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与禅意

凤九,强大才能一搏,强大起来是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能帮你,有没有人能替代你;

或许有天你也会为你的属地和臣民双手染血,或者你也不得不在不全对和不全错间艰难抉择;又或许有天被逼至绝境你须在两者同样珍贵间取舍.......

强大并不仅仅在于法术超卓,更在心智成熟,进退有度。

我不知你是否细读了那份四海八荒绘图,卷册周边的战役标注,你有怎样的感悟,你又是不是明白,这是我的方式,来让你参与我的人生,你没有看见过经历过的人生;

还是,看到它会让你想起我,会让你疼痛?

我从未主动问起过你,可我对你很放心,我知道,你会很好。

如果司命,或许成玉对你说起我,我必定还是那个挂着墙上的闲散神仙;可我的心里,那片盛开了一片花海里,藏了一个你。

高处不胜寒,红尘万丈,一点玉生香。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3 05:46:00 +0800 CST  
三百年后的一天,太子夜华醒来,为天族百年之喜。究竟是父神的一束元神使他苏醒,还是他心里有太多放不下的牵挂,外人不得而知。

终是不负他那妻儿百年苦等守侯。

天君在沉寂了三百年后,倒像是终于有了一份了悟,言语中透露出让贤之意。

现任的天君,是个过于以物喜,以己悲的角色,缺乏成大事者的担当和决断。夜华的为人和个性,到是更适合那位置。

夜华没有推脱天君之位,只提出在继任之日,正式迎娶青丘白浅为后。也是蹉跎了这些岁月,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代理了三百年政务,我也终于将那位置再交出去,回归到经卷中间闲散度日。

天族百年喜事在望,安排置办,总是喧闹,不似以往安静。

那一日里,太晨宫迎来了天君,连宋以及夜华。祖孙三代立在殿中,甚是郑重。

原来是为夜华的婚事。天族新君迎娶正妻,需要些拿得出手的人物去迎亲,以示庄重和脸面;所以欲请了墨渊,元宝天尊和我去迎亲,连宋同去。

稍后司命告诉我,本来天君也请了折颜,可那老凤凰自称与青丘亲厚,已应了青丘。也是,在白真与天君之间,他自然站在青丘一边。

他有的选择。

想想也是,天君那样好脸面的,青丘白家除了小狐狸,一家子都是上神,再加上一个折颜,天族必是要旗鼓相当才不至于逊色。

殿中点着白檀香,悠悠飘散;连宋与夜华都没有接话,只天君小心翼翼又冠冕堂皇的说着:

知道帝君喜静,本亦不属天族,但帝君曾共主天下,天族亦是帝君的臣民,所以还请帝君赏脸,屈尊为新君迎亲,以示庄重。

末了还不忘加一句:墨渊与元宝天尊均已应下。

他似乎还准备了许多说辞来劝我,我却在他再次开口前直接应了,这在他意料外,天君那一刻的表情实在有趣,我瞥见连宋夜华都忍着笑。

客套过后,连宋并未随他父君侄儿道谢告辞,而是留在了我殿中。他也不客气,不请自坐,还顺手倒了杯我刚煮的茶细品起来。

半晌,他开口道:

我还以为帝君此生都不准备再到青丘了呢,你不知道,我父君他琢磨了好久,怎样才能劝动帝君,不料你一句就应了,白废了他这许多心神。

我淡淡看他:我知道,这样大家省事。

连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插开了话。他一直是个聪明人。

其实相见不见,都只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当你真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迫不及待的寻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想见到她,我已等了百年!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3 06:06:00 +0800 CST  
读一卷经,品一茗香,钓一江秋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3 13:32:00 +0800 CST  
天族许久没有重大的喜事了,所以对夜华的婚礼和即位之礼尤其重视。典礼在同一天,先是迎亲,随后返回九重天,即君位,只大小宴席便安排了有七七四十九日。

九月初二这天,普天同庆,天气甚好。

一大清早就有天官来请,那天官许是知道我懒散,战战兢兢的。我那时确是才刚起,头天我睡的并不好,有种近乡情怯的犹豫,辗转到天擦亮才小睡了一会。

我到南天门的时候,夜华,连同墨渊,连宋与元宝天尊,一众迎亲的礼队都已到齐了。夜华一身正红喜服,英姿飒爽,眉眼里难掩喜色。

我有一个愣神的恍惚,好像某年某月,我也曾这样穿着,迎娶良人。

到头来不过南柯一梦罢了。

墨渊这人不解风情,徒弟出嫁,为胞弟迎亲居然还穿着他那墨蓝的战袍。

我打量他半晌,走过去忍不住打趣:你这是去迎亲还是抢亲?你提着你那轩辕剑了没?

他一本正经,背手道:帝君心情不错。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开句玩笑也板着脸;魔君燕池悟总喊我冰块脸,其实比起墨渊来我却是个极好相处的,少绾看上他什么,一直到她魂飞魄散我也没问明白。

连宋掩口笑道:你们别吓着夜华了!元宝天尊在一旁但笑不语。

吉时到,呼啦啦一队人马腾云驾雾往青丘而去,慢慢悠悠的,倒是壮观的很。

途中墨渊瞥见我内袍上的狐尾挂坠,凑过来问我:帝君同那东荒女君,见到如何自处?

虽是关切之语,便透出他不如连宋聪明,连宋就知道有些话该问,有些不该。

我淡然答道:见到就见到,也没什么。

好在墨渊这人不八卦,也就不再问下去。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4 01:59:00 +0800 CST  
转眼间已是青丘地界,晓山青雾,松柏掩映,郁郁葱葱的,相比九重天的人为造作,这里倒是更多了几分天然去雕饰的灵秀。

我想起最后一次到青丘,是随天族来索要夜华的仙身,那日青丘一派悲哀萧索。小狐狸在洞口奉茶,一双眼通红。

不过几百年,夜华已来迎娶她姑姑,只有她与我,被天命束缚,不得反转。

青丘将喜宴布置在了东荒一处高地上,这里是白浅上神原先的封地和住所。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狐狸洞口,两边是深深浅浅的红色灯饰,还有众多围观的青丘百姓。

在我们一行人现身于狐狸洞口前,早有人传话下去,青丘白家诸位外加折颜已在等候。

凤九身边那个年少的随侍迷谷礼数周全的捧了桃花醉上来。

狐帝白止携了狐后及一众家眷迎上来,我在他欲向我行礼前便扶了他一把,不然若随后青丘子民皆跪倒参拜,倒显得喧宾夺主,也麻烦的很。我不爱出门就有这个原因:嫌麻烦!

狐帝似乎没想到我真会来凑这个热闹,有些讶然,当着天族众神,又只能说些有的没的:怎么到劳动了帝君以本尊之身前来,小女怎么担当的起。

一众人里,白奕上神倒是一脸的了然。

我想起好歹也答应了天君,便也只好耐着性子客套回去。

突然间生出些无趣来,我本就不喜这样的官腔;更重要的是,我望遍了人群,都没有寻见我想见的她的身影,没有佛铃声,没有她的气息。

我究竟来做什么?那一刻我竟有些彷徨。又不能问。

随后的寒暄,我都没再上心,寻了一处安静的石桌前坐了下来,浅酌一捧桃花醉。

其实有时我对酒量浅的人会生出几分羡慕来,酒醉总可以是一个完好的借口,借口坦言,借口失态,借口放肆......可是我这样的老神仙,没有这样的借口。

不知何时折颜坐在了我旁边,静默着陪我喝酒,脸上笑意清浅,似有几分怅然,这种表情在他面上出现让我觉得很诡异。

他淡淡看着我,轻叹一口气:凤九今日不在青丘,她同她姑姑说好的,这会儿应该在十里桃林。

我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忽然一道红光自天边在狐狸洞口一闪,我瞥见一袭白衣匆匆进了洞中;我听见佛铃轻响的清脆;空气里弥漫着她的气息。

折颜看着我的一点失神略皱眉,后知后觉道:她怎么好像又回来了!

那身影,声音和气息,都是极熟悉的,比白檀香更让我执迷。

从她出现那一刻,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再也容不进旁人。

折颜叹口气,起身离开。

如果我猜的不错,她一开始躲开是怕与我面对,三百年过去,看来她仍然纠结;

而她回来,因为今天是她姑姑出嫁,她从小与她姑姑亲厚,她容不得自己错过。

更有再者,她是青丘的女君,她可以不上九重天,但她需要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行待客之礼。

我以手支着头,另一手握着酒杯,就这样静默的望着,虽然未有碰面,可我已然知晓,那个时常闯祸的小帝姬,已在慢慢长大了。

当你的心里,除了你自己,还能放得下,顾得及旁人的时候,你就在长大了。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4 02:01:00 +0800 CST  
爆竹声响,锣鼓齐鸣。

夜华自狐狸洞中迎出他的新娘。四周一片惊艳声赞叹声,我却未曾注意一身喜服的新嫁娘;我淡淡的目光,悉数落在了新娘身后的白衣女装身上。

她在身后细心的帮她姑姑整理着礼服的下摆,低着头,我只隐约看见她眉间鲜艳的凤羽印记;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像一匹墨黑的绸缎,只随意在脑后略绾了一个髻,拿一支白玉簪笼着;她的脚腕上,並沒有系着那串佛铃,可我听得到铃声不时响起。

她就那样低调的陪她姑姑走过红毯,把她送到天族面前,我也起身走了过去。

她挽着她姑姑迟迟没有舍得松开手,她姑姑回手握住她的手,她抬眼的一刻,我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又极力克制着,硬扯出一个微笑来。

狐族随后聚在一处,其他五位上神对着夜华叮嘱一番,其实有什么好叮嘱的,为了这一天,这两人已盼望了千百年。

而她又站在了我的面前。

凤九,别来无恙!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4 02:24:00 +0800 CST  
她似乎意识到躲不开了,于是走到我跟前向我行礼问安:青丘白凤九,拜见东华帝君。

落落大方,声音婉转,却透着客气和疏离。

我一时没有说话,她也便守着礼数未曾起身,连头都没有抬。我垂目看着她,思绪有些飘远,难道这不是我一直着告诫她,一向希望她做到吗?可看到这样一个自持守礼的凤九,却并未让我生出半分欢喜来。

许是沉默的有些久了,众人都侧目望过来。若是不相干的人见到,以她的年纪,对我行个周全的礼,到并没有什么;可今天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那一段往事,更有知道东华帝君腰间悬挂的断尾是属于谁,于是这静默便显得十分突兀。

连宋走到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袖,小声道:帝君.......

我这才淡淡说:女君请起。

折颜过来扶起她,宠溺的笑着说:到底还是小丫头,舍不得姑姑远嫁。瞧瞧,一双眼都红了,哭什么,又不是见不着。

这才解了尴尬。我也这才发觉,她的眼睛比刚才更红了,眼里蒙了一层水雾,一些迷离。

她悠悠地一笑,眼睛望着人群后的群山,笑得很牵强,比她之前笑给她姑姑的那个笑还要牵强。

到有几分像她从前在太晨宫的时候,被我逗的半信半疑,又敢怒不敢言的那幅模样。

我的嘴角几乎就快要微微一笑,可我转念又忽然又觉得自己其实很残忍也很自私,我或许不该来,不该佩戴着她的断尾,不该来扰乱她收拾起的心情。

可于我,这个腰饰就如同那对佛铃于她一般,早已成了一种习惯。

凤九,如果带给你困扰,我很抱歉。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4 02:38:00 +0800 CST  
晚安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4 03:57:00 +0800 CST  
我忽然意兴阑珊起来,我想见到她,如今见了,却发觉我与她之间仿佛只剩下君臣纲常,生出许多疏离,在不似从前惬意,这令我有些不安,有些不喜。

如果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那么我希望看到又是什么?我也不甚清楚。

我理智期望的,与我的本心背道而驰。

我心里盼望见到她,给压制的情感一个宣泄的安然的出口,我愿我是那个在她因她姑姑远嫁天族而悲春伤秋的时候,沉默着给她一个温热怀抱的那个人;

可实际上我总是那个冷脸对她说着聚散有道,天命寻常,让她无助哭泣的那个人;

我的理智劝我,相望于江湖,互不牵扯,才是对她对天地的最好爱护。

两端彼此拉扯间,没个胜负,我也因此无从取舍。

迎亲的队伍,连同青丘白浅的娘家人,赶着吉时,浩浩荡荡返回九重天行祭天之礼。

我们这几个迎亲的人,依旧行在最前头。后面是一对新人,再跟着随行的亲眷,一众天官和礼队。

后来折颜同白止也跟了到前头来,我们几个人走在一起,倒有了几分上古时候征战的架势。

人多了,话也多了许多。尤其是有折颜和连宋这两个话痨。

我渐渐落在后头些,因为被他们吵得头疼。

略回头望一眼,她正同司命成玉在后头一处,隔得很远,我却看得清晰。她没什么特别表情,似乎兴致不高,眼睛望着她那新婚的姑姑姑父甜腻在一起,我猜她想到了凡世间的我和她自己,而有了一些戚戚然。

倒是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一左一右不断同她说着什么。

她回神,正望进我的眼中。

我的目光在人前,总是淡淡的没什么波澜,即使有什么情绪也瞧不出来。

昔日带兵惯了,经历的尔虞我诈多了,心里越惕栗,脸上越平静,否则就是自露马脚!

而她的表情,比当年的跳跃倒沉静了许多,相比我却还是丰富的。一刻之间,有起初惊讶,惊讶后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后,却没有挪开眼,于是我们就这样隔着人群对望。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上心头。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02:14:00 +0800 CST  
她的眼神痴痴直望进我心里,没有了惊讶和不好意思,百年来的避而不见,退去三舍,都融化在了这一瞬,彼此眼中。

我其实从未想过她会放下我或是忘记我,倒不是因为太过自信,我只是清楚知道,她不会。

折颜的忘情水虽好,却因人而异,而她其实同我一样,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这样的人,宁愿疼痛着度日,也不屑于让自己忘情忘意的活着。

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三百年前沉淀下来的心酸懂得,还有压抑的欢喜,悲戚的愁绪。

她并没改变,我终于放下心来似的,微微抿起唇角,似有似无的一笑。

可又真可笑,心意皆相通,情缘已深种,总不能相守。

兜转了这许多年,我们两个,竟始终踏步在原地。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02:16:00 +0800 CST  
晚安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04:41:00 +0800 CST  
静观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13:11:00 +0800 CST  
前头墨渊也略迟疑了脚步也落在了后头,许是也被那两个吵得头疼了。

他踱到我身旁来,想必看到了那一幕两两相望的场景,远处凤九看见了他,率先移开了视线。我的目光却不自觉的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过了这一天,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再有一个合适的因由,来见见她,或者让她见见我。

我听见墨渊在我身边无奈轻叹,我转过头看他:你叹什么气?

他一本正经又直白地说:有些为帝君难过,为了这四海八荒.......

没什么可难过的,最起码,我不至于为了这四海八荒而毁掉她。我淡淡打断他。

墨渊不再说话,眼里却积聚了愤怒,只一瞬间,又全都化作了满目苍凉。

我知道我的话虽没错,却太重了。墨渊又何尝不是为了这四海八荒,担了责任,失了爱人。不光失去,他亲手刺穿了她。

我那时并不在场,我赶到时,只看见少绾灰飞烟灭,化作了虚无,她的身躯微蜷着,眼睛张开,没有仇恨怨念,只有无尽悲伤。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刺激墨渊,可有时我也无法直面我的悲哀,容不得旁人看穿。

沉寂过后,墨渊自嘲的缓缓说:

帝君说的是,可你看,你和她,至少你们不是敌人,你不必担心有天与她兵戎相见。

我愣住,我从没这样想过比较过,然后忽然的,我也为他,为他们,生出些悲伤来。

我与墨渊,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他坚守着的许多原则,对我都没什么所谓。所以我们并不亲近,他对我也一样,我们各司其职而已。

甚至在少绾的事情上,我曾是有些怪他的,虽然他有无懈可击的理由。但在天地初始时,我们便相识。少绾是我的知己,而少绾的心心,悉数搁在了墨渊身上。

可他摧毁了她,爱他的她;可又似乎,他也并不好过,经受着十余万年的煎熬和惩罚,因为少绾也还在他的心里,因为他还把少绾放在心里。

那一天,那一刻,几十万年疏离我与墨渊,竟难得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23:02:00 +0800 CST  
天色突然间变了,白云染了墨黑,狂风大作不止。

迎亲的队伍停了下来,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这样的变化令人警惕。夜华也踱步过来,遣了仙官前去查看。

我与墨渊对视,心下却了然。如果说这天地间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而让墨渊,让我不能轻易察觉的话,那便只有少绾的坐下,上古神兽烛龙了。

烛龙原身蛇身却是人面,通体呈赤色,他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气息,唯一能为旁人所感应能辨别的,便是他所到处,他呼吸吞吐间,皆会狂风不止。

烛龙乃魔兽,属火。上古时候是魔族君主的得力部下,对魔君少绾忠诚不二,因他无声无息,许多神祗与他相遇交手时都因反应慢了而吃过亏。

那一场神魔战事里,据说烛龙也受了重伤,少绾魂魄消散时,烛龙悲伤怒吼不已。

天地一统时,我念烛龙一念忠诚,便将他封印在了五荒尽头的不羁山,布下结界,性命虽保,却孤独荒芜。

墨渊肃声道:他如何能冲破了帝君的结界跑了出来?

许是三百年前,我仙法尽失时,让他寻了破。我淡淡答道。

事事皆有因果,我早知道,劫数没有结束!

一点值得欣慰的,烛龙现身绝不会是意外事件,少绾,她该是就快回来了。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23:02:00 +0800 CST  
晚安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5 23:20:00 +0800 CST  
魔族的魂灵执念更加深重,所以魔族修为高深的魔君,即使被毁灭,散发出的浊气也需被尘封被净化。魔族即使消散了原形,魂魄的一丝一缕终会附着着这一丝一缕的执念留存生息,尤其是少绾这样法力深厚的魔,休养生息了十几万年,卷土重来也并不是不可能。

我寻思着,她的执念,在沉寂里磨砺了这些岁月,沉淀下来的,究竟是魔族,还是墨渊。

如果她是以往那个少绾,我猜她的执念一定是墨渊。

少绾其实与我是类似的一种人,心中没什么规矩,不成方圆,也不在意权势地位。她生于魔族,终是逃不开命数,择了魔道,被奉为魔族君上,可她那个人,其实简单粗暴的很。

就连她喜欢墨渊,也是这样。是了,不直接了当,以墨渊的闷骚个性,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想明白。

被夜华遣去查探的仙官匆匆返回,一脸的惊慌,像是被吓着了:

回禀太子殿下,来人自称是魔君坐下,将军烛龙。

夜华并无惊慌神色,却带了疑惑:,烛龙?上古神兽?可如今魔族四分五裂,他又在哪个魔君坐下?

不知者无惧,知道烛龙的名字,在夜华这个年纪已经不错了,他不理解细节也属正常。

那仙官诚惶诚恐道:他说是,魔君少绾坐下!

此话一出,众神皆惊。那几个老骨头,连同夜华,凑过来的白浅,都看向墨渊。

墨渊一步向前:本上神去瞧瞧!

我理解他,我不过等待了三百年,他却已经苦侯了十余万年。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6 01:15:00 +0800 CST  
这回真的晚安💤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6 04:05:00 +0800 CST  
那探路的仙官听到墨渊要前去看看,战战兢兢道:

那位烛龙将军说,只见东华帝君,旁人谁都不见!

墨渊前行的脚步猛的顿住。

那本君去看看,我说着向前行去。

我同去吧。连宋应声道。

我回说:不必。他既要见本君,本君去去就好。

烛龙气性高傲,只以少绾为主,他来,指名到姓的要单独见我,其中应该有我那知己的托付。墨渊想必也知道这点,他脸上的颜色不太好看。

我独自御风前行了好一会,才见到人影。烛龙赤色的面颊如旧,面目有些狰狞,一双眼眦目欲裂;他化作了人形,是个彪形大汉的模样,也算得配套。他一身宽大的藏青色袍子,黑绸带束腰。

见到我之身前来,烛龙恭敬的躬身行礼:魔君坐下烛龙,参见东华帝君。

我挥手让他起身,他起身的霎那,却凌厉的朝我猛攻而来,到了他七成仙法,招数快而狠毒。

我迅速倾身躲开他一招,正要念个诀,他却也适时退了回去,拱手抱歉:

帝君恕罪,不过据在下看,尊神的法力,已恢复了。

我拂了拂袍袖,并不再介意他的攻击,只问他:

你那主子现今人在哪里?除了一试本君,可还带了别的话了?

少绾还是没变。

以烛龙一己之力,他破不了不羁山我的封印,何况我失去法力一事,知道的人不过寥寥几个。

能有本事从我的封印看出破绽的,必定熟知我的封印术法之人;而此人又会去放烛龙出来的,天地间唯有少绾一个。

就连让烛龙以猛攻试我法力的招数,也像是她的手笔。她知道,我即使是法力未曾恢复,也不会告诉烛龙。只有一试。

烛龙赤色的大脸上微微一个怪异的笑容:

帝君明鉴。魔君确还有带话。魔君说,今日末将一现身,她的居所便不日将被些老朋友探寻出来。魔君说她谁都不信,天地间只信东华紫府少阳君,请帝君看在知己一场,助她一助。

果然是她。居然是找我帮忙来着。

略一沉吟,我仍淡淡道:知道了。让她七日后,滚到不羁山来见本君。

烛龙对那个滚字,不是很满意,眉头皱的紧,终是没敢说什么。只迟疑到,

不羁山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谁也不会想着你好不容易冲破了本君结界还呆在原地坐以待毙,不羁山很安全。

我随后吩咐他:话已带到,将军请回吧。不然这风这么大,扰了新任天君的婚事,于将军也无益处。

烛龙行礼告辞,临走他正色道:烛龙谢帝君当日不杀之恩。他日无以为报,但烛龙此生,不会与帝君为敌。

我挑眉:是吗?本君法力若未恢复,在适才被你偷袭时中招便要吐血了。

烛龙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我这尊神竟这么较真儿,有些不好意思道:此乃魔君吩咐.......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所以说了,你以你那魔君为尊,她同意了,你才不与本君为敌。不过话说回来,你也不必谢本君,你能动心忍性,于荒山渡过这万年光阴,是你的造化。

烛龙告辞而去,天色又好起来。我也回到迎亲的人群中,众人迎上来询问,人群里我注意到了凤九的身影。

在我眼里,她总是很特别的存在。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6 17:19:00 +0800 CST  
并没有说太多,只道无甚大事,又嘱咐夜华,叫他不必担心,此事可待他成婚即位后从长计议。

自是无人信的,可听我说没事,众人便也知道我不会说更多;加之这日子,一经耽搁,算好的吉时已经很紧凑了,于是也就张罗着回九重天行婚嫁与即位之礼。

我撇开了迎亲的队伍独自行在了最前头,那几个老神仙深知我的个性,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都识时务的没有跟过来;墨渊也没有,他一路上什么都没有问。

我想他在害怕,既欢喜她回来,也怕她回来,怕有一日终再与她为敌一战,斗个你死我活。

就这样回了九重天,时辰刚好赶得上。于是一群人又呜呜嚷嚷往凌霄殿而去,接着便是没完没了,按部就班的行那繁冗沉长的礼节。

我答应天君去迎亲这一项已经完成,不愿再去拘束自己凑热闹观礼,再者,我不愿再给凤九任何困扰,于是先行回了太晨宫。

想见她,见到她,她很好,便好。

九月的天微凉,花还盛放着。我独自走过寂静的宫院,回到一十三天。

太晨宫很安静,仙官宫娥皆跑去凑热闹观礼了,偌大的宫院就我一个人。

我随意在书房的软塌上斜靠着,随手燃起了白檀香,再拿了一本闲书看看。

其实每个人都能逍遥自在,人们总是执着于外物,以给自己一个静不下来的理由,说到底不过内心不够强大,不够安静罢了。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6 21:55:00 +0800 CST  
院中突然响起的佛铃声,就这样又轻易打乱了我读书的心绪。我想我可能听错了,可我抬头看去,一袭白衣的女子正立在殿外,正欲转身离开,一点怅然,一点踌躇,她略蹙眉,望着殿中的眼光悠远,眉间花娇艳。

我没有起身,只平淡道:女君请进。

殿外的人,缓了好一会,才迈步进来。

我不禁觉得好笑:女君莫不是害怕本君吧?放心吧,本君不吃神仙也不吃狐狸。

嘴快了一步,果然话才一出口,走进来的人面上的表情,又变得极不自然了。

凤九没有....她一开口磕磕巴巴的,不刻意间到是当年的样子。

我无声轻叹:女君请坐吧,若要喝茶请自便。今日殿中无人侍奉。

我的目光又回到书卷间。我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我想她终究需要些时间,来消化这样一个似曾相识的我。

功夫不大,佛铃声又想起,她无声的取水来,烹煮一壶清茶。半晌,水沸声起;再半晌,茶香四溢;又半晌,一捧新茶奉于我手边。

她这样恭敬的站住我榻旁,低眉顺眼的在太晨宫为我奉茶,上一回,已是几百年前她做宫娥的时候了。

时间有些错落,一晃神间,那个她,与这个她,重叠一处,她确是比往日安静了许多,那曾是即使身不动也透出的欢脱的跳动,沉淀成了今日的一片安然静好。

我伸手接过茶盅,轻闻细品,茶品到是不俗,我想这些年,她该是潜心修炼的,那往日令人乍舌的浅陋修为,今日透过一㧵茶来看,虽然仍然单薄些,却已略有所成。想来不日,她便也能位列上仙了。

我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眯起眼感受从窗棱透过的微光。殿里是白檀香与茶香交织的味道,还有她的淡淡的清甜气息。

一盏茶饮尽,我开口问她: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我其实并不喜欢叫她为女君。

楼主 christinerenyi  发布于 2017-04-06 22:54:00 +0800 CST  

楼主:christinerenyi

字数:145081

发表时间:2017-03-27 02:4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9-17 22:4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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