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重发》剧版东华帝君凤九文续写——醉东风

青丘狐狸洞,凤九斜靠着有些冰凉的石壁,对面的墙上挂着她登基之日帝君所赠的四海八荒图,这万年来她日日朝拜,却没人知道她从不敢细看,司命星君送上此物时的话言犹在耳,字字是他的亲传,她不看,就可以假装不明了,什么万物轮换,什么沧海桑田,又和她有什么相关,她所求的,不过是一段,尘缘。
凤九侧过了身,学着昔日帝君最常见的样子,斜靠在木几上,手里紧攥着那串她日日放在心口的铜铃,她闭上眼,烛火映着的她的脸色格外苍白,她好似笑了,又好似落了泪,又似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舒展了眉头,然后却是一口心血涌了出来,染红了素色的衣裙。
凤九随意抹了抹唇角的残血,自顾的吻上指间的花戒。
帝君,你再等九儿几日,我便去寻你。

第二日清早,迷谷说胭脂已经携了离镜之女落瞳来了青丘,就住在狐狸洞不远的茅屋里。
“请她们过来。”凤九细细的整理了仪容,除却眼内的血丝,竟比往日还明艳了几分。
胭脂牵着落瞳进了狐狸洞,凤九正提着茶壶斟水,可那水却一滴都没落在杯里,直直的洒在手背上。
“凤九!”胭脂化了个法诀,夺了凤九手里的壶。
“啊,对不住呢,我昨日睡的晚了些。”凤九抱歉的笑了笑,请胭脂过来坐,又叫了迷谷陪着落瞳去莲池玩耍。
“你的事,可解决了?”胭脂记得那日凤九走的匆忙,脸色也极差,回来后这般神不守舍,怕是遇上了什么大事。
凤九摇摇头:“胭脂公主,要解决我的事,怕是先要解决翼界的事,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
“我只是个公主,修为低微,也不喜权位争斗,落瞳她虽是二哥的亲生骨肉,却不能修习功法,也不是翼君之选。我打算,就带着她在人间生活。”
“如能按你说的这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翼界动乱,不知有多少翼族的人要抓你们回去祭旗,胭脂,你是能保的住你自己,还是能保的住你二哥这唯一的骨血?那孩子,自幼坎坷,体质特异,又是你们翼族皇室唯一的子嗣,你总不忍她在遭什么变故吧?”
胭脂喝了口茶:“可是,就算我重返翼界,又能有什么作为,翼族好战,我怕是也撑不住这翼君的位置。况且这些年,我在凡间也习惯了……”
凤九在袖下转了转指间的花戒,轻声道:“胭脂,我在寻你之前,去了无妄海,见过子阑。”
胭脂站起身:“子阑?他还好吗?他有没有问起我?”
情之一事于男子,多是眉间的隐忍,沉着的妄念,是可以远远去临摹的天下,是可以静静眺望的屋檐,而于女子,却是眼底的刺,心头的针,永生永世不能抹去的伤痕。
凤九深知,子阑对于胭脂而言,如同帝君与她一般,相爱容易,相守,却太难。
“他万年不曾踏出无妄海一步,就足以证明,他从未忘情,既已如此,还需要在说什么?”凤九拉了胭脂的手:“胭脂,如若眼前有个可以和子阑上仙相守的机会,你是否愿意一试?”
“机会?”胭脂苦笑道:“我们怎会还有机会?天族和翼族,终究难以相容,他又岂会离开无妄海和我一起?”
“只要你肯带小公主落瞳回翼界继承君位,保证执掌翼界后与天族和平共处,甘为下臣,我自会奏请天君助你一统各族,下旨册封,名正言顺。而你则可以子幼母弱为名,请天族派一位神仙常留翼界,你应知道,天族的人在翼界都难以长期居住,可唯有子阑不同,他当年为了你开炉炼丹,渡了一半修为给落瞳,二人早有渊源,你大可以让落瞳认了子阑为义父,协助她统管翼界。”
“子阑,他会肯吗?”
“天族的人,多有桎梏,做什么事都讲个顺承天意,子阑师承昆仑虚,这些年避着你,无非是觉得若真和你一处便对不起天族,对不起墨渊上神,可如今,墨渊上神早已归来,去翼界监管更是天君的旨意,他自然就不会别扭了。”
胭脂低着头,细想了一回,眼神里多了希望和坚定:“好,我答应你,今日就会联系族里相熟的长辈。凤九,你应是小我数万岁,却这般成熟妥帖,果真有女君的风范。”
“可若是能选,胭脂,我最想回去的时间,是你在凡界救我的那年。”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08 23:47:00 +0800 CST  
胭脂离去后,凤九写了数封名帖,遣玄鸟送与白家各人。她则寻出了登基那日的华服冠冕,细细擦拭了许久。
自白浅大婚后,热衷于在四海八荒闲逛的白家众人就从未聚齐过,而且中让白家人尤其是白浅感到不安的是,落款处,凤九竟下了女君的玺印。
从翼界与青丘交接处返回的白奕上神也一头雾水,这些年小丫头言辞得到,举止合宜,今日这番,应该不是胡闹。
狐帝白止历来甚是疼爱这个唯一的孙女:“小九啊,你这般周章,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凤九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裳,手里捧着一方木盒,跪倒在狐帝白止面前:“小九不孝,自承女君帝位以来,无甚建树,而如今,更是要为了一己之私,卸去帝位,这女君的冠冕,今日也一并奉还。”
“我本以为你这些年长进了许多,原来还是这般胡闹!”白奕上神对凤九一番话大为光火,作势要打。
白止拦了下来,颤声道:“小九,你可是想好了?”
凤九默然,叩首。
白浅也跪下来抱着额头红肿的凤九,声音里带了哭意:“小九,你真就如此的放不下吗?东华帝君他,他已经……”
“姑姑,帝君他无论怎样,我总是要和他在一处的,你们若是成全,我便能早些见着他,若是不愿,无非也是晚上几天,我总是会,寻着他的。”
青丘九尾狐一族,个个是个认死理的性子,爱上一个人,就是生生世世,性本如此,又能奈何?
所以,白家人无人有资格劝凤九放弃,他们自己又何尝放弃过。
凤九离了青丘的时候,带走了帝君为她画的丹青,刻的私印,以及她万年一直放在心口的铜铃,却独独留下了那幅四海八荒详图。
从今之后,我不再是青丘的女君,不再是白家的凤九,不再是太辰宫里只会逗趣的小狐狸,这一次,我只愿做,你的九儿。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09 01:01:00 +0800 CST  
今天我真是异常努力啊 明天休息一下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09 01:49:00 +0800 CST  
十里桃林,落英缤纷。
折颜取了今年新酿的花蜜盛在玉瓶里,然后抬头望向荷塘边一袭月白色长衫的白真,自从二日前他从青丘回来,一直不曾说话,折颜昨日捧出了珍藏千年的酒,今天又制了平日里他最爱的桃花蜜,都换不来他半点回应。
“真真啊真真,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理一理我?”
“你告诉我,东华帝君到底怎么了?我家小九为了他去了帝位,离了青丘,还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闹出什事呢。”
“真真,我不……”
“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那日我来桃林寻你,土地说了去你天宫,必是背着我去谋划了些什么。折颜,你今日若不告诉我东华帝君的事,我就此生不再理你。”
折颜无奈的揉了揉额角,作为父神的养子,大洪荒时代天地间孕育的第一只凤凰,几十万年来逍遥天地,无牵无挂,却独独对着这个从一万岁上就缠着他的小狐狸,毫无办法。
“真真,东华帝君自上古征战四方时起,就杀名赫赫,从无败绩,其谋智,胆识都在我与墨渊之上,此次既是他意,我便无话可说。”
桃林深处,传来簌簌的脚步,一袭素衣的凤九,缓缓而至,她的脸色过分的苍白,显得眉间的凤尾花更加红艳。
白真迎上去:“小九?”
凤九越过白真,直直走近折颜:“告诉我,帝君在哪儿。”
凤九的声音一向明亮透彻,而这一声问话,却是声嘶暗哑,折颜本就是狐帝一辈的老神,从凤九出生起就看着这小狐狸长大,而这丫头厨艺甚好,他也没少为了口腹之欲让她在十里桃林胡闹,可今日的凤九,周身透着一股莫测的寒意,冷过了整个青丘的冻雪。
折颜冷了脸:“凤九,东华想必也不希望你去找他。”
“上神,若无缘无故消失的人,是我四叔,上神又当如何自处?”
白真接过话:“可是丫头,倘若真有危险,我也是不希望他为我涉险的。”
“真的不希望吗?”凤九的笑略带嘲讽:“四叔,如若真的死生关头,你是希望你心上的人以命相互还是一走了之?上神,你呢,是想性命相搏,生死一处,还是事不关己,苟且过活?”
折颜和白真对望了一眼,终是无话。
十几万年,他们总是一处,守着这桃林十里,守着这两心如一,折颜曾说要为白真寻一房夫人,白真也无数次甩手离去,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不还是,在一起。
无论是谁,都不过是顺应了自己,再掷地有声的,和他人说着这样那样的道理。
凤九抬起手,伸到折颜的眼前:“上神可知,这是什么吗?”
折颜想起那夜星光璀璨,熠熠生辉,凤九从三十三天落到了洗梧宫,指间的花戒初成,就弹开了两位上神。
“小九,你可知东华帝君,为何而存在?他与父神,横扫六合,平定天下之时,我与墨渊还未飞升上神,你爷爷他甚至未曾娶亲,如今父神早已深归混沌,远古众神只余他一人,他还立在那儿,立在十三天太辰宫,看似无所事事,高高挂起,可他却是以一身,承载了天地间至深的怨气,保的这四海清平,群魔俯首。东华一生,不曾有过七情六欲,心智之坚,超过任何一种封印。如今,他因你堕入红尘,动了情,乱了心,你又可知,天地将为此承受多少浩劫?”
折颜言辞恳切,似乎想用这大是大非,断了两相私欲,可这番话在凤九耳中,却完全是另外一层含义。
凤九笑了,笑的出了声,震的半树桃花倾泻而下。
“上神的意思是,东华不过是一个承了怨气的罐子,作为一个罐子,就该好好的呆着,哪有资格考虑自己的喜好,折颜,为什么,他必须为这天地牺牲至此?他成全了这天地,这天地又何曾对得起他?”
“小九,你太偏激……”白真似乎想解释什么,却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理由。
“你们,去考虑这天地造化吧,我没这本事,亦没有这份担当,他让我守着这四海八荒得时候,我不曾一日懈怠,如今他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你们当我还会在乎这所谓众生?”
白真似是有些生气:“白凤九,你是我白家的人,是一方之主,青丘帝姬,怎可这般负气?”
“四叔可是忘了,我已去了帝位,离了青丘,这茫茫天下,终比不过与他一壶清茶,”凤九似痴了一般抚着自己的花戒:“折颜,今日我来找你,本就不指望你会告诉我帝君他在哪儿,只想求你,念在往日情份,赐我一支凤羽。”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0 19:57:00 +0800 CST  
青丘九尾狐族,每一条狐尾都可以执念化作一件法器,无坚不摧,寓之亡,而上古神族凤凰,每一条尾羽,都蕴含着昔日娲神炼石补天的火种,可修复万物,谓之生。
“那段秘辛,无论天族还是青丘,典籍中都无记载,是谁,竟将此事告知于你?”
数十万年,沧桑轮转,世间大事,终不过一个生死,而漫漫长河,竟将此事都耗得如此淡漠,折颜自诩朗月清风,旷达疏阔,却唯有那一件事,没有在岁月的沉淀中消弭半点,却越来越清晰。
“发生过的事,就没有什么可以被忘记,只是,世人是否还敢提起。折颜,欠别人的,终究要还,这道理,还是你教我的。”
“是,终是我欠她的。”折颜颓然瘫倒在座位上,眼神涣散,神情茫然。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白真有些着急:“折颜,你欠了谁的?凤九,你要这凤羽做什么,你难道不知折颜在渡劫时若没有这凤羽,该如何涅槃?”
“真真,此事,与你无关。”折颜凝了仙泽,一根火红色的凤羽从他的掌心缓缓升起:“凤九,好自为之。”
凤九恭恭敬敬的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凤九谢过上神恩赏。”
白真想拦下凤九,却被折颜的仙法困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收了凤羽,转身而去。
凤九离了桃林半晌,折颜却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白真唤了几声也无甚大用,又细细想了一回,世间之事,能如此恼人,且数十万年不可相忘,恐怕摆脱不了一个情字,折颜虽昔日也随着父神杀伐征讨,但所管之事多是救死扶伤,能当他个欠字的,必是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白真心头竟泛了一抹酸楚,也就甩了袖,唤上毕方,一气之下回了自己府上。
那也是自白真与折颜交好的十几万年里,第一次他负气出走,折颜却没有留,也没有追。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1 00:39:00 +0800 CST  
那日凤九离开青丘后,最先去寻的是胭脂,毕竟若没有落瞳那一双奇异的眼睛,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只怕还会安安稳稳做她的青丘女君,在日升月落里盼着来日方长。
胭脂带落瞳回了翼界后,并没有住进大紫明宫,而是借宿在一位翼界辈分极高的老人家府上,那老头儿生的一副鬼气森森的模样,胭脂也并不知晓他究竟多少年岁,只是说从记忆里,他就已经这般老了,她也就随着族里人,一同称他作鬼爷爷。
第一次来到翼界的落瞳,到底是翼族皇室的骨血,竟然很是适应阴暗静寂的环境,凤九再见着她时,似乎觉得她本就透彻的眸子更加的清亮了。
落瞳对她也很是亲近,叫了声姐姐就在赖在凤九怀里,讲着初回翼界的见闻。
凤九替落瞳理了理散落的发丝,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胭脂:“胭脂,我这次来寻你,是有求于你。”
胭脂点点头,把落瞳拉近自己的身边:“瞳儿,好好看看凤九姐姐的戒指,是否还能感受到些什么?”
落瞳称了声是,拉起凤九的手,把那枚花戒凑近自己的小脸,看着看着,竟一口咬了上去,凤九觉得手指有些刺痛,想抽回手,却撞上落瞳直直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孩子本来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珠,已化作一片浓墨。
落瞳张了张嘴,却发出凤九日思夜想的声音,懒懒的调子,低哑的气音,九儿,过来。
凤九似是落到了一处阴冷凄寒的地方,四周充满了浓浓的杀气,看不见星月,听不见声息,她每走一步,就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那样清晰,如同踩在自己心里。
她辨不出任何方向,只能随着感觉向前走,带着腥味的风吹过脸颊都会生生的疼痛,好像细小的刀子划过一样。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堆碎石之间,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披着一头银发,身上的外袍被撕碎了许多,露出背部结实的线条,手里持了一柄长剑,却不曾与人对战,反而在自己身上戳了几个血洞,那剑身饮了血,兴奋的轻吟,男子也似不知疼一般,任凭自己的血汩汩而出。

“东华!”凤九惊叫着挣脱那囚牢的时候,胭脂在旁守着她。
刚才深陷的场景让她产生撕裂般的痛感,凤九抓着胭脂的手,泣不成声:“我,看见了帝君,胭脂,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是真的吗?”
“落瞳太小,有些事情,她说不清楚,却可以用这法子,让你借用她的眼睛,感知一切背后的真实和源头。”
“我要去救他。”凤九挣扎着下床,是要离开。
“求他?凭你吗?一个刚刚飞升没多久的小上仙?还是靠着你是白家人的这重身份?”府邸的主人,那一身鬼气的老头从阴影里踱了出来。
“鬼爷爷,凤九是担心帝君,爷爷可有什么好方法?”胭脂搀了那老头儿在椅子上坐下,又奉上了一杯茶。
胭脂终归是翼界的公主,那老儿却极自在的接了茶,喝了一口,对胭脂道:“瞳儿睡下了,你去陪陪她吧。”
胭脂看了看鬼爷爷,又看了看凤九,退出房间。
凤九历来是个精灵聪敏的狐狸,这老头儿在翼界地位如此之高,看他刚才的反应,也知道她想要救的人是东华帝君,还能如此做派,应不是一般的人物。
凤九下了床,对老头儿行了个青丘的礼:“鬼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告诉凤九,该当如何?”
老头儿摆了摆枯槁的手,示意凤九免礼:“东华,走了几日了?”
凤九低头略算了算,达到:“自我最后一日见到帝君,已有月余。”
“倒也不算太晚,”老头儿起身,拂了拂满是褶皱的前襟:“小丫头,你跟我来。”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1 16:27:00 +0800 CST  
好像刚才发的丢了,又重发了一遍。。。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1 16:28:00 +0800 CST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2 11:30:00 +0800 CST  
翼界气息与仙界大不相同,凤九这上仙的修为在这儿被压迫的已无大用,不长一段路,走的却也异常辛苦。
老头儿带她到了冥海滨的一处洞穴旁,停下了脚步。
“丫头,你可知这是哪里?”
“天族的无妄海,青丘的大泽,翼界的冥海,是这三族的沉尸之处,亦是灵脉所在,凤九年幼,却也曾听长辈提起。”
“彼时混沌初开,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可天地又何来分别?那时的翼界,也有百晌流光,万千星云,景色之美,不逊九重天分毫。几十万年过去了,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小丫头,没人告诉你为何吧?”
“凤九不知,也不想知道,只希望鬼爷爷告诉我,如何能救东华帝君。”
“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想去救他?”老头儿叹了口气:“东华当年可比你有耐心的多。”
“鬼爷爷认识帝君?”
“帝君?他倒是担得起,可老头儿认识他的时候,也无非刚有一番修为,尚在历练。”
凤九伏倒再拜:“鬼爷爷,凤九不知您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你与帝君是旧识,如今他深陷困境,凤九修为低微,不知如何搭救,还请鬼爷爷明示,凤九必会报答爷爷的。”
“起来吧,青丘的九尾狐族怎么也学的和九重天上那些人一般。老头儿先与你说个故事,听完之后,若还想救他,我自会与你条明路。”
鬼爷爷示意凤九随他进了那山洞,那山洞入口极窄,转了几道弯后却别有洞天,凤九四处打量了一番,似是一个及其宽敞的墓室,石洞的墙壁上嵌着大颗的夜明珠,泛着森幽的冷光,虽不见棺椁,石台上却供奉了一尊牌位。
老头儿寻了个地儿坐了,缓缓的说起前尘,他的声音晦涩干哑,正如那尘封已久的历史,抖落的滚滚浓烟。
“你们所谓的父神,从不是开天辟地之人,而那时天下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可这历史,不过为当权者歌功颂德,哪留得下失败者半分颜面。彼时的天下,混沌初开,各方争据,洪荒众生,为了生存各凭本事,而其中最具势力的两支,一方便是如今被尊为父神的天吴,而另一方则是当时被称为妖皇的,竖亥。他们二人共生于混沌,相携于乱世,后又同日迎娶了女娲大神座下的一对姐妹为妻。姐姐叫做羲和,嫁了天吴,掌管日升,妹妹叫做常羲,嫁了妖皇,守着月落。
那时天下确实常有征战,妖皇善战,而天吴善谋,故此若有小族动乱,往往是由妖皇出山平定,妖皇的威名,渐渐盖了天吴之上。谁想那天吴本就想独享天地,日日担心妖皇夺了他的君威,竟生了一条歹计。
不久后,妖皇他老人家领军出征,留下了即将临盆的常羲夫人于不周山的府邸,夫人是月母,体质阴寒,最惧強火,可天吴竟让他的养子,那只凤凰来了不周山,又不知何故令那还不满十万岁的凤凰以不周山为笼,引火涅槃。
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妖皇大人赶回来的时候,夫人已经面目全非,元神皆散,不周仙境,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日月无光的情景。大人何等睿智,怎会开看不透因由,誓要杀了天吴,以报此仇,而那老儿,竟大肆鼓吹妖皇暴虐,令天下奋起反抗,而你那心心念念的东华,刚出了碧海苍灵,不通前情,一心平定八荒,妖皇终是不敌,撞了补天的柱子,想与天地同归于尽。
再后来,东华似是从何处知晓了缘由,以天吴和羲和劳苦功高为名,尊了他们父神母神,自己则登基为主,掌管天地,我翼族本为烛龙一脉,是昔日妖皇大人部族的坐骑,东华帝君念我们为主守墓的忠心,封了翼族统管不周山,成为翼界,为了这份恩德,我自视东华与其他天神不同。可他没过多少时间,也因承了天地间的杀孽,陷入沉睡,传位于他人。”
“鬼爷爷,你是何人?”
“老朽便是昔日妖皇的坐骑,烛龙一族的家主,鬼臾。”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2 11:56:00 +0800 CST  
此间天下,父神便是独一无二的创世之神,受万神朝拜,八荒敬仰,此段往事,早已湮没在沧海桑田。如若往常,得这一段往事,凤九怕是早乱了思绪,可此时,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找到东华帝君一事。
“前尘往事,凤九并不愿知晓,也不想过多探究,鬼爷爷,我到底如何才能见着帝君?”
鬼臾倒是不恼:“后辈的小仙,越发的没有耐心了。丫头,你可知东华在哪儿?又为何在那儿?而你手上他的半心又有何用处?”
“我于落瞳的幻境中,似是见着了帝君,那地方阴森可怖,寒冷异常,我似乎熟悉,又想不起是哪里。鬼爷爷,你告诉我,那是何处?”
“昊天塔,也就是九重天的那座,镇妖塔。”
凤九自然记得那座塔,她曾经被夜华的表妹织越公主投入了那塔,东华帝君为了救她,还手刃了镇塔之妖。
鬼臾接着说道:“那昊天塔本就是东华的法器,和他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出世,却有着吞天吐地的造化之能,那塔若离了东华,不过平常,可东华如今就在塔里,那塔就神鬼莫入了。唯有我家夫人常羲所造的月冕之境,可穿透封印,再凭着你手里东华的半心感召,进入镇妖塔中。”
“可那常羲夫人,不是早就在折颜涅槃的火中灰飞烟灭了吗?我如何启动那月冕之境?”
“别人自是不能的,但是小丫头,你却可以。”鬼臾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那牌位行了大礼:“我本以为,我家夫人在这世间再无痕迹可循,却不曾想,还余一抹魂魄。”
鬼臾结了个法印,那石壁上显了一副女子的画像出来,那女子姿态婀娜,形容瑰丽,眉间一株凤尾,于凤九额头上的无异。
“这是……”凤九顿感疑惑。
“想来是那日凤凰之火肆虐,我家夫人无力自救,只能凝了自己的一缕魂魄依附在那凤凰身上,也不知又是什么契机,竟附着与你,想来也是,九尾狐族以白为姓,从未出现过一只红狐,你这一身火色,却是我家夫人的缘由。丫头,只要你肯以凤凰之火点燃自己的元神,受这焚身之痛,将我家夫人的元神淬炼而出,在用这一点元神,就可打开离镜当日进献给天族的那株寒月芙蕖里的月冕之境。”
“好,鬼爷爷,我这就去找折颜求他赐我凤羽,搭救帝君。”
“东华这番剖心入塔,多半是因着你动了情,心绪错乱,怕引得杀孽诛心,只得以自身设了囚牢。你只要进塔寻了他,引他主动放了那被他困住的怨灵即可。”
凤九问道:“四海怨灵,若出了东华的心魄,会散去哪里?可会引来什么祸患?他以予我半心,我该如何还他?”
鬼臾冷笑一声:“这四海的杀孽就该四海扛,这八荒的怨灵就该八荒担,他东华自以为命护苍生,又何尝不是一人执念?丫头,茫茫天下,众生平等,为何非要事一人为主?那为主之人,可曾情愿?至于,他予你半心,你便全心去还,你可甘心?”
凤九反复的念了几遍鬼臾的话,终是跪地叩首。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2 12:03:00 +0800 CST  
十三天芙蕖池。
成玉本就是个没有实事做的闲散神仙,而自司命下凡历劫后,更是连个说闲话的人都没有,所以能见着凤九,着实令她喜不自胜,捧出了自酿的步生莲,准备好好絮叨一番。
凤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成玉喝着酒,心里则在琢磨怎么能在成玉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出那朵寒月芙蕖。
“小殿下,那日三殿下和你我共同去给帝君问安,你可否发现什么不妥之处?”成玉眯着眼,似是说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凤九饮下一杯酒,示意成玉继续说下去,心里却暗诽这夜华治理天宫的本事是要比老天君在时强上许多,亦或是司命去了凡间历劫,无人传递这许多消息,她在太辰宫外闹的那一出,成玉竟还不知。
“帝君他一贯寡淡,我倒是没有什么察觉,可三殿下心细如发,说是什么帝君万年来从不喝冷了的茶,那太辰宫里的怕是不是帝君本尊,又叮嘱我要小心照看那株寒月芙蕖,说是以后必有大用。小殿下,你可知道帝君他去了哪里?”
凤九心下一惊,这寒月芙蕖一事,应该也是件不可察的旧事,三殿下连宋又是从何而知,他又到底知道多少。
“三殿下可告诉过你,那株花儿有何用?”
“这个倒是不曾,我问过几次,他也不说,我又仔细的看过那株芙蕖,甚是美丽,除此之外,也无不妥啊。”
两人正聊着,三殿下连宋却不知何时靠近了步莲台:“小殿下若是想知道,那花儿有何用,不如直接来问我。”
“请三殿下指教。”
连宋自顾入了座,自斟自饮起来:“那寒月芙蕖生的那般妖娆多姿,多看两眼,怕是都会被勾了魂魄,如此妖异之物,我劝小殿下还是要离着远些为好。成玉,刚才我路过太上老君的宫邸,他似是有事寻你,你去看看。”
“啊,我记得那老头儿下个月似是又要开法会,说是问我拿两只芙蕖,小殿下,我去去就回。”成玉扬手从莲池中捞了两支莲花,跑去了兜率宫。
支开成玉,连宋正了脸色:“小殿下从何人处得知寒月芙蕖一事?”
“三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年离镜蓝袍加身,袭了翼君,初次的贡礼就是这寒月芙蕖,天君不知合意,就去请教帝君,我恰好在侧,听着了一二。帝君说,这花是本是翼族的至宝,内里蕴含了上古时期的月冕之境,月冕之境乃是传导之途,可通达八方,不受封印所控。小殿下可是想通过月冕之境穿过镇妖塔的封印,搭救帝君?”
“你又知道?”凤九知道三殿下自来通透,但这等推算,也着实令人意外。
“我与帝君相交数十万年,多少也了解他一些,小殿下,你对帝君情根深种,我拦不住你,也不愿拦你。我不知何人教你开启月冕之境的法子,也不再去追问,但请小殿下记得,不改初心,方得始终,切不可迷失本意,得不偿失。”
话毕,连宋飞身从莲池取了寒月芙蕖,交于凤九手上。
凤九恭敬的施了一礼:“凤九,谢三殿下成全。”


镇妖塔离太辰宫并不远,凤九住在太辰宫离那段日子也经常路过,她从未觉得那塔有什么特别,时间长了,也只当是天宫一景,再后来她被织越公主投入塔里,帝君拼死相救,凤九还私下总觉得看见那塔心头有些蜜意。
而此时,那黑漆漆的塔门后,关着她心心念念的人,死生不知。
帝君,九儿这就来陪你。
凤九凝了仙力注入折颜那支凤羽,自洪荒存留的涅槃之火喷薄而出,包裹了她的身体。
“小九,不要!”凤九在一片赤红里看见赶来的白浅等人,自幼极其疼爱她的小姑姑已已祭出了玉清昆仑扇,一心灭去这火焰。
凤九努力的对着来人扯了扯嘴角,却毅然分了一抹神力只刺向自己的心头,她不为求死,可这濒死的错觉却可激发东华半心之上留给她保护自己的天罡罩。
白浅的仙力撞击在天罡罩上,反弹而出,连着她身后的天君夜华,一同被撞了出去。
夜华拉住又要扑上去的白浅:“浅浅,那是东华帝君的天罡罩,我们是攻不破的。”
“那你要我看着小九死吗?”白浅哭喊着拉住夜华的衣角:“夜华,师父,你们救救小九,我求你们,救救她……”
镇妖塔前的众人,即使有心想帮,却也无能无力,而他们心里更清楚,凤九求仁得仁,若真阻了她,才真的会将她置于死地。
天罡罩里,凤九的身子,已被火舌吞没。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2 23:21:00 +0800 CST  
淬炼元神,所需承受的并不是疼痛,而是生生把自己的魂魄从身体脱离出来的恐惧,凤九控制着灵魂之火靠近自己额心的凤尾花,用自己的元神之力修复着寄存在额间凤尾花里的那一丝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凤九看见一抹极美的月光倾泻而下,一个眉间有一朵凤尾花的女子赤足而来,如墨一般的长发披散至脚踝,露出的半张脸极为温柔美丽,可长发遮掩下的半张脸却似遭过火吻,异常可怖。
那女子从袍袖里伸出一只手,扶起已瘫倒在地的凤九,她的手,分外白皙,闪着盈盈的月光。
女子的声音也极为妩媚动听:“小丫头,你很好啊。”
凤九笑了笑,抹去嘴角的血迹:“常羲夫人。”
“你识得我,不错。小丫头,我附着与你已久,自是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我若助你,你拿什么来报答我?”
“只求夫人打开月冕之境,助我进入镇妖塔,凤九愿用任何代价来报答夫人。”
常羲夫人用带着月光的手指抚过凤九的脸颊:“你这般美丽,与我又极有缘分,我自是愿意助你,可我若要你这这漂亮的脸蛋,作为谢礼,你可还愿意?”
凤九仰起脸,笑的极美:“夫人,九儿愿意。”
常羲夫人好似并未料到凤九回答的如此干脆:“皮相于女子,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你要去寻的人,究竟是谁,值得你如此付出?”
凤九轻轻抚过指间的花戒:“夫人,我要寻的那人,是九儿的夫君。”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3 00:48:00 +0800 CST  
今天没有了,一天两集。。。电视剧节奏。。。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3 00:49:00 +0800 CST  
常羲夫人招手从凤九身上唤出那朵寒月芙蕖,那花儿极认主,自从常羲夫人故去,从未绽放,而此时似是要把这几十万年的妖娆一并盛开了,盈盈的月华从花蕊之处倾泻而出,化作了一条步道,常羲夫人站在光幕上,口里喃喃的唱着古老的调子。
“小丫头,去吧。前路漫漫,好自为之。”
凤九沿着月光缓缓而去,常羲夫人望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笑意。
镇妖塔外,一直守候在旁的仙界众人只看见九天的月光全部注入了镇妖塔,而包裹凤九的涅槃之火已经散尽。
墨渊看向折颜,折颜终是摇了摇头:“天命如此。”

凤九觉得口渴,不自觉得嚷着要水喝,然后似是有人拉着她靠在身上,喂了一口沁润的凉茶。
凤九睁开眼,正对上那人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九儿,你终于醒了。”
“帝君?”凤九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却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脸。
帝君的声音有一丝玩味:“几日不见,九儿竟不识得本君了吗?”
“帝君,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凤九轻轻的抚过帝君的眉眼唇角,确认眼前的人不会是一碰就碎的水月镜花。
东华帝君轻笑着捉了凤九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九儿,你终于来见我了。”
凤九攀上东华的脖颈,把一张小脸贴在他胸前,声音里略带着哭腔:“帝君,九儿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进入镇妖塔……”
镇妖塔,凤九的头突然针扎般的疼痛,帝君,不是应该在镇妖塔里吗,这又是哪儿?
“帝君,我有些饿了。”
“好,本君去吩咐他们为九儿准备晚膳。”
帝君离开后,凤九仔细的打量这四周,她躺在一张宽大的云榻上,盖着的绣被上有金线刺的云纹,数百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照的房间明亮如昼,衬得房间极其华美。
可她的记忆里却从来没有这样一处所在。
房间门开了,两个身着锦衣的女婢在凤九床前拜倒:“殿下,帝君请您出去用膳。”
凤九茫然的点了点头,任凭那两个婢女把她扶到铜镜前,梳妆打扮,又引了凤九去到前厅。
姿容妍丽的舞姬轻摆着腰肢,美眸里散着勾人心魄的魅惑,上座的东华帝君斜倚了软枕,执了一把琥珀酒壶。
他仰起头,玉色的酒线缓缓入喉,他的下巴和脖颈连成好看的弧度,壶倾酒空,他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看向不远处的凤九:“九儿,过来。”
凤九从未见过如此的帝君,可的确要比平日一丝不苟的样子更加的迷人,脱去了清正耿介的风骨,却带着蛊惑人心的缱绻。
凤九一步步走上高位,东华就向她伸出手,轻轻一拉,直把她拉倒自己怀里。
凤九轻呼了一声:帝君。
“九儿总是这般可爱。”东华帝君俯下身,冰冷的唇压在凤九的眉心:“让本君忘情。”
殿上侍奉的人一刹那消失,东华的银发垂下来落在凤九的肩头,清冷孤高的帝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浓浓的情欲,他用修长的手指抚过凤九的锁骨,再轻轻的扯开她外袍的衣带。
已经炙热泛红的肌肤遇着冰冷的空气,凤九不自觉的有些发抖,而很快又跌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她感受着身上的男人在轻轻啃噬她的耳垂,不规则的鼻息喷在她的侧脸。
帝君的声音低沉嘶哑:“九儿,我要你。”
暴风骤雨般的亲吻落下,而独属于男子的气息覆盖了她整个身体,凤九想去回抱帝君,却不经意看到手指上的那枚花戒,以化作血色。
他口里呢喃着情话:“九儿,永远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凤九的心思却澄明了许多,她苦笑着:“帝君,九儿自是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可你,却不是他。”
一把不不知何时出现在凤九手里的短刃狠狠的刺穿了那人的心脉,凤九的心也跟着狠狠的疼了起来。

“小殿下,小殿下,醒醒。”她在睁开眼,司命竟站在她面前,似是看见她醒了,冲着身后的人行了个礼:“帝君,小殿下似是做了噩梦,现下是醒过来了。”
紫衣银发的神尊答了一声,转过身,看着凤九。
“我,这是在哪儿?”
那人习惯性的挑了挑眉:“在哪儿?莫不是还糊涂着呢?这太辰宫你也不认得了吗?”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3 18:05:00 +0800 CST  
凤九环看了一番,正是东华帝君太辰宫的寝殿,满架的佛经,长明的灯烛,和满室淡淡的白檀香气。
“帝君,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狐狸,是谁给你的胆子,敢闯镇妖塔?若是真陷了进去,本君也救不了你。”
凤九小声的申辩着:“九儿是为了救帝君。”
“本君,何时需要你来救?”帝君眉间的神色凛然:“司命,去通传众仙,今日的朝会往后延一个时辰。”
司命领了旨意退出太辰殿,凤九勉力撑起半个身子:“帝君今日要去朝会吗?”
“本君乃是天地共主,为何不去?”
凤九心下想了想,怕是夜华姑父刚继天君位,有些大事难于拿捏,难免要跟帝君请教。
“九儿这些日子,很是记挂帝君,如今能看到你安好,终于可以放心了。”凤九扯住了东华帝君的袍角:“从此之后,我便在这太辰宫里陪着帝君,可好?”
“你说什么?你要留在这儿陪着本君?”东华帝君坐在凤九的榻前,轻轻捏了凤九的下巴,像往日打量瓷杯一般,细细的端详凤九一张精致美丽的脸庞。
凤九只觉得离帝君很近,她看得到帝君眼底的深邃,看的到他微蹙到眉头,而这过于暧昧的姿势,让凤九面上微红,她慌忙闭了眼,等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清泠而淡漠的声音在凤九耳畔响起:“你凭什么?”
“帝君……”凤九不可思议的看向东华帝君:“帝君不记得……”
看着凤九咬着下唇似要落泪,东华帝君轻笑了一声,揽过凤九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小狐狸,本君娶你为后,可好?”
“娶我?”
“自是要娶你了,我要这四海八荒,通通俯首于你我脚下,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帝后,与我一起接受万仙朝拜。”
能得帝君相伴为诺,应是凤九一生最大的执着,而此时,她心中虽有欢喜,更多是种莫名的思绪。
不多时,帝君换了衣服去朝会,凤九随意摸起床头一卷书打开,竟不是佛经,而是下界仙山的奏报。
凤九觉得无趣,便独自去了院子,正遇到司命带着来送点心的宫娥。
见着凤九,司命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小殿下。”
“司命,帝君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殿下说笑了,帝君他老人家政事繁忙,日日都是如此。”
“政事繁忙?那天君呢,可是我姑姑出了什么事?”
“天君?”司命皱了眉:“小殿下,这四海八荒都尊帝君为天地共主,又何来天君一说,小殿下是还没睡醒吗?”
“没有天君?怎会没有天君?”凤九着急的拉住司命的衣袖:“我姑姑白浅时如今的天后,我姑父夜华刚刚继任天君,司命,可是刚从凡间回来,还没回神?“
司命,不是应该在凡间吗?
凤九松开司命的衣袖,看着他那张平日总是神情多变的脸,时下却十分僵硬,如点漆木偶一般。
“司命,你……”
司命又揖一礼,重复这刚才的话:“这四海八荒,都是帝君他老人家的,又何来天君一说,小殿下还没睡醒吗?”
熟悉的一切,在瞬间蒙上了陌生的厌恶,凤九踉跄的退了两步,撞到了身后的人。
“九儿,是要去哪儿?”东华帝君白衣金冠,神情肃穆。
凤九奋力的推开他:“你不是帝君,帝君他无视权位,云淡风情,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
“九儿,这天下本就是我的,我为何要拱手他人,你留在这,与我一起,共治着四海八荒,可好?”
“不,我要去找帝君。”凤九抬起手,一柄长剑在掌间吞吐。
帝君的身形闪动,扼住了凤九的喉咙:“这天下是本君的,全部,是我的……”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4 00:07:00 +0800 CST  
楼楼:有小妹妹说我不互动,来吧,下午陪你们聊天……
吧友:滚去更文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4 14:31:00 +0800 CST  
小伙伴们东三省的吗,来报个名呗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4 15:15:00 +0800 CST  
即将窒息的感觉传遍了四肢百骸,意识也逐渐的模糊,恍惚间她似是听到耳边罡风猎猎,空气里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腥甜,她勉强定了定神,扼住自己咽喉的已化作一只身高八尺,面目狰狞的巨兽。
一柄长剑带着湛寒的光劈空而至,干净利落的把那只巨兽的手臂从它身上卸了下来,来人一身月白色的轻铠,如万年冻雪一般的银发用一根深紫色的丝带束了起来,他身上,脸庞都沾满了血迹,长剑所指,戾气纵横。
他拉住凤九的手,带到自己身后:“九儿,为何不在大帐中等我?”
“大帐?”凤九愣了一下:“你也是帝君?”
“傻丫头,我是你夫君。”那人说着,就揽住凤九的腰,飞掠而起。
中军大帐,他卸去沾满血迹的盔甲,露出依旧血迹斑斑的里衣,在榻上坐定:“九儿,还不过来?”
“我,过去干嘛?”凤九小声询问着,重重相交的梦境,夹杂着合情合理的限时,凤九自跌入这个貌似远古战场的环境,一直小心的用一丝仙力沟通着东华半心所化的花戒,维持着灵台清明。
“九儿,别怕。”那人一双明亮深彻的眼看向凤九:“九儿不是说过,从未见过我战场杀伐的模样吗?那倘若在梦里,九儿可愿意陪我再走一遭?”
凤九记得,那日在碧海苍灵,帝君倚着桃树,她倚着帝君的肩的一番笑言。
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
谁又真的分的清梦境,谁又真的看得透众生?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4 17:16:00 +0800 CST  
凤九取了热水,浸湿了一方素帕,替东华除了上衣,仔细的擦洗伤口。
“能陪帝君再历沙场,是九儿的荣幸。”
东华的脊背上,遍布着各种形状不一的创伤,凤九挑了药膏,细致的涂抹好:“帝君,疼吗?”
东华微阖了眼:“自然疼啊,疼入骨髓,若九儿不在,怕是早就疼晕过去了。”
凤九轻笑了声:“你总是这般,没有个天地共主的样子。”
“那,可是有你夫君的样子?”
二人正笑着,一位看上去品阶不低的天兵前来奏报:“帝君,敌方已经冲破了我们所布下的结界。”
东华敛了笑意:“哦,来的倒是不慢。”
东华召了苍何,并未穿上铠甲:“九儿,我去去就回。”
凤九在他走后不久,终是放心不下,跟了出去。
漫天黄沙,遮云蔽日,不计其数的魔兽如同一片迷茫的雾气,缓缓逼近银白色的结界,东华立在半空,长袍飘散,银发乱舞。
如飞蝗一般的箭矢直射向东华,却都难以近身,反倒逆向激射而出,在地面溅起一层血雨。
敌方军营中一人长身而起,一身黑色的斗篷包裹住他的身躯,手里隐着一抹月牙形的亮光,东华持剑和她交锋了半晌,那人却忽朝凤九的方向猛扑而来,东华亦飞身相救,露出了大片的空门留给对手。
眼见着那人手里不知是何的法器就要刺进东华的身体,凤九强行转身,把东华掩在身后。
来人手里的光华一闪,没入了凤九的心脉。
凤九回头看见东华的眼底,一片赤红。
这个梦,该结束了吧。凤九闭上眼,任凭自己的身体下沉,落入一片冰冷凄寒的领域。
浓浓的杀气,空荡的回响,她曾来过这个地方,在翼界,落瞳给她的幻境里。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4 17:17:00 +0800 CST  
我这本子,多考验演技

楼主 不uiii  发布于 2017-03-14 17:21:00 +0800 CST  

楼主:不uiii

字数:128673

发表时间:2017-03-06 04:0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9-23 07:32:13 +0800 CST

评论数:1118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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