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重发》剧版东华帝君凤九文续写——醉东风

白家人议事一贯都抓不好重点,所以这一遭也是从凤九该不该这么快就答应东华帝君的求亲,变成了白家人以后在这四海八荒的地位究竟升到了何等的高度。

而十三天太辰宫里,东华帝君就全然没想到这两件事,他既不担心凤九会不愿嫁他,也不在乎辈份地位这些身外之物。
他现在要做的,是要给他的小狐狸,备一份最合心意的聘礼。
午后,三殿下连宋被司命星君按着帝君的旨意寻来太辰宫,连宋在门廊里看着东华倚在榻上喝茶,白瓷茶杯里烟气袅袅,帝君浅尝了一口就捏着杯皱了皱眉,然后随手把茶搁在案上,拿起了散在一旁的竹简。
连宋在院内看的竟有些眼眶微酸。
愿一切如新,愿,一切如旧。
“还不进来?要本君请你吗?”东华帝君也不抬头,语气也一如既往,好像没什么情绪,却总人觉得有些嘲讽。
连宋跺了跺脚,悔着怎的能为这人生出些许惆怅,他无论在哪儿,秉性如何,经了什么劫亦或遭了什么难,都时那个能心平气和就让他人无可奈何的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着司命找我来,怕是有事差遣?”连宋自顾坐了,就着案上的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你要去青丘下聘?”
“不错。”
连宋摇着扇子:“这凤九小殿下算是守得云开,心愿得偿啊。帝君,我是真心为你二人高兴,但是这青丘可不好惹,昔日帝君你老人家惹得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受尽了苦楚,这次,怕是您可有的受了。”
东华帝君看这连宋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在想什么自己也是能猜到几分,挑眉不语。
连宋则以为帝君担心下聘之事,脸上笑意更盛。
然后,一声雷,在耳边炸开。
“本君,终是有个下聘的地方,三殿下呢?”
“你究竟找我何事,快说,成玉还等着我去喝酒,她的步生莲,越发美妙了。”
“我要调赑屃一用,你去安排。”
连宋转身离开:“谨遵帝君之命,先行告退。”
身后,却又响起帝君的声音:“司命,本君让你安排成玉去织女处筹备锦缎之事,她可曾回来了。”
司命看了看身形已然僵住的连宋:“帝君,成玉元君并不曾回来。”
帝君似是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连宋紧握了扇柄,看破不说破,帝君你的佛经是都白读了吗?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帝君在天宫忙些什么?他真的会来青丘下聘,昭告四海八荒,迎娶自己吗?凤九抱着膝盖,坐在青丘的莲池边,想的头要炸了。
白浅自那日起一直留在狐狸洞,帮着白家人操持杂务,折颜为了讨白真欢心,下了老本挖出了埋在桃花树下万年的佳酿,白真也晓得了那日之事的前因后果,两人就这这个天赐的台阶,也就恢复了往日一般形影不离的情境。
白奕虽口里有些微辞,但心里确最疼这个女儿,也是竭尽权利让下聘那日风光体面。
所以,看见小狐狸一脸纠结的离了洞中,又在莲池边寻到她的,竟是狐帝白止。
白止挨着凤九坐下:“小九,想什么呢?”
“爷爷,帝君,真的会娶我吗?可我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惹来什么祸事?”
狐帝看着小孙女一脸茫然,笑道:“小九,那日你卸去君位,死生不惧,一心只去寻他时,可有着诸般顾忌?”
“没有,那时我只想去找帝君,和他在一处。”
“所以啊,爷爷想告诉你,你二人都能共死,难道害怕同生?所谓天命,那是胆小者的借口,所谓缘薄,也不过是不够努力的说辞。你爷爷我,当年为了娶到你奶奶,可是和折颜打了七天七夜……”
凤九听着狐帝白止三分炫耀七分安抚的故事,终究舒展了笑颜,明日,便是东华帝君,下聘的日子了。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9 23:09:00 +0800 CST  
那日一早,白浅对着铜镜给小狐狸梳妆,因着只是下聘,凤九穿了件淡绯色的衣裳,白浅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是一支红色宝石雕琢的凤尾花发钗。
“九儿,姑姑看你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守得云开,姑姑十分为你开心。”白浅把发钗簪到凤九头上:“估计再过一个时辰,我的小九,就要成为东华帝君名正言顺的帝后了。”
凤九躲进白浅怀里:“姑姑,别取笑小九了,我现在真的很紧张,爷爷和父君请了那么多人来。”
“你登基那日,来的人更多,我也没瞧出你有半分紧张。”
“这,总归是不同的啊。”
迷谷送了早膳进来,也跟着笑道:“小殿下每次遇着帝君的事,就全然没了章法,今天帝君可是要来下聘,她不紧张才怪呢。”
“我也没很紧张啊。”凤九强辩到:“我晨起出去转了转,天气出奇的好,果然适合嫁娶。”
白浅轻咳了一声,笑道:“小九啊,帝君下聘的日子,你觉得谁敢来行云布雨?”

巳时三刻,白家人难得都换了较为正式的衣服,在狐狸洞口等着东华帝君下聘的队伍,四海八荒内有幸被邀请的神仙早一日就来了青丘,没收到帖子的,也都在周围盘桓,自是没人敢作那不速之客,可待这日结束之后,早些得到些消息也是能聊以自慰。
白浅万年前嫁入天宫之时,也并有如此受到重视,一则是她早已过了婚配年纪,二则这婚事也是狐帝和老天君亲口定下来的,又耽搁了好些日子,没什么意外可言。
而凤九与帝君,在任何人眼里,都是痴人说梦,自不量力,今日,竟也得到了两厢厮守的成全。

半空里,蜂涌而来的五色祥云,在青天白日里竟也格外耀眼。
第一批的二十四个掌乐的仙娥,各式的丝竹管弦,演奏这天界的大庆之曲,乐声宛转,却也带雷霆之钧,而坐在云头抚琴的领乐之人竟是折颜,手下那张琴,则是被他封印了许久的伏羲。
第二批是是三十六个起舞的飞天,穿插与云层之中,周身花瓣萦绕,成玉一步一莲,美不胜收。
紧跟着的是元宝天尊、太上老君等一众排的上辈分的神仙,平日连见一面都极难的众位神尊,纷纷持了天庭最高礼制中的各式礼器,侍立两侧。
而正中,东华帝君一身紫色的锦袍,隐隐藏着浅金的暗纹,内里则是白色的长衫,用红色滚了袍边,透着喜气,腰间束着深紫色的袍带,系着火红色的狐尾,如青丘冻雪般的银发用紫晶冠束起,更显风姿清俊,翩然出尘。
司命星君先上前深揖一礼,手捧拜帖:“东华紫府少阳君前来拜会青丘狐帝,东荒帝君,求娶青丘帝姬白凤九,特按最高礼治,斋戒沐浴七天,今日,前来下聘。”
狐帝白止示意迷谷接了拜帖,仍站着未动,东华帝君微笑了笑,举步上前,对众人行了个半礼:“东华心宜凤九多时,今日特来求娶,望各位成全。”
白止捻着胡须,看着眼前以晚辈之礼问安的东华帝君,原本要好好为难他的心思,竟也全无了,只觉得眼前这人无论是修为还是样貌,都是这四海八荒头一号的人才,凤九对他又那般一心一意,白家这两个女娃,虽然情路都坎坷了些,却也都寻得了最极致的缘分。
“帝君不必客气,既然是下聘,那就开始吧。”
东华帝君对身后的连宋点头示意了一下,连宋抬手结了个法印,虚空中显出一道金光,一只体型极为庞大的赑屃从里面缓缓爬出,周身仙气缭绕,背上负着一块巨石。
白真偷偷问已经溜回白家阵营的折颜:“那赑屃,不是被父神征去驼着天柱吗?怎么跑到这给帝君驼石头了?”
“嗯,帝君浅几日让连宋把它弄了来。”折颜无奈道。
“那天柱呢?”
“夜华的十万天军在那儿顶着呢。”
说话间那赑屃已来到了近处,背上的石碑覆着一块看似极轻薄却蕴着星光的红缎。
东华指了指那石碑:“这,便是本帝君的聘礼。”
“哦?这是什么东西?”白止伸手欲掀,却被帝君拦下:“这聘礼,却是要九儿亲自出来看的。”
白止点了点头,对迷谷道:“好,去请凤九出来。”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0 21:52:00 +0800 CST  
凤九被白浅挽着从狐狸洞里走出来,东华帝君展颜而笑的模样令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怕是这四海八荒里最清冷遥远的神仙,只适合挂在画上,有幸见过他的几人,无不是给他个孤傲高寒的评价,司命和连宋算是与他相熟之人,也竟是头一遭知道东华帝君身上,也能散出七情六欲的味道。
而在帝君眼中,则只看的到一身绯色长裙的凤九,她应是细心装扮过了,更显得星目流转,艳若桃李,眉间一朵火红色的凤尾花明艳夺目,比初见之时更具风韵,姿华斐然。
东华帝君对凤九伸出了手:“九儿,过来。”
他总是这般唤她,她就跟着他指引,随着自己的心,历经了岁月万载,四季蔓延,。
他和她说,过来,她就跨越了一切障碍苦楚,终归是,过来了。
“九儿,我为你的聘礼,你可否喜欢?”东华让出位置,示意凤九打开遮盖的红绸。
凤九在近处看着那石头的模样,颇为眼熟,她诧异的看了看帝君,然后在他鼓励的眼神里掀去了遮盖。
那赑屃背上所负之物,正是诛仙台旁的三生石。
“帝君,这是何意?怎么把它弄来了?”
昔日,东华帝君因着三生石之事不问姻缘,拒了凤九多次,而凤九则为了将帝君的名字刻上去,不惜断尾,终究不成,之后二人数万年不曾来往,多半也因着此事,而今日东华帝君竟把这三生石从九重天上带了出来,给凤九下聘,着实令人意外。
“九儿,我知道,三生石上没有你我的名字,你心中总是遗憾,今日,我便全了你这个心愿。”
凤九虽这几日的确对三生石之事颇有顾虑,但她猜想着三生石是创世初期就留下天命之物,若强行改变,终归要受天罚之刑,帝君先给自己剖了半心,又困于镇妖塔多日,现在的情形,自己都未必十分清楚,怎可冒这般风险,忙阻道:“帝君,九儿并不在意这些,帝君心里有九儿,九儿便很高兴了。”
“我必不会让你留有一丝遗憾,九儿,把那串佛铃给我一用。”
凤九摸出那串拴着一个箭头佛铃递给东华,东华也解下腰间凤九那日化匕的断尾,捏了仙诀一并炼化。
“九儿,从此以后,你我便是天定的姻缘,谁都不可以更改。”
东华帝把凤九揽在身前,握住凤九的手捏着那因化了凤九断尾的执念极为锋利的箭头,在三生石刻上了第一笔。
凤九看见自己手指上的花戒也迸出了极耀眼的仙泽,直到固化成线,填进刚刚刻下的东华帝君四字。
四字刻好,白凤九与东华帝君,两个名字并排而立,浮在三生石的正中。
东华帝君垂首问道:“九儿,这聘礼,你可满意?”
凤九笑的极美,她反握住东华的手:“九儿喜欢。”

三生石定天下姻缘,三界之内皆在于此,但凡有些阅历的神仙都是听过东华帝君昔日为让自己没有弱点,在三生石上抹去了自己的名字,自断姻缘,几十万年,从未有一个女子能近他身侧,而现在,这个青丘一辈最年轻的帝姬,与东华帝君生生差了好几个辈分的小狐狸,竟把东华帝君拉下了十丈红尘,结成了夫妻缘分。
众神本就瞠目结舌之时,东华帝君竟又做了一件让之后的四海八荒议论了几万年的事,那一幕也成了之后男仙求爱必学的场景。
紫色的长袍在风中轻舞,帝君看着面前的女子满眼爱怜,东华紫府少阳君,四海之内最尊贵的远古神族,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了下去,把那串除去了箭头的佛铃,系回了凤九的脚踝。
过往之事,尽数闪现,万年的等待,绵长的相思,终究在这一刻圆满,于是不再骗别人,也不想骗自己,各安天涯不过就是委屈成全,日日相望才是心中所盼,那些所谓放手,让所爱之人幸福的借口总会被拆穿,你若在,我自会幸福,你若不在,我幸不幸福,又与你何干。
当夜,东华帝君留在青丘陪凤九看星星,那是两个人第一次名正言顺的呆在一处,凤九支吾了好久,终于问道:“帝君,三生石的事,可否告知九儿,还有,还有那文昌帝君究竟是何人?”
东华挑了挑眉:“九儿真想知道?”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1 00:03:00 +0800 CST  
各位,我想回答几个问题,第一,有人说我的文字不如开头般那般华美了,抱歉,我自己也觉得了,一方面是故事的架构越来越大,我确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另一方面是,东华帝君入镇妖塔前的部分,我很在乎文字的美感,而后面,我想强调故事的展开,让你们读的时候能有画面感,也给自己喝大家一个有可能的预期。第二,有人说我笔下的凤九似是没有了活泼灵动的模样,好像枕上书里的凤九无论如何都是跳脱自在,很抱歉,我真的没看枕上书,我只是认为,女人,会在爱里成长,一成不变,终归不是该有的样子。第三,我的故事拥有独立的架构,而人设的确延续了东华帝君和凤九,虽然这两个人设也算是常见。我的确是想蹭点流量,可是如果有一天,涉及到一定问题,我可能会改变人物架构,用全新体系来替换。最后,谢谢各位喜欢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1 00:03:00 +0800 CST  
亲爱的 我没事 你快去睡觉 很晚了啊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1 01:59:00 +0800 CST  
“帝君可愿意告知?”
“你既开了口,我又怎会不允?”东华帝君半倚在一方青石上,展开袍袖把凤九揽在胸前:“三生石,创于天地初开之时,那时娲母以泥造四海生灵,每完成一个,便取一粒砂计数,后来,就化出了这方三生石,娲母授此石以姻缘决,统管天下姻缘之事。”
“三生石既是媧神所创之物,帝君当日把名字从上面抹了去,今又刻上,总免不了要受天规责罚,也不知道你的修为恢复的如何了,能不能扛住天雷之刑。”凤九泫然欲泣:“帝君,九儿总是害你……”
东华帝君看着月光下已然皱成一团的小脸,摸了摸凤九的头:“九儿是没有听懂吗?我说的是媧母每完成一个,便取一粒砂计数,我并不是媧母所造,我的名字,又怎会出现在三生石上?”
凤九从帝君怀里挣脱出来:“什么?可是司命不是说,你是自己亲手把名字从三生石抹去,自段了姻缘吗?”
“是我告诉他的,我也猜到他必会把这番话对你讲,便可断了你对我的念想,”东华帝君抚着凤九的侧颜:“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你那般决绝,竟不惜断尾刻字,这一遭,终归是我欠了你的。”
“帝君为何说欠了九儿?是九儿愿意的。”凤九在东华帝君的掌心蹭了蹭:“那时九儿以为,只要把帝君的名字刻回到三生石上,就可以和帝君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原来那时我无论如何也刻不上去,竟是因为这三生石上没有过帝君的气息。那,原与我匹配的文昌帝君又是何人,帝君这般改动,可会坏了他的姻缘?”
东华眯起了眼:“四海之内能尊为君的本就不多,尊为帝君者才有几人,九儿可听过这四海八荒的神仙里可有这么一位帝君?”
“似是没有,可万一他尚未出世呢?像我姑姑要到十几万岁时,天君才刚刚出世啊。”
“那是九儿还想等一等这文昌帝君,看一看是否有缘分?”东华帝君语气微变,似是有些吃味。
凤九忙拽着东华的袖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九儿只是怕若因为我们的事,害的人家孤苦一世,终归不好。”
“你我在凡间那一世,我在人间当政二十二年,新帝即位后,颂先皇经邦定誉,声教四讫,谥号,文昌。”
“可是那日我明明看见我的名字与文昌帝君的写在一处,”凤九仔细思量了一回:“所以帝君的意思是,那日九儿所见的一切,都是虚幻?我刻字的那块碑,竟不是三生石?”
东华帝君难得有一丝慌乱;“我料到你必会去三生石上求证,也曾去探求过你在三生石上并无匹配,便留下了这个障眼之法,九儿,这件事,我终是欠了你的。你对我至诚,可那时我终究不敢轻易许诺,又不愿你,真的离我而去,九儿,我保证,从此之后,我对你,再无一字不实。”
凤九虽然是有些气的,可又觉得帝君竟也有这般幼稚的时候,又觉的好笑:“那你今日又是如何把名字刻上去的?”
“九尾狐的执念所化的利器,和我留在你手上的半心气息,自然可以完成。”
凤九回忆了下今日的情境,抬手看了看,指间的花戒颜色淡了很多。
“帝君,九儿不再问曾经发生了什么,也不想问以后会怎样,今夜,是帝君与九儿定亲的第一日,从此以后,从此以后……”
东华帝君在并不明亮的月色下都能看见凤九的脸红的厉害:“从此以后,九儿是否要改一改对我的称呼?”
凤九这才注意,东华帝君在她面前,已卸去了尊称,她低着头,小声的唤了一句:“东华。”
东华帝君就想起,这只小狐狸曾被成玉骗吃了失魂果那日,就扯着他的领口,软软糯糯的唤了声:东华
“这样叫我,很好。”
即使很好,东华帝君也并未再给凤九叫他的机会,而是俯身吻上了她额间的凤尾花,凤九只觉得帝君身上好闻的白檀气息愈来愈浓,害的她的心跳极快,头也有些晕,只好闭上眼,感受着他唇齿间的温柔,东华望着怀里紧闭着双眼的人儿,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轻轻咬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那夜,凤九枕着东华的手臂,躺在青丘的草地上,直到天亮。
次日,东华毫不在乎的随着凤九回狐狸洞洗漱,一副已然成婚的模样,凤九则在收拾妥当后又确认了一遍三生石她和帝君的名字好好的留在上面:“东华,这三生石要还回九重天的吧?”
听着小狐狸乖乖的叫了他的名字,东华帝君心情大好:“不,这三生石就留在青丘。”
“留在这儿?”
东华的脸色不 似刚才那般爽朗:“九儿,这三生石除了定天下姻缘之外,还有一个用处,如今,只有放在这里,才最合适。”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1 22:16:00 +0800 CST  
亲爱的们,今天我在大理喝酒,在醉眼朦胧的状态下写的,所以,下一更,等明天喽,大家都洗洗睡吧。。爱你们。。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1 22:34:00 +0800 CST  
凤九正想追问三生石其他的用处时,被赶来的狐帝白止打断了,白止先是叫了声帝君,随着想到这东华帝君如今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孙女婿,又摆了一副慈爱的面容:“东华啊,我有事和你说,小九,去找你姑姑。”
待凤九离开,狐帝白止也正了神色:“墨渊和折颜已在昆仑虚等着我们了,帝君,请吧。”
“好。”东华扫了一眼三生石:“安排好了吗?”
“白奕会把三生石安置在炎华洞里,放心。对了,你昨夜和小九在一起?”
东华挑了挑眉:“她是本帝君明媒下聘的帝后,你说呢?况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
“凤九是我唯一的孙女,你可要善待于她,不然,我必不会放过你。哎,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我的孙女居然被你这个老不死的骗走了。”
“本帝君老吗?”东华展袖自顾一番:“若不是与你当日曾并肩作战,我此刻倒也真该跟着凤九唤你声……”
狐帝白止眯着眼等着东华的一声爷爷,却始终无声,睁眼看去,东华帝君早已没了踪影。


昆仑虚。
墨渊和折颜面对坐喝茶,见帝君和白止相继进来,也并未起身,二人倒也自觉,寻了位子坐下。
“你安排的这出戏,我听折颜说了,你倒是用心良苦。”墨渊先开口:“可惜,我竟错过东华帝君下聘的日子。”
“没什么可惜,待本帝君迎娶凤九之时,必请墨渊上神你弹琴相贺,折颜这琴技,比起你可是差的太远了。”
折颜抢走了东华帝君手里正要斟茶的壶:“我的琴技怎么了?我堂堂上神,用伏羲琴给你奏乐迎亲,还不知足,狐帝,管管你孙女婿,没大没小。”
白止顿了半天:“墨渊是我女婿的大哥,折颜是我儿子的好友,东华帝君嘛,嗯,这辈分,甚妙啊。”
墨渊极头疼和这几位议事:“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帝君,三生石的事,凤九信了?”
“本帝君不曾骗她,只不过隐瞒了一些细节,那些事,她也不该知道,现在本帝君与白凤九的名字实实在在的刻在三生石上,即使天地有何变动,她也无需自责。墨渊上神,翼界有何异动?”
墨渊皱了眉:“我去过冥海探查,妖皇的黑曜石棺从冥海海底被带走了,鬼臾老人也在月前离开了冥界,我已经安排子阑继续打探其下落。”
“我也调用百鸟寻找昊天塔的碎片,奇怪的是,可被探知的部分极其分散,似乎并未有人刻意收集,我亲自去了最近的俊疾山,妖气虽浸染了部分生灵,但影响不大。”
“常羲夫人本就只剩下元神尚存,镇妖塔破裂后她应受了重创,若我是她,终得先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将养。”狐帝白止道:“天下之大,何处去寻一个元神?”
“狐帝,这天下,常羲夫人还能去何处藏身,怕是你该是最清楚的。”
“帝君的意思是,她会去涂山思月崖?”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墨渊也道:“怕是也只有那里,既无人打扰,又灵气丰沛。”
“思月崖?那可是白璟殿下的冥宫,五荒中唯一一处禁地,常羲夫人去那里,想来不错。”折颜添了杯茶水:“这样看来,该发生的事,终究一件都落不下。”
墨渊的表情异常严肃:“帝君,无论数十万年前和父神一起横扫六合,还是当年若水河畔大战擎苍,我都不曾有过惧意,这天下,帝君守了几十万年,可若这次妖皇复生,天下再动,帝君,当如何?”
东华帝君皱了皱眉:“墨渊上神,何意?”
“帝君能否保证,不上战场,不涉纷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再过问,如你愿意,就带着凤九,去碧海苍灵,去天宫,相伴相守。天下,也该换我们来守一守。”
东华帝君看了墨渊半晌,苦笑了一下:“墨渊上神是怕,本帝君才是这天地最大的变数吗?”
墨渊沉默了一会儿:“是。”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3 19:46:00 +0800 CST  
留在狐狸洞的凤九,则一直追着白奕:“父君,为何要把三生石搬到焱华洞?”
“你爷爷交代的。”
“那我平常还可以去看吗?”
“不可以。”
“为什么?”
“你爷爷交代的。”
凤九撅着嘴:“父君怎么总是这么听爷爷的话。”
白奕转身看着还是随意挽了头发,穿着淡粉衫子的凤九:“小九,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我的话?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虽还没有行拜堂之礼,你也是东华帝君明媒下聘的帝后,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上蹿下跳的,哪有些帝后的样子。就算是你姑姑,嫁给夜华后,也稳重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胡闹。”
话音却还未落,白浅就提着一坛酒醉眼朦胧的晃了过来:“小九,来陪姑姑喝酒,折颜去了昆仑虚,我刚好从他那儿偷了几壶上等的桃花酿,天宫憋闷的紧,夜华又忙,我快无聊死了,来,跟姑姑讲讲,东华那棵老树,怎么样?”
凤九看了看被父君评为“稳重”的姑姑“父君,你确定要我和姑姑学?”

白浅拉了凤九在莲池边的草亭喝酒:“小九,你得偿所愿,嫁了东华,可真是让姑姑刮目相看,那样石头做的神仙,都被你化了绕指柔。”
“姑姑,小九还没有嫁呢。”凤九捏了一支杯,面色微红:“可是姑姑,我还是觉得挺不真实的,帝君他为了我,在三生石上刻下我们的名字,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就算有什么不妥,东华也扛的住,他是谁啊,东华帝君,”白浅习惯性的敲着桌面:“不过小九,东华帝君当日入塔之时,我是看见的,他那般决绝赴死的模样,现在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了,我总觉得,事情不该这么简单啊。”
“姑姑,东华在镇妖塔里也是百般磨难,如今雨过天晴,只求能平平安安的。”
“早上,我看见阿爹和东华一起,似是往昆仑虚的方向去了,折颜也不在,这帮人不知道商量些什么。小九,你想不想知道你和东华未来会如何?”
“这个,怎么能知道呢?”
“你可听说过,白璟殿下?”
凤九认真的想了想:“好像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他是我们九尾狐族的始祖,天地之间的第一只九尾狐,跟在女娲大神身边修行了很久,后来不知为何就羽化了。”
“我也是听折颜说的,白璟殿下羽化后,父神在涂山的思月崖上为他修建了一座冥宫,白璟殿下生前最善占卜之术,据说当年也多亏他这番通天彻地的占卜之力,才能那么快就战胜了魔族。后来,总有些惰懒的神仙在白璟殿下的灵前借着这占卜之力问询些有的没的,父神就将思月崖封成了禁地,由九尾狐族世代相守,不许外人靠近。”
“姑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去思月崖去白璟殿下的冥宫问卜?可是姑姑不是说那是禁地吗?”
白浅勾过凤九的脖子:“小九,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九尾狐族,白璟殿下的后人,怎么算是外人呢?我们去给白璟殿下上柱香,也算是后人尽孝,他为我们回答一点小小的疑问,也算是前辈对后辈的照看。”
凤九小心的问白浅:“姑姑,你去过吗?”
“没有,那我们现在去吧。”
九尾狐族向来是个没多少规矩的族群,可不准靠近涂山思月崖这一条则一直传承者。
白浅和凤九到思月崖的时候,暮色已沉,而这里却看不见任何一点星月,凤九拉了来白浅的袖子:“姑姑,这里看上去有点奇怪。”
白浅拍掉凤九的手:“怕什么?你姑姑我是四海八荒硕果仅存的一位女上神,如今的天后,还有你,对着我们宣布你是东华帝君的女人时那份霸气呢,小九,怎么帝君一回来,你就变回以前的样子了?”
“有东华在嘛。”凤九小声的辩解了一下,跟着白浅往冥宫的方向走去。
似是因着结界的缘故,所有的腾云之术在此处都没了用处,白浅结了一团白光在前面引路,小心的往山上走着。
凤九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她从走进涂山的第一刻起,就总感到好似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
一个时辰后,她们终于走到了冥宫的大殿,殿内极为朴素简单,只供奉着白璟殿下的牌位。
白浅和凤九跪在牌位前,行了后辈的礼数。
凤九在阖上双眼的一瞬间,心底深处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小丫头,你欠我的,今天是来还的吗?”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3 22:39:00 +0800 CST  
凤九忙睁开眼,转头看向旁边的白浅:“姑姑,这里好像还有别人。”
“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白浅看着大殿内的牌位,声音怅然而遥远:“还有他,可是他啊不在了,那时候,他是那般朗月清风的模样,可现如今,就只剩下了这块牌位,连祭奠也不许。”
“姑姑,你在说什么?凤九听不懂。”
“他也是叫我姑姑的,跟在我身后,姑姑,姑姑的叫着,那么长的日子里,我一直把他当作,最亲切的人……”
白浅身上的素色纱衣变得血红,一张脸也模糊起来,然后凤九看见常羲夫人的元神从那具躯体里挣脱出来,与在镇妖塔里时相比,好似虚弱了些,影影绰绰的浮在半空中。
而地上那具妇人的躯体,已化成了一只普通的白狐。
常羲夫人抬手指了指那个牌位:“小丫头,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思月崖吗?你知道为什么狐族总爱啸月而泣吗?你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思月崖,却没有一点儿星光月色吗?几十万年了,也没人能陪我说说话,小丫头,我先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如果夫人愿意说,凤九自然洗耳恭听,况且,这又关系这我九尾狐的先祖。”凤九一边哄着常羲夫人,一边偷偷摸上了自己的脚踝。
常羲夫人从指间幻化出那朵寒月芙蕖,点点月光从芙蕖里四散而出,月光深处,一幅别样的画卷缓缓展开。
简朴但宏大的石宫,两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并肩而行,一着素白,一着艳红。不远处,一只极其灵动慧杰的九尾白狐小心翼翼的跟在她们身后。
之后,是一处满地野花的山谷,红衣女子楚楚可怜,旁边的青年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袍,细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唇角,翩然优雅。
“姑姑,不喜御月吗?男人的声音也很好听,澹泊但温柔。
红衣女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为什么姐姐可以去司日,接受四海仙泽,光华万丈,我却只能在夜里借她一抹余晖,那般寂寞,而且夜里是妖灵滋生的时辰,一定是媧母不喜欢我吧?”
“不会的,姑姑,媧母一向对你极好,再者,神灵和妖灵又有何分别呢?姑姑不是还介意这些吧?那白璟只是一只九尾白狐,又算得什么?姑姑如果怕寂寞,那以后每夜月初之时,我都陪着姑姑。”
红衣女子不再流泪,她仰头看着白璟:“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姑姑?听起来我大你很多似的。”
白璟微笑了笑:“好,常羲,你别哭,我会一直陪着你。”

画面暗了又亮,月满中天,白璟靠在一块青石上奏琴,常羲从月亮中飘然落下,轻盈起舞,绵柔的情谊回转在两人之间。每夜如此,那时两人的笑清澈动人。
再后来,又是一夜,常羲的情绪看似极其激动,墨色的长发在夜色里飞散:“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嫁给那莽夫竖亥?姐姐她却可以嫁给天吴?”
白璟神色凄凉;“常羲,嫁给他们二人对你来说,有分别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可是我终是不甘样样落在姐姐的后面……”
“常羲,你若不愿嫁他,即使是媧神的旨意,我仍不惜一博,”白璟拉了常羲的手:“我只有祭祀之力,但也可伴你岁月闲散,安然度日。”

大红的云霞铺满了九天,羲和与常羲同日风光大嫁,从此一直追随在女娲身边的九尾狐也独自去了青丘,在一座山峰之上,日日夜夜看着不周山的方向。

凤九从那画面里回神出来,常羲夫人的声音略带了些哽咽:“我与他,曾那般情投意合,可我偏偏是不愿屈居人后的性子,他太过淡泊,而我那番报复他却不能给我。直到,我这次来了思月崖,才知道相思刻骨,竟一直折磨着他。折颜来不周山时,我算计那般周全,却没预料到凤凰的涅槃之火竟如此强大,我几乎挣脱不了,是他,卜算出这一切,用元神护着我出了不周山,将我藏在寒月芙蕖里,也是他算出来这么久之后,会有一位他的后人,修复我的元神,助我重生。所以,小丫头,这是你的祖先留给你的使命。”
常羲夫人把一束月光绕在凤九的脚踝:“别妄图用这串佛铃通知东华来救你,过了今夜,你就不再存在了。”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5 22:42:00 +0800 CST  
刚将三生石安置到焱华洞里白奕远远看见白浅拎了个酒坛子过来,不免摇摇头,招呼了一声小五。
“二哥,怎么了?”白浅扬了扬手里的酒:“我刚从折颜那里偷的酒,小九呢?怎么不见她,东华帝君不是和阿爹一起去了昆仑虚吗,她跑哪去了?”
白奕估摸着自己这个妹妹实在贪杯,怕是又喝多了:“小五,你晌午时候不就拉着她走了吗?怎么,你们没在一起?”
“二哥在说笑吗?我才从九重天过来,何时见过小九?”
刚从昆仑虚回来的狐帝白止和东华帝君恰好听到了这番话,东华面色沉郁:“你们说,九儿不见了?”
白奕把之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东华帝君眯起了眼睛,嘴角竟还带了抹笑。
各人眼前,只觉得光华一闪,东华帝君就没了踪影,狐帝白止吩咐了白浅去找折颜和墨渊,自己则带着白奕追着帝君而去。
思月崖下,东华帝君抬头看着夜色深沉里的冥宫,周身泛起赤红色的仙泽,强烈的杀气让邻近的生灵都在瞬间丧失了生机。
白璟的冥宫之中,凤九的仙身飘在半空被常羲夫人的寒月芙蕖里的月华紧紧缠绕,而常羲夫人的元神越来越厚重,竟似要结成实体,而凤九,却慢慢的和月光一色。
东华帝君持着苍何,缓步而入,他的一身赤红,在满殿月色之中极为奇诡。
“东华,你还是来了。”
东华帝君没有答话,一剑刺向常羲的眉心。
而就在剑锋堪堪刺进去的时候,常羲夫人的脸,竟变成了凤九灵动娇俏的面容。
连那轻灵略带些迷糊的声音也一般无二:“帝君……”
东华帝君后撤了半步:“你以为这般,我就无奈你何么?”
常羲夫人已化作了和凤九一般的模样:“东华,我和这小丫头已纠缠在一处了,若你伤了我,她也好不了。”
东华帝君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凤九月色中已然模糊的仙身,双眼蒙上一层血雾:“那本帝君就彻底毁了你,为九儿报仇。”
苍何剑芒大盛,卷向二人,赶来的众人只看见石殿内苍何的剑芒无坚不摧,似是要斩杀一切。
“东华,你疯了吗?”扭曲的女声在剑气当中颤抖:“放了我,我还她的身体。”
光华微敛,常羲夫人恢复了本来的样子:“这般狠心决然,倒似从前的你多些。”
东华帝君接下凤九飘落的身体:“常羲,这是最后一次。”
常羲的元神淡了很多,看着东华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笑容,消逝在寒月芙蕖里。
东华则突然展了袍袖,似是把什么物事丢向了白璟殿下的牌位:“多年不曾来拜会祭祀大人,此番打扰,承蒙关照。”
东华帝君走后,墨渊在白璟殿下的牌位前驻足了许久。
狐帝白止是要求帝君带着凤九回青丘的,而东华帝君却执意带她回了十三天的太辰宫。
刚进了太辰宫,凤九就缓缓的睁开眼:“东华,为何不让我留在青丘休养呢?”
“怎么,九儿不喜欢天宫吗?”
“只要和帝君在一起,九儿都是喜欢的。”
“嗯,本帝君还有事要去找连宋,你好好歇着。”
东华帝君离了太辰宫,凤九便从榻上下来,看着帝君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夜帝君回来的极晚,然后一直呆在书房里,直到天亮。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6 20:34:00 +0800 CST  
凤九在太辰宫内修养了些时日,东华帝君也好似那日在思月崖动了杀机,心绪一直难平,带着司命去了灵宝天尊的仙山探求佛法。大约过了四五日,墨渊独自来了太辰宫。
凤九亲手奉上茶点:“上神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墨渊接了茶杯:“帝君托我去找寻消散镇妖塔上残存妖气的法子,今日特来和他相商。”
“帝君去灵宝天尊处了,上神可是找到了方法?”
“数十万年了,倒是有法子可以将妖气消弥而去,可当时在镇妖塔里帝君一心将妖气打散,以免常羲夫人利用妖气滋养妖皇,所以现下如何聚拢这些妖气倒成了难事。”
凤九也坐了下来:“上神,凤九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令妖气集中。”
“哦?不妨说来听听。”
“妖气既然四散于天下,就该寻一件同样能弥漫天下而有特质相融的东西将其找回,妖气遇日而散,择月而生,月色浸染四海,正是最好的选择。”
墨渊点了点头:“可是天下月光只归常羲夫人一人统领,后辈司月之神只能催动日升月落,却无法运用寒月芙蕖。
“凤九曾借自身为常羲夫人修复元神,在冥宫之内又与她元神相交,与她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虽然不能娴熟运用,却可以一试。”
“倘若如你所说,当日常羲夫人为何不如此行事,复活妖皇,反而躲进了白璟殿下的冥宫呢?”
凤九脸色略微变了些:“常羲夫人只剩下元神,想必是在镇妖塔里受了重创,所以才寻了个地方休养生息,再伺机夺取一个仙体。”
“当是如此。”
凤九见墨渊认可他的法子,又说到:“不过凤九毕竟修行低微,想行此法,可能要借助三生石之力。”
“三生石,不过是媧神留下定苍生姻缘之物,凤九为何要借助它呢?”
东华帝君不知何时跺了进来,随意坐下,喝了口茶润了润嗓:“三生石上拥有天下所有生灵的印记,神人魔都在此列,能脱开三生石的,自始至终只有本帝君一人,想必凤九是要将将收揽回来的妖气和三生石上的印记一一对应,加以禁锢,再交给墨渊上神一起消散吧?可这上古之事,九儿,是如何得知的?”
凤九刚要张嘴,帝君则挑眉一笑:“我的九儿如此聪明,又是白璟的后人,想必是在冥宫之中得到了先祖的指引。墨渊上神,既然如此,那便按她说的,满月之时,月华最盛。”
“好,我去寻狐帝一起准备。”墨渊起身告辞。

思月崖,冥宫大殿。
男子的声音轻柔温暖:“远古众神,多是些谨慎周详的性子,像他那般狠戾决绝,而又心怀四海,甚是少见。我认识他时,他一人一剑,浑身浴血,从战阵中杀出,我曾以为他这般的魔神,终将会在坐拥天下后,铁血独断。我是祭祀之神,即使羽化数十万年,当年所预见之事,也多半没有改变,可唯独他,全然不再世事纲常的抒发之内,所以你不用担心,你心中所求之事,他必然会为你达成。”
女子的声音有些伤感,但十分坚定:“我相信他,自始而终。”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6 23:16:00 +0800 CST  
三日后,满月之夜。
焱华洞前,东华帝君一脸淡漠,墨渊则负手而立,皱着眉紧盯着三生石,狐帝白止难得祭出了法器,一柄白玉雕琢而成的浮尘,三千羽丝霞光万丈,折颜则抱了伏羲琴在石台上坐着,夜华和白浅执意要来相帮,东华帝君却不准他们靠太近,二人之时遥遥在远处观望。
“月正中天,你可准备好了?”东华帝君望向一身红衣的凤九。
凤九同样望着帝君,双眼盛有淡淡笑意:“我早已准备好了,可九儿,功力平常了些,就请帝君助我一程。”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微闭上眼,深红的仙泽妖娆而刺眼,从东华帝君的眉间注入凤九的眉间。
散落在四海的镇妖塔碎片似乎都听到了主人的传召,争相摆脱与之相附的妖气,重新契合。
凤九双手结了一个奇异的法印,寒月芙蕖在她的召唤下变得越来越大,近乎疯狂的吸收着月光,直到夜里一片死寂,唯独剩下东华周身的赤红,和寒月芙蕖的银霜。
古老的咒语从凤九的口中逸出,被集中的月光固化成一朵朵与寒月芙蕖极像的莲花四散于虚空,凤九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一丝黑血顺着她嘴角留下,东华帝君似是感知到了,身上的红光更盛。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本来气候宜人的青丘突然彻骨的寒冷,空气里激荡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又混着如泣似诉的嚎叫,东华帝君猛睁开眼,一道仙泽点向三生石,本来一块的三生石上出现了两道明显的裂痕,上部玄金,中部清明,下部妖红,隐隐合了天人魔三界。
空气中浓烈的妖气全似认主一般寻了自己在三生石上的印记,呼啸而去,光华中的凤九似是用尽极大的气力将寒月芙蕖打碎,中间的莲心缓缓升起,十二颗莲子闪着翠玉的光在一片红雾中极是耀眼,在半空中竟化成了十二枚月亮,在凤九身前,按着十二天罡的位置排列。
三生石上已经凝结完毕的妖气,准备向月而出,而此时,三生石上那日东华帝君刻下的自己的名字竟光华流转,生生压制住了破石而出的妖气,墨渊的轩辕剑从三生石中贯穿而下,将三生石与地脉相连,折颜手里的琴也动了,一曲安魂曲,飘向三生石。
东华帝君身形暴起,穿过血色扼住了凤九的咽喉。
“你早知道是我。”
凤九欲挣脱而去,东华帝君却微一用力,锁着凤九体内妄想逃走的常羲的元神,而这时,狐帝白止的那柄拂尘上的羽丝连绵而至,把凤九的身体紧紧缠住。
“东华,你要干嘛?”
“常羲,本帝君念你曾经恩情,多番顾忌,可你却这般执迷,今日,只好将你元神一并毁去。”
“东华,你不管凤九了吗?你若不放过我,鬼臾就会吞了凤九的元神。”
“鬼臾和妖皇的黑曜石棺就藏在冥宫之内,你当本帝君不知吗?我已委托白璟照顾好九儿,那烛龙又能如何?常羲,事已至此,你便罢手吧。”
“罢手?东华,你竟这般不了解我。”
常羲夫人在凤九的身体内竟燃烧了自己的元神,荧蓝色的火浮在凤九身体表面,东华帝君大喝了一声:“狐帝,放开她。”随即一掌打在凤九额心,将常羲夫人的元神打了出去。
而就这一瞬间的空隙,常羲的元神之火所淬炼的力量,竟打开了月冕之境,将东华帝君和三生石拖回了冥宫。
常羲夫人的元神已近破碎,她本就烧毁了半边的脸此时完全看不出模样,一直藏在冥宫里的鬼臾老人化了烛龙的原形,挡在常羲夫人面前。
东华帝君持着苍何,剑尖斜斜指向鬼臾。
“让开。”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7 23:17:00 +0800 CST  
“东华帝君,你何必赶尽杀绝?若不是我家夫人,你怎出得了镇妖塔?”
“鬼臾,本帝君念你忠心侍主,对烛龙一族一向不薄,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昔日天下之事,老朽愚钝,不敢评说,但我家夫人对东华帝君一则有造化知恩,二来有搭救之情,而妖皇大人毕竟命丧你手,你这是还要逼着我家夫人形神俱灭吗?”
东华帝君冷哼一声:“她,伤了九儿,就这一条罪过,足够。”
“鬼臾,让开吧,”常羲夫人的声音已极为虚弱:“这石头做的神仙,一旦动了情,果然痴心。”
鬼臾化了人形立在一侧,身后常羲的元神只剩下淡淡的红影,妖皇的黑曜石棺已经打开,他的遗体一直保存在冥海海底,完好如初,连身上的铠甲都是当年那般熠熠生辉。
常羲似是望着妖皇的遗体:“竖亥,这本该是你我的天下,却被他们偷走了,你可知现在这些后辈神仙,竟都不知你妖皇竖亥的威名,天下何来清平,四海何来久安,无知鼠辈,竟不知混沌争斗,强者生存才有趣的很,常羲无用,隐忍数十万年,也不能令你复生,今日,就让天下和我们一起长眠吧。“
“常羲,住手!”东华捏了法决,鬼臾却没有任何招式的合身扑了上来,烛龙本就是天生灵兽,鬼臾老人的修为也是当世难得,这般拼命阻挠,终是挡了东华一刻。
而常羲的元神则抱着妖皇的遗体离开黑曜石棺,将这位远古时期第一战神的遗体点燃,二人身上的火焰缠绕着三生石,本就凝聚在三生石上的妖灵感受到昔日主人的气息,愈发的兴奋。
“东华,我拥有的月华是天地间最冰冷的火焰,能冷冻所有的一切,而妖皇的遗体,存着他昔日征伐的杀意,我将冰冻世间所有的情感,再赋予众生杀机,这世界,会不会很有趣呢?”
“你以为,本帝君会让你得逞吗?”
东华帝君身上血红更盛,三生石上的火焰竟有一部分被东华并入体内。
“东华,你当年承载四海杀孽十几万年,弃情绝欲,心硬如铁,可现在,你还有这般本事吗?那娇滴滴的小狐狸,你可舍得下?”
想到凤九,东华难以自制的心念微动,就这一丝涟漪,竟令他一口血喷了出来。
三生石三界界线已乱,神人魔的名字相互交缠,常羲夫人的献祭已接近尾声,可她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略微迟疑了些。
一片血红中,一片柔白的银光从白璟殿下的灵位中散出,护住了三生石,强行将众生归位。
“常羲,众生何辜?”
“白璟,我猜到你一定会出手,昔日,我欠你的情分,今天便还你这份颜面,”常羲将所有的光华凝聚成一朵芙蕖的模样,旋转在三生石的上方:“况且,我觉得有一件事,比杀伐四起,还要有趣,东华,我真的很想看,很想。”
话音落下,常羲的元神和妖皇的遗体彻底消弥,分毫不剩。
墨渊等人赶来时,只看见东华撑着苍何剑,盯着三生石上,一朵妖气腾腾的莲花。
白璟殿下本就残留不多的神识此刻也大多附在三生石上,只能传音而出:“东华,各位,我修为不高,化不掉常羲临死的执念,也只是勉强将她打乱的三界众生归位,而她的这株莲花,不用多久,就会侵入四海八荒,怕是天地会像她说的那般,众生无情,纷乱四起。”
“殿下,白止当如何行事?”狐帝白止跪下像先祖的神识行了青丘大礼。
“天命可遇,可期,却不可逆,我有祭祀之力,却无回天之法,”白璟的声音似极哀伤;“白止,那孩子出生之时,也就定下了这一世宿命。”
众人多是不解,而白止却偷眼望向东华帝君,却不曾想正碰上帝君如炬的眼神。
白璟的牌位下,一声佛铃轻响。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8 22:29:00 +0800 CST  
墨渊留下了两名弟子看守冥殿,白璟最后的元神之力支撑着暂时的和平,而常羲凝成的一朵妖花,威胁着八荒的众生。
东华对这一切未置可否,只在白璟的牌位下拿了自己当日扔下的佛铃,回了狐狸洞。
凤九的仙体躺在木榻上,周身荡着一圈淡金色的仙泽,东华小心翼翼的将佛铃里凤九的元神引导入仙身,伸手摸了摸她有些苍白的脸颊:“九儿,委屈你了。”
东华在床榻变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凤九才悠悠转醒。
于是,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东华闭着眼,银色的发垂在枕边,他还是习惯性的撑着头,眉心微蹙。
凤九记得那天,在冥殿之中,常羲的元神不断的吞噬她的神识,企图侵占她的身体,她看见一幅又一幅的画面,跟在常羲身后的男子,从淡泊清远的白璟,慢慢化成一袭紫衣的东华,她还看见镇妖塔中,常羲咄咄逼人,言之凿凿的说着和东华的旧事,而东华竟也承认了,她想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身影,然后他听见虚空之中,有一个女声,让她放弃,放弃自己的身体,因为东华从来不爱她,只是把她当作宠物,当作替身,当作几十万年孤寂后的一次陪伴。
她就差一点放弃的时候,东华的气息闯入了扭转的空间,她在心底听见东华的声音,温柔,坚定,他和她说,九儿,过来。
东华将凤九的元神封入了那串佛铃,然后凤九躲在佛铃里看见常羲的魂魄住进了自己的身体,只留一丝残影与东华对峙。
所以,在东华把那串佛铃从凤九身上取下,扔到白璟殿下的牌位上,也把凤九的元神托付给了白璟。
凤九见着东华抱着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常羲离开的时候,心里是有一些难过的,常羲用来逼迫自己,让自己陷入绝望的那一幅一幅的画面,在元神极弱时,是会扰乱自身的记忆,她也有一瞬间想过,会不会东华也愿意把身体送给那个对他有造化之恩的常羲夫人。
还好,只是,一瞬。
她就又欢欢喜喜的呆在佛铃里,还可以听白璟殿下给她讲了很多上古时期的故事。
然后,掰着手指算着日子,等着东华来接她回家。
果然,她的东华把她完好无缺的又放回了自己的身体,还在这儿陪着她睡觉。
凤九抬起手,抚上东华眉心。
“九儿,别闹。“东华捉住凤九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你元神离开身体太久,要好好休息。”
凤九嘟囔了一声:“可是,九儿很久没看见帝君了。”
东华捏了捏凤九的脸:“那,我就陪你一起休息吧。”
言毕,东华帝君就掀了被角和衣躺了进去,紧挨着凤九躺下。
“帝君,这样不好吧,我爷爷和阿爹都在的。”
“我的九儿还会害羞吗?”东华又往里侧挪了挪:“万年前,就敢跑到太辰宫我的榻上,如今你已是我昭告四海的帝后,反倒不好意思了?”
凤九红着脸不再说话,东华也不再逗她,只是把凤九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睡吧,我在这儿。”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9 22:37:00 +0800 CST  
狐狸洞外,白止、墨渊和折颜已将冥殿之内的事和夜华等人详述了经过,白止卜算了一番,怕是白璟的压制也不过十天半月的功夫,但如何卸去这妖花的诅咒,却是都没有合宜的法门。
东华帝君则只是说要帮助凤九的元神回体,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也未留下只言片语关于如何解决常羲的诅咒,就进了狐狸洞,还在洞口布下了禁制。
所以,外人怕是认为东华帝君在以自身修为为凤九恢复元神,而实际上,只是东华帝君抱着凤九在榻上小憩。
墨渊最是周密,第二日便因担心冥殿内的情况,亲自去看守,而东华和凤九则在三日后才从洞里出来。
狐帝白止本是极为担心这个小孙女经此一难会不会太过憔悴,可看这小丫头牵着东华的衣角,面色红润,气息绵长,似是修为又精进了许多。
夜华这几日也一直在寻找解决的方法,却一无所获,只好守在狐狸洞,等帝君出关。
傍晚时候,墨渊也从冥宫内回来,凤九则被白浅带去给狐后请安,夜华一双眼已经熬的发红,怕是这几日为了破解常羲留下的妖花,耗费了极大的精神。
墨渊神色极沉:“帝君,当真没有办法化去这诅咒吗?”
东华帝君冷哼一声:“常羲是何人?媧母的使女,创世的月祖,她用燃烧元神留下的诅咒,无法可解,与其想着如何破解,还不如想办法,减小诅咒覆盖的范围。”
“帝君,真的无法可解吗?”墨渊走近东华,又重新发问了一次。
东华直望向墨渊,微微眯起了眼,声音里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威严:“本帝君说了,无法可解。”
墨渊取出一串竹简:“帝君,这是我在昆仑虚书库里寻得的,母身留下的寒月破解之法,白璟殿下亦在大殿内留下卦象,但你走的时候,破坏掉了,对吗?”
“大哥,你找到了破解的法门,如何?”夜华的声音有些兴奋。
夜色里银光乍泻,东华帝君的苍何剑搭在了墨渊颈上。
墨渊侧头看了眼已经贴紧肌肤的剑锋,深深的叹了口气:“东华,这是很残忍,可我们,别无他法。月华之冷,唯有阳炎方可抵消,如今之际,必须要有一位出生于极阳之日,又负月华之蕴的女子献祭此阵,方可抵消其怨气。凤九,生辰是九月初九,元神既受过凤凰之火的锤炼,又与常羲相绕多次,只有她,能做得到。”
狐帝白止颤声发问:“墨渊,你是说,要我家小九献祭,方能化去此劫?”
“我不准。”东华帝君手上的剑已经现出杀意:“即使这是唯一的方法,我也不准。”
墨渊往前走了半步:“东华,四海八荒,万千生灵,我们输不起。白璟殿下说过,天命如此。”
“我护了这天下几十万年,如今,我只想护着自己的女人。”东华双目已红:“墨渊,天命如何,与我无关。”
墨渊固守,夜华请托,白止似是思绪已乱,并不言语,折颜紧锁眉头,也不知该劝谁。
而此时恰好,白浅带着凤九回来。
“大家,都是怎么了?”凤九看着气氛怪异,小心的询问了一声。
墨渊转向凤九:“凤九,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东华帝君拉过凤九,一柄长剑光华吞吐:“墨渊,你信不信,我若想毁了天下,可能更简单,所以,别打九儿的主意。”
紫影闪过,东华帝君和凤九也没了踪影。
而东华的苍何剑,还留在原地。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29 23:50:00 +0800 CST  
东华帝君不知用的何种腾云之术,凤九只觉得散碎的光影在眼前掠过,周遭的一切静谧如迷,只听的见两人的心跳,渐次相依。
耳畔的风已渐渐平息,凤九看见碧海沧灵的那架水车还在缓缓转动,石屋前的两畦竹子越发青翠。
“帝君,你怎么带我到这里了?”
东华帝君只是挑眉看着凤九,也不答话。
凤九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东华帝君的袍袖,轻轻唤了声:东华。
“嗯,以后呢,要唤我东华,或者夫君也可以。”
“我们还未成婚呢。”凤九转过身子,刚好抬头看见两只雀鸟从半空掠过,五彩的羽毛非常喜气。
东华帝君从后面抱住凤九,也随她看着那对鸟儿:“也对,那我们今夜就成婚,可好?”
自从出了镇妖塔,原本极为寡情沉稳的东华帝君似是随性了许多,常常让凤九措手不及,明明都是一些令她极为欣喜之事,却突如其来的让她无言已对,只好轻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当然,这个话题似乎帝君不爱提及。
“东华,刚刚在狐狸洞里,墨渊上神似是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和我说,你为何不让我听呢?”
“九儿,天下和我,哪一个重要?”
“这是什么问题?”凤九缠绕着裙带:“我虽曾是青丘女君,但毕竟是女子,天下太大,九儿担当不起,不像帝君,总是以众生为己任,其实这一点,我该和帝君学习的……”
“若你要和我学,那本帝君就告诉你,四海八荒加在一起,终比不过九儿你一人。”
天下的情话有千千万万种,男子在爱极之时,总是会妄自许下一些气吞山河的诺言,大半是当不了真,也算不了数的,而东华帝君则是难得的特例,他从不许诺,但每一个诺言,都是掷地有声,不可辩驳,就在此刻,凤九从他的眼里深刻的感觉到,东华帝君的每一个字,都是极其认真的,若是真把这天下和自己放在对立的两个位置,执着如东华,怕是绝不会放下自己。
在东华帝君过去的数十万年里,大爱无疆,将天下纳入一心,将全神放之四海,甚嚣尘上,不染烟火,舍下了七情六欲,成就了盛世清平,没有凡尘俗事的爱恨,化作了曲高和寡的一人,于是众生向他朝拜,天地向他俯首,这样的存在,我们称之为,神佛。
而当这样的人,一旦走近了情爱的门,用去爱整个天下的心,单单只为一人,不是他放下了守护天下的责任,也不是他变得自私不愿意承担,只是他习惯了她给的温暖,然后在两两缱绻之间,忘记了这天地,除了她,还有别的人。于是他只看得见她,只想伴着她,而那些习惯了要他付出,也习惯了不予回应的苍生,就觉得他变得自私,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尊崇,这样的改变,我们称之为,入魔。
凤九踮起脚尖,在东华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东华,九儿是你的人,入死出生,全凭君愿。”
“全凭我愿,嗯?”东华的声音有显而易见的情欲,他勾过凤九的腰身,低下头,把刚才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延续成星火燎原的炽热。
一吻过后,凤九脸上的绯红如远山的云霞。
东华似是极满足,笑道:“九儿,我饿了,去准备些膳食。”
凤九犹豫了一下,终是笑着点头:“好,我也饿了。”
东华帝君将手背贴在凤九脸上,温柔而坚定:“九儿,放心。”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30 22:49:00 +0800 CST  
做神仙自然有神仙的好处,比如说可以让刚刚种下的种子在瞬间开花结果,可以用法术生火也不用染烟尘热气,还可以用最简单的方法得两条寒潭里的鱼,再取一罐凤尾花的花蜜。
凤九本是要东华帮忙劈个柴的,她觉着那一身紫衣华贵,若抡着把斧头应该也是极生动的,可帝君却意料之中的没给她这个机会,只是随意扬了扬手,一堆柴禾就摆在灶台边上。
凤九边炒着菜,边想着,嗯,这才是帝君,与那些凡夫俗子终是不同的,虽然当日听姑姑和她炫耀与夜华在俊疾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看见过这位现任的天君洗手做羹汤的模样,却每每带入东华做些类似的事,她总是会觉得奇怪,东华帝君嘛,就该是无论何时都要有风骨冷峻的优雅,闲庭信步的淡然。
四碟小菜,一壶清酒,桃花树下一方玉榻,青莲池畔万盏灯火,绯红的锦缎悬满了屋梁,凤尾花铺满了石径,凤九原只是备了简单的晚膳,却没料到竟是这般情景。
凤九手里装着菜的托盘离手而去,落在石桌上,然后一缕霞光罩上了她的身体,霞光退去后,一身大红的嫁衣,不可方物。
“东华?”
换了下聘时那套华服的帝君,拉过凤九细看了一番:“我的九儿,果然极美。”
“东华,你是要……”
“我刚刚说过,九儿就忘记了?”东华笑着体凤九理了理额前的发丝:“今夜,我们成婚。”
凤九望了望四周,并没有拜祭的礼堂:“可现今都没有拜礼的准备,如何成婚呢?”
东华微晒:“凡人成亲,拜的是月老和司命,下仙婚配,要拜谢天君,上神嫁娶,都是感恩天地,可这些,都承不起本帝君一拜。九儿,这天下的礼法规制,半数出自我手,何必介怀,九儿只要知道,你是否愿意与我为伴?”
凤九握住东华的手,笑的极美。
“我白凤九,终是你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女人。”

一时间,雀鸟穿林而舞,游鱼跳出水面,风里有轻声的梵唱,凤尾花盈盈的绽开。
身为创世之初的天地共主,长了青丘第三代女君多少辈分,怎样?
相遇之时,那块所谓定天下姻缘的三生石没有二人的名字,怎样?
他多少次躲避,她多少年追随,他为苍生弃情绝欲,从未看的起儿女情长,又能怎样?
她为了他成长,他为了她入世,她从青涩懵懂到成熟担当,看似百转千回,却只为他一人,还能怎样?
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
东华帝君亲手斟了两杯酒,递与凤九:“九儿,喝过这杯合卺酒,从此之后,你我便是一体。”
凤九执杯绕过东华的手臂,仰头饮尽。
“大婚之喜,为夫还有个礼物,要送与九儿。”东华轻轻擦去凤九唇角的酒渍。
虽然这成婚之礼略微简单了些,却做实了二人夫妻的名份,凤九也不再扭捏,只是欢喜的挽了东华的手臂,一脸期待。
竹林深处,一方凝碧的泉水,腾着袅袅的雾气,半空垂下的轻纱,若隐若现的隔阻着石潭和周遭,岸边,数千只描金的龙凤红烛,跳跃的火苗温柔旖旎,。
东华帝君除了外袍,缓缓走进泉水里,打湿了的里衣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松垮的领口下露出一段莹白的锁骨,冻雪般的银发也不知何时散开,他浅笑着立在温泉里,伸手向凤九:“九儿,过来。”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31 00:44:00 +0800 CST  
凤九扶了东华的手,小心的滑进泉水中,轻薄的衣裙在石潭中散开,升腾的烟雾朦胧了娇俏的面容,她紧抓着东华的手臂,痴痴而望,一双眼含了痴心,盛着蜜意。
东华小心翼翼的取下凤九一枚白玉雕琢的发钗,三千乌发如墨倾尘,再摘下她一对月光石的耳坠,他的手指拂过她小巧柔软的耳垂,就染上了酒醉似得酡红,然后轻轻挑开胸前的裙带,已湿透的嫁衣化作漫天的霞光,融进了凤九裸露的双肩,格外白皙的肌肤就透出了花瓣般的粉红。
东华俯身吻上凤九的眉心,在滑过她挺直的鼻梁,落在桃花般的唇瓣,他细细的感受着怀里的女子乱了的心跳,不规则的呼吸和身上特有的幽香。
凡世那些年,两人早有了夫妻之实,虽借了当时天子和贵妃的凡身,却不曾忘了那般恩爱的痴缠,凤九爱东华,爱的天下皆知,然后一路的披荆斩棘,不弃不离,终使得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坠入了情海,昭告天地,明媒下聘,可凤九,在之前那般长的岁月里,即使从未有一日怀疑帝君对自己的情意,但也从未有一刻认为自己真的可以拥有东华。
直到现在,肌肤相亲,最简单也最直接的证明,他也可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凤九缠上了东华的脖颈,主动的加深这个吻,她摸索着除去东华的里衣,手指划过他炙热的肌肤,温润的唇舌扫过他的下颌和锁骨,轻噬他的胸膛。
她听得见他极力隐忍但还是难于抑制的情意,也看的见他总是如深海一般平静的的眼眸泛起滔天的波浪,她尝试去寻找他身体的变化,然后再努力去把心底最原始的渴望,逐渐的,放大。
“九儿,可是比我还要心急吗?”东华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放在凤九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身体与自己紧紧贴合。
漫天轻柔的纱幔向中间聚拢,合成了大红的暖帐,星光流转凝结成榻,是他和她的寝床,离开温泉的身子被夜风吹过丝丝凉意,却在下一秒融化在耳畔的喘息声。
东华望着身下的人儿,无法抑制的一遍又一遍去描绘她的美好,却一次又一次的沉沦在魅惑的呢喃,她那般的柔软,包裹住他如火的坚硬,空寂了几十万年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填满,被升华,然后释放在无尽的虚空。
他的九儿双眼透着迷蒙,轻声呢喃着他的名,身上微微的汗意润湿了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此起彼伏间,他终是从她眼角的一滴泪,见到了她整个欲望的海洋。
芙蓉暖帐,日月无光。
挂在嘴边的爱,记在书上的情,留在记忆里可供追忆的美好,还是停在想象中无限可能的未来,说起来都那般美好,看上去都如此高尚,可真实的爱情,却必然要有汹涌而至的情欲,将彼此紧紧缠绕,大多关于相爱的概念,需要一件实在事情来传达。
不是为谁死生,也不是为谁苦等。
有些事情,深入骨髓,我们都懂,有些事情,无需多言,只待入梦。
男欢,女爱。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31 16:46:00 +0800 CST  
翌日,凤九睁开眼时已近晌午,虽不知何时回的房间,但榻上锦被凌乱,赤裸的香肩上淡淡的红痕,以及身体绵软的感觉,都告诉她昨夜炽烈的缠绵。
东华不在房间,凤九起身寻了身淡红色的衣裙换上,又简单的挽了头发,揽镜照了照,似是比往常多了些女子的风韵。
铜镜里,映出了东华的摸样,一身紫衣,高洁华贵。
走兽类没有太多繁琐的心思,既已实实在在的成为了他的人,也就懒得去做小儿女的忸怩之态,凤九本想起身,却身上乏力,几欲摔倒。
东华上前一步将凤九拉在怀里,轻笑着问了句:“九儿,疼吗?”
凤九原本打算好要按照青丘的规矩实实在在的给东华行个妻子对丈夫的礼,证明自己端庄得体,在下厨做一顿色香味美的佳肴,尽好做妻子的本分,可身子却那般不争气,在帝君面前先服了软。
凤九正了正神色,又整理了下自己稍微散乱的裙角:“还好,我去做饭了。”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东华看着凤九的背影,微微点了点头,自己选的帝后果然是极好的,昨夜还是怜香惜玉了些,或许今日能再进一步。
饭菜备好后已然过了午时,两人寻常夫妻一般的模样吃着简单可口的午膳,凤九去夹盘中的一颗绿油油的青菜,东华就会先抢到碗里,然后看着凤九冲他瞪眼睛要发脾气的时候,再一本正经的还回去。
虽然彼此都没有忘记常羲夫人留下的威胁还在,却也都心有灵犀的不再提起,想必是这一路上经历过的坎坷苦难要比旁人多的多,反倒历练出了过一天赚一天的性子。
而留在青丘的一众上神却没有这般逍遥了,东华帝君一副不管不问的样子带着凤九离开了青丘,剩下的人更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折颜在他留下的苍何剑上发现了端倪,劝下了要追着二人而去的墨渊。
墨渊性直耿介,曾为封印东皇钟元神破碎足足沉睡七万年,醒来后当年错付的情分已经尽数消散,既然无处可动儿女私情,就更中正于天下大事,作为父神的嫡子,司战的上神,他远比其他人对天下更为执着,天君夜华和四海八荒的大多神仙一样,都极为庆幸有这样一位恪尽职守的上神,虽然东华帝君亦仙格高尚,但无奈其多少有些恣意而为的随性,更衬得上开国之主,可墨渊的稳重妥帖,则更适合为守土之将。
和墨渊在一处几十万年,又算的上他哥哥的折颜则更为清楚,爱一人而不得,遂爱天下而长安。
“东华既然担了帝君的尊位,就从未有一日负过众生,墨渊,若这四海生灵不懂他,你我,却不该不信他。”
苍何剑上,东华留下的是只有上古神尊才熟悉的一抹气息,极纯正的杀意背后通透着悲悯,如他本人一般。
折颜刚刚入手苍何剑时,就清楚的感知了东华的情绪。
所以,他才拦下墨渊,双手将苍何剑供在狐狸洞中的四海八荒详图之下。
置之死地,而后生。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4-01 18:03:00 +0800 CST  

楼主:不uiii

字数:128673

发表时间:2017-03-06 04: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9-23 07:32: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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