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30118┃原创』郎骑竹马来【民国\/灿勋\/开路\/牛鹿\/繁星
更文。
灿勋番外《金相玉映2.0》
疯疯有话要说：这则番外写的是第一部大结局的时候，灿勋战火中拥吻那一幕。当时因为实在时间很紧，单第三十章就快有三万字，所以没来得及细写，很遗憾。所以在番外里补上了。当时不是说两人从大树后面出来了吗。这个番外就是写的树后面的故事。小东西回不来了，只能让他出现一下下。么哒。
战火纷飞，枪炮声就在耳边响起，炸开的烈焰照亮夜空，比焰火更赤热，比烟花更夺目。
朴灿烈揽着吴世勋得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吴世勋被朴灿烈吻得微微往后仰头，双手紧紧抓着朴灿烈的衣襟，朴灿烈另一只手伸进吴世勋的头发里，凭借身高的优势把他整个人遮挡在阴影里，两唇相接，朴灿烈把他的火热度给冰冷的吴世勋，想要把他整个人都暖透，用他的体温，用他的掌温，用他的唇，他的情，他的心。
一直到吴世勋突然把他推开，退后几步靠在大树上喘气。
朴灿烈好笑地看着吴世勋：“怎么，又不知道换气？”
吴世勋红着脸，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朴灿烈摊手：“行了，那走吧。”说完就要走。
吴世勋脚尖一直碾啊碾，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朴灿烈的余温。
“你...你等等。”吴世勋叫住朴灿烈。
朴灿烈本来就没当回事儿，小家伙一直不会换气，本来想说出去看看打仗打得怎么样了，被吴世勋一叫，回头问：“怎么了？”
吴世勋摸着嘴唇低着头，然后犹豫着，把脖子上的红围巾解下来，没抬头，小步子碾着走到朴灿烈跟前，突然伸手把朴灿烈用围巾套住，还是低着头，小声说：“可以不用换气嘛....”
朴灿烈低头看着吴世勋的小样子，就觉得这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像个奶娃子，即便是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天空下，他依旧是干净的，纯真的，没有一丝尘烟的沾染，想到这他轻轻抬起吴世勋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换气会憋的...”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突然咧开小嘴笑，然后他笑嘻嘻地摸上朴灿烈的唇：“可以...不亲这里。”
朴灿烈一愣。
吴世勋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然后他干脆趴在了朴灿烈的胸膛上，仰着小脸看朴灿烈，指着自己的脸颊：“可以亲这里..还有....”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最后他抬眼看着朴灿烈，夜风吹起他的刘海，那一刻突然有一股烈焰腾空而起在空中爆炸，照亮吴世勋的双眸，他说：“所有的，都可以..吴世勋的一切，都归朴灿烈所有。”
赤焰熄灭，朴灿烈看着眼前的吴世勋，小小的脸，小小的嘴巴，他像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即便是霸道也带着些天真，即便是独占欲也带着些奶香味。然后他把吴世勋绕在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摘下来，随手一扔。
“小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朴灿烈捧起吴世勋的脸。
吴世勋低眉，闭上眼睛，用脸颊摩挲着朴灿烈的手掌：“我不知道...”
朴灿烈认真的看着吴世勋，然后吻了他冰凉的鼻尖，吴世勋睁开眼。
“闭上。”朴灿烈带有些命令的语气说道。
吴世勋弯起嘴角，慢慢闭上眼睛。
然后他能感觉到朴灿烈赤热的唇温，落在他的脸颊，嘴唇，脖颈，他双手紧紧抓着朴灿烈的军装，朴灿烈一个用力把他吻到大树背面，让他的后背不能再动，吴世勋觉得朴灿烈的吻越来越热，越来越密，他有些慌，双手环上朴灿烈的脖子，这个动作让朴灿烈稍稍一愣，然后他从吴世勋的脖颈里抬起头，看着吴世勋，喘着气：“小东西....”
吴世勋不敢看他，只是收回双手，犹豫着，放在朴灿烈的领口处，颤颤巍巍，给他解了一颗扣子。
朴灿烈就觉得，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小家伙也真是太天真了，想到这就笑，把吴世勋的小脑袋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也去伸手解吴世勋的扣子，解开第一颗，然后去解第二颗的时候朴灿烈犹豫了，他的手就往回撤了一下，没想到被吴世勋握住。
朴灿烈看着那样的吴世勋，没有办法再退缩。也不想再退缩。
他把大衣脱下来铺在地上，把吴世勋横抱起来，吴世勋勾住他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他把吴世勋轻轻放下，欺身而上，当吴世勋的肩膀突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时候，稍微颤抖了一下，他怕吴世勋冷，就想拿东西给他盖上，却被吴世勋制止。朴灿烈疑惑地看着他。
他抱过朴灿烈的头说：“吻我。”说完自己微微仰头，迎上朴灿烈的唇。
吻我。
后来三年之后他们重逢的那些日子里，朴灿烈总会想起这两个字。
吴世勋对他说。
吻我。
衣衫逐渐凌乱，吴世勋的小衣服被朴灿烈脱下来，只剩一件白色的里衣，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朴灿烈抱住他的腰，那是吴世勋最敏感的地方，他微微颤抖，没想到这一颤，朴灿烈却搂的更紧了，吴世勋就轻轻哼了一声。明显感觉到朴灿烈抓着自己腰的手也跟着一抖。
带有些冷的手掌伸进吴世勋的衣服里面，朴灿烈感受着他完美的腰线。
就在吴世勋抱住朴灿烈的脖子在他耳边吐着热气的时候，朴灿烈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放开吴世勋，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吴世勋盖上，然后背对着吴世勋。
吴世勋不解，坐起来，从后面抱住朴灿烈：“为什么...”
朴灿烈点了根烟。
“小东西....我总觉得对你很愧疚...”他吸了口烟：“我应该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吴世勋在后面蹭着朴灿烈：“我不要了....以前我是很想的....但是现在啊....我不想了....只要有你就够了...”
朴灿烈握上吴世勋环住自己的手说：“可是我需要....”
我需要。
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你，不可以就这样草率的把自己交给我。
吴世勋跪起来，把手环上朴灿烈的脖子：“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朴灿烈拍拍他的手：“等我打了胜仗，把日本人都赶出去...我就娶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了...恩？”
吴世勋点点头：“都听你的。”
朴灿烈点点头，却陷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痛感。
后来程妙思在给吴世勋治病的三年里，经常听到吴世勋说梦话。
他经常流着眼泪说。
说。
朴灿烈，你个混蛋。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要我。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要了我。
混蛋啊。
猜透这个谜题。
吴世勋觉得他花了三年的时间。
其实他大概一辈子也没明白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跟朴灿烈，永远不会成为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天晚上，为什么没要我。
朴灿烈，大混蛋。
在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八年的最后一晚，你偏偏错失了良机。
=================金相玉映 2.0完===============
今日封。
灿勋番外《金相玉映2.0》
疯疯有话要说：这则番外写的是第一部大结局的时候，灿勋战火中拥吻那一幕。当时因为实在时间很紧，单第三十章就快有三万字，所以没来得及细写，很遗憾。所以在番外里补上了。当时不是说两人从大树后面出来了吗。这个番外就是写的树后面的故事。小东西回不来了，只能让他出现一下下。么哒。
战火纷飞，枪炮声就在耳边响起，炸开的烈焰照亮夜空，比焰火更赤热，比烟花更夺目。
朴灿烈揽着吴世勋得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吴世勋被朴灿烈吻得微微往后仰头，双手紧紧抓着朴灿烈的衣襟，朴灿烈另一只手伸进吴世勋的头发里，凭借身高的优势把他整个人遮挡在阴影里，两唇相接，朴灿烈把他的火热度给冰冷的吴世勋，想要把他整个人都暖透，用他的体温，用他的掌温，用他的唇，他的情，他的心。
一直到吴世勋突然把他推开，退后几步靠在大树上喘气。
朴灿烈好笑地看着吴世勋：“怎么，又不知道换气？”
吴世勋红着脸，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朴灿烈摊手：“行了，那走吧。”说完就要走。
吴世勋脚尖一直碾啊碾，然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有朴灿烈的余温。
“你...你等等。”吴世勋叫住朴灿烈。
朴灿烈本来就没当回事儿，小家伙一直不会换气，本来想说出去看看打仗打得怎么样了，被吴世勋一叫，回头问：“怎么了？”
吴世勋摸着嘴唇低着头，然后犹豫着，把脖子上的红围巾解下来，没抬头，小步子碾着走到朴灿烈跟前，突然伸手把朴灿烈用围巾套住，还是低着头，小声说：“可以不用换气嘛....”
朴灿烈低头看着吴世勋的小样子，就觉得这小家伙也太可爱了，像个奶娃子，即便是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天空下，他依旧是干净的，纯真的，没有一丝尘烟的沾染，想到这他轻轻抬起吴世勋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换气会憋的...”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突然咧开小嘴笑，然后他笑嘻嘻地摸上朴灿烈的唇：“可以...不亲这里。”
朴灿烈一愣。
吴世勋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然后他干脆趴在了朴灿烈的胸膛上，仰着小脸看朴灿烈，指着自己的脸颊：“可以亲这里..还有....”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里...”最后他抬眼看着朴灿烈，夜风吹起他的刘海，那一刻突然有一股烈焰腾空而起在空中爆炸，照亮吴世勋的双眸，他说：“所有的，都可以..吴世勋的一切，都归朴灿烈所有。”
赤焰熄灭，朴灿烈看着眼前的吴世勋，小小的脸，小小的嘴巴，他像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即便是霸道也带着些天真，即便是独占欲也带着些奶香味。然后他把吴世勋绕在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摘下来，随手一扔。
“小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朴灿烈捧起吴世勋的脸。
吴世勋低眉，闭上眼睛，用脸颊摩挲着朴灿烈的手掌：“我不知道...”
朴灿烈认真的看着吴世勋，然后吻了他冰凉的鼻尖，吴世勋睁开眼。
“闭上。”朴灿烈带有些命令的语气说道。
吴世勋弯起嘴角，慢慢闭上眼睛。
然后他能感觉到朴灿烈赤热的唇温，落在他的脸颊，嘴唇，脖颈，他双手紧紧抓着朴灿烈的军装，朴灿烈一个用力把他吻到大树背面，让他的后背不能再动，吴世勋觉得朴灿烈的吻越来越热，越来越密，他有些慌，双手环上朴灿烈的脖子，这个动作让朴灿烈稍稍一愣，然后他从吴世勋的脖颈里抬起头，看着吴世勋，喘着气：“小东西....”
吴世勋不敢看他，只是收回双手，犹豫着，放在朴灿烈的领口处，颤颤巍巍，给他解了一颗扣子。
朴灿烈就觉得，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小家伙也真是太天真了，想到这就笑，把吴世勋的小脑袋扳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然后也去伸手解吴世勋的扣子，解开第一颗，然后去解第二颗的时候朴灿烈犹豫了，他的手就往回撤了一下，没想到被吴世勋握住。
朴灿烈看着那样的吴世勋，没有办法再退缩。也不想再退缩。
他把大衣脱下来铺在地上，把吴世勋横抱起来，吴世勋勾住他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他把吴世勋轻轻放下，欺身而上，当吴世勋的肩膀突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时候，稍微颤抖了一下，他怕吴世勋冷，就想拿东西给他盖上，却被吴世勋制止。朴灿烈疑惑地看着他。
他抱过朴灿烈的头说：“吻我。”说完自己微微仰头，迎上朴灿烈的唇。
吻我。
后来三年之后他们重逢的那些日子里，朴灿烈总会想起这两个字。
吴世勋对他说。
吻我。
衣衫逐渐凌乱，吴世勋的小衣服被朴灿烈脱下来，只剩一件白色的里衣，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朴灿烈抱住他的腰，那是吴世勋最敏感的地方，他微微颤抖，没想到这一颤，朴灿烈却搂的更紧了，吴世勋就轻轻哼了一声。明显感觉到朴灿烈抓着自己腰的手也跟着一抖。
带有些冷的手掌伸进吴世勋的衣服里面，朴灿烈感受着他完美的腰线。
就在吴世勋抱住朴灿烈的脖子在他耳边吐着热气的时候，朴灿烈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放开吴世勋，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吴世勋盖上，然后背对着吴世勋。
吴世勋不解，坐起来，从后面抱住朴灿烈：“为什么...”
朴灿烈点了根烟。
“小东西....我总觉得对你很愧疚...”他吸了口烟：“我应该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吴世勋在后面蹭着朴灿烈：“我不要了....以前我是很想的....但是现在啊....我不想了....只要有你就够了...”
朴灿烈握上吴世勋环住自己的手说：“可是我需要....”
我需要。
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你，不可以就这样草率的把自己交给我。
吴世勋跪起来，把手环上朴灿烈的脖子：“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朴灿烈拍拍他的手：“等我打了胜仗，把日本人都赶出去...我就娶你....到时候你就可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我了...恩？”
吴世勋点点头：“都听你的。”
朴灿烈点点头，却陷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痛感。
后来程妙思在给吴世勋治病的三年里，经常听到吴世勋说梦话。
他经常流着眼泪说。
说。
朴灿烈，你个混蛋。
那天晚上，为什么不要我。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不要了我。
混蛋啊。
猜透这个谜题。
吴世勋觉得他花了三年的时间。
其实他大概一辈子也没明白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跟朴灿烈，永远不会成为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天晚上，为什么没要我。
朴灿烈，大混蛋。
在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八年的最后一晚，你偏偏错失了良机。
=================金相玉映 2.0完===============
今日封。
更文。
第九章 温柔 下
我是他丈夫。
温柔一怔，其实后来的时候她回想起那日的场景，那一怔，大概并不是因为惊讶。
而是，出于女人本身的一种触动。
五个字，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把终身托付给眼前这个男人。
他有责任感，专一，深情，总在不经意间给你最大的保护。可惜，这一切的一切，这世界上他只对一个人心甘情愿，那个人就是鹿晗。
且放开是男是女不说，单单这份感情，就足以让任何人心生触动。
当然，温柔和王铭瑄一样，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女人，所以当时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又逼上了金云开的枪口：“就算我动了他....”
“你敢动他一下，”金云开打断她：“我就能让你们中统整个上海站，片甲不留。”
温柔显然有些紧张，但她还是迎头问上：“刚刚你还在家国大义，如今怎么也打自己人了。”
金云开扯了扯嘴角：“像你们这种人，留着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温柔稍稍避开金云开的枪口，显然，在美国的三年，是她帮着金云开康复的，她知道金云开的战斗力有多强，当时那个弹片已经离脑中枢很近了，手术即便是成功之后，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金云开破例成为了仅仅昏迷了一个星期就苏醒过来的人。
温柔深深的明白这个男人的魅力以及杀伤力，无论她在军校的成绩多么优秀，她始终是个女人，面对眼前金云开的威胁，她显然气势已经不比刚才了，这时候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可是鹿晗不能知道我的身份，无论是你们军统还是我们中统，我们都有同样的原则——任何非党国的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跟我们一起干，第二，死。”
金云开打断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你是谁的。”
温柔皱眉：“可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知道真相，他就会一直误会你，你不介意吗？”
金云开握着枪的手稍微抖了一下，然后他看了看别的地方：“只要他能活的很好.....跟谁在一起，怎样活，都无所谓了...”
“那你就可以看着他和方伯言在一起吗？”
金云开摇摇头：“只要他能很好...”
温柔拨开金云开的枪：“金云开，鹿晗他...不可能忘了你...”
金云开抬头看她。
温柔耸肩：“我以女人的直觉告诉你，鹿晗他不可能忘了你和方伯言在一起。撇开他是干什么的不说...”
温柔走上前，看着金云开，指着他的心口说：“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能忘了他吗？”
金云开笑，摇头：“下辈子都忘不了，更何况这辈子。”
温柔点头：“所以，将心比心，鹿晗也不可能忘了你。”
金云开抿了抿嘴，低头。
温柔笑：“鹿晗，他远比你想象的要爱你...别看我，女人的直觉。”说完她转身：“你放心，我不会动鹿晗，只要你诚心跟我们合作，把这次的任务完成，我绝不干涉...但是如果你勾结共党，我也绝不会手软。”
金云开收起枪：“你也放心，任务我绝对会完成，但是如果你剿杀抗日力量，我也一样不会手软。”
温柔回头看着金云开。
这样一个男人，他可以为了鹿晗忍受被误解的委屈，可以为了鹿晗接受威胁，可以为了鹿晗一个人灭掉整个上海站的中统局，他明晃晃的在告诉你，你可以动我，但是你不能动鹿晗。你可以对我不利，但是你不能对鹿晗不利。
只可惜了。世界上只有一个鹿晗。
在金云开眼里，再也没有人能抵得过鹿晗，哪怕他的影子的万分之一。
“砰！”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枪声。
两人立刻进入作战状态，紧贴墙壁，金云开稍微掀开窗帘，往外一看。皱眉。
温柔看他皱眉，问：“是谁？”说着自己也掀开帘子看，只见宪兵队开始到处抓人，大街中央站着一个齐颈短发，穿着棕色过膝呢子大衣和黑色改良军靴的人。她表情近乎冷漠，戴着皮手套的手里拿了一张名单。
“南造缨子。”金云开说：“新调任来的上海特高课的少校。”
温柔也皱眉：“她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金云开眯起眼：“应该是地下党的名册。”
温柔心下一惊。金云开看她的表情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抿抿嘴：“没错，他们出了内奸....而特高课的下一个目标...将会是军统和中统。”说到这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糟了。”说完赶紧开门上楼。
温柔好像也想起了什么——鹿晗。
果不其然，两个人跑上楼的时候鹿晗已经不在床上了。
南造缨子站在大街中央，不动声色的看向前方，手里握紧了名单。
金云开拨开人群，抓住一个背影像鹿晗的，一看不是，放开，继续找。
他与南造缨子擦肩而过。
南造缨子双手背在身后。
对身边的人用日语说：“尽快完成今天的任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绝密计划要做。”
“是！少校！”
金云开紧了紧拳头，继续找鹿晗。
身后有人拍他肩，回头一看，是温柔。
“先别找了，上峰来消息，有紧急任务要做。”
金云开再次回头在人潮中找寻了一下鹿晗的背影，最后放弃，被温柔拉着回去。
夜半。
温柔从一堆分子式中抬头，看看金云开，他坐在桌前，用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字。
她没看清。
也没在意。
金云开看着纸上的字，然后把它团成一个团，扔进了纸篓。
南。缨。
====================第九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文速度就会放慢了。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了，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也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给郎骑。尽管我写的快，但是大家花仅仅五分钟活着十分钟看到的每一章都要耗费我至少两个小时。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理解。就这样吧。
第九章 温柔 下
我是他丈夫。
温柔一怔，其实后来的时候她回想起那日的场景，那一怔，大概并不是因为惊讶。
而是，出于女人本身的一种触动。
五个字，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把终身托付给眼前这个男人。
他有责任感，专一，深情，总在不经意间给你最大的保护。可惜，这一切的一切，这世界上他只对一个人心甘情愿，那个人就是鹿晗。
且放开是男是女不说，单单这份感情，就足以让任何人心生触动。
当然，温柔和王铭瑄一样，首先是军人，其次才是女人，所以当时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她又逼上了金云开的枪口：“就算我动了他....”
“你敢动他一下，”金云开打断她：“我就能让你们中统整个上海站，片甲不留。”
温柔显然有些紧张，但她还是迎头问上：“刚刚你还在家国大义，如今怎么也打自己人了。”
金云开扯了扯嘴角：“像你们这种人，留着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温柔稍稍避开金云开的枪口，显然，在美国的三年，是她帮着金云开康复的，她知道金云开的战斗力有多强，当时那个弹片已经离脑中枢很近了，手术即便是成功之后，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金云开破例成为了仅仅昏迷了一个星期就苏醒过来的人。
温柔深深的明白这个男人的魅力以及杀伤力，无论她在军校的成绩多么优秀，她始终是个女人，面对眼前金云开的威胁，她显然气势已经不比刚才了，这时候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可是鹿晗不能知道我的身份，无论是你们军统还是我们中统，我们都有同样的原则——任何非党国的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跟我们一起干，第二，死。”
金云开打断她：“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你是谁的。”
温柔皱眉：“可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知道真相，他就会一直误会你，你不介意吗？”
金云开握着枪的手稍微抖了一下，然后他看了看别的地方：“只要他能活的很好.....跟谁在一起，怎样活，都无所谓了...”
“那你就可以看着他和方伯言在一起吗？”
金云开摇摇头：“只要他能很好...”
温柔拨开金云开的枪：“金云开，鹿晗他...不可能忘了你...”
金云开抬头看她。
温柔耸肩：“我以女人的直觉告诉你，鹿晗他不可能忘了你和方伯言在一起。撇开他是干什么的不说...”
温柔走上前，看着金云开，指着他的心口说：“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能忘了他吗？”
金云开笑，摇头：“下辈子都忘不了，更何况这辈子。”
温柔点头：“所以，将心比心，鹿晗也不可能忘了你。”
金云开抿了抿嘴，低头。
温柔笑：“鹿晗，他远比你想象的要爱你...别看我，女人的直觉。”说完她转身：“你放心，我不会动鹿晗，只要你诚心跟我们合作，把这次的任务完成，我绝不干涉...但是如果你勾结共党，我也绝不会手软。”
金云开收起枪：“你也放心，任务我绝对会完成，但是如果你剿杀抗日力量，我也一样不会手软。”
温柔回头看着金云开。
这样一个男人，他可以为了鹿晗忍受被误解的委屈，可以为了鹿晗接受威胁，可以为了鹿晗一个人灭掉整个上海站的中统局，他明晃晃的在告诉你，你可以动我，但是你不能动鹿晗。你可以对我不利，但是你不能对鹿晗不利。
只可惜了。世界上只有一个鹿晗。
在金云开眼里，再也没有人能抵得过鹿晗，哪怕他的影子的万分之一。
“砰！”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一阵枪声。
两人立刻进入作战状态，紧贴墙壁，金云开稍微掀开窗帘，往外一看。皱眉。
温柔看他皱眉，问：“是谁？”说着自己也掀开帘子看，只见宪兵队开始到处抓人，大街中央站着一个齐颈短发，穿着棕色过膝呢子大衣和黑色改良军靴的人。她表情近乎冷漠，戴着皮手套的手里拿了一张名单。
“南造缨子。”金云开说：“新调任来的上海特高课的少校。”
温柔也皱眉：“她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金云开眯起眼：“应该是地下党的名册。”
温柔心下一惊。金云开看她的表情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抿抿嘴：“没错，他们出了内奸....而特高课的下一个目标...将会是军统和中统。”说到这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糟了。”说完赶紧开门上楼。
温柔好像也想起了什么——鹿晗。
果不其然，两个人跑上楼的时候鹿晗已经不在床上了。
南造缨子站在大街中央，不动声色的看向前方，手里握紧了名单。
金云开拨开人群，抓住一个背影像鹿晗的，一看不是，放开，继续找。
他与南造缨子擦肩而过。
南造缨子双手背在身后。
对身边的人用日语说：“尽快完成今天的任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绝密计划要做。”
“是！少校！”
金云开紧了紧拳头，继续找鹿晗。
身后有人拍他肩，回头一看，是温柔。
“先别找了，上峰来消息，有紧急任务要做。”
金云开再次回头在人潮中找寻了一下鹿晗的背影，最后放弃，被温柔拉着回去。
夜半。
温柔从一堆分子式中抬头，看看金云开，他坐在桌前，用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字。
她没看清。
也没在意。
金云开看着纸上的字，然后把它团成一个团，扔进了纸篓。
南。缨。
====================第九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文速度就会放慢了。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了，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我也并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给郎骑。尽管我写的快，但是大家花仅仅五分钟活着十分钟看到的每一章都要耗费我至少两个小时。所以希望大家可以理解。就这样吧。
更文。
第十章 交锋
朴灿烈皱皱眉头，宿醉让他的头很疼，睁开眼，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撑着自己坐起来，一阵眩晕，晃了晃头，实在是想不起昨晚到底怎么了，就觉得手腕子上被什么东西咯得很疼，缓缓抬起右手，发现手掌下躺着一串佛珠。
拿起来，看了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嘴角弯了起来。那是吴世勋十三岁的生日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去美国之前送给吴世勋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那一年吴世勋十三岁，朴灿烈十七岁，瘦瘦的小家伙一路跟着朴灿烈一直到了车站，还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一直到朴灿烈捏捏他的小脸，刮了刮他的鼻子，说：等我回来。
然后吴世勋挥着带着佛珠的小手说：我等你回来，朴灿烈。
朴灿烈上车，看着窗外的小家伙慢慢变小最后成为了一个黑点。
想到这朴灿烈不笑了。
三年前也许就是那样，当自己在火车上颓然绝望的时候，吴世勋很有可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跟着人潮随波逐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
他把那串佛珠握在掌心里，突然反应过来，这串佛珠为什么会在自己手里。
只记得昨晚自己喝了不少酒，被林子扶着回屋。 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了，好像，恍惚中，有人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好像还梦见抱着吴世勋，吴世勋还摸了他的脸，吻了他.....
突然他回过神：这不是梦。
想到这朴灿烈连外套都没穿就穿了里面一件白衬衫就跑出去了，很意外，院子里没有人，大家都不在，感觉到有些奇怪，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赶紧往外面跑。
“林子哥，”丫头歪着脑袋看着吴世勋带队远去的背影：“我总觉得他们这个吴长官跟灿烈哥应该认识...”
林子抹了把脸：“俺不管认不认识...反正能打鬼子的都是好人...”
丫头点了点头：“哎，你说咱们没告诉灿烈哥就来给他们送行，灿烈哥会不会生气啊...”
“他一定会气死...”黄子韬在一边悠闲地说了句。
丫头回头：“为啥？”
黄子韬耸肩：“不信你们等着.....”
白贤看着吴世勋远去的背影，好像是有些舍不得，但他又克制得不去表现出来，只能在人群以外把距离渐渐拉远。
“丫头...”朴灿烈跑得气喘吁吁的，抓住丫头就问：“吴世勋呢...”
丫头指了指前面：“走了..”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朴灿烈突然加大了分贝吓了丫头一跳。
黄子韬一脸你看我没说错吧的欠揍表情。
林子上来打圆场：“哎行了你别怪她了，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酒，俺们怕打扰你，再说了，那个啥，吴长官也说了，不用叫醒你，他们悄悄走就行了。”
朴灿烈甩开林子，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天：“你...早晚你们得给我坏事儿....”说完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丫头和林子回头看黄子韬。
黄子韬耸肩，意思这不怪我，我早说过他能被你们气死。
“吴世勋！吴世勋！”朴灿烈跑到一个比较高的土丘上，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吴世勋。
“团长...有人叫你...”陈小七在后面小声对吴世勋说。
“我耳朵没坏。”吴世勋嘴上这样说，脚步却没有半点放慢的意思。
陈小七吐了吐舌头。
“吴世勋！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朴灿烈大声喊着。
吴世勋一边走着一边没回头，挥了挥手。
“你的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朴灿烈说完挥了挥手上的佛珠。
吴世勋听言，做了停止前进的手势，转过身，看见了朴灿烈手里的佛珠。再低头一看手腕，心下一想，大概是朴灿烈抱自己的时候，自己一挣扎不小心把佛珠掉了。
“这是你昨天晚上落在我床上的！”
朴灿烈这话一出口，不管是国军那边的一众士兵还是游击队这边一群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冷天本来就不暖和，这下像是到了冰窖——这话啥意思啊？！
晚上，还床上！
“林..林子哥...大家都咋了。”丫头拽拽林子的衣服，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林子结结巴巴：“那啥...没事儿....两...两个..大...大男人睡一起....能...能出啥事儿...”
其实本来朴灿烈那话一出大家也就心里想想，林子嗓门大，直接把这话给解释了出来，大家不免心里又是一阵冷风过境。
吴世勋一听朴灿烈这话再看大家的反应，就觉得特别想拿把枪毙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串佛珠，说：“那东西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也好，从此咱们再无瓜葛。”
朴灿烈一听就知道吴世勋在耍性子了，从小吴世勋就是被他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吴世勋眉毛有几根他都快清楚了，就这么想着他又喊了句：“吴世勋！没瓜葛你他妈的戴这串佛珠戴了八年！你怎么没把它扔了！”
“砰！”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枪响。
吴世勋举着冒烟的枪，朴灿烈稍稍转头，回了回神，刚刚那颗子弹从佛珠中间穿了过去....
“现在你可以把它扔了。”吴世勋说完把枪收好，转过身，带队走人。
第十章 交锋
朴灿烈皱皱眉头，宿醉让他的头很疼，睁开眼，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撑着自己坐起来，一阵眩晕，晃了晃头，实在是想不起昨晚到底怎么了，就觉得手腕子上被什么东西咯得很疼，缓缓抬起右手，发现手掌下躺着一串佛珠。
拿起来，看了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嘴角弯了起来。那是吴世勋十三岁的生日的时候，也就是自己去美国之前送给吴世勋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
那一年吴世勋十三岁，朴灿烈十七岁，瘦瘦的小家伙一路跟着朴灿烈一直到了车站，还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一直到朴灿烈捏捏他的小脸，刮了刮他的鼻子，说：等我回来。
然后吴世勋挥着带着佛珠的小手说：我等你回来，朴灿烈。
朴灿烈上车，看着窗外的小家伙慢慢变小最后成为了一个黑点。
想到这朴灿烈不笑了。
三年前也许就是那样，当自己在火车上颓然绝望的时候，吴世勋很有可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跟着人潮随波逐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
他把那串佛珠握在掌心里，突然反应过来，这串佛珠为什么会在自己手里。
只记得昨晚自己喝了不少酒，被林子扶着回屋。 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了，好像，恍惚中，有人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好像还梦见抱着吴世勋，吴世勋还摸了他的脸，吻了他.....
突然他回过神：这不是梦。
想到这朴灿烈连外套都没穿就穿了里面一件白衬衫就跑出去了，很意外，院子里没有人，大家都不在，感觉到有些奇怪，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赶紧往外面跑。
“林子哥，”丫头歪着脑袋看着吴世勋带队远去的背影：“我总觉得他们这个吴长官跟灿烈哥应该认识...”
林子抹了把脸：“俺不管认不认识...反正能打鬼子的都是好人...”
丫头点了点头：“哎，你说咱们没告诉灿烈哥就来给他们送行，灿烈哥会不会生气啊...”
“他一定会气死...”黄子韬在一边悠闲地说了句。
丫头回头：“为啥？”
黄子韬耸肩：“不信你们等着.....”
白贤看着吴世勋远去的背影，好像是有些舍不得，但他又克制得不去表现出来，只能在人群以外把距离渐渐拉远。
“丫头...”朴灿烈跑得气喘吁吁的，抓住丫头就问：“吴世勋呢...”
丫头指了指前面：“走了..”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朴灿烈突然加大了分贝吓了丫头一跳。
黄子韬一脸你看我没说错吧的欠揍表情。
林子上来打圆场：“哎行了你别怪她了，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酒，俺们怕打扰你，再说了，那个啥，吴长官也说了，不用叫醒你，他们悄悄走就行了。”
朴灿烈甩开林子，指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天：“你...早晚你们得给我坏事儿....”说完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丫头和林子回头看黄子韬。
黄子韬耸肩，意思这不怪我，我早说过他能被你们气死。
“吴世勋！吴世勋！”朴灿烈跑到一个比较高的土丘上，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吴世勋。
“团长...有人叫你...”陈小七在后面小声对吴世勋说。
“我耳朵没坏。”吴世勋嘴上这样说，脚步却没有半点放慢的意思。
陈小七吐了吐舌头。
“吴世勋！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朴灿烈大声喊着。
吴世勋一边走着一边没回头，挥了挥手。
“你的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朴灿烈说完挥了挥手上的佛珠。
吴世勋听言，做了停止前进的手势，转过身，看见了朴灿烈手里的佛珠。再低头一看手腕，心下一想，大概是朴灿烈抱自己的时候，自己一挣扎不小心把佛珠掉了。
“这是你昨天晚上落在我床上的！”
朴灿烈这话一出口，不管是国军那边的一众士兵还是游击队这边一群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大冷天本来就不暖和，这下像是到了冰窖——这话啥意思啊？！
晚上，还床上！
“林..林子哥...大家都咋了。”丫头拽拽林子的衣服，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林子结结巴巴：“那啥...没事儿....两...两个..大...大男人睡一起....能...能出啥事儿...”
其实本来朴灿烈那话一出大家也就心里想想，林子嗓门大，直接把这话给解释了出来，大家不免心里又是一阵冷风过境。
吴世勋一听朴灿烈这话再看大家的反应，就觉得特别想拿把枪毙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串佛珠，说：“那东西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还给你也好，从此咱们再无瓜葛。”
朴灿烈一听就知道吴世勋在耍性子了，从小吴世勋就是被他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吴世勋眉毛有几根他都快清楚了，就这么想着他又喊了句：“吴世勋！没瓜葛你他妈的戴这串佛珠戴了八年！你怎么没把它扔了！”
“砰！”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枪响。
吴世勋举着冒烟的枪，朴灿烈稍稍转头，回了回神，刚刚那颗子弹从佛珠中间穿了过去....
“现在你可以把它扔了。”吴世勋说完把枪收好，转过身，带队走人。
朴灿烈呼了口气，挽了挽袖子就追了上去。
丫头睁大了眼睛：“灿烈哥追人的样子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
黄子韬撇撇嘴：“那是了，追自己媳妇儿脚底下还不跟抹了油一样...”
“啥？”丫头没听清。
“哦没事儿，我是说...恩，真帅。”说完黄子韬还竖起了大拇指，认真的夸了朴灿烈一番。
“团长，他追上来了..”陈小七在后面小声说。
吴世勋刚想说什么就被朴灿烈拦住，他气喘吁吁地说：“你跟我来。”
吴世勋抬头看他：“这位友军战友..”
“我他妈的还没加入共党呢...”朴灿烈打断他。
吴世勋稍稍一愣。
朴灿烈喘了口气：“我现在只想报仇了...”
吴世勋低下头：“请你让开，不要阻碍...”
“我让你跟我过来！”朴灿烈再次打断他。
吴世勋突然拿出枪指着他：“朴灿烈，就算你回归了旧部回归了国军，你的军衔也不过是少校。而我是中校，我现在以你上级军官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陈小七吓了一跳，他们团长很少拿军衔来说事儿的，这次看来是真的急了。
只见朴灿烈扯动嘴角笑：“中校是吧？”说完他就要下了吴世勋的枪。
吴世勋看他来硬的，直接扔了枪：“不用抢，你能打得过我我就跟你走。”
朴灿烈眯起眼睛。
国军的战士们一听都来劲了，一直都听说他们的团长在军校的成绩非常优秀，只是不知道优秀到什么程度，都想见识见识。
而游击队那边的也来劲了，一直以来都没怎么给过朴灿烈机会让他展示展示他到底有多神，这次是个好机会。
只见吴世勋摘了白手套，扔给后面的陈小七，陈小七接住，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扯了扯军装的衣领，握紧了拳头，进入战斗状态。
朴灿烈笑：“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吴世勋看着他，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朴灿烈点头，也没做什么准备动作，只是斜了斜嘴角，伸出右手，食指冲吴世勋勾了勾。
刚刚接了吴世勋一招朴灿烈就觉得自己小看吴世勋了，他动作非常迅速有力，而且短近距离出拳都毫无漏洞，自己调动自如，而且在他出拳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初方向在哪里，所以很难防守。
国军和游击队那边都看的不亦乐乎，一招一式都不想放过，不得不承认，朴灿烈出手真是非常老练，不管什么招在他手里都能挡得住，而吴世勋虽说出手狠辣，具有冲击性，但跟朴灿烈一比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所以，朴灿烈到底是朴灿烈，吴世勋，终究是吴世勋。就在吴世勋右拳伸过来的时候，朴灿烈一下握住他的腕子，让他动弹不得。
“哎....”尘埃落定之后国军这边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放开我...”吴世勋手被别在身后。朴灿烈耸肩，放开他。趁吴世勋收手的时候他突然抓住吴世勋的手：“你输了，跟我来，别想走。”说完拉着他进了旁边的树林。
旁边一个小士兵瞪大眼，拽了拽陈小七的衣服：“七哥...”说着他左手和右手食指交叉紧扣：“拉手也有这样拉的么....咱们平常不都是拽手腕么....”
陈小七给了他一个爆栗：“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小兔崽子你毛还没长全呢...”
吴世勋被朴灿烈拉扯着：“你放手....我让你放手！朴灿烈你听见没有我让你...”
还没说完，朴灿烈就回头抱住了他。
当然，换来的只是吴世勋受惊之后的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吴世勋朴灿烈怀里不停的颤抖。
“小东西...小东西是我....你看清楚了我是灿烈...不是别人...”朴灿烈一边紧紧抱住吴世勋一边安慰他。
“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啊....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们..”吴世勋还在不停的抖。
“小东西不害怕...你数灿烈...数灿烈就看见我了..”朴灿烈心疼的快死了，只能更紧的抱住了吴世勋。
“你不是灿烈...灿烈不会来了...灿烈不要我了...”吴世勋一边挣扎一边推着朴灿烈。
灿烈不要我了。
朴灿烈听到这句话真想把自己千刀万剐，他心酸的不能自已。刚刚吴世勋还是那个战场上不可一世的人，而现在却突然之间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吴世勋突然大声的喊了出来，眼泪都喊出来了。
外面不管是国军那边还是游击队那边都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儿。
“你听着吴世勋！”朴灿烈也突然加大了分贝，然后他又把声音放得很温柔：“你听着小东西....我是朴灿烈...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朴灿烈...我是那个会娶你的朴灿烈....”
吴世勋使劲摇头：“不不不...灿烈不要娶我了....我脏....我是脏的..”
“你不脏。”朴灿烈使劲抱紧了吴世勋：“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东西...你不脏，你听见了没有...”
你不脏。
听到这句话吴世勋明显一愣。
趁吴世勋愣掉的空挡，朴灿烈放开他，捧起他的脸，照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吴世勋吓得赶紧推他，朴灿烈就紧拽着他不放，直到朴灿烈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儿，才放开吴世勋。
吴世勋赶紧推开他。
朴灿烈摸了摸嘴唇，被吴世勋咬破了。
吴世勋也摸了摸被朴灿烈亲吻过的嘴唇，然后他倒退着，倒退着，有些颤抖着，转头跑掉了。
陈小七抱着枪，就看见他们团长跑回来的时候，嘴上还带着血，一脸的不正常。就迎上去：“团长....你....你没事儿吧...”
吴世勋平复了一下心情，挥挥手：“没事。”
陈小七指了指自己的嘴：“那你嘴上....谁的血...”
吴世勋摸了摸嘴上的血，那是朴灿烈的血。
“吴世勋！”朴灿烈跑出来在后面喊。
吴世勋听见他喊，赶紧整队：“继续前进。”
陈小七还没反应过来：“啊？....哦...”递给吴世勋刚刚摘下来的白手套，吴世勋双手有些颤抖，戴手套的时候都没戴好，只能匆匆忙忙戴上，然后整了整衣领，故作镇定带队往前走。
“吴世勋你听好了！”朴灿烈在后面继续喊。
丫头拽拽林子：“林子哥...他们到底怎么了...”
林子也摸不着头脑：“你问俺，俺也不知道...”
黄子韬在一边慢悠悠地说：“不知道谁咬了谁的嘴了。”
“哈？” 丫头和林子同时回头。
“团长..后面又叫你了。”陈小七小心翼翼说着。
吴世勋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往前走。
“吴世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朴灿烈的人！你听见没有！你生是我朴灿烈的人，死是我朴灿烈的死人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别的了！”
大家一听这话显然有些不大好消化，一个个目瞪口呆，国军这边看吴世勋，游击队那边看朴灿烈。
吴世勋站住。停在那里，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睛颤抖。
“74军58师预一团的国军弟兄们你们都听好了，”朴灿烈站在那里喊着，好像回到了以前叱咤战场的自己：“你们的团长，吴世勋，是我朴灿烈！”说着他突然放缓了语速，放温柔了语气，非常认真的，在这寒冬冷风过境的时候，说了一句：“是我朴灿烈...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
你吴世勋，是我朴灿烈，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你都是吴世勋。
吴世勋摸了摸嘴唇上朴灿烈的血，然后他睁开眼，一滴眼泪跌落在冰冷的土地上，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朴灿烈，然后抬手，把手枪里的子弹一颗不落的全部放了空枪。连着好几声枪响回荡在天空下。然后他又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朴灿烈，我们之间就像这几发子弹。
放出去就再也没办法收回了。
我们好好各自为战，不要再提爱情二字。
我已经不配提起这两个字。
好好守着你真正爱的人，不要为我背上道义上的责任。
不要做那种人。
竹马蓝颜两相负。
========================第十章 上 完=======================
今日封
丫头睁大了眼睛：“灿烈哥追人的样子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
黄子韬撇撇嘴：“那是了，追自己媳妇儿脚底下还不跟抹了油一样...”
“啥？”丫头没听清。
“哦没事儿，我是说...恩，真帅。”说完黄子韬还竖起了大拇指，认真的夸了朴灿烈一番。
“团长，他追上来了..”陈小七在后面小声说。
吴世勋刚想说什么就被朴灿烈拦住，他气喘吁吁地说：“你跟我来。”
吴世勋抬头看他：“这位友军战友..”
“我他妈的还没加入共党呢...”朴灿烈打断他。
吴世勋稍稍一愣。
朴灿烈喘了口气：“我现在只想报仇了...”
吴世勋低下头：“请你让开，不要阻碍...”
“我让你跟我过来！”朴灿烈再次打断他。
吴世勋突然拿出枪指着他：“朴灿烈，就算你回归了旧部回归了国军，你的军衔也不过是少校。而我是中校，我现在以你上级军官的身份命令你让开！”
陈小七吓了一跳，他们团长很少拿军衔来说事儿的，这次看来是真的急了。
只见朴灿烈扯动嘴角笑：“中校是吧？”说完他就要下了吴世勋的枪。
吴世勋看他来硬的，直接扔了枪：“不用抢，你能打得过我我就跟你走。”
朴灿烈眯起眼睛。
国军的战士们一听都来劲了，一直都听说他们的团长在军校的成绩非常优秀，只是不知道优秀到什么程度，都想见识见识。
而游击队那边的也来劲了，一直以来都没怎么给过朴灿烈机会让他展示展示他到底有多神，这次是个好机会。
只见吴世勋摘了白手套，扔给后面的陈小七，陈小七接住，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扯了扯军装的衣领，握紧了拳头，进入战斗状态。
朴灿烈笑：“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
吴世勋看着他，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朴灿烈点头，也没做什么准备动作，只是斜了斜嘴角，伸出右手，食指冲吴世勋勾了勾。
刚刚接了吴世勋一招朴灿烈就觉得自己小看吴世勋了，他动作非常迅速有力，而且短近距离出拳都毫无漏洞，自己调动自如，而且在他出拳的时候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初方向在哪里，所以很难防守。
国军和游击队那边都看的不亦乐乎，一招一式都不想放过，不得不承认，朴灿烈出手真是非常老练，不管什么招在他手里都能挡得住，而吴世勋虽说出手狠辣，具有冲击性，但跟朴灿烈一比还是稍显稚嫩了一些。所以，朴灿烈到底是朴灿烈，吴世勋，终究是吴世勋。就在吴世勋右拳伸过来的时候，朴灿烈一下握住他的腕子，让他动弹不得。
“哎....”尘埃落定之后国军这边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放开我...”吴世勋手被别在身后。朴灿烈耸肩，放开他。趁吴世勋收手的时候他突然抓住吴世勋的手：“你输了，跟我来，别想走。”说完拉着他进了旁边的树林。
旁边一个小士兵瞪大眼，拽了拽陈小七的衣服：“七哥...”说着他左手和右手食指交叉紧扣：“拉手也有这样拉的么....咱们平常不都是拽手腕么....”
陈小七给了他一个爆栗：“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小兔崽子你毛还没长全呢...”
吴世勋被朴灿烈拉扯着：“你放手....我让你放手！朴灿烈你听见没有我让你...”
还没说完，朴灿烈就回头抱住了他。
当然，换来的只是吴世勋受惊之后的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吴世勋朴灿烈怀里不停的颤抖。
“小东西...小东西是我....你看清楚了我是灿烈...不是别人...”朴灿烈一边紧紧抱住吴世勋一边安慰他。
“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啊....放了我好不好...求求你们..”吴世勋还在不停的抖。
“小东西不害怕...你数灿烈...数灿烈就看见我了..”朴灿烈心疼的快死了，只能更紧的抱住了吴世勋。
“你不是灿烈...灿烈不会来了...灿烈不要我了...”吴世勋一边挣扎一边推着朴灿烈。
灿烈不要我了。
朴灿烈听到这句话真想把自己千刀万剐，他心酸的不能自已。刚刚吴世勋还是那个战场上不可一世的人，而现在却突然之间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吴世勋突然大声的喊了出来，眼泪都喊出来了。
外面不管是国军那边还是游击队那边都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儿。
“你听着吴世勋！”朴灿烈也突然加大了分贝，然后他又把声音放得很温柔：“你听着小东西....我是朴灿烈...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朴灿烈...我是那个会娶你的朴灿烈....”
吴世勋使劲摇头：“不不不...灿烈不要娶我了....我脏....我是脏的..”
“你不脏。”朴灿烈使劲抱紧了吴世勋：“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东西...你不脏，你听见了没有...”
你不脏。
听到这句话吴世勋明显一愣。
趁吴世勋愣掉的空挡，朴灿烈放开他，捧起他的脸，照着他的唇就吻了下去。吴世勋吓得赶紧推他，朴灿烈就紧拽着他不放，直到朴灿烈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儿，才放开吴世勋。
吴世勋赶紧推开他。
朴灿烈摸了摸嘴唇，被吴世勋咬破了。
吴世勋也摸了摸被朴灿烈亲吻过的嘴唇，然后他倒退着，倒退着，有些颤抖着，转头跑掉了。
陈小七抱着枪，就看见他们团长跑回来的时候，嘴上还带着血，一脸的不正常。就迎上去：“团长....你....你没事儿吧...”
吴世勋平复了一下心情，挥挥手：“没事。”
陈小七指了指自己的嘴：“那你嘴上....谁的血...”
吴世勋摸了摸嘴上的血，那是朴灿烈的血。
“吴世勋！”朴灿烈跑出来在后面喊。
吴世勋听见他喊，赶紧整队：“继续前进。”
陈小七还没反应过来：“啊？....哦...”递给吴世勋刚刚摘下来的白手套，吴世勋双手有些颤抖，戴手套的时候都没戴好，只能匆匆忙忙戴上，然后整了整衣领，故作镇定带队往前走。
“吴世勋你听好了！”朴灿烈在后面继续喊。
丫头拽拽林子：“林子哥...他们到底怎么了...”
林子也摸不着头脑：“你问俺，俺也不知道...”
黄子韬在一边慢悠悠地说：“不知道谁咬了谁的嘴了。”
“哈？” 丫头和林子同时回头。
“团长..后面又叫你了。”陈小七小心翼翼说着。
吴世勋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往前走。
“吴世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朴灿烈的人！你听见没有！你生是我朴灿烈的人，死是我朴灿烈的死人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别的了！”
大家一听这话显然有些不大好消化，一个个目瞪口呆，国军这边看吴世勋，游击队那边看朴灿烈。
吴世勋站住。停在那里，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睛颤抖。
“74军58师预一团的国军弟兄们你们都听好了，”朴灿烈站在那里喊着，好像回到了以前叱咤战场的自己：“你们的团长，吴世勋，是我朴灿烈！”说着他突然放缓了语速，放温柔了语气，非常认真的，在这寒冬冷风过境的时候，说了一句：“是我朴灿烈...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
你吴世勋，是我朴灿烈，这辈子，唯一想娶的人。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你都是吴世勋。
吴世勋摸了摸嘴唇上朴灿烈的血，然后他睁开眼，一滴眼泪跌落在冰冷的土地上，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朴灿烈，然后抬手，把手枪里的子弹一颗不落的全部放了空枪。连着好几声枪响回荡在天空下。然后他又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朴灿烈，我们之间就像这几发子弹。
放出去就再也没办法收回了。
我们好好各自为战，不要再提爱情二字。
我已经不配提起这两个字。
好好守着你真正爱的人，不要为我背上道义上的责任。
不要做那种人。
竹马蓝颜两相负。
========================第十章 上 完=======================
今日封
更文。
第十章 交锋 下
方伯言喝了口酒，透过高脚杯看向正在抽烟的白晓浓。
百乐门霓虹闪烁，但因为两人坐在了最靠边的位置，窗外夜色朦胧，照进来，与这彩灯叠在一起，交织出一片昏黄。白晓浓就坐在那片昏黄里，穿了一身长款的暗红色绣花旗袍，立领裹住她纤细好看的脖颈，她生的白，脸是标准的瓜子脸，狭长的双眸在眼线的映衬下，即便是半睁半闭着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精致的发髻上是黑色遮纱的头饰，把她另一半额头遮了去，在方伯言的角度看，若隐若现一种寂寞。此时她正夹着烟，烈焰一般的红唇凑近，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回头看方伯言：“好看么？”
方伯言笑：“好看...”
“就是俗艳了些..是么。”白晓浓自嘲。
方伯言摇头：“我父亲看重的人，不会差。”
白晓浓听到这，低头笑了笑，带着长款白手套的手轻轻抚了抚额前的黑纱发饰，然后转过头看方伯言：“那你呢...”
方伯言显然把白晓浓问的【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呢】误会成了【那你看重的人怎么样呢】，叹了口气：“他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不像一般的角儿，浓妆艳抹的女气。他很有棱角。”
白晓浓一听就知道他会错了意，也显然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重重吸了口烟，吐出来，问：“你爱他？”
方伯言皱起眉头，凑近白晓浓：“你懂爱么？”
白晓浓笑出了声：“爱？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爱么？”
方伯言摇头：“对...你不懂....所以你不会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
白晓浓点头：“隔行如隔山，我们虽然都是卖唱的，他唱戏我唱歌，我不懂他。”
方伯言回头白晓浓：“他不是卖唱的...”
白晓浓转过脸看着一脸认真的方伯言：“可我是..”
方伯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还有些不是滋味儿，皱了皱眉头：“你听过他唱戏么？”
白晓浓耸肩摇头：“我听不懂。我是个俗人。”
方伯言笑：“你错了，任何一个听过他唱戏的人，都会欲罢不能。”说完他拉起白晓浓：“走，跟我去苏月楼听戏。”
白晓浓任由方伯言拉着，她看着前面意气风发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夜上海的天空，笑了两下。临上车前她看了看夏玉书，用嘴型对他说了几个字：我是不是犯贱。
夏玉书皱了皱眉头，给她披上外套。白晓浓穿上外套的时候在夏玉书耳边说：“不过，你连犯贱的机会都没有。”说完大声笑了起来。
方伯言把她拉上车：“你又发什么疯。”
白晓浓笑得有些岔气了：“没有没有...我夸玉书长得好看，他害羞了。”
方伯言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夏玉书，啧了一声：“他从小脸皮就薄，不过，玉书长得是真的好看的..”
谁知道白晓浓听完这句笑得更夸张了：“方伯言，你是个瞎子。”
方伯言扶额，他实在有些不懂白晓浓的思维。
白晓浓笑了好一阵突然不笑了，正襟危坐：“走吧。”
方伯言你就是个瞎子。
你眼里只有鹿晗。
你瞎了。
金云开坐在戏台下，再次把那张字条拿出来看。
那是那天鹿晗走前临时写了放在他枕头下面的。让他今天来听戏，有东西要给他。
他合上字条。攥紧了。
鹿晗不用问，就知道他的枕头在右边。
鹿晗知道，他习惯睡在右边。所以不用担心被温柔发现。
鹿晗不知道的是，那张双人床上只有金云开一个人睡。
每天晚上陪着金云开看向天花板上华丽花纹的不是温柔，而是手上两枚戒指。
金云开看着这大上海的戏院，突然一瞬间回到三年前的北平戏院。
这副末脚色，满座宾客，也曾将风流觉睡饱。
这凤凰楼台，水裙风带，也曾言这旧梦难掉。
相逢处，舆图换稿，放悲声，唱到老。
白晓浓坐下，看了看周围，很多人都在看她，她很大方笑了笑，自顾自脱了外套，喝茶。
“这什么戏？”白晓浓看方伯言看的出神，一边喝茶一边望向台上的鹿晗。
方伯言撑着腮，笑：“《游龙戏凤》，也叫《梅龙镇》，说的是明朝正德皇帝朱厚照微服戏凤的故事。据传他在山西大同城郊李家村抢得美女李凤回京，刚至居庸关，又遇上一个绝色美女，就把李凤一人扔下走了。李凤郁闷而死。当地百姓为她立坟，因坟上长满白草，故称‘白凤冢’。”
白晓浓点点头，突然笑：“白凤冢，倒是跟我的名字挺契合的。”
方伯言打断她：“啧，这种事儿能乱说么。”
白晓浓无所谓笑笑：“像我这种人，贱命一条，能跟这么高雅的东西攀上关系，我巴不得。”
方伯言摇头，其实，白晓浓并不是俗艳的，正是因为她这种放纵和泼辣的性格，反而把大俗变成了大雅，她直率，有时候乐得疯癫，但是方伯言从心里是挺欣赏她的。
一出梅龙镇唱完，满堂彩。
鹿晗一边卸行头一边回后台，把戏服一路脱着就扔给了一边给他递毛巾扇扇子的中年人。
“我去楼上里间。”鹿晗说着就上了楼梯。上楼梯的时候鞋子掉了一只。
“哎！鹿老板！鞋！”后面中年人叫唤着。也可能是没听见，也可能是不想管，鹿晗根本没回头，光着一只脚就上了楼。
中年人一看，心说，这怎么行，万一不小心凉着了，摇钱树就没了！紧赶着就拿了鞋，走到门口，也没敢掀帘子，就在外面说了句：“鹿老板，您的鞋掉了，我来给您...”
“滚。”里面幽幽传来一句。
中年人心说，看来心情不好，就又试着说了句：“那我把鞋...”
“啪！” 从里面扔出一个茶碗：“我叫你滚！”
中年人看着擦着自己的耳朵边扔在对面墙上摔得粉碎的茶碗，吓了一身冷汗，心说祖宗啊，这是来的哪门子三味真火啊，干脆，也别管鞋了，还是先避一下吧，刚想回头，碰上人了。
金云开接过中年人手里的鞋， 小声说：“我来吧。”
中年人本来以为是方伯言，这抬头一看，妈呀，这不金二爷吗，刚想套个近乎就被打断：“你下去吧。”
兴致缺缺把鞋给金云开然后走掉了。
金云开看着手里的鞋，掀了帘子进去。
“我不是说了让你滚么。”鹿晗正站在那里，窗户大开着，冷风嗖嗖往里进，背对着金云开。
金云开没说话，只是上前，把鹿晗转过来，把他摁到床上，蹲下身，为他穿鞋。
鹿晗有些微微惊讶，看着低眉的金云开，看他熟练地握住自己的脚，熟练地为自己穿鞋。这双手，多少次握过这双脚，多少次为他穿过鞋，低眉的人，多少次离他这样近，却从来没像今天，离他这样远。
“我是什么颜色的。”鹿晗突然开口问。
正在给鹿晗整理鞋子的金云开顿了顿。
“我是什么颜色的凤冢？”鹿晗双手放在身后撑着自己，看着金云开：“是白凤冢，还是红凤冢，还是蓝凤冢？啊？”
金云开停下动作，没说话，把鹿晗的脚放好，站起身，呼了口气：“你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还要回家陪我太太。”
鹿晗站起来，微微仰头看着比他高的金云开，然后他抓住金云开的领子，脸上油墨未卸，还是满头珠翠，像极了那一天在后台两人初见，只是，时过境迁，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
“你...混蛋。”鹿晗颤抖着声音说了句，然后挥拳就要打上去，就在离金云开的脸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住：“为什么不还手。”
“我不会对你还手。”金云开直直的看着鹿晗：“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就打到你满意为止。”
“对不起我？”鹿晗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不是女人，你不要对我负责，”说完他松开金云开的领子：“你还手，我只想跟你打一架。”
金云开还站在那里不动。鹿晗笑，突然把一桌茶具全部推翻在地上：“我曾经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的，三年又三年，结果我等来的是相同的命运。金云开如果你告诉我你是逢场作戏我不会缠着你的可是你现在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对我好你把我当什么了！”说完他又打碎了一个花瓶：“我是戏台上的青衣可我不能一辈子在戏台子上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戏里！”在他疯狂着找着可以打碎的东西的时候金云开握住他已经流血的手：“鹿晗你疯了。”
鹿晗回头看金云开：“是，我是疯了，你很理智！那你陪我打一架！”说完挥手就上去了。
金云开下意识的回手。
鹿晗看着金云开扼住自己腕子的手，冲他笑：“你不是说，不会对我还手么？......果然都是骗人的....”说完他一个转身，踹燕。
金云开没有办法，拿胳膊挡了，然后借力把鹿晗的腿挡了回去，又及时的抓住了鹿晗的胳膊。鹿晗刚受过伤，胳膊上顿时感觉一阵疼痛，不小心脚下一滑，金云开为了稳住他，伸手去抓了他的胳膊，胳膊没抓住，把他衣服整个扯下了一半，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
刚刚鹿晗的体温，还存留在金云开的指尖。
“出什么事了。”方伯言和白晓浓从外面掀帘子进来。
那一瞬间，金云开迅速解开自己的外套披给鹿晗，把他裹紧。当然这一幕，方伯言和白晓浓都看在了眼里。
“鹿晗....”方伯言叫他。
鹿晗紧紧抓着金云开的外套，看着他。
“鹿晗。”方伯言又叫了一声。
“出去。”鹿晗没回头，只是直直的看着金云开。
方伯言有些尴尬。白晓浓吹了个口哨。
“你也出去。”鹿晗转过头，背对着金云开。
金云开转过身，擦过方伯言的肩，掀帘子出去。
方伯言也转过身出去。
只有白晓浓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里，指了指鹿晗的手：“喂，流血了。”说完笑，转身，婀娜着身姿掀帘子，出去。
第十章 交锋 下
方伯言喝了口酒，透过高脚杯看向正在抽烟的白晓浓。
百乐门霓虹闪烁，但因为两人坐在了最靠边的位置，窗外夜色朦胧，照进来，与这彩灯叠在一起，交织出一片昏黄。白晓浓就坐在那片昏黄里，穿了一身长款的暗红色绣花旗袍，立领裹住她纤细好看的脖颈，她生的白，脸是标准的瓜子脸，狭长的双眸在眼线的映衬下，即便是半睁半闭着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精致的发髻上是黑色遮纱的头饰，把她另一半额头遮了去，在方伯言的角度看，若隐若现一种寂寞。此时她正夹着烟，烈焰一般的红唇凑近，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来，回头看方伯言：“好看么？”
方伯言笑：“好看...”
“就是俗艳了些..是么。”白晓浓自嘲。
方伯言摇头：“我父亲看重的人，不会差。”
白晓浓听到这，低头笑了笑，带着长款白手套的手轻轻抚了抚额前的黑纱发饰，然后转过头看方伯言：“那你呢...”
方伯言显然把白晓浓问的【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呢】误会成了【那你看重的人怎么样呢】，叹了口气：“他是个很有脾气的人，不像一般的角儿，浓妆艳抹的女气。他很有棱角。”
白晓浓一听就知道他会错了意，也显然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重重吸了口烟，吐出来，问：“你爱他？”
方伯言皱起眉头，凑近白晓浓：“你懂爱么？”
白晓浓笑出了声：“爱？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爱么？”
方伯言摇头：“对...你不懂....所以你不会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
白晓浓点头：“隔行如隔山，我们虽然都是卖唱的，他唱戏我唱歌，我不懂他。”
方伯言回头白晓浓：“他不是卖唱的...”
白晓浓转过脸看着一脸认真的方伯言：“可我是..”
方伯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还有些不是滋味儿，皱了皱眉头：“你听过他唱戏么？”
白晓浓耸肩摇头：“我听不懂。我是个俗人。”
方伯言笑：“你错了，任何一个听过他唱戏的人，都会欲罢不能。”说完他拉起白晓浓：“走，跟我去苏月楼听戏。”
白晓浓任由方伯言拉着，她看着前面意气风发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夜上海的天空，笑了两下。临上车前她看了看夏玉书，用嘴型对他说了几个字：我是不是犯贱。
夏玉书皱了皱眉头，给她披上外套。白晓浓穿上外套的时候在夏玉书耳边说：“不过，你连犯贱的机会都没有。”说完大声笑了起来。
方伯言把她拉上车：“你又发什么疯。”
白晓浓笑得有些岔气了：“没有没有...我夸玉书长得好看，他害羞了。”
方伯言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夏玉书，啧了一声：“他从小脸皮就薄，不过，玉书长得是真的好看的..”
谁知道白晓浓听完这句笑得更夸张了：“方伯言，你是个瞎子。”
方伯言扶额，他实在有些不懂白晓浓的思维。
白晓浓笑了好一阵突然不笑了，正襟危坐：“走吧。”
方伯言你就是个瞎子。
你眼里只有鹿晗。
你瞎了。
金云开坐在戏台下，再次把那张字条拿出来看。
那是那天鹿晗走前临时写了放在他枕头下面的。让他今天来听戏，有东西要给他。
他合上字条。攥紧了。
鹿晗不用问，就知道他的枕头在右边。
鹿晗知道，他习惯睡在右边。所以不用担心被温柔发现。
鹿晗不知道的是，那张双人床上只有金云开一个人睡。
每天晚上陪着金云开看向天花板上华丽花纹的不是温柔，而是手上两枚戒指。
金云开看着这大上海的戏院，突然一瞬间回到三年前的北平戏院。
这副末脚色，满座宾客，也曾将风流觉睡饱。
这凤凰楼台，水裙风带，也曾言这旧梦难掉。
相逢处，舆图换稿，放悲声，唱到老。
白晓浓坐下，看了看周围，很多人都在看她，她很大方笑了笑，自顾自脱了外套，喝茶。
“这什么戏？”白晓浓看方伯言看的出神，一边喝茶一边望向台上的鹿晗。
方伯言撑着腮，笑：“《游龙戏凤》，也叫《梅龙镇》，说的是明朝正德皇帝朱厚照微服戏凤的故事。据传他在山西大同城郊李家村抢得美女李凤回京，刚至居庸关，又遇上一个绝色美女，就把李凤一人扔下走了。李凤郁闷而死。当地百姓为她立坟，因坟上长满白草，故称‘白凤冢’。”
白晓浓点点头，突然笑：“白凤冢，倒是跟我的名字挺契合的。”
方伯言打断她：“啧，这种事儿能乱说么。”
白晓浓无所谓笑笑：“像我这种人，贱命一条，能跟这么高雅的东西攀上关系，我巴不得。”
方伯言摇头，其实，白晓浓并不是俗艳的，正是因为她这种放纵和泼辣的性格，反而把大俗变成了大雅，她直率，有时候乐得疯癫，但是方伯言从心里是挺欣赏她的。
一出梅龙镇唱完，满堂彩。
鹿晗一边卸行头一边回后台，把戏服一路脱着就扔给了一边给他递毛巾扇扇子的中年人。
“我去楼上里间。”鹿晗说着就上了楼梯。上楼梯的时候鞋子掉了一只。
“哎！鹿老板！鞋！”后面中年人叫唤着。也可能是没听见，也可能是不想管，鹿晗根本没回头，光着一只脚就上了楼。
中年人一看，心说，这怎么行，万一不小心凉着了，摇钱树就没了！紧赶着就拿了鞋，走到门口，也没敢掀帘子，就在外面说了句：“鹿老板，您的鞋掉了，我来给您...”
“滚。”里面幽幽传来一句。
中年人心说，看来心情不好，就又试着说了句：“那我把鞋...”
“啪！” 从里面扔出一个茶碗：“我叫你滚！”
中年人看着擦着自己的耳朵边扔在对面墙上摔得粉碎的茶碗，吓了一身冷汗，心说祖宗啊，这是来的哪门子三味真火啊，干脆，也别管鞋了，还是先避一下吧，刚想回头，碰上人了。
金云开接过中年人手里的鞋， 小声说：“我来吧。”
中年人本来以为是方伯言，这抬头一看，妈呀，这不金二爷吗，刚想套个近乎就被打断：“你下去吧。”
兴致缺缺把鞋给金云开然后走掉了。
金云开看着手里的鞋，掀了帘子进去。
“我不是说了让你滚么。”鹿晗正站在那里，窗户大开着，冷风嗖嗖往里进，背对着金云开。
金云开没说话，只是上前，把鹿晗转过来，把他摁到床上，蹲下身，为他穿鞋。
鹿晗有些微微惊讶，看着低眉的金云开，看他熟练地握住自己的脚，熟练地为自己穿鞋。这双手，多少次握过这双脚，多少次为他穿过鞋，低眉的人，多少次离他这样近，却从来没像今天，离他这样远。
“我是什么颜色的。”鹿晗突然开口问。
正在给鹿晗整理鞋子的金云开顿了顿。
“我是什么颜色的凤冢？”鹿晗双手放在身后撑着自己，看着金云开：“是白凤冢，还是红凤冢，还是蓝凤冢？啊？”
金云开停下动作，没说话，把鹿晗的脚放好，站起身，呼了口气：“你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还要回家陪我太太。”
鹿晗站起来，微微仰头看着比他高的金云开，然后他抓住金云开的领子，脸上油墨未卸，还是满头珠翠，像极了那一天在后台两人初见，只是，时过境迁，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
“你...混蛋。”鹿晗颤抖着声音说了句，然后挥拳就要打上去，就在离金云开的脸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住：“为什么不还手。”
“我不会对你还手。”金云开直直的看着鹿晗：“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就打到你满意为止。”
“对不起我？”鹿晗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我不是女人，你不要对我负责，”说完他松开金云开的领子：“你还手，我只想跟你打一架。”
金云开还站在那里不动。鹿晗笑，突然把一桌茶具全部推翻在地上：“我曾经以为这一次会不一样的，三年又三年，结果我等来的是相同的命运。金云开如果你告诉我你是逢场作戏我不会缠着你的可是你现在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对我好你把我当什么了！”说完他又打碎了一个花瓶：“我是戏台上的青衣可我不能一辈子在戏台子上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戏里！”在他疯狂着找着可以打碎的东西的时候金云开握住他已经流血的手：“鹿晗你疯了。”
鹿晗回头看金云开：“是，我是疯了，你很理智！那你陪我打一架！”说完挥手就上去了。
金云开下意识的回手。
鹿晗看着金云开扼住自己腕子的手，冲他笑：“你不是说，不会对我还手么？......果然都是骗人的....”说完他一个转身，踹燕。
金云开没有办法，拿胳膊挡了，然后借力把鹿晗的腿挡了回去，又及时的抓住了鹿晗的胳膊。鹿晗刚受过伤，胳膊上顿时感觉一阵疼痛，不小心脚下一滑，金云开为了稳住他，伸手去抓了他的胳膊，胳膊没抓住，把他衣服整个扯下了一半，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
刚刚鹿晗的体温，还存留在金云开的指尖。
“出什么事了。”方伯言和白晓浓从外面掀帘子进来。
那一瞬间，金云开迅速解开自己的外套披给鹿晗，把他裹紧。当然这一幕，方伯言和白晓浓都看在了眼里。
“鹿晗....”方伯言叫他。
鹿晗紧紧抓着金云开的外套，看着他。
“鹿晗。”方伯言又叫了一声。
“出去。”鹿晗没回头，只是直直的看着金云开。
方伯言有些尴尬。白晓浓吹了个口哨。
“你也出去。”鹿晗转过头，背对着金云开。
金云开转过身，擦过方伯言的肩，掀帘子出去。
方伯言也转过身出去。
只有白晓浓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那里，指了指鹿晗的手：“喂，流血了。”说完笑，转身，婀娜着身姿掀帘子，出去。
中年人擦了擦汗，看着坐在后台一东一西的两位爷，一位是上海滩商会头子方麟麒老爷子的亲儿子言少方伯言，一位是上海滩控制着多条地下经济命脉的金家商会会长的弟弟二爷金云开，两位都开罪不起，而且现在两位脸色都差到一定程度了，感觉稍微一不留神就能擦枪走火，估计这戏园子都能给炸了。
不一会儿，还是方伯言先站起来，向金云开伸出手：“方伯言。”
金云开站起来，没有握方伯言的手。坐在一边喝茶的白晓浓挑眉。
就在这时，鹿晗卸完了妆从里间出来，站在方伯言和金云开中间，手里拿着金云开的外套，说：“伯言，今晚我跟二爷有约，你先回吧。不能陪你吃宵夜了，抱歉。”
方伯言收回空中的手，笑：“那明天呢。”
鹿晗张了张嘴，笑：“以后的每一天，你想什么时候吃我都陪你。”
方伯言也笑，拍拍鹿晗的肩：“那你自己小心。”
鹿晗点头，没看金云开，把外套给他：“走吧。”说完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金云开穿上外套，看了看方伯言，没说话，转身离开去追鹿晗。
方伯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晓浓放下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觉得，后台的戏，比前台的还好看...”说完她咯咯笑了几声：“走吧，方大少爷。”然后她拉着方伯言走下楼。
楼下的后台里小戏子们刚刚唱完，都在叽叽喳喳卸妆，一看白晓浓从楼上下来，不自觉给她让路。
但是白晓浓知道，她们的眼神里不是尊敬，而是鄙夷。
她大方笑笑，扶了扶脑后的发髻，示意方伯言等一下，然后过去抓了个小戏子：“妹妹，你一天晚上可以拿多少银子？”
小戏子显然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晓浓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银票塞给她：“拿着买糖吃...哦，别担心哦，姐姐唱一首歌，就能拿这么多，别客气。”说完回头看了看有些目瞪口呆的众位，笑：“我唱的是靡靡之音，比不过你们这群底子深功夫厚的练家子。”然后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喉咙，一边走一边哼着：“天涯啊，海角....”
方伯言看着白晓浓的背影，摇摇头，笑。
这女人，贱到骨子里的，是傲。
这几天上海滩还挺暖和，竟然下起了微微的雨夹雪，外白渡桥上，金云开撑着伞，和鹿晗肩并肩走在伞下。
鹿晗呵了口寒气，笑：“怎么样，和北平的锣鼓巷比起来，这桥真是挺宽的，对吧。”
金云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鹿晗在说。
鹿晗不笑了，就这样，一路走着。
那年青石板，秋雨，鹿晗的中式白衫子，金云开的米色马甲。
现在白渡桥，冬雪，鹿晗的黑色呢子洋装，金云开的棕色大衣。
“好了。”走到桥中央，鹿晗突然喊了停。
“今天找你来，是要还你东西的。”鹿晗冲金云开笑笑。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怀表。
那是那年雨夜深巷，金云开把鹿晗抱在怀里的时候，落下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鹿晗带着这枚怀表，它替鹿晗挡了一枪，救了他一命。但是也因为被子弹打过，碎掉了。
鹿晗拼了两天才完整的拼回来。
“这个还给你。”鹿晗把它小心地放在金云开掌心：“现在我们两清了。”
“希望你会是个好....丈夫。”鹿晗声音有些抖。说完他绕过金云开：“我们就此，散了吧。”
我们就此，散了吧。
鹿晗说这句话的时候与金云开擦肩而过。
金云开就看着掌心的怀表，感受着身边的鹿晗擦着他的肩，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那个瞬间，老北平，锣鼓巷，青石板，白云楼，旧金山，雪夜，深巷，同塌而眠，抵死缠绵，战火中纷飞南北，一幕幕快速闪过两人脑海。
这纷纷乱世，怎能始终相依。
这烟尘一派，最终团圆难再。
“鹿晗。”金云开突然转过身，看着走在雨雪中的鹿晗：“再唱一折宇宙锋吧。”
鹿晗停住，回头，那一瞬间泪光闪现，然后他奔向金云开，勾住他的脖子抱住他。
“云开...”眼角的泪随着一句云开流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金云开犹豫着，但是还是抱住鹿晗。
“你听着....”鹿晗把下巴搁在金云开肩上，在他耳边唱，因为气息不稳，所以声音断断续续：“我这里....假意儿懒睁杏眼....摇摇摆..摆摇摇，扭捏向前.....我只得把官人......一声来唤......一声来唤.....”
然后他抱着金云开，哭了。
金云开抓着鹿晗的衣襟，在他刚想就在这一刻放纵抱紧鹿晗的时候，鹿晗突然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
金云开的手，就在空中，维持着刚刚揽着鹿晗的腰的姿势，看着他走掉。
然后他转身，吸了吸鼻子，握紧了掌心的怀表，走向外白渡桥的另一个终点。
南锣鼓巷，昔日伞下比肩濡沫，外白渡桥，今朝归处各自寂寞。
相思透骨沉疴久，他生未就，此生顿休。
=====================第十章 完=================
今日封。
不一会儿，还是方伯言先站起来，向金云开伸出手：“方伯言。”
金云开站起来，没有握方伯言的手。坐在一边喝茶的白晓浓挑眉。
就在这时，鹿晗卸完了妆从里间出来，站在方伯言和金云开中间，手里拿着金云开的外套，说：“伯言，今晚我跟二爷有约，你先回吧。不能陪你吃宵夜了，抱歉。”
方伯言收回空中的手，笑：“那明天呢。”
鹿晗张了张嘴，笑：“以后的每一天，你想什么时候吃我都陪你。”
方伯言也笑，拍拍鹿晗的肩：“那你自己小心。”
鹿晗点头，没看金云开，把外套给他：“走吧。”说完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金云开穿上外套，看了看方伯言，没说话，转身离开去追鹿晗。
方伯言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白晓浓放下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觉得，后台的戏，比前台的还好看...”说完她咯咯笑了几声：“走吧，方大少爷。”然后她拉着方伯言走下楼。
楼下的后台里小戏子们刚刚唱完，都在叽叽喳喳卸妆，一看白晓浓从楼上下来，不自觉给她让路。
但是白晓浓知道，她们的眼神里不是尊敬，而是鄙夷。
她大方笑笑，扶了扶脑后的发髻，示意方伯言等一下，然后过去抓了个小戏子：“妹妹，你一天晚上可以拿多少银子？”
小戏子显然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晓浓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银票塞给她：“拿着买糖吃...哦，别担心哦，姐姐唱一首歌，就能拿这么多，别客气。”说完回头看了看有些目瞪口呆的众位，笑：“我唱的是靡靡之音，比不过你们这群底子深功夫厚的练家子。”然后她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喉咙，一边走一边哼着：“天涯啊，海角....”
方伯言看着白晓浓的背影，摇摇头，笑。
这女人，贱到骨子里的，是傲。
这几天上海滩还挺暖和，竟然下起了微微的雨夹雪，外白渡桥上，金云开撑着伞，和鹿晗肩并肩走在伞下。
鹿晗呵了口寒气，笑：“怎么样，和北平的锣鼓巷比起来，这桥真是挺宽的，对吧。”
金云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鹿晗在说。
鹿晗不笑了，就这样，一路走着。
那年青石板，秋雨，鹿晗的中式白衫子，金云开的米色马甲。
现在白渡桥，冬雪，鹿晗的黑色呢子洋装，金云开的棕色大衣。
“好了。”走到桥中央，鹿晗突然喊了停。
“今天找你来，是要还你东西的。”鹿晗冲金云开笑笑。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怀表。
那是那年雨夜深巷，金云开把鹿晗抱在怀里的时候，落下的。
执行任务的时候，鹿晗带着这枚怀表，它替鹿晗挡了一枪，救了他一命。但是也因为被子弹打过，碎掉了。
鹿晗拼了两天才完整的拼回来。
“这个还给你。”鹿晗把它小心地放在金云开掌心：“现在我们两清了。”
“希望你会是个好....丈夫。”鹿晗声音有些抖。说完他绕过金云开：“我们就此，散了吧。”
我们就此，散了吧。
鹿晗说这句话的时候与金云开擦肩而过。
金云开就看着掌心的怀表，感受着身边的鹿晗擦着他的肩，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
那个瞬间，老北平，锣鼓巷，青石板，白云楼，旧金山，雪夜，深巷，同塌而眠，抵死缠绵，战火中纷飞南北，一幕幕快速闪过两人脑海。
这纷纷乱世，怎能始终相依。
这烟尘一派，最终团圆难再。
“鹿晗。”金云开突然转过身，看着走在雨雪中的鹿晗：“再唱一折宇宙锋吧。”
鹿晗停住，回头，那一瞬间泪光闪现，然后他奔向金云开，勾住他的脖子抱住他。
“云开...”眼角的泪随着一句云开流下：“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
金云开犹豫着，但是还是抱住鹿晗。
“你听着....”鹿晗把下巴搁在金云开肩上，在他耳边唱，因为气息不稳，所以声音断断续续：“我这里....假意儿懒睁杏眼....摇摇摆..摆摇摇，扭捏向前.....我只得把官人......一声来唤......一声来唤.....”
然后他抱着金云开，哭了。
金云开抓着鹿晗的衣襟，在他刚想就在这一刻放纵抱紧鹿晗的时候，鹿晗突然推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
金云开的手，就在空中，维持着刚刚揽着鹿晗的腰的姿势，看着他走掉。
然后他转身，吸了吸鼻子，握紧了掌心的怀表，走向外白渡桥的另一个终点。
南锣鼓巷，昔日伞下比肩濡沫，外白渡桥，今朝归处各自寂寞。
相思透骨沉疴久，他生未就，此生顿休。
=====================第十章 完=================
今日封。
以后我不封的时候不要插楼。谢谢。
更文
第十一章 夜奔
朴灿烈皱着眉头给白贤换药。沉默良久，问：“疼么....”
白贤摇头。
朴灿烈看着伤口，想起那年在医院里吴世勋的后背，出了神。
那天，他吻了吴世勋的后背。
我来为你温热悲欢。
我来为你滚烫人间。
我来为你抵挡风寒。
那天朴灿烈红着眼眶抱住吴世勋，眼泪就那么滴在他的颈窝：“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吴世勋闭着眼睛蹭蹭他：“你这样，就很好。”
那天，朴灿烈说。
吴世勋，我盼你可以长大。
但如果失去才是长大的代价。
我宁愿你永远停留在年少十八。
那天，他们在阳光下相拥。
剔透如冰的吴世勋和张扬如火的朴灿烈。
后来人有旧家闲话曰：世间万物总有相生相克无法逆转。
因此，冰与火，也始终，都真的是，无法交融的。
“想什么呢...”白贤转过身看朴灿烈，却在说话尾音结束的时候噤声...
朴灿烈湿了眼眶，有些红。
白贤穿好衣服，坐好：“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朴灿烈点头：“我一直以为他不在了...可他还活着....”
“或许，他现在生不如死...”白贤接上。
朴灿烈一滞，转过头，抬眼望向天空：“今天天气很好，你要出去晒太阳吗。”
白贤摇头：“我不喜欢太阳。”
朴灿烈点头：“那你好好休息。”说完出了门。
白贤看着朴灿烈出去的背影，确定他已经走远了，起来关上门，然后皱着眉头用自己的左手给右手擦药。
那天为了救吴世勋，制造因为不会开枪而打偏了的假象，其实只是他利用距离和角度用虎口耍了个枪花，但当时情况紧急，子弹出膛的时候速度太快把他的手掌震伤了，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他掌心的伤。
他低着头，熟练地给自己上药，然后迅速把东西收拾好，最后舒了口气。
他已经很知足了。可以救到吴世勋。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当时自己会被子弹穿膛，他都会毫不犹豫选择救吴世勋。
因为他，是吴亦凡的弟弟。
而吴亦凡，是白贤这辈子都想成为的人。
对白贤来讲，吴亦凡永远都是远远的站在那里，稳而不闷，他的身上像是有磁石，吸引人不断向他靠近，但最终都止步于方圆几里。但白贤很清楚的知道，大概吴亦凡一直到为国殉身的那一刻都从来不知道白贤的存在。也许他都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对一个连枪都拿不稳的人施舍过多大的帮助。
白贤自嘲笑笑，闭上眼睛。
灿烈，我不喜欢阳光。
因为。
我是生活在黑夜里的人。
朴灿烈坐在风口的土丘上，对着吴世勋的那串佛珠出神。
那串佛珠是吴世勋十三岁的时候送给他的，那时候他戴还刚刚好，后来佛珠竟然越来越戴不住，一直到现在，竟然稍微一挣扎就能掉下来，他不敢想象在军装下，吴世勋的身体到底瘦成了什么样子，他更不敢再去想，这三年里吴世勋经历的一切，精神上和身体上的折磨。只是想想尚且令人生寒，更何况，吴世勋是从小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人。
朴灿烈把佛珠拿近，闭上眼睛去闻。
那上面有吴世勋的味道。
他只闻到了吴世勋的味道。
没有沙场上敌人的鲜血也没有大饥荒中被蚕食的尸体。
只有吴世勋的味道。
只有吴世勋叫着小哥哥背我回家的时候爬在他背上在他耳边吐出的热气的味道。
只有吴世勋抿着小嘴弯了眼睛冲他笑冲他骄叫着灿烈的时候的味道。
从小一起长大的每一幕，都深深刻在朴灿烈的脑海里。
拎着小猫崽儿一样的吴世勋去学堂，怕他受人欺负就一直在窗户外面守着看着他但从来都不让他知道，春天的时候天气干燥，怕他没有水喝怕他渴就算着时间来送水给他喝，看着他就着自己掌心的杯子小嘴巴伸过来认真的喝水自己就很满足。夏天的时候热，怕他中暑，又担心他不爱喝没味道的汤，就天天让柳妈熬砂糖绿豆粥，放多少糖放多少水每一次他都亲自嘱咐，然后找人弄来冰块，给他冰着，然后拿给他喝。秋天的时候天逐渐黑的早些了，不放心他怕他贪玩就亲自接他放学，尽管两人的学校离得并不近。冬天的时候冷，怕他赖床，就自己去叫他起床送他上学，然后替他围上厚厚的围巾，看着他裹成一个球儿才放心送他进校门。
他捧在掌心里，疼着护着长大的吴世勋。
撇开爱情不说，单这一层青梅竹马的关系，谁不心疼呢。
拿起爱情来说，心疼，心痛，心动，无论哪一层，朴灿烈都不可能放下吴世勋，以为已经天人永隔的恋人，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朴灿烈都绝对不会放手。
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料想到，有一天他的想法会发生变化。
他觉得只要他够爱吴世勋，吴世勋也够爱自己，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是世间往往就是这样，只有爱，是远远不够的。
“灿烈哥？”丫头跑过来，碰碰正在出神的朴灿烈。
朴灿烈回神：“恩？怎么了？”
“哦，咱们没有消炎药了，白贤哥还有受伤的弟兄们都还没好完全。”
“恩，知道了，我去买。”朴灿烈说完收起佛珠，准备走。
“哎灿烈哥！”丫头叫住朴灿烈。
“怎么了？”朴灿烈回头。
丫头扭扭捏捏拽着衣角不知道该不该问，最后看着朴灿烈一脸疑问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那什么....那天...那天你说的话是真的么...？”
朴灿烈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丫头问的是送吴世勋那天说的那句话，笑笑，回答：“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假过？”
“可是..可是他是....”
“是男的对吧...”朴灿烈接上话：“是男是女我不在乎，只要他是吴世勋.....怎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丫头摇摇头：“其实.....大家都说...你跟吴长官挺...般配的....因为...也只有你们两个能互相配得上的....都是那么优秀的人....”
朴灿烈对大家的反应稍微一愣：“是么....”
丫头点点头：“其实...我们私下里都有讨论过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灿烈哥....想来想去都没个头绪....因为灿烈哥...长得好，人也好，又那么会打仗....所以，干脆找一个也会打仗的才比较配....吴长官...长得好，人也好，也那么会打仗....所以最起码....我是觉得挺配的...”
朴灿烈笑：“我还担心大家觉得我会奇怪...”
丫头摇摇头，叹口气：“这年头...大家没心思去想别的...只是都在战场上一起打过鬼子...都是有血性的人...敢爱敢恨，反正我是挺佩服你和吴长官的...”
敢爱敢恨。朴灿烈笑，希望是吧。
“行，谢谢你，丫头。”朴灿烈说完拍了拍丫头的肩，转身走了。
丫头看着朴灿烈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哎....丫头啊...你还在想什么....人家两个人是天成佳偶....你只要在后面看着灿烈哥的背影就很满足了....”说完她也转身走掉。
“给我拿那个...那个...还有这个...这几种西药。”她有些焦急地指了指几种药。
掌柜的有些为难：“姑娘...这几种西药....已经不能卖啦...”
她一愣：“为什么？不能卖你摆在柜台上...”
“哎...是不能卖给中国人...日本人下了死命令...凡是这些涉及治疗外伤和枪伤的西药，一概不准卖给中国人...”掌柜的面露难色。
她着急的哀求着：“掌柜的，这所有的药店里，就你的最全，你行行好，就卖给我吧。”
掌柜的摆摆手：“姑娘，我也是为了活命，你就别为难我了...”话没说完就不敢说了。
“掌柜的，把这位小姐说的几种西药都给她。”朴灿烈在后面拿枪抵着。
“这位...这位先生...有话好说...”掌柜的直冒冷汗。
“没什么话好说，日本人不让你卖，你就真要把自己当汉奸，随手卖几副，你不说，谁知道...我这枪可不认识人...只认识汉奸...”朴灿烈语气十分随便。
“我...我这不是怕...万一....”
“万一我这枪走火了....”
“哎得，您等着。”掌柜的赶紧收话，颤颤巍巍拿了刚才说的几种西药放在柜台上：“姑娘...您拿好了。”
她接过药，满心欢喜，冲朴灿烈鞠躬：“谢谢！”说完急匆匆走了。
朴灿烈没放下枪：“把她要的那几种药，给我来同样的一份。”
“哎，您等着。”掌柜的拿好了，放在朴灿烈手里。
朴灿烈收了枪，走了几步，回头：“日本人气数就要尽了，别做亏心事。”说完走人。
掌柜的抹了把汗：“哎....”
朴灿烈拿好了药，刚走了几步，身边停了一辆车，刚刚在药店碰到的姑娘伸出头：“刚刚谢谢你，上车吧，我送你。”
朴灿烈摆手：“不用了。”
“快上来吧，天快黑了，现在日本人看的紧，不方便走夜路。”
朴灿烈看拗不过她，只能上车。
“你去哪？”
“哦，”朴灿烈回答：“我不在城里。”
“哦，那这样，福子，你在前面停一下，把我放在门口就行了，送这位先生去他要去的地方。”
“可是大小姐...”
“别罗嗦了，这位先生帮了咱们大忙，咱们不能干受着。”
“是...”
“哎，行了，在这停吧，我自己往里走...”说完她开门下车，临走前回头笑：“谢谢你了。再见。”
朴灿烈点头示意，匆匆瞥过。
那是军部指挥部。
然后他稍稍侧头看了看司机的虎口处和手指上的老茧，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靠。
那是常年拿枪留下的痕迹。
朴灿烈吹了吹刘海：“兄弟，前面停下吧，马上就到了。”
“哎好嘞。”司机把车停下，朴灿烈下车：“谢了。”说完走了几步，走进了一边的拐角。
然后他靠着墙稍稍侧身，确定车走远，才放心的走掉。
入夜。
朴灿烈抽着烟靠在窗前，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幕。他可以确定那个司机一定是国军的人。那个大小姐也一定是和军部指挥部的人有关系。为了确保游击队的安全，他在半路就下了车，确认没被跟踪之后才回来的。可是既然是军部，西药应该是有储备库的，那位大小姐那么着急买药，应该是国军的药材也已经出现了紧缺的状况。想到这，他熄灭烟头，决定去看一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金俊绵皱着眉头。
陈小七低着头不说话。
“我命令你说话！”他显然有些发火。
陈小七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团长说...说他自己断后...让我们先撤...然后就....”
“胡闹！”金俊绵一拍桌子：“这种逞英雄的时候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
陈小七吓一跳：“可是...他是团长...”
“你...”金俊绵被噎得说不上话来，指着陈小七颤颤巍巍：“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哪天不小心下了地狱我怎么向他哥交代！”说完他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还中了两枪...两枪！”
陈小七缩着脖子苦瓜着脸：“一开始上完药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就开始高烧不退...”
“你呀你...”金俊绵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说你..”
“行了哥！”程妙思进来：“你们就别吵了让他安静一下吧！我今天刚拿了药，我亲自为他配药还不行吗。”说着把一堆医学用品自己搬了进来：“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都出去...让他安静一会儿。”
金俊绵又指了指陈小七，拿起军帽就走了。
陈小七松了一口气，然后被程妙思用手指头戳了一下额头：“你啊，还是他大学同学...”
陈小七已经快哭了：“你是没看见他当时那个发狠的样子....太恐怖了...”
“行了行了，我现在没精力听你说这些，你先休息去吧，剩下的交给我。”程妙思一边摆弄着一大堆瓶瓶罐罐一边挥手让陈小七出去。
“哦，那你照顾好他啊...”说完关门出去。
程妙思叹了口气，开始认真地配药。
夜色渐深。
身上黑色的短皮衣和改良过的作战军靴很好的为朴灿烈打了掩护，他一路摸到指挥部，对于国军的部署，没有人比他更熟，很快他就找到了突破点，用了招声东击西，非常恰当的只惊扰到了该惊扰的人，然后利落的上墙，翻进了院内。
程妙思皱着眉头，数了数，好像少拿了一瓶药，摘了眼镜，出门拿药。
朴灿烈一路摸索到有灯光的几间屋子，正要一探究竟，不巧碰见了夜巡值班的警卫，迅速闪进最近的一间屋子。
程妙思拿完了药推门进来，刚关上门就被人捂住了嘴。
“唔..”
“嘘，别出声，我不会害你。”朴灿烈捂住她的嘴：“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我就放开你。”
程妙思赶紧点点头。
朴灿烈放开她。
她回头：“呀....怎么是你！”
朴灿烈一看她：“是你？”
程妙思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朴灿烈挑眉。
程妙思把药放下：“你快走，如果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说完她小心地看了看窗外：“看在你白天帮我的份上，你跟我来，我带你出去。”
朴灿烈刚想说什么，突然从床上传来非常弱的声音。
“别...别走...”
程妙思回头，赶紧跑过去，摸摸床上的人的头：“还烧的厉害....说梦话呢...”
朴灿烈看了看窗外还在巡逻的警卫，又记了一下整体的格局，然后准备回头告诉程妙思自己可以出去，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定格。
“朴...灿烈....哪里....”
程妙思拍着他的肩膀：“世勋乖..以前怎么办来着....”
“数...数灿烈...数到第一百个...就能见到灿烈..”
朴灿烈握紧了拳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满头大汗的人，想不到每一次梦魇他竟然是这样度过的。他慢慢走上前，没说话，只是用手势摆了摆，示意程妙思起来。
程妙思觉得莫名其妙，就没动。
“起开。”朴灿烈说。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差到一定程度的脸色觉得有些害怕：“你要干什么。”
“我让你起开。”朴灿烈突然抬头看着程妙思，一字一句说。
程妙思被吓到。
朴灿烈看她还没动，上手把她扯开。
然后坐在床沿上。
程妙思怕他对吴世勋不利，想要上前阻止，被朴灿烈推开：“我让你起开你没听见吗，他在找我你没听见吗？！”
说完他换了副笑脸，为吴世勋抚了抚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不用了....这次你不用再数了。我就在这。以后都不用在数了.....”
我就在这。你的朴灿烈，就在这。赶也赶不走。
程妙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第十一章 上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对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表示感谢，我决定回复每一个两百字以上的评论。从现在开始到我下次更文截止。所以大家有什么要说的和要问的都可以来问了。只要两百字以上，不要凑字数，不要凑表情，不要水楼。谢谢大家。
更文
“哎，你看她得意的样子，”一个穿着彩纱的舞女撇着嘴向另一个伴唱的歌女嚼舌根：“不就是方麟麒老爷子专门给她摆个生日宴么，那么嚣张...”
歌女鄙夷笑笑：“人家可是上海滩第一交际花，你比得上么...”
舞女笑得小心却夸张：“说白了....不就是床上功夫厉害么...”
歌女凑近了说：“说真的...你说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子妖术把那群男人迷得团团转...”
“想知道啊....”两人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
白晓浓一手撑着门框，把身体摆了个漂亮而风骚的姿势，另一只手掐着腰，认真的看着因为回头看到自己而惊慌的两人：“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啊.....”
“啊....晓浓姐...我...我们去吃蛋糕...”说完歌女赶紧在背后推舞女，示意她一起走。
“啊对...我们去吃蛋糕.....我们都沾你的光...能吃上蛋糕...”舞女会意，赶紧把路让开，要走。
“站住。”白晓浓喊了声。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整个后台的走廊里，站满了演员，服务生，所有人都能听到，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慌慌张张站住，在白晓浓面前缩了缩脖子。白晓浓扶了扶脑后的发髻，慢悠悠的走过去，因为本来身材就高挑，加上穿了比别人都要高几分的高跟鞋，稍微俯视着两个人，嘴角一挑：“谁先挑起的话..”
两个人面面相觑，没说话。
白晓浓斜着嘴角一笑：“我再问一遍.......”说完歪了歪头，看着两个人。
歌女颤颤巍巍开口：“她....她....”
白晓浓转头看了看舞女，然后摇摇头，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啧啧...珍贵的姐妹情谊.....”
舞女已经有些害怕了，白晓浓气势逼人，说出的话虽然平平淡淡但句句都如倒刺，勾在听的人心尖上。白晓浓远离了舞女一些：“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办法么...”说完她摆了摆手：“等着....”然后转身走进化妆间，拿了把剪刀出来，掌心里耍着剪刀，走到舞女面前，一手掐腰，从上到下把舞女看了一个遍，笑出声儿：“看好了...”说完她把剪刀凑近舞女的脖子，舞女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哗！”
众人骚动。
白晓浓拿剪刀把舞女的演出服的肩带剪断了，衣服瞬间滑落。
能看到的都看到了。
舞女赶紧手忙脚乱提上衣服，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白晓浓乐疯了，大声笑了几下，回头看看众人，再看看舞女，然后转过身，抬头，一手掐着细腰，裙摆拖在地上，划出好看的弧线，高跟鞋踩踏着地板发出好听的声音，她走的风骚但不低俗，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风姿万千，然后把剪刀往后一扔：“记住，从今往后这后台姓白！”
“晓浓姐，今晚跳什么？”
“风动春宵！”
“好嘞！”
彩灯突闪，众人眼光聚焦台上，白晓浓穿了一身黑色露肩立领的中西式结合的演出服，同样黑色的手套和黑色遮纱头饰，烈焰一样的红唇衬着她白皙的皮肤，说不出的婀娜，一曲《风动春宵》被她加上了踢踏舞的成分，看的在座的一些洋人竟也非常带劲儿，不停的鼓掌叫好，赞美着台上这位赶潮流的摩登交际花。
“方先生的红颜知己果然不错啊...”一位日本军官拿着酒杯跟方麟麒碰了一下。
“哪里哪里...大佐喜欢的话，过会儿..我让她陪大佐跳支舞...”方麟麒笑得祥和。
“那是一定要的啊...”
众人和乐融融一起举杯。
鹿晗倚在一边的桌子上，喝着一杯红酒，黑色的马甲，白衬衫挽着袖子，让他多了几分干练，精巧的身板看上去柔弱但是十分紧致，正如他此刻正漫不经心的欣赏的舞台上的演出，耳朵却灵敏的寻觅着猎物。
“那这次的货物，还是要拜托方先生了..”
“大佐不必客气...合作愉快就行了...”
“那，预祝明天货物能顺利启行...”
鹿晗喝了口红酒，看了看周围，叫了侍应生。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
“呀！”
“怎么了！”方伯言一听到这边有动静赶紧过来看。
“哦，没事，”鹿晗摆摆手：“酒撒了而已，我去换件衣服就行了。”
方伯言点点头：“鹿晗，今晚实在抱歉，客人太多，生意上的朋友....你知道的...”
“没关系，”鹿晗笑：“你能请我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去忙吧。” 方伯言带有歉意的点头：“这样，一会儿你要是不想呆了，我让玉书送你回去。”说完就转身走了，临走前不忘数落正在收拾碎片的小姑娘：“赶快把这收拾干净。”
小姑娘使劲点着头，利落地收拾着。
鹿晗走过小姑娘的身边，走向洗手间。
小姑娘收拾完碎片，低着头向洗手间一旁的杂物间走去，擦过鹿晗的身边。
“我刚接到组织的任务，最近日本人要运送一批很重要的药品，卢姐说务必要拿到样品，这批物资很可能与日军这次要实行的绝密计划有关。”小姑娘若无其事地倒着碎片。
“我知道了，刚刚探听到药品在青龙帮，明天就要运走了，我今晚一定会拿到样品，告诉卢姐我会完成任务。”鹿晗装作洗手，不动声色说道。
“好，那你小心。”小姑娘收拾完东西迅速离开。
鹿晗洗完手，看了看周围，整了整衣领，从侧门出了百乐门。
“哎，你看她得意的样子，”一个穿着彩纱的舞女撇着嘴向另一个伴唱的歌女嚼舌根：“不就是方麟麒老爷子专门给她摆个生日宴么，那么嚣张...”
歌女鄙夷笑笑：“人家可是上海滩第一交际花，你比得上么...”
舞女笑得小心却夸张：“说白了....不就是床上功夫厉害么...”
歌女凑近了说：“说真的...你说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子妖术把那群男人迷得团团转...”
“想知道啊....”两人身后传来慵懒的声音。
白晓浓一手撑着门框，把身体摆了个漂亮而风骚的姿势，另一只手掐着腰，认真的看着因为回头看到自己而惊慌的两人：“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啊.....”
“啊....晓浓姐...我...我们去吃蛋糕...”说完歌女赶紧在背后推舞女，示意她一起走。
“啊对...我们去吃蛋糕.....我们都沾你的光...能吃上蛋糕...”舞女会意，赶紧把路让开，要走。
“站住。”白晓浓喊了声。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整个后台的走廊里，站满了演员，服务生，所有人都能听到，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慌慌张张站住，在白晓浓面前缩了缩脖子。白晓浓扶了扶脑后的发髻，慢悠悠的走过去，因为本来身材就高挑，加上穿了比别人都要高几分的高跟鞋，稍微俯视着两个人，嘴角一挑：“谁先挑起的话..”
两个人面面相觑，没说话。
白晓浓斜着嘴角一笑：“我再问一遍.......”说完歪了歪头，看着两个人。
歌女颤颤巍巍开口：“她....她....”
白晓浓转头看了看舞女，然后摇摇头，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啧啧...珍贵的姐妹情谊.....”
舞女已经有些害怕了，白晓浓气势逼人，说出的话虽然平平淡淡但句句都如倒刺，勾在听的人心尖上。白晓浓远离了舞女一些：“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办法么...”说完她摆了摆手：“等着....”然后转身走进化妆间，拿了把剪刀出来，掌心里耍着剪刀，走到舞女面前，一手掐腰，从上到下把舞女看了一个遍，笑出声儿：“看好了...”说完她把剪刀凑近舞女的脖子，舞女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
“哗！”
众人骚动。
白晓浓拿剪刀把舞女的演出服的肩带剪断了，衣服瞬间滑落。
能看到的都看到了。
舞女赶紧手忙脚乱提上衣服，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白晓浓乐疯了，大声笑了几下，回头看看众人，再看看舞女，然后转过身，抬头，一手掐着细腰，裙摆拖在地上，划出好看的弧线，高跟鞋踩踏着地板发出好听的声音，她走的风骚但不低俗，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她风姿万千，然后把剪刀往后一扔：“记住，从今往后这后台姓白！”
“晓浓姐，今晚跳什么？”
“风动春宵！”
“好嘞！”
彩灯突闪，众人眼光聚焦台上，白晓浓穿了一身黑色露肩立领的中西式结合的演出服，同样黑色的手套和黑色遮纱头饰，烈焰一样的红唇衬着她白皙的皮肤，说不出的婀娜，一曲《风动春宵》被她加上了踢踏舞的成分，看的在座的一些洋人竟也非常带劲儿，不停的鼓掌叫好，赞美着台上这位赶潮流的摩登交际花。
“方先生的红颜知己果然不错啊...”一位日本军官拿着酒杯跟方麟麒碰了一下。
“哪里哪里...大佐喜欢的话，过会儿..我让她陪大佐跳支舞...”方麟麒笑得祥和。
“那是一定要的啊...”
众人和乐融融一起举杯。
鹿晗倚在一边的桌子上，喝着一杯红酒，黑色的马甲，白衬衫挽着袖子，让他多了几分干练，精巧的身板看上去柔弱但是十分紧致，正如他此刻正漫不经心的欣赏的舞台上的演出，耳朵却灵敏的寻觅着猎物。
“那这次的货物，还是要拜托方先生了..”
“大佐不必客气...合作愉快就行了...”
“那，预祝明天货物能顺利启行...”
鹿晗喝了口红酒，看了看周围，叫了侍应生。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
“呀！”
“怎么了！”方伯言一听到这边有动静赶紧过来看。
“哦，没事，”鹿晗摆摆手：“酒撒了而已，我去换件衣服就行了。”
方伯言点点头：“鹿晗，今晚实在抱歉，客人太多，生意上的朋友....你知道的...”
“没关系，”鹿晗笑：“你能请我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去忙吧。” 方伯言带有歉意的点头：“这样，一会儿你要是不想呆了，我让玉书送你回去。”说完就转身走了，临走前不忘数落正在收拾碎片的小姑娘：“赶快把这收拾干净。”
小姑娘使劲点着头，利落地收拾着。
鹿晗走过小姑娘的身边，走向洗手间。
小姑娘收拾完碎片，低着头向洗手间一旁的杂物间走去，擦过鹿晗的身边。
“我刚接到组织的任务，最近日本人要运送一批很重要的药品，卢姐说务必要拿到样品，这批物资很可能与日军这次要实行的绝密计划有关。”小姑娘若无其事地倒着碎片。
“我知道了，刚刚探听到药品在青龙帮，明天就要运走了，我今晚一定会拿到样品，告诉卢姐我会完成任务。”鹿晗装作洗手，不动声色说道。
“好，那你小心。”小姑娘收拾完东西迅速离开。
鹿晗洗完手，看了看周围，整了整衣领，从侧门出了百乐门。
再次出现在街角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黑衣，戴了礼帽，压低帽檐，走的轻巧，敏捷的躲避着人群，走了几步，眼角稍微斜了斜，发现有人跟踪他，并没有放慢速度，依然往前走，利用人流和巷弄把人甩掉了。
夏玉书站在黑漆漆的巷弄里，有些恼怒的捶了捶墙：“妈的...又跟丢了...”然后他转身走掉。走了几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上车，扬尘而去。
鹿晗贴紧墙壁，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四个人，算了算距离和时间，呼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挪过去，一把勾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手一歪，断气，左手制止住要扑上来的另一个人，锁喉，袖中的短刀扔到对面，正中那人眉心，脚下踢了早就看好的一个碎玻璃片，踢过去正好插在另一个人的咽喉。
四个人，没有响声，半分钟解决，鹿晗拍了拍手，挑眉，好像退步了些。然后他稍稍弯腰，摸进了大门。他稍稍看了下，这里是青龙帮的仓库，方伯言带他来过几次，他算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具体鬼子的药品放在哪里他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一个一个找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只见他拿出枪，冲着院子中间的地面上，非常迅速的放了两枪，众人听到枪声，迅速分成两队，一队正集结过来，而另一队，正在往另一个方向迅速跑去。
鹿晗挑眉，笑，没错。他看的就是另一队，那一定就是存放药品的地方！
显然，这招非常险，因为这一放枪，青龙帮的人就明确了自己的位置，想要脱身还要能拿到样品，关键就看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只见鹿晗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很久没这么痛快的执行过任务了，身为特工的他，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这久违的畅快感——他是一名军人，任何军人都对战场有欲望，鹿晗也不例外。任何军人都无法阻止自己心内火热血液的澎湃，鹿晗更甚。
他迅速转身借用墙壁的力量跳过前面的短墙，双脚并不同时落下，轻巧的力度让他单膝跪地，再抬头时礼帽之下，是他眼神里的火光汹涌，利用熟悉的地形和豹子一般的速度甩开后面的人，看了看前面，不慌不忙摘下礼帽，迅速把旁边的几十根竹竿捆在了一起，看后面追上来的人，把竹竿束一横，一个侧踢踹燕，就把竹竿横着踢到了前面，力度过猛，追上来的人因为惯性又恰巧往上一撞，倒了一片。
鹿晗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墙，摘了手上的手表，看准了，扔在了墙上钉着的一颗钉子上，然后借助旁边的墙飞身，稳稳抓住手表，利用这一瞬间的拉力越到墙头，把表拿下来，再戴上，看了看底下的人，笑，拍拍手，跳下去。
只要知道了药品在哪里，拿到就不难了，青龙帮的仓库每一个的配置和格局都是相同的，有几个门，哪个门通往哪里，鹿晗都了如指掌，尽管，他只见过两次。但是，大家都知道鹿晗有一个天生的本领就是过目不忘，只要见过一次的他就能记住，只要他能看全的，他就忘不了。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怎么回事！”负责管理仓库的是一个堂主，他正指挥着刚刚到这边来巡视的人往那边去：“这里没事了，快去那边看，别让人跑了。”
“是！”
鹿晗看着人都走了，熟练地摸索到存放药品的那一间，一根铁丝，足够开锁——这是金云开曾经教过他的秘诀。只见他伸进锁孔，啪嗒一声，锁开了。鹿晗转过身，看着满屋子的箱子，轻轻走过去，拿起旁边的铁棍，撬开一个，打开一看，是瓶装的，而且都非常小，还好，方便携带，鹿晗迅速拿了一瓶，放进口袋里，再把箱子盖好，然后抬头看了看，决定从另一个门出去。
夜色已深，鹿晗低头行走在小巷中，突然耳朵微动，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紧蹙的脚步声，他退回去，贴近墙壁，隐蔽。
鹿晗皱眉，在这一阵紧蹙的脚步声之后，又跟来了一阵，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情况有些遭。正在他想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那阵紧蹙的脚步声已经逐渐靠近了，有频率的呼吸声也逐渐靠近，鹿晗算着时间，就在那人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鹿晗把他拉过来让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然后迅速把自己的外套和他的外套脱掉，抱在怀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刚结束就听到有人喊了：“快！刚刚那人呢！”一群人拿着砍刀追了上来，四处望了望，没有人，然后开始静悄悄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街角这边。
“嘘..”带头的人用手指噤声，然后用手势指了指街角，意思是我们悄悄过去，说不定那人就藏在那里。
一群人开始往街角处移动。
两个紧紧贴着的人呼吸都有些急促，鹿晗感觉到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很显然，他在紧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刚刚因为跑步而紧蹙的呼吸现在稍微稳了下来，突然，鹿晗觉得自己的唇上一阵湿热，那人吻了自己！
抱在鹿晗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鹿晗几乎喘不过气。
带头的人在看到街角这一幕的时候，直起了一直猫着的腰，瞪着大眼看了大概有一会儿，又看看身后也在抻着头看的人，挥了挥手：“啧！看什么看！走了！没在这！”说完带头走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妈的，穿着个黑衣服，能跑哪去....”
两唇相交，气息越来越湿热，鹿晗手里抱着的外套已经掉在了地上，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放在那人的胸前，稍微抗拒的往外推了推他，却被他抓住自己的手，被他吻得微微往后仰，他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另一只手已经绕过鹿晗雪白的脖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一直到鹿晗快喘不过气，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开。
两个人都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鹿晗胸口因为刚刚有些激烈的吻剧烈的起伏着，面色有些绯红。
金云开呼了口气，抄着裤子口袋倚在墙上，歪了歪嘴角，看鹿晗：“你吻技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鹿晗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没吻过你吗。”金云开看向前面。
鹿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金云开说的是方伯言，心里一哽，但面上一笑，挑眉：“跟你有关系吗。”
金云开也笑：“也对，没关系.....今晚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不过刚才如果不是我，估计你也被抓了，所以你救我不过也是为了自保吧.....所以咱们扯平了。”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回头看看还倚在墙上的鹿晗：“再见。”说完转身走掉。
“金云开。”鹿晗叫了一声。
金云开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鹿晗摸着自己的唇，上面还有余温，他自嘲一样的笑了笑：“你还是没变......还是.....流氓。”
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鹿晗觉得喉咙竟然有些酸涩。
金云开低了低头，然后转过身，走近鹿晗，突然把他用力的抱进了怀里，像是要把鹿晗整个锁进自己的身体那样抱着他。
鹿晗闭着眼睛，不想去想。
金云开紧紧拥着鹿晗，闭着眼睛，然后他突然放开鹿晗头也不回的走掉。
鹿晗还闭着眼睛站在那里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然后他张开双臂仰头对着天空，感受着夜风。
刚刚金云开抱着他的时候，用手指在他后背上写了几个字。
我。不。爱。你。
夏玉书站在黑漆漆的巷弄里，有些恼怒的捶了捶墙：“妈的...又跟丢了...”然后他转身走掉。走了几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上车，扬尘而去。
鹿晗贴紧墙壁，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四个人，算了算距离和时间，呼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挪过去，一把勾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手一歪，断气，左手制止住要扑上来的另一个人，锁喉，袖中的短刀扔到对面，正中那人眉心，脚下踢了早就看好的一个碎玻璃片，踢过去正好插在另一个人的咽喉。
四个人，没有响声，半分钟解决，鹿晗拍了拍手，挑眉，好像退步了些。然后他稍稍弯腰，摸进了大门。他稍稍看了下，这里是青龙帮的仓库，方伯言带他来过几次，他算是比较熟悉的，但是具体鬼子的药品放在哪里他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一个一个找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只见他拿出枪，冲着院子中间的地面上，非常迅速的放了两枪，众人听到枪声，迅速分成两队，一队正集结过来，而另一队，正在往另一个方向迅速跑去。
鹿晗挑眉，笑，没错。他看的就是另一队，那一定就是存放药品的地方！
显然，这招非常险，因为这一放枪，青龙帮的人就明确了自己的位置，想要脱身还要能拿到样品，关键就看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只见鹿晗歪了歪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很久没这么痛快的执行过任务了，身为特工的他，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感受一下这久违的畅快感——他是一名军人，任何军人都对战场有欲望，鹿晗也不例外。任何军人都无法阻止自己心内火热血液的澎湃，鹿晗更甚。
他迅速转身借用墙壁的力量跳过前面的短墙，双脚并不同时落下，轻巧的力度让他单膝跪地，再抬头时礼帽之下，是他眼神里的火光汹涌，利用熟悉的地形和豹子一般的速度甩开后面的人，看了看前面，不慌不忙摘下礼帽，迅速把旁边的几十根竹竿捆在了一起，看后面追上来的人，把竹竿束一横，一个侧踢踹燕，就把竹竿横着踢到了前面，力度过猛，追上来的人因为惯性又恰巧往上一撞，倒了一片。
鹿晗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墙，摘了手上的手表，看准了，扔在了墙上钉着的一颗钉子上，然后借助旁边的墙飞身，稳稳抓住手表，利用这一瞬间的拉力越到墙头，把表拿下来，再戴上，看了看底下的人，笑，拍拍手，跳下去。
只要知道了药品在哪里，拿到就不难了，青龙帮的仓库每一个的配置和格局都是相同的，有几个门，哪个门通往哪里，鹿晗都了如指掌，尽管，他只见过两次。但是，大家都知道鹿晗有一个天生的本领就是过目不忘，只要见过一次的他就能记住，只要他能看全的，他就忘不了。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怎么回事！”负责管理仓库的是一个堂主，他正指挥着刚刚到这边来巡视的人往那边去：“这里没事了，快去那边看，别让人跑了。”
“是！”
鹿晗看着人都走了，熟练地摸索到存放药品的那一间，一根铁丝，足够开锁——这是金云开曾经教过他的秘诀。只见他伸进锁孔，啪嗒一声，锁开了。鹿晗转过身，看着满屋子的箱子，轻轻走过去，拿起旁边的铁棍，撬开一个，打开一看，是瓶装的，而且都非常小，还好，方便携带，鹿晗迅速拿了一瓶，放进口袋里，再把箱子盖好，然后抬头看了看，决定从另一个门出去。
夜色已深，鹿晗低头行走在小巷中，突然耳朵微动，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紧蹙的脚步声，他退回去，贴近墙壁，隐蔽。
鹿晗皱眉，在这一阵紧蹙的脚步声之后，又跟来了一阵，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情况有些遭。正在他想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那阵紧蹙的脚步声已经逐渐靠近了，有频率的呼吸声也逐渐靠近，鹿晗算着时间，就在那人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鹿晗把他拉过来让他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然后迅速把自己的外套和他的外套脱掉，抱在怀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刚结束就听到有人喊了：“快！刚刚那人呢！”一群人拿着砍刀追了上来，四处望了望，没有人，然后开始静悄悄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街角这边。
“嘘..”带头的人用手指噤声，然后用手势指了指街角，意思是我们悄悄过去，说不定那人就藏在那里。
一群人开始往街角处移动。
两个紧紧贴着的人呼吸都有些急促，鹿晗感觉到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很显然，他在紧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刚刚因为跑步而紧蹙的呼吸现在稍微稳了下来，突然，鹿晗觉得自己的唇上一阵湿热，那人吻了自己！
抱在鹿晗腰上的手收的越来越紧，鹿晗几乎喘不过气。
带头的人在看到街角这一幕的时候，直起了一直猫着的腰，瞪着大眼看了大概有一会儿，又看看身后也在抻着头看的人，挥了挥手：“啧！看什么看！走了！没在这！”说完带头走掉，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妈的，穿着个黑衣服，能跑哪去....”
两唇相交，气息越来越湿热，鹿晗手里抱着的外套已经掉在了地上，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放在那人的胸前，稍微抗拒的往外推了推他，却被他抓住自己的手，被他吻得微微往后仰，他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另一只手已经绕过鹿晗雪白的脖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一直到鹿晗快喘不过气，用上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开。
两个人都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鹿晗胸口因为刚刚有些激烈的吻剧烈的起伏着，面色有些绯红。
金云开呼了口气，抄着裤子口袋倚在墙上，歪了歪嘴角，看鹿晗：“你吻技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鹿晗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没吻过你吗。”金云开看向前面。
鹿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金云开说的是方伯言，心里一哽，但面上一笑，挑眉：“跟你有关系吗。”
金云开也笑：“也对，没关系.....今晚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不过刚才如果不是我，估计你也被抓了，所以你救我不过也是为了自保吧.....所以咱们扯平了。”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回头看看还倚在墙上的鹿晗：“再见。”说完转身走掉。
“金云开。”鹿晗叫了一声。
金云开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鹿晗摸着自己的唇，上面还有余温，他自嘲一样的笑了笑：“你还是没变......还是.....流氓。”
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鹿晗觉得喉咙竟然有些酸涩。
金云开低了低头，然后转过身，走近鹿晗，突然把他用力的抱进了怀里，像是要把鹿晗整个锁进自己的身体那样抱着他。
鹿晗闭着眼睛，不想去想。
金云开紧紧拥着鹿晗，闭着眼睛，然后他突然放开鹿晗头也不回的走掉。
鹿晗还闭着眼睛站在那里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然后他张开双臂仰头对着天空，感受着夜风。
刚刚金云开抱着他的时候，用手指在他后背上写了几个字。
我。不。爱。你。
“天涯啊...海角....觅呀觅知音....”
下雪了。白晓浓穿着黑色的绒毛大衣，呵了口寒气，走在大街上，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唱着。
身后是跟着的方伯言和方伯言后面跟着的慢行的车子，雪白的车灯照亮前方的路。
“我唱得好吗伯言！”白晓浓回头，笑。
方伯言扶额：“恩..好....咱们上车吧，天太冷了不能冻坏了...”
白晓浓咯咯地笑了两声：“我不！我就要在大街上唱歌！我要唱歌！”
方伯言叹口气：“好好好，唱....唱...”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白晓浓又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方伯言怕她滑到赶紧上前扶住她。
白晓浓醉眼朦胧回头看了看方伯言，笑出了声：“伯言！你怎么两个头！”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方伯言扶住她。
“是吗？”白晓浓撇着嘴，又笑：“我怎么喝醉了啊，今天为什么那么开心！”
方伯言扶着她摇摇晃晃往前走：“我父亲为你补办了生日宴会，所以你开心啊。”
“哦，这样啊....”白晓浓笑嘻嘻，突然她不笑了：“不对！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啊又。”
白晓浓突然贴在墙上不走了，语气也徒生悲凉：“都不对....根本不是为我办什么生日宴会....不过是借这个机会请生意上的朋友...都是为了生意....不是为了我...不是....”
方伯言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阵发酸，他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没有....父亲很在乎你...”
“那你呢？”白晓浓好像突然清醒了，回头望着方伯言。
方伯言一愣，显然没做好准备她会这么问，正在犹豫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白晓浓突然笑：“我是问那你在乎你父亲吗？”
方伯言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当然啊....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晓浓笑嘻嘻：“刚刚吓着你了吧？.....你看....我就没有亲人.....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啊....”说完她从墙壁上起来，走了几步，又开始笑嘻嘻地唱：“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方伯言满头大汗，觉得自己不知道哪辈子倒霉了，前阵子刚看着鹿晗醉酒，这下又看着白晓浓醉酒，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脾气，但是同样都让人心疼。
突然白晓浓蹲在了地上，方伯言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蹲下来，问她：“晓浓....晓浓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白晓浓脸上全是泪水，她看到方伯言，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吓得方伯言不知所措，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怎么了晓浓，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上海滩是我的！”白晓浓哭得哇哇的。
方伯言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哄着她说：“对....上海滩是你的。”
“所以，你也是我的.....”
方伯言不笑了。
“不过我不要你.....我不稀罕你.....”
方伯言看着怀里抽泣着的人，好像一瞬间明白了很多。
“我是个婊子.....”突然白晓浓哭着笑出了声。
方伯言把她抱在怀里，为她遮挡头上的风雪。
在这一刻，方伯言承认自己心疼了。
她的张狂，她的娇俏，她的疯癫，她的骄矜，都只因为她觉得自己卑贱。
那个夜晚，雪下得很大。
已经接近尾声的夜上海的霓虹也已经熄灭。
大街上，雪白的车灯照亮了两个人。
坐在雪地里的白晓浓，和把白晓浓抱在怀里的方伯言。
=======================第十一章 中 完===============
作者有话要说：预感这更完了以后，白晓浓的粉丝会疯涨............................
下雪了。白晓浓穿着黑色的绒毛大衣，呵了口寒气，走在大街上，一边摇摇晃晃的走着一边唱着。
身后是跟着的方伯言和方伯言后面跟着的慢行的车子，雪白的车灯照亮前方的路。
“我唱得好吗伯言！”白晓浓回头，笑。
方伯言扶额：“恩..好....咱们上车吧，天太冷了不能冻坏了...”
白晓浓咯咯地笑了两声：“我不！我就要在大街上唱歌！我要唱歌！”
方伯言叹口气：“好好好，唱....唱...”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白晓浓又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方伯言怕她滑到赶紧上前扶住她。
白晓浓醉眼朦胧回头看了看方伯言，笑出了声：“伯言！你怎么两个头！”
“那是因为你喝醉了。”方伯言扶住她。
“是吗？”白晓浓撇着嘴，又笑：“我怎么喝醉了啊，今天为什么那么开心！”
方伯言扶着她摇摇晃晃往前走：“我父亲为你补办了生日宴会，所以你开心啊。”
“哦，这样啊....”白晓浓笑嘻嘻，突然她不笑了：“不对！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啊又。”
白晓浓突然贴在墙上不走了，语气也徒生悲凉：“都不对....根本不是为我办什么生日宴会....不过是借这个机会请生意上的朋友...都是为了生意....不是为了我...不是....”
方伯言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阵发酸，他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没有....父亲很在乎你...”
“那你呢？”白晓浓好像突然清醒了，回头望着方伯言。
方伯言一愣，显然没做好准备她会这么问，正在犹豫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白晓浓突然笑：“我是问那你在乎你父亲吗？”
方伯言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当然啊....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晓浓笑嘻嘻：“刚刚吓着你了吧？.....你看....我就没有亲人.....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啊....”说完她从墙壁上起来，走了几步，又开始笑嘻嘻地唱：“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方伯言满头大汗，觉得自己不知道哪辈子倒霉了，前阵子刚看着鹿晗醉酒，这下又看着白晓浓醉酒，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脾气，但是同样都让人心疼。
突然白晓浓蹲在了地上，方伯言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蹲下来，问她：“晓浓....晓浓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白晓浓脸上全是泪水，她看到方伯言，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
吓得方伯言不知所措，赶紧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怎么了晓浓，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上海滩是我的！”白晓浓哭得哇哇的。
方伯言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哄着她说：“对....上海滩是你的。”
“所以，你也是我的.....”
方伯言不笑了。
“不过我不要你.....我不稀罕你.....”
方伯言看着怀里抽泣着的人，好像一瞬间明白了很多。
“我是个婊子.....”突然白晓浓哭着笑出了声。
方伯言把她抱在怀里，为她遮挡头上的风雪。
在这一刻，方伯言承认自己心疼了。
她的张狂，她的娇俏，她的疯癫，她的骄矜，都只因为她觉得自己卑贱。
那个夜晚，雪下得很大。
已经接近尾声的夜上海的霓虹也已经熄灭。
大街上，雪白的车灯照亮了两个人。
坐在雪地里的白晓浓，和把白晓浓抱在怀里的方伯言。
=======================第十一章 中 完===============
作者有话要说：预感这更完了以后，白晓浓的粉丝会疯涨............................
本来有一堆话要说，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我失去过一些读者，也能很明显感觉到，又新增了很多新的读者，我很感谢从一开始就追这篇文的各位大人，谢谢你们给了郎骑一个可以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即便你们中途弃文了，我依然对你们满怀感激，因为无论你们因为何种原因弃文（或是觉得郎骑舍本逐末或是觉得跑偏了远离了你们的想象，whatever），你们都曾经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我不止一次说过，每一位读者都是我的大大，所以，虽然，我对我失去的那部分读者感到非常抱歉（我没有写出你们想要的东西），也非常遗憾（后面的故事可能更精彩呢），但是我都不会心怀抱怨，我会怀着感恩的心继续写下去，即使到了最后郎骑只剩下一位观众，我都会把这个故事讲完。至于到底哪对才是主CP。我觉得，大概是因为人设的关系，灿勋在我心中就是这种相处模式，他们不可能像开路那样。而开路在我心中就是这种相处模式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像灿勋那样。允许我也霸道一次，【我只写我喜欢写的东西，我只按我自己的思路来，喜欢看就看，不爱看请绕行，咱们就不要互相打扰了可以吗^^】。谢谢大家。这是憋了很久很久的话，我是个不喜欢表达自己的厌恶的人，不过有些言论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善意，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应该充满阳光充满善意的^^所以写了这些话。希望大家能理解。然后，我非常爱我的灿勋小竹马。谢谢。
更文
窗外的雪，薄薄的覆盖在地上。
程妙思转头，朴灿烈紧紧握着吴世勋的手，眼睛几乎都没有眨过一下的看着他，因为熬了快有大半夜，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眶发红，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吴世勋。
程妙思转过头，继续配药。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她知道，即便是要凿开这个包裹了三年的秘密，也并不是现在。
“别...让我杀了他们...”
程妙思回头。
吴世勋又在说梦话了。
“杀了他们....”吴世勋满头大汗，唇色苍白。
“小东西乖...”朴灿烈又握紧了他的手，然后替他擦了擦汗，轻轻俯身上前，在他耳边呢喃：“小东西听话，好好睡....我在这。”
“不...”吴世勋皱着眉头：“杀了他们...”
朴灿烈闭上眼睛，吞咽了心酸，再睁开眼的时候，双瞳中是可以穿透黑暗的锋芒，但语气却是并不相符的温柔：“我替你杀。”
“每一个，欺负过你的人，都不会活。”朴灿烈温柔的说着，却听不出一丝温度。
“放手....放开...”吴世勋推着朴灿烈。
“他高烧一直不退，加上精神上有问题，所以这次梦魇大概会持续很久。”程妙思推了推眼镜。
朴灿烈心疼的为吴世勋抚了抚额前汗湿的刘海：“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安静入睡吗。”
程妙思摇头：“以前他都是数着...数着你的名字入睡...今天大概因为高烧，所以一直都....药已经吃下了，不管用....”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啊！”吴世勋闭着眼睛突然推开朴灿烈，朴灿烈冷不防被他推到地上，后背正好磕在桌角，疼得他嘶了一声。
程妙思赶紧把他扶起来，叹口气：“他现在力气很大，尤其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经常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朴灿烈被程妙思扶起来，回头看看她：“这三年....辛苦你了..”
程妙思手一抖，不动声色回过头，继续配药：“不要把吴世勋说的像一件物品，他不归我，我也不会说还给你之类的话，三年前是你把他弄丢，现在他出现在你面前，你想不费力气就把他修复到没有受伤之前，朴灿烈，我是一个心理医师，我都没做到，你可以吗。”
朴灿烈呼了口气，看看床上的吴世勋，上前把他按住：“我跟你不一样。”
程妙思笑：“是，我们不一样。在他最需要你的三年里是我在他身边，在他最痛苦最难熬的夜里，是我在他身边，”说着她上前拿开朴灿烈的手，指着床上还在梦魇中难受的吴世勋：“这样的他你只看过这一次，可我看了三年....他梦魇的时候有多难受，近在咫尺的我都无法感同身受更何况远不知道在哪里的你...他汗湿过多少衣服你知道吗，他往墙上撞的时候撞破过自己头多少次你知道吗，他抓伤过自己多少地方你知道吗，他夜里流着泪哭着喊着不要的时候你知道吗，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我跟你不一样....”程妙思又笑了两声：“早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吴世勋，三年前的吴世勋，人都是会变的....”
朴灿烈听完程妙思的话，不知所措。
“冷....”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床上的吴世勋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朴灿烈赶紧过去把他抱住，就像三年前抱他那样抱住。
程妙思看着抱着吴世勋缩在墙角里的朴灿烈，拿下眼镜，抹去刚刚因为太过激动流出的眼泪：“我去外面帮你们看着。”说完推门出去。
朴灿烈坐在床上紧紧抱住吴世勋，生怕他会飞走：“我在这....我在这....”他说了很多遍我在这，但他很清楚的知道无论他现在怎样做都永远无法弥补这三年两个人在彼此生命中的缺席。
“灿....灿烈....”怀里的吴世勋抖得厉害，语调已经不成样子，他抓住朴灿烈的衣领：“为什么你当时没有出现...”
朴灿烈心突的就疼了一下，他看看怀里穿着单衣依然满头大汗的吴世勋，吻上他的鼻尖：“对不起....”
“为什么....”吴世勋痛苦的皱着眉头：“为什么那天晚上...没要了我.....”说着说着他嘴巴也开始抖。
朴灿烈眉头一下紧缩。
那个战火中的拥吻，那个他们最后缠绵的夜晚，一幕幕倒退着闪现过他的脑海。
“等把日本人都赶出中国，我就娶你。”
“恩，都听你的。”
“朴灿烈.....”怀里的吴世勋打断朴灿烈的回忆。
“我在。”朴灿烈已经心疼不能自已，他压抑着自己的眼泪。
“混蛋....在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十八年的最后一晚....”吴世勋因为冷而不停的抖着：“你偏偏........错失....良机....”
朴灿烈抱着吴世勋，眼神有些空洞，有两行泪淌下来，淌在吴世勋的脖颈，带着灼热的温度，烫伤了那个夜晚。
他已经连对不起也不想说了。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疼.....”吴世勋突然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头疼....”他挣脱开朴灿烈的怀抱，抓着自己的头发：“疼....”
朴灿烈上前想抓住他，被他挥开：“别过来.....别过来.....”
吴世勋抓着头发窝在床上，痛苦让他紧皱着眉头，层层细汗，最后他疼的叫出了声，开始往墙上撞头，朴灿烈见状赶紧上前抱住他：“小东西，你听着，我是灿烈，我是灿烈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吴世勋没有理会朴灿烈，只想用撞击减轻疼痛，朴灿烈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拦住：“吴世勋！！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吴世勋被朴灿烈拦在怀里，慢慢睁开被汗水和泪水模糊的眼，眼前的人轮廓逐渐清晰。
“小东西....小东西？”朴灿烈叫着他。
吴世勋缓了一会儿，是睁开眼了，但是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又立刻抓上自己的头发：“疼.....”说着又想去撞墙。
朴灿烈把他抓住，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把胳膊伸在他眼前：“试着咬...”
吴世勋疼的不省人事，看见眼前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嘶。
朴灿烈疼的咬牙。
但是他知道，这种疼，不及吴世勋所受的疼的千万分之一。
吴世勋使劲咬着朴灿烈，直到把他的胳膊咬出了血，然后才放开。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还在喘着粗气，把他扳过来：“小东西，看清楚我是谁没有...”
吴世勋转过头看看朴灿烈，没了那日战场重逢时的冷漠和狠厉，眼角微微垂下，俨然还是三年前那个小东西，但是眼睛里却不再是纯真和不染了，那片朦胧下隐藏了多少伤口和苦难，朴灿烈根本无法想象。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突然把他推开，踉踉跄跄下床，不知道往哪跑，朴灿烈就去追。
吴世勋跑到墙角：“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梦里的人长得一样....”
朴灿烈试着向他靠近：“小东西，我是灿烈....”
吴世勋歪头：“你不是.....灿烈不会来找我的....”
朴灿烈一步一步靠近，想把他拉过来：“我是....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吴世勋突然站直：“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然后他开始抓着头发乱跑：“没有人了....没有了....全部都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了！”
朴灿烈绕过桌子趁他神志不清抱住他：“有...还有我...”
吴世勋使劲摇着头：“没有了....哥死了...死了...炸死了...不要我了...灿烈走了...我都没追上他...金章死了...喜子哥为了救我也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他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胡言乱语，其实也就是那时，朴灿烈才知道，吴亦凡死了。
他像是触电一样站在那里：“你...说什么....”
“都死了...”吴世勋抱着头：“哥死了.....连骨灰都没有....死了....”
朴灿烈把吴世勋紧紧抱在怀里，他也才更真切的知道吴世勋这三年到底怎么过来的。
“别动我......别碰我！”吴世勋使劲推着朴灿烈。
“吴世勋！你醒醒！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只是不想面对！”朴灿烈红着眼眶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被吼得不再动，只停了一秒钟，突然他发疯一样的想要挣脱朴灿烈。
朴灿烈把他按住，看准了就吻上他的唇。
吴世勋嘴里还有血，那是刚刚咬的朴灿烈的血。
朴灿烈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他慢慢把手环过吴世勋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很疼的吻。
吴世勋先是双手蜷缩在朴灿烈胸前，单方面接受着这个吻，后来他环上朴灿烈的脖子，自己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程妙思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开始亮了的天，有些疲惫的靠在门框上。
屋内，朴灿烈和吴世勋两个人站在一片狼藉里拥吻。
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他们彼此感受着体温，朴灿烈还是朴灿烈，吴世勋也还是吴世勋，可惜的是都回不去了而已。
朴灿烈稍稍放开吴世勋，看着眼前的人，他们真的很久没有接吻，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互相嗅着彼此的呼吸，真的很久很久了。
吴世勋泪眼朦胧看着朴灿烈，他捧上朴灿烈的脸，慢慢凑近，再凑近，然后咬上朴灿烈的唇，轻轻地咬着，然后变成吻，他吻着朴灿烈，然后吻着吻着，他哭了。
肩膀颤抖着，抽泣着，吻着，哭了。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朴灿烈把手伸进他脑后的头发，温柔的接受他的吻，以及温柔的回吻。
此时两人心中都是苦涩的。
疼，盖过了所有的缠绵。
他们心中都还有未解开的结。
最陌生的距离莫过于，我们拥吻，我们哭泣，却不知道为什么。
吴世勋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朴灿烈怀里。
朴灿烈知道他因为折腾太久，身子太虚，所以大概是晕倒了，把他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替他擦了擦汗。倾身上前，吻了吻他的额头。
程妙思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一跳：“他睡下了么。”
朴灿烈揉揉疲惫的眉心，没有回答，只是说：“想办法让我留在这里几天。”
“为什么。”
“他需要我。”
“别傻了，”程妙思苦笑：“三年了他都过来了...”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痊愈....”朴灿烈回头看程妙思：“不是么。”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朴灿烈，他到底是谁，对你这么重要。”
朴灿烈回头看程妙思：“他是我的命。”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闭着眼疲惫的倚着门。
突然明白了那天金俊绵说的话。
解铃还需系铃人。
屋里的吴世勋侧过身子，四溢的泪水浸湿被角。
是命吗。
所以终究比不上你的信仰来得重要。
你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丢弃你的信仰，是吗。
命吗。
再会吧，我的爱人，你我不过命运之臣。
=========================第十一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删减开路的戏份。
窗外的雪，薄薄的覆盖在地上。
程妙思转头，朴灿烈紧紧握着吴世勋的手，眼睛几乎都没有眨过一下的看着他，因为熬了快有大半夜，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眶发红，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吴世勋。
程妙思转过头，继续配药。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她知道，即便是要凿开这个包裹了三年的秘密，也并不是现在。
“别...让我杀了他们...”
程妙思回头。
吴世勋又在说梦话了。
“杀了他们....”吴世勋满头大汗，唇色苍白。
“小东西乖...”朴灿烈又握紧了他的手，然后替他擦了擦汗，轻轻俯身上前，在他耳边呢喃：“小东西听话，好好睡....我在这。”
“不...”吴世勋皱着眉头：“杀了他们...”
朴灿烈闭上眼睛，吞咽了心酸，再睁开眼的时候，双瞳中是可以穿透黑暗的锋芒，但语气却是并不相符的温柔：“我替你杀。”
“每一个，欺负过你的人，都不会活。”朴灿烈温柔的说着，却听不出一丝温度。
“放手....放开...”吴世勋推着朴灿烈。
“他高烧一直不退，加上精神上有问题，所以这次梦魇大概会持续很久。”程妙思推了推眼镜。
朴灿烈心疼的为吴世勋抚了抚额前汗湿的刘海：“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安静入睡吗。”
程妙思摇头：“以前他都是数着...数着你的名字入睡...今天大概因为高烧，所以一直都....药已经吃下了，不管用....”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啊！”吴世勋闭着眼睛突然推开朴灿烈，朴灿烈冷不防被他推到地上，后背正好磕在桌角，疼得他嘶了一声。
程妙思赶紧把他扶起来，叹口气：“他现在力气很大，尤其是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经常会做出伤害人的事情...”
朴灿烈被程妙思扶起来，回头看看她：“这三年....辛苦你了..”
程妙思手一抖，不动声色回过头，继续配药：“不要把吴世勋说的像一件物品，他不归我，我也不会说还给你之类的话，三年前是你把他弄丢，现在他出现在你面前，你想不费力气就把他修复到没有受伤之前，朴灿烈，我是一个心理医师，我都没做到，你可以吗。”
朴灿烈呼了口气，看看床上的吴世勋，上前把他按住：“我跟你不一样。”
程妙思笑：“是，我们不一样。在他最需要你的三年里是我在他身边，在他最痛苦最难熬的夜里，是我在他身边，”说着她上前拿开朴灿烈的手，指着床上还在梦魇中难受的吴世勋：“这样的他你只看过这一次，可我看了三年....他梦魇的时候有多难受，近在咫尺的我都无法感同身受更何况远不知道在哪里的你...他汗湿过多少衣服你知道吗，他往墙上撞的时候撞破过自己头多少次你知道吗，他抓伤过自己多少地方你知道吗，他夜里流着泪哭着喊着不要的时候你知道吗，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我跟你不一样....”程妙思又笑了两声：“早就不一样了，现在的吴世勋，三年前的吴世勋，人都是会变的....”
朴灿烈听完程妙思的话，不知所措。
“冷....”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床上的吴世勋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朴灿烈赶紧过去把他抱住，就像三年前抱他那样抱住。
程妙思看着抱着吴世勋缩在墙角里的朴灿烈，拿下眼镜，抹去刚刚因为太过激动流出的眼泪：“我去外面帮你们看着。”说完推门出去。
朴灿烈坐在床上紧紧抱住吴世勋，生怕他会飞走：“我在这....我在这....”他说了很多遍我在这，但他很清楚的知道无论他现在怎样做都永远无法弥补这三年两个人在彼此生命中的缺席。
“灿....灿烈....”怀里的吴世勋抖得厉害，语调已经不成样子，他抓住朴灿烈的衣领：“为什么你当时没有出现...”
朴灿烈心突的就疼了一下，他看看怀里穿着单衣依然满头大汗的吴世勋，吻上他的鼻尖：“对不起....”
“为什么....”吴世勋痛苦的皱着眉头：“为什么那天晚上...没要了我.....”说着说着他嘴巴也开始抖。
朴灿烈眉头一下紧缩。
那个战火中的拥吻，那个他们最后缠绵的夜晚，一幕幕倒退着闪现过他的脑海。
“等把日本人都赶出中国，我就娶你。”
“恩，都听你的。”
“朴灿烈.....”怀里的吴世勋打断朴灿烈的回忆。
“我在。”朴灿烈已经心疼不能自已，他压抑着自己的眼泪。
“混蛋....在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十八年的最后一晚....”吴世勋因为冷而不停的抖着：“你偏偏........错失....良机....”
朴灿烈抱着吴世勋，眼神有些空洞，有两行泪淌下来，淌在吴世勋的脖颈，带着灼热的温度，烫伤了那个夜晚。
他已经连对不起也不想说了。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疼.....”吴世勋突然开始抓自己的头发：“头疼....”他挣脱开朴灿烈的怀抱，抓着自己的头发：“疼....”
朴灿烈上前想抓住他，被他挥开：“别过来.....别过来.....”
吴世勋抓着头发窝在床上，痛苦让他紧皱着眉头，层层细汗，最后他疼的叫出了声，开始往墙上撞头，朴灿烈见状赶紧上前抱住他：“小东西，你听着，我是灿烈，我是灿烈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吴世勋没有理会朴灿烈，只想用撞击减轻疼痛，朴灿烈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拦住：“吴世勋！！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吴世勋被朴灿烈拦在怀里，慢慢睁开被汗水和泪水模糊的眼，眼前的人轮廓逐渐清晰。
“小东西....小东西？”朴灿烈叫着他。
吴世勋缓了一会儿，是睁开眼了，但是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又立刻抓上自己的头发：“疼.....”说着又想去撞墙。
朴灿烈把他抓住，为了让他转移注意力，把胳膊伸在他眼前：“试着咬...”
吴世勋疼的不省人事，看见眼前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嘶。
朴灿烈疼的咬牙。
但是他知道，这种疼，不及吴世勋所受的疼的千万分之一。
吴世勋使劲咬着朴灿烈，直到把他的胳膊咬出了血，然后才放开。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还在喘着粗气，把他扳过来：“小东西，看清楚我是谁没有...”
吴世勋转过头看看朴灿烈，没了那日战场重逢时的冷漠和狠厉，眼角微微垂下，俨然还是三年前那个小东西，但是眼睛里却不再是纯真和不染了，那片朦胧下隐藏了多少伤口和苦难，朴灿烈根本无法想象。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突然把他推开，踉踉跄跄下床，不知道往哪跑，朴灿烈就去追。
吴世勋跑到墙角：“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梦里的人长得一样....”
朴灿烈试着向他靠近：“小东西，我是灿烈....”
吴世勋歪头：“你不是.....灿烈不会来找我的....”
朴灿烈一步一步靠近，想把他拉过来：“我是....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吴世勋突然站直：“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然后他开始抓着头发乱跑：“没有人了....没有了....全部都死了....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了！”
朴灿烈绕过桌子趁他神志不清抱住他：“有...还有我...”
吴世勋使劲摇着头：“没有了....哥死了...死了...炸死了...不要我了...灿烈走了...我都没追上他...金章死了...喜子哥为了救我也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他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胡言乱语，其实也就是那时，朴灿烈才知道，吴亦凡死了。
他像是触电一样站在那里：“你...说什么....”
“都死了...”吴世勋抱着头：“哥死了.....连骨灰都没有....死了....”
朴灿烈把吴世勋紧紧抱在怀里，他也才更真切的知道吴世勋这三年到底怎么过来的。
“别动我......别碰我！”吴世勋使劲推着朴灿烈。
“吴世勋！你醒醒！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只是不想面对！”朴灿烈红着眼眶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被吼得不再动，只停了一秒钟，突然他发疯一样的想要挣脱朴灿烈。
朴灿烈把他按住，看准了就吻上他的唇。
吴世勋嘴里还有血，那是刚刚咬的朴灿烈的血。
朴灿烈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他慢慢把手环过吴世勋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很疼的吻。
吴世勋先是双手蜷缩在朴灿烈胸前，单方面接受着这个吻，后来他环上朴灿烈的脖子，自己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程妙思站在门口，看着已经开始亮了的天，有些疲惫的靠在门框上。
屋内，朴灿烈和吴世勋两个人站在一片狼藉里拥吻。
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他们彼此感受着体温，朴灿烈还是朴灿烈，吴世勋也还是吴世勋，可惜的是都回不去了而已。
朴灿烈稍稍放开吴世勋，看着眼前的人，他们真的很久没有接吻，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互相嗅着彼此的呼吸，真的很久很久了。
吴世勋泪眼朦胧看着朴灿烈，他捧上朴灿烈的脸，慢慢凑近，再凑近，然后咬上朴灿烈的唇，轻轻地咬着，然后变成吻，他吻着朴灿烈，然后吻着吻着，他哭了。
肩膀颤抖着，抽泣着，吻着，哭了。
但他一句话也没说。
朴灿烈把手伸进他脑后的头发，温柔的接受他的吻，以及温柔的回吻。
此时两人心中都是苦涩的。
疼，盖过了所有的缠绵。
他们心中都还有未解开的结。
最陌生的距离莫过于，我们拥吻，我们哭泣，却不知道为什么。
吴世勋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朴灿烈怀里。
朴灿烈知道他因为折腾太久，身子太虚，所以大概是晕倒了，把他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替他擦了擦汗。倾身上前，吻了吻他的额头。
程妙思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一跳：“他睡下了么。”
朴灿烈揉揉疲惫的眉心，没有回答，只是说：“想办法让我留在这里几天。”
“为什么。”
“他需要我。”
“别傻了，”程妙思苦笑：“三年了他都过来了...”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痊愈....”朴灿烈回头看程妙思：“不是么。”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朴灿烈，他到底是谁，对你这么重要。”
朴灿烈回头看程妙思：“他是我的命。”
程妙思看着朴灿烈闭着眼疲惫的倚着门。
突然明白了那天金俊绵说的话。
解铃还需系铃人。
屋里的吴世勋侧过身子，四溢的泪水浸湿被角。
是命吗。
所以终究比不上你的信仰来得重要。
你可以不要命，但不能丢弃你的信仰，是吗。
命吗。
再会吧，我的爱人，你我不过命运之臣。
=========================第十一章 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会删减开路的戏份。
更文
第十二章 逃色
“你再说一遍..”方伯言抓上夏玉书的领子。
“我再说一遍也只是重复事实...”夏玉书的腰被磕在身后的桌子沿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方伯言从一只手变成两只手抓上夏玉书的领子，咬牙一字一句对他说：“我是让你去送他，我没让你跟踪他。”
“言少....你不要再逃避现实了...鹿晗他根本就...”夏玉书忍着疼，迎上方伯言。
“你他妈的闭嘴！”方伯言说着一拳打在夏玉书的脸上，把他打了一个趔趄，带倒了整个桌子和几个椅子，夏玉书趴在那里，回过头看方伯言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方伯言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手势还维持着刚刚挥拳的样子，但现在已然不是生气愤怒而是茫然。
他从来，就没有打过夏玉书，甚至，他知道夏玉书身体一向不好，稍微累一些的帮务都不会让他去做，只平常让他帮着管管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来不忌讳自己少爷的身份，有一次夏玉书淋雨生了一场大病，他在夏玉书床前不吃不喝不睡照顾了他整整五天，夏玉书醒了之后看见他满嘴胡渣眼眶深陷的样子哭得像个傻子。
“玉书.....”方伯言上前，蹲下，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他的伤势：“抱歉.......我....”
夏玉书任凭他捧着自己的脸，细细碎碎的刘海因为刚刚倒地而凌乱地打在狭长的凤眸上，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方伯言悔的不轻，其实帮会里的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疼夏玉书的，甚至他都不曾这样待过他那个弟弟，张仲言，张艺兴。毕竟，张艺兴是方麟麒的义子，跟方伯言本来就关系不大，两人在兄弟情义方面非常薄弱，更何况，两人都非常强有力的掌握着帮内的生意和事务，有时甚至出于交锋的状态，更谈不上合不合得来。而夏玉书则不同，夏玉书的父亲跟着方麟麒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最后也是为了给方麟麒挡子弹丢了命，方家自然对夏玉书好，方伯言和夏玉书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仿又脾气相投，夏玉书又死心塌地对方家，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都说像方麟麒老爷子和夏玉书的父亲夏之鸣的关系——明主与忠仆。其实方伯言却从来没把夏玉书当下人看，夏玉书自小生的好看，总容易被人当成女孩子，所以很多男孩子也趁机欺负他，看他生的白白净净又漂亮，不是脱他衣服就是吓唬他，虽然夏玉书根本就没怕过，但是方伯言总是一厢情愿挡在面前，久而久之，夏玉书自己也忘了怎么抵抗，每次遇到麻烦也总是想到方伯言，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长大，算的上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两个关系如此的人，今天，方伯言却打了夏玉书。从小被他疼起来的夏玉书。
而令方伯言不安的是，夏玉书并没有像小时候方伯言跟他开玩笑抢糖吃的时候那副愤怒的劲儿，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其实方伯言倒是希望他生气或者闹别扭或者使性子都可以，而他这淡淡的看似无情绪的反应，着实让方伯言觉得很烦躁。
“言少，帮里还有事，我要去帮忙了。”说完夏玉书站起来，因为腰刚刚伤到，趔趄了一下，方伯言赶紧扶上他：“玉书..今天就别去了...”
夏玉书回头，看了看比他稍微高一些的方伯言：“老爷今天不在，我得去盯着。”说完扶着门框要走。
“父亲不在，这里我说了算。”方伯言有些生气。
夏玉书停住。
方伯言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疼就上来了，语气就软了下来，扶着他进屋：“好了好了，今天是我不对，我都跟你赔不是了，玉书是个大好人，玉书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不行？”方伯言一路念叨着像小时候那样把他哄了回来。
夏玉书被方伯言扶到里屋坐在床沿上，看着方伯言自言自语着找药膏，他觉得，其实，这真的已经够了，自己不能奢求太多了，否则，他们之间，连这仅剩的牵扯也没有了。
“哎呀玉书你这药放的那么高我怎么拿啊。”方伯言脱了外套，准备拿椅子上去。
夏玉书怕他摔倒就去扶着椅子。
方伯言站在椅子上，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好好哄夏玉书，一不留神，脚下就踩滑了，连带着把下面帮他扶着椅子的夏玉书一起带倒在地上，夏玉书为了不让方伯言摔到，下意识把自己当了垫背。
方伯言一手拿着药，趴在夏玉书身上。
“咳咳....”夏玉书被他压得有些气喘，咳嗽了几下。
几口气正好呼在方伯言侧脸，方伯言摇摇头：“痒死了..”然后他稍稍抬起头，看着嘴角还带着血的夏玉书，上手，轻轻把嘴角的血丝帮他擦去，然后皱着眉头，笑：“我们玉书最好看了...不生气了行不行.....我不是故意的...”
夏玉书被他讨好一样的表情逗笑，推开他，坐起来：“我不敢生言少的气....”
方伯言被他推了个趔趄，躺在地上，用手戳了戳夏玉书的后背：“原谅我行吗.....我是一时气急.....谁让你说鹿晗....”
夏玉书一听到这两个字，刚刚的甜突然全部变成苦，表情就僵在脸上，在方伯言看不到的地方。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帮你擦药吧，刚磕哪了？”方伯言坐起来要把夏玉书扶起来。
夏玉书回头看他：“你今天不是约了鹿晗吗？”
方伯言一愣：“对.....我都忘了。”说完把药往夏玉书怀里一放：“玉书，抱歉。”说完拿起外套就要走，跑到门口，站住，回头冲夏玉书笑：“玉书，你身上真香，用的是什么东西，下次跟我说，我也用。走了！”
夏玉书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药，那是大瓶的内服和外敷都可以的西药，他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药液从头上倒下来，淋湿了整个人。
方伯言坐在去找鹿晗的车里，倦容蔓上。
他闭着眼睛靠在窗上。 鹿晗，你到底什么时候肯跟我说实话。
三年了，都没能走进你的心，一丝一毫吗。
第十二章 逃色
“你再说一遍..”方伯言抓上夏玉书的领子。
“我再说一遍也只是重复事实...”夏玉书的腰被磕在身后的桌子沿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方伯言从一只手变成两只手抓上夏玉书的领子，咬牙一字一句对他说：“我是让你去送他，我没让你跟踪他。”
“言少....你不要再逃避现实了...鹿晗他根本就...”夏玉书忍着疼，迎上方伯言。
“你他妈的闭嘴！”方伯言说着一拳打在夏玉书的脸上，把他打了一个趔趄，带倒了整个桌子和几个椅子，夏玉书趴在那里，回过头看方伯言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方伯言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手势还维持着刚刚挥拳的样子，但现在已然不是生气愤怒而是茫然。
他从来，就没有打过夏玉书，甚至，他知道夏玉书身体一向不好，稍微累一些的帮务都不会让他去做，只平常让他帮着管管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来不忌讳自己少爷的身份，有一次夏玉书淋雨生了一场大病，他在夏玉书床前不吃不喝不睡照顾了他整整五天，夏玉书醒了之后看见他满嘴胡渣眼眶深陷的样子哭得像个傻子。
“玉书.....”方伯言上前，蹲下，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他的伤势：“抱歉.......我....”
夏玉书任凭他捧着自己的脸，细细碎碎的刘海因为刚刚倒地而凌乱地打在狭长的凤眸上，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方伯言悔的不轻，其实帮会里的人，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疼夏玉书的，甚至他都不曾这样待过他那个弟弟，张仲言，张艺兴。毕竟，张艺兴是方麟麒的义子，跟方伯言本来就关系不大，两人在兄弟情义方面非常薄弱，更何况，两人都非常强有力的掌握着帮内的生意和事务，有时甚至出于交锋的状态，更谈不上合不合得来。而夏玉书则不同，夏玉书的父亲跟着方麟麒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最后也是为了给方麟麒挡子弹丢了命，方家自然对夏玉书好，方伯言和夏玉书从小一起长大，年龄相仿又脾气相投，夏玉书又死心塌地对方家，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都说像方麟麒老爷子和夏玉书的父亲夏之鸣的关系——明主与忠仆。其实方伯言却从来没把夏玉书当下人看，夏玉书自小生的好看，总容易被人当成女孩子，所以很多男孩子也趁机欺负他，看他生的白白净净又漂亮，不是脱他衣服就是吓唬他，虽然夏玉书根本就没怕过，但是方伯言总是一厢情愿挡在面前，久而久之，夏玉书自己也忘了怎么抵抗，每次遇到麻烦也总是想到方伯言，两个人一起上学一起长大，算的上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两个关系如此的人，今天，方伯言却打了夏玉书。从小被他疼起来的夏玉书。
而令方伯言不安的是，夏玉书并没有像小时候方伯言跟他开玩笑抢糖吃的时候那副愤怒的劲儿，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事。
其实方伯言倒是希望他生气或者闹别扭或者使性子都可以，而他这淡淡的看似无情绪的反应，着实让方伯言觉得很烦躁。
“言少，帮里还有事，我要去帮忙了。”说完夏玉书站起来，因为腰刚刚伤到，趔趄了一下，方伯言赶紧扶上他：“玉书..今天就别去了...”
夏玉书回头，看了看比他稍微高一些的方伯言：“老爷今天不在，我得去盯着。”说完扶着门框要走。
“父亲不在，这里我说了算。”方伯言有些生气。
夏玉书停住。
方伯言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疼就上来了，语气就软了下来，扶着他进屋：“好了好了，今天是我不对，我都跟你赔不是了，玉书是个大好人，玉书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不行？”方伯言一路念叨着像小时候那样把他哄了回来。
夏玉书被方伯言扶到里屋坐在床沿上，看着方伯言自言自语着找药膏，他觉得，其实，这真的已经够了，自己不能奢求太多了，否则，他们之间，连这仅剩的牵扯也没有了。
“哎呀玉书你这药放的那么高我怎么拿啊。”方伯言脱了外套，准备拿椅子上去。
夏玉书怕他摔倒就去扶着椅子。
方伯言站在椅子上，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好好哄夏玉书，一不留神，脚下就踩滑了，连带着把下面帮他扶着椅子的夏玉书一起带倒在地上，夏玉书为了不让方伯言摔到，下意识把自己当了垫背。
方伯言一手拿着药，趴在夏玉书身上。
“咳咳....”夏玉书被他压得有些气喘，咳嗽了几下。
几口气正好呼在方伯言侧脸，方伯言摇摇头：“痒死了..”然后他稍稍抬起头，看着嘴角还带着血的夏玉书，上手，轻轻把嘴角的血丝帮他擦去，然后皱着眉头，笑：“我们玉书最好看了...不生气了行不行.....我不是故意的...”
夏玉书被他讨好一样的表情逗笑，推开他，坐起来：“我不敢生言少的气....”
方伯言被他推了个趔趄，躺在地上，用手戳了戳夏玉书的后背：“原谅我行吗.....我是一时气急.....谁让你说鹿晗....”
夏玉书一听到这两个字，刚刚的甜突然全部变成苦，表情就僵在脸上，在方伯言看不到的地方。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帮你擦药吧，刚磕哪了？”方伯言坐起来要把夏玉书扶起来。
夏玉书回头看他：“你今天不是约了鹿晗吗？”
方伯言一愣：“对.....我都忘了。”说完把药往夏玉书怀里一放：“玉书，抱歉。”说完拿起外套就要走，跑到门口，站住，回头冲夏玉书笑：“玉书，你身上真香，用的是什么东西，下次跟我说，我也用。走了！”
夏玉书坐在那里，手里拿着药，那是大瓶的内服和外敷都可以的西药，他打开盖子，把里面的药液从头上倒下来，淋湿了整个人。
方伯言坐在去找鹿晗的车里，倦容蔓上。
他闭着眼睛靠在窗上。 鹿晗，你到底什么时候肯跟我说实话。
三年了，都没能走进你的心，一丝一毫吗。
金云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昨晚回来的时候温柔就不在。今天也没回来，已经整整一天加一个晚上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冲动，只能等，因为现在上海的军统站和中统站都已经出现了投日分子，情况十分危险，现在贸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也不是他自己可以担得起的。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他赶紧接起来：“你好。”
“....是金云开先生吗..”
他顿了顿：“你是谁。”
“上海特高课，南造缨子。”
金云开紧了紧喉咙。
“您的夫人，现在在特高课的....密讯室..做客。”
金云开走进去的时候南造缨子正站在窗口，齐颈的短发让她侧脸的线条并不十分明显。
“少校。”旁边一个带路的日本警卫打报告。
南造缨子挥了挥手，用日语说：“你们先出去。”
“是！”
南造缨子回过头，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黑色的高领毛衣显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没想到，大学一别数年，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金云开看着眼前的人，一脸严肃。
南造缨子侧过身子：“你还好吗。”
金云开也侧过身子：“好与不好，重要吗。”
南造缨子稍稍回过头看他，眼角微微下垂：“你太太，昨晚在宵禁期间夜行，被我的部下抓了回来。这段时间属于特殊期，任何可疑人都不能放过，她已经受刑整整一晚上了，却什么都没说。”
金云开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拳头：“她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她只是我太太。”
南造缨子回过头：“那你呢....”
金云开笑：“你也可以现在把我抓到密讯室审问...”
南造缨子低了低头，走近金云开：“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你现在可以把她带走了。”
金云开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这段时间先不要进行地下活动。”南造缨子在他身后开口。
金云开顿住，微微诧异，但还是稳定了情绪：“我不明白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南造缨子顿了顿，走到金云开前面，抬头看着他：“我再一次认真的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进行任何地下活动.....”她看着金云开依然一脸茫然，抿了抿嘴：“你们军统上海处和中统站的副站长已经投日，不光是重庆方面，连共军方面也不会幸免，整个上海的中国特务机关将会经历一次血洗，如果你不想死，就听我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金云开皱着眉头。
南造缨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拿给金云开，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在金云开面前把它烧掉。
那张纸上写着军统特工人员的名字，包括金云开。
纸烧成灰烬。南造缨子用脚把火光碾灭，然后把灰烬踢到桌子下面，绕过金云开，背对着他：“快走吧。”
金云开低着头，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张了张嘴，还是说出来：“如果你还有中国人最起码的良知，就不要做对不起自己国家的事。”
南造缨子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再见....”金云开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侧头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南造缨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口：“再见，南缨。”
听到南缨两个字，她猛然睁开眼，再回头的时候，金云开已经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
她是日本特务机关上海特高课少校南造缨子，在此之前，她觉得，可能这辈子都听不到再有人叫她南缨了。
你我都是各为其主，我已经尽力了。
金云开把温柔从密讯室里扶出来的时候，温柔的膝盖已经完全是肿的了，脸上也是血水汗水脏的一塌糊涂，头发贴在脸上。
“还撑得住吗？”金云开扶着她。
“没...没事....”温柔气息有些微弱，颤抖着，从舌头底下，拿出了一张叠的很小的纸：“终于....拿到了.....”
金云开尽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是什么。”
“是....是.....元素表....”温柔喉咙干涩：“你昨晚....去偷的样品.....应该就是根据...这个...配置出来的....细菌液...”
“让开让开！”大街上突然喧哗四起。
温柔撑了一晚上有些累，不想再去在意。
金云开看着四处逃窜的人群，想起了南缨的话。
“他们在抓人。”金云开给温柔解释：“特高课要血洗整个上海站。”
温柔闭着眼睛，在休息，突然她睁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云开看了看她。
这个女人，难怪她这么年轻就能当王铭瑄的教官，任何时刻都不会放松警惕，不管是对敌人还是所谓的自己人，她的行动能力是一等一的强，在特高课密讯室都能把元素表藏住，不只是智力的问题，关键还是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那种情况下，稍微有一丝松懈，精神上的防线就会被击垮。
“是那个....南造缨子.....她到底是谁。”温柔撑着一口气问。
“她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共军的人，你就不要起疑心了。”金云开回答着她，突然看到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把温柔放进车里，对司机说：“送太太回家。”说完自己下车。
温柔靠在椅背上，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金云开。
昨晚回来的时候温柔就不在。今天也没回来，已经整整一天加一个晚上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冲动，只能等，因为现在上海的军统站和中统站都已经出现了投日分子，情况十分危险，现在贸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也不是他自己可以担得起的。
正想着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他赶紧接起来：“你好。”
“....是金云开先生吗..”
他顿了顿：“你是谁。”
“上海特高课，南造缨子。”
金云开紧了紧喉咙。
“您的夫人，现在在特高课的....密讯室..做客。”
金云开走进去的时候南造缨子正站在窗口，齐颈的短发让她侧脸的线条并不十分明显。
“少校。”旁边一个带路的日本警卫打报告。
南造缨子挥了挥手，用日语说：“你们先出去。”
“是！”
南造缨子回过头，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黑色的高领毛衣显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没想到，大学一别数年，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金云开看着眼前的人，一脸严肃。
南造缨子侧过身子：“你还好吗。”
金云开也侧过身子：“好与不好，重要吗。”
南造缨子稍稍回过头看他，眼角微微下垂：“你太太，昨晚在宵禁期间夜行，被我的部下抓了回来。这段时间属于特殊期，任何可疑人都不能放过，她已经受刑整整一晚上了，却什么都没说。”
金云开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拳头：“她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她只是我太太。”
南造缨子回过头：“那你呢....”
金云开笑：“你也可以现在把我抓到密讯室审问...”
南造缨子低了低头，走近金云开：“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你现在可以把她带走了。”
金云开看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这段时间先不要进行地下活动。”南造缨子在他身后开口。
金云开顿住，微微诧异，但还是稳定了情绪：“我不明白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南造缨子顿了顿，走到金云开前面，抬头看着他：“我再一次认真的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进行任何地下活动.....”她看着金云开依然一脸茫然，抿了抿嘴：“你们军统上海处和中统站的副站长已经投日，不光是重庆方面，连共军方面也不会幸免，整个上海的中国特务机关将会经历一次血洗，如果你不想死，就听我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金云开皱着眉头。
南造缨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拿给金云开，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在金云开面前把它烧掉。
那张纸上写着军统特工人员的名字，包括金云开。
纸烧成灰烬。南造缨子用脚把火光碾灭，然后把灰烬踢到桌子下面，绕过金云开，背对着他：“快走吧。”
金云开低着头，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张了张嘴，还是说出来：“如果你还有中国人最起码的良知，就不要做对不起自己国家的事。”
南造缨子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再见....”金云开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侧头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南造缨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出了口：“再见，南缨。”
听到南缨两个字，她猛然睁开眼，再回头的时候，金云开已经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桌子上。
她是日本特务机关上海特高课少校南造缨子，在此之前，她觉得，可能这辈子都听不到再有人叫她南缨了。
你我都是各为其主，我已经尽力了。
金云开把温柔从密讯室里扶出来的时候，温柔的膝盖已经完全是肿的了，脸上也是血水汗水脏的一塌糊涂，头发贴在脸上。
“还撑得住吗？”金云开扶着她。
“没...没事....”温柔气息有些微弱，颤抖着，从舌头底下，拿出了一张叠的很小的纸：“终于....拿到了.....”
金云开尽量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是什么。”
“是....是.....元素表....”温柔喉咙干涩：“你昨晚....去偷的样品.....应该就是根据...这个...配置出来的....细菌液...”
“让开让开！”大街上突然喧哗四起。
温柔撑了一晚上有些累，不想再去在意。
金云开看着四处逃窜的人群，想起了南缨的话。
“他们在抓人。”金云开给温柔解释：“特高课要血洗整个上海站。”
温柔闭着眼睛，在休息，突然她睁开眼：“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云开看了看她。
这个女人，难怪她这么年轻就能当王铭瑄的教官，任何时刻都不会放松警惕，不管是对敌人还是所谓的自己人，她的行动能力是一等一的强，在特高课密讯室都能把元素表藏住，不只是智力的问题，关键还是看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那种情况下，稍微有一丝松懈，精神上的防线就会被击垮。
“是那个....南造缨子.....她到底是谁。”温柔撑着一口气问。
“她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共军的人，你就不要起疑心了。”金云开回答着她，突然看到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头，把温柔放进车里，对司机说：“送太太回家。”说完自己下车。
温柔靠在椅背上，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金云开。
鹿晗迅速躲避着人群，刚刚特高课杀了他们一个巡查点的所有人，他现在要立刻去通知卢珍，刚走到街角，突觉耳边生风，下意识的警惕性让鹿晗迅速出手扼住来人手腕，被他逃脱，两人大概过了十几招，就在一声：“鹿晗。”出口之后，鹿晗才放下手，看清楚，来人是方伯言。
“原来你这么能打....”方伯言看着鹿晗。
鹿晗咬咬嘴唇：“伯言，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等我....”
“又要等.....我等了三年了鹿晗....”方伯言抓住鹿晗的胳膊。
“伯言，就最后一次，我真的有要事在身。”鹿晗有些着急，说完就要走。
方伯言困住他，一字一句说：“鹿晗，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
鹿晗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他看着大街上还在四处逃窜的人群，紧了紧眉头：“你放手。”
方伯言也皱眉头，这是三年来鹿晗第一次真正的跟他生气，可是他方伯言是谁，越是不顺着他的人他越来劲：“我不放。”
“方伯言你放手！”鹿晗真的急了：“你放...”
还没出口，就被堵住了。 方伯言一气之下吻了他。
“不要....”鹿晗使劲推着他。
“啪！”方伯言被打在地上。
他回过头时嘴角已经带了血，看来这一拳不轻。
“你没听见他说不要吗。”金云开因为刚跑过来喘着粗气。
方伯言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冲着金云开就上手了。
两个人越打越急，方伯言直接拿了枪出来指着金云开：“这是我和鹿晗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伯言，”鹿晗突然挡在金云开面前：“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跟你解释。”
方伯言看着挡在金云开前面的鹿晗，生生的把枪放下：“你走吧，我方伯言这辈子都不会拿枪对着你。”
鹿晗心里一抖：“伯言，对不起。我会跟你讲清楚。”说完拉着金云开走掉。
刚跑了几步被金云开拉住，一脸严肃：“鹿晗，快离开上海，去哪里都行。”
鹿晗回头看他：“为什么。”
金云开甩开他：“不要问了，总之，赶快离开上海。”
“这个问题改天再说。”鹿晗皱着眉头，现在有很多事他还不明白，但是他只知道最要紧的事就是通知卢珍转移。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金云开拉住他：“不要去了！你现在立刻离开上海！”
鹿晗瞪大眼睛看着他：“我现在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无缘无故就要我离开上海，金云开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多说，鹿晗就被金云开拉着躲进了小巷。
一队日本兵从前面跑步而过。
鹿晗挣扎着想要走，金云开就使劲抱着他，捂着他的嘴：“你听我说，你现在去也只是送死，特高课已经完全掌握了上海所有特务机关的地点，很快你也会暴露，你现在最好离开上海，听见没有。”
鹿晗挣扎着想要走，金云开就拼命抱着他不让他冲出去。
等日本兵都走光了，金云开才放开鹿晗。
鹿晗没了束缚回头冲着金云开的脖子就咬上去了。
“嘶。”疼的金云开咬牙。
鹿晗咬了好一会儿，看着金云开的脖子出了血印才放开。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奈的泪水。
金云开看着他，呼了口气：“就算刚刚我放你去送信，你也只能是和他们死在一起，那么多日本人，你们逃得了吗？”
鹿晗摇摇头：“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些发现的。”
金云开犹豫了一下，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牺牲，在所难免.....温柔都被抓了，更何况....”说到这他突然住嘴。
“你说什么....温柔被抓了？她为什么被抓.....她不是你太太吗？”鹿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是说，鹿晗，你听我的，赶快离开上海。”金云开顿了顿，看了看别的地方。
鹿晗刚刚被挑起的疑问被金云开成功的岔开了：“我不会走的。”
“鹿晗你不要再这样任性了！以前我就说过你，你这个脾气要改一下，不能由着自己来，你的行动能力很强，但是心气和脾气总是改不了，你在拗什么呢？你以为你在忠肝义胆吗，你只是在逞英雄而已，现在情报人员这么紧缺，能少死一个是一个，你还留在这里强出头，你能做的了什么！”金云开一听鹿晗不走就急了，一大串话也没细想就说出来了。
鹿晗被他吼得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转过身：“我是不会走的。”
因为你在这里。
我哪里也不去。
我们就算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也要死在一起。
“鹿晗，别傻了，我非常爱我的太太，我也早说过不爱你了，你也说过咱们两个就此散了。你还在坚持些什么....”
“我在坚持什么....”鹿晗突然回过头逼上金云开：“那你又在坚持什么？！金云开，不要再把你的不欲强加给我了，我是一名军人，我也在为我的信仰付出，我不是躲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我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我希望的是，哪怕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们还能为这四万万国民一起并肩战斗而不是你一个人在冒着生命危险而我却要做一个逃兵！”
金云开被鹿晗吼得也不再说话。
鹿晗刚刚情绪有些激动，现在平复了一下：“我先去看看到底情况怎么样了，你回去吧....”说完他走了几步，然后顿住，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你放心，我是不会缠着你的，现在上海一片混乱，投日分子最近猖獗活动，你我都要小心.....咱们各自为战，绝口不提爱情。”
说完他整了整衣领走掉。
金云开靠在墙上，看着鹿晗走掉的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印，有些累。
在这四野烽烟的乱世，我究竟怎样做，才能保你平安。
最不能让我放心的是，你偏偏也是一腔碧血，心头犹热。
那年我在色阵中寻你色相，哪知一陷就泥足，如今想要从这色阵里逃，却怎么也逃不掉。
======================第十二章 上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言书CP...挺好的。
“原来你这么能打....”方伯言看着鹿晗。
鹿晗咬咬嘴唇：“伯言，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等我....”
“又要等.....我等了三年了鹿晗....”方伯言抓住鹿晗的胳膊。
“伯言，就最后一次，我真的有要事在身。”鹿晗有些着急，说完就要走。
方伯言困住他，一字一句说：“鹿晗，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
鹿晗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他看着大街上还在四处逃窜的人群，紧了紧眉头：“你放手。”
方伯言也皱眉头，这是三年来鹿晗第一次真正的跟他生气，可是他方伯言是谁，越是不顺着他的人他越来劲：“我不放。”
“方伯言你放手！”鹿晗真的急了：“你放...”
还没出口，就被堵住了。 方伯言一气之下吻了他。
“不要....”鹿晗使劲推着他。
“啪！”方伯言被打在地上。
他回过头时嘴角已经带了血，看来这一拳不轻。
“你没听见他说不要吗。”金云开因为刚跑过来喘着粗气。
方伯言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冲着金云开就上手了。
两个人越打越急，方伯言直接拿了枪出来指着金云开：“这是我和鹿晗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伯言，”鹿晗突然挡在金云开面前：“我现在真的没办法跟你解释。”
方伯言看着挡在金云开前面的鹿晗，生生的把枪放下：“你走吧，我方伯言这辈子都不会拿枪对着你。”
鹿晗心里一抖：“伯言，对不起。我会跟你讲清楚。”说完拉着金云开走掉。
刚跑了几步被金云开拉住，一脸严肃：“鹿晗，快离开上海，去哪里都行。”
鹿晗回头看他：“为什么。”
金云开甩开他：“不要问了，总之，赶快离开上海。”
“这个问题改天再说。”鹿晗皱着眉头，现在有很多事他还不明白，但是他只知道最要紧的事就是通知卢珍转移。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金云开拉住他：“不要去了！你现在立刻离开上海！”
鹿晗瞪大眼睛看着他：“我现在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无缘无故就要我离开上海，金云开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多说，鹿晗就被金云开拉着躲进了小巷。
一队日本兵从前面跑步而过。
鹿晗挣扎着想要走，金云开就使劲抱着他，捂着他的嘴：“你听我说，你现在去也只是送死，特高课已经完全掌握了上海所有特务机关的地点，很快你也会暴露，你现在最好离开上海，听见没有。”
鹿晗挣扎着想要走，金云开就拼命抱着他不让他冲出去。
等日本兵都走光了，金云开才放开鹿晗。
鹿晗没了束缚回头冲着金云开的脖子就咬上去了。
“嘶。”疼的金云开咬牙。
鹿晗咬了好一会儿，看着金云开的脖子出了血印才放开。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奈的泪水。
金云开看着他，呼了口气：“就算刚刚我放你去送信，你也只能是和他们死在一起，那么多日本人，你们逃得了吗？”
鹿晗摇摇头：“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一些发现的。”
金云开犹豫了一下，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牺牲，在所难免.....温柔都被抓了，更何况....”说到这他突然住嘴。
“你说什么....温柔被抓了？她为什么被抓.....她不是你太太吗？”鹿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是说，鹿晗，你听我的，赶快离开上海。”金云开顿了顿，看了看别的地方。
鹿晗刚刚被挑起的疑问被金云开成功的岔开了：“我不会走的。”
“鹿晗你不要再这样任性了！以前我就说过你，你这个脾气要改一下，不能由着自己来，你的行动能力很强，但是心气和脾气总是改不了，你在拗什么呢？你以为你在忠肝义胆吗，你只是在逞英雄而已，现在情报人员这么紧缺，能少死一个是一个，你还留在这里强出头，你能做的了什么！”金云开一听鹿晗不走就急了，一大串话也没细想就说出来了。
鹿晗被他吼得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转过身：“我是不会走的。”
因为你在这里。
我哪里也不去。
我们就算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也要死在一起。
“鹿晗，别傻了，我非常爱我的太太，我也早说过不爱你了，你也说过咱们两个就此散了。你还在坚持些什么....”
“我在坚持什么....”鹿晗突然回过头逼上金云开：“那你又在坚持什么？！金云开，不要再把你的不欲强加给我了，我是一名军人，我也在为我的信仰付出，我不是躲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我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我希望的是，哪怕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们还能为这四万万国民一起并肩战斗而不是你一个人在冒着生命危险而我却要做一个逃兵！”
金云开被鹿晗吼得也不再说话。
鹿晗刚刚情绪有些激动，现在平复了一下：“我先去看看到底情况怎么样了，你回去吧....”说完他走了几步，然后顿住，想了想，还是说出口：“你放心，我是不会缠着你的，现在上海一片混乱，投日分子最近猖獗活动，你我都要小心.....咱们各自为战，绝口不提爱情。”
说完他整了整衣领走掉。
金云开靠在墙上，看着鹿晗走掉的背影，摸了摸脖子上的血印，有些累。
在这四野烽烟的乱世，我究竟怎样做，才能保你平安。
最不能让我放心的是，你偏偏也是一腔碧血，心头犹热。
那年我在色阵中寻你色相，哪知一陷就泥足，如今想要从这色阵里逃，却怎么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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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
第十二章 下
吴世勋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浑身的酸疼让他扯了扯嘴角，稍稍转过头就看见朴灿烈趴在床沿上侧着脸睡着了，满脸的倦容。
他悄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碰触朴灿烈的额头，就在指尖离朴灿烈的前额还有一寸的时候，朴灿烈皱了一下眉头，吴世勋赶紧把手收回来。
朴灿烈睁开眼，直起身，看着床上目光闪烁的吴世勋。
“你...怎么在这...”吴世勋磕磕巴巴说道。
朴灿烈晃了晃还有些晕的头，看着吴世勋，一直看进他的心里：“我知道那时候你是清醒的...不要想骗我...你永远都骗不了我，也永远不可能骗得了我。”
吴世勋转过头背对朴灿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朴灿烈伸手捏住吴世勋的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你根本没有梦魇....你也并不是每天早上醒了就会忘记....你表面上故作坚强每到夜里却总是不想面对这三年发生的变故....所以你只是一直固守着最底层的那道心理防线...所以你的意识根本就是清醒的..你只是病了.....病得很厉害....”
吴世勋回过头，看着朴灿烈，笑得有些惨：“变故？如果是你....你想面对吗？”
朴灿烈看着这样的吴世勋，褪去一身军装，白色的里衣让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头发顺顺的贴在两边，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他的小东西，可是他眼神里的东西和他嘴里说出口的话，都这样让人心如刀割。
“你醒了。”说话间程妙思从外面进来，端了些吃的放在桌子上，回头看了看朴灿烈：“我跟哥说过了，就说你是国外回来的我的朋友，也是学医的，是我请你过来给吴世勋看病的。”
朴灿烈点头：“谢谢。”
吴世勋看着程妙思，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口。
程妙思冲他笑了笑，本想上前像以前那样拍拍他的肩膀，却在前一秒停住，看了看朴灿烈，又看了看吴世勋，只说了句：“没关系，你养好病要紧...对了，这是我昨晚熬夜配出来的药，这个，用来外敷，这个，用来内服...”她指着桌子上几瓶不一样的药说：“我都写在药瓶上面了。”说完她双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看着吴世勋，耸了耸肩，吹了吹额前的齐刘海，白色花领的公主洋装让她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少了很多病态的苍白。
“今天这样，很好看。”吴世勋冲程妙思笑。
程妙思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学校，很多女学生也这样穿过...好看的...”吴世勋大概是怕程妙思不开心，找些话题来哄她，不自觉语气里也带了些情绪出来。他这样说着学校的样子，朴灿烈有些恍惚。
程妙思显然很高兴，冲吴世勋笑笑：“谢谢，世勋。”说完她转身，离开屋子，临走前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为了吴世勋，还是为了朴灿烈，还是为了自己。
三个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
不是我，也应该。
她仰头看了看冬日的暖阳，眨了眨眼睛，踏着短款的骑马靴走出了院子。
朴灿烈目送程妙思出了门，回头看吴世勋，他正艰难的想要自己坐起来，可是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这一声听的朴灿烈心都揪起来了，赶紧上手把他轻轻扶起来，把枕头倚在他的后背，让他轻轻靠着，吴世勋拂开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说完他挣扎着下床，因为背后有伤，昨晚又折腾了一宿，走得有些踉跄，朴灿烈就在后面看着他，一步一步紧跟着他，双手随时处在要抱住他的状态中，像极了小时候，吴世勋刚刚学走路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有空照顾他，那时候吴世勋两岁，朴灿烈六岁，就在后面那样看着吴世勋，一步一步紧跟着，生怕他摔了。
吴世勋在朴灿烈看不到的地方皱起眉头，艰难地坐下，稍微喘了口气，开始拿起桌上的一碗粥喝。
他左手紧紧按住右手的手腕不让它看起来那么抖，而实际上因为他的右手曾经受过伤而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每次只要生病右手就会很难过，所以现在他的手正在抖得十分厉害，拿起碗的时候已经有些岌岌可危了，他却还坚持着用汤匙往嘴里送粥喝。
一直到他终于撑不住，碗摔在地上。
他却并没有放弃，又去伸手拿桌子上的糕点吃。
而事实是连糕点也拿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依然没有放弃，就在他想要拿起药瓶的时候朴灿烈终于上前制止他：“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逞强.....”
吴世勋看着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右手，似乎很生气，挣脱开朴灿烈的手，冲向红酒柜，从里面拿出一只水果刀，眼看就要朝右手砍下去，朴灿烈上前握住了刀刃。
刀就割在朴灿烈的掌心。
血顺着刀刃流到吴世勋的掌心。
啪嗒，啪嗒。
可怕的沉默。
两个人僵持不下。
直到朴灿烈的手开始抖。
吴世勋终于妥协，放开水果刀。
朴灿烈这才松了口气，把水果刀扔掉，掌心里全是血。
吴世勋看着他：“你疯了，你以为自己是铁做的吗。”
朴灿烈喘了口气：“我是铁做的。而你，就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刀。可以瞬间让我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吴世勋冷冷的看着他，步履蹒跚走向窗台。
“而事实上，我才是因为你，而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的那个。”吴世勋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无比刺眼。
朴灿烈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为什么要逞强....”
“逞强？”吴世勋突然笑：“如果我不把自己变成这样，我早就被活埋死在不知名的荒野.....你知道吗朴灿烈，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生命中不可能失去的人，但是后来我明白，时间会把我生命中的人一个一个带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我只能..拼命把自己变成你....我只有在拿起枪瞄准日本人的时候，只有在不要命的杀人的时候，只有在数着自己身上的弹孔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你微弱的存在......我拼命让自己变得像你...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我活着...只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仇恨，和鲜血...”吴世勋很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却在尾音的时候颤抖———— 朴灿烈在后面抱住了他。
“放手。”吴世勋闭着眼。
“不放。”朴灿烈把下巴搁在吴世勋肩膀上。
“我觉得很累了...灿烈。”吴世勋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朴灿烈吻住吴世勋的侧脸。
“是吗....”吴世勋睁开眼：“可是那样我就永远都看不到你。”
我要在背后抱着你。
可这样我就永远看不到你。
“我的心跳在这里，你感觉不到吗？”朴灿烈收紧了怀抱。
吴世勋转过身：“心跳？...你的心...”说着他抚上了朴灿烈心脏的位置：“还为我而跳吗？在这里....”他继续轻轻摩挲着，描摹着心脏的形状：“只有信仰....”
“你现在也有了信仰...”朴灿烈看着他：“虽然我已经不在国军了，但我们是一样的....”
吴世勋摇摇头：“我跟你不一样...”
我的信仰里只有你。
而你的信仰里，却没有我一丝一毫。
“吴世勋，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你看着我，看着我...”朴灿烈轻轻晃着吴世勋，然后他轻轻说：“我爱你.....爱你....”
吴世勋被他摇晃的突然发了脾气：“我看不到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朴灿烈微愣：“你看到了什么....”
吴世勋突然意识到好像说漏了什么，摇摇头：“没什么....总之.....我们真的不要再互相折磨了灿烈.....你也不要再背负什么道义上的责任...可能....前十八年你只是对我习惯了....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要犹豫.....抓住他....别管我....”
“吴世勋你什么意思....”朴灿烈突然不明所以。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然后突然背过身，脱掉上衣：“就是这个意思。”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的后背，眼眶突然就红了。拳头攥的紧紧的。
那一道道长长的疤痕，交错的，覆盖住曾经光滑白皙的皮肤。
吴世勋惨淡地笑笑：“吓到你了吧....你看.....现在的吴世勋已经残破不全...不堪入目...不光是这些....我手上还沾满了鲜血...我吃过连畜生都不会吃的残羹剩饭，为了生存也吃过人肉，也杀过无辜的人....” 朴灿烈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日本人把我拖进草丛的时候拽着我的头发...”说到这里他哽咽：“他们撕碎了我的衣服....那时候...我还穿着学生装...虽然早已经破的面目全非....那是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
朴灿烈突然吻上他的后背，一直吻到他的脖颈。
炽热的唇吻好像要烫伤吴世勋，让他不由自主颤栗。
吻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侧脸，朴灿烈干脆把吴世勋扳过来，揽过他的腰。
“晚了.........”吴世勋半响发出两个字。
晚了。
朴灿烈突然停住。把头埋在吴世勋的后背。
滚烫的眼泪滴在那些伤疤上面。
“晚了....朴灿烈.....”吴世勋眼泪不停的往外涌：“晚了....晚了.....”最后两个字声音已经因为哭泣不成调子。
朴灿烈肩膀已经在抖。
“在你决定不要我的那天晚上.....小东西就已经死了....”吴世勋闭上眼又睁开：“回不去了.....灿烈.....”
“对不起.....”朴灿烈半天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吴世勋哭得肩膀也开始抖：“别再折磨我了.....每次你一出现我都会像疯了一样.....”
“.....对不起.....”朴灿烈下巴抖着，却还是只有这三个字。
“求求你....朴灿烈.....不要再折磨我了.....”吴世勋突然勾上朴灿烈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直到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空隙：“......分手吧.....”
朴灿烈抱着吴世勋，半响，笑：“好。”
“给我一天的时间，最后一天的时间。”朴灿烈吸了吸鼻子，甩了甩眼泪：“让我们再装作相爱一次，可以吗？”
吴世勋泪水肆意，使劲点头：“就一天...最后一天....装作相爱，最后一次。”
他们拥抱着。
哭泣着。
疼着。
还爱着吗？
苍田须臾变 昨日誓言 随风埋骨入荒原
宿命高悬 不需告别 没有明天
交握在指尖 最后的庄严 撒一腔新血
回不到的从前 是纯真的你的眼
最怕提起从前
还触碰指尖相拥沉眠
还仿佛是昨天
你用战火点燃缠绵
难料再次相见 时间残忍 我们都改变
纵情一次过后 你我 殊途再见
========================第十二章 完===============
今日封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部第一首OST不久就要跟大家见面了。今天更的部分的最后几句就是里面的歌词。PS：程妙思还有个梗没有揭开，和灿勋有关的。
第十二章 下
吴世勋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浑身的酸疼让他扯了扯嘴角，稍稍转过头就看见朴灿烈趴在床沿上侧着脸睡着了，满脸的倦容。
他悄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去碰触朴灿烈的额头，就在指尖离朴灿烈的前额还有一寸的时候，朴灿烈皱了一下眉头，吴世勋赶紧把手收回来。
朴灿烈睁开眼，直起身，看着床上目光闪烁的吴世勋。
“你...怎么在这...”吴世勋磕磕巴巴说道。
朴灿烈晃了晃还有些晕的头，看着吴世勋，一直看进他的心里：“我知道那时候你是清醒的...不要想骗我...你永远都骗不了我，也永远不可能骗得了我。”
吴世勋转过头背对朴灿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朴灿烈伸手捏住吴世勋的下巴把他的脸扳过来：“你根本没有梦魇....你也并不是每天早上醒了就会忘记....你表面上故作坚强每到夜里却总是不想面对这三年发生的变故....所以你只是一直固守着最底层的那道心理防线...所以你的意识根本就是清醒的..你只是病了.....病得很厉害....”
吴世勋回过头，看着朴灿烈，笑得有些惨：“变故？如果是你....你想面对吗？”
朴灿烈看着这样的吴世勋，褪去一身军装，白色的里衣让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头发顺顺的贴在两边，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他的小东西，可是他眼神里的东西和他嘴里说出口的话，都这样让人心如刀割。
“你醒了。”说话间程妙思从外面进来，端了些吃的放在桌子上，回头看了看朴灿烈：“我跟哥说过了，就说你是国外回来的我的朋友，也是学医的，是我请你过来给吴世勋看病的。”
朴灿烈点头：“谢谢。”
吴世勋看着程妙思，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么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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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样，很好看。”吴世勋冲程妙思笑。
程妙思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学校，很多女学生也这样穿过...好看的...”吴世勋大概是怕程妙思不开心，找些话题来哄她，不自觉语气里也带了些情绪出来。他这样说着学校的样子，朴灿烈有些恍惚。
程妙思显然很高兴，冲吴世勋笑笑：“谢谢，世勋。”说完她转身，离开屋子，临走前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为了吴世勋，还是为了朴灿烈，还是为了自己。
三个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
不是我，也应该。
她仰头看了看冬日的暖阳，眨了眨眼睛，踏着短款的骑马靴走出了院子。
朴灿烈目送程妙思出了门，回头看吴世勋，他正艰难的想要自己坐起来，可是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这一声听的朴灿烈心都揪起来了，赶紧上手把他轻轻扶起来，把枕头倚在他的后背，让他轻轻靠着，吴世勋拂开他的手：“我自己可以。”说完他挣扎着下床，因为背后有伤，昨晚又折腾了一宿，走得有些踉跄，朴灿烈就在后面看着他，一步一步紧跟着他，双手随时处在要抱住他的状态中，像极了小时候，吴世勋刚刚学走路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有空照顾他，那时候吴世勋两岁，朴灿烈六岁，就在后面那样看着吴世勋，一步一步紧跟着，生怕他摔了。
吴世勋在朴灿烈看不到的地方皱起眉头，艰难地坐下，稍微喘了口气，开始拿起桌上的一碗粥喝。
他左手紧紧按住右手的手腕不让它看起来那么抖，而实际上因为他的右手曾经受过伤而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而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每次只要生病右手就会很难过，所以现在他的手正在抖得十分厉害，拿起碗的时候已经有些岌岌可危了，他却还坚持着用汤匙往嘴里送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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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并没有放弃，又去伸手拿桌子上的糕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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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看着自己抖得不成样子的右手，似乎很生气，挣脱开朴灿烈的手，冲向红酒柜，从里面拿出一只水果刀，眼看就要朝右手砍下去，朴灿烈上前握住了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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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喘了口气：“我是铁做的。而你，就是那把削铁如泥的刀。可以瞬间让我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吴世勋冷冷的看着他，步履蹒跚走向窗台。
“而事实上，我才是因为你，而万劫不复粉身碎骨的那个。”吴世勋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无比刺眼。
朴灿烈走上前，站在他身后：“为什么要逞强....”
“逞强？”吴世勋突然笑：“如果我不把自己变成这样，我早就被活埋死在不知名的荒野.....你知道吗朴灿烈，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生命中不可能失去的人，但是后来我明白，时间会把我生命中的人一个一个带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我只能..拼命把自己变成你....我只有在拿起枪瞄准日本人的时候，只有在不要命的杀人的时候，只有在数着自己身上的弹孔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你微弱的存在......我拼命让自己变得像你...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我活着...只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仇恨，和鲜血...”吴世勋很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却在尾音的时候颤抖———— 朴灿烈在后面抱住了他。
“放手。”吴世勋闭着眼。
“不放。”朴灿烈把下巴搁在吴世勋肩膀上。
“我觉得很累了...灿烈。”吴世勋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这样抱着你一辈子。”朴灿烈吻住吴世勋的侧脸。
“是吗....”吴世勋睁开眼：“可是那样我就永远都看不到你。”
我要在背后抱着你。
可这样我就永远看不到你。
“我的心跳在这里，你感觉不到吗？”朴灿烈收紧了怀抱。
吴世勋转过身：“心跳？...你的心...”说着他抚上了朴灿烈心脏的位置：“还为我而跳吗？在这里....”他继续轻轻摩挲着，描摹着心脏的形状：“只有信仰....”
“你现在也有了信仰...”朴灿烈看着他：“虽然我已经不在国军了，但我们是一样的....”
吴世勋摇摇头：“我跟你不一样...”
我的信仰里只有你。
而你的信仰里，却没有我一丝一毫。
“吴世勋，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你看着我，看着我...”朴灿烈轻轻晃着吴世勋，然后他轻轻说：“我爱你.....爱你....”
吴世勋被他摇晃的突然发了脾气：“我看不到你！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朴灿烈微愣：“你看到了什么....”
吴世勋突然意识到好像说漏了什么，摇摇头：“没什么....总之.....我们真的不要再互相折磨了灿烈.....你也不要再背负什么道义上的责任...可能....前十八年你只是对我习惯了....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要犹豫.....抓住他....别管我....”
“吴世勋你什么意思....”朴灿烈突然不明所以。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然后突然背过身，脱掉上衣：“就是这个意思。”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的后背，眼眶突然就红了。拳头攥的紧紧的。
那一道道长长的疤痕，交错的，覆盖住曾经光滑白皙的皮肤。
吴世勋惨淡地笑笑：“吓到你了吧....你看.....现在的吴世勋已经残破不全...不堪入目...不光是这些....我手上还沾满了鲜血...我吃过连畜生都不会吃的残羹剩饭，为了生存也吃过人肉，也杀过无辜的人....” 朴灿烈轻轻抚上他的后背。
“日本人把我拖进草丛的时候拽着我的头发...”说到这里他哽咽：“他们撕碎了我的衣服....那时候...我还穿着学生装...虽然早已经破的面目全非....那是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穿的衣服....”
朴灿烈突然吻上他的后背，一直吻到他的脖颈。
炽热的唇吻好像要烫伤吴世勋，让他不由自主颤栗。
吻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侧脸，朴灿烈干脆把吴世勋扳过来，揽过他的腰。
“晚了.........”吴世勋半响发出两个字。
晚了。
朴灿烈突然停住。把头埋在吴世勋的后背。
滚烫的眼泪滴在那些伤疤上面。
“晚了....朴灿烈.....”吴世勋眼泪不停的往外涌：“晚了....晚了.....”最后两个字声音已经因为哭泣不成调子。
朴灿烈肩膀已经在抖。
“在你决定不要我的那天晚上.....小东西就已经死了....”吴世勋闭上眼又睁开：“回不去了.....灿烈.....”
“对不起.....”朴灿烈半天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吴世勋哭得肩膀也开始抖：“别再折磨我了.....每次你一出现我都会像疯了一样.....”
“.....对不起.....”朴灿烈下巴抖着，却还是只有这三个字。
“求求你....朴灿烈.....不要再折磨我了.....”吴世勋突然勾上朴灿烈的脖子，紧紧的抱住他，直到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空隙：“......分手吧.....”
朴灿烈抱着吴世勋，半响，笑：“好。”
“给我一天的时间，最后一天的时间。”朴灿烈吸了吸鼻子，甩了甩眼泪：“让我们再装作相爱一次，可以吗？”
吴世勋泪水肆意，使劲点头：“就一天...最后一天....装作相爱，最后一次。”
他们拥抱着。
哭泣着。
疼着。
还爱着吗？
苍田须臾变 昨日誓言 随风埋骨入荒原
宿命高悬 不需告别 没有明天
交握在指尖 最后的庄严 撒一腔新血
回不到的从前 是纯真的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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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一次过后 你我 殊途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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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
第十三章 怎样
吴世勋固执的不想要朴灿烈帮他擦药，朴灿烈固执的帮他擦了药，强迫他休息。
现在他睡下了。
朴灿烈就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一动不动。
过了这个夜晚，他们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最后一天的时间。
装作相爱，最后一次。
他不敢眨眼，他怕错过吴世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皱眉，撇嘴，梦语。
因为他从来都想不到，终于有一天，他们要数着时间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时间，真的浪费不起。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一天，而已。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不会再强迫你回来。因为我答应过你，永远不让你难过。如果你看不到我就不会难过，那我走就好，我，走就好。
朴灿烈用手指轻轻描摹着吴世勋的轮廓。过去的十八年的每一幕都在他脑海中像胶片一样放映，吴世勋的笑，吴世勋的泪，生气时使性子不肯穿鞋，喝牛奶要就着他的手喝，吃小青糕时候的可爱模样，穿着学生装飞奔向他的拥抱，把他背在背上时候他温热的气息。
他用手指，隔着空气描摹，不敢再去招惹。
这可怜的，乞讨般的疼爱。
但是他好像还能感受到吴世勋皮肤的温度和滑度，就像那些彼此缺席的三年，吴世勋夜半梦魇发狂，而他有时夜半梦醒，心会突然疼，撕扯一般的要命。
即使相隔千里，即便有人占据我眼睛，而你，在我心里，在我每一个细胞里，每一道血管里。
我能深刻的感受到你，远在千里。
有人说，如果爱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幸福的。
胡说。
他们根本没爱过吧。
他们都不够爱啊。
如果他们也和他们一样。
吴世勋，生在朴灿烈的命里，长在朴灿烈的心里。
吴世勋，是朴灿烈的一部分。精神上，以及身体上。
不可与之割舍，但可使之快乐。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朴灿烈有些来不及思考就要被迫向前接受这看似残酷的结果。三年前，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国军出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一个都没有留下，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自刎殉国，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要给他足够的援军，他是可以打赢的，就没有人会牺牲。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彻底绝望，如同行尸走肉，血性逐渐被消磨，他只记得战场刺骨的寒风，背叛，出卖。他听到枪声都会害怕，他恐惧想起那场异常惨烈的战斗，恐惧想起弟兄们用胸膛迎上日军的枪炮，恐惧想起五子最后的倒下，恐惧想起梅芳溪最后的话，恐惧，他有一段时间根本不愿意承认吴世勋死了，见到谁都像吴世勋，像是疯了一样。就在那时候，他遇到了白贤。
伤口一点点慢慢愈合，精神一点点恢复正常，但依旧看到枪会发抖。直到游击队的出现，彻底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军人的本能。
好在，朴灿烈最后还是做回了朴灿烈。
而不是逃兵。
他后来开始承认吴世勋死了这个事实，直到，那天战场重逢。
他在短短几天的时间，经历了从悲到喜，再到悲。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我们互相参与彼此生命的十八年，区区三年就可以烟消云散。
我已经不敢想，如果没有错过，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还会不会深爱着对方，或者继续隐瞒着对方。
像开始时那样，握着手，不说话，一直到天亮。
像结束时那样，明知道都没有错。还硬要原谅。
吴世勋，如果这都是你想要的，我就都给你。我不问你为什么也不会逼你说为什么，只要是你希望的，就是我会去做的。
朴灿烈那天晚上，睁着眼睛，看了吴世勋一整个晚上，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都看不够的。
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怀表滴答，滴答的走着，他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无力阻止天，渐渐亮。
我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仔细的看，永远记住你现在的模样。
记住，我们还相爱的时候，你的模样。
即使，是假装。
“小东西，天亮了。”朴灿烈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吴世勋的脸颊上。
他苦涩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要连假装相爱都这样累。
吴世勋睁开眼。
“睡得好吗？”朴灿烈冲他笑笑。
吴世勋也冲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慢慢开口，大概也是因为早上刚醒，奶音有些重：“灿烈，你嗓子怎么哑了...”
朴灿烈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是他的小东西啊。
没有刺，没有冷漠，两人之间不再剑拔弩张不再疼的撕心裂肺。
灿烈，你嗓子怎么哑了。
这是吴世勋心平气和的对朴灿烈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真的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朴灿烈心里又酸又涩。
他的小东西回来了，但是他知道，很快他就会消失了。
他们都绝口没有提最后一天。
因为他们都清楚，从吴世勋睁开眼睛这一刻开始，时间，已经进入倒数。
朴灿烈没提防，眼泪就滴在吴世勋的单褂上，笑笑说：“昨晚没睡。”
吴世勋往里靠了靠，把被子掀开，示意朴灿烈上来。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然后抹掉眼泪，躺上去。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
同塌而眠。
但两个人都睁着眼。
最后一天。让我们再，从头来过，好不好。
第十三章 怎样
吴世勋固执的不想要朴灿烈帮他擦药，朴灿烈固执的帮他擦了药，强迫他休息。
现在他睡下了。
朴灿烈就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一动不动。
过了这个夜晚，他们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最后一天的时间。
装作相爱，最后一次。
他不敢眨眼，他怕错过吴世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皱眉，撇嘴，梦语。
因为他从来都想不到，终于有一天，他们要数着时间在一起。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时间，真的浪费不起。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时间，只剩下一天，而已。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不会再强迫你回来。因为我答应过你，永远不让你难过。如果你看不到我就不会难过，那我走就好，我，走就好。
朴灿烈用手指轻轻描摹着吴世勋的轮廓。过去的十八年的每一幕都在他脑海中像胶片一样放映，吴世勋的笑，吴世勋的泪，生气时使性子不肯穿鞋，喝牛奶要就着他的手喝，吃小青糕时候的可爱模样，穿着学生装飞奔向他的拥抱，把他背在背上时候他温热的气息。
他用手指，隔着空气描摹，不敢再去招惹。
这可怜的，乞讨般的疼爱。
但是他好像还能感受到吴世勋皮肤的温度和滑度，就像那些彼此缺席的三年，吴世勋夜半梦魇发狂，而他有时夜半梦醒，心会突然疼，撕扯一般的要命。
即使相隔千里，即便有人占据我眼睛，而你，在我心里，在我每一个细胞里，每一道血管里。
我能深刻的感受到你，远在千里。
有人说，如果爱一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幸福的。
胡说。
他们根本没爱过吧。
他们都不够爱啊。
如果他们也和他们一样。
吴世勋，生在朴灿烈的命里，长在朴灿烈的心里。
吴世勋，是朴灿烈的一部分。精神上，以及身体上。
不可与之割舍，但可使之快乐。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朴灿烈有些来不及思考就要被迫向前接受这看似残酷的结果。三年前，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国军出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一个都没有留下，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自刎殉国，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要给他足够的援军，他是可以打赢的，就没有人会牺牲。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彻底绝望，如同行尸走肉，血性逐渐被消磨，他只记得战场刺骨的寒风，背叛，出卖。他听到枪声都会害怕，他恐惧想起那场异常惨烈的战斗，恐惧想起弟兄们用胸膛迎上日军的枪炮，恐惧想起五子最后的倒下，恐惧想起梅芳溪最后的话，恐惧，他有一段时间根本不愿意承认吴世勋死了，见到谁都像吴世勋，像是疯了一样。就在那时候，他遇到了白贤。
伤口一点点慢慢愈合，精神一点点恢复正常，但依旧看到枪会发抖。直到游击队的出现，彻底激发了他内心深处军人的本能。
好在，朴灿烈最后还是做回了朴灿烈。
而不是逃兵。
他后来开始承认吴世勋死了这个事实，直到，那天战场重逢。
他在短短几天的时间，经历了从悲到喜，再到悲。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我们互相参与彼此生命的十八年，区区三年就可以烟消云散。
我已经不敢想，如果没有错过，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还会不会深爱着对方，或者继续隐瞒着对方。
像开始时那样，握着手，不说话，一直到天亮。
像结束时那样，明知道都没有错。还硬要原谅。
吴世勋，如果这都是你想要的，我就都给你。我不问你为什么也不会逼你说为什么，只要是你希望的，就是我会去做的。
朴灿烈那天晚上，睁着眼睛，看了吴世勋一整个晚上，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都看不够的。
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啊。
怀表滴答，滴答的走着，他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无力阻止天，渐渐亮。
我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仔细的看，永远记住你现在的模样。
记住，我们还相爱的时候，你的模样。
即使，是假装。
“小东西，天亮了。”朴灿烈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吴世勋的脸颊上。
他苦涩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已经要连假装相爱都这样累。
吴世勋睁开眼。
“睡得好吗？”朴灿烈冲他笑笑。
吴世勋也冲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慢慢开口，大概也是因为早上刚醒，奶音有些重：“灿烈，你嗓子怎么哑了...”
朴灿烈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是他的小东西啊。
没有刺，没有冷漠，两人之间不再剑拔弩张不再疼的撕心裂肺。
灿烈，你嗓子怎么哑了。
这是吴世勋心平气和的对朴灿烈说的第一句话。
他们真的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朴灿烈心里又酸又涩。
他的小东西回来了，但是他知道，很快他就会消失了。
他们都绝口没有提最后一天。
因为他们都清楚，从吴世勋睁开眼睛这一刻开始，时间，已经进入倒数。
朴灿烈没提防，眼泪就滴在吴世勋的单褂上，笑笑说：“昨晚没睡。”
吴世勋往里靠了靠，把被子掀开，示意朴灿烈上来。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然后抹掉眼泪，躺上去。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子。
同塌而眠。
但两个人都睁着眼。
最后一天。让我们再，从头来过，好不好。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的小床上。”朴灿烈看着天花板：“我五岁，你一岁。像个小球缩在那里，”说到这朴灿烈真的回忆起那时候吴世勋的小样子，不禁笑了：“那时候的你，简直就是个奶娃子。”
“我那时候很调皮吗？”吴世勋也看着天花板，头稍微往朴灿烈肩膀处靠了靠。
朴灿烈摇摇头：“不调皮...”然后他回头看着吴世勋，宠溺而又嗔怪：“你简直就是混世小魔王。”说完他抬手，笑容停在脸上，已经勾好的手指在空中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刮了一下吴世勋的鼻子，只是这一下，刮的很慢，很慢。
他慢慢从吴世勋的鼻梁刮到他的鼻尖，然后放下来。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的慢动作，凑过去，把朴灿烈的手拿起来，然后把脸轻轻贴在朴灿烈的掌心，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别傻了，以为放慢动作就可以阻止时间飞速向前脚步吗....”
不可能的。
别傻了。
即便是知道这样，我们也小声一点说话，不要让时间听得见。我怕它一生气，就走得更快。
他把朴灿烈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那时候你有这样抱过我吗？”
朴灿烈抱紧他，蹭蹭他的鬓角：“有...我这样抱过你，一直到你可以自己走路，大概有两年。”
“那的确是很久了....那我们就给这段相爱时间长一点吧.......一刻钟够不够？”吴世勋往朴灿烈怀里蹭了蹭。
“...够了。”朴灿烈抱着吴世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睁着眼睛。其实怎么能够呢。
不够的啊。
真的不够。一刻钟的拥抱怎么够呢？
吴世勋也在朴灿烈看不到的地方睁着眼睛。
一刻钟真的很长了。已经是奢侈了。并不是我残忍。
是时间。
我们相拥，没有距离。却已经回不到过去。时间带走了你，也同样带走了我。
你回头的时候看不到我的。因为在你往前走的时候我选择了另一个路口。
吴世勋突然闭上眼睛，说：“扔掉。”
“什么。”
“怀表。”
讨厌它的声音。像是在宣判刑期的临近。
朴灿烈从怀里拿出怀表，扔在地上。
怀表很好看，链子和壳子都很精致，它落地的时候发出重重的响声，随后链子也跟着坠落，盘了几圈，堆在怀表壳子上。
“别傻了。”朴灿烈说：“以为扔掉怀表就可以抹去时间吗....”
不可能的。
别傻了。
不用太小声说话。它听不到的。它是冷的。它能把现在变成回忆，也能把回忆永远的封存成回忆。
吴世勋又紧了紧环着朴灿烈腰的手，贪婪的闻着属于朴灿烈的味道，那久违的，淡淡的烟草香。
现在他已经闻不到朴灿烈身上沙场嗜血的味道了。
因为人总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
你看，我们变得有多彻底，我们现在一样了，不，我比你更甚。你能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吗？很脏，我洗都洗不掉。
“一刻钟，到了吗？”吴世勋小声嘟囔着，依旧不想大声说话。朴灿烈拍着他的背：“不知道....表已经扔了。”
“别骗我...”吴世勋闭着眼，整个脸都埋在朴灿烈的胸膛里：“你对时间最敏感的，从来不会估算错......你骗不了我的...朴灿烈...骗不了我....”
“....已经超过一刻钟48秒了。”朴灿烈放开吴世勋。
吴世勋抬头看他，笑得有些调皮：“那我是长大了吗？”
朴灿烈笑：“三岁了。”
吴世勋伸出胳膊，两个胳膊直直的伸在被子外面，竖在半空中，伸出三个手指头，歪着头：“朴灿烈的小东西，三岁了。”
朴灿烈的小东西，三岁了。
朴灿烈伸出手掌，五指张开，然后他握住吴世勋的手，把它展开，在空中，十指紧扣。
他们一起，看着在空中十指交握的两只手，像是两条命运线，交缠在一起，但这交缠，他们都知道，很短暂。
“你三岁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握着你的手，教你吃饭。”朴灿烈回想起小时候，总是笑的很舒心。
“我学的快吗？”
朴灿烈摇摇头：“小笨蛋...每次都学不会...我只能喂你吃....”
“我故意的...”吴世勋把头靠过去，靠在朴灿烈的肩上：“你不知道吧...我骗了你这么多年...”
“....那你..再骗我一次好不好....”朴灿烈看着空中十指紧握的两只手，语气像乞丐一般的可怜。
好。
桌上的饭是昨晚的，两个人都没有吃。
吴世勋坐在桌前，整个人盘腿坐在宽大的藤椅上，双手放在前面。
朴灿烈郑重其事坐在吴世勋对面，两人心照不宣：“学会了吗？怎样吃饭？”
吴世勋煞有介事摇摇头：“不会....”
然后朴灿烈假意上前作势要打他，最后的手落在他的侧脸，捏了捏他的脸颊：“小笨蛋...”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张了张嘴，说：“小哥哥......喂我...”
小哥哥。
三个字，朴灿烈的眼眶也红了。他眼睛直直看着吴世勋，然后伸手摸索着拿起桌上的碗，用汤匙盛了一小勺，送到吴世勋的嘴里。
吴世勋张嘴，喝掉。
“好喝吗？”朴灿烈笑着问。
吴世勋使劲点头：“好喝...”
粥是凉的。隔夜的。
朴灿烈又盛了一勺，喂给吴世勋。吴世勋就张嘴喝。就这样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然后他们都哭了。
眼泪来的汹涌。
回忆不可阻挡。
他们哭了。却还是笑的。
无论内心如何苦楚，都要假装甜蜜。
吴世勋抖着嘴巴，喝着隔夜的粥，眼泪滴在汤匙里。
朴灿烈吸了吸鼻子，收回了眼泪，放下粥，走过去，蹲下来，仰头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捧上朴灿烈的脸，他有一滴泪滴在朴灿烈的嘴角，像是一颗泪痣。
允许我自私的放纵最后一天吧，朴灿烈，你是我的，至少这一刻。不属于家国，不属于战场，不属于军装，不属于白贤，只属于我。就在这一刻。
“谢谢....谢谢......”谢谢你..骗我这一次....
朴灿烈不停的说着谢谢。
吴世勋看着心酸，用手止住他的嘴：“不要说谢谢，忘了吗，我们现在，还是相爱的.......”
是啊，一天还没过，我们现在，还是爱着的啊。
“对不起....”朴灿烈又开始道歉。
“这时间，用来道歉，太奢侈。”吴世勋打断他。
这句话，吴世勋对朴灿烈说过，就在三年前那天，吴世勋光着脚被朴灿烈逼到墙角，后来两人和好，吴世勋说着同样的话，这时间用来道歉，真是奢侈。因为我怕，时间不够啊。
时间，真是不够啊。
“我们是不是又浪费了几分钟...”吴世勋为朴灿烈抚平鬓角乱的发丝。
朴灿烈拉起吴世勋的手：“那就当你又长大了几岁。”
吴世勋笑笑，抽出手，十只手指头伸出来，歪着头：“朴灿烈的小东西，十岁了。”
朴灿烈的小东西，十岁了。
“你十岁那年，被别的小孩子欺负，弄得浑身是泥回来了，只有那一次我不在你身边.....后来我给你洗脚你记得吗？”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他们欺负吗？”
朴灿烈摇头，突然他觉得，也许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真的去了解吴世勋的心。他只是一味的倾囊对他好。
“他们骂你是戏子生的野种....”吴世勋回忆起小时候那段时光，眯起眼睛：“我那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结果弄得很狼狈...”想到自己浑身是泥的样子吴世勋也笑了：“回来之后你看到我的样子，还笑我是小笨蛋....”
“不是的...”朴灿烈握着吴世勋的手：“你不是笨蛋....我才是.....是我把你弄丢了...让我再给你洗一次脚，好不好。”
吴世勋听到这抽回手，目光有些闪烁：“我们可以不可以，跳过十岁...”
朴灿烈皱眉。
吴世勋磕磕巴巴解释：“跳...跳过去好...好不好....不想..不想洗脚...”
朴灿烈笑：“小东西，你还是那个样子，害怕的时候说话会不完整，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啊.....”
吴世勋看着朴灿烈，突然从椅子上起来，躲开朴灿烈。
朴灿烈觉得不对劲儿，上前抓住他把他按在床上，抓起他的脚来就看。
触目惊心。
吴世勋从脚踝到脚趾，全是各种各样的疤痕。左脚的小拇指连指甲都没有了，一直都没长出来新的。
吴世勋看着蹲在那里瞪大眼睛的朴灿烈，惨淡笑笑：“是不是很难看......灿烈...我真的很羡慕白贤....他可以在阳光下行走，他干干净净.....而我....如此不堪入目....” “别说了....别说了...”朴灿烈突然坐起来抱住吴世勋，他闭上眼睛不想去想刚才看到的疤痕。吴世勋本来完美无瑕的身体，如今变得如此狼藉。他脑海里还存留着吴世勋坐在床上，刚洗完脚抱着被子把小脚丫露在外面，一动一动的玩儿的记忆残片，和刚刚的景象交织起来，像一张巨大的钢丝网把他的心切割成了一千块，一万块。
“让我说完。”吴世勋固执的要讲完：“朴灿烈，就算你愿意，我也不可能接受自己这个样子在你身边，我真的是很嫉妒白贤...他有我一切曾经有的但是现在已经失去的.....”说着他抓住朴灿烈的衣襟，越抓越紧，颤抖着声音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守着一个残破不堪的我.....不应该.....灿烈....不要再做两难的选择...放弃我.......”
放弃我。
放弃，我。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
我说过，永远不会让你难过。你所有的要求，我会达到。
“小东西...”朴灿烈眼泪流在脸上，语气却假装十分愉悦：“你现在只有十岁哦....” 吴世勋收回了眼泪，放开朴灿烈，吸了吸鼻子，笑，伸出手：“现在，朴灿烈的小东西，十三岁了。”
朴灿烈的小东西，十三岁了。
“是我去美国那年...”
“那年我过生日，你送了我那串佛珠，然后就走了....”吴世勋说着扯上朴灿烈的衣角：“我就像这样，拽着你的衣角，一路跟你去了车站。”
朴灿烈拿过吴世勋的手，握上他的手腕，然后一串佛珠就从朴灿烈的手腕滑到了吴世勋的手腕上。
“吴世勋，今年十三岁，还有五年就成年了，可惜在这最后的五年不能陪你度过每一次生日，这串手链上有佛珠十八颗，有五颗暗红色的里面都有小字条，嵌的很紧，拿出来的时候要小心，每年只能拿一个，不要提前看。”朴灿烈转着吴世勋手腕上的佛珠，重复了那年的话。
“那你不要忘了我。”吴世勋也看着佛珠，重复了那年的话。
然后朴灿烈刮了刮吴世勋的鼻子：“小东西，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朴灿烈。”吴世勋的声音有些哑。
然后两个人各自沉默。
吴世勋先开口：“现在，我是不是，十八岁了......”
“没有。”朴灿烈抢白。
他们都缄口不语，非常默契。
尽量拖延着可以到达吴世勋十八岁的时间。
尽量拖延着，可以晚一些，回到三年前。
“没有....还没到...”朴灿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话题来就说：“那些藏着的字条，你有按照我说的去看吗....”
吴世勋点点头：“恩....每年过生日只看一张....你真啰嗦...”吴世勋说到这笑：“那么小的字条上可以写那么多...”
我们世勋啊，又长大一岁啦。冷了记得戴围巾，防暑的砂糖粥水和糖的比重要去问问柳妈，以前都是我说她做的，你爱穿的一些小衣服就在你们家出门左转那条街，路北的一家小店里可以买到，记得重新量尺码.......
我们世勋啊，是不是又过生日啦？有没有长高？别太瘦啊，要好好听你哥的话好好吃饭，要上高中了吧？好好和同学相处，认真学习不要偷懒，有没有想我呢？还有三年，等我....
我们世勋啊....
吴世勋低着头，笑着背着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话。
“再讲下去，我就要十八岁了哦...”他突然停下，轻轻说：“逃不掉的...”
我们都逃不掉时间，逃不掉命运。该来的，是一定要去面对的。
吴世勋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微笑：“朴灿烈的小东西，十八岁了....”
朴灿烈的小东西，十八岁了。
“带我逃吧....灿烈.....”吴世勋很轻松地说：“我想要看看太阳，走在大街上，就像十八岁那年那样...干干净净走在阳光下...”
我想要那年一样，偷偷被你牵着手，即便是掩掩藏藏。
“嘘。”朴灿烈拉着吴世勋，躲过了一队巡视的警卫，靠在墙角，把他藏在怀里。
吴世勋抬头看着朴灿烈认真的样子，笑。朴灿烈看着警卫过去了，要把吴世勋拉出来，却被吴世勋拉回去：“嘘。”
这次轮到吴世勋在前面，朴灿烈在后面。
吴世勋认真谨慎的看着另一队交替的警卫。
朴灿烈看着吴世勋认真的样子，也笑：“为什么我们不光明正大走出去...”
吴世勋撇嘴：“俊绵哥一定会问的...”说完他敛了表情，顿了顿说：“俊绵哥，是我哥在军校的同学，两个人关系很要好..他一直很照顾我...”
朴灿烈点头。
有人照顾你，就好。
“走啦。”吴世勋扯扯朴灿烈。
“真舒服....”吴世勋伸了个懒腰，张开胳膊迎接阳光，然后他放下手，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看到有个小男孩儿因为一定要吃糖葫芦，但是女人因为没有多余的钱不给买，一大一小在街上争执起来，吴世勋走上前蹲下来，摸摸小男孩儿的头：“想吃糖葫芦？”
小男孩儿看着吴世勋，就觉得这个哥哥真好看啊，没什么防备，就使劲点点头：“恩！”
吴世勋笑笑，仔细看了看，挑了一支最好的，拿起来，放到小男孩儿手里：“那哥哥请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儿拿着糖葫芦，开心的笑起来的时候两个小虎牙很好看。
吴世勋也笑，揉乱他的头发，然后朝朴灿烈伸手。
朴灿烈先是一愣。
吴世勋回头看他：“干嘛，我没带钱啊....”
朴灿烈哭笑不得拿出钱，放在吴世勋手里。
然后吴世勋拿过来给卖糖葫芦的老头，拍拍小男孩儿的肩膀：“哥哥请你吃糖葫芦，那你能回答哥哥的问题吗？”
小男孩儿开心，就点头：“能！”
吴世勋笑：“今天不应该是上学的日子吗，你怎么没上学？”
小男孩儿咬了一颗糖葫芦，含糊不清说：“这几天学校都放假啦..”
“那也就是说，学校里没有人了？”
“恩...”小男孩儿觉得这糖葫芦真好吃。
“行，谢谢。”吴世勋站起身，又揉乱了小男孩儿的头发。说完就要走。
“漂亮哥哥。”小男孩儿从后面叫住他。
吴世勋回头。
“你真好看，你是个好人，不要被人欺负，”说完他看了看吴世勋旁边的朴灿烈：“帅气哥哥，可以不可以帮我保护漂亮哥哥...我长大了会去代替你的，但是在我长大之前还得靠你啊...”
吴世勋被小男孩儿最后那句“还得靠你”的语重心长的语气逗得笑出了声儿：“小子，你还太嫩了，先保护好你自己吧。”说完转身走掉。
小男孩儿嘴里的糖葫芦已经忘记嚼了。
刚刚吴世勋回头，在阳光下那样笑的样子，像是镀上了一层白色的温柔的光，美好的让男孩儿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还看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女人上前给了男孩儿一个爆栗。
男孩儿哎哟了一声，捂住头：“娘，你怎么老打我...”
女人不耐烦扯着男孩儿往回走：“打仗的军官你也敢惹....我就转个身买菜的功夫你就给我惹事儿...”
小男孩儿一边被女人扯着回家一边恋恋不舍看向吴世勋离开的方向，心想说，真的么...打仗的不都该是五大三粗的么，他咋像个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