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他俩心底都有数，不该那样讲出来的。
韩相爀又道：「今晚来我家吧。」
李在焕没应，过了一晌，他才像是放弃什麽似的，低低说了一声：「好。」

今天楼楼算高产啦（求表扬/求表扬）

周日比较忙会更少一点不过一定会更的！

最后，日常道晚安

25.

26.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李在焕是被身后的一阵骚动给扰醒的。
他皱了皱眉，察觉颈脖那儿湿湿痒痒又有点儿疼，迷糊的大脑只知道自己被什麽咬了，忍不住伸手一推。韩相爀：「醒了？」
「呃？」李在焕眨眼，回头瞧见男人裸著上身，发上、身上满是水气，鼻间是熟悉的沐浴露香味，看来韩相爀先醒一步，连澡都洗好了。
李在焕起身。「现在几点？」
「快六点了。」
原来自己挺能睡的……不过令李在焕真正打击的是，他居然在那样的情境之下睡著了，一般不是应该纠结苦情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百转千回一番吗?!
他这毛毛虫一般的神经啊！！！！！
韩相爀：「怎麽了？」
「没事。」李在焕暗暗叹息，在韩相爀脸上亲了一下。「我去洗澡，要做吗？」要的话他就把自己清理了。
男人像被他自然而然的举动怔住了，还不及反应，就听李在焕肚子「咕噜～」一响，韩相爀再**也没办法在这般情况下把人折腾下去。
「不用了，去吃饭吧。」这时间早餐店应该已经开门营业了。
李在焕脸热了热。「谢了。」
「晚上你得还双份。」韩相爀勾唇，笑得很坏。
你XX咧。李在焕郁闷了，不能这样累积的啊！
不用做「深度清洁」，青年很快冲澡出来，韩相爀原打算开车，李在焕问：「欸，很远吗？」
韩相爀算了下距离。「还好。」
李在焕：「既然这样，走路去吧，早晨空气好，每天坐办公室，骨头都快生锈了。」
韩相爀一般最讨厌这种浪费时间的事。他有健身习惯，但连跑步踩脚踏车都得一并看文件，如今面对李在焕的提议，他居然觉得挺好，鬼使神差便同意了。
两人一块儿踏上清晨的街道，冬季时分，天还蒙蒙亮，天边一点鱼肚白映亮了街道，两个男人肩并肩走著，一时谁也没说话。
李在焕一直都很居家，他不爱那些轰轰烈烈的浪漫，认为天下最美好的事，就是跟心爱的人在天气好的时候散散步，冷的时候相依偎。相比不切实际的「我爱你」，他更喜欢情人在天冷之际，递上一件外套，微笑说：「加件衣裳，别感冒。」
某方面来说，他这人很知足、很好摆平。
早餐店里很热闹，满是赶著上学及第一波上班的人潮，柜台里的两个老板都是中年人，老板手脚俐落，一个翻炒就煎好了蛋，老板娘立刻接去添菜加料，一个三明治转眼形成。
「要吃什麽？」店里小妹笑嘻嘻地问。哇，帅哥耶，还一次两个。
「培根三明治加蛋、起司蛋饼、薯饼、一个汉堡、蘑菇铁板面……还有一杯热豆浆。」说罢，李在焕转向韩相爀：「吃什麽，我请客。」当是回他茶叶的礼了。
「黑胡椒铁板面加蛋，一个蛋饼，同样一杯热豆浆。」
李在焕：「欸，你就吃这样？」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是吃货？「我怕吃垮你。」
李在焕完全不脸红。「说得好！咱们这种的又没法养儿防老，年轻时省一点是一点。」
韩相爀：「……不如我请你吧。」讲得好像他在剥削他养老金似的。
「那再加一碗玉米浓汤。」
韩相爀：「……」
「开玩笑的，说了我请就我请。」李在焕眸眼一眯，笑了。
他这笑像一只偷腥的猫儿似的，韩相爀差些忍不住抬手揉下去的举动，只是眼下的时间、地点，都不合适。
这时候的早餐店多是外带人潮，内用的不多，两人一坐下，李在焕便道：「其实我没想好将来要怎办。」他摸了摸鼻子，说：「以前跟我那……前男友在一起，我告诉自己得多照顾他，他写作，那行没劳保健保，一点儿保障都没有，我甚至想给他买份保险，以防……」
韩相爀挑眉。「谋财害命？」
「对……不对！去你的，我想买的是储蓄险不是意外险！」李在焕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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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更新的时候文一直被吞我就多发了几遍 结果直接被封禁了 原因居然是水贴 不知道你们现在能不能看得到 度受就知道针对楼楼以后更文都要小心一点了 今天是不敢更新了 下周会多更的

大家晚安

27. 菊花黑的不是菊花

李在焕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人。
他忠於自己的人生选择，不横冲直撞，也绝不过度小心，有些事逃避不了就坦然张开双臂迎接──包含他对韩相爀产生的「感情」。
因性而爱，说来肤浅，然而当你能把自己最私密的地方奉献出去的同时，心呢？至少李在焕做不到完全分离。
这不是他想像中的爱情，可它确确实实地存在。
有些事情，否定一次两次还行，否定三次四次，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张爱玲说：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车学沇背叛他们三年的感情，李在焕苦闷归苦闷，也没反悔过自己曾经的付出，如今对陆洐之，他也打算比照办理。
喜欢就喜欢了呗！相处一天是一天，人生在世，求的不过是一个痛快，唧唧歪歪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不只是钱财，感情亦然，哪天闭上眼，一片漆黑，奈何桥上一碗汤，啥都没了。
李在焕跟菊花说：「我朋友决定继续跟那人当炮友了。」
菊花黑：「O」
Joke男：「我朋友发现……他挺喜欢那人的，既然舍不得切，就凑合凑合，反正是不指望天长地久了。」
这一句话，李在焕打得很慢很慢。
他想自己这麽做，到底是错是对？
李在焕不抽烟，现在却非常有抽一根的想望。「菊花，哪天我死了，你会给我收尸吗？」
菊花黑沉默了一阵，终於忍无可忍，回来一句：「呸你个晦气的！你非要自己往坑里踩，死了活该。」
李在焕见了一笑，菊花不愧是菊花，纵观大菊，早就知道什麽你朋友我朋友的，全是幌子。
毕竟李在焕在圈子里的朋友，菊花黑哪个不认识？
Joke男：「我这人其实很贪生怕死，偏又不想没滋没味地活，非要自己去找个死法。车学沇那一次若是一枪打在我心脏上，这次大抵就是活埋，还是我自己慢慢挖的坑、填的土。」
菊花黑送来一张叹息表情，道：「你有准备了，或许就不会死得太痛苦。」
Joke男：「我也是酱紫想。」
菊花黑：「这事……你想好就好。只是别真死了才等我去捡骨，但凡你还剩一口气，就记得给我求救。」
李在焕笑了。「嗯，我知道了，谢谢。」
◎ ◎ ◎
李弘彬和李在焕认识了两年。
一开始注意到，是觉得这人ID很有趣：JokeMan。
李在焕的ID如同其人，充满欢乐，老在Gay板PO些夫夫文章，傻头傻脑，甚至一看就是个刚破处的……像是：「润滑剂要油性还水性的好？」、「不小心射在里面拉肚子了怎办？TT」
诸如此类，零零总总，教人好气又好笑。後来显然因为PO了这种问题，被骚扰了，到下次PO文的时候便说：谢谢大家我有老婆了这辈子打算忠於他一人，请不要再问我一夜情了～QO
李弘彬一见，奇了，一个男人是禽/兽，两个男人是畜/生，圈里几乎没人像他这般在守身的，何况几次板聚里，大家都说这个傻小子长得不错，愿意「调教」他的不管一号零号，通通排到了天边去。
不过，李弘彬对这种人一向过敏，道不同互不为谋，没打算招惹。
两人真正熟稔，是因为李弘彬的朋友遇上了一点法律问题。他朋友和伴侣共同买了一间房子，挂在伴侣名下，没料那人负心，结婚去了，朋友伤心归伤心，房子的问题还是得解决，只是同志不若男女有婚姻契约的保障，真要打官司，得找个可靠又没偏见的律师……
Gay板卧龙藏虎，他PO文询问，没料李在焕主动丢来水球，道：「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喔，我现在工作的事务所对同志挺友善的。」
李弘彬吓了一跳，虽然他真正惊吓的点是这傻小子念的居然是法律，人不可貌相啊……
朋友之後真的去了李在焕上班的事务所，得到不少帮助，他给李在焕回去讯息：「谢了。」
JokeMan：「嘿嘿～没什麽。」
李弘彬瞬间好像看见了他在萤幕彼端傻气微笑，不由起了猥/琐心思，回道：「介不介意我以身相许啊？」
只是笑语，网路上这样半真半假的暧昧与言可多了，不料李在焕回了一句：「我介意！我有老婆了！」
李弘彬没气，「噗嗤」一声，再接再厉。「不要告诉他嘛，我可以做备胎的唷～」
JokeMan：「你你你……不可以这样！你要好好爱惜自己，洁身自爱，天地有正气……」
吧啦吧啦吧啦吧吧啦……以下正正经经，省略若百字。李弘彬看得下巴都要掉了，忍不住敲了另一个据说和李在焕「交过手」的ID：「这到底是哪来的天然宝藏啊？＝口＝」

该ID：「真的很神吧？大家都被他默默治愈了唷～>///<」
真的。当晚李弘彬本来跟人约好去酒吧猎豔，却为这小子一番豪情壮阔的守身宣言决定修身养性茹素一回，往後看到李在焕的ID他都想在前头挪抬，当然多少也抱持了「哼哼看你自爱到哪时」的讽刺心态。
後来他有事没事就会去逗弄他，调戏成习惯，直到在几个较为严肃的社会议题上抱持相同见解以後，两人才真正深交。那时李在焕和车学沇交往两年，仍是那般蜜里调油，亲密得很。
李弘彬不否认自己人生观刻薄，他历经太多事，导致无法像个天真小孩，相信世上有纯粹幸福，人类天生就不是从一而终的动物，爱情是一种轻薄的假象，如同兴奋剂，嗑的时候很嗨，嗑完了，回忆自己迷幻姿态，只觉荒谬。
然而李弘彬的心态逐渐有了改变。他喜欢李在焕，真心祝祷他跟车学沇可以好上一辈子……说真的，他上次产生跟谁渡过一辈子的想法，是五岁的时候，看上了隔壁花花班的阿勇……
时光荏苒，他跟李在焕结识两年，不算长的时间，却也见证了这小子在情感上的重大转折。
曾经那样一个坚持为伴侣守身的人，居然会在被背叛以後同意和人419，李在焕虽然没表现出来，仍可见车学沇劈腿一事，给他造成的打击有多大。
李弘彬连捏死车学沇的心都有了。
好好一个天然宝藏被你糟蹋成这样……本想过要不要接收吧，但他深知自己只会是第二个车学沇，毕竟对於他来说，爱一个人是道德，爱很多人是本能。
尤其他的爱只局限在肉体上。
李在焕也知道，两人有默契，不想让彼此变成难以收拾的关系。
後来，李在焕又栽坑了。
那小子骨子里就是个重情义的，乍看之下很坚硬，实际上周身都是破绽。车学沇的事虽伤得他躲进壳里，却没毁损他相信美好的本质，所以不管遇谁，先爱上的注定会是他，这点李弘彬早就有预感了。
每个人一生里总会死过几次，李弘彬自己也不例外，那就像是凤凰自燃，一种褪变的过程，顺利的话最後能变成钢铁人。可是对李在焕，李弘彬是真的舍不得。
在未来的若干年以後，他曾不只一次後悔：自己不该放任李在焕去死。
那人本质不变，一条道路走到黑，即便深知走的是错路，在真正撞墙、头破血流以前，他不会回头。
他死过一次，贪生怕死，却不愿苟且偷生。
所以这一刻，李弘彬不多说了，他依然祝福，期待李在焕可以幸福。

28.

（接）

居然没上锁！
两人刚才都忘了这一事，韩相爀这下动都动不了，他深呼吸好几口，脚在李在焕膝盖处踢了踢，示意他别乱来，咳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事务所另一个年轻女律师，她是宇文律师的继女，为人良善，韩相爀平日再不苟言笑，也会卖对方几分面子。「吕律师，什麽事？」
「噢，有个案子，我想找你讨论……」
「呃……那你等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去会议室谈。」
女律师一笑。「不用了，一小部分而已，我这样讲就好。」韩相爀业务繁忙，她哪好意思特地请人空出时间指教？
可惜女律师一番贴心，韩相爀内心叫苦不迭。「好，你说。」
李在焕窝在桌子底下，原先也有一点儿紧张，後来想想韩相爀这桌够高，外头的人绝对看不见他，於是安了心。他抬眸看著韩相爀的硬根，心生佩服：您老真行，这样都没萎！
妙的是，男人茎/头处还插了一根棉花棒，是较细的那种，李在焕先前去洗头，人家给的，他顺手放进口袋了。
这画面实在够淫/靡，李在焕伸手，把棉花棒朝里头推了推，韩相爀肉根抖动，嘴里喊：「你──」
女律师：「？」
「没事，继续。」他一手伸到下头，阻止李在焕动作。
偏韩相爀那种极度隐忍的反应取悦到他，李在焕索性破罐子破摔，握著韩相爀的阳根，慢慢将棉花棒推进深处，只剩另一边的棉头暴露在外。
韩相爀气得握拳，眼前发黑，虽不知那是啥玩意儿，但若动作过大，一个不好断在里头或拿不出来，都不是开玩笑的。
看我待会怎麽整治你！

29.

30.

大家早安/嘿嘿 早上就可以吃肉啦 今天还会有2更

31.

32.小偷

33. 2012

晚上三更！/正直脸

34. 不过是一个分手而已

时间是流动的，它无牵无挂，从不停驻，就算不想迎接明天，该来的还是会到来。
好像前一秒才在欢庆新年，後一秒就过了一个月。他跟韩相爀的关系依然这样，过年期间两人都无乡可回，索性窝在韩相爀家里从除夕干活到初一，两人都在燃烧身上残馀不多的热情，谁知过了这个年，他们又会如何？
何况这个年实在太冷，冷到没天理，冷到他还不想离开这个人。
於是到开工当天，事务所主持律师宇文博召开开工大会，大夥儿拜过天神，宇文老大给每个律师、助理、人员都发了红包，接著一脸喜色地宣布道：「李律师这半年进步很大，跟著韩律师学习也差不多了，今年就安排你一间独立办公室，往後就要自立自强了。」
这突来的喜讯打懵了他，一旁同事们先回神，欢欣鼓舞，击掌热烈，有人喊：「李律师，往後小的靠您提携啦！」
大家骇笑。李在焕在这间事务所待了三年，从小助理一路拚到律师，人缘极好，每个人都很看好他这位後进。
李在焕回神笑了笑，下意识瞥向韩相爀，他还是那般孤僻，不喜参与人群，独自一人站在边角，但这次他没手插口袋，而是伴随众人鼓掌，祝福意味浓烈。
李在焕有一点受宠若惊。
「咳！还有一事。」宇文博打断众人，朝韩相爀那儿看了一眼。「韩律师在我们事务所服务多年，往後他会转去章世国的办公室服务，这是他个人职业生涯的一大转折，相信大家都明白是什麽意思。」
众人皆一愣，章世国是自民党不分区立委，声望极高，与宇文博为多年故交好友。没意外的话，章立委如今计画入阁，投入下届首都市长选举，这空出来的位置……大夥儿你看我、我看你，心下都有了了悟。
从宇文博这儿出去从政的人不少，何况韩律师一直有相关计划，他们并不太意外。
包括李在焕。
他随众人微笑拍手，心里淡淡地想：这一天，终於来了。
宇文博又说了些激励大家的吉祥话，会议散了，李在焕被好几人团团围住：「李大律师，别忘请客啊！」
李在焕一笑，大方地拍了拍那人的肩。「好，一定一定。」
丁丁扬手。「那我想吃上閤屋～」
李在焕怔忡，转头看了眼韩相爀──他跟宇文律师貌似在谈事，并没离开会议室。
他吁了口气，道：「别挑海鲜多的，吃多了容易痛风。」
他还是习惯，习惯不自觉地为他想。
不论那人需不需要。
众人嘻嘻笑笑，各自散开做各自的事。李在焕回到办公室里，他下个星期就有自己的办公室了，得趁早收拾，何况往後韩相爀也不在……
不知之後是谁会接手这间办公室。
李在焕苦笑，他得找时间拿漂白剂把这儿全清乾净了才行。
胡思乱想间，韩相爀就进来了。
男人把门关上，朝他这儿看，李在焕同样瞟去，两人四目在空中交会，倘若一个人的眼睛最能显现出本质，那麽，韩相爀从头到尾就是黑的。他的黑掺不进任何杂质，所有明亮的色彩混到了他，都免不了被染黑的下场。
他就是个坑，而且是菊花黑所说的：藏尸洞。
韩相爀瞅了他好一会儿，那眸光……很复杂，彷佛在等他说点什麽，李在焕无奈地想：你又能让我说什麽？
他淡淡地垂下了眼，韩相爀走了过来，浅薄的嘴唇碾压在他唇角，炙热绵软。
李在焕睁眸，很意外此时两人间还会有这般温情脉脉的举动。
韩相爀唇片移转，在他眼睫上蹭了蹭，开口道：「晚上去我那儿。」
李在焕：「喔。」
他猜，韩相爀应该是要说分手了。
李在焕想自己到时会有什麽反应，大抵就是平静接受，从最开始和韩相爀牵扯的时候，他就没盼过两人会有未来，他的心思只是这场交手中的一点……意外，李在焕完全没必要对此负责。
他对他，大抵符合那句：我爱你，与你无关。

35. 盛竹如你别来

韩相爀走了，雨开始下了。
这两件事并没绝对的关系，纯粹是三月正值清明时节，那湿雨每天淅沥沥地下，不乾不脆地下得人心情烦闷，彷佛连脑袋都要潮湿生霉。
在韩相爀离开事务所后的这一个月，他们藕断丝连，一共上了五次床。
约莫是下个不停的雨教人心情闷燥，需求一个安定切实的存在，他很意外韩相爀还会继续找他，只是肉体堆叠出来的快感却一次比一次空虚，就像一杯凉掉走味的咖啡——
不过，身为小市民及夜市摊贩爱好者的李在焕，更偏爱冷掉的臭豆腐这样的形容——热的时候还能有滋有味，冷著吃那真是满嘴臭味，教人作呕。
李在焕觉得，是时候了。
就算让***精在自己体内，吃了那麽多对方的种子，不会留下的东西就是不会留下，如果他是女人，或许还有可能怀孕……李在焕低头摸了摸自己乾瘪的肚子：我可怜的儿喔～往后就只有你跟著爹了。
想著，青年在电梯里抱肚猛笑，笑得眼泪都喷了出来。
只是因为太好笑了而已，没有别的缘故。
李在焕拿著男人给的钥匙开门，不得不说韩相爀对待床伴还是不错的，给了自由进出的权力。里头一片漆黑，韩相爀不在家，李在焕事先问过了。
他提著手上的空行李箱，朝屋里鞠了个躬。「打扰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不受邀请的情况下，进入韩相爀的房子。
大抵也会是最后一次。
他晃晃手里的钥匙，直接走到卧室，他一直想找个时机收拾行当，当著那人的面太刻意，而自己也不想面对那种曲终人散似的荒凉。
「怎麽、怎麽，情愿一起沉没，也不欣赏泡沫，不愿立地成佛，宁愿要走火入魔。」
是啊，为何不愿立地成佛，宁愿要走火入魔？
李在焕哼唱王菲的〈阿修罗〉，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牙刷之类淘汰式的就扔，即便如此，原先充满馀裕的行李箱仍旧被彻底塞满。他很意外，当初想两人不会持久，所以他始终不敢进驻太多在这儿，没想到最后累积出的数量，远比想像中的多。
就像感情，分明不想投入，却还是不知不觉一分一分加重了法码，直到天秤彻底倾斜，都没知觉。
该走了。
这里不是他的家，他甚至没去过韩相爀其他房间。男人就像蓝胡子，可他却不是那个傻里傻气的新娘——或者他更傻，傻到宁可维持幸福的假象，沉浸在自以为是的Happy Ending当中。
李在焕提了行李，从韩相爀卧房走出，同时听见了大门开启的声响。
他下意识往后退，随即好笑地想自己又不是贼，遇到就遇到了，看来老天注定他们得正式做个告别……早晚而已，李在焕一开始也没打算默默走人，而是另行安排时间，归还钥匙。
想著，李在焕探出头，却骇然睁大了眼。
——他看到两个男人在门板上接吻。
那种火热的，不带感情，欲望四溢的吻。
一个他不认识，另一个，自然就是韩相爀。
……
盛竹如又在他脑内做口白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韩相爀背对屋内方向，完全没察觉里头有别人。
还是那……奸/夫？姘/头？注意到，戳了戳男人肩膀，一指他身后，韩相爀才一脸惊醒，猛地推开身上男子，按开大灯。
灯闪了两下，映出李在焕僵硬呆立的轮廓。一室透亮，屋内是荒谬的三人剧场……男人一脸好似偷腥被抓包的慌，李在焕心想：何必呢？
历史总是不断轮回重演，用一种料想不到的方式。先前他在门外发现车学沇出轨，这次在门内……嗯，他跟韩相爀不是那种关系，所以盛竹如你别来，我才没有万劫不复。
他很好，非常好。

李在焕深呼吸，平复下胸中涌动的寒潮，提著行李上前，将手上钥匙递了过去。「我来收拾东西。」
韩相爀瞅了眼那只行李箱，整个人都愣了。
李在焕心怀抱歉地觑了隔壁那位男士一眼，嗯，长得挺不错的，不愧是哈根达司家族，换他都想干。「韩先生，我不该在未经邀请的情况下擅自跑来，希望没有让你跟你……朋友太扫兴。」
那陌生男露出一脸很神奇的表情，他瞟了韩相爀一眼，这情况明显李在焕是原配，就算同志之间劈来劈去很常见，可当面目睹出轨现场还能这般镇定自若的，实在奇葩。
韩相爀始终怔怔望著他，并未接过李在焕手里的钥匙。
李在焕不以为意，把东西搁在鞋柜上，抓好行李朝韩相爀道：「让开。」
韩相爀：「……」
他没动。
好吧。李在焕心想，或许自己太没礼貌了，毕竟对於陌生人，妈妈从小教育我们要保持距离、妥善有礼。「请让开。」
韩相爀：「……」
李在焕瞬间一身疙瘩，很想吐。你有完没完？把人带回来爽的是你，现下露出这般苦大愁深的样子是怎样？「当初我们约法三章，你要跟别人那个，我们就切……所以……嗯，就这样。」
李在焕很冷静，冷静得字正腔圆，可他整个眼眶都是红的，手指在颤抖，这一切反应出卖了他，他其实很想学马教主咆哮大吼：放过我吧！我快撑不住了！
韩相爀沉默了很久，终於从门前移开。他说：「对不起。」
恁娘咧。
对不起是世上最没用的语言，对不起要有用，就不需要警察了。
李在焕哼哼地想，但表面上仍只一笑。「是，我收下了，早讲好的，你违约，确实该给我一句抱歉。」
韩相爀：「……」
李在焕：「谢谢你这段期间的照顾，不管於公於私……我都学到很多。」
妈的，还是哽咽了。
李在焕扭开门把，用的是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他想逃离这个令他心碎的空间，压根儿无法顾及姿态好不好看。结果走没两步就被人揽住了腰，李在焕往後跌，差点破口大骂，却迎上了男人那双深沉黑润的眸。
好像此刻被甩被劈腿的，是另一个人。
「别走。」韩相爀说，眼里带了祈求。
「别走。」他说，眼里带了祈求。
「你想三劈？」李在焕冷笑。
他一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想的哪样？李在焕觉得人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心虚了。
他心说韩相爀你又是何必？看我多深明大义给我俩找了那麽漂亮的台阶，我下完换你下，皆大欢喜，从此你做你的立委市长总统宇宙王，我通通没意见，为何非要继续纠缠不清？
至少，他是真的累了。
李在焕也是男人，一下子挣脱了韩相爀的钳制。他说：「看在我这段期间尽心尽力，没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给我个全尸吧。」
韩相爀错愕了。
李在焕没再管他露出怎样的情绪反应，提了行李就走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走出韩相爀的公寓，李在焕走在街路上，情不自禁又文艺了一把。
天气很好，难得地没下雨，夜风送爽，分明是春季最让人感到惬意的气候，李在焕却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摸摸自己的小手臂，上头点点疙瘩，又冰又凉，甚至带点微微刺疼，这才恍悟自己刚才冷得究竟有多厉害。
不过在这一刻，李在焕心里想的是：真好，我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