个文昌,给帝君提个醒,总不会错吧。

这样一想,她乖乖的跟着帝君身后,踏过了太晨宫的门槛。
所以,东华帝君,你是算好了你家小帝姬会来?还掐着她来的时间?是不是太子妃娘娘会说你什么,你都心知肚明呢。

太晨宫里,凤九只盯着自己的足尖,偶尔的余光打量过,宫内的摆设和景致。
时隔那么久,她竟然都还能清楚的记得,什么地方有什么,什么地方放着什么。
那里,曾经放着一柄剑,可而今,却空荡荡的没有了。
那张塌几,是帝君最常坐的,那案板上,曾放过她摘来的桃花。
她就趴在处里,偷偷的,亲过醉酒熟睡的帝君。
她在那小隔间中,曾经谢过帝君,喂她喝下醒神汤,她一直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喝了两碗,还是三碗....
她是狐狸身的时候,堂而皇之跟在帝君身后,走过太晨宫每一处,包括帝君的书房,她无数次睡在帝君时常整理文书的桌塌上,嗅着来自他的味道。

透过窗棂,凤九看到了园中的凤尾花,低头指尖碰了碰自己额间的,帝君宫内,说变,亦没有多大变化。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4 17:14:00 +0800 CST  
这才坐定,他们还来不及说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冲而来,“帝君,织越来看您了。”
凤九一手托着腮,一手拿着茶盏在手上润着,好奇的看着杯中那点点的莲子心,喝着却带着甜味,丝毫没有苦涩。织越公主呀,想她那时在天宫,着实吃了不少织越的‘关照’。

织越兴奋的一头扎进太晨宫正殿内,她都有万年没见过东华帝君了,自从她在姨妈那儿,议论青丘白凤九,被太子妃听到,硬生生的罚了十巴掌后,就被家中领了回去。
她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呀,只是实话实话,姨妈就知道,她只是说话比较直接,性子比较直来直去。而且,她说的是事实呀。
那青丘白凤九就是不要脸,听说断了狐狸尾巴求帝君回心转意什么得,她也只是把听说的拿来和姨妈闲谈时说一说,运气不好还被太子妃听到,才给自己招来罚的。

说话比较直?性子比较直?那时在白浅面前,织越也是这样给自己辩解的,那白浅坐下,也不理她,只微笑的对着乐胥娘娘,“娘娘,妄议尊上,按天规,该如何处置。”
还没等乐胥说话,又对织越道,“公主口中所说的不要脸的断尾狐狸是我青丘女君,”声音严厉起,“况且,公主这样妄议另一位,罔顾天规,让天族颜面何存?娘娘您看,我说的可对?”
“我...我就说一说。”织越在不懂事,也知道妄议曾经的天地共主,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我只是想说白凤九的。”

“那本宫刚刚听到东华帝君,是幻听了?说一说?公主不知祸从口出吗?”
天宫不是最重视规矩吗?那就好好教教,乐胥张口也替织越开脱,白浅侧过头,“要不我们去让天君评评理,倘若今天公主议的是天君之事,看天君会如何处置。”
一时间,逼得乐胥进退两难,这事往大说,不是小事,往小说,关上门议论的,又不是只有她们,可不巧的事,听到的是青丘女君的亲姑姑,太子妃娘娘。

白浅是不介意,闹大的,也恰好,给那些喜欢议论小九和东华帝君之人,竖竖榜样,杀一儆百,也让东华帝君知道,他给她家小九,弄来多少非议。
这人呐,总说自己性子直,说话直,你性子直,对自己直去就够了,说话直,倘若她还是这四海八荒的姑姑,而不是什么天宫太子妃,白浅真想对织越说一句,“我也说话直,做长辈来告诉你,你这小辈,家教有问题,倘若家里教不好,那本姑姑就勉为其难的教一教你,什么就做规矩。”

最后这事,既然不闹大,那就不用天规处置,可又不能这样算了,白浅刚好在看的画本子里,有这样一出,那妄议之人,最后被掴掌以儆效尤。
乐胥娘娘一直说,织越还小,又何必一般见识。白浅真想呵呵,她小?她家凤九年岁比她还小,“娘娘,如若不是看在公主年岁还小,这罚,也不是那么轻了的。”
动手的是她宫里的人,实打实的是个巴掌,乐胥娘娘也不得说什么,再说什么,那就去天君跟前说好了。

事后,她把这事也和夜华说了,夜华比她还直接,派人就去找来织越的父亲,把这宝贝女儿给领走了。
倒是东华帝君那儿,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也听闻了这事,织越那父亲,官阶升了,却被派往了北海最极寒之地,看守几头,上古魔兽。

那织越也看到了坐在宫内的凤九,她大眼瞪着,“你怎么在这?”
凤九正小口小口,吃着那绿豆糕,帝君这儿的点心似乎不错,不甜不腻,入口即化,回味无穷。如若织越公主说话的声音对她不要那么尖锐,就更好了。
她吃完最后一小块,还拿丝绢擦了擦嘴,才堪堪看着站在几步之远处的织越,“公主见我,可有行礼?都说这天宫规矩是最好的。”
那时她说,她是帝姬,她还是公主呢。
而今,她是女君,她还是公主。
这礼数上,该是有了吧。

“你...你仗势欺人。”织越伸着手指,指着凤九气急败坏道。天晓得,凤九还真不知道姑姑教训她的事,只是想起织越以往对她的做所作为,不过是顺口提一句。不过,她仗谁的势?欺谁的人了?
天宫谁人不知,织越公主,是太子表妹一事。

东华帝君在旁,喝了一口茶,若是凤九现下注意些帝君,就会发现,她放一边的茶盏,在他手中,那茶杯口边,还有淡淡的,不可见的唇印。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5 14:15:00 +0800 CST  
“放肆,见了本帝君,难道也不用行礼吗?”东华帝君平缓的语调,只淡淡皱起的眉间,显出他的不满。
织越撇撇嘴,对帝君她还是尊敬会行礼的,她只是不喜欢在太晨宫看到白凤九,而且她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主位上。“织越见过帝君。”福福身行了礼,却又听到帝君那冷冷的声音,“女君也受得起你得礼。”
“帝君!”织越那高几度的声音,让凤九想塞起耳朵,她只斜睨了帝君一眼,又拿起块芙蓉糕品起。
凡间有句话,叫做堂前教子 枕边教妻,帝君而今要教导小辈,也没她什么事,她好好的把肚子填饱才是正事。
津津有味的吃着,太晨宫的糕点,难不成都好吃些的?凤九边吃变想,要不要去讨要方子,自己也可以给滚滚做来吃呢。

“恩?”东华依然没有抬眸看织越一眼,一时间,殿内陷入了死寂,她跺跺脚,似又不甘,但又迫于帝君那强大的威视,胡乱的福了福身,没好声道,“织越见过女君。”
‘噗,’凤九一个没忍住,她觉得织越这般年纪,还这样可爱,也是幸事呀,不喜欢喜欢都放在脸上。她真不是有意吃一半忍不住的,只是织越那表情太可爱了,就像是为了帝君,她妥协才行礼,好像,好像她压迫着她做的。
“你!!”织越觉得自己都行礼了,可凤九竟然这样不给脸面,还故意嘲笑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倘若规矩没学好,等学好再回天宫。”东华的话,让织越的脸色渐渐发白,她就喜欢呆在天宫,在天宫,她是太子表妹,回家了,还有一群不合的妹妹弟弟,上回他们知道,是太子命父亲领她回去的,没少在她面前明嘲暗讽的。

这回,还是姨妈心疼她,觉得真的许久未见,才接她过来的。这四海八荒,大抵除了狐帝一家子,没有什么侧室生养的,其他部族间的联姻不少,那侧室,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可也不少。
凤九尴尬的一口喝完帝君递来的茶,她没注意的地方,织越可看的清清楚楚,这茶,明明是帝君在喝的。
她吸了吸鼻子,觉得心里难受,自从有了白凤九,帝君的偏心,就显现了。

织越连告退都没有告退,转身就跑了。凤九就见一阵风一样的她,消失在眼前。抿了抿嘴,她刚刚,好像的确太失礼了,只是,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只觉得织越万年后不见,还是曾经的脾气,一时有些,羡慕?

这世上,人总是这样。羡慕着别人。
织越羡慕凤九,有东华帝君的另眼相待,可她不曾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付出和努力。
凤九羡慕织越,还能一如初时的脾气,可她没有看过,她家中,父母不和,她父亲侧室成堆。

凤九呐呐了半响,在帝君默默的注视下,吁了一口气,她到这儿来是说文昌的事,正了正心神,“帝君,我曾在凡间,见过文昌。”
“哦?”东华不动声色的拿了块芙蓉糕,她小猫一样吃着东西的样子,真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头。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凤九愕然的看着帝君那修长的手指,故意的揉着她绾好的发髻,她一手按住帝君使坏的手,他在揉下去,她的发髻就要散了。
“帝君,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凤九觉得帝君怎么一股子逗她的味道,那笑眯眯的表情,她明明再说很要紧的事情。

“你说,你在凡间见过文昌。”东华帝君自然听在耳中,可这也不妨碍他摸凤九的头,一心多用,何况什么事,都会有办法。自天地起,四海八荒的事就没少过,现在多一事少一事在东华帝君看来,都不是事。
“在凡间,文昌是剃度做了和尚的,这三清和西天,不是道不同吗?”他们掐的最厉害的时候,门下弟子,互不往来的。
在天宫还好,为了朝政上的事,还会一同商讨,可在自家的底盘,那是,西天的人不去三清的地,三清的人不去西天走动。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6 16:45:00 +0800 CST  
东华亲昵的弹了下凤九的额头,她美眸瞪着帝君,不知为什么会被弹,没有说错什么话呀。
东华帝君,倒是知道西天和三清之间的纠葛,西天想在凡间大兴佛教,可三清不愿,三清希望凡人崇敬道家,倘若佛教盛行,必会危及道家势力。
如若不是狐帝白止不管事,恐怕而今也会成为各部族拉拢的对象,没个安生。
天君亦是因此,才在确立太子之位时,与白家联姻,许下太子妃之位,谁娶得白浅,谁能成为下一任天君,为天族势力增添砝码。
五荒五帝,白家联姻又皆在狐族之内,只有白浅嫁入天宫,而东荒之位落在了凤九身上,孙子辈只有她一人,照着而今的形式,恐怕以后这狐帝之位,亦是要传给她的。
东华帝君的见那红唇撅起,凤九揉着刚被弹的地方,帝君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文昌的事。
他知天君打的主意,如若九儿没有和他有牵扯,他也乐见一些事,可...东华摩挲这凤九的红唇,她仰头呆愣的看着他,他的九儿,虽是聪慧,亦在女君之位上成长许多,可许多阴私之事,依然一知半解,这就够了,从今往后,他会替她铲平那些前路的。

文昌帝君,东华的确算不出此人的天机,但鸿钧道人离开三界前,听闻曾又收下一徒,和元始同掌三清。文昌,恐怕就是鸿钧道人从不在四海八荒出现的这位弟子,且深的鸿钧真传,闻喜集百家之长,什么佛教,什么道家,怕是都会在凡间历一历。
而妖后,有人传闻,乃是三清门下弟子,似乎一切,都越来越有有趣了。

东华帝君刚要贴近凤九,他的指尖,还描绘这她的唇,一道声音,惊的凤九连跳后几步,“女君,”奈奈低着头,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奉太子妃之命来的,好想哭呀,她也不想这个时候插话的,但是,太子妃娘娘说,要保护好青丘女君,“娘娘在等您用膳呢。”
凤九提起裙子,看都不看敢帝君一眼,急急忙忙的往殿外,疾步。
如若可以跑,她也好想跑,可姑姑说过,仪态,仪态,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保持仪态。

东华帝君唇边那抹笑泄露出他现下的心情,看着那浅影摇摇头,走的急的连奈奈都没带上。
奈奈硬挤着笑和帝君告退,才匆忙去追女君的脚步。

凤九走到那太晨宫外,一个拐角,靠着宫墙,捂着脸。奈奈刚跑至,便被她一抓,“今日事,不可告诉姑姑。”
奈奈睁着眼,一个劲的点头,告诉娘娘,娘娘会发火,现在娘娘还怀着孩子,为了小公主,娘娘都要每天开开心心的。
“女君,”奈奈想了想,“您要见帝君,能不能,偷偷的见?”她说这话,可是背着自家娘娘的。

女君见帝君,娘娘不开心。可女君看到帝君时,眼中都在放着光彩,帝君的笑,也真实的让人,咳,不是那个冷冰冰的东华帝君,这大概就是娘娘画本子里时常写的,‘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虽然她看来,是一知半解的。可太子看到娘娘时,眼中的笑,脸上的笑,如出一撤的和东华帝君见到女君,女君见到帝君一般。
她觉得,这大概,就是幸福的事。

再远处,一个人影,静静在桃花树下,他就看着凤九,像是看到天荒地老时一样。
命运,天道,何其不公。
他终于等来了这一世,可为什么,又晚了一步。
她依然爱上了他,他也动了情。
尘世滚滚,一声白姑娘,亡夫姓东。
我们来不及的凡事,一再错过而纠缠着的姻缘。
明明,我才是你,三生石的归宿。
你额间的凤尾花,却是你爱他的印记。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7 11:38:00 +0800 CST  
凤九敏锐的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看着她们,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环顾了一圈,就见桃花灼灼缤纷散落。“女君,”奈奈心里有些着急,娘娘刚可是吩咐,第一时间让女君回洗梧宫。可她刚刚,在太晨宫门前就纠结了很久,无人通报,犹豫了一番才硬着头皮进去。
白浅休憩前吩咐的,让人跟着凤九,如若她去太晨宫,第一时间禀告就说她找她。
防火防盗防帝君,千防万防防不住,青丘女君那颗心呀。

凤九带着奈奈朝着洗梧宫走去,可走了一半,又回头扫了一眼,那是一种,心底深处的微妙。
凤九到洗梧宫时,白浅已醒来多时,桌上摆好膳食,她拿着画本子等着她家那碰上东华帝君就没了脾气的小九。
“姑姑。”凤九站在她跟前,垂着眼帘,手不自然的绞这衣边,她家姑姑有多不喜欢帝君,就是比讨厌离镜还多的多。

在白浅心中,东华帝君,就是明知道自己不能沾染姻缘,不能许下一个将来,可还要一直招惹她家凤九的,画本子里的老混蛋。
看小九那样,白浅的无力感又升起,“呦,这是在等我吃饭吗?”
折颜恰好的进来打破了僵局,他自顾自的坐在桌前,拿起筷子,“都吃啊,小五小九。”
凤九吐了吐舌头,抓着白浅的衣袖摇了摇,她轻轻的拍了下小九的头,替她把一个簪子定了定,发髻都要散了。

嘴里吃着东西的折颜,见姑侄两个都好了,笑着轻摇头,小五孕妇脾气大,小九碰上帝君也是固执的很,真真呀,我为了她们是操碎了心,这人都瘦了,也不知真真在青丘,有没有好好吃饭,忙不忙...

洗梧宫外,那个人还是定定的站着,多少岁月流转,多少春秋交替,他陪了她多少世,她就等了他多少年。
当年她说,三生石定天下姻缘,既然东华帝君已命护苍生,自断姻缘,那我就陪着他。
那是他们的最初,那也是,他的初始。
她曾经,是东华三生石上,天定的姻缘。
多少万年后,岁月流逝已不再重要,他耗尽术法,趁着当日擎苍之乱,让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三生石上,这一世的她身边。
为何,她爱着的,还是他。

他是他断了的姻缘,在这天地飘荡,集世间爱恨情仇,有一日,有了灵识。
他陪着她的每一世,可每一世的她,都崇敬爱慕着东华。
他总是晚那一步,这一世,他终于,让三生石上也有了他的名字。
可也因此,身受重伤,不得不闭关。
在出世,他又晚了?

凡间的历劫,本该是他和她的相遇,为什么,一切,又都颠覆了。
他命中,已无红鸾心动。
他命里,都是为了追寻她。

他沉寂于佛道两家,想要参透,自己的执迷。后来终究认了,他也许,自混沌初开,自天地初始,就是为她而生。
如若东华帝君,没有自断因缘,也许一切,又是不同面貌。

他陪着她多少世?
文昌活的,和东华帝君一般久。
可她呢?
她每一世,都活不过三万岁,似乎命中,永远有这一个劫难。
她每一世,都死在他怀中,他看着她,渐无声息。
这一世,他亦庆幸,她还活着,他晚了,可她活着。
文昌仰面,一贯清风的笑,在日下,什么东西闪亮着。
求仁得仁,白姑娘也好,青丘女君也罢,都要试试,总要试试,才不枉这一世。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8 11:40:00 +0800 CST  
因东华帝君之故,凤九直接被白浅拘在了洗梧宫内,每日盯着她吃药,睡觉,发呆,陪姑姑说话,和团子议政。
想团子自从三万岁,便上朝会听政,听完了还要写心得,接着完成各种功课,忙呀,忙的那时一个团团转呀。
莫说是缠着娘亲了,就是睡觉的时间,都被一再压缩。那精妙的佛法,他实在是参悟不了,苦逼的凤九,就被姑姑吩咐着,要陪团子论道佛法。
想当年,她看那佛经,也和看天书一般,看着看着就能睡着。还是近几万年,收了性子,但那也只是仅限于明白了佛法中的,人生六苦....是多么苦,这样肤浅的道理而已!

“凤九姐姐。”
“团子弟弟。”
他们各拿着一本经书,在白浅微笑的叮嘱下,排排坐着。团子用佛经遮挡着脸,偏着头小声的和凤九咬耳朵,“昨日帝君来找父君商议事情。”
所以,昨日姑姑拉着她说了一天的家长里短,她连姑姑的寝宫都没出过。
“今日,帝君又来找父君商议事情。”团子叹了一口气,所以她娘亲,干脆让他陪着凤九姐姐,
“你说明日,帝君再来,娘亲让谁陪你。”凤九这个时候,也着实不敢给姑姑添不乐意,折颜说,这女子怀孕,脾性大多不同,小五,咳,对帝君不待见,这个时候,就多多包容吧。
白浅那哪是不待见呀,那明晃晃的就昭告洗梧宫内人,她不要听到四个字,东华帝君。
成玉每日来看看凤九,也都是说其他事,绝口不提帝君,每回指指白浅寝宫的方向,然后对着嘴巴做着不可说的为难。
成玉憋着,也很难受呀,奈何太子妃娘娘的洗梧宫,铁打一般,她和凤九独处的时候都不曾有,东华帝君呀,你到底为何,让青丘白家,这样不待见你,首当其冲的太子妃娘娘,就差昭告天下说,让您离青丘女君,远点。

洗梧宫的书房内,夜华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东华帝君,他们中间,放着棋盘,说好的议事呢?
呵呵,议完了,帝君说,时间尚早,太子不如和本帝君,下盘棋。
拒绝,这种词语,这种意思的,在东华帝君耳中,从来都是自动过滤的。

夜华盯着白子大片的棋局,连宋在一遍扇着扇子,笑的呀,那眼睛都要看不见了,缝都快没了。
他好不容易忙里抽空,能陪陪浅浅,能给浅浅肚子里的小公主念念诗,讲讲故事,让她熟悉父君的声音。
可帝君,从凤九被浅浅留在洗梧宫内陪她起,帝君就日日朝会上,商讨要事。
天君为何还未找到?
西海何故频发大水?
妖族之事到底如何解决?
还有魔族之战,到底另一支剑谁射出,为何尚未定论?
苦哈哈的朝会,气压低迷,比那日乌云上瑶池,还让这群神仙胆战心惊。
文昌帝君既是天宫中人,自当为天宫分忧,东华帝君拍板而定,那魔族之战的事宜,交到了他手上。
文昌如何?
他还是一贯笑眯眯的应下了,他也想知道,到底还有谁,设下这句,伤了凤九。

东华帝君,这昔日带兵惯了的,今时今日带兵后,肃杀之气那是挡也挡不住。
连宋在大半夜,看着帝君赢的自家夜华已经不要不要的后,才回了太晨宫休息。
拍拍夜华的肩,“你还是让那青丘女君能在着天宫晃荡吧,这一位近日的脾气,可不好。”那摇着头的笑,怎么看,怎么的兴灾惹祸。
“明日帝君再来,劳烦三叔陪帝君下棋,夜华就在旁处理政务,听长辈们教诲。”夜华看那烛火,他家浅浅和小公主,都睡熟了,又错了陪伴她们的一天。

明日,明日来不及下棋,就又出了祸事。
上古魔兽,不知怎么逃脱出上古封印,到了那青丘滋事。

凤九赶回青丘时,东华帝君已重新制伏那魔兽。
只是,他眯了眯眼,盯着刚到的凤九,和同行文昌帝君,眉峰耸的高高。她挪了挪脚步,这个,那个,为何文昌帝君会和她一同而来,这....是姑姑的要求呀,不是她的呀!

凤九在前面东华帝君的目光下,旁边文昌帝君的注视下,退后几步,不对,又走近几步,帝君那眼神是让她,到他这身后去?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9 13:00:00 +0800 CST  
“小九。”天籁之音般的声音,小叔叫她,简直是太及时了。凤九三步并成两步走到白真身侧,“小叔。”
“和你一同来的那位是?”白真想确认下,是否是他心中所猜测之人。那眉心中的朱砂红,和凤九额间的凤尾花,倒有几分相似,脸上挂着浅浅和煦的笑,无端能心生出好感。
凤九心里叫着天地,可,作为一名合格的青丘女君,人前,那都是仪态万分好的,挺直的脊背,微笑的对白真道,“这一位是三清派到天宫的文昌帝君。”
又对文昌道,“这是我小叔,白真上神。”

文昌帝君,白真颔首,这就是折颜前些日子在玄光镜提及之人,也无怪乎东华帝君那脸色,冰的可以了,他刚隔得老远,都觉得寒意阵阵。
明明刚和魔兽打斗完,鼻尖都有了少许汗渍,可被东华帝君这一冷,什么热意都驱走了。
不用说,能跟着小九来青丘,肯定是小五的意思。
折颜可说,小五这嫁人后,真是做到,在家是千金,出阁是珍宝。

现在他们操心的,就剩下小九这丫头了。白真上前一步,挡住了东华看着凤九的视线,“两位帝君可要到洞内一坐?”客套话罢了,白真想东华帝君回答,天宫事务繁忙,本帝君先带魔兽回天宫。至于文昌帝君,东华帝君走了,他自然也不会呆了,毕竟青丘和他可毫无任何交情。

白真上神,您和东华帝君,文昌帝君这一比,终究还是太年轻。不说文昌帝君,就说东华帝君,距上次来狐狸洞中,可隔了多少万年,他怎会不受你得邀请,到洞内坐坐呢,现在狐狸洞当家的,可是青丘白凤九。
东华率先往狐狸洞走去,文昌帝君对白真拱拱手,“叨扰了。”
“你去哪儿?”白真看着两位帝君比他还当自己家,终于有点明白折颜说的那一位恐怕不和小九有个结果,是不会罢手的。
可他家小九,这个时候,不进狐狸洞,却往另一个方向走。“我,”凤九拍拍胸口,又把一缕头发放到耳后,“我去给小叔和帝君泡茶。”
“有迷谷。”
“迷谷哪有我泡茶泡的好,小叔,您陪着就够了。”

如果说,凤九是在他爹严格的教育下长大的,那其他伯伯叔叔,反而更像亲爹。
她闯祸,逃学,闹腾人,她爹,打她一顿。
她伯伯叔叔,反而会帮她找各种理由,说不是她之过。
“小叔,”凤九扯着白真的袖边,鼓着的脸颊,嘟着的嘴,白滚滚撒娇时最爱用的,咳,也是凤九以前,最惯用的,回回能让婶婶们捏着她的脸,抱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喊。

“罢了,你去吧。”白浅当娘带着凤九的日子,也是白真当爹照顾她的时候,也顺带还有个折颜这只老凤凰,她哪是二哥二嫂养大的,她是他们带大的。
凤九喜滋滋的躲到了厨房中,恩,烧水,筛选茶叶,帝君光临狐狸洞,总要拿好东西出来对吧。

此时狐狸洞内,东华帝君挑了个位子坐下,文昌帝君,也和他面对面的,坐定。
东华随意打量着狐狸洞内的布置,和他当日来带走夜华时的装饰,截然不同。
那凳椅上放着绒绒的垫子,各种不同的盆栽放满一角,还有些绘图工具,也被堆在那儿。
白浅当家时,一切已简单简单再简单为主。
凤九做主时,就喜欢倒腾各种好吃好玩的,不过在外头,怎么端庄恬静,到了狐狸洞,总是自己的天地。
桌上放着一个孔明锁,东华拿起,摆弄了一番,这可是白滚滚在凡间,送给九九的,他两三下拆了出来,又装回去,自顾自笑着摇摇头,这东西对九儿来说,估计能折腾不少时间。

“帝君,来者是客,在女君这儿我们还要有客人的样子。”文昌还是一贯徐徐如笑,纵是这样的话语,他也说的不让人讨厌,如果对方不是东华帝君的话。
“的确如此,文昌帝君是客,本帝君是该好好招待你。”东华含笑挑眉,深邃的眼窝瞥过他,毫不留情的宣告主权。
文昌一笑,在桌上敲了敲,“四海八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华帝君自断姻缘,以护苍生。”
“而今四海八荒有文昌帝君,本帝君甚感放心。”白真静静的呆在洞口,他觉得慢点进去是对的,两位帝君自己‘好好切磋’就够了。
“文昌不才,可也知道,三生石定天下姻缘,帝君是要,逆天而行吗?”文昌咄咄逼近,可语气,还是一成不变的和风细雨。
东华呵笑,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逆天而行?”他坐回方才的地方,侧身看着那些盆景,想到凤九摆弄它们时的神情,应该是嘟着嘴,左看看右弄弄,时而纠结应不应该这样剪,时而思考如何弄的好看。“三生石定天下姻缘,本帝君当年,难道不是逆天而行?”
他当年抹了在三生石上的名字,让自己无懈可击,这难道不算逆天而行?天道不也认了了,他天地共主的身份。
“东华帝君,你不怕害了女君吗?”文昌再问,语速稍微有些快,东华帝君永远都不明白,他漫长的这一生,看了多少世曾经的她,死在怀中。
每一世,他在送她轮回,等她的来世。
神仙不是没有来世吗?
是呀,神仙没有来世,所以每一世,她是她,但又不是她。
东华帝君,在这个问题上,稍稍停顿了片刻,他比任何人,都怕害了凤九,因为怕,所以曾不断的推开。
才有了这几万年,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文昌帝君,本帝君会害了自己,也不会让任何,害她半分。”她曾经伤在他面前,后来,她差点命丧他身边,他怎么还会,再去犯同样的错误。

白浅拘着她,何曾不是怕天宫其他地方,有什么隐患。谁都不知道,谁会在背后伸手,凤九的脾气,如何历经,终究还是心软,太容易信人。
就像织越,把曾经小狐狸的她扔进镇妖塔,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告状,要做什么。
她总觉得,发生了,过去了,就这样算了。

白真就在洞外,听着对话,文昌帝君这桃花,他家小九是怎么惹来的,难不成三生石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那他和老凤凰?三生石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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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09 21:29:00 +0800 CST  
东华帝君纵然是和连三殿下,那也是不屑唇舌的。“本帝君机缘巧合,推演天机,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他高深莫测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心又省力。
文昌也了然一笑,东华帝君还是这样不好对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瞒下和他的渊源。
“帝君不想知道,我来自....”文昌想抓回主动权,“不想。”东华挑眉笑的样子,让他心底的无名火升出,和煦的笑中几分僵硬。
“文昌帝君来此,也好。本帝君方才消耗了不少功力,恐怕要留在青丘调理些时日才回天宫,就劳烦帝君先把魔兽带回天宫了。”东华可不是商量的语气,洞外的白真直摇头,他家小九难怪被吃的死死的,和小五一个相反。
凤九端着茶水,默默安静的站在白真身后几步,看着自家小叔蹲墙角的样子,一身白衣出尘俊朗,无视掉那蹲着的姿势,她觉得,作为小辈,看到长辈如此,是不该打扰的。
小叔这样不顾及形象,定是折颜离身边太久了。


“凤九是凤九,文昌帝君,”东华传音进他的耳中,他拼命压抑着胸膛想喊出的声音,想说她不仅仅是白凤九的话,可太苍白了,那是他曾经的陪伴,她已没有过往的记忆。
这一世,她只是,青丘女君白凤九。
东华帝君能立于不败,从来不是侥幸,每一步,他都再三斟酌,方下棋子,掐住要害。
文昌的要害是什么?
帝君你知道?
东华其实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文昌看凤九,似乎是透过她,找寻这另一个人的影子。
文昌其实已经隐瞒的很好,是那一句,东华帝君,你不怕害了青丘女君吗,让他起了疑虑。

白真最后,只见东华帝君,送走文昌帝君带走魔兽,他们青丘,要接待修养调息的东华帝君。
“这恐怕不合规矩。”白真觉得,虽然青丘的规矩没有天宫大,可留东华帝君再小九的狐狸洞,不用明天,半柱香的时间就可以传遍四海八荒了。

那东华帝君带青丘女君去碧海苍灵养伤,还有他和折颜一同,可在外传扬的,皆是帝君如何怒发冲冠如何为红颜,帝君协女君归隐于碧海苍灵。
所以,他和折颜呢?
就这样在隐觅与众人口中了。

他二哥前些日子才杀到青丘,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再三保证,小九受伤,得东华帝君倾力相救,现无大碍。
“又是东华帝君的救命之恩?”白奕犯难的嘀咕,白真亦觉得,小九这是注定和东华帝君扯不断的理还乱。

“青丘可在四海八荒?”东华眼皮子一挑,凤九不等白真答,就点点头说是。“老人家我可是为青丘和魔兽斗法,而消耗功力?”
凤九看着自家小叔,觉得帝君的话,其实挺有道理。
她受伤的时候,承帝君之恩,在碧海苍灵养伤。
现下帝君为青丘制伏魔兽损耗功力,于情于理,也应该留在此养伤。
白真也明白东华帝君的意思,他曾经是天地共主,四海八荒是他平定下,青丘在这四海八荒中,而今又为青丘和魔兽斗法,所以,这位曾经的天地共主要住青丘,哪里不合规矩了。

最后,这位尊贵无比的客人,反客为主的住进了狐狸洞,咳,自然,狐狸洞中白真上神也在的。
迷谷抓着那乱乱的头发,看着小叔,看着凤九,最后越看东华帝君,越觉得滚滚那神态,和他一模一样,特别是和凤九说话时的语调,只是滚滚那,更奶音。
白真当夜,就拿起玄光镜和在天宫的折颜吐槽,“这一位天地共主,住着狐狸洞,吃着小九做的饭,睡着小九铺的床,小九倒忙的热乎。”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这些长辈,又能多说什么。


第二日,天族的织越公主,被许给了西海水君长子,元贞。凤九看着来禀这消息的延寿星君,刚给帝君递去的浓汤,洒了些出来,这俩人,谁跟谁,都能凑一对?
元贞她若没记错,还是半大孩子,恩,她当年在凡间的时候是才弱冠之年的样子。
那织越,是喊连三殿下三叔的吧,她不是要喊西海水君二叔吗?
凤九绕了半天的辈分,都没有在听帝君和星君说了什么,回过神时,延寿星君已飘然远去。
“元贞,是少辛的长子吧?”这织越,太子表妹最后成了少辛的儿媳妇?
东华心情大好的喝完补汤,摸了摸凤九的头发,她觉得就和摸她的狐狸尾巴一个样,“看管魔兽的是织越得父亲。”
这手笔背后,不知道太子妃和太子,是否意见相同。
他也不过稍稍推了一把,成全桑籍,想替元贞娶身份尊贵妻子的想法。
这天宫中,而今有公主封号的,也只有织越一人。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0 14:59:00 +0800 CST  
凤九听罢,稍稍一想,可还是有几处不明白,东华帝君呢,正含笑半靠在紫檀木做成的胡床上,上面放着云锦织纹的垫子,手里是着狐狸洞小书房里拿来的一本山水录,这书上还有些批注。
暖暖的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洒满东华帝君紫衣的便服上,那束发的金冠,在光晕下反照,凤九想着想着,一时看着这般的帝君,又失了神,修长洁白的手指,翻过一页书,停了片刻,又翻过一页,目不转睛的看着书中的内容。
凤九瞄了瞄书名,这书她在画四海八荒详图的时候,也认认真真看了几遍,没觉得特别引人入胜呀。
那脸颊又不自觉鼓起,嘟嘟的抿着唇,帝君就不能直直白白的告诉她,为什么织越要和元贞成亲吗,这里头的考量到底是什么。

织越的父亲出来了事,按照天规,轻则连降数级,重则,重则怕是要贬下凡间,入轮回之道。
所以这个时候,夜华姑父替织越定下婚事,是为了保全她?
白浅和东华,如若知晓现在凤九自己的理解,恐怕会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她不记仇,可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记仇。

做过的事,岂能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
东华帝君,自调任织越的父亲起,就慢慢的在等他自己挖坑,有些人,能力不高,心却很大,仗着昔日部族和老天君的情分,可没少做不好的事。
不过天君为了天族的声誉,都替着遮掩一二。
织越能被封为公主,一是因为和夜华差不多年岁,又赶巧,同一日出生,她母亲更是乐胥的亲妹妹。
二是织越的确从小就嘴甜,她和无依无靠的素锦不同,她对天君,那是当爷爷敬重承欢膝下的大。三百岁生日之时,趁着兴头,天君亲封了织越的公主身份。水涨船高,也无形中让乐胥在天宫的地位更加稳固。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对东华帝君而言,从来不会过问。他那时候在静待,静待让夜华册封太子的时机。
老天君当年,是真的无子嗣能选择,才会让现今的天君上位。
而这一位天君曾经最所属心中太子的人选,是二殿下桑籍。可惜了,二殿下被天君的厚爱,冲昏了脑子,犯下天君最忌讳的事情。
他喜爱少辛,宠幸少辛,要纳少辛,这些都是小事,他万万不该,在众仙的朝会,在青丘白家面前,让天族的颜面,在四海八荒丢了个尽,还有那天君的脸面,那些日子,恐怕多少人在背后笑天君识人不清。
浪荡如三殿下,可都没跑到正殿中,说要迎娶昔日未婚妻的婢女,还言明是真爱的女子。
桑籍让夜华的上位,更加名正言顺,东华帝君那时,稍稍松了口气,立太子之后再废,可没有现在这样简单。

“想明白了?”翻了一半,东华眼不离书的问凤九,他余光可是一直瞥着这傻呆呆九儿,性子有几分恢复到了以前,愣愣蠢蠢的,在凡间皇宫中,他一哄她,想要亲昵她,她就去泡茶,还会忘了拿那茶盏。
端着茶水来找他,也会发愣的看着他,自己吓自己的打碎茶盏。
“啊,”凤九被帝君的声音,打断了脑中所想,她捏捏自己的耳垂,低着头踢踢脚,额,坐着坐着竟然脚麻了。“凤九想....“她的想拖了半天,心一狠,眼一闭,“凤九其实没想明白,请帝君解惑。.”

东华顺势放下手中的书,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她纠结了半天,沉思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摆了摆脸,不能笑在面上,等会儿九儿要恼了,“问不明白的。”
“问什么?我哪里都没想明白,”凤九长吁一口气,她就压根没懂这两人扯在一起是为何。
总不会是和姑姑一样,元贞爱慕上了织越?她想到这画面,不知怎么的,自己的鸡皮疙瘩先起了。织越没她姑姑美,脾气,比姑姑还不好。
所以,肯定是一桩,门当户对的政治联姻。

东华此时,带过墙上挂着的一副群山画,忽然皱眉,“凤九,我老人家当年送你的四海八荒详图,怎么不挂出来。”
她那口,刚吁出的气,又吊会到胸口,凤九明闪闪的大眼,看都不敢看这帝君,小叔您为何今日去十里桃林。
迷谷呢,怎么半天,迷谷都不进来看看她和帝君。
凤九,你家小叔出门前,叮嘱过迷谷,让迷谷自己好好去玩,不用管你和东华帝君,毕竟你昨日忙里忙完,照顾的很好。
“那....图如此珍贵,凤九收起来了。”急中生智,总把话说完成了。东华抬着眼皮,微笑的看着凤九绞这衣角的手,那衣角,都要成麻花了。

明天继续~东华帝君问青丘女君索问四海八荒详图。。。我要去忙其他了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0 21:57:00 +0800 CST  
“是很珍贵,那是我老人家我昔日征战时,所绘制下的,独此一副。”凤九可劲的点头,那么珍贵稀有的,当然是妥善收藏,好好保管。
“可,”东华话锋一转,那似笑的神情让凤九的头皮一麻,“再是珍贵也是死物,挂出来还能装点你得狐狸洞,让天下人看看昔日的四海八荒。”
东华帝君,天下人早已知道,您在青丘女君继位时,就派了您麾下得力的司命星君,显摆了这连天君都未曾见过的四海八荒详图。
您给青丘女君撑得场面,那是,用折颜的话,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们相熟。
那常年守着昆仑虚的墨渊,都听闻了此事,还有司命星君替您在天下人面前,带给女君的话。墨渊难得腹诽,东华帝君,你是吃定了小十七侄女的脾气,明晃晃的昭告四海八荒,这是铁了心,让那丫头不嫁人了。
可叹白奕上神满腔的慈父之心,之前看中不少他昆仑虚的弟子,人前,他自然同意,小一辈自己相处就好,有缘无缘全看天意。
人后,他少不得提点那被白奕看中的弟子,也不用多说其他,只说东华帝君四海八荒详图的独一无二,就够了。

四海水系,自古一体,叠风早早的也和各家亲戚通了气,稍稍的,隐晦的,表达了不要掺和青丘女君的婚事。
实在是因为,谁掺和谁的日子,那叫一个无奈。这小十七的侄女,在西海招亲后,他后期被委派的人,协助他的,竟然是西海水君,曾经的二殿下桑籍。
和这一位共事,那是一言难尽。

能力?呵呵呵,心照不宣的笑一笑就够了。这一位现在,还端着曾经天族二殿下的身份,可偏偏品阶,已在众人之下。
趁着一日,三殿下巡防西海时,叠风终于忍不住,“三殿下可知,东华帝君为何指派西海水君而今领事。”
桑籍万年来,只是挂名,不领事,也无实权。
连宋合了他那般扇的气劲的扇子,眯眯笑的眼,“和我二哥共事,不错吧。”
叠风苦笑的点点头,这不错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嘴呀。“听说青丘小帝姬,是在你西海,发的拜帖,广招四海八荒的青年才俊。”
连宋点拨这自己下属,谁和他二哥共事谁知道,说不得半句不行,听不得一句反驳。“你说你,说小帝姬年岁小也就罢了,何必说自己年岁太大,配不上呢。”
你叠风都年岁大了,太晨宫那位呢,他的年岁,可比你我更年长。
一语惊醒局中人,叠风谢过连三殿下的提醒。
东华帝君现今,除去这四海八荒的大事,最关心的就是青丘女君的事。
嘿嘿嘿,连宋其实心情很好,看他二哥如今日子过的,他还是要谢谢帝君,指派事儿让昔日的二殿下忙活,他二哥多少万年来,被捧的,早就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凤九的脸颊又鼓起,她以前是把这四海八荒详图挂在狐狸洞中的,可真的,太招摇了,那来人,都要在此图前,细细观摩一番,然后再三感叹,有生之年能见到东华帝君的真迹,死而无憾了。
满满羡慕的看着她,还有一回,玄狐族来议事之人,就差整个人贴着图了,她爷爷狐帝,是接着地气的。东华帝君呢,不接地气,在墙壁上挂着的,无人可比的风姿,无人可比的皓然如雪。
这样的人,仰慕崇敬之人,数也数不过来。
“帝君送给我的,不用给天下人看,凤九一人看就够了。”她把放在远处的糕点端到帝君跟前,仰着头,“帝君尝尝。”吃了后我们换个话题说。

“老人家我辛苦些,随你一同去拿出来,再和你好好说说昔日的四海八荒是怎样的。”东华帝君起身,“你可是收在自己房中?”迈步就朝着凤九的房中走去。
他可不准备,尝了糕点说其他,他的四海八荒详图,他家九儿,做了什么。
“帝,帝君,”凤九赶上前去,不顾及的扯这他的紫袍,“岂可劳烦帝君,再说,再说,”她嘴比脑子快,“再说凤九的闺房,帝君总要避讳一二。”
东华低头深深的看着扯着他不放的素手,指骨敲了下她的头,“你昔日在太晨宫,可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凤九闪亮的眼眸上,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抓着衣袖的指头松了松,可还不死心的做最后挣扎,“凤九房中太乱了。”

“无事,老人家我找图罢了,”摸摸她的头,见她还不松手,东华面带忧色,垂着眼角,“九儿就这般,不肯让我这老人家,看看自己昔日的四海八荒详图?回忆回忆昔日征战沙场时的日子?”

那小手松开,东华如自己的太晨宫一样,迈进了青丘女君那闺房,恩,在玄光镜中曾经看到过的闺房。
凤九拍了拍自己的嘴,应该说,迷谷收起来的,或者说,谁谁谁收起来的,再不济,说我爹收起来了。
女君, 您说谁收起来,东华帝君呀,都能不依不挠的继续下去,除非,他看到自个儿送你得那张图。

所以帝君,在您昨日住进狐狸洞,今日又成功的,可以进青丘女君的闺房了?
折颜上神如若在此,估摸着要对你竖着大拇指,他家小九的年岁记性怎么长,都比不过您呀。
看看上古众神,就没一个能绕过你的。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1 21:18:00 +0800 CST  
东华推开房门的瞬间,凤九按着自己的额头,她上哪里去找四海八荒详图,帝君,那图被她送人了!她现在老实说还来得及不,但是到底说要送给谁呢?
说送给爷爷奶奶吧....
“帝君,” 她跟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咳,其实乱也还好,只是昨晚睡不着,一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早上起来又没叠被子,就一团扔在了那儿。
还有些首饰什么的拿出来想带最后又没带的放在桌上。

东华帝君最后挑了她的床榻边坐下,离您最近的梳妆台前明明有凳子呀,帝君,您的眼神有如此老眼昏花?
凤九把首饰一抓,就这样塞回妆奁里,东华从头至尾,含笑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小狐狸房中每一处。一角放着实木的茶几上,放着几个绘图工具,旁边是几组红木雕纹的箱子和柜子。

东华帝君可记得,她那曾经的嫁衣,似乎是从哪里的最底处扒拉出来的,所以,他那四海八荒图,也在哪个柜子箱子的角落里?
他斜斜的瞥了凤九一眼,那眼神里有她不是很明白的恼意,心里掂了掂,觉得自己对帝君已是很顺从了,这无端的,帝君看她房中什么不舒坦了?
认命的打开一个箱子,当着东华帝君的面,凤九一件一件,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慢吞吞的拿,慢吞吞的放,一来一去,两个时辰,才折腾了一个大箱子。
东华帝君看的津津有味的,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不过女儿家的东西,各长辈替她送的的锦纱绸缎,还有琳琅满目的簪子,手镯....虽然青丘男女没有天宫的规矩繁多,可这些东西,总不能全靠迷谷收着吧,比如她贴身的小衣什么的,都要她这女君自力更生的收拾的。

另一个箱子打开,她翻了几个,觉得不用在翻下去了,里头是她在西海收的,四海八荒青年才俊送来的礼物,她爹直接装了一个大箱子,扔在了她房中。
这好像是什么海的夜明珠,凤九随手开了一个锦盒,看着和青丘的夜明珠也没什么区别嘛。
青丘的回礼给了什么?
咳,全部的回礼,都是夜明珠。
她要去找些夜明珠回来囤着,爷爷当年的存货,快被姑姑和她,送完了。
青丘回礼,必属精品——若有雷同,那也只是长得差不多,你看,每颗光亮,都有区别的。

所以最后,都是凤九一人,开着箱子,慢慢的找,东华帝君在一边,喝着茶水,吃着糕点,等着他的四海八荒图从哪个角落被翻出。
“呀,”凤九翻着翻着,忽然一拍脑袋,“帝君我想起来了,四海八荒详图,被我爷爷借走了。”她不好意思的扯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在空中,就是不看东华帝君,“您看我这记性,现在才想起来。”
“哦,”东华帝君俯身对着正坐在地上找东西的凤九,一笑唇角扬,“爷爷可喜欢本帝君的四海八荒详图?”
是我爷爷,帝君,您能加个你爷爷吗?凤九觉得加上,她会自在许多。
她笑了笑,不自然的点点头。
东华二笑抬眉毛,拿出妆奁里的一个簪子,插进凤九的发髻,是被白止借走了,还是你送给爷爷身边的白滚滚了,我的九儿,这么多绘图工具,你是不是也画了一幅而今的四海八荒图呢。

合着半天折腾下来,东华就是逗自家小狐狸,逗完了,又要去蘑菇集走走。
凤九看了看天色,帝君您是掐着时辰吗,不早不晚,现在正是蘑菇集最热闹的时候。
“青丘仙乡,太子曾言,被你治理的很好。”东华帝君这回,倒是扶了一把凤九,也顺便,夸了夸她。
东华帝君,夜华太子对您说这话的时候,是青丘女君白浅在位时,他要夸的,是自家未婚妻。




逛蘑菇集 来下雨~~帝君的套路 我们重新走一遍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2 14:03:00 +0800 CST  
集市里,和凡间一样热闹非凡,吆喝声,买卖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当东华帝君带着凤九,一前一后的走进蘑菇集时,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齐齐的都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东华帝君信步闲庭的依然如故,就好像那些人看的不是他,恩,帝君从来都是万众瞩目习惯的人,到哪儿,都是焦点。
凤九愣了那么一小会,这还要谢谢迷谷,迷谷大清早已经在整个青丘,宣扬高了东华帝君在此处,修养。
恩,帝君长什么样,都描绘的清清楚楚,最关键的一句是,和女君在一起的,白发如雪的,保管就是东华帝君。

所以青丘子民,在看到自家女君和帝君一同,郎才女貌的走进蘑菇集时,一时消声的表示他们欢迎帝君的到来。
凤九看看他们,又看看帝君,他老人家已经在一个摊位前摆弄着,一盒胭脂了。
热闹声重起,大家该干嘛干嘛,小帝姬就是比姑姑容易害羞,想当年,姑姑领着太子殿下来蘑菇集,那神情自若的,还附带着小天孙喊她娘亲,都面不改色。小殿下现下,就被他们看看东华帝君,那俏脸就红了。
这真的,脸皮和年纪,是有关系的。越年轻呀,那脸皮越薄。
东华旁若无人的挑了几盒胭脂,那卖货的,还附带送了蔻丹,悄悄和东华帝君说,“这是我们青丘现在最流行的颜色,您送女君,保管她喜欢。”
原来这八卦的,不仅天宫的人喜欢,那青丘的人,也不多让。

凤九看着这热诚过头的大叔,帝君什么时候这样和善了,天宫不是都传,有事禀告,无事退下,帝君最不喜爱听废话。
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废话,什么这颜色如何如何好看,我家那婆娘擦了后,都看着年轻了,女君擦了更是不得了了....
其实他家婆娘才两万岁,他自己也才三万岁,可惜,长大粗糙了些,看着比狐帝白止还老气。
她也在,其实可以直接告诉她,不用告诉帝君然后让她听着。

东华每个摊位前,都要待一会儿,看看这个,摸摸那个,问问凤九,喜欢什么,一圈下来,别人送的篮子里满满的都是东西,比她平日里自个儿来逛,还收获多。
帝君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着她,人多总怕挤散了,可东华帝君,在这青丘,谁人不识青丘女君,周围再多人,您看看您身边,有人挤着两位吗!

凤九人前,永远被称道的词语,端庄,大方,温婉....所以,她只乖巧的呆在帝君身侧,他握她手时,她有瞬间的失神,那一年陛下带她微服私访,也是这样,走过大街小巷,看过长安花灯,听过名楼小曲,吃着冰糖葫芦,他们就是这世上最平凡的夫妇。

她望着眉眼如初的帝君,手心的温度让她紧了紧扣着的手指,东华没有往狐狸洞走,他带着凤九,悠悠的逛着青丘。
青丘放夜明珠的池塘边,凤九修了个亭子,确切的说,她把姑姑在时,喜欢呆着看风景的棚子修的更精致。
东华走到此处,放下篮子,所有的动作,都如谪仙,他方才挎着篮子走,也没有染着世俗气,有的,还是高不可攀的遥远。

凤九从篮子里拿了个果子,用衣袖擦了擦,啃了一口,见帝君侧着头,坐在身边,只盯着她。
盯的她啃得都不好意思了,只得又从篮子里挑了一个看着最好看最甜的果子,拿另一边衣袖擦的发亮,“帝君吃。”
递出去的果子没人拿,倒是她嘴边的果子,东华伸手又是拿这个,凤九才不肯,“帝君的,是这个。”又狠狠的又了一大口自己吃过的果子,脸颊都吃的鼓鼓的,“这是我的。”

东华帝君看的,胸膛都在笑,从善如流的接过凤九特意替他擦的干净无比的果子,吃了一口,似乎没有九儿嘴里的甜,看她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唇上都染着果汁的嫣红。

吃着吃着,这天,就阴沉下,几缕乌云压着,细细丝丝的雨滴下来。
凤九刚要掐个避雨决,东华帝君已变了把伞出来,撑开举过头顶,“你把青丘治理的和凡间一样,凡间这时可以撑伞的。”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2 21:42:00 +0800 CST  
凤九垂着头,盈盈含水的眼眸思绪万千,她敛下复杂的情绪,仰头望着东华帝君,张张嘴,想说的没说,只道,“帝君喜欢就好。”
细雨蒙蒙,东华把一篮子东西,收进乾坤袋,凤九刚想再变一把油纸伞出来,帝君那淡淡的一瞥,让她要掐的口诀掐了个差,竟然掐了个让雨更大的口诀....
真想捂住自己的脸呀,凤九无奈的拍拍自己的面颊,这种错误,她当年学习术法的时候都没犯过。无怪乎姑姑每次都念叨,再三叮咛叮嘱的,凤九呀,小九呀,争气呀,一个男人而已,而且是个年纪比你爷爷还老的男人呀。
可他...比爷爷看着年轻呀,她总弱弱的在心里呐喊。

讪讪的偷瞄了眼帝君,东华已经转过身,背对凤九,和风细雨变成磅礴大雨,他唇边的上扬,小狐狸呀小狐狸,反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本整齐精致的云鬓秀发,被帝君这摸的摸得,都要松散了。
东华帝君,这是凤九的头发,不是凤九的尾巴!

万物寂静,水天一色,只有雨滴,打落的声音,东华帝君执伞,凤九走在的身侧,开始,两个人脚步总是一前一后的错开,帝君还真的未施任何法,两人各自的肩膀处,都湿了不少。
“帝君,要不,我们各自撑伞?”凤九这话刚落,脚下竟被重重一绊,“呀....”一大块石头躺在地上,好在东华帝君拉的及时,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你看看你,走路都不看。”帝君语中浓浓的无奈,可那上扬的唇角,泄了几分他的心绪。
凤九盯着这块石头,这路,她走了多少年,不夸张的说,闭着眼,她都会走,今日真是撞鬼了吗,这么大一块石头,她刚怎么没看到。
凤九,你没撞鬼,你撞上帝君了,你撞上他,不是都是如此。

“罢了,我老人家辛苦些,背你走。”帝君这回,掐了诀,他们周围的雨滴,触不上衣,可凤九,还是有些狼狈,那鬓发都半湿的贴着额头。
谁让你方才,把小雨变大雨呢。

东华帝君除了肩膀处的衣服变得深紫,其他,还是若是细看,竟然都不曾有湿,那鞋子也是干干净净的。
这就是年纪活的久,和年纪活的轻的区别。

能拒绝吗?凤九看着帝君那样,觉得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
这出戏,从来你想怎样,她就陪你怎样。
要开始是你,要结束的,也是你。
有缘成全自己的,是你。无缘要了结的,也是你。

凤九趴在帝君的背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一手执着伞。
陛下,您当年背我时,我是陈淑妃。
帝君,您现在背我时,我是青丘女君。
唯一不变的,是她们,都这样爱着一个人。
东华背着她,每一步,迈的稳稳的,她的脸,贴着他的耳,脚下的铃铛晃动,是这雨中,唯一的旋律。
她眷恋的,贴近那宽厚的背。
曾经那一条路,在雨中,她希望,一直没有尽头,又希望快点走到,可以让陛下,少淋些雨。
而今这条路,她也不知,她是希望在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帝君,我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了许多年。曾仰望明月,想看到天宫的太晨宫,在梦里,你出现在狐狸洞前。
我曾在这条路上,送走许多人,看着他们远走的背影,最后,留我一人在青丘。

凤九头靠着他,这雨真讨厌,都下到了她眼中,把眼皮提的高高的,朝着上看,扯起嘴角上扬,帝君,我真的好贪恋,你对我所有的好。
可这条路,你背我这一程,余生,依然是我自己要走。
拿手摸了摸帝君的脸,还好帝君,不曾淋到。

东华,你第一次背她,她是你得陈淑妃,你是她的君王,是她的天,她的依靠。
你每一句话,都让她深深的痴迷,深深的依赖。
她满心都是你得欢喜。
东华,你再一次背起她,她还是那个女子,只是,她不满心,想着要与你在一起,想着要嫁入太晨宫。
她而今,成长为了青丘女君。
这四个字,就如你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一般,她背负,责任二字。
你背着她,她柔弱的肩上,扛着青丘。就如同你,曾扛起四海八荒的太平。
你们都想,给天下,一个盛世太平。
你走的这条路,她一个人,无人陪伴的,走过几万年。
她当年,想陪着你一起,走你孤寂的那条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走的温暖。
后来,她学会了一个人,走完所有的路,你说过,那是,她该走的路。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3 12:56:00 +0800 CST  
东华帝君背着凤九走到狐狸洞时,迷谷也不知道从哪里刚回来,浑身淋得湿透,“啊,小殿下,你怎么了!”
凤九尴尬的要下来,迷谷这语气,惊天动地的好像她受伤了,而且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帝君,凑前要看看她。东华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让凤九着地,可手挽住她的腰,让她半依着他。
迷谷甩了甩头发,帝君眯着眼带着怀里的小狐狸,退后几步。青丘中人,的确随性。
凤九估摸着迷谷是又忘记用法术避雨了,就这样迎雨跑回,“你先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我没事,就是被块大石头给绊了下。”他抓抓头发,觉得自己湿漉漉的,还是先弄干净了,才能照顾小殿下。

方才被绊的脚踝,现在竟然隐隐有些疼,风九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背吧,这样都还会把脚踝崴了,刚刚可一点都不疼呢。
东华观着风九细微的表情,见她蹙眉吸了一口气,一个横抱把她抱起,吓得她忙环住帝君的脖子,“可是脚伤了,”边说边朝着风九的房中走去。
石头石头,你是怎么在哪里的?
石头石头,你怎么就绊这女君了。
东华帝君,你明日去铲了那石头可好。

风九在半空想转一转脚踝,‘嘶,’还真是好痛,所以,东华帝君在青丘修养,最后变成了,他要照顾脚受伤的女君?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一个巧字说的尽。
把风九放在床榻上,东华刚要给她施一个口诀,让她身上干爽了,想起青丘,一贯是,能不用法术解决的,就不用法术。

东华这记性,狐帝白止若是知道,他看了一遍风九收拾的东西,就记清楚了东西放哪儿,都会不得不感慨,自己老了。可帝君,还老当益壮,不愧是看着比他年轻,看着一点都不老的东华帝君。
帝君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毛巾,又动手,要解了风九的发髻,“帝君,我自己来,自己来。”她避这那伸过来的手指,她是脚崴了,可手又没怎么样。
她自己拿着头上的簪子,东华呢,也没闲着,脱了刚刚湿了的紫袍,扔在柜子上。“帝,帝君,”风九这刚拆好发髻,长发及腰,就见只着白衣的帝君,已坐在她身上,拿着毛巾替她擦着湿了的头发。
帝君的衣裳,是什么时候湿的?她看着那紫袍的湿透度,又看看自己的衣裳,又捏了捏,没有湿的如此厉害呀。
好吧,帝君定是把伞,都朝着她这边了。
可后来,风九,是你自己执伞。
少绾若是在此,定是会捏捏自己的脸皮,在看看东华帝君的,睁眼说瞎话做事的能力,算是到了一个新高度,看来她对墨渊还是不够。
用东华帝君的话说,非常时候,就应该非常手段,保证结果是好。

凤九动都不敢动,僵着身子,背挺得直直的,她只觉得帝君的手指,灵巧的在她发丝间滑过,一顺一顺,小心的不扯着头皮,惶恐想转过身,帝君的温情,又让她一时沦陷其中,“别动。”东华按住她的肩,“九儿,莫怕。”他看着青丝如云,在他手中滑开,一点点擦干湿的地方。
六苦,与他,未曾不是幸事。
长相厮,未偕老,长相守,共白头。
那一年,她站在菡萏院中,一声火红的宫装,行走间铃声摇荡,凡间两年,又何曾忘。
东华替她擦干半湿的头发,要褪下她的足衣。“帝,帝君。”凤九拉着不肯让他动手,四目相对,东华抬眉好笑,“你除了一直喊帝君,可还有什么?”
“有,”凤九捂着足衣,刚要说您不要脱我的足衣,我自己来,可这话,怎么也怪怪的。
“有什么?”东华未等了片刻,接着问,眼里调笑。“就是,”凤九急的推了推帝君,“您不要脱我足衣。”
“老人家我只是看看你崴的如何,九儿想什么了?”凤九鼓鼓的脸颊,嘴唇抿的紧了紧,她从来说不过帝君,最后结果是,东华帝君依是如愿的褪下青丘女君的足衣,检查了脚踝的‘伤势,’还被包了起来。
明明可以用法术治愈的呀。
青丘治理的和凡间一样,作为青丘女君,九儿可要‘特殊’行事?
本帝君看迷谷未带伞,也是淋雨而归。
九儿这样的小痛小伤,可要.....
凤九只能看这自己的脚踝,被包的和粽子一样。
东华在做完这些后,才拿起毛巾,随意给自己擦了擦,有些湿气的白发。
帝君,您老人家,的确,高明呀。
凤九弱弱纠结的问,“帝君,凤九来帮您擦吧。”

狐狸洞正厅中,折颜白真相对看了一眼,白真摇摇头,东华帝君这整当自家来住了,那是他亲侄女的闺房,他已经可以想到自家二哥的黑脸了。
折颜酌了口桃花酿,觉得还是带真真回十里桃林住比较好,不对,也不行,他可是寻了照顾小九这缘由,才让白浅说动夜华放人的。
罢了罢了,总要看着小九些,毕竟她还身子虚,东华帝君若是没轻没重的呢。
折颜上神,您现在所思所想,敢告诉帝君否?
看看他会不会想观摩下您和白真上神呢是如何,同寝的。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4 10:49:00 +0800 CST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东华帝君除了第一日登堂入室了青丘女君的闺房后,此后几日,再无机会,包扎看脚踝?有折颜在,哪里好劳烦曾经的天地共主亲力亲为。
东华帝君,不是应该很忙吗?四海八荒一堆事,都还未解决,怎么他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和折颜两人,每日下下棋,晒晒太阳,看看花,在无人时,逗逗他家狐狸。
青丘狐狸洞,这几日,每日都有好客热情的青丘子民,给东华帝君,送各种吃的,喝的,玩的,胭脂水粉....后头这些东西,是让帝君老人家,送给他们的女君的。
借花献佛,可懂?

他们对折颜上神,也是如此好客的吧?
谁?折颜上神?
不用不用,折颜上神呀,比他们狐帝白止,呆青丘的时日还长,看到门口那棵参天古树了吗,就是折颜上神亲手种的。
“小叔,折颜,早。”凤九打着哈欠,从东华帝君的房中走出,她好困呀,怎么感觉才睡没多久,就天亮了呢。白真和折颜,正吃着早膳,看凤九一脸为未睡醒的样,又是....从帝君房中走出,两人的表情,一时,都不知道用什么。
看了看彼此,今儿个,东华帝君也还未起?

“小九,你昨晚做什么了?”折颜夹了快腌萝卜到白真碗中,尽量自然的,不让凤九觉得他们这些长辈问的尴尬。毕竟,他们不是小五,姑侄两人好说话,不代表他们叔叔伯伯的就好问一些事。
“我昨晚闹了帝君一晚上,感觉才睡下,就又起了。”白真夹起那萝卜,刚要进嘴,听了这话,停在空中,萝卜也没吃到,就掉在了桌上。
折颜努力咽下才刚吞了一半的粥,这呛又呛不得,吞又吞不下的感觉,直卡着喉咙。
凤九勺了两碗粥,又拿了小菜,“小叔,折颜,我先给帝君拿早饭,他也一宿未睡。”
的确是她闹帝君一晚上,昨晚帝君要下棋,先是让她五子,她输,再是让她十子,她依然输。谁都知道,她不擅棋艺,和滚滚下,都能被杀的片甲不留。
下了几盘,她死活不肯下了,帝君说,“这样,我下一子,你下二子。”
这也行?
有何不可,规矩是死的,不过由人定罢了。
可就算如此,帝君连着让子,让她多下一子,她还是输。输到后来,她不信就不能赢了。
这天微微亮,帝君无奈的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白子,“被你闹了一晚上了,你去塌上躺会儿。”
而东华自己,合衣靠着棋盘上眯了会。
至于凤九睡熟后,帝君到底在哪儿打盹的,那只有东华帝君才知道。

可惜凤九,急着给帝君拿早膳,然后自己去补眠。而折颜白真,毕竟大老爷们,不好再细问,所以大清早的,一个美好而天大的误会,就此产生了。
白真放下筷子,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的抑郁,“老凤凰,你是要做婆家人,还是娘家人?”
折颜这是躺着也中枪,他和东华帝君,真的不熟,虽然有同门之谊,可真真,老凤凰是你得人,自然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小九这边的。
白真那个心呀,自家水嫩的小九,被块石头给拱了。
用小九画本子来看来的话,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他现在的心情,如此郁猝。


凤九给帝君端了早膳,又陪他一同吃下,而后,爬回自己房中刚裹上被褥要睡去,迷谷又来找她,说青丘外,有人求见。
她当时只觉得太阳穴鼓鼓的,一宿呀,整整一宿动脑子下棋,还输了一宿,虽说自找的,可她现在只乏的想倒头就睡。
“谁呀?不能让小叔和折颜见吗?”她蒙头拉着被子,不想起来,不想起来。
迷谷苦哈哈的隔着被子,小声的说,“是那个什么太子表妹,指明要见小殿下呢。”
好吧,凤九长叹一口气,人家指明要见她,她不见,估摸又要被说端架子了。认命的起来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走过东华帝君房前时,看那房门紧闭,她想,昨日通宵达旦,帝君会不会劳累了。
这些事上,凤九的确需要司命或者成玉,再不济白浅,帝君身边的星君也可,他们若是听到,帝君一宿不睡,就会累到这话,一定好好教导凤九,东华帝君是谁,昔日带兵杀敌惯了的人,几天几夜不睡觉那都还精神满满的议事。

最近那会带兵,咳,不就是女君您受伤那次,帝君日夜操劳,片刻离不得您身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除了偶尔在您塌边眯会儿,其他时候,就是各种排兵布阵....帝君是石头打的人!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4 23:15:00 +0800 CST  
天宫洗梧宫内,白浅拿着画本子,周围忙碌的收拾归类,入册各式香料,绫罗云纱,“娘娘,西海水君的侧室,在宫外求见娘娘。”
奈奈刚端上燕窝,虽然娘娘长得已经如此美了,生的小公主自然不会差,可都说吃燕窝,生出的孩子会更好看,这不,君上吩咐天天督促着娘娘吃这吃那,就是为了粉雕玉琢的小公主,能有其母一半风姿。
咳,君上觉得自己不够白,就怕万一,小公主随了父君的话...所以为了杜绝这些可能,白浅不得不在夜华紧张兮兮的期盼下,每日雷打不动的一碗燕窝。
拳拳慈父心,白浅觉得夜华大多数时候,真的会紧张过头。想当年她做素素的时候,怀着团子,那日子,可比现在难过多了,不也安然的生下团子,而且团子长得,还是比较像她的。

白浅一口气灌水一样的,喝完整碗燕窝,就当没听到方才的人禀告一样,又斜靠软榻着半眯着养精神,肚子越大,身子越沉,
殿内人看自家娘娘在休憩,就更加轻手轻脚的了,那禀告之人看看奈奈,奈奈只对她摇摇头,
直至晚膳时,白浅才忽然问道,“来人可走了?”

“不曾,还在宫门外候着。”奈奈上前,端着的是百合莲子糖水,白浅这一天的汤汤水,委实不少。
好在她除了肚子大了,脸微微丰腴了些,其他依然纤细。“西海水君没有来接人吗?”白浅拿起汤,碰上一个夜华也就算了,还碰上一个尽忠职守一塌糊涂的奈奈。
奈奈可是欣慰的很,娘娘而今怀孕好歹长肉了,那时候素素娘娘,怀着小天孙,瘦的都只见肚子大,她看着都担心。
少辛是吃以为,西海水君不来接她,她便会让她进这洗梧宫?
白浅喝了几口糖水,是真的吃不下了。这人呐,她是护短,可护的是自己的人。
少辛,与她,早已两清。
“你去告诉她,指婚之事,是他西海水君自己来求太子,求一位身份尊贵的女子为元贞之妻。”
听说元贞,有些地方,似其父。
譬如,怜香惜玉之心,听闻一次偶然,救了洞庭湖龙君的一位婢女,心生怜爱,情投意合,花前月下,结白首之好。
可偏偏,这女子,说是婢女,实则....
西海水君的家务事,实在是让四海八荒的众人,看的应接不暇。当爹的桑籍,而今正室之位依然空置,可侧室,恩,一位,孩子,不少,三子二女。
长子元贞,现下,也有了一位侧室,听说肚子里,还有了孩子。
正室嘛,好在太子做主,把织越公主许给元贞,听说连东华帝君,都派人添了嫁妆。
可见这位公主‘受宠’之度。
嘘,内里知道一些事的星君,相视一笑。
太子妃娘娘好歹在这件事上,和帝君是一样的,让织越嫁的好看,又不被欺负,毕竟她父亲可是犯了大错的,挑这桩婚事,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西海水君这种时候,是最有眼色的,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元贞这孩子,也是真没什么大毛病。你看看其他家的,不孝子,闯祸的,纳妾的,未大婚房中的婢女就大着肚子的,都不在少数。
可架不住,他爹当年,实在太‘惊艳’四海八荒,特别是与他母亲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只要家里长辈脑子没坏的,都不见得会把女儿嫁给西海水君做正室了。
那不是做夫妻,就是送自家女儿进庵堂,也好过看人家恩恩爱爱的,君不见,西海水君连自家父君,天君的脸面都能驳,你还指望,他娶了谁做正室,真给人家脸?

所以元贞这孩子,真不是你救人不对,实在是你家中有这样的渊源....但凡疼爱自家女儿点的父母,都不会跳这个火坑。
少辛从正午,等到了日落,才等来白浅的回话,她咬了咬下唇,“劳烦在替我通传一声。”
得到的回答,只有恭敬的三字,“您请回。”

连三殿下,站在镇压塔前,咪笑的脸上,似乎带着某种说不上的惆怅,行过处红莲开遍,他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可还记得,她的爱情。
这九重天,有过爱情的女子,大多,都没什么好结局的。于帝王家而言,对神仙而言,其实爱情,是一种最奢侈的东西,比长生,更奢侈。
凤九呢,她见着织越,委实吓了一跳,不过数日,她人就瘦了一圈,平日里最爱穿的白云锦纱,在身上都空荡荡的。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5 20:14:00 +0800 CST  
织越的眼睛亮的惊人,在她消瘦微黄的脸颊上,呈现出一种病态,她看到凤九,没有气急败坏,没有尖锐,只平平道,“女君,东华帝君可在青丘?”
“公主,”凤九拿不准这位主找她什么事,她还是习惯她大呼小叫,咄咄逼人的态度,“帝君,在青丘。”她自己的措辞都不敢用,只顺着织越问的,简短答。
“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她没头没脑的又扯了一句,凤九揉了揉眉框,笑了笑,这位公主是要和她说什么?织越也没想凤九说话,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爷爷是狐帝,你父亲是五荒帝之一,你的伯伯叔叔,姑姑,皆位高权重,身份高贵,你说,你命好吗?”
凤九只扯了扯嘴角的弧度,公主是想说她投胎投的好吗?“你是青丘帝姬时,帝君就对你另眼相看,现在,更是住在狐狸洞中,日日夜夜和你相伴,白凤九,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幸运。”
“你生而尊贵,”织越顿了顿,说了通篇的话,凤九也只是在这时打断她,“公主,没有谁生而尊贵的。”
“你不生儿尊贵,上的了天宫,进得去那太晨宫?”她夸张的一笑,不是青丘帝姬,你能进太晨宫吗?众仙会对你如此礼遇?你没看那素素,怀着太子表哥的孩子,在天宫,那也是很尴尬的活着?

“公主,您今日来是来夸我的吗?”凤九着实不明白,织越公主今日,是来好好夸她出身好,又幸运得帝君青睐。
织越摇摇头,竟不嫌脏的拉着凤九,坐到了一处树荫下,不夸张的说,这位公主在天宫,都是端着身份,摆着架子的,何曾席地而坐过。
“你知道我要嫁给元贞了吗?”她就是心里头难受,难受的又不知道找谁说,竟然跑到青丘,想让白凤九听她的难受。她闹过不要这桩婚事,可姨娘说,倘若她不要这门亲事,她父族犯的事,恐牵连到她,说太子表哥是为她好。
而且少辛不得天宫喜欢,虽是二叔侧室,可天宫中人对她皆有鄙夷,只要太子妃不插手其中,那她的身份,依然是天宫的公主,元贞名门正娶的正妃。
少辛端着婆婆的身份?先君臣,后父子?天家不是都是如此。她只要是天宫的公主,就算二叔在她面前,也要行礼。
织越不是不会审时度势,只不过是真不甘心,处处都输给凤九一头,她明明在天宫时间比她长,为何帝君,就不曾对她另眼相着。
她去太晨宫,虽也不会有人阻拦,可从来都是,帝君要忙了,帝君要议事,帝君要处理内务,帝君要处理朝会事宜....就没有一回,没有事的。
纵是是下凡,她也比白凤九晚一步,她到凡间,帝王刚好去世。

“知道。”凤九还知道,织越不日完婚,这门婚事,时间紧迫的很,青丘也派人送了贺礼去天宫,以示对天宫的尊重。“我完婚后,我父族就要遭殃了,他们更要依附我母族生活。”她说这话时,没有丝毫伤心,父亲这两个字,对她而言还不如天君亲切。
家务事,凤九从不多言,各人有各人的难言,各人有各人的苦楚,她还没傻到觉得谁家都和青丘白家一样,都是和和睦睦的。
“你会不会觉得,我心肠很坏?”织越又问一句,凤九摇摇头,虽然她欺负过她,但很坏,大抵也说不上,最多只能说一句,这人脾气真坏。
“你性子真好,能听我说这么多,还没有不耐烦?”织越这话,好似不少人,都说过,凤九的脾气,就是太软糯,就一个上头,最硬脾气。
“你会嫁入太晨宫吗?”生长在天宫的孩子,从来,都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怎么做。织越也一清二楚,什么时候该交好,她知道现在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所以,她现下要交好青丘女君,白凤九。

这织越公主的话,没一句,是凤九想答的,可为了姑姑,这位太子表妹,她还是要好好处着。“公主,您喜欢帝君什么?”
凤九抛了个问题回去,她只有一回,和姑姑说,她想嫁入太晨宫,那都是几万年前的事了。
“东华帝君这样的神,谁会不喜欢?”曾经的天地共主,手握兵权,就算天君,那也捍不动帝君的地位分毫。更何况,都说折颜上神是美男子,可和帝君一比,相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凤九忽的叹了一口气,笑的有些无奈,她到宁愿,他不是东华帝君,不用为这四海八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他不是东华帝君,也许,就没有他们这一场相遇,
时也,命也。

“你不是也喜欢,他是东华帝君吗。”织越觉得是一样的,你问问天宫那些爱慕帝君的人,她们都是因着各种缘由,迷恋其中。“他是东华帝君,也是我喜欢的人。他是贩夫走卒,是侯王将相,在我心里,他就是那个,我所爱所喜欢的人。”凤九想起在天宫时,姑姑有一日忽然说起,夜华太子喜欢的,是心中的那个素素,她和素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如果不是素素和夜华结缘在前,她和夜华,只会相敬如宾,做着天宫最尊贵的一对夫妇。
素素是夜华心中的执念,她不过,让夜华觉得,自己终于圆满了。
倘若夜华遇上的,先是白浅上神,那后来的念念难忘,皆不会有了。
所以白浅心中太明白,夜华,爱的,是自己的爱情和执着。她,不过是这场爱情里,最大的受益者而已。

织越嗤笑一声,可她不想在纠结这些,“凤九,我大婚之日,你和帝君,一同来观礼可好。”



楼主 我站着等死  发布于 2017-04-16 15:22:00 +0800 CST  

楼主:我站着等死

字数:125689

发表时间:2017-03-08 23: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6 08:00:5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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