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ミVIXX╅17.10.28 改编╊【走错路】爀啃\/肉

36. 拳四郎的一指

李在焕不想追究那天韩相爀跟别人是怎一回事,也许是误会,也许是怎样都好。
「反正,不是这一个,往後也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他算是彻底了悟了。
当晚李在焕和菊花黑提了一遍自己遇到的事,用的依然是很差劲的叙述能力,最後他摇摆地跟菊花黑说:「你看,我没死。」
菊花黑风马牛不相及地送来一句:「你看过《北斗神拳》吗?」
Joke男:「?」
菊花黑:「里头有个主角叫拳四郎,他的北斗神拳可以让敌人在瞬间不知自己死活,直到他手指一指:『你,已经死了。』然後敌人的身体就『砰』一声爆炸,死无全尸,跟渣一样。」
Joke男:「……」
菊花黑肯定道:「你现在差的就是这一指。」
李在焕觉得菊花黑真是太黑了,他好不容易从坑里逃脱,没贴心安慰就算了,给他的居然是这句话。
李在焕关了MSN就去估狗「北斗神拳」,在YouTube看了那经典画面,只见拳四郎双目炯炯地从萤幕里盯视著他,斩钉截铁道:「你,已经死了。」
李在焕心想,自己真的死了吗?可他活得好好的,每天照样精神抖擞地去上班。
如今他有了独立的办公室,虽然小小一间但他很满足,他到茶水间给自己冲茶,看见台子上那罐菊花茶,茶叶已经喝完了,只剩空罐子摆在那儿,他很文艺地想:自己眼前的状态,是不是就是那样?
外壳还好好地,可是里头却完全地空了。
日子渐渐流逝,天候转暖,李在焕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有天走在阳光底下,他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温暖,像个活死人,他想他真的在等待拳四郎的那一指,告诉他:「你,已经死了。」
然後他就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

很多狗血的事发生的时候一点儿都没预兆,也许可能好好地在享受A片打手枪,突然有人冲进来大喊:「志强,你妈中风了!」
……这到底什麽例子,那志强也太可怜了,估计这辈子都会阳痿不举。
总而言之,老梗说来就来,不给理由,更不需要大雨滂沱的背景。
这天李在焕在面店吃面,老板的太太生了,老来得子,老板很开心,所以内用的每碗面里都多半颗卤蛋。李在焕真心觉得:这就是幸福啊。
他津津有味地一边吃面一边看电视,小吃店播放的无非都是些新闻台。他一直很奇怪为何那麽多人喜欢看新闻配饭,里头尽是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教人难以下咽的东西,何苦来哉。
对他这般说法,菊花黑表示:「你不懂,人类喜欢藉由别人的不幸来庆幸自己的遭遇不算太凄惨,这是一种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的猎奇心理。」
好吧,李在焕不懂。
画面一转,他赫然看到那张熟悉的俊容出现在电视上。章世国正以内阁官员的身份下乡巡视,好像有民众陈情,当街下跪,镁光灯顿时闪个不停,韩相爀站在旁边,接过了民众的陈情状,冷俊的脸容透露出几分虚假的温情。
他好像瘦了,分明在温和微笑,给李在焕的感觉却是阴阴沉沉,很不协调。
远不如办公室里那一声「嗯哼」配冷笑,有人气多了。
他身後有一对情侣,女的紧盯电视,看直了眼:「哇~这人是谁啊,好帅喔,是候选人吗?我下次投他好了。」
男方很不爽地道:「脸好看有屁用啊,这些政治人物都嘛只会作秀而已,恶心死了……」
李在焕听著,勾了勾唇,再度瞥了眼电视:这就是你宁可杀死我也要去做的事?
他不屑地哼哼,把面汤喝完,走到柜台。「麻烦结帐。」
「好。」店员笑眯眯地接过单子,在计算机上敲敲打打。电视新闻换了一条:「行政院政务委员章世国的侄女章茗雨,日前宣布喜讯,将与章世国旗下幕僚韩相爀举行订婚典礼,两人郎才女貌,堪称佳话……」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5 19:17:00 +0800 CST  
(接)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5 19:20:00 +0800 CST  
这里开始走剧情(开虐)了 所以肉肉什么的不多咯
楼楼今天算是达到以前更sex note的那种速度啦 求表扬~~


还有就是希望大家多顶贴啦 这篇文可能是楼楼最后改的一篇文了 大家帮帮忙吧

今天就更这么多了 大家晚安~


爀啃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5 19:27:00 +0800 CST  
37. My Happy Life

李弘彬搭计程车赶来,一下车便看见李在焕握著手机蹲在路边。他嚎哭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滴滴眼泪从那空洞的眸子啪啦啪啦往下落,路边的夜灯映照出他落魄身影,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李弘彬心一下子就拧了,他示意司机等他,走过去。「我来了。」
「嗯。」李在焕吸吸鼻子,低垂著头,除了这声应答以外再没说话。
李弘彬:「去我那里。」
李在焕没反对。
他步履蹒跚,被李弘彬搀扶上车,系安全带的手数度不稳,最後是李弘彬帮的忙。
绚烂的霓红自窗边略过,李在焕眼泪停了,只一路上哽咽,李弘彬的手拍抚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带来了不少温暖。
李在焕来到李弘彬的住处。
那是一间十五坪左右的套房,李弘彬的职业是美术设计,这点完全展现在他个人品味强烈的屋房里,就连梁柱都被人精心布置过。李在焕看得一时发怔,道:「你家……真漂亮。」
「嗯哼。」李弘彬脱下外套,任他参观,他走至吧台式的小厨房,给李在焕冲了杯薰衣草茶,自己则灌下满满一杯浓咖啡。这一晚,他必须比谁都清醒。
李在焕在看他工作台前的那面墙,上头贴了各式各样不同照片,但每张主题都是相同的──接吻。李弘彬在照片里跟一个个不同男人亲吻,有看似玩闹的,有看似认真的,看似激情的……一张一张,层层叠叠,无法细数。
李在焕睁大了那双兔子眼:「你……这……」
李弘彬:「我称这面墙叫My Happy Life。」
李在焕:「……」分明就是一张淫/荡的墙。
李弘彬把倒了薰衣草茶的马克杯给他,勾唇道:「我用这面墙提醒自己,我的人生还有更多美好选择,不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死了不是被人围观,就是要被人收尸,不管哪个,都很不光彩。」
李在焕无话可说地接过了茶,喝了一口。
热烫的液体刺得刚才过度乾嚎的喉咙有点儿疼,他继续看那些照片,明知自虐,却预想从里头找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弘彬明白他的举动,直言道:「里头没你那坑。」
李在焕:「……」
李弘彬:「我比你更贪生怕死。」说著这话,他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左腕,隐隐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来。「来,亲爱的,我跟你说:这张、这张、这张,这三人是三角关系;这张跟这张,两个人交往七年了,七年之痒,嗯哼;这张……他死了,嗑药死的,这是他人生里最後一张照片,他父母不知道;喔……还有这个人,他女儿现在估计都上小学了。」
李在焕已经不只是目瞪口呆,而是叹为观止。
他跟菊花黑好像在同个世界里,又像在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用OREO饼乾比喻,菊花跟韩相爀是外层那片黑色巧克力饼乾,而自己则是里头白色的馅。
「这些人……看到照片,不会打起来吗?」
李弘彬笑了。「要拍照的先决条件自然是保密义务啦,我从不带人回来,这面墙只有我自己看过,嗯~现在还有个你,要不要也来拍一张?」
李弘彬本以为李在焕会拒绝,没料他居然说:「好啊。」
於是李弘彬把他那台立可拍拿了过来,夹进相片纸。李在焕主动问:「谁亲谁?怎样亲?」
李弘彬沉默了会,把李在焕拉过来,两人脸贴脸,就是没亲在一起。「来~茄子。」
「啪!」闪光灯一闪,过一会照片吐了出来,李弘彬拈起,在空气中甩了甩,渐渐地两张年轻的脸显了像。李在焕眼睛红红的,拍出来自然不好看,他:「真丑。」
「下次等你美了再拍一张。」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06:47:00 +0800 CST  
(接)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06:51:00 +0800 CST  
今天有二更 不过是多久看人多不多啦


全篇50章加两篇番外 一篇是韩相爀心里独白(分上中下三章) 另一篇是肉(六章)
楼楼已全部改完 最后发文任务进度看你们啦~~

早安
爀啃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07:39:00 +0800 CST  
38. 自己招来的鬼,要自己超渡

李在焕很感慨。
自己当真人如其名,就是一则笑话:他跟车学沇谈感情,失败了;他跟韩相爀谈肉体,也失败了。
果然人生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李在焕心想,他这算是开悟了吗?
他不愿再跟韩相爀扯上关系了,甚至连枝微末节的联系都不要了,李在焕掂了掂口袋里的存款,深思一晚,痛定思痛,决定要跟事务所请辞。
宇文博接到辞呈的时候非常意外,把人请进办公室里详谈:「怎麽回事?有人挖角了吗?」
老大这半开玩笑的话令李在焕哭笑不得:自己什麽东西啊,还有人挖角。
「没,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抱歉我任性了。」对於这位长者,李在焕始终是抱持尊敬的。
事务所很好,这里的人也很好,不好的是他──分明不需要连自己的工作都赔下去,却做了这般情绪化的选择。他不想再折腾了,光想到自己曾在这里和那人……就不愉快。
宇文博泛白的剑眉一凛,表情肃穆地看望这从退伍就在他事务所里拚搏的小子,承认自己对他,多少有点另眼相待──因为他是韩相爀很难得地放在心上,数度向他提起的人。
见他似乎心意已决,宇文博忖了忖,道:「既然如此,你先休一个礼拜的假,好好想想,倘若确定了,我们就留职停薪。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总是好的,但日子不能过得太率性,知道吗?」
李在焕一脸意外,无法否认这位长者说得没错。他诚恳地朝对方深深一鞠躬:「谢谢您。」
宇文博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你是相爀亲口跟我推荐的人,我很看好你,别让我失望。」
李在焕:「……」他睁大了眼,像是被那人的名字狠狠烫到。
这算什麽?赡养费?
太好笑,他笑都快笑不出来了。
宇文博给他三天时间做交接,从昨天他一时头脑发黑,打了通不明不白的电话给前奸夫开始,韩相爀便不断联系。最初是手机,李在焕没接,最後把人拉到黑名单,後来那人改打事务所电话,李在焕一听到声音,就挂了。
果然冲动是魔鬼,一切是他自己造的孽。
好在第二天以後,韩相爀那儿也没了冲劲。
事务所同事只接到他请假一段时日的消息,并不知他请辞,纷纷调侃他过太爽,李在焕不想多解释,笑笑接受。
三天後,他下了班,走出事务所,竟看到那台熟悉的黑色奥迪。
他脚步一顿,原先还跟同事有说有笑的表情,顿时僵住。
韩相爀下了车。
「欸,韩律师!」有人率先认了出来。
韩相爀朝那人点了点头,一双黝黑深沉的目看了过来。他一脸风尘仆仆地跟李在焕说:「我有事找你。」
「哦。」他应了一声,垂头看了看表。「欸,不好意思,我跟人有约了。」
韩相爀:「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
李在焕:「……」
他心里懊悔得要死,不甘心就不甘心了,干麽还打那通电话,自取其辱,搞得好像很在意一样──确实是在意啦,李在焕那时就是很堵心,堵到必须找个人跟他一样堵,他承认自己有意让这人难受,就算只零点一秒都好。
他知道,韩相爀对他,并非完全地没有感情。
那些日常生活里的相处片段毕竟不是假的,自己会眼一闭爱上这人,就是因为感受到对方传达过来的情感,或许不够强烈,可它切实存在。
至少这一点,李在焕不会否定。
也不想否定。
「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罢,他不管周遭人什麽反应,招了计程车就跑了。
反正明天,他就不上班了。
回到家里,李在焕一头一脸的冷汗,路上看到恶鬼都没这般吓人。
他是不是应该去跟韩相爀讲清楚?其实我不是要听你解释我只是因爱生恨想讽刺你两句,因为你居然让我当了最不屑为之的小三。
还是男小三。
什麽乱七八糟的世界。
李在焕深呼吸,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门铃声却在这时响起。他惊骇得手里马克杯落了地,「锵」一声,碎片四裂,一片甚至刮破了他脚背,瞬间划出红痕,渗出血水。
李在焕没感觉到疼,门铃又响了第二声。
一直响到了第五声,李在焕才终於平复下心绪:这都自己招来的鬼,得自己超渡。
他按开了楼下大门,再出去,倚著门板盯著一片昏暗的楼梯口。他住三楼,没电梯,只见韩相爀颀长的身影逐渐出现,两人四目对上,不过短短三个月未见,却像隔了千年岁月。
这是韩相爀第一次到他所住的公寓来,李在焕摊手。「抱歉,家里很乱,就不让你进去了。」
韩相爀眉目之间隐约有点疲惫,忽道:「我接电话隔天就下南部去了。」
李在焕:「哦。」这是在解释为何後来三天没真登门找他吗?说实话,他没在意这个。
「那天是我冲动了。」李在焕说。「我只是……被吓到了,我确实有点不爽,我这辈子从没对不起过别人,你却让我莫名其妙背了一股债。」
韩相爀拧眉,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麽,最後却握拳吐息,道:「你继续工作吧。」
李在焕一愣。
「宇文律师很看好你,我不知道你辞职的原因是什麽,但若是为了我……就太不值得了。」韩相爀说。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44:00 +0800 CST  
(接)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46:00 +0800 CST  
(接)




李在焕刚那一拳没省力。韩相爀背靠著墙,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
那疼一路渗进了胸口,钻著心脏,往他最脆弱的位置上戳。
他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那种喜怒哀乐情绪全然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他这辈子从未经历。
李在焕说:希望他能承担自己的选择。
他掩著心口,回想适才那番对话,自己身为律师,法庭上驳倒过许多人,如今却连一句像样的话都吭不出来。
他心虚。
因为他忽然发觉,自己的选择……太沉重了,他好像有点担负不了。
他执意从政,骨子里根本是想自己总有一天要成为人上人,证明给曾经瞧不起他的人看,还有抛弃他的父母……压根儿不是跟李在焕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念头支撑了他近三十年,像一道障,他无法摆脱。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47:00 +0800 CST  
39. 苦果

韩相爀本想直接回家,却发现自己有重要文件没拿,只得掉头回办公室一趟。
正值新官上路期间,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人员二十四小时轮班待机,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有个立委注意到韩相爀,一见他青紫的脸便惊呼:「你怎麽了?!」
「遇上了一点意外。」韩相爀苦笑,但嘴角一扯,脸就发疼,李在焕到底力气不小。
「是哦……总之这段期间你小心点,千万别出任何意外,有点风吹草动都很致命,挨过这阵子,就没事了。」那立委表情很紧张,自然不是紧张韩相爀的伤势。「小心别对往後选票有影响。」
「嗯,我知道。」韩相爀应声,没多耽搁,从自己的办公室取了文件就走。
他搭上车,自从来到这里,他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选票。
选票选票选票……搞得他听到这两个字,就一阵作呕。
韩相爀发动车子,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在干麽?又不是二十几岁的愤青,在决心要走这条路时,不是早该觉悟了?
韩相爀回到了家。
房子里很空,他分明已经习惯,此时却有点儿难挨。
他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脸颊的伤势必得处理,可他居然……舍不得。
尤其想到一小时前,自己重新接触到的那人的味道,韩相爀舔了舔唇,在这一刻,他万分眷恋,无法摆脱。
以致分明不该,他仍那般做了。
他一直都有准备,自己将来是要从政的。
为了巩固势力,必须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这作法很卑鄙,他不否认,所以并不打算拉人下水,最多就是在那之前,与人保持只性不爱的关系。
他有固定的炮友,多数受不了他的冷漠离开,去者不留是他最大原则,可他遇到了李在焕……他太温暖,充满吸引,如冬天里的一杯热茶,腾腾热气,鲜活得让他这长年茕茕独立於冰原上的人无法抵御,渴望亲近。
韩相爀曾以为他对他的兴趣,建立在那被自己彻底开发过的肉体上──一开始的确如此,之後却慢慢变了调,他数度想悬崖勒马,始终没法成功。
因为……他也是个人,心头空荡荡的日子,换了谁都不好过。
李在焕喜欢他,他从不说,但韩相爀知道。
而自己……也是喜欢的。
他觉得他挺没资格说这两个字,喜欢啊,爱的,总归是一份太瑰丽的情感,他不配拥有,偏又没法找到其他词汇替代。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是细细计较著利益,拿捏得失,运筹帷幄,却唯独在青年的事情上出了岔,他计划在离开前替那人布置好出路,这令与他相识多年的宇文博非常意外:「这不像你的风格。」
韩相爀闻言苦笑: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因为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他对青年的依恋程度。
依恋到该分手却分不了,藕断丝连、苟延残喘,一句「结束吧」谁都讲不出口,只能寄望肉体分割。他为此加快自己从政脚步,纠缠的感情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割舍分离。
後来在街上偶遇前炮友搭讪,韩相爀想的是:也许换一个人试试,自己就能从名为李在焕的迷障中走出来,还给那人该有的乾净生活。
他一般不会把一夜情对象带回家,但对方曾在他家里做过,要求想去,韩相爀没拒绝,毕竟李在焕从没主动来过他家……就唯独那次,就那一次,在青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时,韩相爀浑身就像泡进冷水里,首度有了做错事情的狼狈感。
两人分手是迟早的事,却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结局。
车学沇事件对李在焕造成的影响是隐性的,那就像一个瘤,蓄积在他体内,不发作的时候没感觉,发作的时候很疼。韩相爀知道,所以想:如果要分手,一定要用一个确切明白的方式。
这是他唯一能给那人的,一份诚信。
不料一步错步步错。
暌违多月,在接到青年的电话时,他凌乱极了,慌张如被逮到错事的孩童,第一时间只想解释: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没跟别人纠缠不清。章茗雨……我们是协议好的,我不爱她、她不爱我,情人节求婚,仅仅是给媒体的一个美好说法。
但最终,他没讲出口。
何必呢?他已经自私地害了那人,在这时说这些话,只是让彼此益加牵扯不清,李在焕更不会为此好过多少。既然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是好人,就别妄想漂白,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连他都觉得吃相难看。
所以当晚,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没真去找他。
直到隔天随同章世国下南部,半路接到宇文博来电:「你劝劝那小子吧!他忽然说要离职,这是怎麽了……」
他一听,顿时傻了,心里头阵阵抓挠,难受得很,恨不得奔回台北,摇醒那人:你就不能好好地过,让我安安心?
他接受了宇文博做说客的要求,打了很多通电话,青年铁了心不接,三天後他先章世国一步赶回,心里想的是不论如何,他都得见他一面。
见了以後却发现,李在焕比他还清醒。
他很清醒,清醒得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从头到尾不清醒的是他。他被李在焕诘问至无语,结果连一句抱歉都没讲出口……因为青年根本不屑,而他也没这个权力,在一遍遍的伤害以後,还妄想搏得对方的原谅。
他甚至搞砸了。
为了那份盲目的冲动。
於是,李在焕彻底恶心他了。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49:00 +0800 CST  
……
电视机的声音空虚地回盪,韩相爀把发疼的脸疲惫地埋入掌心,恨透这般无能为力的滋味……随即,他眼眶一疼,注意到自己灰色的西装裤裤襬,有几点腥红色的痕迹,很是惹目。
男人仔细一瞧,瞬间惊愕──是血。
那鲜豔的红尚未乾透,韩相爀几乎能肯定自己是何时沾上的……青年受伤了。
这念头如雷电一般,窜进脑里,韩相爀脸色苍白,瞬间不管不顾地起身,可直到手碰上大门门把,他被金属的冰冷狠狠刺了一下──那个人受的伤,何止於此。
真正的伤,在他心里,在他的灵魂里。
还是自己一道一道,凌迟上去的。
韩相爀转身,颓然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如同对待一块破物。
他想说: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
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又苦涩的笑来,这分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他该亲尝,韩相爀却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还无法承受。
可是,他必须得将之咽下。
伴随那份悔恨苦痛一起。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50:00 +0800 CST  
40. 灭

「啊~~又死了!」
眼见画面一片黑,李在焕懊恼地喊了声,四周景色转为阴惨惨的冥界。
他操纵角色走到复活点,回到主城,有点不太想玩了,索性按下登出,最後上非死不可打开Flash游戏,种菜打猎,转眼时针便落在「3」字上──当然,是凌晨三点。
自从留职停薪後的两个月来,他过的就是这种颓废的宅男生活。
事务所是不会回去了,尤其在知道自己的被提携是受那人影响之後。尽管宇文律师是真心看好他这後进,给予机会,但他就是不喜欢……很不喜欢。
不想再和那人有半丁点的联系了。
那是种生理性的排斥。现在让他看到韩相爀,他估计都能把昨晚的康师傅给吐出来。
「靠,再偷啊你!老子的菜快被你拔光了!」菊花黑愤怒地送来MSN震动,看来这大半夜里,醒著的不只他一个。
Joke男:「人家明明只一次拿了一点~QO」
菊花黑送来一串点点点。「别用这种娘炮口气讲话。=_=」
李在焕哼哼笑,就准你妖孽不许别人也妖孽?「讨厌~」
菊花黑:「是说,你多久没出门了?」
Joke男:「半个月吧。」他固定半个月出门采买一次,补给粮食,关在家里的这两个月来,大抵就是这样的循环。
菊花黑怒了。「你明天就得跟我出去走走!你是打算蹲在家里养蘑菇吗!」
Joke男:「欸,那我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
菊花黑:「……」
总之圣上有旨,臣下不得不从,李在焕隔天依然被菊花拖出门去。
他头发长长了,浏海盖到眼睛上,一整个鬼太郎路线。李弘彬见他第一件事,就是拉著他到发廊。
李在焕想理个精神点的板寸,菊花黑大力阻止:「板寸你个头!」
「……」这确实是我的头啊。
李弘彬:「你现在肤色苍白,脸憔悴得跟鬼一样,再弄个平头,包准被人当作刚出来的!」
从哪儿出来就不必问了。李在焕索性手一摊,让菊花跟设计师自己商量去。
最後花了三个小时,剪发加染发。李在焕头发染成咖啡色,外加剪了个青春少年头,整个人嫩到爆,硬是年轻了五岁。李弘彬很满意,跟设计师眉来眼去交换了名片,又扯著他到眼镜行。
李在焕:「我又没近视!」
李弘彬:「你别管了!」
李在焕:「……」这好像是我的身体……
好吧,不管就不管了。
李弘彬帮他挑了副平光眼镜,黑色的半框设计在下头,如今发型改了又戴上眼镜,形象大不同,李在焕看著镜子,一时没认出里头是谁。
李弘彬:「你知道为何人在失恋以後总想换个发型吗?」
李在焕:「?」
「一部份是希望藉由剪发将三千烦恼除去,二是换个造型,看不出那是自己,就能把痛苦的事当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了。」
李在焕:「……」
李弘彬捏捏他的脸。「你肯定很久没照过镜子。」所以才会用那般落魄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这小子压根儿不知自己有多招人疼。「好了,现在陪我去逛吧~」
李在焕快晕倒:还来啊!
不得不说,大部分女人跟同志,都对逛街一事充满狂热。
李在焕一整天被李弘彬拉来拉去,招惹所有名牌柜小姐的白眼──因为李弘彬只看不买,甚至嘴毒得发紫:「哎唷唷,这什麽玩意儿啊?好好一个大厂做出这毛毛熊怪的东西,也不嫌丢人!」
搞得离开专柜时,李在焕都觉背後一阵刺痛,插满专柜小姐扔来的眼刀。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50:00 +0800 CST  
「喂,Joke,这双鞋怎样?」
「不错。」
「那这双呢?」
「也不错。」
「呴,你都没在认真看!」
「……」谁来告诉他,为何男女情侣间才有的对话,会发生在两个大爷们身上?
李在焕无言以对,一旁的专柜小姐频频窃笑,明显把他们当作一对。
算了,舍命陪小零,李在焕决定撩落去了。「亲爱的,你穿什麽都好看。」
李弘彬一愣,随即啊哈哈地大笑,抱住他。「那好,我都不买了!」
专柜小姐:「……」
李在焕朝柜员施去歉然一瞥,揽著菊花黑转身。「别胡闹!」
李弘彬撇撇嘴,一脸委屈,眸底却含戏谑,依偎在李在焕怀里。「好嘛好嘛,都听你的。」
李在焕真是……自己一世英名,就交代在这只妖孽手里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转身,李在焕顿时错愕,脸上笑容崩裂。
李弘彬察觉异状,抬眼一瞅,好死不死,冤家路窄,他们居然遇到了韩相爀和……应该是章小姐。
李在焕只在当初的新闻画面里匆匆瞥过一眼,不敢肯定,倒是一旁的李弘彬先变了脸色,挽住李在焕的手臂。「亲爱的,走了。」
李在焕:「啊?喔。」
在此同时,原先在珠宝柜低头看商品的男人,忽地扬起眸来。两人四目瞬间相对,韩相爀神态惊诧,黑沉的眸子里乍然闪过了光──也许是反射了玻璃柜里的投射灯,那一刻,李在焕有种心脏被掐紧的疼痛感受。
时间过得真快,居然又两个月了。
说实话李在焕没太大感想,只觉妈的世界真小,他决定往後要更加勤练阿宅大法,难得出门一趟就遇到,太衰小。当然纯粹是他今天被菊花折腾得足足三个月都不想再听到逛街两字了。
韩相爀一直望著他。
从他瘦削的脸一路望到他变化过的发色、初次戴上的眼镜,还有他跟菊花黑紧绕在一起的手。男人凛冽的眉一时拧起,眸色幽暗,再难映亮,彷佛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
呿,同志碍到你啦?
李在焕不甘示弱地瞪视,韩相爀接受到他的目光,顿时一怔,一旁的章小姐察觉到不对,问:「你们认识?」
韩相爀还没回答,李在焕便朝两人友善一笑:「好久不见,韩律师。」招呼完,他又转向章茗雨,口气赞叹:「想必这位就是气质名媛章小姐吧?您比电视上漂亮多了,韩律师真是好福气。」
李在焕是个帅气的小伙子,笑起来尤其阳光迷人,章茗雨脸红了红。「你好。」
韩相爀始终没说话,仅一双幽深的目小心翼翼又贪婪地放在李在焕身上,反覆梭巡。
李弘彬面色不善,懒得与这些人虚以委蛇,扯了扯李在焕的衣襬:「电影快开始了。」
他们根本就没要看什麽电影,但李在焕懂他意思,遂对两人笑了笑。「抱歉,失陪了。」
两人手拉著手走了。
韩相爀站在那儿,紧盯那人越来越远的背影,直至消失,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章茗雨在旁,柔声呼唤:「相爀?」
韩相爀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疯了才会看不清自己的立场,疯了才会天真地遗忘自己做过的事,疯了才会在看见那人的当下,这般不管不顾,青年跟另一人亲密的姿态,烙进他眼睛底,疼得他快落泪,像有什麽东西爆炸,那厚重的馀灰教人辨不明方向。
空茫一片。
像在战乱里流离失所,无依无归的人,陆洐之只能驱使本能,抬步往光里追,把自己原先的追求责任,通通抛诸脑後──
於是在这栋楼的边角处,他看见了。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51:00 +0800 CST  
看见那人微微折腰的背影,看见另一个人以一种安抚爱怜的姿态,摸上了青年的发──他知道那有多柔软,甚至,亲了亲他光洁的额。
青年回抱住李弘彬,两人紧密相拥,好似全世界只剩他们,没有旁人。
韩相爀一口气,就这麽堵住了。
李弘彬注意到他,本来柔和的神态一凛,表情很难看。他拍拍李在焕肩膀,伸手往後指,青年回过身来,发现他,那眸底是一片支离破碎,阴惨惨地,不带丝毫温情。
彷佛不久前的温言微笑,全部都是虚幻的假象。
这才是真实。
属於他俩的真实。
韩相爀脸色灰败得吓人,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跟青年的关系,已如同灯芯烧毁,再点不著的火烛──
彻彻底底地,灭了。
坦白说,跟韩相爀的「巧遇」,让李在焕很不舒服。
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就算真忘了也不代表乐意面对,他很佩服自己在当下居然能够笑得出来,或许是换了造型他真的变成另一个人了,他不是李在焕,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对韩相爀给予他的伤害,耿耿於怀。
强撑的伪装终究维持不了多久,菊花黑见到他很惨的脸,大方给他抱抱,摸摸头、亲亲脸……他觉得好过了些。
李在焕没想他会追来,这男人简直是他的梦魇,日夜纠缠、挥之不去,他每天不把自己搞到半死不活,压根儿没法睡著。
他紧盯著那人,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团黑雾。
乌漆抹黑的,完全不想弄清眼前的人是什麽样子,他对车学沇都没产生过这麽深刻排斥的感觉。
他想,韩相爀赢了。








——————————————TBC————————————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51:00 +0800 CST  
要三更吗?/认真脸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1:52:00 +0800 CST  
真的搞不懂时尚-.-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2:02:00 +0800 CST  
41. 就决定是你了

章茗雨感受得出,身旁的男人一晚上都很心不在焉。
他全身上下透出一股显而易见的烦躁、郁闷,像只失足落水的野兽,浑身泛著一层阴冷,狼狈至极。
即便两人是逢场作戏,在外他多少会配合一下,把戏作足,体贴细致得像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今天却明显没把她看进眼里──正确来说,是在百货公司偶遇了那两人後,便显得如此。
真是,自己好歹是个名媛,却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到这种程度。「今晚那位,是你前男友?」
韩相爀的性向她很清楚,当初会找他「合作」,就是因为男同志比什麽都要方便。
他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擦枪走火的可能。
这句问话显然戳到了韩相爀,他浑身一颤,握紧了手里的方向盘。「不是。」
他没说谎。
章茗雨笑了笑。「你很在乎他?」
「这不干你的事。」
「你好歹是我未婚夫,我不关切一下,道义上说不过去。」纯粹是……好吧,不管男女老幼、平民贵族,对八卦二字都不存在抵抗力。
所以韩相爀自然清楚她这句化的含水量,完全没打算回答。
章茗雨也懒得自讨没趣,她柔丽的脸转往窗外,端详这城市里的一片霓虹,在绚烂里叹息:「你们这些男人啊……我叔叔分明就不爱我婶婶,却不得不为她背後的势力娶她,娶了後又在外养小三,小三生的儿子不想理他。我一个女人家,不懂你们想追求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韩相爀没说话。
章世国养小三生私生子,是党团里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他原先期望儿子能继承衣钵,不料这孩子从小受章太太虐待,如今和章家几乎断绝往来,那人在市府里任职,风评极好,却拒绝任何升迁,章世国偶尔提起,脸上的无奈使他看起来更显苍老。
章茗雨彷如自语:「呐,真的好吗?」
「叽──」车身一阵剧烈颠簸,章茗雨「呀!」地叫了一声,韩相爀一脸沉冷。「你家到了,下车吧。」
「哼,真没风度。」章茗雨解开安全带,想到自己不得不周旋在这些人里,气不打一处来,下车之际朝里头的人不吐不快道:「我要是那人肯定恨死你了,真心爱的人不要,为了莫须有的权力宁可和不爱的人结婚,恶心。」
韩相爀冷冷道:「你该很庆幸有我,否则你现在只会更恶心。」别说婚姻不由自主,肉体都得被迫牺牲。
「是,所以我谢谢你了!」「砰」一声,章茗雨甩门走了,哪里还见气质名媛该有的样子?
韩相爀坐在车子里,抚额吐了口气,他准备驱车离去,却觉胸腔一股强烈的窒闷。
索性下车,掏出西装口袋里的烟点燃,恨恨地抽了一口。
最近他的烟量越来越大,往日三天抽一包,现在一天就能抽掉一包,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便会感染肺癌而死。
届时什麽权力、什麽名利,全是浮云。
韩相爀自嘲地笑了一声,见自己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的话影响动摇至此,说出去要笑掉一堆人的牙,他已经走到这般地步,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头,也不该回头,然而……
他脑子里浮现半年多前在早餐店里,李在焕说:「如果连一个想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都没有,活著干什麽?」
那句话在刹那间戳进他心底:是啊,活著干麽?
章茗雨:「我一个女人家,不懂你们想追求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他开心吗?难道现在他不是应该充满干劲吗?一旦市长辅选成功,剩下的立委职缺就是他的,和章茗雨的婚姻会巩固他在政党里的地位,一切分明都在他的计画安排里,为何现今他会这般空虚?
空虚得,四周有风吹过,贯穿过他的魂灵,他觉得冷。
椎心刺骨的冷。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8:43:00 +0800 CST  
「我要是那人肯定恨死你了,真心爱的人不要,为了莫须有的权力宁可和不爱的人结婚,恶心。」
恶心……是啊,那人也说他恶心。
他忆起李在焕两度看他的眼神,那般地冰冷、绝决……没有情绪,想起两人曾经分享同一颗鸡蛋,想起那人不顾自身寒冷,将冰冻的他抱入怀里,想起……很多很多,甜蜜深邃得几乎掩盖了他小时候被人抛弃,受到排挤的不公平遭遇。
於是这一瞬,在足以灼烧肺腔的烟雾缭绕里,他茫茫灼痛了心,却深知自己无法回头──
只因回首,一片苍茫。
如同背水的死士,无路可退。
他绝望地阖上了眼,忽然不懂自己的人生,还有什麽可盼、可拚了。

李在焕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不能真的一辈子窝宅不出,世界很美好,鸟语花香,他终究得跨出去迎接阳光小草跟小花,偏偏和韩相爀的不期而遇,又打消了他面对人间的念头。
乾脆……出国玩玩好了。
李在焕逛了一圈旅游网页,他惹不起,至少还躲得起。
过了一星期,李在焕正想要不要用碟仙决定去处的时候,菊花黑敲他了:「呐呐,你想不想去美国玩?」
Joke男:「蛤?」
菊花黑:「你记不记得瓶子?」
瓶子,以前Gay板的风云人物之一,李在焕板聚时见过他几面,他的昵称跟《盗墓笔记》的闷油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纯粹只是名字里有个平字,外加他是他母亲的拖油瓶,以此自娱而来。
这瓶子也是圈内的一大传奇,先前轰轰烈烈地跟交往十年的渣攻分了,渣攻苦苦追回,瓶子理都不理,大家本以为他会沉寂一段时日,没料居然浩浩荡荡跑去美国嫁人──是滴,嫁人,据说嫁给了他的竹马,两人在纽约登记结婚,过著幸福快乐的夫夫日子。
总之一句话:非常神奇。
李在焕去拿了一包虾味仙打开,边吃边问:「瓶子怎麽了?」
菊花黑:「瓶子说,他认识一个美国朋友,对方也是同志,那人一直很想娶个华人男妻,目前正在积极徵婚。」
华人男妻……这世道真是猎奇了。
Joke男:「然後?」
菊花黑:「然後他偶然看了以前瓶子在板聚拍的照片,对你一眼锺情,希望你能以结婚为前提去美国跟他……嗯,相个亲。当然,包食宿跟机票。」
喀啦。李在焕嘴里的虾味仙掉了。
菊花黑:「附带一提,那人的身家财产大约是……这样。」
菊花黑敲了一串零,李在焕看得眼睛都直了。
「所以……李小受,就决定是你了。」菊花黑热血道。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8:44:00 +0800 CST  
42. 闪光夫夫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生。
李在焕提著行李,看著周遭各色人种来来往往。此刻,他人正站在美国纽约的甘乃迪机场,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精彩得不能再精彩。
历经前男友出轨、前炮友劈腿,如今他居然身在异国,准备和另个陌生男人……相亲。想到这两个字,分明不冷,李在焕仍不禁抖落了一身公鸡皮。
菊花黑:「反正你就当旅游一趟,看不对眼的话就算了,哥接收你。」
好吧。李在焕本来就想出门走走,刚好他跟瓶子很久没见面,美签也尚未过期,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被菊花黑敲出的那串零给蛊惑了……
那位脑子发抽说想娶华人男妻的美国佬叫金元植,後面一长串姓氏李在焕没记住,据说出身豪门。来前他先看了照片,是个高大威猛到令人直觉联想到「熊」一字的男人,还是只金发碧眼的熊。(这位人设和拉比不符但还是改了/笑)
李在焕出了海关,左右张望了下,没发现瓶子身影,才正奇怪,忽地身前出现大片阴影:「Hey, Ken?」
李在焕眨眼,抬头。是的,抬头。李在焕已有一米八公分高,但面前的男人……至少有两百公分!这人各方面都足足比他大了一圈,李在焕骇到不行,仔细一瞧,这不正是照片里那位金元植先生?
「Hi……Ravi?」
确定了李在焕的身份,熊……不,金元植立即绽开了一抹友善的笑,大掌伸出:「Welcome to NewYork.」
男人长相凶恶(?),笑容却很温暖,李在焕受之感染,回握住那人的手,同样一笑:「Thanks, nice to meet you.」
微笑是世界上最共通的语言,李在焕一下子就对这粗壮的男人有了好感。
对方开车来接,一路上很贴心地向他介绍曼哈顿各种标的物,导览做得十足,李在焕看著车窗外不同於国内的景色,也产生了出国旅游的兴奋感。
第一天他并未安排任何行程,反正计画是先留在这儿慢慢玩,刚飞了十几二十个小时,时差还没缓过来,估计一沾床他就能睡个昏天暗地。
瓶子跟他老公住在曼哈顿上东城区,公寓的外观古朴老旧,有种古典气息,孟平一见到他跟金元植,便柔和地笑了起来:「抱歉我没去接你,我在等烤肉熟,没法分身。」
「没关系。」他跟瓶子真的很久没见了。瓶子本名孟平,长相平平,属於温和老好人的那种,但熟知他的人都晓得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当年他便狠狠地咬了那渣男一口,至今仍让圈内的人津津乐道。
「我做了一些料理……我想你刚来应该很累了,过两天再带你出去吃。」
「挺好的。」瓶子的料理手腕估计比车学沇强上许多,李在焕一进屋便闻到那股饭菜的香味,顿时饥肠辘辘。
他和金元植一块进了门,公寓外观虽有些年份,内里装潢却是全新的。客厅一整片深褐色的木头地板,沙发是米白色与墨绿色的搭配,墙上挂了幅现代画作,色彩鲜豔,充满张力。
一旁有个原木书柜,上头塞满书本,李在焕想按房子主人这般品味,里面的书肯定充满气质,没料上前一瞧──
《致富守则一百招》、《教你做个有钱人》、《有钱人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富人》、《钱!钱!钱!》……
李在焕:「……」
孟平:「哦,那是富少……我老公的兴趣。」
李在焕无言以对。「看来你老公对赚钱挺热衷啊。」
孟平无奈地笑了。「简直是魔障了。」
两人相视一笑,褪去了不少拘束,不一会金元植身後随同一个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平儿,客人来了吗?」
孟平:「哦,来了,这位就是我以前提过的李在焕,大家都叫他Joke。」
「嗯。」男人嗓音很沉,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这是李在焕第一次见瓶子的……老公。男人身形很高,颀长健硕,一头褐发,蜂蜜色的眸,样貌十分精致,有股逼人的贵气。
他长相不是漂亮那种,但就是眼睛鼻子嘴唇各处都长得很标准,尤其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像极一尊比例良好的雕像。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8:45:00 +0800 CST  
李在焕略显意外地朝瓶子瞥去一眼,记得以前在圈内的时候,瓶子特别讨厌这种外貌过分好看的男人,说是自己一个路边货,掺在那些名牌包里,还不嫌拘束?
「傅少鑫。」男人伸出手,朝他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傅少,或者Richie。」
Richie,Rich,外加一个富少,李在焕有点懂孟平所谓的「魔障」是怎一回事了。
「李在焕,正式名叫Ken,不过朋友例外,你直接叫我Joke吧。」
男人点点头,两人握过手,往後就算认识了。
孟平准备的菜肴不算精致,但充满家常气氛,五菜一汤,有台式美式和综合,贴心顾及了在场所有人的口味。
金元植显然对台菜也吃得很惯了,他朝李在焕挤眉弄眼:「托你的福,我好久都没吃到瓶子做的菜了。」他笑了笑。「Richie很小气,舍不得太太辛苦。」
孟平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在焕已经对什麽男妻啊老公啊太太啊之类的称呼,非常淡定了。
为了不让金元植被冷落,席间交谈大家用的都是英语,傅少鑫大概天生面瘫,表情很少,却一直都很悉心注意孟平吃得够不够,给他夹菜又剔骨头,一整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孟平投桃报李,夹了一筷子菜,像个服侍老公的小妻子:「来,啊~」
李在焕:「……」
金元植:「……」
孟平做完了才意识到不对,整张白皙的脸瞬间通红。「呃,抱歉,习惯了……」
李在焕给朱利安投去一瞥,想傅少不留他吃饭,应该就是为了这饭席上的乐趣不被打扰吧……
傅少鑫一脸平定,呷菜吃饭,压根儿不受他们这俩巨大电灯泡的影响。
果然威武!
吃过了饭,李在焕因为时差关系,精神不济,傅少鑫去洗碗,金元植自得其乐,孟平领著他到客房,给他整好了床。「虽然现在是秋天,不过纽约入夜还是会很冷,我多给你一床被子,就放这里,浴室在这边,盥洗用具都帮你准备好了,毛巾之类用完扔在那个篮子里就行……」
瓶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周到,很会照顾人。李在焕那种身在异乡的徬徨感一下子散去,他朝孟平笑了笑:「你过得很幸福。」那眼里、脸上沉浸在美好生活里的光,是绝对伪装不出来的,李在焕很欣慰,他身边总算有一件教人感到开心的事了。
孟平先是笑笑,继而有些迟疑。「那个……」
李在焕:「?」
孟平:「你的事……我大略听菊花提过一点,不过不清楚详情,总之我想跟你说……元植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过去很难放下,但一直拘泥在上头,会错失真正的好东西的。」
不得不说,这话由孟平嘴里说出,格外有说服力。孟平就是在被人各种糟蹋折腾以後,痛定思痛,下定决心给自己全新的生活,来了纽约。
这份勇气,确实非常人能有。
不过李在焕自认是个普通人,该怎麽来就怎麽来。他拍了拍孟平的肩膀,「谢谢你,我会考虑的。」
孟平安心地笑了。「那你好好休息,我跟富少的房就在隔壁,有问题可以过来找我们。」
李在焕:「好。」
孟平走了,李在焕呼一声,整个人呈大字型倒在床上。
床铺很软,有著刚洗过及晒过太阳的暖呼呼气息,这是他逃避行的第一天,出乎意料地充满了温情,他觉得胸口那儿的空洞补强了些许,或许慢慢地,就能好了。
抱著这般幽微的期待,李在焕转身一躺,渐渐失去了意识……

楼主 骚人不骚渐渐骚  发布于 2017-11-26 18:46:00 +0800 CST  

楼主:骚人不骚渐渐骚

字数:91148

发表时间:2017-10-29 03:1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20 22:58: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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