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30118┃原创』郎骑竹马来【民国\/灿勋\/开路\/牛鹿\/繁星
更文
第十五章（接上）
“快！热水！”丫头挽起了袖子，满头大汗，刚刚没注意，把朴灿烈放平了之后才发现他浑身都是玻璃碎渣，估计是刚刚跳雷爆炸的时候他没注意，扎在了他身上，加上近身战的大大小小的伤，够朴灿烈休息一阵子了。
她小心翼翼为朴灿烈取玻璃碎片，朴灿烈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丫头每为他夹出一粒碎片，他的眉头都会下意识地动一下。
“嘶....”
“团长，你咋啦？”陈小七嘴里塞着烤红薯，手里拿着一壶水跑过来，蹲下，看着捂着心口的吴世勋。
吴世勋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心口忽然很疼...”
“哇，不会是白天打仗的时候...”陈小七说着就要看他的伤口。
吴世勋按住他凑上来的脸：“都说了没事....”
陈小七看着吴世勋左手绑着的纱布还有后背上看不到的伤，想了想，还是问：“团长...你打仗的时候，很恐怖哎...”
陈小七回想起白天的恶战，到最后吴世勋已经浑身是血了，有个日本兵拿着刺刀冲过来，他竟然用手握住了那柄刺刀，然后把它愣生生的拔出来，捅过去，把那个士兵钉在了他背后的大树上。然后回头踢翻一个从后面扑上来的人，把他踹倒在地上，使劲踹他的腹部，直到踹得他吐血咽气。
想到这陈小七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实在无法把现在的吴世勋和当年上学的吴世勋联系在一起。
他想，也许吴世勋说得对。
他不是变了。他是死了。死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片甲不留。
吴世勋没理会陈小七，只是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陈小七上前扶他，被他挥开：“今晚就在这里原地休整。明天回去。”
“团长！”一个战地护士从简陋的医护病房里跑出来：“咱们的药不够了...现在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咱们的伤员...”
吴世勋掀开帘子看了看伤员的状况，这里离军部比较远，他想了想，叫住陈小七：“开车去药铺买药，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团长。”陈小七一看情况比较紧急，赶紧上车趁着夜色就去了。
“桃子哥！”丫头急匆匆跑出来：“咱们缺一种药，以前没怎么备治烧伤的，我刚刚发现灿烈哥背后有烧伤，得赶紧医治，不然就可能发炎化脓，你跑得快，得赶快去买药来，”说着丫头拿了张纸写了那药的名字：“这种西药，桃子哥你得赶快，灿烈哥现在烧的很厉害，我怕伤口加重之后会影响到他的脑神经。”
“行，你等着。”黄子韬一听事态有些严重，就赶紧去买药。
黄子韬是练家子，以前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学过功夫几招，跑起来的时候自然懂得调息内息，也比旁人快很多。
“开门！”
当黄子韬气喘吁吁跑来的时候，已经有个人在那里敲门了。他擦了擦汗，走上前，也跟着敲门：“喂，开门！”
正喊着呢，老板披着衣服掌着灯开了门，刚想发几句牢骚，一把枪抵在他的额前：“第一，赶快把这些药按照单子上的分量拿好，第二，今晚的事情别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陈小七很严肃，老板也被他吓一跳，双手举过头顶：“是...是是是....”
黄子韬一听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是你？！”
陈小七也回头，一看黄子韬也面熟，想了想，想起来是哪里见过的了，哦了一声：“你怎么也在这！”
两个人看着老板拿好了药，各自拿了各自的，任务完成，走出了药铺。
“哎，你这是给谁拿药？”黄子韬看着陈小七拿了不少药。
陈小七掂量掂量：“几个弟兄受伤了，不能延误医治。”
黄子韬点点头。
“哎，那你是给谁拿的？”陈小七又问黄子韬。
黄子韬刚想开口说，但是转了转眼珠，很随意地说：“哦..给灿烈哥拿的...今天他不要命的自己去单挑了鬼子的一个分队还炸了一个劳工营，现在..”他停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做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哎.....伤的非常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说完就赶紧跑掉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送药！”
陈小七歪着脑袋看着黄子韬，一晃神，也赶紧坐上车，回营地。
“怎么样了？”白贤站在丫头身后，看着她把朴灿烈的伤口都包扎好。
“行了，伤口是没问题了，就是正在发高烧，退烧药我已经给他吃了，休息几天应该没问题，只是...”丫头咬着嘴唇。
“只是什么？”
“他现在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你也看见了，不知道夜里会出什么叉子....”
“这个你放心，我守着他，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恩，那行，白贤哥，我先回去了，还得给灿烈哥调配明天用的药。”
“恩，你快回去休息吧。”白贤送走了丫头，坐在了朴灿烈的床边。
然后他撩起袖子，把床头上剩下的药倒出来一些，熟练地给自己敷上。
如果不是他暗地里移开了部分朴灿烈埋得跳雷。
朴灿烈已经埋骨荒虞了。
是。他一直跟着朴灿烈，暗地里帮了他之后又算好时间差，做出跟着游击队一起来的假象。
当时的朴灿烈已经失去了理智，尽管他有作战计划和部署，也是抱着必死的心。
“你也不必谢我。”白贤看着朴灿烈的睡颜：“我并不是为了帮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白贤看着天空的月亮，闭上眼睛就想起了在军校的那些夜晚。
他说，那是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尽管他的成绩一开始很糟糕，瘦弱的像个小姑娘，连枪都拿不稳。
如果不是吴亦凡。
吴亦凡。
白贤睁开眼，看着稍微有些雾气的夜晚，轻轻念出这三个字。
吴。亦。凡。
吴世勋看着陈小七欲言又止的，把他抓过来：“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陈小七撇撇嘴：“我说了...你别激动啊...”
“啧，哪来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说着吴世勋就要拿枪。
“哎别别，我说就是说就是...”陈小七赶紧往后躲：“我去买药的时候碰见黄子韬了....”
吴世勋一听这名字，松开了他，装作若无其事转过身，吸吸鼻子：“然后呢....”
陈小七双手抄进袖子里，蹲在那里：“他说朴灿烈今天单挑了鬼子的一个分队还炸了个劳工营现在浑身是伤快要不行了...”
“你再说一遍...”还没说完陈小七就被吴世勋提着领子提了起来。
陈小七看着黑夜中吴世勋的双瞳，突然觉得异常恐怖，吓得他有些不敢说话。
“我让你再说一遍...”吴世勋还在保持冷静。
“我说...不是...他说..朴灿烈...快不行了...”陈小七语无伦次，再说，三人成虎，黄子韬就深谙这个道理，于是最开始说的时候就比真实情况严重了些，到了陈小七这里，“昏迷不醒”就自然变成了“快不行了。”
话刚落下，吴世勋就上了军车，落下一句：“敌军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你留下看着，我马上回来。”
陈小七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吴世勋扬尘而去。
吴世勋其实一路上一直在挣扎，既然已经分手了，这样再去看他简直不像话，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更阻止不了自己的脚。
所以当一块大石头挡在车子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跳下车，直接跑了过去。
“水...”朴灿烈闭着眼睛，嘴唇有些干，大概是梦话。
白贤看了看屋里，没有热水了，就拿着壶去了别的地方。
吴世勋悄悄摸到朴灿烈的屋子，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敢进去。
他慢慢走到朴灿烈的床前，坐下。
然后他眼眶就红了。
他从来没看过这个样子的朴灿烈。
受了重伤然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虚弱不堪。
在他所有的记忆力，朴灿烈是无所不能的，可以护他周全可以保他平安。
可是现在的朴灿烈，躺在那里，紧皱着眉头。
“朴灿烈，”吴世勋缠着纱布的手摸上朴灿烈的脸：“为什么只有在我们都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可以离得这么近...难道爱一个人...真的这样疼....”
说完他轻轻趴在朴灿烈的胸前：“这一次...你是为了我吗....不是为了你的信仰....让我自作主张一次就这么认为吧....”
“小东西...”朴灿烈突然出声把吴世勋吓了一跳，他赶紧坐起来，但是发现朴灿烈还闭着眼睛，应该是没有醒，只是在梦呓。
就在这个时候吴世勋听到了门外的脚步，赶紧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再把窗户从外面关好，自己躲在窗户外面。
白贤把水拿进来，喂朴灿烈喝了，呛到他。想去拿毛巾帮他擦一下被朴灿烈拉住：“别走..”
吴世勋的心紧了一下。
“告诉我....为什么...”朴灿烈的声音有些痛苦：“为什么他们要出卖我....为什么不给我援军....”
“为什么！”朴灿烈的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安分，纵向挣扎着起来，白贤只能轻轻抱住他把他固定住，双眼无神看向前方：“因为当时蒋委员长正下令剿共....兵力都抽去剿共了...哪有时间援助前线....”
这些话，也只能在朴灿烈不省人事的时候说说。
因为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的白贤，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无能...”
“不怪你...”白贤拍着他的后背：“我懂你.......”
吴世勋背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是啊。
白贤是懂朴灿烈的。
而自己，只会给朴灿烈增加负担而已。
当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要靠朴灿烈保护，也许，如果没有自己这份多余的牵挂，他能过得更好呢。
“我对不起吴世勋....我对不起他...”
吴世勋睁开眼。
“我知道...你觉得愧对于他....”白贤安慰着朴灿烈。
果然，你对我，还是愧疚更多啊。
“白贤...白贤...”朴灿烈突然叫：“枪声...枪声你听到了吗！是枪声...”
白贤抱紧他：“有我在....”
这是三年前白贤看到朴灿烈的场景。
如同惊弓之鸟。
听到枪声就会害怕。
吴世勋转过了头。
果然，你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果然，在这三年里，你有了对你很重要的人。
果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也许刚开始会有些痛苦，但是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你看，就像现在。
我只能，在一墙之外，远远看你，和别人相拥而眠。
朴灿烈，时间会让你看清楚你爱的人究竟是谁。时间会让你看清楚你对我究竟是爱还是愧疚。不要让眼前的一切，蒙蔽了你的眼睛。
是啊，不要让眼前的一切，蒙蔽了你的眼睛。
吴世勋悄悄离开那里。
他也浑身是伤。
身心俱疲。
他的愿望卑微却又辉煌。
让那些如愿以偿的爱，如愿以偿好了。
让那些痛苦分离的爱，痛苦分离好了。
就让我来把蜡烛的双头点燃吧，在最热烈的欢愉中，双倍燃尽。
就让我们在余下的时光里，永远铭记今夜吧，这最真诚的抉择。
他像一朵昙花，在某个下雪的夜晚，曾经盛开在他最爱的少年的窗下。
但这确实是一首充满杀戮的悲歌。
于你，于他。
==================第十五章 还没完 但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剿共。第一部结束时，也就是灿勋二人分离时是民国三十年初，也就是1941年初，正值国军发动的第二次反共高潮。当时老蒋从华北战场抽了不少兵力。详情我也不知。具体时间应该是1941年1月，刚好和第一部的结束时间差不多吻合。
PS：其实只是伪牛白....白贤对吴亦凡的那种感情不像牛鹿也不像繁星，至于到底怎么个情况，后面慢慢接梗。
下一更就是大戏的前兆。秒思小姑娘的包袱该抖一抖了。此人也不是圣母啊，也是有脾气有style的....
第十五章（接上）
“快！热水！”丫头挽起了袖子，满头大汗，刚刚没注意，把朴灿烈放平了之后才发现他浑身都是玻璃碎渣，估计是刚刚跳雷爆炸的时候他没注意，扎在了他身上，加上近身战的大大小小的伤，够朴灿烈休息一阵子了。
她小心翼翼为朴灿烈取玻璃碎片，朴灿烈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丫头每为他夹出一粒碎片，他的眉头都会下意识地动一下。
“嘶....”
“团长，你咋啦？”陈小七嘴里塞着烤红薯，手里拿着一壶水跑过来，蹲下，看着捂着心口的吴世勋。
吴世勋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心口忽然很疼...”
“哇，不会是白天打仗的时候...”陈小七说着就要看他的伤口。
吴世勋按住他凑上来的脸：“都说了没事....”
陈小七看着吴世勋左手绑着的纱布还有后背上看不到的伤，想了想，还是问：“团长...你打仗的时候，很恐怖哎...”
陈小七回想起白天的恶战，到最后吴世勋已经浑身是血了，有个日本兵拿着刺刀冲过来，他竟然用手握住了那柄刺刀，然后把它愣生生的拔出来，捅过去，把那个士兵钉在了他背后的大树上。然后回头踢翻一个从后面扑上来的人，把他踹倒在地上，使劲踹他的腹部，直到踹得他吐血咽气。
想到这陈小七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实在无法把现在的吴世勋和当年上学的吴世勋联系在一起。
他想，也许吴世勋说得对。
他不是变了。他是死了。死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片甲不留。
吴世勋没理会陈小七，只是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陈小七上前扶他，被他挥开：“今晚就在这里原地休整。明天回去。”
“团长！”一个战地护士从简陋的医护病房里跑出来：“咱们的药不够了...现在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咱们的伤员...”
吴世勋掀开帘子看了看伤员的状况，这里离军部比较远，他想了想，叫住陈小七：“开车去药铺买药，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团长。”陈小七一看情况比较紧急，赶紧上车趁着夜色就去了。
“桃子哥！”丫头急匆匆跑出来：“咱们缺一种药，以前没怎么备治烧伤的，我刚刚发现灿烈哥背后有烧伤，得赶紧医治，不然就可能发炎化脓，你跑得快，得赶快去买药来，”说着丫头拿了张纸写了那药的名字：“这种西药，桃子哥你得赶快，灿烈哥现在烧的很厉害，我怕伤口加重之后会影响到他的脑神经。”
“行，你等着。”黄子韬一听事态有些严重，就赶紧去买药。
黄子韬是练家子，以前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学过功夫几招，跑起来的时候自然懂得调息内息，也比旁人快很多。
“开门！”
当黄子韬气喘吁吁跑来的时候，已经有个人在那里敲门了。他擦了擦汗，走上前，也跟着敲门：“喂，开门！”
正喊着呢，老板披着衣服掌着灯开了门，刚想发几句牢骚，一把枪抵在他的额前：“第一，赶快把这些药按照单子上的分量拿好，第二，今晚的事情别说出去否则后果自负。”陈小七很严肃，老板也被他吓一跳，双手举过头顶：“是...是是是....”
黄子韬一听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是你？！”
陈小七也回头，一看黄子韬也面熟，想了想，想起来是哪里见过的了，哦了一声：“你怎么也在这！”
两个人看着老板拿好了药，各自拿了各自的，任务完成，走出了药铺。
“哎，你这是给谁拿药？”黄子韬看着陈小七拿了不少药。
陈小七掂量掂量：“几个弟兄受伤了，不能延误医治。”
黄子韬点点头。
“哎，那你是给谁拿的？”陈小七又问黄子韬。
黄子韬刚想开口说，但是转了转眼珠，很随意地说：“哦..给灿烈哥拿的...今天他不要命的自己去单挑了鬼子的一个分队还炸了一个劳工营，现在..”他停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做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哎.....伤的非常严重.....已经昏迷不醒了....”说完就赶紧跑掉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送药！”
陈小七歪着脑袋看着黄子韬，一晃神，也赶紧坐上车，回营地。
“怎么样了？”白贤站在丫头身后，看着她把朴灿烈的伤口都包扎好。
“行了，伤口是没问题了，就是正在发高烧，退烧药我已经给他吃了，休息几天应该没问题，只是...”丫头咬着嘴唇。
“只是什么？”
“他现在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你也看见了，不知道夜里会出什么叉子....”
“这个你放心，我守着他，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恩，那行，白贤哥，我先回去了，还得给灿烈哥调配明天用的药。”
“恩，你快回去休息吧。”白贤送走了丫头，坐在了朴灿烈的床边。
然后他撩起袖子，把床头上剩下的药倒出来一些，熟练地给自己敷上。
如果不是他暗地里移开了部分朴灿烈埋得跳雷。
朴灿烈已经埋骨荒虞了。
是。他一直跟着朴灿烈，暗地里帮了他之后又算好时间差，做出跟着游击队一起来的假象。
当时的朴灿烈已经失去了理智，尽管他有作战计划和部署，也是抱着必死的心。
“你也不必谢我。”白贤看着朴灿烈的睡颜：“我并不是为了帮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白贤看着天空的月亮，闭上眼睛就想起了在军校的那些夜晚。
他说，那是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尽管他的成绩一开始很糟糕，瘦弱的像个小姑娘，连枪都拿不稳。
如果不是吴亦凡。
吴亦凡。
白贤睁开眼，看着稍微有些雾气的夜晚，轻轻念出这三个字。
吴。亦。凡。
吴世勋看着陈小七欲言又止的，把他抓过来：“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陈小七撇撇嘴：“我说了...你别激动啊...”
“啧，哪来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说着吴世勋就要拿枪。
“哎别别，我说就是说就是...”陈小七赶紧往后躲：“我去买药的时候碰见黄子韬了....”
吴世勋一听这名字，松开了他，装作若无其事转过身，吸吸鼻子：“然后呢....”
陈小七双手抄进袖子里，蹲在那里：“他说朴灿烈今天单挑了鬼子的一个分队还炸了个劳工营现在浑身是伤快要不行了...”
“你再说一遍...”还没说完陈小七就被吴世勋提着领子提了起来。
陈小七看着黑夜中吴世勋的双瞳，突然觉得异常恐怖，吓得他有些不敢说话。
“我让你再说一遍...”吴世勋还在保持冷静。
“我说...不是...他说..朴灿烈...快不行了...”陈小七语无伦次，再说，三人成虎，黄子韬就深谙这个道理，于是最开始说的时候就比真实情况严重了些，到了陈小七这里，“昏迷不醒”就自然变成了“快不行了。”
话刚落下，吴世勋就上了军车，落下一句：“敌军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你留下看着，我马上回来。”
陈小七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吴世勋扬尘而去。
吴世勋其实一路上一直在挣扎，既然已经分手了，这样再去看他简直不像话，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更阻止不了自己的脚。
所以当一块大石头挡在车子面前的时候，他毫不犹豫跳下车，直接跑了过去。
“水...”朴灿烈闭着眼睛，嘴唇有些干，大概是梦话。
白贤看了看屋里，没有热水了，就拿着壶去了别的地方。
吴世勋悄悄摸到朴灿烈的屋子，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敢进去。
他慢慢走到朴灿烈的床前，坐下。
然后他眼眶就红了。
他从来没看过这个样子的朴灿烈。
受了重伤然后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满头大汗虚弱不堪。
在他所有的记忆力，朴灿烈是无所不能的，可以护他周全可以保他平安。
可是现在的朴灿烈，躺在那里，紧皱着眉头。
“朴灿烈，”吴世勋缠着纱布的手摸上朴灿烈的脸：“为什么只有在我们都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可以离得这么近...难道爱一个人...真的这样疼....”
说完他轻轻趴在朴灿烈的胸前：“这一次...你是为了我吗....不是为了你的信仰....让我自作主张一次就这么认为吧....”
“小东西...”朴灿烈突然出声把吴世勋吓了一跳，他赶紧坐起来，但是发现朴灿烈还闭着眼睛，应该是没有醒，只是在梦呓。
就在这个时候吴世勋听到了门外的脚步，赶紧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再把窗户从外面关好，自己躲在窗户外面。
白贤把水拿进来，喂朴灿烈喝了，呛到他。想去拿毛巾帮他擦一下被朴灿烈拉住：“别走..”
吴世勋的心紧了一下。
“告诉我....为什么...”朴灿烈的声音有些痛苦：“为什么他们要出卖我....为什么不给我援军....”
“为什么！”朴灿烈的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安分，纵向挣扎着起来，白贤只能轻轻抱住他把他固定住，双眼无神看向前方：“因为当时蒋委员长正下令剿共....兵力都抽去剿共了...哪有时间援助前线....”
这些话，也只能在朴灿烈不省人事的时候说说。
因为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的白贤，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无能...”
“不怪你...”白贤拍着他的后背：“我懂你.......”
吴世勋背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是啊。
白贤是懂朴灿烈的。
而自己，只会给朴灿烈增加负担而已。
当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要靠朴灿烈保护，也许，如果没有自己这份多余的牵挂，他能过得更好呢。
“我对不起吴世勋....我对不起他...”
吴世勋睁开眼。
“我知道...你觉得愧对于他....”白贤安慰着朴灿烈。
果然，你对我，还是愧疚更多啊。
“白贤...白贤...”朴灿烈突然叫：“枪声...枪声你听到了吗！是枪声...”
白贤抱紧他：“有我在....”
这是三年前白贤看到朴灿烈的场景。
如同惊弓之鸟。
听到枪声就会害怕。
吴世勋转过了头。
果然，你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果然，在这三年里，你有了对你很重要的人。
果然，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也许刚开始会有些痛苦，但是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你看，就像现在。
我只能，在一墙之外，远远看你，和别人相拥而眠。
朴灿烈，时间会让你看清楚你爱的人究竟是谁。时间会让你看清楚你对我究竟是爱还是愧疚。不要让眼前的一切，蒙蔽了你的眼睛。
是啊，不要让眼前的一切，蒙蔽了你的眼睛。
吴世勋悄悄离开那里。
他也浑身是伤。
身心俱疲。
他的愿望卑微却又辉煌。
让那些如愿以偿的爱，如愿以偿好了。
让那些痛苦分离的爱，痛苦分离好了。
就让我来把蜡烛的双头点燃吧，在最热烈的欢愉中，双倍燃尽。
就让我们在余下的时光里，永远铭记今夜吧，这最真诚的抉择。
他像一朵昙花，在某个下雪的夜晚，曾经盛开在他最爱的少年的窗下。
但这确实是一首充满杀戮的悲歌。
于你，于他。
==================第十五章 还没完 但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剿共。第一部结束时，也就是灿勋二人分离时是民国三十年初，也就是1941年初，正值国军发动的第二次反共高潮。当时老蒋从华北战场抽了不少兵力。详情我也不知。具体时间应该是1941年1月，刚好和第一部的结束时间差不多吻合。
PS：其实只是伪牛白....白贤对吴亦凡的那种感情不像牛鹿也不像繁星，至于到底怎么个情况，后面慢慢接梗。
下一更就是大戏的前兆。秒思小姑娘的包袱该抖一抖了。此人也不是圣母啊，也是有脾气有style的....
更文
第十五章 （接上）
程妙思进门的时候看见吴世勋正在脱外套，因为有伤所以有些困难，就上前帮忙。
吴世勋回头，一看是程妙思，说了声谢谢。
程妙思帮他放好外套，回过身，米色的公主裙荡起了小小的涟漪圈，珍珠色的高跟鞋走在地板上有悦耳的声音，坐在吴世勋身边，关心地瞧着他：“伤口还好吗？”
吴世勋双手撑在膝盖上，出神。
程妙思稍微皱了下眉头，又问了一次：“世勋？”
吴世勋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她：“什么？”
程妙思笑笑，摇头：“没什么....”然后她站起来，走到桌前给吴世勋倒水。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坦诚相待。
把水递给吴世勋：“这几天不要太累。婚期将至，我不希望看到我的丈夫以疲惫的姿态走进我们的殿堂。”
吴世勋冲她笑，调侃中有些惨然：“我只是不想让未来的岳父大人对我有任何不满...”
“我知道你想做的很好...但是不能总这么拼命...”程妙思看着他喝下水，想了想，还是问：“世勋，咱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对不对？”
吴世勋看着她，有些疑惑她这么问，就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是啊...要走一辈子的...”
程妙思抽出手：“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说谎....”
吴世勋好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笑笑，说：“你问...我言无不尽。”
程妙思把齐耳的短发撂在了耳朵后面，抿抿嘴，说：“你跟朴灿烈...究竟是什么关系？”
吴世勋听到这，心里一抖，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吴家和金家一直交好.....仅此而已...”
程妙思看着吴世勋的眼睛，然后点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我去哥哥那里看看他。”
吴世勋哦了一声，站起来，要送程妙思出去，被程妙思拦下：“你休息吧，不必送我。”说完就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稍稍回头：“世勋，你大可不必加那句仅此而已。”说完关上门，走进了院子。
吴世勋站在那里，回想着刚刚程妙思的话，有些不安。
难道她察觉了什么。
“小七..”程妙思叫住正在晃悠的陈小七。
陈小七吃着一个山楂片，听见程妙思叫他，颠颠儿跑过来：“大小姐，找我啥事儿？”
“带我去找朴灿烈。”
程妙思言简意赅倒是把陈小七吓得手里的山楂片都撒了一地，赶紧蹲下来捡，程妙思扭着他的耳朵把他提起来：“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啊。”
陈小七吃着手里剩下的山楂片，看看天看看地：“我...我不认识什么朴灿烈啊....”
程妙思双手插在呢子大衣口袋里，灰色的围巾把她的下巴裹住，她呵着寒气，眯起眼睛：“我再说一遍，带我去找朴灿烈.....”
陈小七眼见瞒不住，索性把山楂片一扔：“哎哟我说祖宗啊，你没事儿找他干嘛啊.....”
程妙思看他：“事关我们三个人，我当然要弄清楚...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车开过来。”
陈小七嘴里嚼着山楂片的碎屑，用袖子抹了抹鼻子：“得..你们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一溜烟儿跑去开车了。
程妙思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吴世勋的书房，又回过头。
从小到大，她对父母亲都言听计从，温顺乖巧，但是这一次，她觉得，她要为自己做一次主。
“你小心点儿.....昨晚吓死我了...”白贤扶着朴灿烈走在院子里晒太阳。
朴灿烈回头看他，笑：“那你怎么还活着...”
“啧...”白贤斜了他一眼。
朴灿烈想了想，看看白贤：“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白贤点点头：“丫头太累了，就让她回去先歇着了...”
“确定没有别人？”朴灿烈还是觉得不对。潜意识告诉他好像有人来过他的身边，有一颗很不寻常的心靠近过他的心脏。
白贤摇摇头：“应该没有..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朴灿烈摇摇头：“没有...大概是做梦吧....”
“你昨晚简直就是神志不清，一个人炸了劳工营还杀了那么多人，有些不大像你的作风...”白贤扶着他坐下。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前面有车开来。
两个人警惕地站起来，白贤扶着朴灿烈。
程妙思从车上下来，回头对陈小七说：“你先去停车，我跟朴灿烈说几句话。”
朴灿烈往前走了几步。
程妙思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看了看白贤：“你就是白贤？”
白贤有些奇怪：“你怎么认识我？”
程妙思耸肩：“我想跟朴灿烈单独谈谈。”
白贤不放心地看看朴灿烈。
朴灿烈拍拍白贤的胳膊：“放心...”
白贤稍微警惕地看了一下程妙思，放开朴灿烈，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才完全走开。
程妙思走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朴灿烈：“你受伤了？”
朴灿烈唇色还是不是很正常，撑着石桌，没有说话。
程妙思手指放在石桌上来回随意的走动：“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
朴灿烈皱眉：“谁....”
程妙思突然回头：“你觉得是谁....恩？....吴世勋也受伤了，不过，打仗嘛，难免会有伤....但是....身体上再多的伤，都比不过心底一点的疼.....”
朴灿烈扶着石桌：“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程妙思走向朴灿烈：“你问我干什么？”
朴灿烈看着程妙思的眼睛，这个人，他第一次见，是在药铺，第二次见是在吴世勋那里，都只给他一种感觉：虽然纤弱但心里很稳，不像是很古怪的人，大概和她的职业有关系，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很安静，但是今天她一下车，朴灿烈感觉到了明显的非善意。
程妙思站在朴灿烈跟前，昂首迎上朴灿烈的眼神：“我来这里，只是想来看看我未来的丈夫。”
朴灿烈一愣，皱眉头，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的眼睛：“不要告诉我，你忘了，自己是金家的长子....而我姓程...”
朴灿烈被程妙思这一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年，”程妙思绕着桌子踱着步子：“程，金，吴三家交好，金俊绵是我的表哥，是姨妈程梓玉与金鹏的儿子，金鹏是你父亲的堂弟，在你我都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定下婚约，若一男一女，则结为秦晋之好，若同为男子结为兄弟同为女子为姐妹，后来长辈们因战乱纷飞南北，但是婚约尚在，父亲一直记着，但是我们都没想到金家伯父竟然没让你姓金。父亲是军人，最重承诺，所以我的婚事一直拖着。直到吴世勋出现。说服了父亲。父亲觉得既然南北不相见，也不能一直拖着，与吴家也是世交，才答应把我嫁给吴世勋。”说完程妙思回头：“所以...我应该嫁的人不是吴世勋，而是你...”
第十五章 （接上）
程妙思进门的时候看见吴世勋正在脱外套，因为有伤所以有些困难，就上前帮忙。
吴世勋回头，一看是程妙思，说了声谢谢。
程妙思帮他放好外套，回过身，米色的公主裙荡起了小小的涟漪圈，珍珠色的高跟鞋走在地板上有悦耳的声音，坐在吴世勋身边，关心地瞧着他：“伤口还好吗？”
吴世勋双手撑在膝盖上，出神。
程妙思稍微皱了下眉头，又问了一次：“世勋？”
吴世勋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她：“什么？”
程妙思笑笑，摇头：“没什么....”然后她站起来，走到桌前给吴世勋倒水。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坦诚相待。
把水递给吴世勋：“这几天不要太累。婚期将至，我不希望看到我的丈夫以疲惫的姿态走进我们的殿堂。”
吴世勋冲她笑，调侃中有些惨然：“我只是不想让未来的岳父大人对我有任何不满...”
“我知道你想做的很好...但是不能总这么拼命...”程妙思看着他喝下水，想了想，还是问：“世勋，咱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对不对？”
吴世勋看着她，有些疑惑她这么问，就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是啊...要走一辈子的...”
程妙思抽出手：“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说谎....”
吴世勋好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笑笑，说：“你问...我言无不尽。”
程妙思把齐耳的短发撂在了耳朵后面，抿抿嘴，说：“你跟朴灿烈...究竟是什么关系？”
吴世勋听到这，心里一抖，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吴家和金家一直交好.....仅此而已...”
程妙思看着吴世勋的眼睛，然后点点头，站起身：“我知道了.....那你先休息，我去哥哥那里看看他。”
吴世勋哦了一声，站起来，要送程妙思出去，被程妙思拦下：“你休息吧，不必送我。”说完就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稍稍回头：“世勋，你大可不必加那句仅此而已。”说完关上门，走进了院子。
吴世勋站在那里，回想着刚刚程妙思的话，有些不安。
难道她察觉了什么。
“小七..”程妙思叫住正在晃悠的陈小七。
陈小七吃着一个山楂片，听见程妙思叫他，颠颠儿跑过来：“大小姐，找我啥事儿？”
“带我去找朴灿烈。”
程妙思言简意赅倒是把陈小七吓得手里的山楂片都撒了一地，赶紧蹲下来捡，程妙思扭着他的耳朵把他提起来：“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啊。”
陈小七吃着手里剩下的山楂片，看看天看看地：“我...我不认识什么朴灿烈啊....”
程妙思双手插在呢子大衣口袋里，灰色的围巾把她的下巴裹住，她呵着寒气，眯起眼睛：“我再说一遍，带我去找朴灿烈.....”
陈小七眼见瞒不住，索性把山楂片一扔：“哎哟我说祖宗啊，你没事儿找他干嘛啊.....”
程妙思看他：“事关我们三个人，我当然要弄清楚...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把车开过来。”
陈小七嘴里嚼着山楂片的碎屑，用袖子抹了抹鼻子：“得..你们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一溜烟儿跑去开车了。
程妙思站在原地，回头看看吴世勋的书房，又回过头。
从小到大，她对父母亲都言听计从，温顺乖巧，但是这一次，她觉得，她要为自己做一次主。
“你小心点儿.....昨晚吓死我了...”白贤扶着朴灿烈走在院子里晒太阳。
朴灿烈回头看他，笑：“那你怎么还活着...”
“啧...”白贤斜了他一眼。
朴灿烈想了想，看看白贤：“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白贤点点头：“丫头太累了，就让她回去先歇着了...”
“确定没有别人？”朴灿烈还是觉得不对。潜意识告诉他好像有人来过他的身边，有一颗很不寻常的心靠近过他的心脏。
白贤摇摇头：“应该没有..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朴灿烈摇摇头：“没有...大概是做梦吧....”
“你昨晚简直就是神志不清，一个人炸了劳工营还杀了那么多人，有些不大像你的作风...”白贤扶着他坐下。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前面有车开来。
两个人警惕地站起来，白贤扶着朴灿烈。
程妙思从车上下来，回头对陈小七说：“你先去停车，我跟朴灿烈说几句话。”
朴灿烈往前走了几步。
程妙思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看了看白贤：“你就是白贤？”
白贤有些奇怪：“你怎么认识我？”
程妙思耸肩：“我想跟朴灿烈单独谈谈。”
白贤不放心地看看朴灿烈。
朴灿烈拍拍白贤的胳膊：“放心...”
白贤稍微警惕地看了一下程妙思，放开朴灿烈，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才完全走开。
程妙思走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朴灿烈：“你受伤了？”
朴灿烈唇色还是不是很正常，撑着石桌，没有说话。
程妙思手指放在石桌上来回随意的走动：“你们两个还真是默契....”
朴灿烈皱眉：“谁....”
程妙思突然回头：“你觉得是谁....恩？....吴世勋也受伤了，不过，打仗嘛，难免会有伤....但是....身体上再多的伤，都比不过心底一点的疼.....”
朴灿烈扶着石桌：“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程妙思走向朴灿烈：“你问我干什么？”
朴灿烈看着程妙思的眼睛，这个人，他第一次见，是在药铺，第二次见是在吴世勋那里，都只给他一种感觉：虽然纤弱但心里很稳，不像是很古怪的人，大概和她的职业有关系，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很安静，但是今天她一下车，朴灿烈感觉到了明显的非善意。
程妙思站在朴灿烈跟前，昂首迎上朴灿烈的眼神：“我来这里，只是想来看看我未来的丈夫。”
朴灿烈一愣，皱眉头，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的眼睛：“不要告诉我，你忘了，自己是金家的长子....而我姓程...”
朴灿烈被程妙思这一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当年，”程妙思绕着桌子踱着步子：“程，金，吴三家交好，金俊绵是我的表哥，是姨妈程梓玉与金鹏的儿子，金鹏是你父亲的堂弟，在你我都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定下婚约，若一男一女，则结为秦晋之好，若同为男子结为兄弟同为女子为姐妹，后来长辈们因战乱纷飞南北，但是婚约尚在，父亲一直记着，但是我们都没想到金家伯父竟然没让你姓金。父亲是军人，最重承诺，所以我的婚事一直拖着。直到吴世勋出现。说服了父亲。父亲觉得既然南北不相见，也不能一直拖着，与吴家也是世交，才答应把我嫁给吴世勋。”说完程妙思回头：“所以...我应该嫁的人不是吴世勋，而是你...”
朴灿烈愣在那里。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 他的确听父亲说起过这门婚约。
但是....
“等等，你说，你本来要嫁给吴世勋？”朴灿烈挥了挥手。
程妙思也皱眉：“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朴灿烈摇摇头：“从来没有......”
程妙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她并不敢确定，只是苦涩笑笑：“他并不想让你知道....”
朴灿烈捂着头，坐在那里。
程妙思撩了撩头发：“吴世勋至今不肯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不笨，不要忘了，我是心理医生，你们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骗得过我，”说着，她低头看朴灿烈：“你爱他，对吗。”
朴灿烈没抬头，只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系列的事实。
吴世勋，竟然要结婚了。
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甚至连请帖都没有，他是想就这样打算永远瞒着自己。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冷笑：“不要作出一副你们才是受害者的样子，在这场纠缠里，只有我才是最无辜的。”她鼻尖冻得有些红，呵出的寒气在阳光下透出光，照在她呢子大衣精致的扣子上，本来是柔和的光此刻有些刺眼。
“是我...对不起你们...”朴灿烈半响才说出一句话。
“你当然对不起...”程妙思接上话：“朴灿烈，你知道吗，你对不起多少人？”说完她甩了一张纸在朴灿烈的面前。
朴灿烈抬起头，拿起那张纸。
程妙思就看着他越往下看表情越难过，直到他看完之后，陷入了非常大的震惊。
那是吴世勋的手札里面的一页。
程妙思撕了下来。
上面写着吴世勋三年前找到朴灿烈的时候看到的一切。
【今天，是我们重逢的第一个晚上。你从我手里抢走半截烟。问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我说：你走以后。别误会。并不是为了排遣寂寞。寂寞，是不会消失的。它只会随着你离开的岁月不断氤氲扩大。我学抽烟，是因为以前你抽烟，所以你每次吻我的时候嘴里都是烟草的味道。所以我学会了抽烟。每次抽烟的时候，嘴里都是烟草香，就像在跟你接吻一样。可是我并不敢告诉你这些。我怕我们都稍微一不留神，又再陷入泥沼。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小东西了。你有洁癖。你不会接受这样的我。与其苦苦等待被你抛弃和厌倦的那一天，倒不如我自己先离开。这样，比较有尊严一些。我终于见到白贤的正面了。朴灿烈。他长得真好看。至少，他很干净。我记得三年前我去找你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饿了三天了，来到军营，有好心的哥哥，哦，你们那里叫同志，给了我一小块压缩饼干，说是缴获的敌军的，我一边吃着，连水都没顾上喝，他们说见过你，我才来这里的，我就没等他们带我去找，就自己去找你了。然后我就看见了你.......还有.......白贤。你紧紧的抱着他，然后你捧着他的脸说：我可以吻你吗。哈，你问我为什么饿了三天还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我看着你怀里白贤，他干净，柔和，美好的不像话，而当我收回视线再看看自己，嘴里塞满了压缩饼干，嘴角带着饼干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衣服是拼起来的，脸是脏的，瘦的皮包骨头，可怕的像个骷髅架子。白贤是白贤，而我，就是乞丐。然后我看着你吻了他。然后我面无表情的转身走掉了。皱着眉头把嘴里的饼干都咽下去，有些噎。不过我后来真的忘记了我是怎么走出军营的。我只记得那天阳光很明媚，而我却像行尸走肉。 】
朴灿烈握紧了那张纸，表情几乎已经可以用痛苦来形容，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吴世勋当时的场景。
面无表情吞下那些压缩饼干，嘴里满满都是，然后机械地咀嚼，然后走出军营，一个人，瘦骨嶙峋举目无亲，绝望的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原来，他一直误会了自己和白贤。
所以他一直说，让自己去爱自己真正爱的人。
所以他一直在逃避这段感情，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他只有愧疚没有爱，他觉得是他成为了自己的负担。
吴世勋，他到底承受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痛苦。
他到底，折磨自己有多深。
“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我，吴世勋，我们三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牵绊，一段错了位的纠缠，我不想一错再错，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来。”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吴世勋，为你做的，不止这些，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而我为吴世勋所做的，不及他为你付出的万分之一。朴灿烈，我的父亲和哥哥，甚至吴世勋，都是军人，但是我想请你想一想，如果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拿什么去保卫你的祖国。”说完她紧了紧大衣，离开。
留下朴灿烈一个人愣在那里。他手里还拿着吴世勋的手札上撕下来的那一页纸。
朴灿烈，你真是个混蛋。
他用手捶着自己的头。
不停地骂着自己，突然他大声骂了出来：“朴灿烈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
坐在车里远去的程妙思，低头回了回神。
她不知道这样做将来会怎样。
她不是什么圣人，她喜欢吴世勋，比一般人都要喜欢，是对于艺术品那样的欣赏，但是终究也还是喜欢，她也并不想把他拱手让给他人，但是她始终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嫁给一个根本得不到心的人，她想为自己做一回主。
想到这她忽然皱起了眉头，那个白贤，之前在吴世勋手札里看到描述，今日见到真人，好像还真有种熟悉感。
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第十五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先竹马后云月....妙思小姑娘的梗终于揭开了。之前有大大猜到了。鼓掌！婚礼上会发生什么捏？会有激烈的争吵咩？竹马马的矛盾会解开咩？到底发生了神马呢？云月月又会怎样的甜蜜呢？甜蜜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危机？oh敬请期待下一集喽喽喽。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 他的确听父亲说起过这门婚约。
但是....
“等等，你说，你本来要嫁给吴世勋？”朴灿烈挥了挥手。
程妙思也皱眉：“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朴灿烈摇摇头：“从来没有......”
程妙思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她并不敢确定，只是苦涩笑笑：“他并不想让你知道....”
朴灿烈捂着头，坐在那里。
程妙思撩了撩头发：“吴世勋至今不肯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不笨，不要忘了，我是心理医生，你们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骗得过我，”说着，她低头看朴灿烈：“你爱他，对吗。”
朴灿烈没抬头，只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系列的事实。
吴世勋，竟然要结婚了。
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甚至连请帖都没有，他是想就这样打算永远瞒着自己。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冷笑：“不要作出一副你们才是受害者的样子，在这场纠缠里，只有我才是最无辜的。”她鼻尖冻得有些红，呵出的寒气在阳光下透出光，照在她呢子大衣精致的扣子上，本来是柔和的光此刻有些刺眼。
“是我...对不起你们...”朴灿烈半响才说出一句话。
“你当然对不起...”程妙思接上话：“朴灿烈，你知道吗，你对不起多少人？”说完她甩了一张纸在朴灿烈的面前。
朴灿烈抬起头，拿起那张纸。
程妙思就看着他越往下看表情越难过，直到他看完之后，陷入了非常大的震惊。
那是吴世勋的手札里面的一页。
程妙思撕了下来。
上面写着吴世勋三年前找到朴灿烈的时候看到的一切。
【今天，是我们重逢的第一个晚上。你从我手里抢走半截烟。问我：什么时候学会的？我说：你走以后。别误会。并不是为了排遣寂寞。寂寞，是不会消失的。它只会随着你离开的岁月不断氤氲扩大。我学抽烟，是因为以前你抽烟，所以你每次吻我的时候嘴里都是烟草的味道。所以我学会了抽烟。每次抽烟的时候，嘴里都是烟草香，就像在跟你接吻一样。可是我并不敢告诉你这些。我怕我们都稍微一不留神，又再陷入泥沼。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小东西了。你有洁癖。你不会接受这样的我。与其苦苦等待被你抛弃和厌倦的那一天，倒不如我自己先离开。这样，比较有尊严一些。我终于见到白贤的正面了。朴灿烈。他长得真好看。至少，他很干净。我记得三年前我去找你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饿了三天了，来到军营，有好心的哥哥，哦，你们那里叫同志，给了我一小块压缩饼干，说是缴获的敌军的，我一边吃着，连水都没顾上喝，他们说见过你，我才来这里的，我就没等他们带我去找，就自己去找你了。然后我就看见了你.......还有.......白贤。你紧紧的抱着他，然后你捧着他的脸说：我可以吻你吗。哈，你问我为什么饿了三天还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忘。我看着你怀里白贤，他干净，柔和，美好的不像话，而当我收回视线再看看自己，嘴里塞满了压缩饼干，嘴角带着饼干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衣服是拼起来的，脸是脏的，瘦的皮包骨头，可怕的像个骷髅架子。白贤是白贤，而我，就是乞丐。然后我看着你吻了他。然后我面无表情的转身走掉了。皱着眉头把嘴里的饼干都咽下去，有些噎。不过我后来真的忘记了我是怎么走出军营的。我只记得那天阳光很明媚，而我却像行尸走肉。 】
朴灿烈握紧了那张纸，表情几乎已经可以用痛苦来形容，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吴世勋当时的场景。
面无表情吞下那些压缩饼干，嘴里满满都是，然后机械地咀嚼，然后走出军营，一个人，瘦骨嶙峋举目无亲，绝望的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原来，他一直误会了自己和白贤。
所以他一直说，让自己去爱自己真正爱的人。
所以他一直在逃避这段感情，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他只有愧疚没有爱，他觉得是他成为了自己的负担。
吴世勋，他到底承受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痛苦。
他到底，折磨自己有多深。
“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我，吴世勋，我们三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牵绊，一段错了位的纠缠，我不想一错再错，后天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来。”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停下，回头：“吴世勋，为你做的，不止这些，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而我为吴世勋所做的，不及他为你付出的万分之一。朴灿烈，我的父亲和哥哥，甚至吴世勋，都是军人，但是我想请你想一想，如果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拿什么去保卫你的祖国。”说完她紧了紧大衣，离开。
留下朴灿烈一个人愣在那里。他手里还拿着吴世勋的手札上撕下来的那一页纸。
朴灿烈，你真是个混蛋。
他用手捶着自己的头。
不停地骂着自己，突然他大声骂了出来：“朴灿烈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
坐在车里远去的程妙思，低头回了回神。
她不知道这样做将来会怎样。
她不是什么圣人，她喜欢吴世勋，比一般人都要喜欢，是对于艺术品那样的欣赏，但是终究也还是喜欢，她也并不想把他拱手让给他人，但是她始终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嫁给一个根本得不到心的人，她想为自己做一回主。
想到这她忽然皱起了眉头，那个白贤，之前在吴世勋手札里看到描述，今日见到真人，好像还真有种熟悉感。
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第十五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先竹马后云月....妙思小姑娘的梗终于揭开了。之前有大大猜到了。鼓掌！婚礼上会发生什么捏？会有激烈的争吵咩？竹马马的矛盾会解开咩？到底发生了神马呢？云月月又会怎样的甜蜜呢？甜蜜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危机？oh敬请期待下一集喽喽喽。
我有几件事要说。第一：以后在我说封之前不要插楼哦。谢谢。第二：我觉得，作者和读者是互相尊重的关系，所以我尽量满足大家追文的需求，但是也请各位大大体谅我，我这个人有个雷点，就是我不喜欢别人催文。这是我最大的雷点。所以不管是微博和贴吧，请不要催文，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希望大家体谅。谢谢。
更文
第十六章 弥天
白贤刚进门就被烟呛得直咳嗽，一边伸手挥着空气中久弥不散的烟一边往里面走。
朴灿烈在地上，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的姿势非常好看地夹着一根烟，屋子里是一地熄灭的，未熄灭的烟头。
白贤走过去。
“不要过来。”朴灿烈没有看他，声音哑的很厉害。
白贤一愣，就直直的站在了那里。
半响，他抿抿嘴，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朴灿烈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又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出来，因为身上还有重伤，发烧又刚稍微好一点，体质还有些差，被自己的烟呛到，咳嗽起来。
白贤想拿杯水给他喝，于是就抬脚想走过去。 刚走了一步。
“我叫你别过来你没听见吗！！”朴灿烈突然很生气地喊了出来。
白贤被吓一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为什么....”朴灿烈突然把烟扔掉，捂住了头：“为什么...”
白贤忍不住了，他走上前，把朴灿烈的头抬起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今天来告诉了你什么？”
朴灿烈看着白贤，眼眶凹陷，明明只是发烧而已，却像是病入膏肓。
白贤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真诚。
“不....”朴灿烈捂住自己的脸：“不要这样看着我....转过头...我求求你...求求你转过头求求你别这样看我！！”朴灿烈越说越大声最后他挥开白贤的手把他推在了地上。
白贤坐起来，却发现手边有一张皱了的纸，上面写满了字，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当他看完的时候，他一个没留神，又坐回了地上。
那是吴世勋的那张手札。
白贤看着朴灿烈，又看看那张纸。他突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是他，和朴灿烈一起，摧毁了吴世勋。
“不要这样看着我....”朴灿烈捂着头痛苦的跪在那里。
白贤有些出神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我那样看着你...也许你就不会在快要溺死的时候抓住我这根仿冒的救命稻草.....吴世勋就不会恰巧看到....也许一切就可以改写...你们就可以冰释前嫌没有芥蒂的在一起...不管你在不在国军是不是一无所有吴世勋都会跟着你因为他爱你.....对吗...”
“所以你恨..恨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
“别说了！”朴灿烈打断白贤，他捂着头，有眼泪滴在地上：“别说了......别说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毁了吴世勋...是我亲手给了他那么大的希望又让他绝望...”朴灿烈抬起头，他看着白贤：“你知道吗白贤....”说着他的喉咙再次哽咽，嘴巴有些颤抖：“吴世勋...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可我却亲手把他送入地狱的深渊.....”
白贤坐在那里听着朴灿烈说。
“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我曾经质疑过这段感情究竟是爱情还是友情抑或亲情，但是当我离开他五年再次回到他身边，看着他从校园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跳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叫嚣着他的名字，那时候我确定，我要的就是他。可我却从来不敢告诉他更不敢轻易许诺他，我一直以为，我手里拿了枪就不可以抱他。我希望他远离战火远离纷乱，他只要能够保护自己就可以了，甚至，有我保护他就可以了。我从来没想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想过他会对这份十八年相依为命的感情这样不信任......是我的错...”
白贤再也忍不住，这样隐忍，这样把责任全部都抗在自己肩上的朴灿烈，让他想起了吴亦凡，他上前把朴灿烈的头抱在怀里：“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这三年也没有一秒钟好过...”
朴灿烈听到这句话，许久以来积压的情绪突然爆发，他把眼泪流在白贤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无声的哭泣。
没有人知道朴灿烈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白贤知道。
国军的背叛和出卖，足以让他的信仰和精神防线崩塌，当他看到所有的兄弟战死沙场全部阵亡，图纸上的作战部署周密完全只因为没有足够的援兵只因为被自己的部队出卖，当他一个人坐在火车上彻底绝望的时候，他也是，孤身一人啊。
没有人来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只要他会打仗，中国早晚有胜利的那一天，这样乐观坚定的信念突然一夜之间化为虚幻的空话。
他迷惑了。
他不懂了。
他如同一具活着的尸体，颓废而没有精神。他为了果腹偷别人的东西吃，看到有查逃兵的日本人会吓得发抖，稍微有靠近他的人他都会很害怕并且一直挥着手说：“我不是军人我不是我不是军人我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如果每个人都注定有所亏欠，如果朴灿烈亏欠吴世勋。
那谁又亏欠了朴灿烈？
没有人注定应该强大。
没有人注定应该背负所有。
“他明天要结婚了....”朴灿烈在白贤怀里闷闷的说，“他曾经答应过我要等我....但他竟然要结婚了....没有告诉我.....他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是吗....”
白贤有些出神地望向窗户外面将要复苏的荒地，说：“不.....也许恰恰相反.....”
第十六章 弥天
白贤刚进门就被烟呛得直咳嗽，一边伸手挥着空气中久弥不散的烟一边往里面走。
朴灿烈在地上，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的姿势非常好看地夹着一根烟，屋子里是一地熄灭的，未熄灭的烟头。
白贤走过去。
“不要过来。”朴灿烈没有看他，声音哑的很厉害。
白贤一愣，就直直的站在了那里。
半响，他抿抿嘴，开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朴灿烈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又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出来，因为身上还有重伤，发烧又刚稍微好一点，体质还有些差，被自己的烟呛到，咳嗽起来。
白贤想拿杯水给他喝，于是就抬脚想走过去。 刚走了一步。
“我叫你别过来你没听见吗！！”朴灿烈突然很生气地喊了出来。
白贤被吓一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为什么....”朴灿烈突然把烟扔掉，捂住了头：“为什么...”
白贤忍不住了，他走上前，把朴灿烈的头抬起来：“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今天来告诉了你什么？”
朴灿烈看着白贤，眼眶凹陷，明明只是发烧而已，却像是病入膏肓。
白贤看着他，眼睛里充满真诚。
“不....”朴灿烈捂住自己的脸：“不要这样看着我....转过头...我求求你...求求你转过头求求你别这样看我！！”朴灿烈越说越大声最后他挥开白贤的手把他推在了地上。
白贤坐起来，却发现手边有一张皱了的纸，上面写满了字，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当他看完的时候，他一个没留神，又坐回了地上。
那是吴世勋的那张手札。
白贤看着朴灿烈，又看看那张纸。他突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是他，和朴灿烈一起，摧毁了吴世勋。
“不要这样看着我....”朴灿烈捂着头痛苦的跪在那里。
白贤有些出神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我那样看着你...也许你就不会在快要溺死的时候抓住我这根仿冒的救命稻草.....吴世勋就不会恰巧看到....也许一切就可以改写...你们就可以冰释前嫌没有芥蒂的在一起...不管你在不在国军是不是一无所有吴世勋都会跟着你因为他爱你.....对吗...”
“所以你恨..恨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
“别说了！”朴灿烈打断白贤，他捂着头，有眼泪滴在地上：“别说了......别说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毁了吴世勋...是我亲手给了他那么大的希望又让他绝望...”朴灿烈抬起头，他看着白贤：“你知道吗白贤....”说着他的喉咙再次哽咽，嘴巴有些颤抖：“吴世勋...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可我却亲手把他送入地狱的深渊.....”
白贤坐在那里听着朴灿烈说。
“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我曾经质疑过这段感情究竟是爱情还是友情抑或亲情，但是当我离开他五年再次回到他身边，看着他从校园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跳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叫嚣着他的名字，那时候我确定，我要的就是他。可我却从来不敢告诉他更不敢轻易许诺他，我一直以为，我手里拿了枪就不可以抱他。我希望他远离战火远离纷乱，他只要能够保护自己就可以了，甚至，有我保护他就可以了。我从来没想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想过他会对这份十八年相依为命的感情这样不信任......是我的错...”
白贤再也忍不住，这样隐忍，这样把责任全部都抗在自己肩上的朴灿烈，让他想起了吴亦凡，他上前把朴灿烈的头抱在怀里：“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这三年也没有一秒钟好过...”
朴灿烈听到这句话，许久以来积压的情绪突然爆发，他把眼泪流在白贤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无声的哭泣。
没有人知道朴灿烈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有白贤知道。
国军的背叛和出卖，足以让他的信仰和精神防线崩塌，当他看到所有的兄弟战死沙场全部阵亡，图纸上的作战部署周密完全只因为没有足够的援兵只因为被自己的部队出卖，当他一个人坐在火车上彻底绝望的时候，他也是，孤身一人啊。
没有人来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只要他会打仗，中国早晚有胜利的那一天，这样乐观坚定的信念突然一夜之间化为虚幻的空话。
他迷惑了。
他不懂了。
他如同一具活着的尸体，颓废而没有精神。他为了果腹偷别人的东西吃，看到有查逃兵的日本人会吓得发抖，稍微有靠近他的人他都会很害怕并且一直挥着手说：“我不是军人我不是我不是军人我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如果每个人都注定有所亏欠，如果朴灿烈亏欠吴世勋。
那谁又亏欠了朴灿烈？
没有人注定应该强大。
没有人注定应该背负所有。
“他明天要结婚了....”朴灿烈在白贤怀里闷闷的说，“他曾经答应过我要等我....但他竟然要结婚了....没有告诉我.....他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是吗....”
白贤有些出神地望向窗户外面将要复苏的荒地，说：“不.....也许恰恰相反.....”
“将军！”一个卫兵站直敬军礼。
“将军！”
“将军！”
来人也不答话，只是踏着有力的步伐挥着手一路走向书房。
“将军！”金俊绵从书桌前绕过来，敬了个军礼，然后放下。
“行了，坐。”来人把军帽一摘。
“将军...”
来人打断他，挥挥手：“这又没人，叫我舅舅就行了。”
金俊绵笑着点点头：“舅舅，怎么也没说一声就来了，我也没准备准备。”
程孚玉挑眉：“我回来，你不欢迎？”
金俊绵有些尴尬。
“行了，”程孚玉挥挥手：“本来我还真是不想回来的，前先吃紧我也走不开，但是，毕竟这是妙思的婚礼，作为她的父亲，我不回来还是不好的。”
金俊绵点头称是。
他稍稍抬头，打量着很久不见的舅舅。
身材修长所以穿上军装非常好看，因长期训练肌肉非常紧致，看上去很精炼，脸部的轮廓像是刀刻一般，有棱角因此看上去有些冷峻，五官非常英气，眼神中除了军人的刚毅之外也有几分不恭，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并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而更像是三十岁。不，甚至更年轻。所以刚刚程孚玉在挑眉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晃神，那种睥睨中带着些邪气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试想程孚玉现在尚且如此面相年轻器宇不凡，那他真正年少的时候该是有多豪气盖世霸气凌人。
“对了，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程孚玉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明天吉时了。”金俊绵回过神。
“恩...”程孚玉点点头，望向远方：“说起来....这桩婚事并不该是世勋的.....当年我和天翼...”说着他回头看金俊绵：“也就是你父亲金鹏..还有润卿...就是世勋的父亲吴凤霖，我们三个....”他没有再说下去，停顿了少许才重拾话题：“算了...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你们...但这毕竟都是一个承诺...也算是还我一个愿吧.....”说着他看看金俊绵，又环顾了四周：“当年，你父亲临终前把你交给我，我也算没有辱没他的重托，为了两家能世代交好，我也答应把当时还没出世的妙思许给他堂兄的儿子作为婚约，虽然如今没能成.....但是对于润卿...我却....”
金俊绵皱了皱眉，听起来，舅舅，父亲，还有吴叔叔之间也有着一些纠葛，不过他并不想知道，正如舅舅所说，上一辈的恩怨，都已经成为过去，又何必再提？
“今日妙思能阴差阳错嫁给世勋...也算是注定吧...”程孚玉舒展了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行了，”半响他回了回神：“你忙吧，我去看看妙思。”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军帽，拍了拍金俊绵的肩膀，阔步走出书房。
金俊绵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舅舅矫健甚至年轻的背影，摇摇头。
在历史的版画上，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
或者轰轰烈烈，或者普普通通。或者惊心动魄，或者平淡如风。
吴世勋刚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看，立刻站直敬军礼：“将军。”
程孚玉双手抱了在胸前，打量一样望着他。
吴世勋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程孚玉走上前，突然出手，吴世勋直觉耳边掌风凌厉，下意识用掌作刀砍去。
两个人就在原地你一招我一招对起了招式，大概对了有一百招，程孚玉反扼住吴世勋顺向而来的右手，挑眉：“小子，这几年不错啊。”
吴世勋抽回手，微微颔首：“多谢将军提点...将军刚刚，是在给我喂招。”
程孚玉满意的点点头：“希望我当时把妙思嫁给你的决定，是没错的。”说完他绕过吴世勋。走了几步，站住：“也希望你能做好你该做的，不要让你的哥哥蒙羞。”
吴世勋站在原地没动，背对着程孚玉，站直：“是！”
程孚玉转过头，手里端着军帽离开。
刚刚，吴世勋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和润卿，还真是像。
吴世勋笔直的站在原地，估摸着程孚玉走远了，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望着程孚玉走远的背影，正了正军帽。
小时候在父亲的相册里见过程孚玉的照片。
现在的程孚玉与当年几乎都没怎么变过，岁月只是让他更加成熟，更加英气逼人，还带有着几分霸道，倘若父亲还在世，应该也会一样的吧，一样的温良恭顺，不曾改变。
初春还是有些冷的，所谓春寒料峭，到了傍晚的时候，夕阳照下来，暖意中还是带着些冷风的。
吴世勋站在梅芳溪的墓前，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墓碑。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
“妈，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明天我就结婚了...我曾经很快乐..我记得在金家的那些日子...餐桌上带花纹的餐巾...可爱的小面包...您为我做的我最爱吃的小青糕...灿烈喂我喝过的牛奶...送我上学时为我背上的书包...都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可是..它也只能存在于这里，无处可去...我该感谢这场灾难，让我明白，原来我并不是灿烈的唯一....但是...也让我明白...他是我的唯一....所以，我必须结婚...所有的不幸都让我来承担...他应该去选择一个正确的爱人然后和他在一起....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并不打算告诉他.....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吧..”
“我也曾经很痛苦...在没有灿烈的三年里...我学会变得残忍和强大因为我要生存...我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我必须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灿烈微弱的存在...我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自己存在下去的意义...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为谁活着...我只知道...只有更多敌人的鲜血，才能为哥哥铸造最好的坟墓...”
“妈，我还爱着他。我不需要骗你也不想骗自己。”
“但是最痛苦的，也是我还爱着他。”
“更痛苦的是，这是到我死都不可能改变的。”
“但是，我必须离开他....我们都受够了太多的苦难，总归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我情愿那个人不是我....”
“妈.....再见。”说完吴世勋转过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我挣扎过，也恨过。
我恨过很多人，恨过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也恨过朴灿烈为什么没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恨过那些冷眼旁观的同胞，更恨过摧毁我的那些肮脏的魔鬼。
但是就在我最崩溃的时候我没有死。
那么，既然我没有被摧毁。既然我活了下来。
那就活的有些尊严，像个样子吧。
看天边的晚霞，火红如绸。
那是一座坟墓啊。
埋葬了所有的纯洁和幻想。
这是一间巨大的磨坊啊。
日夜不停的碾出悲剧的沙粒。
爱人。我的爱人，我将用最后的温柔，守口如瓶。
我愿你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第十六章 没完 但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心理活动比较多。下一章是婚礼。灿烈会出现。但是不会太甜的泥萌做好准备。毕竟第二部灿勋是强强。
PS：有关程孚玉和润卿以及天翼之间的故事呢，估计纠葛的能写另一部原创民国长篇了，so在正文中不会涉及太多，如果真的有人想看请留言告诉我，我会考虑给他们三个出几篇番外。and对于文中程孚玉面相过于年轻的设定请大家补药质疑，时常习武久经沙场的人的确很难老的.而且每个人体质不同，确实有一些人是不老传说啊。所以文中程孚玉的样貌年龄也就二十八九岁吧。比实际年龄小十几岁。帅的！
“将军！”
“将军！”
来人也不答话，只是踏着有力的步伐挥着手一路走向书房。
“将军！”金俊绵从书桌前绕过来，敬了个军礼，然后放下。
“行了，坐。”来人把军帽一摘。
“将军...”
来人打断他，挥挥手：“这又没人，叫我舅舅就行了。”
金俊绵笑着点点头：“舅舅，怎么也没说一声就来了，我也没准备准备。”
程孚玉挑眉：“我回来，你不欢迎？”
金俊绵有些尴尬。
“行了，”程孚玉挥挥手：“本来我还真是不想回来的，前先吃紧我也走不开，但是，毕竟这是妙思的婚礼，作为她的父亲，我不回来还是不好的。”
金俊绵点头称是。
他稍稍抬头，打量着很久不见的舅舅。
身材修长所以穿上军装非常好看，因长期训练肌肉非常紧致，看上去很精炼，脸部的轮廓像是刀刻一般，有棱角因此看上去有些冷峻，五官非常英气，眼神中除了军人的刚毅之外也有几分不恭，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并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而更像是三十岁。不，甚至更年轻。所以刚刚程孚玉在挑眉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晃神，那种睥睨中带着些邪气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试想程孚玉现在尚且如此面相年轻器宇不凡，那他真正年少的时候该是有多豪气盖世霸气凌人。
“对了，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程孚玉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明天吉时了。”金俊绵回过神。
“恩...”程孚玉点点头，望向远方：“说起来....这桩婚事并不该是世勋的.....当年我和天翼...”说着他回头看金俊绵：“也就是你父亲金鹏..还有润卿...就是世勋的父亲吴凤霖，我们三个....”他没有再说下去，停顿了少许才重拾话题：“算了...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你们...但这毕竟都是一个承诺...也算是还我一个愿吧.....”说着他看看金俊绵，又环顾了四周：“当年，你父亲临终前把你交给我，我也算没有辱没他的重托，为了两家能世代交好，我也答应把当时还没出世的妙思许给他堂兄的儿子作为婚约，虽然如今没能成.....但是对于润卿...我却....”
金俊绵皱了皱眉，听起来，舅舅，父亲，还有吴叔叔之间也有着一些纠葛，不过他并不想知道，正如舅舅所说，上一辈的恩怨，都已经成为过去，又何必再提？
“今日妙思能阴差阳错嫁给世勋...也算是注定吧...”程孚玉舒展了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行了，”半响他回了回神：“你忙吧，我去看看妙思。”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军帽，拍了拍金俊绵的肩膀，阔步走出书房。
金俊绵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舅舅矫健甚至年轻的背影，摇摇头。
在历史的版画上，每个人都有一段故事。
或者轰轰烈烈，或者普普通通。或者惊心动魄，或者平淡如风。
吴世勋刚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看，立刻站直敬军礼：“将军。”
程孚玉双手抱了在胸前，打量一样望着他。
吴世勋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程孚玉走上前，突然出手，吴世勋直觉耳边掌风凌厉，下意识用掌作刀砍去。
两个人就在原地你一招我一招对起了招式，大概对了有一百招，程孚玉反扼住吴世勋顺向而来的右手，挑眉：“小子，这几年不错啊。”
吴世勋抽回手，微微颔首：“多谢将军提点...将军刚刚，是在给我喂招。”
程孚玉满意的点点头：“希望我当时把妙思嫁给你的决定，是没错的。”说完他绕过吴世勋。走了几步，站住：“也希望你能做好你该做的，不要让你的哥哥蒙羞。”
吴世勋站在原地没动，背对着程孚玉，站直：“是！”
程孚玉转过头，手里端着军帽离开。
刚刚，吴世勋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和润卿，还真是像。
吴世勋笔直的站在原地，估摸着程孚玉走远了，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望着程孚玉走远的背影，正了正军帽。
小时候在父亲的相册里见过程孚玉的照片。
现在的程孚玉与当年几乎都没怎么变过，岁月只是让他更加成熟，更加英气逼人，还带有着几分霸道，倘若父亲还在世，应该也会一样的吧，一样的温良恭顺，不曾改变。
初春还是有些冷的，所谓春寒料峭，到了傍晚的时候，夕阳照下来，暖意中还是带着些冷风的。
吴世勋站在梅芳溪的墓前，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墓碑。
过了很久。他才出声。
“妈，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明天我就结婚了...我曾经很快乐..我记得在金家的那些日子...餐桌上带花纹的餐巾...可爱的小面包...您为我做的我最爱吃的小青糕...灿烈喂我喝过的牛奶...送我上学时为我背上的书包...都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可是..它也只能存在于这里，无处可去...我该感谢这场灾难，让我明白，原来我并不是灿烈的唯一....但是...也让我明白...他是我的唯一....所以，我必须结婚...所有的不幸都让我来承担...他应该去选择一个正确的爱人然后和他在一起....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并不打算告诉他.....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吧..”
“我也曾经很痛苦...在没有灿烈的三年里...我学会变得残忍和强大因为我要生存...我并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我必须如此...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灿烈微弱的存在...我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自己存在下去的意义...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为谁活着...我只知道...只有更多敌人的鲜血，才能为哥哥铸造最好的坟墓...”
“妈，我还爱着他。我不需要骗你也不想骗自己。”
“但是最痛苦的，也是我还爱着他。”
“更痛苦的是，这是到我死都不可能改变的。”
“但是，我必须离开他....我们都受够了太多的苦难，总归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我情愿那个人不是我....”
“妈.....再见。”说完吴世勋转过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我挣扎过，也恨过。
我恨过很多人，恨过哥哥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也恨过朴灿烈为什么没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出现，恨过那些冷眼旁观的同胞，更恨过摧毁我的那些肮脏的魔鬼。
但是就在我最崩溃的时候我没有死。
那么，既然我没有被摧毁。既然我活了下来。
那就活的有些尊严，像个样子吧。
看天边的晚霞，火红如绸。
那是一座坟墓啊。
埋葬了所有的纯洁和幻想。
这是一间巨大的磨坊啊。
日夜不停的碾出悲剧的沙粒。
爱人。我的爱人，我将用最后的温柔，守口如瓶。
我愿你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第十六章 没完 但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心理活动比较多。下一章是婚礼。灿烈会出现。但是不会太甜的泥萌做好准备。毕竟第二部灿勋是强强。
PS：有关程孚玉和润卿以及天翼之间的故事呢，估计纠葛的能写另一部原创民国长篇了，so在正文中不会涉及太多，如果真的有人想看请留言告诉我，我会考虑给他们三个出几篇番外。and对于文中程孚玉面相过于年轻的设定请大家补药质疑，时常习武久经沙场的人的确很难老的.而且每个人体质不同，确实有一些人是不老传说啊。所以文中程孚玉的样貌年龄也就二十八九岁吧。比实际年龄小十几岁。帅的！
更文
第十六章 弥天（接上）
“不要太浓了吧，这样会不会很难看？”程妙思有些局促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结婚哎，我这给你化的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妆容啦，我为了你的婚礼专程从美国远渡重洋回来的，你总不能让我看一个素素净净的新娘子吧？”
“你回来，是专门为了我，还是为了哥哥？”程妙思打趣地说道。
“啧，胡说什么呢你，我好好的在美国进修外科医学，为了回来请了好久的假期，当然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跟那个木头有什么关系！”
“哦....木头啊....”程妙思歪起嘴角：“靖芝，你每次说谎的时候眉毛都会飞起来哦...”
“程妙思！”林靖芝瞪眼。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程妙思拍拍她的手：“你说是木头就是木头。”
林靖芝白了她一眼，一边帮她弄发饰一边嘟囔：“可不就是个木头，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只知道看书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后来去了军校我去看他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在跟他那个叫什么吴亦凡的同学讨论战局啊枪法什么的，哎..对了，那个吴亦凡现在在哪？我出国很久都没有消息了..”
程妙思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不自然的笑笑：“他....牺牲了..”
“呀...”林靖芝捂住嘴：“抱...抱歉....”
程妙思摇摇头：“哥哥跟他是很要好的，听到消息的时候也难过了好一阵子...我今天要嫁的人就是他弟弟...”
林靖芝看了看镜子里的程妙思：“这样啊....哎....原来国内战事已经这样吃紧了，看来我也要考虑留下来，为大家做点什么才好...”
程妙思笑了笑：“行了，快先把你那一腔热血收起来，今天是我结婚！”
“哎哟你别着急，好了好了！你看看，有哪里不满意！”林靖芝大功告成，拍了拍手。
程妙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头发束上去固定住，显得比平日里精神了很多，头上的白纱遮掩的恰到好处。
“好啦，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然后挽着新郎的手进入新婚殿堂！”林靖芝自己转了个圈，浅绿色的洋装公主裙也跟着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不料穿着高跟鞋，一个没转稳，转到了刚进来的人身上，回头，连忙鞠躬：“程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孚玉挑眉：“小丫头片子，去了几年美国，比以前倒是懂了些礼貌...”
林靖芝一听程孚玉夸她，嘴角一翘：“嘿嘿，叔叔，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啊！真是玉树临风俊逸潇洒睥睨天下！”
程孚玉看着林靖芝，然后挑了挑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头：“想求我什么事儿？”
林靖芝有些尴尬，挥挥手：“嗨，哪有什么事儿，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得等妙思婚礼完了再说，我就是，从心底里觉得程叔叔好看嘛！”
“行啦！”程妙思从后面走过来，走到程孚玉跟前，笑着叫了声：“父亲..”
程孚玉点点头，拍拍程妙思的肩：“今天，很漂亮。”
程妙思看着程孚玉的眼睛，有些激动。
从小到大，父亲很少夸她，也很少骂她，或者说，她想要的，父亲一样都不会少全部都给她。
唯有那份来自于家人的关心。
程孚玉给的太少了。
一直以来程妙思都以父亲是军人为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是像今天结婚这样的场面，作为女儿，多少还是想听到父亲的祝福的。
很漂亮。
这估计是程妙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义的夸赞了。
“谢谢父亲...”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程孚玉点点头：“你先准备，我去前面看看。”
程妙思点点头，送走父亲。
林靖芝松了口气，摸了摸前面的刘海，后面的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只在发尾处做了细微的烫卷，甩起来的时候还会微微弹起来，可爱极了，用一根米色的丝带扎成蝴蝶结，正好跟她浅绿色洋装的米色圆领配起来，比起同龄的程妙思的病态美，林靖芝身上更多的是那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的活力和灵气，程妙思静若处子，林靖芝动若脱兔。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程妙思嗔怪地看着林靖芝。
“什么叫鬼主意！”林靖芝吹了吹刘海：“我不告诉你！”
“你！”程妙思刚想上去作势打她，却发现自己穿着婚纱不方便，被她气笑了。
“哎哟，这样笑起来才好看嘛！”林靖芝上前拍拍程妙思的脸，然后突然将语速放慢放稳：“快坐下，安静的，等待你的新郎。”
吴世勋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然后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陈小七从后面进来，从桌子上拿了白手套递给吴世勋：“团长...”
吴世勋戴上白手套，最后整理了一下军装。
他要一身戎装走进殿堂。
程孚玉本身是军人，没有反对。
没有人反对。
“团长，快到时间了...”陈小七提醒他。
“今天，你可以不用叫我团长。”吴世勋看着镜子里欲言又止的陈小七。
陈小七本来是在想要不要把程妙思去找过朴灿烈这件事告诉吴世勋，但是刚刚听到他这句话，不由为之动容，竟然眼眶有些湿润。他上前，搭上吴世勋的肩。然后也看向镜子。
镜子里，好像回放着他们一起上学的那些日子。
那是，朴灿烈离开吴世勋五年之后，第一次回国，去接吴世勋放学。
陈小七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那天，他也是和吴世勋搭着肩从教室里走出来，笑着谈论着哪里的零食好吃有空去买，突然吴世勋嘴型没变笑容没变只是小声在他耳边说：“他回来了...不要看，照常走...”
然后走出校门，他和吴世勋告别，然后躲在巷口看那个吴世勋嘴里的他到底是谁。
然后他看到朴灿烈笑着问吴世勋为什么假装不认识自己，然后揉乱他的头发把他拉进了车里。
一晃，三年过去了。
他们好像，在同一个世界，走成了平行线。
“世勋，你还记得街角春喜铺的桃酥吗...”陈小七并肩与吴世勋站着：“我们再也吃不到了。”
吴世勋漠然转过身子，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到了。”
婚礼是按西式准备的。
西洋乐队演奏着交响乐，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身穿神圣的婚纱的程妙思挽着一身戎装的吴世勋踏着红地毯走进殿堂。
“世勋，你可想好了。走进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程妙思抬眼看看漫天飞舞的彩屑。
“放心吧。”吴世勋拍拍她的手。
我已经想好了。因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爱情对我来说，就像是从必需品突然变成了奢侈品，我需要耗尽所有的心血来供养它。
虽然最终它也只能高高在上接受我远远的膜拜。
但至少，它还存在着。
那就够了。
林靖芝看着走近的吴世勋，觉得好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从哪里见过了，皱了皱眉头，决定暂时不想。又抻着头在人群中寻找金俊绵。
不小心和金俊绵四目相撞。
金俊绵像躲瘟神一样赶紧拿手挡住额头：“妈呀这个祖宗什么时候回来的。”
旁边程孚玉斜了他一眼：“一个丫头，你怕成这样。”
金俊绵苦笑：“舅舅，她可不像个丫头....”
她是我童年的噩梦....
林靖芝倒是挺开心的，一看金俊绵拿手挡住了脸，撅起嘴。
两人从伴郎伴娘手里拿到结婚戒指。
程妙思伸出手，吴世勋拿着戒指，有细微的颤抖，他知道，这一刻过后，一切将成定局。
一切，将无法再追悔。
程妙思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问他：“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吗？”
吴世勋看着她，眼神有些闪烁，然后笑：“当然...”
愿意两字还未出口，从门口传来一声：“当然不愿意。”
吴世勋猛然回头。
朴灿烈站在那里，看上去摇摇欲坠。
众人惊讶。
议论纷纷。
“这是谁？”
“不认识啊。”
“从来没见过。”
“学长！”林靖芝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前面：“学长！你怎么也回国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美国！”
朴灿烈想迈步进来，却有些踉跄。
吴世勋下意识想上前扶，却看见旁边闪出一个人影。
白贤扶住朴灿烈，把他扶进来。
吴世勋握紧了手里的戒指。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很大度很潇洒的放手，很勇敢的开始另一段生活，但是，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
没有人会在揭开伤口的时候还在喊痛快。
吴世勋也不例外。
朴灿烈走进来，林靖芝上前看他：“学长！”
朴灿烈看着林靖芝，是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和铭瑄一起认识的女大学生，那时候铭瑄接受特训为了掩盖身份说自己是学医的，因为跟朴灿烈一起出现，林靖芝就一直以为朴灿烈也是学医的，所以一直叫他学长。
“靖芝，你认识他？”程妙思有些惊讶。
林靖芝点头：“是啊，我还认识铭瑄学姐，对了学长，铭瑄学姐呢？”
朴灿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并不知道王铭瑄的生死。
“她死了。”吴世勋冷冷回答她。
林靖芝本来很开心，见到了故人，但是一听这消息，回头看吴世勋：“你说什么？”
吴世勋没看她，只是看着朴灿烈：“她死了...你知道吗？她怎么死的，你知道吗？”说着他看了一眼白贤：“今天，是我的婚礼，如果你们来道贺，我欢迎，但是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
程孚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金俊绵：“这个小子是谁。”
金俊绵也皱眉头：“听妙思说是她从美国请回来的同学，给世勋看过病。”
程孚玉冷笑一声：“同学？...你看他站立的样子，分明是军人的姿势，你看他的手，拇指和食指有不同程度的习惯性弯曲，说明他经常使用枪....”
朴灿烈一眼就看到了程孚玉，他看了一眼吴世勋：“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有资格。”
白贤扶着朴灿烈走上前，他示意白贤松开他，然后他稍稍颔首：“程叔叔。”
程孚玉眯着眼看了看他。
朴灿烈笑：“我叫朴灿烈，家父金鹤金和靖，生母朴飘，是金家长子。”
这时候知道内情的才恍然大悟。
谁都知道当初和程家有婚约的是金家不是吴家，后来因为各自南北走散许久不联系，生死也未卜，这才成就了程家和吴家，这半路突然杀出来了个金家，这下有好戏看了。
吴世勋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是谁告诉的朴灿烈。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谁，回头看着程妙思。
程妙思眼神有些闪烁，她想去握住吴世勋的手告诉他，她只是想这件事情和平解决一下，不要三个人都痛苦，但是吴世勋甩开了她的手。
是的。
程妙思忘记了。
吴世勋的心理显然已经并不像正常人那样，他变得非常极端。
就像他从未给那些逃难的人群施舍过一粒米。
“你告诉了他....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金家长子他并不姓金...”吴世勋逼近程妙思。
程妙思看着吴世勋的眼神忽然有些害怕。
“你何必这样逼她。”朴灿烈走过来看着吴世勋：“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吗？这样大家都清楚了不是吗？”
朴灿烈的本意，是看吴世勋这样意志坚决，怕他再拒绝自己，想先用婚约这件事把吴世勋给拦住，只要他今天不结婚，以后一切都好说，所以说话是硬了些，吴世勋本来就有些不舒服，他觉得程妙思破坏了他完美的计划，如今看到朴灿烈和白贤一起出现在婚礼上更是心疼难忍，他忘记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一直想给朴灿烈快乐但忘了自己也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他看着朴灿烈，走近他：“所以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朴灿烈一心只想着阻止这场婚礼，他看着吴世勋：“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站在这里的不应该是你，应该是我。你不应该擅作主张就把属于我的婚约抢走。”他走的有些踉跄，白贤扶稳他。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本来就压抑的吴世勋。
“朴灿烈！”吴世勋突然大声喊他。
所有人都安静了。没有人说话。
程孚玉意味深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第十六章 弥天（接上）
“不要太浓了吧，这样会不会很难看？”程妙思有些局促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结婚哎，我这给你化的可是现在最流行的妆容啦，我为了你的婚礼专程从美国远渡重洋回来的，你总不能让我看一个素素净净的新娘子吧？”
“你回来，是专门为了我，还是为了哥哥？”程妙思打趣地说道。
“啧，胡说什么呢你，我好好的在美国进修外科医学，为了回来请了好久的假期，当然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跟那个木头有什么关系！”
“哦....木头啊....”程妙思歪起嘴角：“靖芝，你每次说谎的时候眉毛都会飞起来哦...”
“程妙思！”林靖芝瞪眼。
“好啦好啦，跟你开玩笑，”程妙思拍拍她的手：“你说是木头就是木头。”
林靖芝白了她一眼，一边帮她弄发饰一边嘟囔：“可不就是个木头，以前上学的时候就只知道看书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后来去了军校我去看他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在跟他那个叫什么吴亦凡的同学讨论战局啊枪法什么的，哎..对了，那个吴亦凡现在在哪？我出国很久都没有消息了..”
程妙思听到这个名字，有些不自然的笑笑：“他....牺牲了..”
“呀...”林靖芝捂住嘴：“抱...抱歉....”
程妙思摇摇头：“哥哥跟他是很要好的，听到消息的时候也难过了好一阵子...我今天要嫁的人就是他弟弟...”
林靖芝看了看镜子里的程妙思：“这样啊....哎....原来国内战事已经这样吃紧了，看来我也要考虑留下来，为大家做点什么才好...”
程妙思笑了笑：“行了，快先把你那一腔热血收起来，今天是我结婚！”
“哎哟你别着急，好了好了！你看看，有哪里不满意！”林靖芝大功告成，拍了拍手。
程妙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头发束上去固定住，显得比平日里精神了很多，头上的白纱遮掩的恰到好处。
“好啦，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然后挽着新郎的手进入新婚殿堂！”林靖芝自己转了个圈，浅绿色的洋装公主裙也跟着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不料穿着高跟鞋，一个没转稳，转到了刚进来的人身上，回头，连忙鞠躬：“程叔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程孚玉挑眉：“小丫头片子，去了几年美国，比以前倒是懂了些礼貌...”
林靖芝一听程孚玉夸她，嘴角一翘：“嘿嘿，叔叔，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那么年轻啊！真是玉树临风俊逸潇洒睥睨天下！”
程孚玉看着林靖芝，然后挑了挑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头：“想求我什么事儿？”
林靖芝有些尴尬，挥挥手：“嗨，哪有什么事儿，就算有什么事儿，也得等妙思婚礼完了再说，我就是，从心底里觉得程叔叔好看嘛！”
“行啦！”程妙思从后面走过来，走到程孚玉跟前，笑着叫了声：“父亲..”
程孚玉点点头，拍拍程妙思的肩：“今天，很漂亮。”
程妙思看着程孚玉的眼睛，有些激动。
从小到大，父亲很少夸她，也很少骂她，或者说，她想要的，父亲一样都不会少全部都给她。
唯有那份来自于家人的关心。
程孚玉给的太少了。
一直以来程妙思都以父亲是军人为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是像今天结婚这样的场面，作为女儿，多少还是想听到父亲的祝福的。
很漂亮。
这估计是程妙思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义的夸赞了。
“谢谢父亲...”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程孚玉点点头：“你先准备，我去前面看看。”
程妙思点点头，送走父亲。
林靖芝松了口气，摸了摸前面的刘海，后面的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只在发尾处做了细微的烫卷，甩起来的时候还会微微弹起来，可爱极了，用一根米色的丝带扎成蝴蝶结，正好跟她浅绿色洋装的米色圆领配起来，比起同龄的程妙思的病态美，林靖芝身上更多的是那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的活力和灵气，程妙思静若处子，林靖芝动若脱兔。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程妙思嗔怪地看着林靖芝。
“什么叫鬼主意！”林靖芝吹了吹刘海：“我不告诉你！”
“你！”程妙思刚想上去作势打她，却发现自己穿着婚纱不方便，被她气笑了。
“哎哟，这样笑起来才好看嘛！”林靖芝上前拍拍程妙思的脸，然后突然将语速放慢放稳：“快坐下，安静的，等待你的新郎。”
吴世勋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然后才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陈小七从后面进来，从桌子上拿了白手套递给吴世勋：“团长...”
吴世勋戴上白手套，最后整理了一下军装。
他要一身戎装走进殿堂。
程孚玉本身是军人，没有反对。
没有人反对。
“团长，快到时间了...”陈小七提醒他。
“今天，你可以不用叫我团长。”吴世勋看着镜子里欲言又止的陈小七。
陈小七本来是在想要不要把程妙思去找过朴灿烈这件事告诉吴世勋，但是刚刚听到他这句话，不由为之动容，竟然眼眶有些湿润。他上前，搭上吴世勋的肩。然后也看向镜子。
镜子里，好像回放着他们一起上学的那些日子。
那是，朴灿烈离开吴世勋五年之后，第一次回国，去接吴世勋放学。
陈小七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那天，他也是和吴世勋搭着肩从教室里走出来，笑着谈论着哪里的零食好吃有空去买，突然吴世勋嘴型没变笑容没变只是小声在他耳边说：“他回来了...不要看，照常走...”
然后走出校门，他和吴世勋告别，然后躲在巷口看那个吴世勋嘴里的他到底是谁。
然后他看到朴灿烈笑着问吴世勋为什么假装不认识自己，然后揉乱他的头发把他拉进了车里。
一晃，三年过去了。
他们好像，在同一个世界，走成了平行线。
“世勋，你还记得街角春喜铺的桃酥吗...”陈小七并肩与吴世勋站着：“我们再也吃不到了。”
吴世勋漠然转过身子，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到了。”
婚礼是按西式准备的。
西洋乐队演奏着交响乐，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身穿神圣的婚纱的程妙思挽着一身戎装的吴世勋踏着红地毯走进殿堂。
“世勋，你可想好了。走进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程妙思抬眼看看漫天飞舞的彩屑。
“放心吧。”吴世勋拍拍她的手。
我已经想好了。因为我没有选择的余地。爱情对我来说，就像是从必需品突然变成了奢侈品，我需要耗尽所有的心血来供养它。
虽然最终它也只能高高在上接受我远远的膜拜。
但至少，它还存在着。
那就够了。
林靖芝看着走近的吴世勋，觉得好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从哪里见过了，皱了皱眉头，决定暂时不想。又抻着头在人群中寻找金俊绵。
不小心和金俊绵四目相撞。
金俊绵像躲瘟神一样赶紧拿手挡住额头：“妈呀这个祖宗什么时候回来的。”
旁边程孚玉斜了他一眼：“一个丫头，你怕成这样。”
金俊绵苦笑：“舅舅，她可不像个丫头....”
她是我童年的噩梦....
林靖芝倒是挺开心的，一看金俊绵拿手挡住了脸，撅起嘴。
两人从伴郎伴娘手里拿到结婚戒指。
程妙思伸出手，吴世勋拿着戒指，有细微的颤抖，他知道，这一刻过后，一切将成定局。
一切，将无法再追悔。
程妙思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问他：“你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吗？”
吴世勋看着她，眼神有些闪烁，然后笑：“当然...”
愿意两字还未出口，从门口传来一声：“当然不愿意。”
吴世勋猛然回头。
朴灿烈站在那里，看上去摇摇欲坠。
众人惊讶。
议论纷纷。
“这是谁？”
“不认识啊。”
“从来没见过。”
“学长！”林靖芝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前面：“学长！你怎么也回国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美国！”
朴灿烈想迈步进来，却有些踉跄。
吴世勋下意识想上前扶，却看见旁边闪出一个人影。
白贤扶住朴灿烈，把他扶进来。
吴世勋握紧了手里的戒指。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很大度很潇洒的放手，很勇敢的开始另一段生活，但是，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
没有人会在揭开伤口的时候还在喊痛快。
吴世勋也不例外。
朴灿烈走进来，林靖芝上前看他：“学长！”
朴灿烈看着林靖芝，是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和铭瑄一起认识的女大学生，那时候铭瑄接受特训为了掩盖身份说自己是学医的，因为跟朴灿烈一起出现，林靖芝就一直以为朴灿烈也是学医的，所以一直叫他学长。
“靖芝，你认识他？”程妙思有些惊讶。
林靖芝点头：“是啊，我还认识铭瑄学姐，对了学长，铭瑄学姐呢？”
朴灿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并不知道王铭瑄的生死。
“她死了。”吴世勋冷冷回答她。
林靖芝本来很开心，见到了故人，但是一听这消息，回头看吴世勋：“你说什么？”
吴世勋没看她，只是看着朴灿烈：“她死了...你知道吗？她怎么死的，你知道吗？”说着他看了一眼白贤：“今天，是我的婚礼，如果你们来道贺，我欢迎，但是请问，你有什么资格说不愿意。”
程孚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金俊绵：“这个小子是谁。”
金俊绵也皱眉头：“听妙思说是她从美国请回来的同学，给世勋看过病。”
程孚玉冷笑一声：“同学？...你看他站立的样子，分明是军人的姿势，你看他的手，拇指和食指有不同程度的习惯性弯曲，说明他经常使用枪....”
朴灿烈一眼就看到了程孚玉，他看了一眼吴世勋：“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有资格。”
白贤扶着朴灿烈走上前，他示意白贤松开他，然后他稍稍颔首：“程叔叔。”
程孚玉眯着眼看了看他。
朴灿烈笑：“我叫朴灿烈，家父金鹤金和靖，生母朴飘，是金家长子。”
这时候知道内情的才恍然大悟。
谁都知道当初和程家有婚约的是金家不是吴家，后来因为各自南北走散许久不联系，生死也未卜，这才成就了程家和吴家，这半路突然杀出来了个金家，这下有好戏看了。
吴世勋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是谁告诉的朴灿烈。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谁，回头看着程妙思。
程妙思眼神有些闪烁，她想去握住吴世勋的手告诉他，她只是想这件事情和平解决一下，不要三个人都痛苦，但是吴世勋甩开了她的手。
是的。
程妙思忘记了。
吴世勋的心理显然已经并不像正常人那样，他变得非常极端。
就像他从未给那些逃难的人群施舍过一粒米。
“你告诉了他....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是金家长子他并不姓金...”吴世勋逼近程妙思。
程妙思看着吴世勋的眼神忽然有些害怕。
“你何必这样逼她。”朴灿烈走过来看着吴世勋：“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吗？这样大家都清楚了不是吗？”
朴灿烈的本意，是看吴世勋这样意志坚决，怕他再拒绝自己，想先用婚约这件事把吴世勋给拦住，只要他今天不结婚，以后一切都好说，所以说话是硬了些，吴世勋本来就有些不舒服，他觉得程妙思破坏了他完美的计划，如今看到朴灿烈和白贤一起出现在婚礼上更是心疼难忍，他忘记了，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一直想给朴灿烈快乐但忘了自己也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他看着朴灿烈，走近他：“所以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朴灿烈一心只想着阻止这场婚礼，他看着吴世勋：“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站在这里的不应该是你，应该是我。你不应该擅作主张就把属于我的婚约抢走。”他走的有些踉跄，白贤扶稳他。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本来就压抑的吴世勋。
“朴灿烈！”吴世勋突然大声喊他。
所有人都安静了。没有人说话。
程孚玉意味深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朴灿烈，你今天到这里来，”说着他看了看白贤：“就是为了来给我示威吗？你是在告诉我，我不应该跟你抢吗？”吴世勋已经有些失控：“那你把你从我这里抢走的还回来啊？你自己一个人独占了我十八年所以我他妈的根本没任何机会爱上任何其他人！可你呢？你随便找个人！他——”吴世勋指了指白贤，“还有她——”他又指了指程妙思：“你随便找个人都能把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都能把这里戳成筛子！朴灿烈，我以你们金家人的身份为你母亲守孝三年我觉得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我为了让你不再有牵挂不再有愧疚我替你完成了这场婚礼我替你走上你不愿走的位置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他妈的应该呆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不要出来！”说着他揪上朴灿烈的领子：“你这样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都白费了你知道吗！！”
白贤上去拉开吴世勋：“吴世勋你够了！朴灿烈受了重伤还发了烧，不吃不喝整整三天还一夜未睡抽了一整天的烟他现在根本撑不住他是为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白贤还没说完吴世勋就把白贤推倒在地上。
程妙思和朴灿烈都清楚，吴世勋在失控的时候力气非常大，白贤直直的撞在了后面靠在墙上的花篮上，天花板上的吊篮因为受到墙上挂绳的拉扯摇晃起来，里面的彩屑掉落下来，飞的漫天都是。
朴灿烈听完吴世勋的话才知道吴世勋结婚是为了自己，但他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就看见吴世勋有些发抖的双手。他知道吴世勋现在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赶紧上前拉住他：“不管怎么样，今天都不应该是你结婚，你必须离开这里。”说完拉着他要走。
“站住。” 程孚玉出声。
两人在彩屑中同时回头。
程孚玉走上前，拉着程妙思过来：“当初我的确是和俊绵的父亲说好，把妙思许给他堂兄的长子，但是毕竟这是我们这一辈的约定，如今既然世勋已经答应娶妙思，那他就应该留下来履行他的承诺，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至于灿烈你...”他挑眉：“又何必拘束于小女，天下之大，总会有个好女子能与你共度一生..”
是啊，在旁人看来，不懂吴世勋在说什么，但是只看到吴世勋和朴灿烈两人为了程妙思激烈的争吵。
所以自然以为是两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吴世勋被程孚玉一席话说得有些清醒了。
他从朴灿烈手里把手腕抽出来。转过身。背对着朴灿烈。
“我不会跟你走的。”吴世勋拉过程妙思的手。
朴灿烈的手还维持着牵着吴世勋的手的姿势：“小东西...跟我走....我会跟你解释一切...你相信我....”
“灿烈，以前咱们说好的，我结婚，你一定会来的。今天你来了，我就开心了。”吴世勋背对着朴灿烈，声音有些哽咽。
“灿烈，你希望我结婚吗？”
“那是自然。”
“那我结婚，你来干嘛？”
“啧，我不去，谁娶你？”
朴灿烈，我结婚，你能来我真的是开心的。虽然，你也没能娶我。
“呀，我好像想起来了。”林靖芝难以消化眼前的这一切，但是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本来就是性格比较开朗的女孩子，声音就比较大：“我知道我从哪见过你了！”她指着吴世勋：“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在学长那里见过你的照片！就那天！学长为了捡被风追吹走的照片差点被车撞到！”
程孚玉一听这个，歪了歪嘴角，表情有些惋惜也有些想法被证实的得意。
吴世勋身形一顿。
“跟我走.....”朴灿烈在做最后的恳求。
白贤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朴灿烈身边：“吴世勋，你最好想清楚。”
“我不用你来提醒。”吴世勋一听到白贤的声音就又有些不受控制。
“你们走吧，我要和妙思结婚了，请你们祝福我们。”吴世勋握住程妙思的手往前走。
我不想再回头了。
我讨厌因为自卑而挣扎的自己。
讨厌因为爱你而迷失了的自己。
讨厌在你身边却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在乎我的自己。
爱，真的很疼。
我已经够疼了。你也很疼吧。
过了今天，我们都会慢慢忘记疼痛感。它会慢慢变成幻肢痛，然后会慢慢消失。所以不要再挽留我了。
朴灿烈就看着他的背影。
他失败了。
没能挽留住吴世勋。
白贤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朴灿烈：“走吧....”
朴灿烈机械的被白贤带出门。
一切都结束了吗。
在踏出门槛的时候，朴灿烈回头看了一眼吴世勋。
突然他站住。
推开白贤跑向吴世勋。
天花板上的吊灯因为是临时装上的，刚刚白贤撞在墙上牵扯到绳索，所以一直在晃着，刚刚朴灿烈回头看吴世勋的时候，吊灯刚好砸下来。
吴世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金俊绵扯过程妙思，而自己被一个人护在了怀里。
吊灯很大，在那个位置那个时间，要推开是来不及的吧。
吊灯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大，玻璃全部碎了，散落在礼堂的地上。
吴世勋震惊着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朴灿烈。
他的后背承受了吊灯所有的重量和碎渣。
朴灿烈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吴世勋，一口血喷在吴世勋的军装上。
他坚持着检查了吴世勋的身体，气息有些虚弱：“你没事..就好...你结婚...我也没能送你什么....这朵襟花...”他指了指吴世勋军装上自己的血渍：“就当是我送你的...”说着他还笑了笑：“好看吗...”
然后吴世勋就看见朴灿烈的头猛的一低，趴在了自己胸前。
只愣了一秒钟。
人群也愣了一秒钟。
然后开始喧闹纷纷。
吴世勋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他抱起朴灿烈：“救救他....谁来救救他.....救救他....医生....医生...医生！！！！”
林靖芝从人群中挤出来，沉稳的指挥着：“快，拿热水和热毛巾，纱布和消炎水，去开车，我来做急救，然后把他送进最近的医院！”说着她走上前蹲下：“来，我们先把他翻过来！慢一点！世勋，你快去开车。这里有我。”吴世勋有些慌，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能听林靖芝的：“好，我去开车。”
刚走几步。
“等等。”程孚玉走上前。
吴世勋回过头：“将军....对不起.....婚礼可不可以改天举行..”
“改天？”程孚玉打断他：“我程孚玉的女儿的婚礼，被这个小子搅的一团糟....别说改天举行婚礼..救不救他...你也得先问问我。”说完他看吴世勋的脸色。
毕竟程孚玉是吴世勋的顶头上司，军衔又比他高，他不能不顾及程孚玉的面子，身为军人，也不能违抗命令。
吴世勋走上前：“将军，我必须救他...”
“哦？给我一个你必须救他的理由，如果我觉得可以，我就考虑考虑。”程孚玉挑眉。
吴世勋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朴灿烈，抿抿嘴：“对不起，将军，我想不到任何理由。我只知道他必须活着。”
程孚玉歪了歪嘴角：“算了....这样吧。如果你能给我跪下，说明他对你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否则...”
众人一听就愣了。
不过细细一想也没什么，程孚玉是吴世勋的岳父，就是长辈级的，在旧社会了下跪是没什么，可是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连死都不怕都不肯弯腰一下的军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打扰婚礼的混小子下跪呢？大概程孚玉将军这是给大家台阶儿下吧。
可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吴世勋吭都不吭一声就跪下了：“将军，求你救救他。”
众人愣住。
连正在忙活的林靖芝，站在一边被金俊绵拉着的程妙思，门口想要上前看朴灿烈的白贤，都一并愣住了。
倒是程孚玉，低眉看了看吴世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你去扶着他，我叫我的警卫，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吴世勋有些惊讶的抬头，不敢相信程孚玉这么快就答应了。
“怎么？”程孚玉挑眉：“再不救他，就算你下跪他也活不了了。还不快去。”
吴世勋被他说醒了，赶紧去扶朴灿烈。
程孚玉喊了喊他的警卫：“赵符！去开车！”
“是！将军！”
程孚玉看着吴世勋的背影。
这脾气和性子。
简直跟润卿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如果润卿还在的话，看到他的儿子如今正在重蹈他的覆辙，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第十六章 上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了个新的角色。 两个人在彩屑中同时回头的图，参照下图。
白贤上去拉开吴世勋：“吴世勋你够了！朴灿烈受了重伤还发了烧，不吃不喝整整三天还一夜未睡抽了一整天的烟他现在根本撑不住他是为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白贤还没说完吴世勋就把白贤推倒在地上。
程妙思和朴灿烈都清楚，吴世勋在失控的时候力气非常大，白贤直直的撞在了后面靠在墙上的花篮上，天花板上的吊篮因为受到墙上挂绳的拉扯摇晃起来，里面的彩屑掉落下来，飞的漫天都是。
朴灿烈听完吴世勋的话才知道吴世勋结婚是为了自己，但他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就看见吴世勋有些发抖的双手。他知道吴世勋现在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赶紧上前拉住他：“不管怎么样，今天都不应该是你结婚，你必须离开这里。”说完拉着他要走。
“站住。” 程孚玉出声。
两人在彩屑中同时回头。
程孚玉走上前，拉着程妙思过来：“当初我的确是和俊绵的父亲说好，把妙思许给他堂兄的长子，但是毕竟这是我们这一辈的约定，如今既然世勋已经答应娶妙思，那他就应该留下来履行他的承诺，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至于灿烈你...”他挑眉：“又何必拘束于小女，天下之大，总会有个好女子能与你共度一生..”
是啊，在旁人看来，不懂吴世勋在说什么，但是只看到吴世勋和朴灿烈两人为了程妙思激烈的争吵。
所以自然以为是两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吴世勋被程孚玉一席话说得有些清醒了。
他从朴灿烈手里把手腕抽出来。转过身。背对着朴灿烈。
“我不会跟你走的。”吴世勋拉过程妙思的手。
朴灿烈的手还维持着牵着吴世勋的手的姿势：“小东西...跟我走....我会跟你解释一切...你相信我....”
“灿烈，以前咱们说好的，我结婚，你一定会来的。今天你来了，我就开心了。”吴世勋背对着朴灿烈，声音有些哽咽。
“灿烈，你希望我结婚吗？”
“那是自然。”
“那我结婚，你来干嘛？”
“啧，我不去，谁娶你？”
朴灿烈，我结婚，你能来我真的是开心的。虽然，你也没能娶我。
“呀，我好像想起来了。”林靖芝难以消化眼前的这一切，但是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本来就是性格比较开朗的女孩子，声音就比较大：“我知道我从哪见过你了！”她指着吴世勋：“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在学长那里见过你的照片！就那天！学长为了捡被风追吹走的照片差点被车撞到！”
程孚玉一听这个，歪了歪嘴角，表情有些惋惜也有些想法被证实的得意。
吴世勋身形一顿。
“跟我走.....”朴灿烈在做最后的恳求。
白贤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朴灿烈身边：“吴世勋，你最好想清楚。”
“我不用你来提醒。”吴世勋一听到白贤的声音就又有些不受控制。
“你们走吧，我要和妙思结婚了，请你们祝福我们。”吴世勋握住程妙思的手往前走。
我不想再回头了。
我讨厌因为自卑而挣扎的自己。
讨厌因为爱你而迷失了的自己。
讨厌在你身边却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在乎我的自己。
爱，真的很疼。
我已经够疼了。你也很疼吧。
过了今天，我们都会慢慢忘记疼痛感。它会慢慢变成幻肢痛，然后会慢慢消失。所以不要再挽留我了。
朴灿烈就看着他的背影。
他失败了。
没能挽留住吴世勋。
白贤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朴灿烈：“走吧....”
朴灿烈机械的被白贤带出门。
一切都结束了吗。
在踏出门槛的时候，朴灿烈回头看了一眼吴世勋。
突然他站住。
推开白贤跑向吴世勋。
天花板上的吊灯因为是临时装上的，刚刚白贤撞在墙上牵扯到绳索，所以一直在晃着，刚刚朴灿烈回头看吴世勋的时候，吊灯刚好砸下来。
吴世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金俊绵扯过程妙思，而自己被一个人护在了怀里。
吊灯很大，在那个位置那个时间，要推开是来不及的吧。
吊灯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大，玻璃全部碎了，散落在礼堂的地上。
吴世勋震惊着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朴灿烈。
他的后背承受了吊灯所有的重量和碎渣。
朴灿烈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吴世勋，一口血喷在吴世勋的军装上。
他坚持着检查了吴世勋的身体，气息有些虚弱：“你没事..就好...你结婚...我也没能送你什么....这朵襟花...”他指了指吴世勋军装上自己的血渍：“就当是我送你的...”说着他还笑了笑：“好看吗...”
然后吴世勋就看见朴灿烈的头猛的一低，趴在了自己胸前。
只愣了一秒钟。
人群也愣了一秒钟。
然后开始喧闹纷纷。
吴世勋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他抱起朴灿烈：“救救他....谁来救救他.....救救他....医生....医生...医生！！！！”
林靖芝从人群中挤出来，沉稳的指挥着：“快，拿热水和热毛巾，纱布和消炎水，去开车，我来做急救，然后把他送进最近的医院！”说着她走上前蹲下：“来，我们先把他翻过来！慢一点！世勋，你快去开车。这里有我。”吴世勋有些慌，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能听林靖芝的：“好，我去开车。”
刚走几步。
“等等。”程孚玉走上前。
吴世勋回过头：“将军....对不起.....婚礼可不可以改天举行..”
“改天？”程孚玉打断他：“我程孚玉的女儿的婚礼，被这个小子搅的一团糟....别说改天举行婚礼..救不救他...你也得先问问我。”说完他看吴世勋的脸色。
毕竟程孚玉是吴世勋的顶头上司，军衔又比他高，他不能不顾及程孚玉的面子，身为军人，也不能违抗命令。
吴世勋走上前：“将军，我必须救他...”
“哦？给我一个你必须救他的理由，如果我觉得可以，我就考虑考虑。”程孚玉挑眉。
吴世勋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朴灿烈，抿抿嘴：“对不起，将军，我想不到任何理由。我只知道他必须活着。”
程孚玉歪了歪嘴角：“算了....这样吧。如果你能给我跪下，说明他对你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否则...”
众人一听就愣了。
不过细细一想也没什么，程孚玉是吴世勋的岳父，就是长辈级的，在旧社会了下跪是没什么，可是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连死都不怕都不肯弯腰一下的军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打扰婚礼的混小子下跪呢？大概程孚玉将军这是给大家台阶儿下吧。
可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吴世勋吭都不吭一声就跪下了：“将军，求你救救他。”
众人愣住。
连正在忙活的林靖芝，站在一边被金俊绵拉着的程妙思，门口想要上前看朴灿烈的白贤，都一并愣住了。
倒是程孚玉，低眉看了看吴世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你去扶着他，我叫我的警卫，开车送你们去医院。”
吴世勋有些惊讶的抬头，不敢相信程孚玉这么快就答应了。
“怎么？”程孚玉挑眉：“再不救他，就算你下跪他也活不了了。还不快去。”
吴世勋被他说醒了，赶紧去扶朴灿烈。
程孚玉喊了喊他的警卫：“赵符！去开车！”
“是！将军！”
程孚玉看着吴世勋的背影。
这脾气和性子。
简直跟润卿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如果润卿还在的话，看到他的儿子如今正在重蹈他的覆辙，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第十六章 上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了个新的角色。 两个人在彩屑中同时回头的图，参照下图。
更文
第十六章 弥天（接上）
野鸟鸣喧。
朴灿烈觉得眼皮很重，但有一种莫名的潜意识促使他必须醒过来，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像散架了一样，于是试着动了一下手指。
感觉手被什么有温度的东西覆盖住。
吴世勋左手撑着脸颊倚在桌子上浅眠，右手抓着朴灿烈的手。
感觉到有细微的颤抖，吴世勋一下就睁开了眼，然后就看见朴灿烈正在皱着眉头努力苏醒。
他赶紧扑上前：“灿烈...灿烈？可以睁开眼吗？能醒过来吗？听到的我说话吗？如果你听见我说话就睁开眼看看我...”
“吵死了....”朴灿烈一边咳嗽着一边说话。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缓缓睁开眼，疲惫了许久的神色终于有所放松：“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了...”
“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朴灿烈看了看吴世勋，连衣服都没换过，只是脱掉了军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眼眶有凹陷说明他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整个人又瘦了一整圈。 吴世勋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松开朴灿烈的手，站起来，背对着朴灿烈，走向门口。
“吴世勋。”朴灿烈在后面叫他。
他停住脚步。
朴灿烈拔掉手上的吊针，从床上下来，站在那里：“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满意，一份十八年的感情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吗？”
朴灿烈一看吴世勋站住了，赶紧上前抱住他：“听我解释不行不行...”
吴世勋突然回过头：“我不听...我不听！”他双眼直直望着朴灿烈：“我只知道如果你这一次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是傻子还是疯子，那个吊灯那么重你干嘛跑过去！医生说如果不是因为你长期训练久经战场你现在已经没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你知道吗！朴灿烈你是有多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还非要这个样子，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要我怎么办？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不管是抗拒还是离开是成全还是远离都他妈是为了你，你死了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眼里闪现的泪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世勋发泄完了，突然一把勾住朴灿烈的脖子抱住他：“你混蛋.....”
朴灿烈虚弱的扯了下嘴角，紧紧抱住吴世勋的腰：“是...我混蛋....那你就是小混蛋.....”
吴世勋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活不下去...”
朴灿烈心疼的抱着已经有些皮包骨头的吴世勋：“我跟白贤没什么....三年前一场战乱，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活在怎样的煎熬和恐惧里....是白贤救了我...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让我想到你...我想到的是你......你来找我的那天，我明显感觉到你的靠近....我以为自己是思念成疯了....所以那天白贤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没忍住.......谁知道....却造成了这样一个弥天的错过.....为什么你不当面问问我.....”
吴世勋听着朴灿烈的解释，开口说：“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怀疑我自己....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污秽不堪....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了...你无法感同身受我的不幸和难过，我根本无暇考虑到其他.....更不要说去问你....当时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让我看清楚一个问题....”朴灿烈又紧了紧包着吴世勋的胳膊。
“什么..”
“我朴灿烈，这辈子只爱一次....这一次只爱一个人.....”
吴世勋听着朴灿烈的话，虽然说从小到大朴灿烈哄他宠他的时候说过无数蜜语甜言，山盟海誓，可他并不当做珍宝，如今经历了这么多，能再次从朴灿烈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吴世勋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使劲抱住朴灿烈的脖子，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的太汹涌。
朴灿烈倒是安慰一样的抱着他，拍着他给他顺气。
直到实在受不了，有些吃力：“喂....小笨蛋....你勒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吴世勋这才反应过来朴灿烈还有伤，赶紧放开他，擦擦眼泪：“你快回去床上休息。”说着就扶着朴灿烈坐会床上：“我去给你倒些水然后找医生来看看...”刚转身走几步就发现朴灿烈拉着自己的手，回头看朴灿烈，有些忍俊不禁，朴灿烈坐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你别走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口说：“我不走，这一次我真的不走，我只是去给你倒水...你听话....”说完又要走。
“疼！”朴灿烈突然皱起眉头。
吴世勋赶紧转过身：“怎么了？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后背后背....疼死了好像伤口裂开了....”朴灿烈指着后背让吴世勋帮忙看看。
吴世勋紧张的不行，赶紧去看朴灿烈的后背，刚扒住朴灿烈的肩膀，一个没留神被朴灿烈拉过来，整个人坐在了朴灿烈的腿上，朴灿烈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揽在怀里：“骗你的。”
吴世勋刚刚为了保持重心勾着朴灿烈的脖子，现在他稍稍抬头看着朴灿烈：“你想怎样....”
“我想......这样.....”
没有初吻时候的青涩，没有告别时候的苦涩，这个吻，这样绵长而圆满。好像隔了很多个世纪，一份爱的支离破碎痛不欲生的感情终于重圆。
“病人在哪里病人在哪里！”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中式长袍的人提着药箱闯进来，正好看到两个人这缠绵悱恻的一幕，赶紧捂眼睛：“妈呀妈呀，干嘛干嘛这里是医院你们好歹回去再亲啊，哎哟完了完了非礼勿视啊，看到了不该看的怎么办要长针眼了要长针眼了。”
吴世勋看到有人来赶紧从朴灿烈身上坐起来，有些尴尬。
“什么不该看的...”程孚玉从门外进来。
那人一看程孚玉来了，赶紧放下捂着眼的手：“你怎么回事啊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让我进来了....”
程孚玉挑眉：“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硬要闯进来的.....”
“喂...”那人刚想说话，林靖芝和金俊绵就从外面进来了。
“呀！这不是傻小子和精丫头吗！”那人上去捏捏林靖芝的脸又拍拍金俊绵的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问好：“萧叔叔好....”
“哎，我的小思思呢？”那人往外面看了看。
林靖芝看了看吴世勋：“哦...她...没来...”
“行了，你先去给他看看...”程孚玉在一边催他。
“呀！老怪物你别催我！”
“老.....怪物？”
屋内所有的年轻人一起打问号。
“不是老怪物是什么！”来人撇撇嘴：“都四十多岁了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都成精了！”
程孚玉挑眉：“你不也是四十多岁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跟我一样，都是老成精了...”
“程奉琰！”那人指着程孚玉：“你小心我不给这小子看病了，老子本来不当军医很多年，早就在家每天修身养性好快活了，要不是你求着我出来老子才懒得给人看病呢，还有啊，别拿你将军的军衔来压我，虽然我不过是个少校，但是老子也不听你的！”
林靖芝和金俊绵同时扶额。
如果不是这次朴灿烈身体虚亏需要资历深厚的中医调养，估计程孚玉是怎么都不会请这位萧叔叔出山的吧。
“泽谦...”程孚玉走进萧泽谦，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能不能压过你....你应该最清楚啊.....”
萧泽谦突然跳到一边：“程奉琰！为老不尊你！”
“萧叔叔，你脸怎么这么红....”林靖芝有些关心地问道。
“什么....”萧泽谦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我....我...我热不行啊！”
程孚玉得逞一样看着他。
萧泽谦气的牙痒痒，一转头：“等我看完小病人再跟你算账。”说着提着药箱给朴灿烈看病。
朴灿烈看着萧泽谦给自己切脉，顺便打量了一下他。
穿着月白色的中式长袍，整个人很修长也很干净，如程孚玉所说，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和程孚玉一样，面相都很年轻，脸是标准的尖下巴，长得是好看，就是有些...凉薄。大概学医的都会有这种气质吧。
萧泽谦稍稍皱起眉头：“小子...连着两次受了重伤吧...第一次体内的碎片还没有清干净，发烧也没有及时治疗，又发了炎，这一次背部受到重击，内出血...”
“请你一定要治好他...”吴世勋一听这话就有些担心。
萧泽谦斜眼看看吴世勋：“这小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程孚玉歪歪嘴角：“他是润卿的儿子....”
萧泽谦本来正在捣鼓药箱，一听这个，瞪大眼，回头打量了一下吴世勋，笑：“果然....跟你爹一样，白白净净的，俊得像个小姑娘....你爹报童出身，后来做了生意，也没混出个一二三来...你呢，小子，你又在哪家店里跑腿啊？”
说着萧泽谦拿了杯水喝。
吴世勋低眉看了看萧泽谦，抬起头，挑眉：“爷是军人。中校军衔，按建制，您得给我行军礼。”
萧泽谦一口水喷了出来。
众人忍俊不禁。
本来想调戏吴世勋的萧泽谦被吴世勋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看着萧泽谦吃瘪的样子，大家都觉得牙尖嘴利的人竟然也能输给平日不太爱说话的人。
萧泽谦嘴边还挂着水渍，就觉得冷风呼呼的吹啊，落叶纷纷落在自己的头上，太凄凉了。
不一会儿就苦着脸一副哭相：“小卿卿你个没良心的，你看你生了个小混蛋儿子来欺负我..”
“行了，他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办法让他好起来。”程孚玉哭笑不得。
萧泽谦一说到医治上立刻换脸，正经了起来：“只要有我在，就没有治不好的人，等我开几副药你们拿去抓了给他喝，但是近七天不可以剧烈运动，必须要修养，否则神仙也难救他。”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朴灿烈，又看了眼吴世勋，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摆了摆：“不能剧烈运动，听见没。”
吴世勋看他这样，有些尴尬，转过头不去看他。
萧泽谦扳回了一局觉得很开心，提着药箱美滋滋的就要走。
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程孚玉：“他真是小卿卿的儿子？”
程孚玉撇撇嘴，点点头。
“呀...”萧泽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他不是跟小卿卿一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程孚玉点头。
萧泽谦砸吧砸吧嘴：“哎....孽债啊都是....”
程孚玉跟着萧泽谦出门，拉住他的手：“你刚刚那么为难润卿的儿子，难道还在吃醋？....都二十多年了...”
萧泽谦甩开他：“得意的你吧！我才没吃醋.....”
“那你吃什么？”
“我又不饿...”
“那我吃你吧....”
“滚！”
病房里，林靖芝走上前：“学长，这几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等好起来一切再说？”
吴世勋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妙思...她....”
金俊绵神色不是很好：“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什么人都不想见...”
林靖芝回头看看吴世勋：“我看，还是等这件事消停一会儿，你再找她谈一谈，现在还是先等学长好起来再说吧...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歇着....”说完拉着金俊绵就走了。
朴灿烈看着一群人都走了。把吴世勋拉着坐在床上，从背后抱着他：“这一次不要再逃避也不要再独自一个人去面对了，我们一起，行吗？”
“那可就要看你表现了。”吴世勋挑眉。
“喂....”
=====================第十六章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竹马终于苦尽甘来啦。下一章云月月走起。某二爷耍无赖又要被打了哈哈。
PS：娱乐圈里也有很多男演员四十多岁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啊，大家脑内吧。么么哒。
第十六章 弥天（接上）
野鸟鸣喧。
朴灿烈觉得眼皮很重，但有一种莫名的潜意识促使他必须醒过来，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像散架了一样，于是试着动了一下手指。
感觉手被什么有温度的东西覆盖住。
吴世勋左手撑着脸颊倚在桌子上浅眠，右手抓着朴灿烈的手。
感觉到有细微的颤抖，吴世勋一下就睁开了眼，然后就看见朴灿烈正在皱着眉头努力苏醒。
他赶紧扑上前：“灿烈...灿烈？可以睁开眼吗？能醒过来吗？听到的我说话吗？如果你听见我说话就睁开眼看看我...”
“吵死了....”朴灿烈一边咳嗽着一边说话。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缓缓睁开眼，疲惫了许久的神色终于有所放松：“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了...”
“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朴灿烈看了看吴世勋，连衣服都没换过，只是脱掉了军装外套只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眼眶有凹陷说明他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整个人又瘦了一整圈。 吴世勋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松开朴灿烈的手，站起来，背对着朴灿烈，走向门口。
“吴世勋。”朴灿烈在后面叫他。
他停住脚步。
朴灿烈拔掉手上的吊针，从床上下来，站在那里：“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满意，一份十八年的感情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吗？”
朴灿烈一看吴世勋站住了，赶紧上前抱住他：“听我解释不行不行...”
吴世勋突然回过头：“我不听...我不听！”他双眼直直望着朴灿烈：“我只知道如果你这一次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你是傻子还是疯子，那个吊灯那么重你干嘛跑过去！医生说如果不是因为你长期训练久经战场你现在已经没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你知道吗！朴灿烈你是有多狠心，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还非要这个样子，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要我怎么办？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不管是抗拒还是离开是成全还是远离都他妈是为了你，你死了我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眼里闪现的泪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世勋发泄完了，突然一把勾住朴灿烈的脖子抱住他：“你混蛋.....”
朴灿烈虚弱的扯了下嘴角，紧紧抱住吴世勋的腰：“是...我混蛋....那你就是小混蛋.....”
吴世勋声音有些哽咽：“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活不下去...”
朴灿烈心疼的抱着已经有些皮包骨头的吴世勋：“我跟白贤没什么....三年前一场战乱，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我每天活在怎样的煎熬和恐惧里....是白贤救了我...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让我想到你...我想到的是你......你来找我的那天，我明显感觉到你的靠近....我以为自己是思念成疯了....所以那天白贤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没忍住.......谁知道....却造成了这样一个弥天的错过.....为什么你不当面问问我.....”
吴世勋听着朴灿烈的解释，开口说：“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怀疑我自己....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污秽不堪....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的面前了...你无法感同身受我的不幸和难过，我根本无暇考虑到其他.....更不要说去问你....当时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让我看清楚一个问题....”朴灿烈又紧了紧包着吴世勋的胳膊。
“什么..”
“我朴灿烈，这辈子只爱一次....这一次只爱一个人.....”
吴世勋听着朴灿烈的话，虽然说从小到大朴灿烈哄他宠他的时候说过无数蜜语甜言，山盟海誓，可他并不当做珍宝，如今经历了这么多，能再次从朴灿烈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吴世勋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使劲抱住朴灿烈的脖子，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的太汹涌。
朴灿烈倒是安慰一样的抱着他，拍着他给他顺气。
直到实在受不了，有些吃力：“喂....小笨蛋....你勒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吴世勋这才反应过来朴灿烈还有伤，赶紧放开他，擦擦眼泪：“你快回去床上休息。”说着就扶着朴灿烈坐会床上：“我去给你倒些水然后找医生来看看...”刚转身走几步就发现朴灿烈拉着自己的手，回头看朴灿烈，有些忍俊不禁，朴灿烈坐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你别走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口说：“我不走，这一次我真的不走，我只是去给你倒水...你听话....”说完又要走。
“疼！”朴灿烈突然皱起眉头。
吴世勋赶紧转过身：“怎么了？哪里疼？快让我看看？”
“后背后背....疼死了好像伤口裂开了....”朴灿烈指着后背让吴世勋帮忙看看。
吴世勋紧张的不行，赶紧去看朴灿烈的后背，刚扒住朴灿烈的肩膀，一个没留神被朴灿烈拉过来，整个人坐在了朴灿烈的腿上，朴灿烈像抱小孩子一样把他揽在怀里：“骗你的。”
吴世勋刚刚为了保持重心勾着朴灿烈的脖子，现在他稍稍抬头看着朴灿烈：“你想怎样....”
“我想......这样.....”
没有初吻时候的青涩，没有告别时候的苦涩，这个吻，这样绵长而圆满。好像隔了很多个世纪，一份爱的支离破碎痛不欲生的感情终于重圆。
“病人在哪里病人在哪里！”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色中式长袍的人提着药箱闯进来，正好看到两个人这缠绵悱恻的一幕，赶紧捂眼睛：“妈呀妈呀，干嘛干嘛这里是医院你们好歹回去再亲啊，哎哟完了完了非礼勿视啊，看到了不该看的怎么办要长针眼了要长针眼了。”
吴世勋看到有人来赶紧从朴灿烈身上坐起来，有些尴尬。
“什么不该看的...”程孚玉从门外进来。
那人一看程孚玉来了，赶紧放下捂着眼的手：“你怎么回事啊也不跟我说一声就让我进来了....”
程孚玉挑眉：“是你自己不听我的话硬要闯进来的.....”
“喂...”那人刚想说话，林靖芝和金俊绵就从外面进来了。
“呀！这不是傻小子和精丫头吗！”那人上去捏捏林靖芝的脸又拍拍金俊绵的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问好：“萧叔叔好....”
“哎，我的小思思呢？”那人往外面看了看。
林靖芝看了看吴世勋：“哦...她...没来...”
“行了，你先去给他看看...”程孚玉在一边催他。
“呀！老怪物你别催我！”
“老.....怪物？”
屋内所有的年轻人一起打问号。
“不是老怪物是什么！”来人撇撇嘴：“都四十多岁了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都成精了！”
程孚玉挑眉：“你不也是四十多岁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跟我一样，都是老成精了...”
“程奉琰！”那人指着程孚玉：“你小心我不给这小子看病了，老子本来不当军医很多年，早就在家每天修身养性好快活了，要不是你求着我出来老子才懒得给人看病呢，还有啊，别拿你将军的军衔来压我，虽然我不过是个少校，但是老子也不听你的！”
林靖芝和金俊绵同时扶额。
如果不是这次朴灿烈身体虚亏需要资历深厚的中医调养，估计程孚玉是怎么都不会请这位萧叔叔出山的吧。
“泽谦...”程孚玉走进萧泽谦，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能不能压过你....你应该最清楚啊.....”
萧泽谦突然跳到一边：“程奉琰！为老不尊你！”
“萧叔叔，你脸怎么这么红....”林靖芝有些关心地问道。
“什么....”萧泽谦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我....我...我热不行啊！”
程孚玉得逞一样看着他。
萧泽谦气的牙痒痒，一转头：“等我看完小病人再跟你算账。”说着提着药箱给朴灿烈看病。
朴灿烈看着萧泽谦给自己切脉，顺便打量了一下他。
穿着月白色的中式长袍，整个人很修长也很干净，如程孚玉所说，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和程孚玉一样，面相都很年轻，脸是标准的尖下巴，长得是好看，就是有些...凉薄。大概学医的都会有这种气质吧。
萧泽谦稍稍皱起眉头：“小子...连着两次受了重伤吧...第一次体内的碎片还没有清干净，发烧也没有及时治疗，又发了炎，这一次背部受到重击，内出血...”
“请你一定要治好他...”吴世勋一听这话就有些担心。
萧泽谦斜眼看看吴世勋：“这小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程孚玉歪歪嘴角：“他是润卿的儿子....”
萧泽谦本来正在捣鼓药箱，一听这个，瞪大眼，回头打量了一下吴世勋，笑：“果然....跟你爹一样，白白净净的，俊得像个小姑娘....你爹报童出身，后来做了生意，也没混出个一二三来...你呢，小子，你又在哪家店里跑腿啊？”
说着萧泽谦拿了杯水喝。
吴世勋低眉看了看萧泽谦，抬起头，挑眉：“爷是军人。中校军衔，按建制，您得给我行军礼。”
萧泽谦一口水喷了出来。
众人忍俊不禁。
本来想调戏吴世勋的萧泽谦被吴世勋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看着萧泽谦吃瘪的样子，大家都觉得牙尖嘴利的人竟然也能输给平日不太爱说话的人。
萧泽谦嘴边还挂着水渍，就觉得冷风呼呼的吹啊，落叶纷纷落在自己的头上，太凄凉了。
不一会儿就苦着脸一副哭相：“小卿卿你个没良心的，你看你生了个小混蛋儿子来欺负我..”
“行了，他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办法让他好起来。”程孚玉哭笑不得。
萧泽谦一说到医治上立刻换脸，正经了起来：“只要有我在，就没有治不好的人，等我开几副药你们拿去抓了给他喝，但是近七天不可以剧烈运动，必须要修养，否则神仙也难救他。”
说完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朴灿烈，又看了眼吴世勋，眯起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摆了摆：“不能剧烈运动，听见没。”
吴世勋看他这样，有些尴尬，转过头不去看他。
萧泽谦扳回了一局觉得很开心，提着药箱美滋滋的就要走。
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程孚玉：“他真是小卿卿的儿子？”
程孚玉撇撇嘴，点点头。
“呀...”萧泽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那他不是跟小卿卿一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程孚玉点头。
萧泽谦砸吧砸吧嘴：“哎....孽债啊都是....”
程孚玉跟着萧泽谦出门，拉住他的手：“你刚刚那么为难润卿的儿子，难道还在吃醋？....都二十多年了...”
萧泽谦甩开他：“得意的你吧！我才没吃醋.....”
“那你吃什么？”
“我又不饿...”
“那我吃你吧....”
“滚！”
病房里，林靖芝走上前：“学长，这几天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等好起来一切再说？”
吴世勋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妙思...她....”
金俊绵神色不是很好：“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什么人都不想见...”
林靖芝回头看看吴世勋：“我看，还是等这件事消停一会儿，你再找她谈一谈，现在还是先等学长好起来再说吧...我们先走了，你们好好歇着....”说完拉着金俊绵就走了。
朴灿烈看着一群人都走了。把吴世勋拉着坐在床上，从背后抱着他：“这一次不要再逃避也不要再独自一个人去面对了，我们一起，行吗？”
“那可就要看你表现了。”吴世勋挑眉。
“喂....”
=====================第十六章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竹马终于苦尽甘来啦。下一章云月月走起。某二爷耍无赖又要被打了哈哈。
PS：娱乐圈里也有很多男演员四十多岁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啊，大家脑内吧。么么哒。
第十七章 风花
金云开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透了，窗外有初春的迹象，给那个暗无天日的年光带来一些新的希望，让他心情大好，伸了个懒腰，下床就看见鹿晗正在书桌前收拾一些书画，看他专神就没出声，蹑手蹑脚走到他后面抱住他。
不出所料鹿晗吓一跳，回头笑着看他：“你干嘛？”
金云开这个人，平日里是风流但不下流的，但是他就是遇到鹿晗的时候无赖和流氓的本性都显露无疑了，把下巴搁在鹿晗肩膀上，手伸进鹿晗的衣服里：“我在吟诗。”
鹿晗拍掉他胡乱摸索的手，觉得他总是没正经：“什么淫词艳曲？”
金云开歪歪嘴角，闭上眼睛嗅着鹿晗颈间的皂香：“抱得美人归....”
鹿晗被他的热气吐得很痒，不觉笑出声来，用肩膀推了推他：“你别闹...”
金云开也没听他的，一边闹着他一边看他手里的字画，突然眼神在一副画上停驻，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皱着眉：“这画上的人，是你么？”
鹿晗顺着他的眼神拿起那幅画，笑笑：“你再仔细看看呢？”
金云开认真的看起来，画上的人穿着青色的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巧的折扇，神情似笑非笑，倒叫人觉得有些落寞，眉眼间有七分与鹿晗是相似的，难怪他刚刚第一眼认成了鹿晗，剩下的三分与鹿晗有很大的不同，怎么说呢，鹿晗眼睛很大，脸部线条很精致，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温和，而画上的人，眼角微微吊起，似一双狭长凤眸，脸部的线条偏于尖锐，加上整个人修长和瘦削，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清高。金云开越看越觉得这画很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鹿晗见身后的人没了反应，皱着眉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喂，你看入迷了啊....”
金云开这才回过神，促狭地看了看鹿晗：“怎么...你连你爹的醋都吃...”
鹿晗气他简直无赖到家了，想用脚踩他，不料他早有准备，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清了清喉咙，冲着画规规矩矩鞠躬：“岳父大人好。”
鹿晗对他彻底没办法了，一把抓过他的领子：“喂，什么岳父，我还没答应嫁你。”
金云开顺势抱住他，死赖在他身上：“那你嫁给我吧，不答应我是不会松手的。”
鹿晗看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又像个大型犬一样挂在自己身上，觉得又好笑又可气，斜眼看了他一眼：“你再不把手撤出来，我真的会打你的。”
金云开看了看他，想起上次自己以为鹿晗不会打他就耍无赖结果鹿晗也不顾及他有伤真就上手打的情况，撇撇嘴，兴致缺缺把手从鹿晗衣服里撤出来。
鹿晗回过身继续整理桌上的书画，嘴角微微翘起，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戒指说不过去，不想嫁个穷小子。”
金云开本来百无聊赖踩蚂蚁看飞蛾，一听鹿晗这话喜形于色上前抱住鹿晗：“你要什么戒指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来当钻石我都给你摘下来！”
鹿晗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回过头推开他，站上桌子把那幅画像挂在墙上，一边挂一边说：“我不要星星，要月亮呢？”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脚被人握住，一个重心没稳住就掉了下去，正好掉在金云开怀里：“你傻了...你自己不就是月亮吗？”说完金云开把他放在桌子上，欺身上前，低头看他，挑眉：“鹿晗，柔韧度不错啊。”
鹿晗自己也觉得这姿势暧昧不已，自己的腰刚好被桌子卡住，金云开趴在自己身上，他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金云开歪歪嘴角：“你说呢..”
鹿晗用手抵住他：“你别乱来啊...”
金云开握住他的手，突然间神情不再调侃：“鹿晗...”
鹿晗也被他突然间变得认真的眼神震慑住，他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可以让鹿晗跌入他的瞳孔里的湖水，就算溺水将要喘不过气也不想出来。
“鹿晗....等战争结束....跟我走...”
跟我走。
这三个字，对他们彼此来讲，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来的过分。本就不是同一个立场，战乱年代谁又敢说能一直一起走下去呢。
“日本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太平洋战场上一败涂地，他们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打赢这场仗不过只是早晚的问题，你也知道，一旦日本人被赶出中国，国内两股最大的力量不可能同时存在...国共迟早会有一战....”说着，金云开捏上鹿晗的下巴：“到时候，我会申请退出党国，因为我永远不可能拿枪对着你....”
鹿晗看着金云开的眼睛，他知道，这承诺对他们彼此的信仰和立场来讲有多重要，他也知道，让金云开做出这样的决定和选择有多不容易，他感动，但更多的是不忍，在这场爱情里，好像一直都是金云开给的比较多，而自己永远都是承受的那一方，看到金云开受伤或是难过他永远无能为力，这让他懊恼。
“我会放下枪...”金云开凑近鹿晗：“等这场残酷的战争结束后，跟我走吧...远渡重洋也好，山南水北也罢，和我在一起.....”
也许刚刚的歉疚心理让此时的鹿晗觉得应该稍微主动一些，但是更多的，听到和我在一起几个字的时候，那种从未有过的情动荡起了不小的涟漪，鹿晗勾住金云开的脖子：“到时候，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金云开一愣，鹿晗这是答应了....一个没忍住，照着鹿晗的唇就吻了上去。
鹿晗倒是料想到他这个脾气，也没被吓着，只是不再单纯的承受，而是试着去回应。
金云开得到了回应开心的不行，手就没忍住开始往鹿晗衣服里伸，鹿晗就觉得不对劲儿，抽出空来问了句：“你干嘛...”
金云开就看见鹿晗白花花的脖颈了，凑上去就啃，一边啃一边解他扣子：“我想你...”
一听我想你三个字，鹿晗心也软了，觉得真是太久没这样亲近了，之前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不是撒他银票就是泼他红酒，心说就让着他这一回吧。
金云开一看鹿晗也没炸毛没反对，心说那可好了，今天不吃到手就白白浪费我二爷混了这么多年红尘场了。
正想着呢鹿晗的一边雪白的肩膀已经露出来了，金云开已经把鹿晗衬衫的扣子解得差不多了，吻到鹿晗锁骨的时候猛然抬头看到了画像上的人，好像正在低眉看他，瞬间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冷风从背后穿过，怪别扭的，不过也没多想。
“喂...”鹿晗觉得这趋势越来越不对劲儿了，本来不就应该是亲亲抱抱就完了的么，衣服怎么都要没了，这还不算，关键是自己的腰现在卡在那里，真难受，就拍拍他：“不要..不要在这里...”
金云开是完完全全的误会了，心下一喜：难道鹿晗开窍了，不在这里，那去床上？就这么想着就一把搂过鹿晗往床上一放，就开始乱来了。
鹿晗一看这架势完全不对了，但是他伤口在那又不好用多大的力推开他，就这么推推搡搡，金云开正在解鹿晗最后一颗扣子呢，突然门开了。
“师父师公吃饭啦！”雨点儿端着个托盘进来了，就看见这一幕，傻眼了。
鹿晗一听雨点儿进来了心说这还了得，心下一急就把金云开踹在了地上。
“啊....”金云开摔在地上刚好扯到伤口，疼的咧嘴。
“呀！”鹿晗刚只是急，忘记他有伤，赶紧下床扶起他：“有没有伤到哪？”
金云开看着鹿晗，撇撇嘴：“谋杀亲夫啊你！”
鹿晗尴尬地撇了他一眼，把他扶起来：“谁让你刚刚乱来。”
金云开一边喊疼一边站起来，看看鹿晗被自己解开的扣子，觉得在雨点儿面前不大好意思，又忍着疼，帮鹿晗扣上扣子。鹿晗这才反应过来，拍掉他的手，自己扣。
雨点儿憋笑憋得快要不行了，赶紧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放：“刚刚什么都没看到哦。”
鹿晗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什么都看到了，想到这狠狠瞪了金云开一眼，就走过去要吃饭了。就觉得身后怎么没人跟上来，一看金云开还站在原地紧纱布呢，心想说该不会伤口真的裂开了吧，赶紧又回去看看，手刚摸上纱布就被金云开抓住了：“你还是舍不得我。”
鹿晗恨得牙痒痒：“还没正形，雨点儿看着呢。”
金云开也知道适可而止，放开鹿晗，鹿晗扶着他小心翼翼坐过去。
雨点儿已经摆好了吃的和喝的，把筷子分好，也坐下。
“师公，你最爱喝的红豆粥，我特意熬得。”雨点儿献宝一样把粥递到金云开眼前。
鹿晗心里直打鼓忿忿地看着金云开心说，好啊，都开始向着外人了，金云开你个死无赖竟然抢我徒弟。
金云开喝着粥挑眉：连你都是我的人更别说你徒弟。
雨点儿看两人打眼神战有些尴尬，就夹了小菜放在鹿晗的碟子里：“师父，这个好吃。”
鹿晗看着雨点儿回头又想着自己，这才稍微软了下来，刚夹了菜就想往嘴里送。
金云开喝完粥就开口：“恩...这桌子上的都好吃。”
鹿晗一口没忍住呛住了，不停地咳嗽。
雨点儿不解地帮鹿晗捶背。
鹿晗幽怨地看了一眼金云开。
只有他们俩知道刚刚这桌子上发生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三个人吃着简简单单的饭。
鹿晗和金云开两个人默契地轮流为雨点儿夹菜，默契的自己吃自己的，雨点儿默契地为两人添粥。
上一次这样吃饭，是三年前吧。
虽说鹿晗不过大了雨点儿十岁，但毕竟也是看着她从小孩子长成现在的小姑娘，金云开总觉得两人像是母女的样子，虽然两人没什么血缘关系但那双眼睛长得真是很像的，想到这金云开觉得，要是以后真能有个雨点儿这样的女儿也真是不错的。
“啧，想什么呢你。”鹿晗看他想的出神就敲他筷子。
“没什么...”金云开收回神，“你刚刚说的话可不能不做数啊，我都记着呢。”
鹿晗想到刚刚的承诺，不由又心生感慨。
这战争，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师父，春天来了。”雨点儿吃完了抻着头往窗户外面看。
鹿晗和金云开都往外看。
是啊，春天来了，但愿这硝烟弥漫的年代早些过去吧。
就在鹿晗回头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转身就迎上金云开的眼神。两人对视，意思是：你也看到了。
鹿晗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有些可惜。
金云开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认识的人？”
鹿晗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是父亲，但是他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金云开点点头：“也许是你太想念他，所以看错了...”
鹿晗没办法只能承认这种说法。
金云开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好，陪我走走？”
鹿晗抬头看，阳光正好，心想稍作运动有利于他伤口恢复就答应了。
“鹿晗，跟我说说你自己吧。”金云开抄着口袋。
“我？”鹿晗抬头看他。
“对，你的童年，你的家庭，以后我们可以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人，总得了解了解。”金云开说得挺正经的。
鹿晗皱眉：“什么又走一辈子，你就不能正经些。”
金云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就是想知道你的过去而已。不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在意。”说着折了根低下来的树枝。
鹿晗抿了抿嘴，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的童年很无趣...千灯镇是个很偏僻的小镇，母亲生下我不过五年就病逝了，父亲...父亲自我生下来就不在我身边，我三岁那年和六岁那年见过他两次，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只有手里这幅画，还是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东西，除了他的长相，我只知道他叫鹿晓渠，其他一无所知。”
金云开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恢复一脸赖皮相：“鹿晗，你回答我就等于是答应要跟我过一辈子了？”
鹿晗斜他一眼：“这是两码事你不要移花接木好不好。”
金云开揽他肩膀：“那你也别规避重点！”
鹿晗看他：“我哪有，我已经如实相告了啊！”
金云开吹了个口哨：“那吴亦凡又是怎么回事啊。”
鹿晗本来想反驳，但是一看他的样子，就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金云开这下心里就发毛了，以前的时候是鹿晗拿他没办法，总吃瘪，现在换过来了，好像鹿晗抓了他什么把柄在手里可以随意吊着他。
鹿晗挑眉，我就不说，我就爱看你乱吃飞醋的样子。金云开无语，心说你这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老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喂...”金云开碰碰鹿晗的手：“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但一直都没问....”
鹿晗撇撇嘴角：“问吧...”
不过金云开听鹿晗这话好像是在说：我就等你问呢。也不管了，想了想，就问：“我和亦凡哥，当初如果同时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会选哪个？”
鹿晗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他。
金云开急了：“问你呢话呢...”
鹿晗忍笑，回头故作严肃的看着他：“那如果我和南缨当时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金云开愣住。
鹿晗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看你平常挺聪明的，一到这种事情怎么变成木头.....这种无聊的如果问题本来就不可能存在..如果我没有遇到吴亦凡你没有遇到南缨，那很可能我们都不会遇到彼此....他们都会成为过去...所以要我说..咱们都不必计较这些...”
“你说什么...”金云开在后面站住。
鹿晗一愣，回头：“怎么？”
金云开促狭一笑：“你刚刚说....咱们.....”
是咱们，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你我。
鹿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但并没有否认。
金云开乐不可支上前试着牵鹿晗的手，鹿晗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骂他流氓无赖然后避开。
金云开心想说鹿晗今儿是吃什么好的东西了！想到这疯了一样拉着鹿晗狂奔。
鹿晗看他这么开心自然也被传染了，一边跟着他跑一边喊他：“疯了吗你！”
金云开也顾不得伤口了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为了你疯了傻了都是心甘情愿的！”
鹿晗被他传染的彻底，脚步也加快起来，两个人一路疯跑从小街跑到了郊区的小山上。
站在山顶上，春风拂面，两个人气喘吁吁停在那里。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鹿晗有些喘，稍微弯着腰。
金云开也有些喘，但他突然支起身子，从手上拿下来一枚戒指，举在空中，冲着山谷大声的喊：“鹿晗！你得嫁给我！除非！我从这里跳下去！否则！这辈子你不要想跟着别人！倘若你执意不能从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鹿晗被他气哭了，这什么人！讲不讲道理！
金云开回头看他，笑：“流氓不讲道理。”说着又回过头冲山谷喊：“你答不答应啊！我数到三！不答应我就跳了啊！”
“一！”
鹿晗想看他玩什么花样，不做声。
“二！”金云开幽怨的回头看鹿晗：“喂，真不答应我真的会跳的。”
鹿晗斜他一眼：“你跳啊！”
金云开撇撇嘴：“三！”
鹿晗就看见眼前一个人影纵身就跳下去了，吓得他赶紧扑上前拽住金云开：“神经病啊你！”
金云开抓着鹿晗的手：“我说过我会真的跳的！你既然不喜欢我你干嘛救我，松手吧，让我去死！”
鹿晗看他一脸无赖相嘴里说出口的话却跟怨妇没什么两样，但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毕竟好歹也是个悬崖，真摔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他也不是真想拒绝金云开，只是想看他怎么耍，这要是搞出人命来就得不偿失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金云开好像撑不住了。
鹿晗赶紧答：“好了好了我答应了你快上来！”
金云开摇头：“你戴上戒指我才相信。”
鹿晗怕时间久了真出事儿赶紧把戒指戴上：“现在好了吧？你抓紧了，我把你拉上来！”话还没说完就见金云开自己跳上来了。
鹿晗瞪大眼，稍稍往下一看，就明白了，底下有块很大的石头呢，金云开就站在那里而已，就算有人踹他，他都掉不下去的.......
鹿晗明白又被他耍了，气的牙痒痒，刚想把戒指拿下来就见金云开按住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别想赖账你要是把戒指摘下来你就承认自己不是爷们儿！”
鹿晗一听这个也来气了，站起来气势汹汹瞪着他：“不摘就不摘，不就是嫁个人吗！爷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后悔！爷才不会像个女人一样畏畏缩缩，答应就是答应！”
金云开装模作样啪啦啪啦的鼓掌最后还竖了个大拇指：“好！鹿老板好样儿的！我喜欢！”
鹿晗眯起眼看他，挽了挽袖子：“新婚约法三章第一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完上手就打了，金云开笑嘻嘻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悬崖边上，清了清喉咙，然后一字一句喊道：“山川为证！草木为鉴！今日我金云开，同鹿晗，结为连理，忠诚不散！待来日驱除鞑虏，我二人必将携手游遍——万里江山！！”
鹿晗看他喊得，自己也热血沸腾，他站上更高的地方，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神里是炯炯的火光：“云开...你看到了吗....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要来了...万物即将复苏....”
金云开站在鹿晗并肩的位置，眼神中有燎原之势：“鹿晗，我相信，我们拼尽全力用生命去保卫的这每一片国土，都将成为坚固的版图，我们用鲜血浇灌的枪口终将成为这场杀戮的最后一役。”说着他一挥手：“鹿晗你看，在荒芜的土地上，正有新的生命孕育着，破土而出。虽然现在的神州已经满目疮痍，但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再次崛起，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不会放弃。”
鹿晗看着这样的金云开，不禁心生触动，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我也不会。”
金云开回头看他，笑着，然后握紧鹿晗的手：“我们都要坚持到黎明的到来。”
鹿晗手上的戒指和金云开手上的戒指碰撞在一起：“但愿，我们都能等到那一天。”
===============第十七章 上 完================
今日封。作者有话要说：月饼节快乐。^^
鹿晗抬头看，阳光正好，心想稍作运动有利于他伤口恢复就答应了。
“鹿晗，跟我说说你自己吧。”金云开抄着口袋。
“我？”鹿晗抬头看他。
“对，你的童年，你的家庭，以后我们可以要一起走一辈子的人，总得了解了解。”金云开说得挺正经的。
鹿晗皱眉：“什么又走一辈子，你就不能正经些。”
金云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就是想知道你的过去而已。不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也不在意。”说着折了根低下来的树枝。
鹿晗抿了抿嘴，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的童年很无趣...千灯镇是个很偏僻的小镇，母亲生下我不过五年就病逝了，父亲...父亲自我生下来就不在我身边，我三岁那年和六岁那年见过他两次，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只有手里这幅画，还是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东西，除了他的长相，我只知道他叫鹿晓渠，其他一无所知。”
金云开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恢复一脸赖皮相：“鹿晗，你回答我就等于是答应要跟我过一辈子了？”
鹿晗斜他一眼：“这是两码事你不要移花接木好不好。”
金云开揽他肩膀：“那你也别规避重点！”
鹿晗看他：“我哪有，我已经如实相告了啊！”
金云开吹了个口哨：“那吴亦凡又是怎么回事啊。”
鹿晗本来想反驳，但是一看他的样子，就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金云开这下心里就发毛了，以前的时候是鹿晗拿他没办法，总吃瘪，现在换过来了，好像鹿晗抓了他什么把柄在手里可以随意吊着他。
鹿晗挑眉，我就不说，我就爱看你乱吃飞醋的样子。金云开无语，心说你这简直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老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喂...”金云开碰碰鹿晗的手：“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你但一直都没问....”
鹿晗撇撇嘴角：“问吧...”
不过金云开听鹿晗这话好像是在说：我就等你问呢。也不管了，想了想，就问：“我和亦凡哥，当初如果同时出现在你面前的话，你会选哪个？”
鹿晗故意转过头不去看他。
金云开急了：“问你呢话呢...”
鹿晗忍笑，回头故作严肃的看着他：“那如果我和南缨当时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金云开愣住。
鹿晗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前面：“看你平常挺聪明的，一到这种事情怎么变成木头.....这种无聊的如果问题本来就不可能存在..如果我没有遇到吴亦凡你没有遇到南缨，那很可能我们都不会遇到彼此....他们都会成为过去...所以要我说..咱们都不必计较这些...”
“你说什么...”金云开在后面站住。
鹿晗一愣，回头：“怎么？”
金云开促狭一笑：“你刚刚说....咱们.....”
是咱们，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你我。
鹿晗有些尴尬，摸摸鼻子，但并没有否认。
金云开乐不可支上前试着牵鹿晗的手，鹿晗也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骂他流氓无赖然后避开。
金云开心想说鹿晗今儿是吃什么好的东西了！想到这疯了一样拉着鹿晗狂奔。
鹿晗看他这么开心自然也被传染了，一边跟着他跑一边喊他：“疯了吗你！”
金云开也顾不得伤口了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为了你疯了傻了都是心甘情愿的！”
鹿晗被他传染的彻底，脚步也加快起来，两个人一路疯跑从小街跑到了郊区的小山上。
站在山顶上，春风拂面，两个人气喘吁吁停在那里。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鹿晗有些喘，稍微弯着腰。
金云开也有些喘，但他突然支起身子，从手上拿下来一枚戒指，举在空中，冲着山谷大声的喊：“鹿晗！你得嫁给我！除非！我从这里跳下去！否则！这辈子你不要想跟着别人！倘若你执意不能从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鹿晗被他气哭了，这什么人！讲不讲道理！
金云开回头看他，笑：“流氓不讲道理。”说着又回过头冲山谷喊：“你答不答应啊！我数到三！不答应我就跳了啊！”
“一！”
鹿晗想看他玩什么花样，不做声。
“二！”金云开幽怨的回头看鹿晗：“喂，真不答应我真的会跳的。”
鹿晗斜他一眼：“你跳啊！”
金云开撇撇嘴：“三！”
鹿晗就看见眼前一个人影纵身就跳下去了，吓得他赶紧扑上前拽住金云开：“神经病啊你！”
金云开抓着鹿晗的手：“我说过我会真的跳的！你既然不喜欢我你干嘛救我，松手吧，让我去死！”
鹿晗看他一脸无赖相嘴里说出口的话却跟怨妇没什么两样，但也不忍心再说什么，毕竟好歹也是个悬崖，真摔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他也不是真想拒绝金云开，只是想看他怎么耍，这要是搞出人命来就得不偿失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啊！”金云开好像撑不住了。
鹿晗赶紧答：“好了好了我答应了你快上来！”
金云开摇头：“你戴上戒指我才相信。”
鹿晗怕时间久了真出事儿赶紧把戒指戴上：“现在好了吧？你抓紧了，我把你拉上来！”话还没说完就见金云开自己跳上来了。
鹿晗瞪大眼，稍稍往下一看，就明白了，底下有块很大的石头呢，金云开就站在那里而已，就算有人踹他，他都掉不下去的.......
鹿晗明白又被他耍了，气的牙痒痒，刚想把戒指拿下来就见金云开按住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别想赖账你要是把戒指摘下来你就承认自己不是爷们儿！”
鹿晗一听这个也来气了，站起来气势汹汹瞪着他：“不摘就不摘，不就是嫁个人吗！爷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后悔！爷才不会像个女人一样畏畏缩缩，答应就是答应！”
金云开装模作样啪啦啪啦的鼓掌最后还竖了个大拇指：“好！鹿老板好样儿的！我喜欢！”
鹿晗眯起眼看他，挽了挽袖子：“新婚约法三章第一条：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说完上手就打了，金云开笑嘻嘻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悬崖边上，清了清喉咙，然后一字一句喊道：“山川为证！草木为鉴！今日我金云开，同鹿晗，结为连理，忠诚不散！待来日驱除鞑虏，我二人必将携手游遍——万里江山！！”
鹿晗看他喊得，自己也热血沸腾，他站上更高的地方，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眼神里是炯炯的火光：“云开...你看到了吗....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要来了...万物即将复苏....”
金云开站在鹿晗并肩的位置，眼神中有燎原之势：“鹿晗，我相信，我们拼尽全力用生命去保卫的这每一片国土，都将成为坚固的版图，我们用鲜血浇灌的枪口终将成为这场杀戮的最后一役。”说着他一挥手：“鹿晗你看，在荒芜的土地上，正有新的生命孕育着，破土而出。虽然现在的神州已经满目疮痍，但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它会再次崛起，为了那一天的到来，我不会放弃。”
鹿晗看着这样的金云开，不禁心生触动，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我也不会。”
金云开回头看他，笑着，然后握紧鹿晗的手：“我们都要坚持到黎明的到来。”
鹿晗手上的戒指和金云开手上的戒指碰撞在一起：“但愿，我们都能等到那一天。”
===============第十七章 上 完================
今日封。作者有话要说：月饼节快乐。^^
更文。
第十七章 接上
春日的黄昏比冬天稍微暖和一些，走的时间太久也还是会出汗。
金云开呼了口气：“喂，你好像比三年前重了些。”
鹿晗趴在金云开背上瞪眼：“那你放我下来吧。”
金云开歪歪嘴角：“那不行，新娘子把脚崴了新郎得全权负责把新娘子背回家。”
鹿晗戳他脸：“你还知道...要不是为了拉住你我脚会崴吗？”
金云开笑：“遵命夫人。”
鹿晗气的想掐他：“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这样叫我啊....对了，跟我说说你吧，你的家庭啊什么的..”
金云开背着鹿晗，慢悠悠走在小街上：“我？我的儿时是在大宅院里度过的，父亲娶了母亲之后又娶了姨娘，也就是灿烈哥的生母，后来姨娘死了，父亲和母亲就都去疼爱哥哥了，我一个人就在大宅院里逛啊逛....”
鹿晗听着是有些替金云开心疼的，刚想说什么，金云开接着说：“其实和父亲比起来，我不算是可怜人....”
鹿晗来了兴趣：“哎？”
金云开有些出神，嘴角的笑有些嘲讽：“也许连母亲都不知道，父亲梦里叫的那个名字，不是她，也不是姨娘....”
他低头：“娶了两个，却都不是自己的最爱。你说他可不可怜....”
鹿晗趴在金云开的肩上：“那你父亲到底喜欢谁？”
金云开摇摇头：“他喜欢的人，大概是一个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鹿晗皱眉，叹口气：“天下间可怜人是很多的....”说着他玩儿心上来掐了掐金云开的脸：
“好在我们都不可怜...”
“我说鹿晗，你怎么没一点新娘子娇羞的样子啊...”金云开被鹿晗掐的回过神。
“爷跟你一样是男的....是男的！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你还有伤不能压到伤口。”
“不想放....”
鹿晗本来跟他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听到不想放三个字却又稍稍沉默了。
金云开感觉到背上的人没有说话，轻轻把鹿晗放下来，扶着他：“怎么了？”
鹿晗回头看他：“云开...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注定要对不起很多人....”
金云开扶着他慢慢向前走着：“比如说呢...”
鹿晗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想要自己说出口，想了想，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往金云开身边靠了靠：“你对南缨怀有愧疚吗？虽然当初是她先离开，但你一定觉得没有独自守着这份感情也是一种亏欠....而我，对伯言又是怎样的呢？我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他对我真的好...还有温柔，看得出来她喜欢你...还有以前的吴亦凡...张艺兴...好像，我们这样做，对不起很多很多人...”
金云开揽住鹿晗的肩：“人总归是要往前走的，曾经相互许诺要一起走很远很远的人可能下一秒钟就变成陌路，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下一秒钟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曾经相爱的人也会成为彼此憎恨的人，人总是或多或少会喜新厌旧，并不是因为旧的不好了，而是因为新的才是真正合适的那个。人活在世界上，总是在相互亏欠的，却也总归是要还的。就像日本人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苦，血债铸成的战场，迟早是要系数奉还给他们。”说着金云开叹了口气，紧了紧揽着鹿晗的肩膀的手：“鹿晗，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就不要再考虑那样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方式，他们有自己的爱恨，我们也有。爱是没有理智可言的，陷进去就很难自持。爱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不能够等量代换也不能够套用公式。”然后他转过鹿晗，让他面对自己：“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鹿晗，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
鹿晗看着金云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抬起自己戴戒指的手，伸到空中，夕阳的余晖照在戒指上，闪着柔和的光：“我呢，是个比较专一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绝不会后悔也不会放手。”
金云开把自己戴戒指的手伸过去，渗入到鹿晗的五指，两人十指紧扣，戒指再次碰撞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前面，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在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因为我答应过你，要一起游遍万里江山。”金云开握紧了鹿晗的手。
“如果你先死了，请不要替我决定我的生死。”鹿晗把头靠过去，靠在金云开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请让我自己做选择。”
金云开用下巴抵住鹿晗的头发，轻轻蹭着：“好。”
“如果我先死...”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金云开揽住鹿晗的肩。
夕阳总是很美，两个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渐渐模糊。
他们都深深知道。
在这个年代，没有不死的传说。
鼓起勇气爱一次已是奢侈，白头偕老平安一世空话皆是。
街角一个修长的青色身影晃过。
但愿这一次，命运没有选择错。
雨点儿鼓着脸看着两个人吃饭。
金云开用筷子敲她头：“吃饭啊。”
雨点儿撇嘴：“不开心。”
鹿晗给她夹菜：“快吃吧，又不是不见面了。”
雨点儿掰着手指头数着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儿一件件的：“师公才刚跟师父在一起就又要走，总共加起来也没几天；师公伤还没好；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给师公做；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要分开....”
金云开和鹿晗都停下了筷子，看着雨点儿自顾自幽怨地数着不开心的事情。
最后雨点儿察觉到什么就也停了下来，看着金云开和鹿晗两人神色都不大对，才回过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气氛弄成这样...我...我去拿粥...”说完眼眶红红的出去了。
金云开想追出去被鹿晗拉住：“她从小就这样，难过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 金云开笑着摇头：“鹿晗，你是个好师父但是不是一个好家长，小孩子哪有不希望人哄的，是你对她太严厉而已。”
鹿晗瞪大眼睛有些无辜：“啊？...哎？可是...我不会哄人啊....”
金云开拍拍他：“还是我去吧。”
鹿晗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想学着怎么哄小孩儿。
金云开找到雨点儿的时候她正在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看粥。
“小不点儿...？”金云开从后面叫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雨点儿一跳，红着眼眶回头，赶紧擦擦眼泪：“师公你怎么跟出来了。”
金云开笑：“我要走了，你很难过啊？”
雨点儿撇撇嘴：“我三年都没见师公，好不容易见一面才几天啊就又要走了，师公都不会想师父的么。”
鹿晗在外面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心说这小丫头片子没事儿扯我干嘛。
金云开笑，上前揽住雨点儿的肩膀：“想啊...怎么会不想，我也会想你....但是呢，小不点儿，”金云开回过头看着雨点儿，帮她擦擦眼泪：“师公是必须要走的。”
雨点儿长大了自然是明白些道理的，她点点头：“师公我知道的，有更多的人需要你。我只是一想到你跟师父才在一起几天又要分开....”说着雨点儿眼眶又红了，继而就有些哽咽：“我跟师父相依为命，自从遇到了师公，我才觉得我有了一个家，我不想.....不想这么快....”她说不下去了，开始抽泣。
金云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小不点儿，我跟你师父呢，不需要天天在一起的。”说着他拿起雨点儿的手，戳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在这里，我们都流淌着一样热度的血液，它在为你我脚下踏着的这片土地而沸腾，即便是不见面不在一起，我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因为我们的心，是捆绑在一起的。恩？”说着他举起手上的戒指：“此戒为证。”
鹿晗在外面听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心说这个人真是烦死了，这是哄雨点儿还是说情话啊。
雨点儿渐渐不哭了，有些懵懂地听完金云开的一番话，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好奇地戳了戳金云开的心窝：“这里....一样的吗？”
金云开笑开，点点头：“小不点儿，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岳飞的满江红？”
雨点儿抿着嘴点点头：“有的。”
金云开捏捏她的脸：“里面有一句八千里路..”
雨点儿好像有些懂了，接上话：“八千里路...云和月，笑谈...笑谈....渴饮...匈奴血。”
金云开点点头：“没错。你师父是月，我是云，你看，”说着他指着窗外的夜空，银月氤氲着轮廓在丝丝散云中：“这辈子，下辈子，无论轮回几道，云和月都会有相遇的那一刻。所以啊，小不点儿，”说着他拍了拍雨点儿肩：“我跟你师父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无论经过多少曲折和磨难。无论生，或死。”
鹿晗在外面也跟着一起看着夜空中的云月。嘴角微微翘起。
无论轮回几道，云和月都会有相遇的那一刻。所以我们注定要在一起。无论经过多少曲折和磨难。无论生，或死。
雨点儿仰着脸看着夜空，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金云开抬手为她擦去：“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个真心诚意待你的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金云开看她情绪稳定了，就拍拍她肩膀准备走。
“明白什么？”雨点儿歪着头看着金云开的背影。
金云开抄着裤子口袋背对着雨点儿，稍稍转头冲向鹿晗所在的方向：“爱不是占有。”
爱是并肩，是彼此信任去单独战斗。
雨点儿看着金云开离开的背影，吸吸鼻子。
她到后来很多年之后才渐渐明白，在她生命伊始，就遇到了这样优秀的两个男人，以至于她在找寻金云开口中真心诚意待她的那个人的旅途中，几经周折却也没能让自己满意。因为她总是不经意间会去比较，去比较那份气概，那份豪迈，那份温润，那份矜持，那份刚柔，每一次以失败告终。
因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金二爷，也不会再有第二个鹿老板。
在她老去的那些年，当她白发苍苍回到已经不是老北平的新北京再次试图找寻当年那段佳话和传奇，无论多么相似的面孔和多么熟悉的路途，都始终无法让她再感同身受，今夜，这独属于云月的浓情蜜意。
鹿晗帮金云开整好衣服：“你伤还没好完全，记得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容易牵扯到伤口，每天换一次药不要偷懒，口服的每天三次，每次两粒，你上次发烧留下的炎症还在，要争取不要留下病根...”
金云开有些促狭地看着鹿晗。
鹿晗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金云开笑着抱了抱他：“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真是不该...”
鹿晗出乎意料没有骂他无赖，只是在他肩头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金云开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样温柔..”
鹿晗推开他：“是吗，那你快走吧。”说完转过身。
金云开笑：“那我走了啊。”
鹿晗背对着他，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只是戴上了戒指，却真的觉得像是把自己嫁给了他，好像真的有些不同了，更加不舍更加想要那份温存和贪恋那个拥抱，不想表现出来只能不去看他，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着后面没了动静，鹿晗回头，金云开已经不见了。
原来真的走了。
鹿晗靠着门框，看着空空的屋子和院子。
低头转着手上的戒指，微微翘起嘴角。
转身回了屋里。
第十七章 接上
春日的黄昏比冬天稍微暖和一些，走的时间太久也还是会出汗。
金云开呼了口气：“喂，你好像比三年前重了些。”
鹿晗趴在金云开背上瞪眼：“那你放我下来吧。”
金云开歪歪嘴角：“那不行，新娘子把脚崴了新郎得全权负责把新娘子背回家。”
鹿晗戳他脸：“你还知道...要不是为了拉住你我脚会崴吗？”
金云开笑：“遵命夫人。”
鹿晗气的想掐他：“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这样叫我啊....对了，跟我说说你吧，你的家庭啊什么的..”
金云开背着鹿晗，慢悠悠走在小街上：“我？我的儿时是在大宅院里度过的，父亲娶了母亲之后又娶了姨娘，也就是灿烈哥的生母，后来姨娘死了，父亲和母亲就都去疼爱哥哥了，我一个人就在大宅院里逛啊逛....”
鹿晗听着是有些替金云开心疼的，刚想说什么，金云开接着说：“其实和父亲比起来，我不算是可怜人....”
鹿晗来了兴趣：“哎？”
金云开有些出神，嘴角的笑有些嘲讽：“也许连母亲都不知道，父亲梦里叫的那个名字，不是她，也不是姨娘....”
他低头：“娶了两个，却都不是自己的最爱。你说他可不可怜....”
鹿晗趴在金云开的肩上：“那你父亲到底喜欢谁？”
金云开摇摇头：“他喜欢的人，大概是一个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人..”
鹿晗皱眉，叹口气：“天下间可怜人是很多的....”说着他玩儿心上来掐了掐金云开的脸：
“好在我们都不可怜...”
“我说鹿晗，你怎么没一点新娘子娇羞的样子啊...”金云开被鹿晗掐的回过神。
“爷跟你一样是男的....是男的！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你还有伤不能压到伤口。”
“不想放....”
鹿晗本来跟他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听到不想放三个字却又稍稍沉默了。
金云开感觉到背上的人没有说话，轻轻把鹿晗放下来，扶着他：“怎么了？”
鹿晗回头看他：“云开...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注定要对不起很多人....”
金云开扶着他慢慢向前走着：“比如说呢...”
鹿晗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是想要自己说出口，想了想，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往金云开身边靠了靠：“你对南缨怀有愧疚吗？虽然当初是她先离开，但你一定觉得没有独自守着这份感情也是一种亏欠....而我，对伯言又是怎样的呢？我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他对我真的好...还有温柔，看得出来她喜欢你...还有以前的吴亦凡...张艺兴...好像，我们这样做，对不起很多很多人...”
金云开揽住鹿晗的肩：“人总归是要往前走的，曾经相互许诺要一起走很远很远的人可能下一秒钟就变成陌路，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下一秒钟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成为势不两立的敌人，曾经相爱的人也会成为彼此憎恨的人，人总是或多或少会喜新厌旧，并不是因为旧的不好了，而是因为新的才是真正合适的那个。人活在世界上，总是在相互亏欠的，却也总归是要还的。就像日本人加注在我们身上的痛苦，血债铸成的战场，迟早是要系数奉还给他们。”说着金云开叹了口气，紧了紧揽着鹿晗的肩膀的手：“鹿晗，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踏出这一步，就不要再考虑那样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方式，他们有自己的爱恨，我们也有。爱是没有理智可言的，陷进去就很难自持。爱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不能够等量代换也不能够套用公式。”然后他转过鹿晗，让他面对自己：“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鹿晗，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
鹿晗看着金云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抬起自己戴戒指的手，伸到空中，夕阳的余晖照在戒指上，闪着柔和的光：“我呢，是个比较专一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人，就绝不会后悔也不会放手。”
金云开把自己戴戒指的手伸过去，渗入到鹿晗的五指，两人十指紧扣，戒指再次碰撞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前面，记得把我的骨灰撒在你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因为我答应过你，要一起游遍万里江山。”金云开握紧了鹿晗的手。
“如果你先死了，请不要替我决定我的生死。”鹿晗把头靠过去，靠在金云开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请让我自己做选择。”
金云开用下巴抵住鹿晗的头发，轻轻蹭着：“好。”
“如果我先死...”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金云开揽住鹿晗的肩。
夕阳总是很美，两个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渐渐模糊。
他们都深深知道。
在这个年代，没有不死的传说。
鼓起勇气爱一次已是奢侈，白头偕老平安一世空话皆是。
街角一个修长的青色身影晃过。
但愿这一次，命运没有选择错。
雨点儿鼓着脸看着两个人吃饭。
金云开用筷子敲她头：“吃饭啊。”
雨点儿撇嘴：“不开心。”
鹿晗给她夹菜：“快吃吧，又不是不见面了。”
雨点儿掰着手指头数着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儿一件件的：“师公才刚跟师父在一起就又要走，总共加起来也没几天；师公伤还没好；我还有好多好吃的没给师公做；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又要分开....”
金云开和鹿晗都停下了筷子，看着雨点儿自顾自幽怨地数着不开心的事情。
最后雨点儿察觉到什么就也停了下来，看着金云开和鹿晗两人神色都不大对，才回过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气氛弄成这样...我...我去拿粥...”说完眼眶红红的出去了。
金云开想追出去被鹿晗拉住：“她从小就这样，难过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 金云开笑着摇头：“鹿晗，你是个好师父但是不是一个好家长，小孩子哪有不希望人哄的，是你对她太严厉而已。”
鹿晗瞪大眼睛有些无辜：“啊？...哎？可是...我不会哄人啊....”
金云开拍拍他：“还是我去吧。”
鹿晗哦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跟了出去，想学着怎么哄小孩儿。
金云开找到雨点儿的时候她正在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看粥。
“小不点儿...？”金云开从后面叫她。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雨点儿一跳，红着眼眶回头，赶紧擦擦眼泪：“师公你怎么跟出来了。”
金云开笑：“我要走了，你很难过啊？”
雨点儿撇撇嘴：“我三年都没见师公，好不容易见一面才几天啊就又要走了，师公都不会想师父的么。”
鹿晗在外面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心说这小丫头片子没事儿扯我干嘛。
金云开笑，上前揽住雨点儿的肩膀：“想啊...怎么会不想，我也会想你....但是呢，小不点儿，”金云开回过头看着雨点儿，帮她擦擦眼泪：“师公是必须要走的。”
雨点儿长大了自然是明白些道理的，她点点头：“师公我知道的，有更多的人需要你。我只是一想到你跟师父才在一起几天又要分开....”说着雨点儿眼眶又红了，继而就有些哽咽：“我跟师父相依为命，自从遇到了师公，我才觉得我有了一个家，我不想.....不想这么快....”她说不下去了，开始抽泣。
金云开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小不点儿，我跟你师父呢，不需要天天在一起的。”说着他拿起雨点儿的手，戳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在这里，我们都流淌着一样热度的血液，它在为你我脚下踏着的这片土地而沸腾，即便是不见面不在一起，我们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因为我们的心，是捆绑在一起的。恩？”说着他举起手上的戒指：“此戒为证。”
鹿晗在外面听得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心说这个人真是烦死了，这是哄雨点儿还是说情话啊。
雨点儿渐渐不哭了，有些懵懂地听完金云开的一番话，虽然似懂非懂，但还是好奇地戳了戳金云开的心窝：“这里....一样的吗？”
金云开笑开，点点头：“小不点儿，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岳飞的满江红？”
雨点儿抿着嘴点点头：“有的。”
金云开捏捏她的脸：“里面有一句八千里路..”
雨点儿好像有些懂了，接上话：“八千里路...云和月，笑谈...笑谈....渴饮...匈奴血。”
金云开点点头：“没错。你师父是月，我是云，你看，”说着他指着窗外的夜空，银月氤氲着轮廓在丝丝散云中：“这辈子，下辈子，无论轮回几道，云和月都会有相遇的那一刻。所以啊，小不点儿，”说着他拍了拍雨点儿肩：“我跟你师父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无论经过多少曲折和磨难。无论生，或死。”
鹿晗在外面也跟着一起看着夜空中的云月。嘴角微微翘起。
无论轮回几道，云和月都会有相遇的那一刻。所以我们注定要在一起。无论经过多少曲折和磨难。无论生，或死。
雨点儿仰着脸看着夜空，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金云开抬手为她擦去：“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个真心诚意待你的人，到时候你就明白了。”金云开看她情绪稳定了，就拍拍她肩膀准备走。
“明白什么？”雨点儿歪着头看着金云开的背影。
金云开抄着裤子口袋背对着雨点儿，稍稍转头冲向鹿晗所在的方向：“爱不是占有。”
爱是并肩，是彼此信任去单独战斗。
雨点儿看着金云开离开的背影，吸吸鼻子。
她到后来很多年之后才渐渐明白，在她生命伊始，就遇到了这样优秀的两个男人，以至于她在找寻金云开口中真心诚意待她的那个人的旅途中，几经周折却也没能让自己满意。因为她总是不经意间会去比较，去比较那份气概，那份豪迈，那份温润，那份矜持，那份刚柔，每一次以失败告终。
因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金二爷，也不会再有第二个鹿老板。
在她老去的那些年，当她白发苍苍回到已经不是老北平的新北京再次试图找寻当年那段佳话和传奇，无论多么相似的面孔和多么熟悉的路途，都始终无法让她再感同身受，今夜，这独属于云月的浓情蜜意。
鹿晗帮金云开整好衣服：“你伤还没好完全，记得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容易牵扯到伤口，每天换一次药不要偷懒，口服的每天三次，每次两粒，你上次发烧留下的炎症还在，要争取不要留下病根...”
金云开有些促狭地看着鹿晗。
鹿晗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金云开笑着抱了抱他：“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真是不该...”
鹿晗出乎意料没有骂他无赖，只是在他肩头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
金云开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样温柔..”
鹿晗推开他：“是吗，那你快走吧。”说完转过身。
金云开笑：“那我走了啊。”
鹿晗背对着他，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只是戴上了戒指，却真的觉得像是把自己嫁给了他，好像真的有些不同了，更加不舍更加想要那份温存和贪恋那个拥抱，不想表现出来只能不去看他，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着后面没了动静，鹿晗回头，金云开已经不见了。
原来真的走了。
鹿晗靠着门框，看着空空的屋子和院子。
低头转着手上的戒指，微微翘起嘴角。
转身回了屋里。
雨点儿本来收拾好了准备要睡觉了，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师父，这么晚了，有人敲门。”雨点儿跟着鹿晗这么久已经很聪明了，知道问问鹿晗再决定开不开门。
鹿晗披上衣服，听这敲门声很急，怕是出什么事，就让雨点儿回去：“我来吧。”
雨点儿也是不放心，就跟着鹿晗去了。
两个人刚把门打开就见金云开抱着一个人冲进来了：“快！热水和消炎药！鹿晗把你急用药箱拿出来！”
雨点儿看看鹿晗，鹿晗皱着眉头望着金云开的背影，回头又看雨点儿：“快去打盆热水，拿干毛巾。”
雨点儿哦了一声就去了。
晗进屋的时候金云开满手是血，因为自己的身上还有伤又抱着个人跑了几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鹿晗，你帮她看看伤口，我洗洗手。”
鹿晗点头：“好。”说完上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是唇色苍白已经昏迷的南缨。二话没说把她轻轻翻过来，拿过身边药箱里的剪子把她伤口周围衣服剪掉，拿镊子沾了棉球帮她止血。
金云开洗完手过来着急的问：“怎么样了？”
鹿晗一边认真地帮她止血一边说：“伤口没什么问题，就是子弹有一半嵌了进去，得马上帮她取出来，不然伤口很快就会化脓。”
“可是现在送医院无异于送死。”金云开看着鹿晗。
鹿晗抬头看他：“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来。”
金云开稍稍一愣。
鹿晗很镇定地拿出麻醉剂和手术应该用的东西，戴上手套：“你决定。”
金云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鹿晗...我....”
“如果再不决定，延误了救治她的情况会很危险。”鹿晗打断他，“还有，我的麻醉剂不多了，你最好抱着她，她会疼。”
金云开看着鹿晗的眼睛，咬咬牙，把南缨轻轻抱起来，让她的背冲着鹿晗。
“她很可能会疼醒，固定住她，不要让她动。”鹿晗平静地弯腰，开始手术。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就在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南缨皱起了眉头，强烈的痛觉强迫她恢复意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金云开赶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别动，在给你取子弹。”
南缨稍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金云开的怀里，身子被他圈住，许久以来形成的警觉还是让她忍着疼痛开口虚弱的问：“这是哪里....”
金云开看她疼成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抱紧了她：“这是我家。”
鹿晗听到这句话手里一停，而后子弹就取出来了。
“砰。”带着血的子弹落在铜盘里的声音。
大概子弹取出来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难忍，也大概是听到这是我家这句话南缨彻底放松了警惕，本来就虚弱，手术过后彻底昏迷过去。
鹿晗呼了口气，金云开因为看到了手术的整个过程也擦了擦汗。
鹿晗把东西简单的一收拾：“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为了防止她的伤口发炎，必须要给她缠绷带。”鹿晗洗着手：“雨点儿没有经验，这里会处理伤口的只有你和我，”说完他拿毛巾擦手，回头看金云开：“还是你比较合适。”说完他指了指药箱：“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把她的衣服全部剪开，不要碰到伤口，把纱布和绷带从胸前绕过去就行了。”然后他走出屋子，关门的时候提醒金云开：“对了，不要缠太紧，不利于伤口愈合。我在院子里，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说完关了门。
金云开抱着南缨，看着鹿晗关了门，回头看看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南缨，叹了口气，剪开南缨的衣服，小心地帮她缠绷带。
屋里的灯一直亮着。
院子里鹿晗坐在石凳上看着夜空的月亮。
雨点儿拿了件衣服给鹿晗披上：“师父，师公抱着的人是谁？”
鹿晗摸摸她的头，笑：“是你师公很喜欢的人，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雨点儿皱眉：“比师父还要喜欢吗？比师父还要重要吗？”
鹿晗笑笑，拉了雨点儿坐下，指了指她的心窝：“人这一辈子呢，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这些人呢，都住在你心里的小格子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小格子，不会互相打架，因为他们都是你很在意的人，就像你，你是喜欢师父多一些还是喜欢师公多一些？”
雨
点儿想了想：“唔...都很喜欢.....”
鹿晗笑着捏她的脸：“那就对了...你看，虽然你遇到你师公比较晚，但他还是在你心里占了很大一个小格子，对不对？有些人，有些感情呢，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也并不分时间先后的，明白吗？”
雨点儿挠挠头，表示还是不是很明白。
鹿晗揉她的头发：“好啦，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看着。”
雨点儿撇撇嘴：“那我睡啦师父。”
鹿晗点点头目送她回屋。
呼了口气，站起身回屋里。
轻轻推开门，金云开正坐在床边看着南缨。
鹿晗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问他：“还没醒？”
金云开本来专注的看着南缨，被鹿晗吓了一跳，回头看他，神色有些疲惫，摇摇头。
鹿晗握住他的手：“放心，她会醒过来的。”
金云开回头看鹿晗，想了想，还是问：“你不生气？”
鹿晗蹲下来，帮南缨盖了盖被子，然后仰头看金云开：“我为什么要生气？”
金云开有些微微惊讶。
鹿晗往金云开那里靠了靠：“我啊，不光不生气，我还很开心。”
金云开看着鹿晗，疲惫的笑：“鹿晗，你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鹿晗挑眉。
我开心啊。你能没有瞒着我把南缨抱回来，你能毫不顾忌南缨在我面前的位置，你能没有对我说谢谢，你能让我救南缨，你能说“这是我家”。
云开，我不是女人，我跟你一样，我们同样都是男人，所以我比女人更能懂得你的胸怀和抱负，更能懂得你的责任和担当，更能懂得你所有的不舍和情愫。
所以我明白南缨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也知道南缨对你有多重要。
而我更开心的是，你能对我如此坦诚没有一丝客气。
“我们是夫妻，”鹿晗握住金云开的手：“跟以前不一样的。”
金云开看着这样的鹿晗，柔和的灯光下，鹿晗的眼本来就大，现在蹲在那里仰头看着他，这个样子，让金云开又心动又感动。
就在这时候，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水....”
两人这才回过神，鹿晗听言赶紧去倒水。
金云开把南缨抱起来，鹿晗拿杯子喂她。
南缨微微睁开眼，平日高强度的训练让她比普通人自愈能力都要强得多，稍稍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中了枪，然后....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
“放心，你的面罩是我帮你取下来的，没有人看到你。”金云开拍拍她。
南缨回头看金云开，皱着眉：“这是...你家？”
金云开点点头：“你刚动完手术。”
南缨又回头看看鹿晗，就闭上眼睛又要休息一会儿，再睁开眼睛：“谢谢你们，救了我。”说完她突然掏出手枪抵住鹿晗：“抱歉，你必须答应我，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
鹿晗拿过她的手枪，对准她的头。
南缨苍白着嘴唇。
金云开微微一愣。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以你现在的战斗力，如果我想杀你，轻而易举，”鹿晗说着收起枪，看了眼金云开：“不管谁在这里，都是如此。”说完他把枪放进南缨的手里：“所以，我不会费心为你动手术之后再把你送入虎口，你这样做，不仅对不起我的一番心血，更看轻了云开对你的情分。”
南缨抬头看金云开，眼角微微下垂，短发扫在脖颈里，没有说话。
鹿晗在药箱里拿了几粒药把水递到南缨嘴边：“云开自己身上还有伤，我开门的时候他抱着你风一样的跑进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他待你如此，怎么会把任何危险因素留在你身边。”说着他捏着南缨的下巴把药送进她嘴里，给她喝了水，把药灌下去，看她咽下去，然后说：“他对你，比你对他，不知道好多少。”
“师父，这么晚了，有人敲门。”雨点儿跟着鹿晗这么久已经很聪明了，知道问问鹿晗再决定开不开门。
鹿晗披上衣服，听这敲门声很急，怕是出什么事，就让雨点儿回去：“我来吧。”
雨点儿也是不放心，就跟着鹿晗去了。
两个人刚把门打开就见金云开抱着一个人冲进来了：“快！热水和消炎药！鹿晗把你急用药箱拿出来！”
雨点儿看看鹿晗，鹿晗皱着眉头望着金云开的背影，回头又看雨点儿：“快去打盆热水，拿干毛巾。”
雨点儿哦了一声就去了。
晗进屋的时候金云开满手是血，因为自己的身上还有伤又抱着个人跑了几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鹿晗，你帮她看看伤口，我洗洗手。”
鹿晗点头：“好。”说完上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是唇色苍白已经昏迷的南缨。二话没说把她轻轻翻过来，拿过身边药箱里的剪子把她伤口周围衣服剪掉，拿镊子沾了棉球帮她止血。
金云开洗完手过来着急的问：“怎么样了？”
鹿晗一边认真地帮她止血一边说：“伤口没什么问题，就是子弹有一半嵌了进去，得马上帮她取出来，不然伤口很快就会化脓。”
“可是现在送医院无异于送死。”金云开看着鹿晗。
鹿晗抬头看他：“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让我来。”
金云开稍稍一愣。
鹿晗很镇定地拿出麻醉剂和手术应该用的东西，戴上手套：“你决定。”
金云开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鹿晗...我....”
“如果再不决定，延误了救治她的情况会很危险。”鹿晗打断他，“还有，我的麻醉剂不多了，你最好抱着她，她会疼。”
金云开看着鹿晗的眼睛，咬咬牙，把南缨轻轻抱起来，让她的背冲着鹿晗。
“她很可能会疼醒，固定住她，不要让她动。”鹿晗平静地弯腰，开始手术。他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就在手术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南缨皱起了眉头，强烈的痛觉强迫她恢复意识，下意识地动了一下，金云开赶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别动，在给你取子弹。”
南缨稍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金云开的怀里，身子被他圈住，许久以来形成的警觉还是让她忍着疼痛开口虚弱的问：“这是哪里....”
金云开看她疼成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抱紧了她：“这是我家。”
鹿晗听到这句话手里一停，而后子弹就取出来了。
“砰。”带着血的子弹落在铜盘里的声音。
大概子弹取出来的那一瞬间剧烈的疼痛难忍，也大概是听到这是我家这句话南缨彻底放松了警惕，本来就虚弱，手术过后彻底昏迷过去。
鹿晗呼了口气，金云开因为看到了手术的整个过程也擦了擦汗。
鹿晗把东西简单的一收拾：“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为了防止她的伤口发炎，必须要给她缠绷带。”鹿晗洗着手：“雨点儿没有经验，这里会处理伤口的只有你和我，”说完他拿毛巾擦手，回头看金云开：“还是你比较合适。”说完他指了指药箱：“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把她的衣服全部剪开，不要碰到伤口，把纱布和绷带从胸前绕过去就行了。”然后他走出屋子，关门的时候提醒金云开：“对了，不要缠太紧，不利于伤口愈合。我在院子里，有什么事情就叫我。”说完关了门。
金云开抱着南缨，看着鹿晗关了门，回头看看怀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南缨，叹了口气，剪开南缨的衣服，小心地帮她缠绷带。
屋里的灯一直亮着。
院子里鹿晗坐在石凳上看着夜空的月亮。
雨点儿拿了件衣服给鹿晗披上：“师父，师公抱着的人是谁？”
鹿晗摸摸她的头，笑：“是你师公很喜欢的人，对他非常重要的人”。
雨点儿皱眉：“比师父还要喜欢吗？比师父还要重要吗？”
鹿晗笑笑，拉了雨点儿坐下，指了指她的心窝：“人这一辈子呢，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这些人呢，都住在你心里的小格子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小格子，不会互相打架，因为他们都是你很在意的人，就像你，你是喜欢师父多一些还是喜欢师公多一些？”
雨
点儿想了想：“唔...都很喜欢.....”
鹿晗笑着捏她的脸：“那就对了...你看，虽然你遇到你师公比较晚，但他还是在你心里占了很大一个小格子，对不对？有些人，有些感情呢，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也并不分时间先后的，明白吗？”
雨点儿挠挠头，表示还是不是很明白。
鹿晗揉她的头发：“好啦，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看着。”
雨点儿撇撇嘴：“那我睡啦师父。”
鹿晗点点头目送她回屋。
呼了口气，站起身回屋里。
轻轻推开门，金云开正坐在床边看着南缨。
鹿晗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问他：“还没醒？”
金云开本来专注的看着南缨，被鹿晗吓了一跳，回头看他，神色有些疲惫，摇摇头。
鹿晗握住他的手：“放心，她会醒过来的。”
金云开回头看鹿晗，想了想，还是问：“你不生气？”
鹿晗蹲下来，帮南缨盖了盖被子，然后仰头看金云开：“我为什么要生气？”
金云开有些微微惊讶。
鹿晗往金云开那里靠了靠：“我啊，不光不生气，我还很开心。”
金云开看着鹿晗，疲惫的笑：“鹿晗，你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鹿晗挑眉。
我开心啊。你能没有瞒着我把南缨抱回来，你能毫不顾忌南缨在我面前的位置，你能没有对我说谢谢，你能让我救南缨，你能说“这是我家”。
云开，我不是女人，我跟你一样，我们同样都是男人，所以我比女人更能懂得你的胸怀和抱负，更能懂得你的责任和担当，更能懂得你所有的不舍和情愫。
所以我明白南缨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也知道南缨对你有多重要。
而我更开心的是，你能对我如此坦诚没有一丝客气。
“我们是夫妻，”鹿晗握住金云开的手：“跟以前不一样的。”
金云开看着这样的鹿晗，柔和的灯光下，鹿晗的眼本来就大，现在蹲在那里仰头看着他，这个样子，让金云开又心动又感动。
就在这时候，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水....”
两人这才回过神，鹿晗听言赶紧去倒水。
金云开把南缨抱起来，鹿晗拿杯子喂她。
南缨微微睁开眼，平日高强度的训练让她比普通人自愈能力都要强得多，稍稍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回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中了枪，然后....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
“放心，你的面罩是我帮你取下来的，没有人看到你。”金云开拍拍她。
南缨回头看金云开，皱着眉：“这是...你家？”
金云开点点头：“你刚动完手术。”
南缨又回头看看鹿晗，就闭上眼睛又要休息一会儿，再睁开眼睛：“谢谢你们，救了我。”说完她突然掏出手枪抵住鹿晗：“抱歉，你必须答应我，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
鹿晗拿过她的手枪，对准她的头。
南缨苍白着嘴唇。
金云开微微一愣。
“抱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以你现在的战斗力，如果我想杀你，轻而易举，”鹿晗说着收起枪，看了眼金云开：“不管谁在这里，都是如此。”说完他把枪放进南缨的手里：“所以，我不会费心为你动手术之后再把你送入虎口，你这样做，不仅对不起我的一番心血，更看轻了云开对你的情分。”
南缨抬头看金云开，眼角微微下垂，短发扫在脖颈里，没有说话。
鹿晗在药箱里拿了几粒药把水递到南缨嘴边：“云开自己身上还有伤，我开门的时候他抱着你风一样的跑进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他待你如此，怎么会把任何危险因素留在你身边。”说着他捏着南缨的下巴把药送进她嘴里，给她喝了水，把药灌下去，看她咽下去，然后说：“他对你，比你对他，不知道好多少。”
金云开长大嘴巴看着鹿晗。
鹿晗挑眉看他，意思干嘛。
本来鹿晗就是有些生气的，就觉得像金云开这样好的人当初南缨竟然没有好好珍惜，现在金云开对她还是一样的好，可是南缨却还是冷冷的，他就是单纯的替金云开不值。
金云开是觉得，果然结了婚戴过婚戒的人就是不一样，鹿晗这都开始护着他了！
南缨看了一眼金云开，又看了眼鹿晗，虚弱的没有出声，只是拿起外套自己穿上，下床。
金云开赶紧扶着她：“你去哪？”
南缨挥开他的手：“当然是回我该回的地方，否则日本人会起疑心。”
踉跄着走了几步，她停住：“抱歉，我没有能够对你那么好，也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对不起。”说完她忍着疼跌跌撞撞跑出了门。
金云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鹿晗碰碰金云开的手，金云开回头。
“她刚刚掉在地上的。”鹿晗把一个项链吊坠放在金云开手里。
金云开打开掌心看，银质的链子上吊着一个微型的相框，里面是大学的时候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合照上面南缨戴着蓝色的发带，穿着蓝褂黑裙的学生装，笑的很温柔也很好看，旁边的金云开也还没有放荡不羁，存留的是学生气息。
金云开看着这张合照，湿了眼眶。
或许他怀念的并不单纯是南缨了，也是那段纯情的时光吧。
“还不快去追。”鹿晗拍拍他。
金云开回过神，握了握鹿晗的手，鹿晗拍拍他：“快去，她还有伤在身。”
金云开握紧了手里的吊坠，抽离了鹿晗的手。
他离开的一瞬间，鹿晗才觉得夜有些凉了。靠在门框上，紧了紧抱着自己的双臂。
南缨跌跌撞撞扶着墙走了好几步，支撑着自己要走，刚迈了一步就没站稳，脚下一软，就在要摔倒的时候被人扶住。
南缨回头，中短发扫过金云开的脸颊。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逞强。”金云开扶着她往前走。
南缨因为身体虚弱说话声音很小也断断续续：“总会...变的...”
“你这次伤的有些重，动作不要太大。”金云开小心地扶着她。
南缨没有说话，在养精蓄锐，等到路口的时候，她轻轻推开金云开。
金云开看着她自己扶着墙，他知道，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跟她扯上关系。
南缨走了几步就累了，靠着墙，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
金云开就站在她后面，也没有离开。
“你找到了对不对。”半响，南缨开口。
“什么.....”金云开问。
“爱情....你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南缨睁开眼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你找到那个人了对不对。”
金云开握着手里的吊坠没有说话。
南缨虚弱的笑笑：“我知道....你找到了。你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金云开沉默了半响才回答。
南缨闭上眼，眼角有泪滑落：“谢谢....”谢谢你还为我留有位置。
金云开没有说话，走上前，把吊坠放在她手里，握住她的手把吊坠握紧：“你永远都在我心里最初的那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动摇。连我自己也不会。但是.....那将成为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位置。”说完他转身，与南缨擦肩而过。
黑暗中他们一个停留在路口，一个走向另一个路口。
南缨靠着墙，手里紧紧握着吊坠，眼泪流下来滑过她苍白的嘴唇。
是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始终是我对你不起在先。
所以你比我幸福，我也情愿。
她把吊坠放在心口，像是以前学生时代在唱诗班里一样，哼着那些平和的调子。
我虔诚祈祷。
在这乱世里，你与你找到的那份爱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爱情没有慷慨，只有自私。
怕只怕，我并没有那资格去自私。
“云开，你将来的愿望是什么？”
“我？我只想等战乱过去，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然后和我爱的人一起携手游遍万里江山！”
我知道，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不是我，也应该。
南缨擦擦眼泪，自己挂好吊坠，裹紧了外套，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离开。 旁边街角金云开闪出来，到底还是不放心，要看她安全离开才可以。
没有人可以动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但那将成为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位置。
永远，尘封在那里，以前从未被打开，现在也不会打开，将来更不会。
一段没有开始的感情，注定将无疾而终。
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总是让人难以忘怀，也许再次怀念起来，真正放不下的，是那时候懵懂的自己，那最糟糕的却也最美好的青涩的时光，那未涉世事的单纯和天高海阔的理想。
人生总是这样，在你以为水到渠成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而又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让你转而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鹿晗挑眉看他，意思干嘛。
本来鹿晗就是有些生气的，就觉得像金云开这样好的人当初南缨竟然没有好好珍惜，现在金云开对她还是一样的好，可是南缨却还是冷冷的，他就是单纯的替金云开不值。
金云开是觉得，果然结了婚戴过婚戒的人就是不一样，鹿晗这都开始护着他了！
南缨看了一眼金云开，又看了眼鹿晗，虚弱的没有出声，只是拿起外套自己穿上，下床。
金云开赶紧扶着她：“你去哪？”
南缨挥开他的手：“当然是回我该回的地方，否则日本人会起疑心。”
踉跄着走了几步，她停住：“抱歉，我没有能够对你那么好，也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对不起。”说完她忍着疼跌跌撞撞跑出了门。
金云开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鹿晗碰碰金云开的手，金云开回头。
“她刚刚掉在地上的。”鹿晗把一个项链吊坠放在金云开手里。
金云开打开掌心看，银质的链子上吊着一个微型的相框，里面是大学的时候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合照上面南缨戴着蓝色的发带，穿着蓝褂黑裙的学生装，笑的很温柔也很好看，旁边的金云开也还没有放荡不羁，存留的是学生气息。
金云开看着这张合照，湿了眼眶。
或许他怀念的并不单纯是南缨了，也是那段纯情的时光吧。
“还不快去追。”鹿晗拍拍他。
金云开回过神，握了握鹿晗的手，鹿晗拍拍他：“快去，她还有伤在身。”
金云开握紧了手里的吊坠，抽离了鹿晗的手。
他离开的一瞬间，鹿晗才觉得夜有些凉了。靠在门框上，紧了紧抱着自己的双臂。
南缨跌跌撞撞扶着墙走了好几步，支撑着自己要走，刚迈了一步就没站稳，脚下一软，就在要摔倒的时候被人扶住。
南缨回头，中短发扫过金云开的脸颊。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逞强。”金云开扶着她往前走。
南缨因为身体虚弱说话声音很小也断断续续：“总会...变的...”
“你这次伤的有些重，动作不要太大。”金云开小心地扶着她。
南缨没有说话，在养精蓄锐，等到路口的时候，她轻轻推开金云开。
金云开看着她自己扶着墙，他知道，她只是在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跟她扯上关系。
南缨走了几步就累了，靠着墙，喘了几口气，闭上眼睛。
金云开就站在她后面，也没有离开。
“你找到了对不对。”半响，南缨开口。
“什么.....”金云开问。
“爱情....你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南缨睁开眼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你找到那个人了对不对。”
金云开握着手里的吊坠没有说话。
南缨虚弱的笑笑：“我知道....你找到了。你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金云开沉默了半响才回答。
南缨闭上眼，眼角有泪滑落：“谢谢....”谢谢你还为我留有位置。
金云开没有说话，走上前，把吊坠放在她手里，握住她的手把吊坠握紧：“你永远都在我心里最初的那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动摇。连我自己也不会。但是.....那将成为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位置。”说完他转身，与南缨擦肩而过。
黑暗中他们一个停留在路口，一个走向另一个路口。
南缨靠着墙，手里紧紧握着吊坠，眼泪流下来滑过她苍白的嘴唇。
是我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始终是我对你不起在先。
所以你比我幸福，我也情愿。
她把吊坠放在心口，像是以前学生时代在唱诗班里一样，哼着那些平和的调子。
我虔诚祈祷。
在这乱世里，你与你找到的那份爱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爱情没有慷慨，只有自私。
怕只怕，我并没有那资格去自私。
“云开，你将来的愿望是什么？”
“我？我只想等战乱过去，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然后和我爱的人一起携手游遍万里江山！”
我知道，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不是我，也应该。
南缨擦擦眼泪，自己挂好吊坠，裹紧了外套，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离开。 旁边街角金云开闪出来，到底还是不放心，要看她安全离开才可以。
没有人可以动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但那将成为一个永远遥不可及的位置。
永远，尘封在那里，以前从未被打开，现在也不会打开，将来更不会。
一段没有开始的感情，注定将无疾而终。
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总是让人难以忘怀，也许再次怀念起来，真正放不下的，是那时候懵懂的自己，那最糟糕的却也最美好的青涩的时光，那未涉世事的单纯和天高海阔的理想。
人生总是这样，在你以为水到渠成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而又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让你转而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清晨。
吴世勋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里面靠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熟悉的温度，放松了警惕，然后又觉得不大对，支撑着困意睁开眼，自己就蜷缩在朴灿烈的怀里。
“再睡会儿，天还没亮。”朴灿烈轻轻拍着他。
吴世勋稍微清醒了一些，为了照顾朴灿烈昨晚明明是趴在朴灿烈床边睡得。
“看你太累，就把你抱上床了。”朴灿烈知道他心中的疑惑。
吴世勋第一反应是看朴灿烈背后的伤，却被朴灿烈按住：“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下你。”
吴世勋一是怕扯到朴灿烈的伤口二是他实在是贪恋这拥抱所以就听话的没有动，干脆把头靠在朴灿烈胸前，双手环上朴灿烈的腰，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朴灿烈的心跳。
“听得到吗？”朴灿烈用下巴轻轻抚摸着吴世勋头顶的头发。
“听不到....”吴世勋嘴角带着笑意。
“很久没有听到你这样调皮的说话了。”朴灿烈又紧了紧怀抱。
吴世勋睁开眼：“是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在一起..”
从重逢到现在的一幕幕过在两人眼前。
战场上冷风过境的再次相见，撕心裂肺的痛哭，炮火中彼此感知的疼，弥天的误会，最后一次相爱的痛彻心扉，雪夜下彼此交缠的炽热，婚礼上的争执，血染的襟花。
“如果没有那个吊灯，是不是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的原谅。”朴灿烈调侃说道：“吊灯如果没有碎，我一定把它供起来，一辈子。”
“朴灿烈...”吴世勋抬头看着朴灿烈的眼睛，然后他勾上朴灿烈的脖子，紧紧抱住他：“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我有多想你，有多离不开你...从来没变过....你也无法想象我的痛苦...每一次我想要抱着你告诉你我很想你我想你非常想你，可是每一次我都必须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吴世勋，你已经不能够这样做了，你不是朴灿烈的小东西了，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拼凑回那个朴灿烈喜欢的小东西，每一次，我看到你和白贤在一起，我就会...死一次...正因为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十八年，所以我无法确定你对我是怎样的感情，你是个要做大事的人，你有很多人会喜欢，而我，却只有你....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少爷了，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沦为乞丐我片甲不留.....可是你还是你...你还是那个朴灿烈，战场上睥睨万千如同万人簇拥....而我....”
“你依旧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朴灿烈听得眼眶发红，他抚摸着吴世勋的脖颈：“我无法感受这三年你所经历的痛苦，对不起，我为我的缺席道歉。可是只有三年而已...我们以后，还有十年，三十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缺席.....”
吴世勋紧了紧勾着朴灿烈脖子的手：“朴灿烈....你是我的...”
朴灿烈笑。他知道，对于经历了种种磨难摸爬滚打到现在的吴世勋，可以再次如此霸道的说出这样的话，已实属不易了。
也许，是那个吊灯，砸碎了吴世勋所有的矜持和理智。让他彻彻底底盲目的鼓起勇气爱了一次。
也许，是那个吊灯，让吴世勋看清楚，朴灿烈之于自己，自己之于朴灿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总之，即便只有片刻，但这片刻，两人相拥是没有隔阂没有间隙的，他们彼此感受着最真实的心跳，这一刻，没有信仰没有家国。
只有朴灿烈和吴世勋。
“小混蛋，你....每一次都这样用力...我早晚会被你勒死的....”朴灿烈有些无奈拨开吴世勋的胳膊。
吴世勋有些尴尬，眼眶红红的，松开朴灿烈。
朴灿烈看着躺在那里的吴世勋。
三年了，吴世勋又长高了些，肌肉紧致了很多，这跟他的训练强度有关，以前看着总是偏于柔弱，好像捏在掌心里都会碎掉，但是现在的吴世勋，经历了这样多的痛苦和战场的锤炼之后，更加成熟，更加有骨格，尤其朴灿烈第一次与他重逢的时候他穿着军装，站在那里标准的军礼，报着自己的番号的时候，朴灿烈才真真正正的觉得，当年那个穿着学生装软软的吴世勋已经真的死去了。现在的吴世勋，虽然几近偏激和固执，但是却是可以指挥万马千军的人了，他也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软软糯糯的叫着灿烈，也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撒娇使性，他变得更加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即便是这样，却让朴灿烈更加欲罢不能。
他的小东西，终于以一种他从未料想到的方式，长大了。
吴世勋就躺在那里看着俯视自己的朴灿烈，笑意蔓延：“你看什么。”
“你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些。”朴灿烈也笑。
吴世勋不以为意：“是吗？从哪里看出来的？”
朴灿烈面带笑意凑近吴世勋，用食指从他的额头顺着鼻梁一路滑下来：“这里....这里....这里...”滑到吴世勋的嘴：“尤其是，这里...”
本来朴灿烈现在病着，脸色还不大好，吴世勋为了照顾朴灿烈也很久没休息，也有些憔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昏暗的灯光也大概是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竟然多了几分旖旎。
朴灿烈捏住吴世勋的下巴，吻上去。吴世勋抓着朴灿烈的肩膀，他已经学会了换气，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连接吻都不会的小东西。
“怎么办...”朴灿烈的吻落在吴世勋的脖颈，越来越密。
吴世勋被他撩拨得心扑通扑通的跳，呼吸也有些急促：“什么..什么怎么办...”
朴灿烈没有回答他，只是试探着把手伸进吴世勋的衣摆，吴世勋并没有拒绝——他对朴灿烈从来都不懂的拒绝。
“你瘦了好多...”朴灿烈的手触到吴世勋的腰，只剩下骨架，却有了腹肌，感觉一把就能够掐过来。
吴世勋推开朴灿烈，双手捧着朴灿烈的脸：“你也憔悴很多...”
朴灿烈看着脸色绯红的吴世勋，想了想，换了个姿势，把身子撑在吴世勋正上方：“我们不要再分开了行不行，没有朴灿烈的吴世勋和没有吴世勋的朴灿烈，好像都很陌生。”
吴世勋扯过朴灿烈的领子：“为什么每一次，你总是这么啰嗦。”说完吻上朴灿烈的唇。
朴灿烈嘴角微微翘起，不再是以前那个软趴趴的小家伙，却真真正正成为了吴世勋。
像是久旱的大地初逢甘霖一般，那样渴求着畅快渴求着淋漓。
朴灿烈的吻是温柔的也是霸道的，吴世勋只能稍稍仰头来迎合他，朴灿烈的手划过吴世勋的小腹，揽过他的腰，他为了稳住重心只能勾住朴灿烈的脖子，朴灿烈玩心上来掐了他的细腰，吴世勋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嗯...”
朴灿烈稍稍停顿了一下动作，吴世勋也停住了。
以前朴灿烈吻吴世勋的时候，他来不及换气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上一次吴世勋根本就是哭着，忍着，这是朴灿烈第一次听到吴世勋这样的声音。
奶音里带着有鼻音，不像以前那样软但是却带有一丝情欲的邀请。
吴世勋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单音节的声音对朴灿烈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好像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他不知道哪里变了。
吴世勋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往里面靠了一下，觉得是自己熟悉的温度，放松了警惕，然后又觉得不大对，支撑着困意睁开眼，自己就蜷缩在朴灿烈的怀里。
“再睡会儿，天还没亮。”朴灿烈轻轻拍着他。
吴世勋稍微清醒了一些，为了照顾朴灿烈昨晚明明是趴在朴灿烈床边睡得。
“看你太累，就把你抱上床了。”朴灿烈知道他心中的疑惑。
吴世勋第一反应是看朴灿烈背后的伤，却被朴灿烈按住：“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下你。”
吴世勋一是怕扯到朴灿烈的伤口二是他实在是贪恋这拥抱所以就听话的没有动，干脆把头靠在朴灿烈胸前，双手环上朴灿烈的腰，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朴灿烈的心跳。
“听得到吗？”朴灿烈用下巴轻轻抚摸着吴世勋头顶的头发。
“听不到....”吴世勋嘴角带着笑意。
“很久没有听到你这样调皮的说话了。”朴灿烈又紧了紧怀抱。
吴世勋睁开眼：“是啊....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在一起..”
从重逢到现在的一幕幕过在两人眼前。
战场上冷风过境的再次相见，撕心裂肺的痛哭，炮火中彼此感知的疼，弥天的误会，最后一次相爱的痛彻心扉，雪夜下彼此交缠的炽热，婚礼上的争执，血染的襟花。
“如果没有那个吊灯，是不是我永远无法得到你的原谅。”朴灿烈调侃说道：“吊灯如果没有碎，我一定把它供起来，一辈子。”
“朴灿烈...”吴世勋抬头看着朴灿烈的眼睛，然后他勾上朴灿烈的脖子，紧紧抱住他：“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我有多想你，有多离不开你...从来没变过....你也无法想象我的痛苦...每一次我想要抱着你告诉你我很想你我想你非常想你，可是每一次我都必须握紧拳头告诉自己，吴世勋，你已经不能够这样做了，你不是朴灿烈的小东西了，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可以拼凑回那个朴灿烈喜欢的小东西，每一次，我看到你和白贤在一起，我就会...死一次...正因为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十八年，所以我无法确定你对我是怎样的感情，你是个要做大事的人，你有很多人会喜欢，而我，却只有你....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少爷了，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沦为乞丐我片甲不留.....可是你还是你...你还是那个朴灿烈，战场上睥睨万千如同万人簇拥....而我....”
“你依旧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朴灿烈听得眼眶发红，他抚摸着吴世勋的脖颈：“我无法感受这三年你所经历的痛苦，对不起，我为我的缺席道歉。可是只有三年而已...我们以后，还有十年，三十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缺席.....”
吴世勋紧了紧勾着朴灿烈脖子的手：“朴灿烈....你是我的...”
朴灿烈笑。他知道，对于经历了种种磨难摸爬滚打到现在的吴世勋，可以再次如此霸道的说出这样的话，已实属不易了。
也许，是那个吊灯，砸碎了吴世勋所有的矜持和理智。让他彻彻底底盲目的鼓起勇气爱了一次。
也许，是那个吊灯，让吴世勋看清楚，朴灿烈之于自己，自己之于朴灿烈，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总之，即便只有片刻，但这片刻，两人相拥是没有隔阂没有间隙的，他们彼此感受着最真实的心跳，这一刻，没有信仰没有家国。
只有朴灿烈和吴世勋。
“小混蛋，你....每一次都这样用力...我早晚会被你勒死的....”朴灿烈有些无奈拨开吴世勋的胳膊。
吴世勋有些尴尬，眼眶红红的，松开朴灿烈。
朴灿烈看着躺在那里的吴世勋。
三年了，吴世勋又长高了些，肌肉紧致了很多，这跟他的训练强度有关，以前看着总是偏于柔弱，好像捏在掌心里都会碎掉，但是现在的吴世勋，经历了这样多的痛苦和战场的锤炼之后，更加成熟，更加有骨格，尤其朴灿烈第一次与他重逢的时候他穿着军装，站在那里标准的军礼，报着自己的番号的时候，朴灿烈才真真正正的觉得，当年那个穿着学生装软软的吴世勋已经真的死去了。现在的吴世勋，虽然几近偏激和固执，但是却是可以指挥万马千军的人了，他也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软软糯糯的叫着灿烈，也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撒娇使性，他变得更加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即便是这样，却让朴灿烈更加欲罢不能。
他的小东西，终于以一种他从未料想到的方式，长大了。
吴世勋就躺在那里看着俯视自己的朴灿烈，笑意蔓延：“你看什么。”
“你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些。”朴灿烈也笑。
吴世勋不以为意：“是吗？从哪里看出来的？”
朴灿烈面带笑意凑近吴世勋，用食指从他的额头顺着鼻梁一路滑下来：“这里....这里....这里...”滑到吴世勋的嘴：“尤其是，这里...”
本来朴灿烈现在病着，脸色还不大好，吴世勋为了照顾朴灿烈也很久没休息，也有些憔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昏暗的灯光也大概是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竟然多了几分旖旎。
朴灿烈捏住吴世勋的下巴，吻上去。吴世勋抓着朴灿烈的肩膀，他已经学会了换气，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连接吻都不会的小东西。
“怎么办...”朴灿烈的吻落在吴世勋的脖颈，越来越密。
吴世勋被他撩拨得心扑通扑通的跳，呼吸也有些急促：“什么..什么怎么办...”
朴灿烈没有回答他，只是试探着把手伸进吴世勋的衣摆，吴世勋并没有拒绝——他对朴灿烈从来都不懂的拒绝。
“你瘦了好多...”朴灿烈的手触到吴世勋的腰，只剩下骨架，却有了腹肌，感觉一把就能够掐过来。
吴世勋推开朴灿烈，双手捧着朴灿烈的脸：“你也憔悴很多...”
朴灿烈看着脸色绯红的吴世勋，想了想，换了个姿势，把身子撑在吴世勋正上方：“我们不要再分开了行不行，没有朴灿烈的吴世勋和没有吴世勋的朴灿烈，好像都很陌生。”
吴世勋扯过朴灿烈的领子：“为什么每一次，你总是这么啰嗦。”说完吻上朴灿烈的唇。
朴灿烈嘴角微微翘起，不再是以前那个软趴趴的小家伙，却真真正正成为了吴世勋。
像是久旱的大地初逢甘霖一般，那样渴求着畅快渴求着淋漓。
朴灿烈的吻是温柔的也是霸道的，吴世勋只能稍稍仰头来迎合他，朴灿烈的手划过吴世勋的小腹，揽过他的腰，他为了稳住重心只能勾住朴灿烈的脖子，朴灿烈玩心上来掐了他的细腰，吴世勋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嗯...”
朴灿烈稍稍停顿了一下动作，吴世勋也停住了。
以前朴灿烈吻吴世勋的时候，他来不及换气是不会发出声音的，上一次吴世勋根本就是哭着，忍着，这是朴灿烈第一次听到吴世勋这样的声音。
奶音里带着有鼻音，不像以前那样软但是却带有一丝情欲的邀请。
吴世勋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个单音节的声音对朴灿烈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好像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他不知道哪里变了。
“如果没有遇到我...现在的你会在谁的怀里这样....”朴灿烈突然问。
“可事实是，我只有你....你没有给我任何机会遇到别人..”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的眼睛。
朴灿烈看着怀里的吴世勋，他稍稍低眉，吻上吴世勋的锁骨，把他的衬衫褪去，吴世勋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让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朴灿烈的手掌覆上他的皮肤，给他带来一些温度，他将手心贴在朴灿烈的掌心，两人顺势将手指交握，十指紧扣，对待吴世勋，朴灿烈从来不舍得太霸道。
他从锁骨一路吻到吴世勋的小腹，吴世勋因为喘息造成的起伏让朴灿烈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他就感觉到吴世勋的手抚上自己的脖子，那双手细长又有力度，随后吴世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上来，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吴世勋嘴角轻轻斜起。
朴灿烈这才觉得，吴世勋真的长大了。这样更像是恋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吴世勋看着他，然后用那双灵活的手，解开了朴灿烈的腰带。
朴灿烈的手往下滑，落到吴世勋的腰带上，冰冷的腰扣被覆上朴灿烈的掌温。
“这一次，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冷，那样疼了。”说着朴灿烈轻轻解开吴世勋的腰带。他的指尖碰到吴世勋的胯骨的时候吴世勋忍不住的轻颤，没有上一次的冷也不像上次那样战战兢兢。就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吴世勋突然意识到，朴灿烈后背的伤，想了想，还是推开他：“不行不行，萧叔叔说过你有伤不能出汗不然会发炎。”
朴灿烈看着认真的吴世勋，一下趴在吴世勋身上。
吴世勋也觉得在这个时候突然戛然而止有些尴尬，他轻轻拍拍朴灿烈：“来..来日方长.....”
朴灿烈是从来不会勉强吴世勋的那种所以他不可能强上，更何况自己确实有伤，也不方便，但是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事儿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杀一群日本人来泄愤，于是捶了捶床然后把头闷在枕头里，闷闷的说：“吴世勋，我觉得我病重了。”
吓得吴世勋赶紧把朴灿烈推开：“什么？怎么回事，哪里又难受了我去找萧叔叔！”说完扣好腰带就把朴灿烈推开要走。
“啊...”朴灿烈被推的躺在床上碰到了伤口，这次是真的疼的叫出来了。
吴世勋又赶紧回去把朴灿烈扶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朴灿烈哭笑不得，把吴世勋拉住：“你就这样去找萧叔叔？”
吴世勋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而且脖子上锁骨上还有吻痕，有些尴尬。
朴灿烈拿着挂在床边的军装裹住他然后拉他坐在床边，从背后抱住他：“我说我病重，是因为我觉得我现在每次看到你总想把你吃进肚子里..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吴世勋回头看看朴灿烈：“其实，以前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在顾忌什么....每一次你都
错过机会，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后悔莫及...”
朴灿烈紧了紧怀抱：“我怕...那种得到你又失去你的感觉..”
“那你现在不怕吗？”
“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朴灿烈蹭蹭吴世勋的耳鬓：“所以不想再失去一次..”说完他换了副笑脸：“你看，以前的时候你总是抱着穿军装的我，这次换我抱着穿军装的你....以后你得养着我了...”
吴世勋笑：“那你愿意回来国军吗？”
明显感觉到背后的人抱着自己的手一松，吴世勋赶紧握住朴灿烈的手：“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先，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些热水。”说完吴世勋拨开朴灿烈的胳膊，刚走到桌边要倒水，却发现朴灿烈跟了上来，继续从后面抱住他。
吴世勋笑：“你现在很像小时候吃的粘糖...”
朴灿烈把下巴搁在吴世勋肩膀上：“我要把这三年都补回来....对了....我...想去看看妈....”
吴世勋转过身，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按住吴世勋的肩膀：“生前没能知道，归入黄土总不能也让她老人家不得安生，我得去告诉她，我认定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
“你说呢？”
吴世勋挑眉，觉得心情不错，拿起外套帮朴灿烈穿上：“走吧，去见妈。”
朴灿烈看看吴世勋，觉得是不应该拿以前对待小东西那样对待吴世勋了，小家伙现在真的有脾气了。
吴世勋扶着朴灿烈，走到梅芳溪的墓前。
朴灿烈看着墓碑，眼眶一下红了，他吭都没吭一声，跪下：“妈....儿子不孝...”
吴世勋也跟着跪下：“妈....我把灿烈带来了....”
朴灿烈跪在那里，双手抓着膝盖，又回想起三年前的场景。
“儿子，你要好好活着。上报国恩，下报家仇。”
这是梅芳溪临终前留给朴灿烈最后的八个字。
“我被喜子哥送回去之后，他为了不让我醒来之后乱跑就把我关在了屋里，于是我便亲眼目睹了金家上下被血洗的场景，喜子哥也为了保护我被川野用刺刀钉在了门上。妈被川野带走，也是有去无回，后来鹿晗哥赶过来把我放出来，我跑去前线找你，却得到防线已经被击溃的噩耗，大家死的死，逃的逃，我企图在人群中找到你，我想你也一定在找我，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找到你.....”
“我被国军出卖，五子为了救我中了枪，忍着不死把我送上火车，然后他趴在车窗外看着我....我以为你死了...于是我的心也跟着，跟着溃败的队伍，和你...一起死了....”
“后来在经历了炼狱一般的折磨后，中途遇到征兵的国军，我认识了俊绵哥，才知道他跟我哥是军校的同学，再后来，我从他那里知道，哥牺牲了。挫骨扬灰。”
朴灿烈转头看吴世勋，吴世勋也转头看朴灿烈。
“他们都不会白死。”朴灿烈转过头看着梅芳溪的墓碑，眼眶发红眼里还带着血丝。
吴世勋稍稍抬起头，眼瞳里如秋水般平静：“他们的血将被织入战旗。”
朴灿烈站起来，伸出手。
吴世勋把手放进去，朴灿烈拉他站起来。
“妈，不管您是不是承认，我跟吴世勋就这样一辈子了....五岁我认识一岁的他。六岁我抱着两岁的他学走路，九岁我喂他吃饭，十三岁我送他上学，十七岁我离开他去美国，二十二岁我认定他，二十五岁，”他握紧吴世勋的手：“我二人心血相通骨脉相连，无论战乱离合，都不再分开。”
吴世勋回握住朴灿烈的手：“但愿这誓言，能够久远，能够实现。”
朴灿烈抬眼看着初升的太阳，露出久违的自信且骄傲的笑容，他转过身大声喊着：“吴世勋，你看！”
吴世勋跟着转过身。
朴灿烈伸开双臂闭上双眼，嘴角微微翘起：“黎明前有多黑暗，未来就有多光明。”
吴世勋双手环上朴灿烈的腰，惬意地舒了口气：“我们都不要放弃。”
朴灿烈闭着眼睛狠狠抱住吴世勋：“我们都会等到那一天。黎明的到来。”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难，请一定不要独行。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清晨的阳光下，梅芳溪的墓碑显得异常干净，它静静矗立在那里，好像凝视着前方。
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但愿，黎明终将到来。
但愿，誓言都能兑现。
==========================第十七章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也希望大家假期之余能够不忘先辈和历史，能够明白现在咱们片刻的安宁与和平是多么来之不易。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去为之奋斗和努力。【我是说教小天使】，好啦，咱们下一更见。
PS：这文离ending估计还要有好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完结的。还有我再说一遍，不会写内战。
“可事实是，我只有你....你没有给我任何机会遇到别人..”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的眼睛。
朴灿烈看着怀里的吴世勋，他稍稍低眉，吻上吴世勋的锁骨，把他的衬衫褪去，吴世勋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让他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朴灿烈的手掌覆上他的皮肤，给他带来一些温度，他将手心贴在朴灿烈的掌心，两人顺势将手指交握，十指紧扣，对待吴世勋，朴灿烈从来不舍得太霸道。
他从锁骨一路吻到吴世勋的小腹，吴世勋因为喘息造成的起伏让朴灿烈稍微停了一下，然后他就感觉到吴世勋的手抚上自己的脖子，那双手细长又有力度，随后吴世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上来，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吴世勋嘴角轻轻斜起。
朴灿烈这才觉得，吴世勋真的长大了。这样更像是恋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吴世勋看着他，然后用那双灵活的手，解开了朴灿烈的腰带。
朴灿烈的手往下滑，落到吴世勋的腰带上，冰冷的腰扣被覆上朴灿烈的掌温。
“这一次，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冷，那样疼了。”说着朴灿烈轻轻解开吴世勋的腰带。他的指尖碰到吴世勋的胯骨的时候吴世勋忍不住的轻颤，没有上一次的冷也不像上次那样战战兢兢。就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吴世勋突然意识到，朴灿烈后背的伤，想了想，还是推开他：“不行不行，萧叔叔说过你有伤不能出汗不然会发炎。”
朴灿烈看着认真的吴世勋，一下趴在吴世勋身上。
吴世勋也觉得在这个时候突然戛然而止有些尴尬，他轻轻拍拍朴灿烈：“来..来日方长.....”
朴灿烈是从来不会勉强吴世勋的那种所以他不可能强上，更何况自己确实有伤，也不方便，但是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事儿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恨不得现在就上战场杀一群日本人来泄愤，于是捶了捶床然后把头闷在枕头里，闷闷的说：“吴世勋，我觉得我病重了。”
吓得吴世勋赶紧把朴灿烈推开：“什么？怎么回事，哪里又难受了我去找萧叔叔！”说完扣好腰带就把朴灿烈推开要走。
“啊...”朴灿烈被推的躺在床上碰到了伤口，这次是真的疼的叫出来了。
吴世勋又赶紧回去把朴灿烈扶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朴灿烈哭笑不得，把吴世勋拉住：“你就这样去找萧叔叔？”
吴世勋低头看看自己，衣衫不整而且脖子上锁骨上还有吻痕，有些尴尬。
朴灿烈拿着挂在床边的军装裹住他然后拉他坐在床边，从背后抱住他：“我说我病重，是因为我觉得我现在每次看到你总想把你吃进肚子里..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吴世勋回头看看朴灿烈：“其实，以前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在顾忌什么....每一次你都
错过机会，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后悔莫及...”
朴灿烈紧了紧怀抱：“我怕...那种得到你又失去你的感觉..”
“那你现在不怕吗？”
“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朴灿烈蹭蹭吴世勋的耳鬓：“所以不想再失去一次..”说完他换了副笑脸：“你看，以前的时候你总是抱着穿军装的我，这次换我抱着穿军装的你....以后你得养着我了...”
吴世勋笑：“那你愿意回来国军吗？”
明显感觉到背后的人抱着自己的手一松，吴世勋赶紧握住朴灿烈的手：“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先，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些热水。”说完吴世勋拨开朴灿烈的胳膊，刚走到桌边要倒水，却发现朴灿烈跟了上来，继续从后面抱住他。
吴世勋笑：“你现在很像小时候吃的粘糖...”
朴灿烈把下巴搁在吴世勋肩膀上：“我要把这三年都补回来....对了....我...想去看看妈....”
吴世勋转过身，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按住吴世勋的肩膀：“生前没能知道，归入黄土总不能也让她老人家不得安生，我得去告诉她，我认定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
“你说呢？”
吴世勋挑眉，觉得心情不错，拿起外套帮朴灿烈穿上：“走吧，去见妈。”
朴灿烈看看吴世勋，觉得是不应该拿以前对待小东西那样对待吴世勋了，小家伙现在真的有脾气了。
吴世勋扶着朴灿烈，走到梅芳溪的墓前。
朴灿烈看着墓碑，眼眶一下红了，他吭都没吭一声，跪下：“妈....儿子不孝...”
吴世勋也跟着跪下：“妈....我把灿烈带来了....”
朴灿烈跪在那里，双手抓着膝盖，又回想起三年前的场景。
“儿子，你要好好活着。上报国恩，下报家仇。”
这是梅芳溪临终前留给朴灿烈最后的八个字。
“我被喜子哥送回去之后，他为了不让我醒来之后乱跑就把我关在了屋里，于是我便亲眼目睹了金家上下被血洗的场景，喜子哥也为了保护我被川野用刺刀钉在了门上。妈被川野带走，也是有去无回，后来鹿晗哥赶过来把我放出来，我跑去前线找你，却得到防线已经被击溃的噩耗，大家死的死，逃的逃，我企图在人群中找到你，我想你也一定在找我，可是我始终都没有找到你.....”
“我被国军出卖，五子为了救我中了枪，忍着不死把我送上火车，然后他趴在车窗外看着我....我以为你死了...于是我的心也跟着，跟着溃败的队伍，和你...一起死了....”
“后来在经历了炼狱一般的折磨后，中途遇到征兵的国军，我认识了俊绵哥，才知道他跟我哥是军校的同学，再后来，我从他那里知道，哥牺牲了。挫骨扬灰。”
朴灿烈转头看吴世勋，吴世勋也转头看朴灿烈。
“他们都不会白死。”朴灿烈转过头看着梅芳溪的墓碑，眼眶发红眼里还带着血丝。
吴世勋稍稍抬起头，眼瞳里如秋水般平静：“他们的血将被织入战旗。”
朴灿烈站起来，伸出手。
吴世勋把手放进去，朴灿烈拉他站起来。
“妈，不管您是不是承认，我跟吴世勋就这样一辈子了....五岁我认识一岁的他。六岁我抱着两岁的他学走路，九岁我喂他吃饭，十三岁我送他上学，十七岁我离开他去美国，二十二岁我认定他，二十五岁，”他握紧吴世勋的手：“我二人心血相通骨脉相连，无论战乱离合，都不再分开。”
吴世勋回握住朴灿烈的手：“但愿这誓言，能够久远，能够实现。”
朴灿烈抬眼看着初升的太阳，露出久违的自信且骄傲的笑容，他转过身大声喊着：“吴世勋，你看！”
吴世勋跟着转过身。
朴灿烈伸开双臂闭上双眼，嘴角微微翘起：“黎明前有多黑暗，未来就有多光明。”
吴世勋双手环上朴灿烈的腰，惬意地舒了口气：“我们都不要放弃。”
朴灿烈闭着眼睛狠狠抱住吴世勋：“我们都会等到那一天。黎明的到来。”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艰难，请一定不要独行。
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清晨的阳光下，梅芳溪的墓碑显得异常干净，它静静矗立在那里，好像凝视着前方。
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但愿，黎明终将到来。
但愿，誓言都能兑现。
==========================第十七章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也希望大家假期之余能够不忘先辈和历史，能够明白现在咱们片刻的安宁与和平是多么来之不易。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去为之奋斗和努力。【我是说教小天使】，好啦，咱们下一更见。
PS：这文离ending估计还要有好一段时间，不会这么快完结的。还有我再说一遍，不会写内战。
更文
第十八章 亡命
“舅舅，”程妙思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不好，气息也有些虚弱，但她神色却非常平静：“你实话告诉我就是，我还能活多久。”
萧泽谦帮她盖好被子，收拾好药箱，拍拍她：“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多想。”
程妙思拉住他的袖子，笑：“舅舅，你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骗得过我。虽然我主修精神科，但是这些最基本的我还是知道些的，你就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萧泽谦有些哀婉，低眉：“这种病，向来只传女不传男....”
程妙思点点头：“我就知道，母亲死的时候，也是差不多与我一样大的年纪...”
萧泽谦替程妙思理了理刘海：“泽媛也希望你能好过一些....她为了不让别人看轻你，隐瞒了病情，造成他因的假象......小思思，”说着他笑笑：“你放心，我必定拼尽全力...”
程妙思抬眼看萧泽谦打断他的话：“舅舅，你同母亲是亲兄妹，都始终无能为力....”说着她自嘲一样的笑笑：“你越是这样安慰我，越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们...”说到这她眼圈有些红，然后她换了副笑脸：“所以现在只有你我知道我的病情是吗？父亲也不知道...”
萧泽谦也是一改平日里刁钻刻薄又爱逗人的样子，点点头，心疼地拍了拍程妙思的脸：“我的小思思..”
程妙思扯着嘴角笑笑：“舅舅，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萧泽谦点点头，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我先出去，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叫我。”说完他提着药箱走出门，关门的时候他看见程妙思正望向窗外。
那个侧脸，好像带了圣洁的光，又好像一瞬间熄灭成黑暗。
“现在的你，在谁的怀抱里微语言欢....夜里一定也不会再梦魇...可是你永远都不必骗我...”程妙思靠在床头自言自语：“把我骗进一场美梦，然后亲手将它变成绞刑架.....是那个吊灯吗....它砸碎了一切...最残酷的事实让我看清...我于你们都只是个外人...多么可笑...我与你三年相识相伴，与他自幼就有婚约...到头来....”她望向窗外的春色：“这样好的风景，我却像个瞎子....”
“学长，你好些没？”林靖芝倒了杯热水给朴灿烈。 朴灿烈接过热水，礼帽说声谢谢，然后张望了一下：“吴世勋呢？” 林靖芝不大自然，支支吾吾：“额....啊.....他...”
朴灿烈皱眉。
林靖芝转移话题：“哎呀，你该吃药了我去帮你拿药。”
刚想走被朴灿烈拽住。
林靖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扶额。
“不告诉我吴世勋去了哪里，不会让你走的。”他是害怕了。怕一觉醒来吴世勋真的不在了，又走了。
林靖芝狠狠心咬咬牙：“他....他去换药了....”
朴灿烈惊讶：“他也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林靖芝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学长，本来世勋说不让我告诉你...”
朴灿烈看着她，意思是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怎么隐瞒。
林靖芝泄气，低着头：“你大概不知道，你当时为了救吴世勋被吊灯砸中当场昏厥，吴世勋为了救你向程叔叔下跪，正好跪在玻璃渣上，两个膝盖都伤的很厉害.....”
朴灿烈二话没说就冲出去了。
“哎...喂！他回军部了！”
林靖芝看着朴灿烈冲出去的身影有些懊恼。
按理来讲她跟程妙思最要好，自然是希望看她幸福的，可是如此一来她竟然不自觉心疼起吴世勋和朴灿烈。
一边是闺蜜，一边是很敬重的学长，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选择，这让她一向自认为爱恨分明的性格很挫败。
吴世勋正在给自己的膝盖擦药。这几天为了照顾朴灿烈又为了瞒住他只能等朴灿烈睡着的时候偷偷出来换药，但是大概是太累了伤口有些发炎他今天只能提前回来，玻璃渣取出来之后膝盖上有一些小孔，里面布满了药粉，疼的有些难忍，他本来右手就有遗症，现在有些抖。
抖得正厉害，一双手握了上去。
“我来吧..”朴灿烈结果他手里的棉棒，蹲下身轻轻为他上药。
吴世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还瞒着我....”朴灿烈心疼地为他擦药：“瞒得住吗....”
吴世勋拿过朴灿烈手里的棉棒自己擦：“这点伤，没什么。”
朴灿烈手里空空的，一愣。
看着吴世勋轻轻皱着眉头泰然自若地处理伤口的样子，却没有再去伸手抢棉棒。一是他还在为吴世勋为了他一声不吭就跪下这事儿心动二是他知道吴世勋要强起来谁也拦不住。
“不过是些皮肉伤，”吴世勋上好了药缠好纱布：“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放心，”他笑笑看着朴灿烈：“我会通知你的。”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被吴世勋打断：“我就算爬也会爬到你身边。”
朴灿烈看着这样的吴世勋，突然把他公主抱一样的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吴世勋才稍微吓了一跳：“你干嘛？”
朴灿烈扯扯嘴角，替他挽下裤子，把他的腿放平，十指修长且有力，帮他舒缓肌肉和筋骨：“这样有利于血液循环和伤口愈合。”
吴世勋刚想说什么被朴灿烈按上嘴唇：“记住，无论你变了多少，长大了多少，在我面前，你都只是吴世勋而已。”
吴世勋看他认真的样子，放松下，用胳膊撑起身子，托着腮看朴灿烈给自己按摩。
朴灿烈看他：“干什么这样看我。”
吴世勋只是笑着看他不说话。
朴灿烈心说这人怎么现在连性情也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了，扯扯嘴角：“吴世勋，反正我现在伤好得差不多了....”正说着，在按摩的手就顺着吴世勋的小腿一直到大腿....
吴世勋一看势头不大对，按住他的手：“朴灿烈....”
朴灿烈欺身上前：“叫我...干什么？”
吴世勋抬眼看他。
那一个抬眼让朴灿烈心漏跳几拍。也不知道吴世勋是这三年真的长大了些成熟了些还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变了很多，朴灿烈觉得吴世勋在与他相处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与以前不一样了，模样是没变的，但是刚刚那一个抬眼，如果放在以前，顶多是让朴灿烈觉得心痒，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心里像是忽然被重击了一下，整个人停拍了。
吴世勋却突然捏起朴灿烈下巴，弯起月牙一样的笑眼：“佛曰...不...可....说...”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吴世勋摁住嘴唇：“嘘.....别说话，陪我躺一会儿行不行...就像我们假装相爱最后一天那样...”
朴灿烈躺进吴世勋的床里面，把胳膊放在脑后枕着。
“那一天...你根本是醒着对不对.....”
“是....我眼睁睁看着你消失在风雪中却没有阻止...”
“为什么...”
“为了如你所愿....”
“那是你的方式....”
“是....你还记得我在照片上的题字吗...你之所愿...”
“世勋呐！” 门突然被推开。
林靖芝看着床上相偎的两个人吐了吐舌头，有些不高兴。
吴世勋赶紧坐起来，戳了戳朴灿烈。
朴灿烈也不情愿的坐起来。
“世勋呐，你不去看看妙思的么，萧叔叔说咱们可以去看她了，前几天她不能受风也不能见人....”林靖芝显然为她的闺蜜抱不平。
吴世勋抿抿嘴。
“哎哎哎，反正我就是来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欠妙思一个婚礼....不对...是你们...我走了。”林靖芝说完有些气，鼓起脸，出去的时候关门稍微重了一下。
吴世勋朴灿烈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朴灿烈先叹口气，拍拍吴世勋：“走吧...我们一起去面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程孚玉在程妙思的的房门前捧上有些焦虑走来走去的萧泽谦。
上前抓住他。
“喂你干嘛大白天的不许对我图谋不轨。”萧泽谦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程孚玉哭笑不得：“抓你就是图谋不轨了。”说着他按着萧泽谦的肩膀把他逼到墙角：“那以前那样岂不是....”
萧泽谦瞪大眼：“程奉琰你别乱来啊！...哎不对不对，我现在心里太乱了你别闹我。”说着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程孚玉皱眉，萧泽谦平日里虽然说话刻薄点，但性格还是很好的，轻易不去理会什么烦心的事儿。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妙思出什么事了。”
程妙思从床上下来，本想出去透透气，但是听到程孚玉的声音，咬咬嘴唇，还是躲在了门后。
萧泽谦认真起来，他抱着双膝蹲下，仰头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望着程孚玉：“奉琰....你说，我当年那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程孚玉皱眉，萧泽谦一般是不这样叫他的。连名带姓叫比较多，他把萧泽谦提起来，按住他肩膀：“到底怎么了，让你连当年的事都拿出来提...”
萧泽谦认真地看着程孚玉：“我觉得我对不起泽媛和妙思...”
程孚玉轻轻笑笑：“那你还对不起我呢...”
程妙思听到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说不上哪里不对，舅舅为什么会对不起自己和母亲，又为什么会对不起父亲？
萧泽谦握上程孚玉的手腕：“奉琰....”
程孚玉拍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现在都很好不是吗？”
萧泽谦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一点都不好不好....”
程孚玉皱眉头：“泽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们一起分担行不行？”
萧泽谦突然拨开程孚玉的手：“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一时妒火攻心...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诱导泽媛给你下药...你们就不会...妙思也不会出生...”
第十八章 亡命
“舅舅，”程妙思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不好，气息也有些虚弱，但她神色却非常平静：“你实话告诉我就是，我还能活多久。”
萧泽谦帮她盖好被子，收拾好药箱，拍拍她：“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多想。”
程妙思拉住他的袖子，笑：“舅舅，你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骗得过我。虽然我主修精神科，但是这些最基本的我还是知道些的，你就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萧泽谦有些哀婉，低眉：“这种病，向来只传女不传男....”
程妙思点点头：“我就知道，母亲死的时候，也是差不多与我一样大的年纪...”
萧泽谦替程妙思理了理刘海：“泽媛也希望你能好过一些....她为了不让别人看轻你，隐瞒了病情，造成他因的假象......小思思，”说着他笑笑：“你放心，我必定拼尽全力...”
程妙思抬眼看萧泽谦打断他的话：“舅舅，你同母亲是亲兄妹，都始终无能为力....”说着她自嘲一样的笑笑：“你越是这样安慰我，越会让我舍不得离开你们...”说到这她眼圈有些红，然后她换了副笑脸：“所以现在只有你我知道我的病情是吗？父亲也不知道...”
萧泽谦也是一改平日里刁钻刻薄又爱逗人的样子，点点头，心疼地拍了拍程妙思的脸：“我的小思思..”
程妙思扯着嘴角笑笑：“舅舅，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萧泽谦点点头，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我先出去，有哪里不舒服记得叫我。”说完他提着药箱走出门，关门的时候他看见程妙思正望向窗外。
那个侧脸，好像带了圣洁的光，又好像一瞬间熄灭成黑暗。
“现在的你，在谁的怀抱里微语言欢....夜里一定也不会再梦魇...可是你永远都不必骗我...”程妙思靠在床头自言自语：“把我骗进一场美梦，然后亲手将它变成绞刑架.....是那个吊灯吗....它砸碎了一切...最残酷的事实让我看清...我于你们都只是个外人...多么可笑...我与你三年相识相伴，与他自幼就有婚约...到头来....”她望向窗外的春色：“这样好的风景，我却像个瞎子....”
“学长，你好些没？”林靖芝倒了杯热水给朴灿烈。 朴灿烈接过热水，礼帽说声谢谢，然后张望了一下：“吴世勋呢？” 林靖芝不大自然，支支吾吾：“额....啊.....他...”
朴灿烈皱眉。
林靖芝转移话题：“哎呀，你该吃药了我去帮你拿药。”
刚想走被朴灿烈拽住。
林靖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扶额。
“不告诉我吴世勋去了哪里，不会让你走的。”他是害怕了。怕一觉醒来吴世勋真的不在了，又走了。
林靖芝狠狠心咬咬牙：“他....他去换药了....”
朴灿烈惊讶：“他也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林靖芝有些为难地看着他：“学长，本来世勋说不让我告诉你...”
朴灿烈看着她，意思是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怎么隐瞒。
林靖芝泄气，低着头：“你大概不知道，你当时为了救吴世勋被吊灯砸中当场昏厥，吴世勋为了救你向程叔叔下跪，正好跪在玻璃渣上，两个膝盖都伤的很厉害.....”
朴灿烈二话没说就冲出去了。
“哎...喂！他回军部了！”
林靖芝看着朴灿烈冲出去的身影有些懊恼。
按理来讲她跟程妙思最要好，自然是希望看她幸福的，可是如此一来她竟然不自觉心疼起吴世勋和朴灿烈。
一边是闺蜜，一边是很敬重的学长，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选择，这让她一向自认为爱恨分明的性格很挫败。
吴世勋正在给自己的膝盖擦药。这几天为了照顾朴灿烈又为了瞒住他只能等朴灿烈睡着的时候偷偷出来换药，但是大概是太累了伤口有些发炎他今天只能提前回来，玻璃渣取出来之后膝盖上有一些小孔，里面布满了药粉，疼的有些难忍，他本来右手就有遗症，现在有些抖。
抖得正厉害，一双手握了上去。
“我来吧..”朴灿烈结果他手里的棉棒，蹲下身轻轻为他上药。
吴世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还瞒着我....”朴灿烈心疼地为他擦药：“瞒得住吗....”
吴世勋拿过朴灿烈手里的棉棒自己擦：“这点伤，没什么。”
朴灿烈手里空空的，一愣。
看着吴世勋轻轻皱着眉头泰然自若地处理伤口的样子，却没有再去伸手抢棉棒。一是他还在为吴世勋为了他一声不吭就跪下这事儿心动二是他知道吴世勋要强起来谁也拦不住。
“不过是些皮肉伤，”吴世勋上好了药缠好纱布：“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放心，”他笑笑看着朴灿烈：“我会通知你的。”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被吴世勋打断：“我就算爬也会爬到你身边。”
朴灿烈看着这样的吴世勋，突然把他公主抱一样的横抱起来放在床上，吴世勋才稍微吓了一跳：“你干嘛？”
朴灿烈扯扯嘴角，替他挽下裤子，把他的腿放平，十指修长且有力，帮他舒缓肌肉和筋骨：“这样有利于血液循环和伤口愈合。”
吴世勋刚想说什么被朴灿烈按上嘴唇：“记住，无论你变了多少，长大了多少，在我面前，你都只是吴世勋而已。”
吴世勋看他认真的样子，放松下，用胳膊撑起身子，托着腮看朴灿烈给自己按摩。
朴灿烈看他：“干什么这样看我。”
吴世勋只是笑着看他不说话。
朴灿烈心说这人怎么现在连性情也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了，扯扯嘴角：“吴世勋，反正我现在伤好得差不多了....”正说着，在按摩的手就顺着吴世勋的小腿一直到大腿....
吴世勋一看势头不大对，按住他的手：“朴灿烈....”
朴灿烈欺身上前：“叫我...干什么？”
吴世勋抬眼看他。
那一个抬眼让朴灿烈心漏跳几拍。也不知道吴世勋是这三年真的长大了些成熟了些还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变了很多，朴灿烈觉得吴世勋在与他相处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与以前不一样了，模样是没变的，但是刚刚那一个抬眼，如果放在以前，顶多是让朴灿烈觉得心痒，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心里像是忽然被重击了一下，整个人停拍了。
吴世勋却突然捏起朴灿烈下巴，弯起月牙一样的笑眼：“佛曰...不...可....说...”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吴世勋摁住嘴唇：“嘘.....别说话，陪我躺一会儿行不行...就像我们假装相爱最后一天那样...”
朴灿烈躺进吴世勋的床里面，把胳膊放在脑后枕着。
“那一天...你根本是醒着对不对.....”
“是....我眼睁睁看着你消失在风雪中却没有阻止...”
“为什么...”
“为了如你所愿....”
“那是你的方式....”
“是....你还记得我在照片上的题字吗...你之所愿...”
“世勋呐！” 门突然被推开。
林靖芝看着床上相偎的两个人吐了吐舌头，有些不高兴。
吴世勋赶紧坐起来，戳了戳朴灿烈。
朴灿烈也不情愿的坐起来。
“世勋呐，你不去看看妙思的么，萧叔叔说咱们可以去看她了，前几天她不能受风也不能见人....”林靖芝显然为她的闺蜜抱不平。
吴世勋抿抿嘴。
“哎哎哎，反正我就是来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欠妙思一个婚礼....不对...是你们...我走了。”林靖芝说完有些气，鼓起脸，出去的时候关门稍微重了一下。
吴世勋朴灿烈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朴灿烈先叹口气，拍拍吴世勋：“走吧...我们一起去面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程孚玉在程妙思的的房门前捧上有些焦虑走来走去的萧泽谦。
上前抓住他。
“喂你干嘛大白天的不许对我图谋不轨。”萧泽谦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浑身上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程孚玉哭笑不得：“抓你就是图谋不轨了。”说着他按着萧泽谦的肩膀把他逼到墙角：“那以前那样岂不是....”
萧泽谦瞪大眼：“程奉琰你别乱来啊！...哎不对不对，我现在心里太乱了你别闹我。”说着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程孚玉皱眉，萧泽谦平日里虽然说话刻薄点，但性格还是很好的，轻易不去理会什么烦心的事儿。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妙思出什么事了。”
程妙思从床上下来，本想出去透透气，但是听到程孚玉的声音，咬咬嘴唇，还是躲在了门后。
萧泽谦认真起来，他抱着双膝蹲下，仰头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望着程孚玉：“奉琰....你说，我当年那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程孚玉皱眉，萧泽谦一般是不这样叫他的。连名带姓叫比较多，他把萧泽谦提起来，按住他肩膀：“到底怎么了，让你连当年的事都拿出来提...”
萧泽谦认真地看着程孚玉：“我觉得我对不起泽媛和妙思...”
程孚玉轻轻笑笑：“那你还对不起我呢...”
程妙思听到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说不上哪里不对，舅舅为什么会对不起自己和母亲，又为什么会对不起父亲？
萧泽谦握上程孚玉的手腕：“奉琰....”
程孚玉拍拍他的肩膀：“至少我们现在都很好不是吗？”
萧泽谦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一点都不好不好....”
程孚玉皱眉头：“泽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们一起分担行不行？”
萧泽谦突然拨开程孚玉的手：“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一时妒火攻心...如果不是我从中作梗诱导泽媛给你下药...你们就不会...妙思也不会出生...”
程孚玉半响沉默。
当年那段往事其实一直是两人心中的刺，谁都不愿提起，今日萧泽谦主动提起，着实让他再次难受了。
屋里的程妙思听到这里却一惊，上一辈的事情她是半分也不知，这迷雾重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泽谦靠在柱子上，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奉琰，你是我硬生生从泽媛手里抢过来的.....当年我虽知道你与泽媛只是奉命成婚，但是我还是受不了你与我自己的亲妹妹在一起....所以我才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
程孚玉接上：“你颇通医术，所以诱导泽媛在我饭菜里下药，让我把她错认成是你....所以有了妙思....”
萧泽谦睁开眼睛：“这样妙思身上，就流了我们两个人的血....”
屋里程妙思听到这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尽全力稳住自己已经发抖的身体，强迫自己听下去。
程孚玉上前把萧泽谦扳过来让他面对自己：“泽谦...你听着，我没有怪过你.....我们不要再觉得互相对不起了行不行...二十多年了，我知道你从未放下过....”
萧泽谦眼眶有些湿润：“奉琰....对不起....”
程孚玉把他轻轻抱在怀里：“妙思身上有我们两个人的血，她联系着我们两个人，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我不敢对她太好..你一直躲着我顾忌着我，我怕对妙思太好会让我更想你....”
萧泽谦回抱住他：“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
“够了！”
相拥的两个人突然松开，程妙思把门打开站在那里。
她穿着白色睡衣，本来脸色就白，现在更加惨淡，她眼睛里有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她看着两个人，突然笑出声。
萧泽谦和程孚玉都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只顾讲话，忘记了这是在程妙思的房门前...没料到程妙思会听到。
程妙思笑了一会儿不笑了，她先看看萧泽谦：“一个....是我以为最疼我的舅舅....” 然后又看看程孚玉：“一个...是我以为在这个世上我最亲的父亲.....”
“我的舅舅，和我的父亲....”她瞪大了眼睛，有些嘲讽：“竟然苟合在一起算计了我的母亲...”
“妙思！”程孚玉不想听到那个难听的字眼，觉得程妙思说得有些过了，打断了她。
“难道不是吗！”程妙思突然加大了分贝看着程孚玉：“你们联手欺骗了我的母亲，把她引到这个悲剧的火坑然后你们一起把她推了进去不是吗！”说着她突然转身看着萧泽谦：“....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
“妙思，你听我说...”萧泽谦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了...”程妙思吸了吸鼻子：“还有什么可以说？你们说的，我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妙思？”吴世勋正在朴灿烈的搀扶下走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程妙思转过头看着吴世勋。
“呀！妙思你怎么穿这样少就出来了！”林靖芝拉着金俊绵来看程妙思。
程妙思歪着头看着大家，突然觉得异常讽刺。她轻轻一笑，突然跑回屋里站在宽大的窗台上。
“妙思！”金俊绵想冲进去。
“妙思！你干什么！快下来！”程孚玉想上前。
“别过来！”程妙思突然喊：“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了。”
“妙思...”吴世勋叫她。
程妙思转头看吴世勋，她笑的有些惨然：“你叫我？....你们叫我？不要叫我！”突然她加大了分贝：“不要叫我！”她看向萧泽谦和程孚玉：“我最爱的舅舅，和我最敬重的父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你们当年一时意气犯下的错误...不....我是你们彼此相爱的证据，和你们联系彼此的工具....对不对...所以我从小就没有听父亲夸过我...别人的孩子有玩具有父亲可以抱在膝盖上，而我没有....我为了让父亲可以看我一眼我假装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失去一条腿..可是父亲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为了得到父亲的青睐我调皮，我使坏，我想，哪怕父亲可以像其他父亲对待女儿一样打我骂我，我都是满足的....可是父亲从来不看我一眼...我一直到刚才还天真的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是父亲对我严厉而已.......父亲.....我最敬重的父亲...从小到大你只夸过我一次....就是那日婚礼...你夸我漂亮....”她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继而转向吴世勋：“婚礼....不是....是陷阱...是火坑....我怎会步了母亲的后尘，成为你们的工具....吴世勋...你为了爱他就可以牺牲我的幸福吗？我原以为你是不知道我与朴灿烈的婚约，不想你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替他娶我好让他去幸福..而我还像傻子一样去帮你们解开误会，自掘坟墓...”
吴世勋看着程妙思。她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也许世人说得对，平日里有多安静，失控的时候就有多恐怖，程妙思平常大概太压抑，所以所有的情绪积攒在一起爆发出来的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原来我从出生开始就是悲剧...”她慢慢往后退着。
“妙思！”最紧张的程孚玉，他忍不住上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程妙思大声喊着，眼里已经沁出了泪花：“别过来.....我也曾想过要好好生活，我也想开开心心过着，我也想潇洒一些大度一些，你们幸福的就都去幸福好了....”她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可是你们没有给我机会.....一个都没有...没有！！”她的脚后跟已经退到窗台的边缘：“为了证明你们相爱所以把母亲推入火坑，而我成为一个证据...为了让你爱的人幸福所以拿我当做工具....还有你...”她突然转向林靖芝：“你回来也不是为了我的婚礼吧...你是为了俊绵哥对不对...”
林靖芝长大了嘴巴：“妙思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那你要我怎样想！！”程妙思一只手抓住窗棱：“我能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想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我也曾很乐观的生活过，我带着希望过，可是我与吴世勋三年耳鬓厮磨都什么都没能换回来...他夜半时常梦魇我就陪着他，躺在他身边，每次总等他入睡之后才浅眠，为了治好他的心病我费了多少心思最后都不如一个朴灿烈...我已经忍够了....”说着她抓上自己的头发：“忍够了.....”
突然她抬起头，转过身，伸开双臂拥抱春日的阳光，翘起嘴角：“小的时候经常从父亲的书房里看书....最喜欢莎士比亚笔下的奥菲利亚.....曾经她是多么纯洁无忧无虑，而后所有的人抛弃了她......最喜欢她身着盛装跌入河中自杀的样子....她将成为永恒的亡灵....”
“妙思！不要.....”萧泽谦摇头。
程妙思回过头，看着萧泽谦：“舅舅，你觉得对不起我？”
“小思思....”
“那就请你，继续保守，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程妙思嘴角扬起神秘的微笑。
“请大家....继续幸福的在一起吧.....多余的我...会永远...在你们需要的时候...紧紧盯着你们....”程妙思闭上眼睛享受最后一丝惬意的阳光：“再见了，相爱的各位。”说完她纵身跳下。
吴世勋眼疾手快加上训练有素，上前抓住了程妙思的手，他身上有伤，而且抓住一个人的重量确实很费劲，他咬着牙摇头：“不要.....”
程妙思冲他笑：“记得这个吗....”说完她没被抓住的右手袖管里伸出一支手枪。
吴世勋愣住。
那是他送给程妙思的。
程妙思把枪抵在自己头上，她笑着，语气却异常哀婉与可怜：“你说你喜欢拜伦的诗，我不喜欢...他太英雄主义..我还是喜欢莎士比亚....因为我喜欢悲剧....”
她扣动了扳机。
吴世勋瞪大眼睛摇着头：“不要.......”
“砰！”
惊起鸟群。
林靖芝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提笔，在自己的手札里写到。
妙思用这样一种方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出殡那天，下着雨。
大家都去送她了。
她当了一辈子的心理医生，却始终没能医好自己。
她用这样一种方式报复着我们。
她死了。却永远成为了大家心中的芥蒂。像是一根刺横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大家。
提醒着，我们对不起她。
提醒着，她因我们而死。
让我们无时无刻不对她愧疚，怀有歉意。
我亲爱的妙思。
奥菲利亚成为了亡灵，但她与你不同。
因为她拥有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
相爱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
亲爱的妙思，但愿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你可以不再困惑，不再痛苦。
我会永远想念你的。
我们都那么，爱你。
程孚玉揉着眉心推开萧泽谦房门的时候才发现房间已经空了。
萧泽谦坐在北上的火车上，贴着窗户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那就请你，继续保守，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程妙思临死前留下的话。
为了弥补程妙思，他必定不能将程妙思本来就不久于人世的真相告诉程孚玉和吴世勋以及朴灿烈。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觉得，是他们造成了程妙思的自杀，只有这样，他们的心才会背上重重的道义和责任上的枷锁。
但倘若不把这真相告诉大家，那么，相爱的人，还能继续毫无芥蒂在一起吗？
萧泽谦觉得真的很累。
他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还能吗？
=====================第十八章 上 完 今日封============ ===========
作者有话要说：挂掉一个。立碑。
PS：马上就要开始燃了....竹马强强要步入正轨了。
下一更见。
当年那段往事其实一直是两人心中的刺，谁都不愿提起，今日萧泽谦主动提起，着实让他再次难受了。
屋里的程妙思听到这里却一惊，上一辈的事情她是半分也不知，这迷雾重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泽谦靠在柱子上，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奉琰，你是我硬生生从泽媛手里抢过来的.....当年我虽知道你与泽媛只是奉命成婚，但是我还是受不了你与我自己的亲妹妹在一起....所以我才用了这种极端的方法....”
程孚玉接上：“你颇通医术，所以诱导泽媛在我饭菜里下药，让我把她错认成是你....所以有了妙思....”
萧泽谦睁开眼睛：“这样妙思身上，就流了我们两个人的血....”
屋里程妙思听到这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用尽全力稳住自己已经发抖的身体，强迫自己听下去。
程孚玉上前把萧泽谦扳过来让他面对自己：“泽谦...你听着，我没有怪过你.....我们不要再觉得互相对不起了行不行...二十多年了，我知道你从未放下过....”
萧泽谦眼眶有些湿润：“奉琰....对不起....”
程孚玉把他轻轻抱在怀里：“妙思身上有我们两个人的血，她联系着我们两个人，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我不敢对她太好..你一直躲着我顾忌着我，我怕对妙思太好会让我更想你....”
萧泽谦回抱住他：“我知道你的用心良苦....”
“够了！”
相拥的两个人突然松开，程妙思把门打开站在那里。
她穿着白色睡衣，本来脸色就白，现在更加惨淡，她眼睛里有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她看着两个人，突然笑出声。
萧泽谦和程孚玉都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只顾讲话，忘记了这是在程妙思的房门前...没料到程妙思会听到。
程妙思笑了一会儿不笑了，她先看看萧泽谦：“一个....是我以为最疼我的舅舅....” 然后又看看程孚玉：“一个...是我以为在这个世上我最亲的父亲.....”
“我的舅舅，和我的父亲....”她瞪大了眼睛，有些嘲讽：“竟然苟合在一起算计了我的母亲...”
“妙思！”程孚玉不想听到那个难听的字眼，觉得程妙思说得有些过了，打断了她。
“难道不是吗！”程妙思突然加大了分贝看着程孚玉：“你们联手欺骗了我的母亲，把她引到这个悲剧的火坑然后你们一起把她推了进去不是吗！”说着她突然转身看着萧泽谦：“....她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
“妙思，你听我说...”萧泽谦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了...”程妙思吸了吸鼻子：“还有什么可以说？你们说的，我一字不落全都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妙思？”吴世勋正在朴灿烈的搀扶下走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
程妙思转过头看着吴世勋。
“呀！妙思你怎么穿这样少就出来了！”林靖芝拉着金俊绵来看程妙思。
程妙思歪着头看着大家，突然觉得异常讽刺。她轻轻一笑，突然跑回屋里站在宽大的窗台上。
“妙思！”金俊绵想冲进去。
“妙思！你干什么！快下来！”程孚玉想上前。
“别过来！”程妙思突然喊：“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了。”
“妙思...”吴世勋叫她。
程妙思转头看吴世勋，她笑的有些惨然：“你叫我？....你们叫我？不要叫我！”突然她加大了分贝：“不要叫我！”她看向萧泽谦和程孚玉：“我最爱的舅舅，和我最敬重的父亲...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你们当年一时意气犯下的错误...不....我是你们彼此相爱的证据，和你们联系彼此的工具....对不对...所以我从小就没有听父亲夸过我...别人的孩子有玩具有父亲可以抱在膝盖上，而我没有....我为了让父亲可以看我一眼我假装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失去一条腿..可是父亲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为了得到父亲的青睐我调皮，我使坏，我想，哪怕父亲可以像其他父亲对待女儿一样打我骂我，我都是满足的....可是父亲从来不看我一眼...我一直到刚才还天真的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是父亲对我严厉而已.......父亲.....我最敬重的父亲...从小到大你只夸过我一次....就是那日婚礼...你夸我漂亮....”她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继而转向吴世勋：“婚礼....不是....是陷阱...是火坑....我怎会步了母亲的后尘，成为你们的工具....吴世勋...你为了爱他就可以牺牲我的幸福吗？我原以为你是不知道我与朴灿烈的婚约，不想你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替他娶我好让他去幸福..而我还像傻子一样去帮你们解开误会，自掘坟墓...”
吴世勋看着程妙思。她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也许世人说得对，平日里有多安静，失控的时候就有多恐怖，程妙思平常大概太压抑，所以所有的情绪积攒在一起爆发出来的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原来我从出生开始就是悲剧...”她慢慢往后退着。
“妙思！”最紧张的程孚玉，他忍不住上前迈了一步。
“别过来！”程妙思大声喊着，眼里已经沁出了泪花：“别过来.....我也曾想过要好好生活，我也想开开心心过着，我也想潇洒一些大度一些，你们幸福的就都去幸福好了....”她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可是你们没有给我机会.....一个都没有...没有！！”她的脚后跟已经退到窗台的边缘：“为了证明你们相爱所以把母亲推入火坑，而我成为一个证据...为了让你爱的人幸福所以拿我当做工具....还有你...”她突然转向林靖芝：“你回来也不是为了我的婚礼吧...你是为了俊绵哥对不对...”
林靖芝长大了嘴巴：“妙思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那你要我怎样想！！”程妙思一只手抓住窗棱：“我能怎样！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想有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我也曾很乐观的生活过，我带着希望过，可是我与吴世勋三年耳鬓厮磨都什么都没能换回来...他夜半时常梦魇我就陪着他，躺在他身边，每次总等他入睡之后才浅眠，为了治好他的心病我费了多少心思最后都不如一个朴灿烈...我已经忍够了....”说着她抓上自己的头发：“忍够了.....”
突然她抬起头，转过身，伸开双臂拥抱春日的阳光，翘起嘴角：“小的时候经常从父亲的书房里看书....最喜欢莎士比亚笔下的奥菲利亚.....曾经她是多么纯洁无忧无虑，而后所有的人抛弃了她......最喜欢她身着盛装跌入河中自杀的样子....她将成为永恒的亡灵....”
“妙思！不要.....”萧泽谦摇头。
程妙思回过头，看着萧泽谦：“舅舅，你觉得对不起我？”
“小思思....”
“那就请你，继续保守，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程妙思嘴角扬起神秘的微笑。
“请大家....继续幸福的在一起吧.....多余的我...会永远...在你们需要的时候...紧紧盯着你们....”程妙思闭上眼睛享受最后一丝惬意的阳光：“再见了，相爱的各位。”说完她纵身跳下。
吴世勋眼疾手快加上训练有素，上前抓住了程妙思的手，他身上有伤，而且抓住一个人的重量确实很费劲，他咬着牙摇头：“不要.....”
程妙思冲他笑：“记得这个吗....”说完她没被抓住的右手袖管里伸出一支手枪。
吴世勋愣住。
那是他送给程妙思的。
程妙思把枪抵在自己头上，她笑着，语气却异常哀婉与可怜：“你说你喜欢拜伦的诗，我不喜欢...他太英雄主义..我还是喜欢莎士比亚....因为我喜欢悲剧....”
她扣动了扳机。
吴世勋瞪大眼睛摇着头：“不要.......”
“砰！”
惊起鸟群。
林靖芝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提笔，在自己的手札里写到。
妙思用这样一种方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出殡那天，下着雨。
大家都去送她了。
她当了一辈子的心理医生，却始终没能医好自己。
她用这样一种方式报复着我们。
她死了。却永远成为了大家心中的芥蒂。像是一根刺横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着大家。
提醒着，我们对不起她。
提醒着，她因我们而死。
让我们无时无刻不对她愧疚，怀有歉意。
我亲爱的妙思。
奥菲利亚成为了亡灵，但她与你不同。
因为她拥有过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
相爱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
亲爱的妙思，但愿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你可以不再困惑，不再痛苦。
我会永远想念你的。
我们都那么，爱你。
程孚玉揉着眉心推开萧泽谦房门的时候才发现房间已经空了。
萧泽谦坐在北上的火车上，贴着窗户看着外面倒退的风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那就请你，继续保守，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程妙思临死前留下的话。
为了弥补程妙思，他必定不能将程妙思本来就不久于人世的真相告诉程孚玉和吴世勋以及朴灿烈。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觉得，是他们造成了程妙思的自杀，只有这样，他们的心才会背上重重的道义和责任上的枷锁。
但倘若不把这真相告诉大家，那么，相爱的人，还能继续毫无芥蒂在一起吗？
萧泽谦觉得真的很累。
他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还能吗？
=====================第十八章 上 完 今日封============ ===========
作者有话要说：挂掉一个。立碑。
PS：马上就要开始燃了....竹马强强要步入正轨了。
下一更见。
更文
第十八章 亡命（接上）
窗户开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微微吹起盖在程妙思的房间里家具上的白布，被风吹得有些鼓起的窗帘后面，吴世勋靠着窗，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抽着一根烟。
“你醒了？你好，程妙思。”
“别动，你现在身上有伤，要喝水吗？”
“不用谢我，我本来在美国主修的就是心理医学，你是我的病人，身为一个医生，我当然有责任把你治好，恩？”
“现在慢慢闭上眼睛，找出你以前最幸福，最美好的那些回忆，想象你还身在其中....对....静下心来...不要害怕....”
“嘘....在我怀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你可以数你以前数的那个名字...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训练累吗？来，喝药，有助于你的伤口恢复。”
“原来你也看拜伦！我喜欢他的《春逝》！...啊原来你喜欢看这首诗...我不喜欢哎...太英雄主义了....是吗你在学校就喜欢吗？你喜欢王尔德一干人？哈，也对....不过济慈和雪莱都太唯美主义了，我一直喜欢莎士比亚...”
“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吗？”
“我是会答应你的求婚的...因为我从来不会忤逆父亲的意思...我自小就是这样....我伟大的将军父亲....”
“你又喊他的名字了....三年了，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
“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吗？”
“你的病情加重了你知道吗？你每次梦魇都是叫着他的名字睡去的你记得吗？”
“你的触发区，是你的心，对不对？”
“你可想清楚了，迈出这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
“你为了爱他竟然可以牺牲我的幸福吗？”
“我最喜欢奥菲利亚...她将成为永恒的亡灵...”
“请各位继续相爱吧....多余的我....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永远的，紧紧地盯着你们....再见了...相爱的各位...”
“我喜欢莎士比亚....因为我喜欢悲剧....”
吴世勋闭上眼睛，重重吐出一口烟。
他想过无数种结果，却始终没想到这最坏的。
他杀过很多人，刚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害怕和内疚，久而久之他已经开始学会淡然，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不可以去做。
所以他从未背负过道义上的枷锁。
直到程妙思的死。
才让他明白什么叫进退不得。
程妙思是没有错的。
她爱过，付出过，本应得到回报的，但接踵而至的打击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她是勇敢的，她也是聪明的。
与其苟延残喘在这世界上欺骗自己还被爱着，不如来个痛快的了结，用自己的死换取所有人一辈子的记得。
程孚玉，萧泽谦。
朴灿烈，吴世勋。
林靖芝，金俊绵。
他们彼此之间，将会永远存在这一根刺。
拔不出，除不掉。
门被推开。
金俊绵进来，被一屋子烟味呛的咳嗽，走到吴世勋跟前，低眉看他：“舅舅找你。”说完转身，不想再多看吴世勋一眼。毕竟，他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即便他是挚友吴亦凡的弟弟，也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
吴世勋没有动，烟已经剩下很小的一截，但他还在抽。
金俊绵见他没反应，是有些生气的，他回过身，把吴世勋从地上拽着领子拽起来：“你身为一个男人，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勇敢的去担当这一切的后果吗？更何况，这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躲在这里缅怀吗？有用吗？”
吴世勋任凭他拽着，没有看他。
金俊绵看他毫无反应更是生气，挥起手就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在了地上。
吴世勋缓缓回过头，嘴角上渗出了血丝。
金俊绵这一拳没少用力，他把吴世勋提起来：“吴世勋，你是一个军人，欺骗感情在先，言而无信在后，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你说，我会听。”
吴世勋摇摇头：“我无话可说....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金俊绵一听这话怒火攻心又打了他一拳，把他打在了柜子上，上面的瓷器和一些摆件全都掉在地上摔碎了：“你到现在还在护着朴灿烈...吴世勋，如果你有你哥十分之一的担当，你哥就不会太难过...”
吴世勋一听到金俊绵提到哥哥心里难过又加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林靖芝听到响声跑过来看。
金俊绵看见吴世勋这份颓废落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我知道现在让你做什么都不能让妙思活过来了，可是吴世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得起谁！”说完他挥拳又打上去。金俊绵不能冲程孚玉发脾气只能把气都撒在吴世勋身上，身为军人本来就有本能的暴力冲动，现在看见吴世勋这个样子给他火上浇油，这一拳用的力比刚刚还要大。
但是这次，打在了朴灿烈的脸上。
刚刚林靖芝来的时候他正在门外。朴灿烈把吴世勋抱在怀里，把他护住，两个人被金俊绵打在地上。
吴世勋看着护着自己的朴灿烈赶紧上前看他有没有事，朴灿烈挥挥手，冲他笑笑，有些惨淡：“没事。”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被打出血的嘴角，爬起来护在他身前：“我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朴灿烈没有关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跟他分开，我可以永远不跟他见面，但是求你不要伤害他，他身上还有伤，求求你..”
金俊绵看着吴世勋这个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靖芝叹口气。
虽然跟吴世勋接触时间不长，但她是个聪明人，她能看得出来，吴世勋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又冷又强硬，但是一旦遇到任何可能威胁到朴灿烈的事情，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切的一切，之前他可以为了朴灿烈离开他，自己承受痛苦，可以为了朴灿烈伤害程妙思，现在他也可以为了保朴灿烈的周全什么都不顾。
他宁愿自己承担一切罪责，也不愿让朴灿烈卷入半分。
朴灿烈把吴世勋拉到自己身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吴世勋不会这样做，所以这一切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人就在这里，随便你怎样。”
“你疯了朴灿烈..”吴世勋拽住朴灿烈的领子。
“我没疯。”朴灿烈握住吴世勋的手。
“够了。”金俊绵打断他们：“现在是在妙思的房间，你们这个样子是要让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说着他拽起朴灿烈的领子：“随便我怎样？我能怎样....”
“只要你不伤害他！”
吴世勋和朴灿烈两人同时出口。
“都住手。”
屋里的人回头。
程孚玉站在那里。
一夜之间，他竟然苍老了许多。
他走进来，神色非常疲惫，但依然威严不减。
“舅舅。”金俊绵为他让路。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他们两个说。”程孚玉揉了揉眉心。
金俊绵和林靖芝面面相觑，退出去，为他们关上门。
第十八章 亡命（接上）
窗户开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微微吹起盖在程妙思的房间里家具上的白布，被风吹得有些鼓起的窗帘后面，吴世勋靠着窗，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抽着一根烟。
“你醒了？你好，程妙思。”
“别动，你现在身上有伤，要喝水吗？”
“不用谢我，我本来在美国主修的就是心理医学，你是我的病人，身为一个医生，我当然有责任把你治好，恩？”
“现在慢慢闭上眼睛，找出你以前最幸福，最美好的那些回忆，想象你还身在其中....对....静下心来...不要害怕....”
“嘘....在我怀里没有人敢欺负你....你可以数你以前数的那个名字...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训练累吗？来，喝药，有助于你的伤口恢复。”
“原来你也看拜伦！我喜欢他的《春逝》！...啊原来你喜欢看这首诗...我不喜欢哎...太英雄主义了....是吗你在学校就喜欢吗？你喜欢王尔德一干人？哈，也对....不过济慈和雪莱都太唯美主义了，我一直喜欢莎士比亚...”
“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爱情吗？”
“我是会答应你的求婚的...因为我从来不会忤逆父亲的意思...我自小就是这样....我伟大的将军父亲....”
“你又喊他的名字了....三年了，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
“我会成为你的负担吗？”
“你的病情加重了你知道吗？你每次梦魇都是叫着他的名字睡去的你记得吗？”
“你的触发区，是你的心，对不对？”
“你可想清楚了，迈出这一步，就不能再回头了.....”
“你为了爱他竟然可以牺牲我的幸福吗？”
“我最喜欢奥菲利亚...她将成为永恒的亡灵...”
“请各位继续相爱吧....多余的我....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永远的，紧紧地盯着你们....再见了...相爱的各位...”
“我喜欢莎士比亚....因为我喜欢悲剧....”
吴世勋闭上眼睛，重重吐出一口烟。
他想过无数种结果，却始终没想到这最坏的。
他杀过很多人，刚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害怕和内疚，久而久之他已经开始学会淡然，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不可以去做。
所以他从未背负过道义上的枷锁。
直到程妙思的死。
才让他明白什么叫进退不得。
程妙思是没有错的。
她爱过，付出过，本应得到回报的，但接踵而至的打击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她是勇敢的，她也是聪明的。
与其苟延残喘在这世界上欺骗自己还被爱着，不如来个痛快的了结，用自己的死换取所有人一辈子的记得。
程孚玉，萧泽谦。
朴灿烈，吴世勋。
林靖芝，金俊绵。
他们彼此之间，将会永远存在这一根刺。
拔不出，除不掉。
门被推开。
金俊绵进来，被一屋子烟味呛的咳嗽，走到吴世勋跟前，低眉看他：“舅舅找你。”说完转身，不想再多看吴世勋一眼。毕竟，他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即便他是挚友吴亦凡的弟弟，也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
吴世勋没有动，烟已经剩下很小的一截，但他还在抽。
金俊绵见他没反应，是有些生气的，他回过身，把吴世勋从地上拽着领子拽起来：“你身为一个男人，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勇敢的去担当这一切的后果吗？更何况，这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躲在这里缅怀吗？有用吗？”
吴世勋任凭他拽着，没有看他。
金俊绵看他毫无反应更是生气，挥起手就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在了地上。
吴世勋缓缓回过头，嘴角上渗出了血丝。
金俊绵这一拳没少用力，他把吴世勋提起来：“吴世勋，你是一个军人，欺骗感情在先，言而无信在后，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你说，我会听。”
吴世勋摇摇头：“我无话可说....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金俊绵一听这话怒火攻心又打了他一拳，把他打在了柜子上，上面的瓷器和一些摆件全都掉在地上摔碎了：“你到现在还在护着朴灿烈...吴世勋，如果你有你哥十分之一的担当，你哥就不会太难过...”
吴世勋一听到金俊绵提到哥哥心里难过又加重了几分。
“怎么回事！”林靖芝听到响声跑过来看。
金俊绵看见吴世勋这份颓废落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我知道现在让你做什么都不能让妙思活过来了，可是吴世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得起谁！”说完他挥拳又打上去。金俊绵不能冲程孚玉发脾气只能把气都撒在吴世勋身上，身为军人本来就有本能的暴力冲动，现在看见吴世勋这个样子给他火上浇油，这一拳用的力比刚刚还要大。
但是这次，打在了朴灿烈的脸上。
刚刚林靖芝来的时候他正在门外。朴灿烈把吴世勋抱在怀里，把他护住，两个人被金俊绵打在地上。
吴世勋看着护着自己的朴灿烈赶紧上前看他有没有事，朴灿烈挥挥手，冲他笑笑，有些惨淡：“没事。”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被打出血的嘴角，爬起来护在他身前：“我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跟朴灿烈没有关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跟他分开，我可以永远不跟他见面，但是求你不要伤害他，他身上还有伤，求求你..”
金俊绵看着吴世勋这个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靖芝叹口气。
虽然跟吴世勋接触时间不长，但她是个聪明人，她能看得出来，吴世勋平日里虽然看起来又冷又强硬，但是一旦遇到任何可能威胁到朴灿烈的事情，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一切的一切，之前他可以为了朴灿烈离开他，自己承受痛苦，可以为了朴灿烈伤害程妙思，现在他也可以为了保朴灿烈的周全什么都不顾。
他宁愿自己承担一切罪责，也不愿让朴灿烈卷入半分。
朴灿烈把吴世勋拉到自己身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吴世勋不会这样做，所以这一切应该由我来承担，我人就在这里，随便你怎样。”
“你疯了朴灿烈..”吴世勋拽住朴灿烈的领子。
“我没疯。”朴灿烈握住吴世勋的手。
“够了。”金俊绵打断他们：“现在是在妙思的房间，你们这个样子是要让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说着他拽起朴灿烈的领子：“随便我怎样？我能怎样....”
“只要你不伤害他！”
吴世勋和朴灿烈两人同时出口。
“都住手。”
屋里的人回头。
程孚玉站在那里。
一夜之间，他竟然苍老了许多。
他走进来，神色非常疲惫，但依然威严不减。
“舅舅。”金俊绵为他让路。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他们两个说。”程孚玉揉了揉眉心。
金俊绵和林靖芝面面相觑，退出去，为他们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