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祭（一触续文）
杨慕次没有说话，用力地回握着阿初的手，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角微扬掩饰不住的笑意。荣初转头正好看见他嘴角还没有消散的笑意“有没有人说你性格很别扭！做人呢要大声笑大声哭，那样才痛快！”杨慕次闻言侧过头看着阿初，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样的哥哥，有着与自己不一样的灵魂，他总是那样快意恩仇，他总能给人以温暖的感觉。而自己的脑袋里总是绷着一根弦，它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放松，无论是何时何地，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你当初怎么会做这一行的？”荣初心里一直很怨念，好不容易找回的弟弟，居然做着随时会丢命的特工。“我自幼就离家在外，杨羽桦和徐玉真根本就不管我，那时我觉得我是个没有家的人，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我在学校打架斗殴，甚至顶撞老师。”“想引起他们注意，这是儿童的一贯做法！不过应该没有什么效果！”荣初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的确！十五岁时他们不顾我的反对，执意把我送到日本。”杨慕次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日本：“日本人根本看不起中国人，我才去的时候打架总是输的那一个，每次我伤痕累累地躺在宿舍里，我心里就恨他们，但是我又以为他们是希望我长的更坚强。后来我遇到了一些同乡，他们当中有人就是共产党，受他们的影响我在日本加入了共产党。我那时才找到我人生的方向。”“真是无趣！”荣初摇了摇头“那你就没有在日本交个女朋友？”“我和雅淑自由就订婚了，我怎么会去结交别的女孩子！”杨慕次的一本正经让荣初忍不住笑出声。“难怪雅淑说你是木头！”“是么？”杨慕次想象得到雅淑说这话时的表情。“有一年我偷偷跑回上海过年，刚进家门就被杨羽桦一巴掌赶出去了，我当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回那个家了！现在想来他是害怕徐玉真对我不利。”“那你为什么最后还是回去了，是因为任务？”荣初心疼地看着他，知道他的性格孤僻、冷静、独立，都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却没有想到这些年都是他一个人摸爬滚打，艰难地走过的，杨羽桦、徐玉真真是死得太便宜了。“不，因为我无处可去！”杨慕次语气无比的悲凉！
杨慕次永远忘不了那个大雪纷飞冬日东京大学旁的小小斗室，那个瘦弱却有些倔强的笑容，“饿了吧！老大，我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给你做这顿年夜饭。”那个笑容是心底永远的伤，原以为已经结疤，甚至痊愈。没想到它依旧血淋淋地存在着，疼得无法呼吸。“不过，我在那时认了个妹妹！”“情妹妹！”荣初眉头一挑，饶有兴趣看着他。“不是！她与我一样，在异国他乡无依无靠，我们很谈得来。她的性格明明很脆弱，偏偏要做出很坚强的样子。”“倒是和你一样！我就奇怪了，人家孤男寡女最后都成了情侣，你们怎么就成了兄妹？”荣初觉得自己这个弟弟真是千古奇人。“难道她长得很丑？”
“小鱼长的很漂亮！”杨慕次神情很是怀念，“当时有不少富家子追求她，她都找理由拒绝了。”“那后来回国，你们还联系吗？”荣初明白这个叫小鱼的女孩子是阿次黑暗岁月里的一盏灯，让他体会到家的温暖，他从心底感谢这个女孩子。“她死了！”杨慕次的沉痛，让荣初心为之一颤。“我回国后不久，中国留学生聚在一起抗议日本对华侵略，日本军队当时枪杀了近五十个中国留学生，小鱼也在其中！”“怎么会这样！”荣初能想象的出来这个小鱼的死对当时的阿次打击是多么巨大。“那时小鱼马上就要过十九岁生日，我还再想要买什么礼物给她寄过去。”杨慕次盯着天花板，强忍着眼泪“我刚买完礼物，我的同志就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对手无寸铁的学生开枪。”现在想来杨慕次还是很激动，几乎从床上坐了起来。
“日本人丧心病狂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荣初很心疼这样的阿次，命运似乎在跟他开着最残酷的玩笑，给他的温情总会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阿次会说“怕在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因为他一个人孤独太久太久了。“以后不会了！”荣初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让自己，让阿次永远不会再不停地失去。“小鱼在天堂看见你今天所做的事，也会很高兴的！”荣初第一次觉得在阿次的悲伤面前，语言是空洞无助的。他想起姐姐杨慕莲死时自己那种绝望的心情，自己尚且有少爷和大小姐劝慰。阿次呢！可有人去安慰他，去在乎他的悲伤？
第五章
夜很深沉，黑的不见底。身后是悬崖峭壁，前面是霍霍刀光，大雨突然而至，倾盆瓢泼，淋在身上冷痛交加。“你逃不掉的！”“乖乖跟我们回去！”“不！绝不！”秦璃尖叫这从噩梦中醒来。她看看四周，这里是自己的家，一个简陋的小小阁楼，而不是茉莉豪华的别墅。“该死！”她用力地梳理着凌乱湿漉的头发，“又是这该死的梦！”拿起床边的冷开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她索性起来，不准备再睡，打开窗户看看外面，腊月的冬天夜色跟梦里一样漆黑，还在还有几颗微弱的星光在天空上闪烁，秦璃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天很快就要亮了。但是她心里的黎明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到？她关上窗户，坐在床边，翻看着杨慕次这段时间的病情记录。春和医院的护士记录的很详尽，而且自己还时常趁着他睡觉的时候为他把过脉，总的来说康复的很理想，开来取子弹的时间应该是可以提前了。
秦璃合上本子，心里很乱。这些日子看到的，听到的，有太多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时间消化。偏偏没有一个人能商量，杨慕次！不是没有想过他，只是已经决定错过的人，就不要再去打搅他的生活。秦璃突然很想出去走走，来上海这么久，好象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上海的街上悠闲的走过。她很快地洗漱完毕，拿起挂在门上的包，出门而去。
深夜的上海是安静的，就连出来买早点的小贩，都是轻脚轻手的，似乎怕惊醒别人的清梦。“秦医生！这么早就上班了！”他们看见秦璃都很热情地打着招呼。“嗯，有个急诊！”秦璃从容地接过他们好心送来的包子，生煎，以及各色点心。“谢谢大家！”“秦医生不要客气了，你给我们看病从来都不收钱的！”小贩们真诚热情的话语，让秦璃被噩梦搅坏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夏跃春来到医院时，就看见秦璃坐在沾满露水的花丛旁边。眼睛微眯深色不明地看着出声的朝阳。“秦医生，对不起我今天来晚了！”“是我早到了！”秦璃的微笑总是让夏跃春觉得恍惚，仿佛她的笑容在别处绽放。“不知道夏院长可否吃了早点？”秦璃晃着手上的一大堆早点。“秦医生拿这么多，全院的护士一起来吃的够了。”“那就麻烦夏院长了，帮我分给大家。”“那我先谢谢秦医生呢！”夏跃春接过早点。“我看了下那位先生的记录，今天晚上可以把他胸口的子弹取出来。”秦璃直接说道正题。“原计划不是后天吗？”夏跃春有些不解！“他康复的情况比我预计的好！”秦璃无奈地看着每日准时准点给自己送一日三餐的黑娃。“那个东西在身体里多留一天，对那位先生来说危险也就多一天。夏院长这是术前准备的资料，你先看看。”
秦璃和夏跃春荣初正在商量着给杨慕次做手术的细节。“这本来是个小手术，”荣初拿着术前准备仔细地浏览了一遍。“但是阿次的身体正在康复中，所以每个细节我们都要做到万无一失。”“不错！”秦璃完全认同他的话。“我同时预备了三个方案，两位都是医学博士，并不需要我再详加说明.........”“大小姐！”黑娃飞奔着跑进来打断她的话，神色极其兴奋，甚至激动的有些结巴。“我看见......”“黑娃！谁让你进来的！”秦璃的连瞬间黑了下来。“我看见黄.......”“你给我出去！”秦璃拉着他出了夏跃春的办公室，“我给你说过，我工作时间不准来找我。”“你不知道我看见谁了！”黑娃跟着秦璃来到走廊。“谁！”秦璃拿出手绢，为他把额头的汗擦掉。“黄楠！”黑娃黝黑的脸上透着兴奋的红晕。秦璃擦汗的手重重垂下，脸色片刻苍白如雪，声音冷的如高山上的寒冰：“你确定是他？你没有看错？”“不会！她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黑娃拍着胸脯。“好了！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英姐！”“可是莫小姐已经知道了！”黑娃不解的说道。“黑娃！我再说一遍，要是你真的怎么喜欢听英姐的话，就不用跟着我了！”秦璃心底有一千二百个不愿意，让茉莉卷到这件事中来，她希望至少到最后茉莉会是那个全身而退的人。“大小姐！”黑娃被她的神情吓白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算了！你去吧！”秦璃看他的样子，自己也做不出狠心的事。“谢谢大小姐！”黑娃闻言笑了起来，快速地离开秦璃的视线。
今天还是杨慕次取绷带的日子，商定好手术方案后，秦璃就和夏跃春说有急诊要上门处理，并一再表示晚上手术前一定会赶回来的！“这个秦医生好像并不想见阿次似的！”荣初看着秦璃离开的背影话说的有些奇怪。“你以为你家阿次是潘安再世，人见人爱！”夏跃春打趣着笑道：“这个急诊是三天前就约好的！还是我牵的线呢！”“走吧！”为了迷惑过道里大大小小的日本特务，荣初一般白天都老老实实地在病房里装病号，顺便应付那些别有用心的探病人士，晚上才会通过密道去看阿次。不过今天日子特殊，荣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呆在病床上静候佳音。于是夏跃春便用轮椅推着他先到康复室，再由里面的密道去给阿次拆绷带。
一进杨慕次的病房，护士已经将需要的物品准备好了。杨慕次也已经做好准备了。“怎么是你们两个？我的主治医生难道又不来！”从睁开眼睛以来，杨慕次就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主治医生，可是她却能完好准确地掌握自己的病情。好像总有各种巧合让两人错身而过，太多巧合聚集在一起，也许就不在是巧合呢？“秦医生接了个急诊，还是我来吧！”夏跃春看荣初有些发抖的手，自动请缨道。“阿次，你希望能恢复到什么样子？”夏跃春转移着杨慕次的注意力，但是他并不知道此时杨慕次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或者脸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转到了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医生身上。“无所谓！”杨慕次回答的很心不在焉。
夏跃春心里却有些忐忑，老实说把杨慕次完全交给并不了解的秦璃，心里一直都是很不安的。虽然他的康复情况理想，纱布下的伤口夏跃春从来都没有秦璃的自信，那毕竟是深二度烧伤！随着夏跃春的手指，慢慢剥开杨慕次身上的纱布，露出了有些粉嫩的新肉，伤口恢复的情况竟然比预期想的还要好。“阿初！”夏跃春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你快来看看......”荣初的心比夏跃春跟紧张，他甚至不敢看阿次的脸，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也曾经想过如果阿次真的毁容，该怎么办？结果是自己想不出，阿次他能接受那么恐怖的事实吗？自己接受的了吗？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双手里。
“怎么呢？！”荣初立刻从轮椅上跳了起来，扑到阿次的病床前。看见原本狰狞的伤口，此刻已经变成了粉嫩的新肉，过不了多久就该完全没有痕迹了。“好的不得了！”夏跃春这下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你运气真不错，瞎猫碰到死耗子！”荣初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眼角润润的。“可是我找的这只死耗子可治好你的家猫！”夏跃春拿起一旁的镜子举到阿次面前，“你看看可否满意？”
杨慕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是不看右脸那一大块粉红的嫩肉，倒是与原来一般无二，四周细小浅显的伤口则完全恢复了。“恢复的不错，我该当面谢谢这位秦医生才好！”“那是当然！”夏跃春理所当然地指指他的胸口，“正好今天晚上要给你做手术把你这里的子弹取出来！”去了纱布后，杨慕次明显感觉自己的手脚活动起来更顺畅了，他拿过夏跃春手中的镜子，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脸，许多天没见，再看到恍若隔世。刚取下纱布的手指还带着草药味的清香，闻着很舒服，很舒心！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还有些记不清楚了！杨慕次最终放下要去触碰脸的手，冲如释重负的阿初欣然一笑。
晚上杨慕次依然在麻醉后进行的手术。正如他猜想的他依旧没有见到秦璃。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夏跃春拿着秦璃新开的配方给他换药时，他看着药方上龙飞凤舞的柳体字，他突然感到很无力甚至是恐慌。或许自己真的错了！
第六章
俞小江到来时，杨慕次正无聊的翻看着荣初送来的聊斋故事。“恢复得不错！”俞小江看着他几近完好的脸庞，将手里的书递给他。“《福尔摩斯》”杨慕次翻开了一下，“这个比大哥给我的深得我心！谢谢俞教官！”“送礼自然是要让人喜欢才好！”俞小江今天穿着朴素的学生裙，梳着简单的马尾，到真有几分象学生，任谁也不会把她和富贵逼人的荣夫人相提并论。“我们老师说的！”杜旅宁！这几天大家好似都刻意忘记了他似的，全然没有提起他。“他还说了什么？”杨慕次知道杜旅宁不会轻易地跟俞小江联系。“也没有什么！他就是说三天后会到天津卫，让你去见他！”俞小江浅笑盈盈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我！”杨慕次摇头：“我现在可不想见他！你是怎么给他说的？”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杜旅宁知道了日本茶室的事了，只是还不知道活着的到底是谁？“花非花雾非雾！”俞小江在他对面坐下：“杜旅宁这个人生性多疑，他未必会全信我的话！而且你大哥也未必肯配合！”说实话若真是杨慕次死了，荣初就算是为了杨慕次也会配合自己把戏演全了，但是杨慕次如今活的好好的，荣初是万不会亏待自己的。“俞教官，你看这次天津之行会怎么样？”“杜旅宁是老虎，荣初是狮子。这两个人掐起来结果可不好说！”俞小江若有所思。“这就对了！我大哥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杨慕次醒来不久，夏跃春就找他谈了一次话；让他深深的意识到他是多么低估了他那个武力为零的大哥。“而老师是不会吃亏的！说不定到最后狮子和老虎握手言和！”杨慕次能预见最后的结果。“你呀！”俞小江闻言微笑。“也不怕你大哥听见了收拾你！”“不会！”杨慕次活动了下手腕，有恃无恐“最起码也要等我能走路才行！而且俞教官你会给我大哥说？”“这四周都是你大哥的人，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俞小江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已经发黄的信纸递到他手里。“这是你千万要我给你带来的！我绝对没有打开！”对上杨慕次别有深意的眼神，俞小江加了句保证。“再说你绝对现在叫我俞教官合适吗？”“谢谢余小姐！”杨慕次从善如流。
杨慕次从枕头下拿出秦璃开的药方，小心的展开俞小江递过来的信。笔记娟秀，字迹整洁，龙飞凤舞的瘦金体透露着它主人的灵动飘逸。这是杨慕次回上海收到的唯一一封小鱼的信，这也算小鱼留下的遗物。杨慕次仔细地比对着笔迹，在他眼里这两张纸完全是出自两个人之手，难道自己真的是弄错了，“俞教官，你帮我看看！”杨慕次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专业。“这是不是一个人写的！”俞小江见他神情不对，也不多问，拿过来仔细看着。“看不出来，两份的写字习惯和字体都完全不一样，但是也不否定不是一个人。”俞小江的话让杨慕次更是迷茫。
“这个应该是你的主治医生秦璃的处方。”俞小江将信还给他。“你对秦璃是怎么看的？”“我不认识他！”杨慕次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她，难道你也没有见过？”“你不觉得奇怪！”俞小江摇摇头：“一个病人居然看不到自己的医生。”“听护士说他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她的时间掐的真准！”“也许是巧合！”“连着十几天都是巧合，你或许不知道，这个秦医生居然是茉莉的私人医生！”“茉莉？！”杨慕次看向窗外，神色一紧。“不错！就是杜月笙三太太的干女儿。”“我查过她！除了去年突然在南医大任教，她的过去干净的象一张白纸。”俞小江也看向窗外，外面的冬梅正迎风开放。“白纸？”杨慕次转头看着他。“不错，没有过去的白纸！”俞小江严肃的表情让杨慕次心里很不舒服。“总之这个人很可疑！”“我听大哥说，她帮过我们！”杨慕次在心底并不想，俞小江把秦璃列入怀疑对象，不管她是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是敌是友现在还说不清楚。对了，渡边安勍你认识吗？”
“渡边安勍？”杨慕次眉头紧皱：“是我在早稻田读书时的同学，这个人心机深沉，狡猾毒辣，怎么他也来上海了？”“来了！表面上是做贸易的商人，实际上是特高课的特务，好象官职不小。”俞小江表情也不轻松。“这几天已经破坏了我们两个联络站了！”“他家里世代都是军人，他这人家族荣誉感极强，而且谨小慎微，只怕不好对付！”杨慕次对这个同学并无多少好感。“准确来说他算个十足的中国通，有没有人被抓？”“没有！怎么呢？”“此人擅长攻心！”杨慕次有些庆幸，“有时酷刑并不可怕！”“看来此人不能久留！”俞小江做了个杀的手势。“不容易！”杨慕次并不乐观“此人很爱惜他的生命，他的身手不在我之下。”俞小江闻言面露难色，要找一个在身手上与杨慕次不相上下的同志，很难！俞小江此刻无比希望杨慕次的伤快点好。杨慕次心底已经在想要怎样对付这位从东京远道而来的同学.
刘阿四告诉荣初关于杨青淮和黄楠目前还一点消息都没有的时候。原本心情不错的荣初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想在夏跃春他们之前拿到第一手的资料，那么主动权就会落在自己手里，而阿次的安全就多一份保证。“都找过了！”荣初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连租界都找过了！”刘阿四明白老板的心思，“杨青淮被关着找不到也就算了，这个黄楠在我眼前都晃了一圈。何况那天秦.......”荣初突然想起那日秦璃的小跟班急急慌慌地跑进夏跃春的办公室好像说看见黄什么的，会不会就是黄楠？“你刚才来看到秦医生没有？”“好像没有？”刘阿四回想了一下。“也是！”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都这个时候呢！”应付了一上午的三流九教的人物，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这个时间。“阿次的药粥送下去了吗？”“交给夏院长了！老板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刘阿四问道。“不，算了你去附近找家好的本帮菜，我今天请秦医生吃饭。”荣初想了想说道。“是！”刘阿四并没多问，转身出去了。
荣初在露台上看见秦璃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璃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端着一杯水，默默地吃着冷馒头。荣初接触的女性很多，但是从来没有见到一个看似高贵的淑女，居然坦然自若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悠然地吃这种下等的东西。他清楚地看见秦璃的脸上不时还泛起些许微笑，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秦医生，你中午就吃这些？”荣初很礼貌地上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秦璃果然没见半丝窘迫“这是医院门口河南那对小夫妻卖的，味道不错！荣先生要不要尝尝？”“不了！”荣初看了眼面前白细的馒头，居然被勾起了食欲。“我想今天中午请秦医生吃点便饭，不知道秦医生是否可以赏光？”“为什么要请我吃饭？”秦璃白皙纤长的手指掰着馒头，仔细地吃着，眼睛看着远处。“当然是感谢秦医生这段时间的精心治疗，让荣某得以康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荣初的主治医生也改成了秦璃。“钱货两讫！这顿饭还是不必了！”秦璃私下里并不想与荣初有过多接触。“秦医生，在上海多个朋友总是好的，要不我把茉莉小姐也请过来！”荣初还真没有想到，这个秦璃倒真是与茉莉渊源不小。“你！”荣初此言一出，秦璃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好吧！那秦璃先谢谢荣先生的美意。”秦璃站起身俯下身调整荣初的轮椅。“秦医生，请放心！茉莉小姐是杜先生的新贵，我自然是巴结还来不及呢！”“与我何干？”秦璃推着轮椅“茉莉她不过是我的病人之一，荣先生我并没有私下和病人联络感情的习惯。”“是吗？”荣初似有不解“难道不是要处理好医患关系吗？”
刘阿四找的饭馆不大，味道确实不错。荣初本是客气一番，没想到秦璃倒是毫不客气地点了不少昂贵的菜，伙计看了菜单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秦医生，点这么多吃得完吗？”荣初诧异地看着满桌子酒菜，他绝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夏跃春说得对这个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可以让你这位伙计一起来吃，或者一会打包！”秦璃倒是大大方方地冲他微微一笑，竟有几分俏皮。“秦医生还真是出人意表！”荣初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荣先生，谢谢你的夸奖！”秦璃安然一笑。“不知道！秦医生是从何处？”荣初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个我要保密！有人给我说有秘密的女人更可爱一些！”秦璃的用餐礼仪很规范，完全看不出刚才吃馒头的随意。“呵呵！这个论点倒是不曾听说。”两人云山雾海的打着太极，让一旁陪吃的刘阿四满头雾水。“不知秦医生见过这个人没有？”荣初亮出黄楠的照片时，清楚地看见秦璃眼里瞬间闪出仇恨的光芒，又瞬间消失。“不认识！”秦璃拿过照片，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这个人怎么呢？不会也受重伤了吧？”“不是，此人是我的一个仇人！”荣初仔细地观察着秦璃的表情。“我正在四处找他！若是秦医生知道的话，不妨告诉我，我定当重谢！”可惜秦璃此刻已经波澜不惊，“好呀！我看到的话一定立刻告诉荣先生。”一顿午饭下来，荣初是一句真话也没有在秦璃嘴里掏到，反而是秦璃吃得很高兴。直到秦璃走得不见人影，荣初还在郁闷。“阿四！你去给我买两个馒头来！这里的菜难吃死了！”“是！”刘阿四看他黑着脸也不敢多问，叫来几个小弟先把荣初送回医院，他怎么也想不通荣初为什么会想起吃馒头？
今天被拉去做苦力！
更文什么的估计有点玄！
------------------------------------------------------------------------------------小声问下大家喜欢秦璃妹纸不？（某雪厚脸皮地跑走）
更文什么的估计有点玄！------------------------------------------------------------------------------------小声问下大家喜欢秦璃妹纸不？（某雪厚脸皮地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