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161124★改编┫Read Your Mind（天才攻\/精英受\/HE）
Chapter 40
风扇在一旁无声地转动，卷走了弥散在空中的温热白烟。
边女士低头看着桌面，嘴角的欣慰弧度叫对面的朴灿烈无解。
“本来这些话，我不应该跟别人说的，但你是伯贤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想……如果你知道这些，说不定能帮他打开自己的内心。”
“什…什么意思？”
朴灿烈握着筷子的右手不知所措，隐隐觉得，自己接下来所听到的话，会让他跟边伯贤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
“在伯贤小学五年级之前，我们一家还住在六区，那时不只有我跟他，还有……伯贤他爸。”边女士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那个人的存在。
“我没有怪过他，即使他做了一件……全社会都会指责的事，不是他自愿犯的错误，但犯错误的，确实是他。”
“犯错误？”
隐隐觉得，他父亲所犯的这个错误，就是边伯贤当初放走嫌疑人的重要原因。
“伯贤的爸爸他……杀了一个人。”边女士左手拇指搓了搓右手手背，抬眸，道，“而且杀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亲生哥哥。”
有些故事，应该结束在开始，有些人，应该消失在最初。
边伯贤站在自家楼顶的天台，手里握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啤酒，掌心被冻得发疼。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双眸子。
那一年他刚刚升上五年级，早上在学校刚得知宋凌年出国的消息，难过得红了一天的眼睛。于是他一放学就急切地想要回家，想要把所有的伤心难过都告诉那个总是温柔地安慰他的男人。
他的爸爸，笑起来时右边脸上会有好看的酒窝。
但是那天，他没能做到他想做的这一切。
还记得那天家门前停了很多辆警车，红蓝光交错打在他家院子的外墙上，抹花了他跟爸爸上周末在那上面做的涂鸦。
院门前围了很多人，都是平常会给他送吃的邻居们。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他回来了的，反正他们突然间就全部都朝他看过来了。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出来了’，他们才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边伯贤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他拉着书包的背带，看着人群自觉地往两边散开，他的爸爸，那个有着好看酒窝的男人，此刻正戴着手铐，被两个警员，一左一右地押着从院子里出来。
“爸爸！”
边伯贤倏尔很想叫他一声，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有可能是那个人最后一次听他喊他爸爸了。
后者闻声朝他看来，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朝边伯贤跑来，却在行动前，被左右的两名警员推进了车内。
他跟爸爸的最后一次见面，仓促而慌乱。
这段关系的句号，画得不知所谓，边伯贤最后都没去监狱里看过他，准确地来说，是来不及去看他。
那人在判刑前……在监狱里，自杀了。
边伯贤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随手扔在了身旁的垃圾篓里。手机在这时响起，他瞥了一眼来电姓名，连挂断的动作都懒得做，干脆任它自己响着，自己就闭眼靠在椅子上休息。
“喂！”
又是那把让人讨厌的声音，怎么哪里都有他？边伯贤揉了揉耳朵，侧过身继续睡。
“再睡你待会儿就感冒了。”
朴灿烈无语地叹了口气，视线四下搜寻着。
“我…！”
边伯贤捂着受冻的左脸从椅子上弹起，怒不可遏地瞪着手上拿着冰啤酒的朴灿烈
后者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边伯贤拿过手机，再三确认自己刚刚并没有接他打来的电话，再看看靠在栏杆上悠然自在的某人，心中更是烦躁。
“不用看了，这次出卖你的不是警局的内网。”
天台的风有点大，真担心那个刚刚躺在天台睡觉的傻小子会不会感冒。
“是阿姨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后者放下手机，慢慢挪到他隔壁，“有事啊？”
上次他撇下那人自己先回了九区，虽然原则上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做得不对。
“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
同时说出口的抱歉，往往会带来短暂的尴尬和沉默。
他们互相撇过头，向着没有对方的方向，悄悄深呼吸了一下。
“我是说……我不该站在自己的角度，随便评判你的想法。”朴灿烈摸了摸鼻子，偷偷瞥了他一眼，“你会这么想，肯定会有自己的原因。”
边伯贤愣了愣，眼神有些迟疑，“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见前者手指摩挲铝罐的边沿却迟迟不回答，他便心下明了。轻笑了一下，边伯贤喝了一口啤酒。
出奇地，心情并没有变得比较不好。
“你不会怪阿姨吧？她以为我是她儿子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很重要，所以才跟我说这些的。”
闻言，边伯贤怔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在那天之后，这件事变成了六区的新闻，全校都知道，他爸爸是个杀人凶手，大人们尚且不懂罪不谈及妻儿的道理，更何况是小孩。
边伯贤在六区小学被孤立了整整一年，这场校园冷暴力的结束，还是得益于他的转学。他不再被人刻意孤立，但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没有被逼成自闭，却也很难打开内心。
“喂！”
朴灿烈推了推他的肩膀，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反正……以后有不开心就跟我说。”
“什么？”
边伯贤听清了，却见他的样子好玩，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让你不开心就说，我又不会笑你。”朴灿烈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仰头将手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风扇在一旁无声地转动，卷走了弥散在空中的温热白烟。
边女士低头看着桌面，嘴角的欣慰弧度叫对面的朴灿烈无解。
“本来这些话，我不应该跟别人说的，但你是伯贤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我想……如果你知道这些，说不定能帮他打开自己的内心。”
“什…什么意思？”
朴灿烈握着筷子的右手不知所措，隐隐觉得，自己接下来所听到的话，会让他跟边伯贤的关系，发生质的变化。
“在伯贤小学五年级之前，我们一家还住在六区，那时不只有我跟他，还有……伯贤他爸。”边女士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那个人的存在。
“我没有怪过他，即使他做了一件……全社会都会指责的事，不是他自愿犯的错误，但犯错误的，确实是他。”
“犯错误？”
隐隐觉得，他父亲所犯的这个错误，就是边伯贤当初放走嫌疑人的重要原因。
“伯贤的爸爸他……杀了一个人。”边女士左手拇指搓了搓右手手背，抬眸，道，“而且杀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亲生哥哥。”
有些故事，应该结束在开始，有些人，应该消失在最初。
边伯贤站在自家楼顶的天台，手里握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啤酒，掌心被冻得发疼。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双眸子。
那一年他刚刚升上五年级，早上在学校刚得知宋凌年出国的消息，难过得红了一天的眼睛。于是他一放学就急切地想要回家，想要把所有的伤心难过都告诉那个总是温柔地安慰他的男人。
他的爸爸，笑起来时右边脸上会有好看的酒窝。
但是那天，他没能做到他想做的这一切。
还记得那天家门前停了很多辆警车，红蓝光交错打在他家院子的外墙上，抹花了他跟爸爸上周末在那上面做的涂鸦。
院门前围了很多人，都是平常会给他送吃的邻居们。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他回来了的，反正他们突然间就全部都朝他看过来了。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出来了’，他们才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边伯贤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他拉着书包的背带，看着人群自觉地往两边散开，他的爸爸，那个有着好看酒窝的男人，此刻正戴着手铐，被两个警员，一左一右地押着从院子里出来。
“爸爸！”
边伯贤倏尔很想叫他一声，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有可能是那个人最后一次听他喊他爸爸了。
后者闻声朝他看来，他有那么一瞬间想朝边伯贤跑来，却在行动前，被左右的两名警员推进了车内。
他跟爸爸的最后一次见面，仓促而慌乱。
这段关系的句号，画得不知所谓，边伯贤最后都没去监狱里看过他，准确地来说，是来不及去看他。
那人在判刑前……在监狱里，自杀了。
边伯贤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随手扔在了身旁的垃圾篓里。手机在这时响起，他瞥了一眼来电姓名，连挂断的动作都懒得做，干脆任它自己响着，自己就闭眼靠在椅子上休息。
“喂！”
又是那把让人讨厌的声音，怎么哪里都有他？边伯贤揉了揉耳朵，侧过身继续睡。
“再睡你待会儿就感冒了。”
朴灿烈无语地叹了口气，视线四下搜寻着。
“我…！”
边伯贤捂着受冻的左脸从椅子上弹起，怒不可遏地瞪着手上拿着冰啤酒的朴灿烈
后者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边伯贤拿过手机，再三确认自己刚刚并没有接他打来的电话，再看看靠在栏杆上悠然自在的某人，心中更是烦躁。
“不用看了，这次出卖你的不是警局的内网。”
天台的风有点大，真担心那个刚刚躺在天台睡觉的傻小子会不会感冒。
“是阿姨告诉我你在这儿的。”
后者放下手机，慢慢挪到他隔壁，“有事啊？”
上次他撇下那人自己先回了九区，虽然原则上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自己好像有哪里做得不对。
“那个……对不起。”
“对不起！”
同时说出口的抱歉，往往会带来短暂的尴尬和沉默。
他们互相撇过头，向着没有对方的方向，悄悄深呼吸了一下。
“我是说……我不该站在自己的角度，随便评判你的想法。”朴灿烈摸了摸鼻子，偷偷瞥了他一眼，“你会这么想，肯定会有自己的原因。”
边伯贤愣了愣，眼神有些迟疑，“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见前者手指摩挲铝罐的边沿却迟迟不回答，他便心下明了。轻笑了一下，边伯贤喝了一口啤酒。
出奇地，心情并没有变得比较不好。
“你不会怪阿姨吧？她以为我是她儿子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很重要，所以才跟我说这些的。”
闻言，边伯贤怔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在那天之后，这件事变成了六区的新闻，全校都知道，他爸爸是个杀人凶手，大人们尚且不懂罪不谈及妻儿的道理，更何况是小孩。
边伯贤在六区小学被孤立了整整一年，这场校园冷暴力的结束，还是得益于他的转学。他不再被人刻意孤立，但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没有被逼成自闭，却也很难打开内心。
“喂！”
朴灿烈推了推他的肩膀，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反正……以后有不开心就跟我说。”
“什么？”
边伯贤听清了，却见他的样子好玩，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让你不开心就说，我又不会笑你。”朴灿烈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仰头将手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Chapter 41
看着躺在长椅上一滩烂泥似的朴灿烈，边伯贤很惆怅。
那么高大的个子，酒量怎么会这么差？
他捣了捣本来就乱的头发，并不想管这个睡得像猪一样的家伙，于是捡起地上用来装铝罐的塑料袋，果断走向门口。
“啊嚏！”
才跨出天台的门槛，身后便传来某人声音。边伯贤顿了顿，半晌，还是认命地转身回去。
喝醉了的朴灿烈还算安分，软趴趴地任由边伯贤背在背上，还生怕后者给他扔下去了，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脖子。
坦白来讲，朴灿烈并不算轻，尽管边伯贤是警员出身，要驮着这么一个重物下楼梯，还是有些吃力，这醉鬼也不知道在他耳边哼哼唧唧什么，一直往他脖子上吹气儿。
“我警告你别说话了啊！再吹我把你扔地上。”
“我说……”朴灿烈挣扎着要起来，边伯贤见状便狠狠地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前者又老实了，“我说，你怎么老用一张不高兴的脸对着我啊？”
“我乐意！”边伯贤不耐烦地说。
“可是……我不乐意。”
边伯贤笑了笑，也不管他有没有喝醉，就来了和他对话的兴致，“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就不乐意就不乐意就不乐意！”
后者似乎是酒劲上来了，他把嘴凑到边伯贤耳边，双手做喇叭状，一副要把对方吼聋的架势。
边伯贤只觉得右耳一下子响得厉害，脑子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把你扔下去哦！”
刚说完，就发现后者已经趴在他背上又睡了过去。
千辛万苦把那人拖了回家，边女士大概已经睡了，生怕把她吵醒，边伯贤连客厅的灯都不敢开，背着那人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卧室。
咬着牙把门关上，边伯贤转身就把那人直接甩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一边锤着肩膀，一边看着那人迷迷糊糊地在自己床上翻了两下，然后自觉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边伯贤走到床边，蹲下看着那人。
睡着了倒是没那么讨人厌，张着嘴睡觉看着还挺傻的。
“你说你干嘛总粘着我？看连我妈都以为我们俩是很好的朋友了。”他坐在地上，视线细细摩挲着那人的眉眼。
“从小到大都没遇过一个人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给了那么多次冷脸都赖着不走。”
他顿了顿，嗫嚅道，“你说你图什么？”
意料之中地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边伯贤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就起身去洗澡了，进浴室之前，还贴心地给后者关上了灯。
热水冲散了一身的酒气，边伯贤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他在家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拿过挂在墙上的浴巾随手往身下一围就准备出去了，开了门才想起自己刚刚关了卧灯。
银白月光，半凉夜窗。
床上坐着一个人，什么表情不知道，一双眼睛却格外地明亮。
“朴灿烈，你醒了？”
边伯贤擦着头发，自顾自地走到开关前，“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说话间，一股淡淡的酒气来到身后，边伯贤一怔，下一秒，一双精壮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腰，一层柔软的衣料贴上他的后背。
心脏在左边失控地跳动，边伯贤张着嘴，大脑在此刻一片混乱。
“我不图什么。”那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瘦削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就想对你好，不行啊？”
“我……我……”
边伯贤拿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支吾了半天吾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僵硬地撇过头，却见那人闭着眼，鼻息匀匀。
“你……喝醉了吧？”
他悬着心等了半天，在确定那人确实已经睡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艰难地把那人搬回床上，边伯贤发现自己的后背又出了一层薄汗，这回他可不敢再不穿睡衣了，翻箱底也要把那玩意儿找出来。
心跳在今晚乱了很多回，边伯贤想，他明明是躺在自己床上，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自在呢？侧过身看着熟睡的朴灿烈不满地撇了撇嘴。
你倒是睡得安稳。
看着躺在长椅上一滩烂泥似的朴灿烈，边伯贤很惆怅。
那么高大的个子，酒量怎么会这么差？
他捣了捣本来就乱的头发，并不想管这个睡得像猪一样的家伙，于是捡起地上用来装铝罐的塑料袋，果断走向门口。
“啊嚏！”
才跨出天台的门槛，身后便传来某人声音。边伯贤顿了顿，半晌，还是认命地转身回去。
喝醉了的朴灿烈还算安分，软趴趴地任由边伯贤背在背上，还生怕后者给他扔下去了，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脖子。
坦白来讲，朴灿烈并不算轻，尽管边伯贤是警员出身，要驮着这么一个重物下楼梯，还是有些吃力，这醉鬼也不知道在他耳边哼哼唧唧什么，一直往他脖子上吹气儿。
“我警告你别说话了啊！再吹我把你扔地上。”
“我说……”朴灿烈挣扎着要起来，边伯贤见状便狠狠地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前者又老实了，“我说，你怎么老用一张不高兴的脸对着我啊？”
“我乐意！”边伯贤不耐烦地说。
“可是……我不乐意。”
边伯贤笑了笑，也不管他有没有喝醉，就来了和他对话的兴致，“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就不乐意就不乐意就不乐意！”
后者似乎是酒劲上来了，他把嘴凑到边伯贤耳边，双手做喇叭状，一副要把对方吼聋的架势。
边伯贤只觉得右耳一下子响得厉害，脑子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把你扔下去哦！”
刚说完，就发现后者已经趴在他背上又睡了过去。
千辛万苦把那人拖了回家，边女士大概已经睡了，生怕把她吵醒，边伯贤连客厅的灯都不敢开，背着那人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卧室。
咬着牙把门关上，边伯贤转身就把那人直接甩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一边锤着肩膀，一边看着那人迷迷糊糊地在自己床上翻了两下，然后自觉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边伯贤走到床边，蹲下看着那人。
睡着了倒是没那么讨人厌，张着嘴睡觉看着还挺傻的。
“你说你干嘛总粘着我？看连我妈都以为我们俩是很好的朋友了。”他坐在地上，视线细细摩挲着那人的眉眼。
“从小到大都没遇过一个人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给了那么多次冷脸都赖着不走。”
他顿了顿，嗫嚅道，“你说你图什么？”
意料之中地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应，边伯贤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就起身去洗澡了，进浴室之前，还贴心地给后者关上了灯。
热水冲散了一身的酒气，边伯贤甩了甩湿哒哒的头发，他在家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拿过挂在墙上的浴巾随手往身下一围就准备出去了，开了门才想起自己刚刚关了卧灯。
银白月光，半凉夜窗。
床上坐着一个人，什么表情不知道，一双眼睛却格外地明亮。
“朴灿烈，你醒了？”
边伯贤擦着头发，自顾自地走到开关前，“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说话间，一股淡淡的酒气来到身后，边伯贤一怔，下一秒，一双精壮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腰，一层柔软的衣料贴上他的后背。
心脏在左边失控地跳动，边伯贤张着嘴，大脑在此刻一片混乱。
“我不图什么。”那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瘦削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就想对你好，不行啊？”
“我……我……”
边伯贤拿着毛巾的手微微颤抖，支吾了半天吾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僵硬地撇过头，却见那人闭着眼，鼻息匀匀。
“你……喝醉了吧？”
他悬着心等了半天，在确定那人确实已经睡了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艰难地把那人搬回床上，边伯贤发现自己的后背又出了一层薄汗，这回他可不敢再不穿睡衣了，翻箱底也要把那玩意儿找出来。
心跳在今晚乱了很多回，边伯贤想，他明明是躺在自己床上，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自在呢？侧过身看着熟睡的朴灿烈不满地撇了撇嘴。
你倒是睡得安稳。
Chapter 42
阳台的绿草滋长正好，光伏在微尘上，被空气轻轻抖落在嫩青的叶子上。
早餐在桌上飘着香气，惯例是边女士拿手的小米粥和灌汤包子。朴灿烈坐在餐桌的一边，笑着看着对面快吃到碗里去的某人。
“你端起来吃啊！都多大了还趴在桌上。”
边女士坐在中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朴灿烈笑了笑。
今天看到后者从自家儿子卧室出来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他可能是儿子很好的朋友，但带回家里睡这件事，还是需要消化一下。
“妈，你今天不出店面啊？”
边伯贤在对方炙热的目光下艰难地完成了用餐，为了避免跟那人有直接的视线接触，他机智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妈身上。
“去，我现在就去。”
但没想到边女士这么捧场，他不过就是那么一说，那人就真的扔下围裙，急匆匆地离开了小房子。
边伯贤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吃这么快了。
“那个……”
“我吃饱了。”他正想着要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对面的人倒先开口了，“还有事，先走了。”
这六个字却不是边伯贤想听的。
“你……你有什么事啊？”
其实他也就是突然间想到这么一句话，真问出来了以后，倒觉得有点别扭。
“约了个朋友。”
朴灿烈愣了一下，老实答道。他转过身，看到边伯贤一身睡衣地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巴巴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边伯贤懵了一路，直到视线被一张陌生的俊脸全部覆盖，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好，我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发小，金钟仁”
那人笑起来真好看，长得比朴灿烈讨喜得多。
“你好。”
边伯贤笑了笑，握上前者伸出的右手。
“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金钟仁眯着眼睛往边伯贤脸上凑，还没看真切，就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领，用力地往后扯了一把。
“边警官以前是缉毒组，你是不是哪次没注意，碰见过人家啊？”
朴灿烈拍了拍手，斜眼道。
“胡说，我可是三好公民，你别在警官面前诋毁我，我告你诽谤。”金钟仁使劲瞪大的眼睛，摆出一副奉公守法的样子看着有点好笑。
酒吧的一角也就这么三个人，金钟仁一直在跟朴灿烈聊着天，倒把边伯贤晾在一边了。后者双手握着一瓶啤酒，眼睛两边来回转着，他自己有点无聊，别人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金钟仁好像说他最近看上一个女孩了，踌躇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跟别人开口，他其实也就跟朴灿烈这么一说，也没打算从他这里要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不想这次，那人还偏偏开口了。
“你以前不是说直接上就行了吗？”
朴灿烈斜了他一眼，随口道。
“你个处男你懂什么？”金钟仁伸着懒腰，一边打呵欠一边说道，话音未落，张着的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金钟仁一愣，腹部挨了一记闷拳。
朴灿烈这边恶狠狠地瞪着多嘴的某人，那边便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边伯贤
显然，后者已经听到了这句话，惊得连到嘴边的啤酒也顿住了。
“咳咳！”
朴灿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起身理了一下皱了的上衣，“我……去趟洗手间。”
话毕，他飞速逃离了现场。
“那…那个钟仁，”边伯贤放下酒瓶，犹豫地叫了一声朴灿烈。后者还沉浸在被朴灿烈无缘无故打了一拳的不满中，随便‘嗯’了一声，就当是回应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金钟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滑起了手机。
“就是……你朴灿烈，是处男的事。”
“哦！那个啊！”
金钟仁露出了然的笑，看得出来，提起这事他是真开心。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他从小学玩到现在，我连他家里有几条内裤都知道，更何况是这种人生大事，对吧？”
金钟仁朝他挑了挑眉，表情看着很得意。
“但是……”边伯贤想起一些事，语气变得有点闷，“我有看到他……带人去酒店啊？”
闻言，金钟仁圆眼一瞪，险些把手机甩出去。
“不可能！”他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不行，我要去质问他。”
“欸……不不不！”
边伯贤慌忙拉住金钟仁的衣尾。那人起身的速度太快，衣服被拉长了一截，“这……这是他的隐私，用…用不着吧？”
“可是他骗了我。”
边伯贤一愣，对这种一根筋的朋友也是没有办法。
“说…说明他这个人太虚伪，但……但像你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应该不跟他计较。”
金钟仁皱着眉想了想，也许觉得有道理，于是又默默地坐了回来。
边伯贤捏了把汗，这边才刚松了一口气，那边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钟仁，我有点事，先走了。”
后者点点头，爽朗地跟他说了声再见。
过了好一会儿，朴灿烈才慢悠悠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在里面想了千百种关于这件事的解释，最后挑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准备拿到边伯贤面前好好讲解一番，不想刚出来，就看到沙发上只剩金钟仁那**一人了。
“边伯贤呢？”
他踢了踢金钟仁的小腿，下巴往边伯贤刚刚坐的那个方向扬了一下。
“有事，走了。”
后者对于他被朴灿烈欺骗了的一事还是很耿耿于怀，这会儿更不想跟他说话。
朴灿烈点了点头，也就没再搭理他。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了半小时，随后，还是金钟仁先撑不住的。
“你骗我！”
他没头没尾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朴灿烈也不解，干脆摊了摊手，“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处男了！”
“我怎么不是了？”这会儿边伯贤不在，他也就没再忌讳这个话题。
“边警官说他看到你带人去酒店了。”
“我带人去酒店了？”朴灿烈本人也觉得荒唐，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我带谁去……”
他愣了一下，在前者这句话里，他好像得到了一些更重要的信息。
“边警官说的？”
“不然呢？”
听罢，朴灿烈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是有人闷声吃大醋啊！
阳台的绿草滋长正好，光伏在微尘上，被空气轻轻抖落在嫩青的叶子上。
早餐在桌上飘着香气，惯例是边女士拿手的小米粥和灌汤包子。朴灿烈坐在餐桌的一边，笑着看着对面快吃到碗里去的某人。
“你端起来吃啊！都多大了还趴在桌上。”
边女士坐在中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朴灿烈笑了笑。
今天看到后者从自家儿子卧室出来的时候，她也是吓了一跳，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他可能是儿子很好的朋友，但带回家里睡这件事，还是需要消化一下。
“妈，你今天不出店面啊？”
边伯贤在对方炙热的目光下艰难地完成了用餐，为了避免跟那人有直接的视线接触，他机智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妈身上。
“去，我现在就去。”
但没想到边女士这么捧场，他不过就是那么一说，那人就真的扔下围裙，急匆匆地离开了小房子。
边伯贤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吃这么快了。
“那个……”
“我吃饱了。”他正想着要说点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对面的人倒先开口了，“还有事，先走了。”
这六个字却不是边伯贤想听的。
“你……你有什么事啊？”
其实他也就是突然间想到这么一句话，真问出来了以后，倒觉得有点别扭。
“约了个朋友。”
朴灿烈愣了一下，老实答道。他转过身，看到边伯贤一身睡衣地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巴巴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边伯贤懵了一路，直到视线被一张陌生的俊脸全部覆盖，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你好，我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发小，金钟仁”
那人笑起来真好看，长得比朴灿烈讨喜得多。
“你好。”
边伯贤笑了笑，握上前者伸出的右手。
“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啊？”金钟仁眯着眼睛往边伯贤脸上凑，还没看真切，就突然被人揪住了衣领，用力地往后扯了一把。
“边警官以前是缉毒组，你是不是哪次没注意，碰见过人家啊？”
朴灿烈拍了拍手，斜眼道。
“胡说，我可是三好公民，你别在警官面前诋毁我，我告你诽谤。”金钟仁使劲瞪大的眼睛，摆出一副奉公守法的样子看着有点好笑。
酒吧的一角也就这么三个人，金钟仁一直在跟朴灿烈聊着天，倒把边伯贤晾在一边了。后者双手握着一瓶啤酒，眼睛两边来回转着，他自己有点无聊，别人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金钟仁好像说他最近看上一个女孩了，踌躇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跟别人开口，他其实也就跟朴灿烈这么一说，也没打算从他这里要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不想这次，那人还偏偏开口了。
“你以前不是说直接上就行了吗？”
朴灿烈斜了他一眼，随口道。
“你个处男你懂什么？”金钟仁伸着懒腰，一边打呵欠一边说道，话音未落，张着的嘴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金钟仁一愣，腹部挨了一记闷拳。
朴灿烈这边恶狠狠地瞪着多嘴的某人，那边便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边伯贤
显然，后者已经听到了这句话，惊得连到嘴边的啤酒也顿住了。
“咳咳！”
朴灿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起身理了一下皱了的上衣，“我……去趟洗手间。”
话毕，他飞速逃离了现场。
“那…那个钟仁，”边伯贤放下酒瓶，犹豫地叫了一声朴灿烈。后者还沉浸在被朴灿烈无缘无故打了一拳的不满中，随便‘嗯’了一声，就当是回应了。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金钟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滑起了手机。
“就是……你朴灿烈，是处男的事。”
“哦！那个啊！”
金钟仁露出了然的笑，看得出来，提起这事他是真开心。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他从小学玩到现在，我连他家里有几条内裤都知道，更何况是这种人生大事，对吧？”
金钟仁朝他挑了挑眉，表情看着很得意。
“但是……”边伯贤想起一些事，语气变得有点闷，“我有看到他……带人去酒店啊？”
闻言，金钟仁圆眼一瞪，险些把手机甩出去。
“不可能！”他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不行，我要去质问他。”
“欸……不不不！”
边伯贤慌忙拉住金钟仁的衣尾。那人起身的速度太快，衣服被拉长了一截，“这……这是他的隐私，用…用不着吧？”
“可是他骗了我。”
边伯贤一愣，对这种一根筋的朋友也是没有办法。
“说…说明他这个人太虚伪，但……但像你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应该不跟他计较。”
金钟仁皱着眉想了想，也许觉得有道理，于是又默默地坐了回来。
边伯贤捏了把汗，这边才刚松了一口气，那边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钟仁，我有点事，先走了。”
后者点点头，爽朗地跟他说了声再见。
过了好一会儿，朴灿烈才慢悠悠地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在里面想了千百种关于这件事的解释，最后挑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准备拿到边伯贤面前好好讲解一番，不想刚出来，就看到沙发上只剩金钟仁那**一人了。
“边伯贤呢？”
他踢了踢金钟仁的小腿，下巴往边伯贤刚刚坐的那个方向扬了一下。
“有事，走了。”
后者对于他被朴灿烈欺骗了的一事还是很耿耿于怀，这会儿更不想跟他说话。
朴灿烈点了点头，也就没再搭理他。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了半小时，随后，还是金钟仁先撑不住的。
“你骗我！”
他没头没尾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朴灿烈也不解，干脆摊了摊手，“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是处男了！”
“我怎么不是了？”这会儿边伯贤不在，他也就没再忌讳这个话题。
“边警官说他看到你带人去酒店了。”
“我带人去酒店了？”朴灿烈本人也觉得荒唐，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我带谁去……”
他愣了一下，在前者这句话里，他好像得到了一些更重要的信息。
“边警官说的？”
“不然呢？”
听罢，朴灿烈突然笑了起来。
看来，是有人闷声吃大醋啊！
Chapter 43
早晨七点，这个时间有点妙。
边伯贤很久没有在休息日里起来晨跑了，今天难得提起了兴致，却在出门的那一刻打起了退堂鼓。
他拔下右耳里塞着的耳机，懵懵地看着家门前靠在车身上的朴灿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光线还未突破云层，天空一片自然的鱼肚白，眼前的画面就像加了滤镜，柔和美好。
“上车。”
朴灿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则绕过车头，站到了驾驶座旁边。
“去哪儿？”虽然有些迟疑，但边伯贤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带你吃早餐。”
车子一路开往警局的方向，边伯贤降下车窗，只觉得这条路越发眼熟，刚想回头质问朴灿烈是不是在耍他，对方就把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间酒店前。
边伯贤把头伸出车窗外，看着这熟悉的外观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半晌，他闷闷不乐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直到朴灿烈都下车了，还无动于衷。
“喂，走了。”
朴灿烈忍着笑把头探进车内，他什么都知道，却也不急着现在解释。
“不去。”
边伯贤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右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抠着车门。
“为什么不去？”朴灿烈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人耍小脾气，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大酒店的早餐，我吃不起。”
闻言，他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谁说我请你吃大酒店的早餐了？”
边伯贤一怔，不禁想要转过头去看他，只一秒，又迅速把脑袋转了回来，“不…不然去哪儿吃啊？”
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冷着脸说话的模样，朴灿烈现在已经不会再单纯地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他的想法了。
这个人的过往给了他一张不轻易表达自己情绪的脸，但语气，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朴灿烈当着他的面关上车门，又小跑着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的门前，拉开门，直接伸手帮那人解开了安全带，看着他的眼睛道，“下车吧！告诉你点事儿。”
边伯贤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在前者的注目下慢吞吞地下了车。
自从上次的‘醉酒事件’过后，他已经不太能在对方的目光下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行动了。心脏跳动得很是强烈，明知道这应该只有自己能听得到，边伯贤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想要往自个儿耳朵里塞上耳机。
“别戴了，就那两步路，耳机戴多了对耳朵不好。”
朴灿烈却赶在那之前拨下了他的手，说话时也不记得放开，就这么一直握着。
事实上，他说了什么，边伯贤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怎么握着他的手，他就怎么握着耳机。他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的嘴一动一动的，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等对方放开他的手后，他发现耳机上都湿了薄薄的一层。
“快点儿过来啊！”
朴灿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前面，他回头时发现那人还是一脸懵的样子，便摆出一副嫌弃的姿态，一转头，自己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边伯贤从来没绕过酒店后方的路段，所以他不知道，这座酒店的后面，竟是一片民房的小区。
两人辗转来到一间平顶房前，院门没有关上，煤烟从门上飘向天空。边伯贤刚进门，就看到了独自站在煤炉旁边忙活的老人。
“陆阿姨。”
朴灿烈挽起袖子进屋，自觉地把老人堆放在门边的一捆木材搬到炉子旁边。
老人看到他时有些欣喜，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可转眼就被跟在他身后的边伯贤引去了目光。
“小温来看我啦？”
老人颤巍巍地捧起边伯贤的手，后者一脸不知所措。
“阿姨，他不是小温，他是我朋友，伯贤，”朴灿烈上前解围道。
闻言，老人有些失望地放下他的手，本就松弛的眼角因为失落而更加低垂，“哦！也对，小温好像上个月月末才来过。”
说罢，她又拿起那支用来夹柴的火钳，一言不发地捣鼓着她的炉子。
“陆阿姨是我家以前的保姆，她儿子小温六年前因为救人溺死，陆阿姨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晕倒了，醒过来以后居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医生说，她这是重大精神创伤引起的选择性失忆，在她的记忆深处，小温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很久才回来一次。”
进屋后，两人坐在陆阿姨客厅的长椅上，看着老人在院子里细细忙活的样子，朴灿烈在他耳边慢慢诉说。
“退休后，我帮她搬到了这里，起初她会一直问我小温为什么不来看她，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就让金钟仁找来一个跟小温长得很像男孩来哄她开心，我以为可以就这样让那个人一直演下去的，没想到，才来第二次，陆阿姨就认出来了他不是。”
朴灿烈往墙上指了一下，边伯贤顺势看了过去。墙面上挂着他们两母子的合影，那个搂住陆阿姨肩膀，笑起来很阳光的男孩，大概就是小温。
“是不是长得跟你有点像。”
朴灿烈挑了挑眉。
“之后我每次都要让金钟仁给我找新人，在那次，本来接他给我找来的人的，没想到，推开门就看到了你。”
边伯贤撇了撇嘴，有点尴尬地揉了一下眼睛，“谁…谁让你一脸猥琐。”
“还不是看你面无表情，想过来逗逗你。”
“明明是想做好事来着，没想到被人误会成专带小男生开房的人渣了。”
朴灿烈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边伯贤望着他一脸惆怅的模样，半晌，倏尔露出狡黠的一笑，“我请你吃饭，当赔罪呗！小处男。”
“能不能不提这事？”
回以他的是边伯贤爽朗的笑声。
早晨七点，这个时间有点妙。
边伯贤很久没有在休息日里起来晨跑了，今天难得提起了兴致，却在出门的那一刻打起了退堂鼓。
他拔下右耳里塞着的耳机，懵懵地看着家门前靠在车身上的朴灿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光线还未突破云层，天空一片自然的鱼肚白，眼前的画面就像加了滤镜，柔和美好。
“上车。”
朴灿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自己则绕过车头，站到了驾驶座旁边。
“去哪儿？”虽然有些迟疑，但边伯贤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带你吃早餐。”
车子一路开往警局的方向，边伯贤降下车窗，只觉得这条路越发眼熟，刚想回头质问朴灿烈是不是在耍他，对方就把车子稳稳地停在了一间酒店前。
边伯贤把头伸出车窗外，看着这熟悉的外观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半晌，他闷闷不乐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直到朴灿烈都下车了，还无动于衷。
“喂，走了。”
朴灿烈忍着笑把头探进车内，他什么都知道，却也不急着现在解释。
“不去。”
边伯贤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右手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抠着车门。
“为什么不去？”朴灿烈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人耍小脾气，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大酒店的早餐，我吃不起。”
闻言，他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谁说我请你吃大酒店的早餐了？”
边伯贤一怔，不禁想要转过头去看他，只一秒，又迅速把脑袋转了回来，“不…不然去哪儿吃啊？”
好像已经习惯了他冷着脸说话的模样，朴灿烈现在已经不会再单纯地通过他的表情来判断他的想法了。
这个人的过往给了他一张不轻易表达自己情绪的脸，但语气，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朴灿烈当着他的面关上车门，又小跑着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的门前，拉开门，直接伸手帮那人解开了安全带，看着他的眼睛道，“下车吧！告诉你点事儿。”
边伯贤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在前者的注目下慢吞吞地下了车。
自从上次的‘醉酒事件’过后，他已经不太能在对方的目光下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行动了。心脏跳动得很是强烈，明知道这应该只有自己能听得到，边伯贤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想要往自个儿耳朵里塞上耳机。
“别戴了，就那两步路，耳机戴多了对耳朵不好。”
朴灿烈却赶在那之前拨下了他的手，说话时也不记得放开，就这么一直握着。
事实上，他说了什么，边伯贤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怎么握着他的手，他就怎么握着耳机。他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的嘴一动一动的，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等对方放开他的手后，他发现耳机上都湿了薄薄的一层。
“快点儿过来啊！”
朴灿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了前面，他回头时发现那人还是一脸懵的样子，便摆出一副嫌弃的姿态，一转头，自己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边伯贤从来没绕过酒店后方的路段，所以他不知道，这座酒店的后面，竟是一片民房的小区。
两人辗转来到一间平顶房前，院门没有关上，煤烟从门上飘向天空。边伯贤刚进门，就看到了独自站在煤炉旁边忙活的老人。
“陆阿姨。”
朴灿烈挽起袖子进屋，自觉地把老人堆放在门边的一捆木材搬到炉子旁边。
老人看到他时有些欣喜，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可转眼就被跟在他身后的边伯贤引去了目光。
“小温来看我啦？”
老人颤巍巍地捧起边伯贤的手，后者一脸不知所措。
“阿姨，他不是小温，他是我朋友，伯贤，”朴灿烈上前解围道。
闻言，老人有些失望地放下他的手，本就松弛的眼角因为失落而更加低垂，“哦！也对，小温好像上个月月末才来过。”
说罢，她又拿起那支用来夹柴的火钳，一言不发地捣鼓着她的炉子。
“陆阿姨是我家以前的保姆，她儿子小温六年前因为救人溺死，陆阿姨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晕倒了，醒过来以后居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医生说，她这是重大精神创伤引起的选择性失忆，在她的记忆深处，小温一直在外地工作，所以很久才回来一次。”
进屋后，两人坐在陆阿姨客厅的长椅上，看着老人在院子里细细忙活的样子，朴灿烈在他耳边慢慢诉说。
“退休后，我帮她搬到了这里，起初她会一直问我小温为什么不来看她，我被她缠得没办法，就让金钟仁找来一个跟小温长得很像男孩来哄她开心，我以为可以就这样让那个人一直演下去的，没想到，才来第二次，陆阿姨就认出来了他不是。”
朴灿烈往墙上指了一下，边伯贤顺势看了过去。墙面上挂着他们两母子的合影，那个搂住陆阿姨肩膀，笑起来很阳光的男孩，大概就是小温。
“是不是长得跟你有点像。”
朴灿烈挑了挑眉。
“之后我每次都要让金钟仁给我找新人，在那次，本来接他给我找来的人的，没想到，推开门就看到了你。”
边伯贤撇了撇嘴，有点尴尬地揉了一下眼睛，“谁…谁让你一脸猥琐。”
“还不是看你面无表情，想过来逗逗你。”
“明明是想做好事来着，没想到被人误会成专带小男生开房的人渣了。”
朴灿烈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边伯贤望着他一脸惆怅的模样，半晌，倏尔露出狡黠的一笑，“我请你吃饭，当赔罪呗！小处男。”
“能不能不提这事？”
回以他的是边伯贤爽朗的笑声。
Chapter 44
Z市不沿海，入冬后，海鲜的价格就比其他任何一个时节都要高。纵然高瞻的消费水平比一般地方高出三倍不止，立冬之后，也只会买进少量海产。
虾蟹稀鲜，用来养殖海产的水库，其清洁工作也由原来的一周一次改为三周一次。
2016年12月3日 10:09
酒店的员工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懒懒散散地磨蹭了半天，才终于慢悠悠地挪到了水库旁，他戴上墨绿色的塑胶手套，熟练地掀开了水库折叠盖板的一节，一股不寻常的腥臭味倏尔从水库里冒了出来。
他觉得不妥，却也没有细想，只觉得可能是上次换水不干净，这会儿水里便多死了几只小虾小蟹，戴上一直揣在裤兜里的口罩，便上前把剩余的盖板都揭开。
而这一揭，所呈现的画面，怕是他下半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10:30
高瞻外拉了黄色的警戒线，有记者拥堵在线外，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人眼花缭乱。
边伯贤下了警车，自觉有些奇怪。
“什么情况？”
以往查案虽然也有记者伏在附近，但阵仗绝没有今天的夸张，各式的长枪短炮，好像不是一般的新闻记者。
“平常没事多看看新闻。”
话音落下，朴灿烈走至他身侧，把手机丢到他怀里。
“里面死的可不是一般人，是Z市地产大亨的儿子，纪一零。”
虽然尸体在水里泡了几日，尸身已经肿胀不堪，但衣着打扮却不妨碍高瞻的员工认出那人的身份，早在警察赶到之前，就已经有人把纪一零死在高瞻的消息放给了媒体。
这才让记者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高瞻内部已经清场，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在录口供期间还不断作呕，笔录断断续续地做到了现在。
边伯贤进来时，宋凌年刚好在翻看纪一零来高瞻那日的闭路电视。
后者看了他一眼，随即心领神会地把进度条拉回纪一零进门那一秒。
那是四日前的视频，纪一零是在下午一点钟走进高瞻的，身边没有其他人。据酒店经理口述，纪一零没有订房的习惯，一般都是来了就直接给他一间房，但是他通常都是跟朋友一起来，很少单独行动。
边伯贤还想知道更多关于那天的信息，但经理长期不在这一层，对这事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酒店的房间大概有单配的服务生吧？”
闻言，经理有些尴尬，“因为纪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身边有生人，所以他点的菜都要早早地一块儿上齐，服务生也只能在那会儿进去一次。”
说完，她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纪一零尸体被发现的水库。
边伯贤沉默着看了她半晌，直到对方开始露出不自然的笑，他才松口，“谢谢合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请你协助调查。”
经理点了点头，踩着黑色高跟鞋匆匆往办公室走去。
“鱼都游到脚边了还不撒网，等什么？”
朴灿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说话时自然而然地用手搭过他的肩。
前者瞥了眼他的手，咽了咽唾沫，却没甩开。
“现在鱼还不够肥，得再盯两天。”
高瞻因为这起凶杀案而不能正常营业，同样因为现场拉了封锁线的关系，相关的工作人员一律不能离开，很多职员都因为无所事事而站在楼道里聊天，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路过他们身边的是警员还是谁。
“那天纪少好像坐到很晚都没有回去吧？”
一个女服务生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角，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道。
“谁知道，那天我是早班，不到八点就走了。”另一个女孩蹲在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何况纪少吃饭向来那么古怪，就算我是晚班，也不一定知道他是几点走的。”
“没准……”后者的眼睛亮了一下，用手肘撞了下对方的小腿，“李经理知道呢？她不是经常进进出出纪少的房间吗？”
一语双关的两个字，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随即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边伯贤站在转角处，把员工之间的玩笑尽数收入耳中，又想起刚刚李经理的表情，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2016年12月3日 15:30
高瞻的现场工作基本上勘察完毕，但是案子一天没结束，负责人也不用妄图恢复营业。
发现纪一零尸体的海产水库是关键地方，法证部的工作人员来勘察过，但水库里只是普通的养殖水，并无特别之处。
而纪一零四天前用餐的包厢，也早就被负责清洁的阿姨收拾得妥帖，据她的口供，那日房间的情形也跟其他包厢并无差异。
Z市不沿海，入冬后，海鲜的价格就比其他任何一个时节都要高。纵然高瞻的消费水平比一般地方高出三倍不止，立冬之后，也只会买进少量海产。
虾蟹稀鲜，用来养殖海产的水库，其清洁工作也由原来的一周一次改为三周一次。
2016年12月3日 10:09
酒店的员工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懒懒散散地磨蹭了半天，才终于慢悠悠地挪到了水库旁，他戴上墨绿色的塑胶手套，熟练地掀开了水库折叠盖板的一节，一股不寻常的腥臭味倏尔从水库里冒了出来。
他觉得不妥，却也没有细想，只觉得可能是上次换水不干净，这会儿水里便多死了几只小虾小蟹，戴上一直揣在裤兜里的口罩，便上前把剩余的盖板都揭开。
而这一揭，所呈现的画面，怕是他下半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10:30
高瞻外拉了黄色的警戒线，有记者拥堵在线外，闪光灯此起彼伏，晃得人眼花缭乱。
边伯贤下了警车，自觉有些奇怪。
“什么情况？”
以往查案虽然也有记者伏在附近，但阵仗绝没有今天的夸张，各式的长枪短炮，好像不是一般的新闻记者。
“平常没事多看看新闻。”
话音落下，朴灿烈走至他身侧，把手机丢到他怀里。
“里面死的可不是一般人，是Z市地产大亨的儿子，纪一零。”
虽然尸体在水里泡了几日，尸身已经肿胀不堪，但衣着打扮却不妨碍高瞻的员工认出那人的身份，早在警察赶到之前，就已经有人把纪一零死在高瞻的消息放给了媒体。
这才让记者把现场围得水泄不通。
高瞻内部已经清场，发现尸体的工作人员在录口供期间还不断作呕，笔录断断续续地做到了现在。
边伯贤进来时，宋凌年刚好在翻看纪一零来高瞻那日的闭路电视。
后者看了他一眼，随即心领神会地把进度条拉回纪一零进门那一秒。
那是四日前的视频，纪一零是在下午一点钟走进高瞻的，身边没有其他人。据酒店经理口述，纪一零没有订房的习惯，一般都是来了就直接给他一间房，但是他通常都是跟朋友一起来，很少单独行动。
边伯贤还想知道更多关于那天的信息，但经理长期不在这一层，对这事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酒店的房间大概有单配的服务生吧？”
闻言，经理有些尴尬，“因为纪少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身边有生人，所以他点的菜都要早早地一块儿上齐，服务生也只能在那会儿进去一次。”
说完，她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纪一零尸体被发现的水库。
边伯贤沉默着看了她半晌，直到对方开始露出不自然的笑，他才松口，“谢谢合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请你协助调查。”
经理点了点头，踩着黑色高跟鞋匆匆往办公室走去。
“鱼都游到脚边了还不撒网，等什么？”
朴灿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旁边，说话时自然而然地用手搭过他的肩。
前者瞥了眼他的手，咽了咽唾沫，却没甩开。
“现在鱼还不够肥，得再盯两天。”
高瞻因为这起凶杀案而不能正常营业，同样因为现场拉了封锁线的关系，相关的工作人员一律不能离开，很多职员都因为无所事事而站在楼道里聊天，人来人往的，也不知道路过他们身边的是警员还是谁。
“那天纪少好像坐到很晚都没有回去吧？”
一个女服务生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角，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道。
“谁知道，那天我是早班，不到八点就走了。”另一个女孩蹲在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何况纪少吃饭向来那么古怪，就算我是晚班，也不一定知道他是几点走的。”
“没准……”后者的眼睛亮了一下，用手肘撞了下对方的小腿，“李经理知道呢？她不是经常进进出出纪少的房间吗？”
一语双关的两个字，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随即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边伯贤站在转角处，把员工之间的玩笑尽数收入耳中，又想起刚刚李经理的表情，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2016年12月3日 15:30
高瞻的现场工作基本上勘察完毕，但是案子一天没结束，负责人也不用妄图恢复营业。
发现纪一零尸体的海产水库是关键地方，法证部的工作人员来勘察过，但水库里只是普通的养殖水，并无特别之处。
而纪一零四天前用餐的包厢，也早就被负责清洁的阿姨收拾得妥帖，据她的口供，那日房间的情形也跟其他包厢并无差异。
Chapter 45
尸检报告在当天下午就送到了边伯贤手上，他粗略地扫了两眼，随即立马起身走向金俊绵的殓房。
后者正在他的殓房里喝着热茶，门猛地被人推开，茶水险些洒落。
“你火急火燎地干什么？那还躺着个人呢！死者为大，你懂不懂得尊重？”
边伯贤瞥了他一眼，顺手拉过一把凳子在他对面坐下，“你干这一行的就少跟我扯这个了，我问你，你在报告里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金俊绵淡淡地喝了口茶，也不着急着解释，但一抬眸见对方迫切的样子，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向了解剖台。
“案发现场的水库已经由法证部的同事检测过了，证明那里头的水都只是普通的养殖水，而疑似纪一零遇害现场的包厢，虽然没能取得第一时间的环境调查，但如果死因是由于失血过多，现场不至于干净到连保洁人员都没有发现异常。”
边伯贤絮絮叨叨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猛地把尸身上的白布掀开，前者才倏尔噤了声。
金俊绵伸出套着乳胶手套的食指，指了指尸体左心房的一处。尸身从自水里捞出到现在，水分蒸发了不少，即使肉身还很是死白肿胀，却比在酒店的时候显看了很多。
左胸翻裂之处，隐隐可见一道近似匕首长度的伤口，死肉惨白。
“正中心脏主动脉，一刀毙命。”
边伯贤闻言皱了皱眉，喃喃道，“怎么会？”
“事实上，如果凶手足够聪明，懂得在捅刀前在刀匕上裹上厚布，血就不会出现大面积的喷洒，所以他就算要清理现场，也不是什么难事。”
“清理血迹也需要一点时间，除非这个人……”
2016年12月3日 16:43
重案组办公室里，白直久站在白板前，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朴灿嘞，又小心地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犹豫着要不要开始。
边伯贤低头看了半天受害者的资料，迟迟未等到他发声，便蹙着眉抬头。
“怎么了？”
前者眼珠子动了动，无声地指了指朴灿烈
他一直捉摸不透两位的关系，这会儿他见边伯贤回头，原以为自己能看到上司一如既往的冷脸，不料后者只是快速地瞥了朴顾问一眼，那人一抬眸，他便慌忙把头转了回来。
“开始吧！”
边伯贤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神色自然，即使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此刻必定嘴角噙笑。
“咳咳。”白直久清了清嗓，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开始他的案情分析，“受害人纪一零，Z市地产大亨纪律仁的独子，本来是打算要去跟纪律仁做笔录的，但是他在得知儿子的死讯后就冠心病发了，现在还在心脏搭桥手术的恢复中。”
白直久往白板上贴上一张照片，黑色的油性笔在上面勾勒出几个正楷字体，“李秀景，高瞻的酒店经理，我问过酒店的其他员工，还翻看过酒店的订餐本，发现受害人的所有订餐都是由她经手的，两人私交应该不错。”
边伯贤想起那日在酒店时李经理的奇怪表现，不禁点头，转而拍了拍旁边一个圆脸男孩的肩膀。后者会意，随即上前继续白警官的分析。
“我调查过受害人纪一零的私生活，他的作风跟其他富二代差不多，私下玩得比较开，多次被媒体拍到跟一些娱乐圈的新人出入娱乐场所，最近这段时间走得比较近的有三个。”
男孩转身，将三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分别贴在三个人名的上方。
“许嘉乙和倪京都是新人模特，跟受害人大致认识了一个月，都曾分别陪同他参加过一些酒会。而另一个则比较特别。”
他敲了敲白板，继续道，“齐雅苑，近期比较当红的女明星，她没有跟受害人出席过什么公开场合，却多次被媒体拍到他们一同前往私人派对。”
“另外我还查到，受害人纪一零最近因为集团的股权问题跟另一位股东起了冲突，对方还曾扬言要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这个人叫林寻，外界有传言，他是纪律仁在外面生的私生子。”
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照片贴上，边伯贤看着板上的五张照片，食指轻轻敲打着平放在膝上的资料，眉间的壑络加深。
一个品性不纯的富二代，一具一刀毙命的男尸，一池寻常不过的养殖水，还有一个整洁如初的包厢。
五个嫌疑人，鬼胎难测。
2016年12月3日 19:58
边伯贤还在办公室里分析着嫌疑人们各自的杀人动机，他习惯性地把手肘支在桌上，刚想转身拿点东西，一不小心就把桌上散乱的档案滑了一地。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强抑着烦躁，弯腰把地上的文件纸一张张捡起来，一起身，就看到了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朴灿烈
后者提着一袋外卖站在门口的白炽灯下，柔柔的光晕照在他身上，连带着他手里的那袋盒饭也莫名其妙地好看了起来。
朴灿烈也不急着进来，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就干脆靠在门框上让他看个够。
桌面的时钟在整点时响了一下，边伯贤回过神，这才尴尬地别过视线，“你……你还没走啊？”
前者摇了摇头，自觉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道。
“吃饭了吗？”
边伯贤盯着他放到台面上的饭盒，老实地说了句还没。
他看着朴灿烈把盒饭从袋子里拿出来，刚想伸手过去接，却见那人又把饭放在了自个儿面前，边伯贤瞪了他一眼，忿忿地把手收回来。
朴灿烈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盒饭打开，又拿出筷子和勺，全部都擦干净了以后，再递到边伯贤面前。
后者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不禁咽了咽口水，盯着面前香气四溢的烤鸭饭，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动筷。
“干嘛？”朴灿烈瞄了一眼他缩在桌子下方的双手，笑道，“还等着我喂你吃啊？”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边伯贤觉得自己握着筷子的右手，连指尖都在发烫。期间偷瞄了朴灿烈无数次，却连对方是什么表情都没看清。
每次只要一抬起眸子，脑海里就自动勾勒出那晚的画面。
他忍无可忍，终于一下把筷子插进了饭里。
尸检报告在当天下午就送到了边伯贤手上，他粗略地扫了两眼，随即立马起身走向金俊绵的殓房。
后者正在他的殓房里喝着热茶，门猛地被人推开，茶水险些洒落。
“你火急火燎地干什么？那还躺着个人呢！死者为大，你懂不懂得尊重？”
边伯贤瞥了他一眼，顺手拉过一把凳子在他对面坐下，“你干这一行的就少跟我扯这个了，我问你，你在报告里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的，到底怎么回事？”
金俊绵淡淡地喝了口茶，也不着急着解释，但一抬眸见对方迫切的样子，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向了解剖台。
“案发现场的水库已经由法证部的同事检测过了，证明那里头的水都只是普通的养殖水，而疑似纪一零遇害现场的包厢，虽然没能取得第一时间的环境调查，但如果死因是由于失血过多，现场不至于干净到连保洁人员都没有发现异常。”
边伯贤絮絮叨叨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猛地把尸身上的白布掀开，前者才倏尔噤了声。
金俊绵伸出套着乳胶手套的食指，指了指尸体左心房的一处。尸身从自水里捞出到现在，水分蒸发了不少，即使肉身还很是死白肿胀，却比在酒店的时候显看了很多。
左胸翻裂之处，隐隐可见一道近似匕首长度的伤口，死肉惨白。
“正中心脏主动脉，一刀毙命。”
边伯贤闻言皱了皱眉，喃喃道，“怎么会？”
“事实上，如果凶手足够聪明，懂得在捅刀前在刀匕上裹上厚布，血就不会出现大面积的喷洒，所以他就算要清理现场，也不是什么难事。”
“清理血迹也需要一点时间，除非这个人……”
2016年12月3日 16:43
重案组办公室里，白直久站在白板前，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的朴灿嘞，又小心地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犹豫着要不要开始。
边伯贤低头看了半天受害者的资料，迟迟未等到他发声，便蹙着眉抬头。
“怎么了？”
前者眼珠子动了动，无声地指了指朴灿烈
他一直捉摸不透两位的关系，这会儿他见边伯贤回头，原以为自己能看到上司一如既往的冷脸，不料后者只是快速地瞥了朴顾问一眼，那人一抬眸，他便慌忙把头转了回来。
“开始吧！”
边伯贤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神色自然，即使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此刻必定嘴角噙笑。
“咳咳。”白直久清了清嗓，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开始他的案情分析，“受害人纪一零，Z市地产大亨纪律仁的独子，本来是打算要去跟纪律仁做笔录的，但是他在得知儿子的死讯后就冠心病发了，现在还在心脏搭桥手术的恢复中。”
白直久往白板上贴上一张照片，黑色的油性笔在上面勾勒出几个正楷字体，“李秀景，高瞻的酒店经理，我问过酒店的其他员工，还翻看过酒店的订餐本，发现受害人的所有订餐都是由她经手的，两人私交应该不错。”
边伯贤想起那日在酒店时李经理的奇怪表现，不禁点头，转而拍了拍旁边一个圆脸男孩的肩膀。后者会意，随即上前继续白警官的分析。
“我调查过受害人纪一零的私生活，他的作风跟其他富二代差不多，私下玩得比较开，多次被媒体拍到跟一些娱乐圈的新人出入娱乐场所，最近这段时间走得比较近的有三个。”
男孩转身，将三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分别贴在三个人名的上方。
“许嘉乙和倪京都是新人模特，跟受害人大致认识了一个月，都曾分别陪同他参加过一些酒会。而另一个则比较特别。”
他敲了敲白板，继续道，“齐雅苑，近期比较当红的女明星，她没有跟受害人出席过什么公开场合，却多次被媒体拍到他们一同前往私人派对。”
“另外我还查到，受害人纪一零最近因为集团的股权问题跟另一位股东起了冲突，对方还曾扬言要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这个人叫林寻，外界有传言，他是纪律仁在外面生的私生子。”
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照片贴上，边伯贤看着板上的五张照片，食指轻轻敲打着平放在膝上的资料，眉间的壑络加深。
一个品性不纯的富二代，一具一刀毙命的男尸，一池寻常不过的养殖水，还有一个整洁如初的包厢。
五个嫌疑人，鬼胎难测。
2016年12月3日 19:58
边伯贤还在办公室里分析着嫌疑人们各自的杀人动机，他习惯性地把手肘支在桌上，刚想转身拿点东西，一不小心就把桌上散乱的档案滑了一地。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强抑着烦躁，弯腰把地上的文件纸一张张捡起来，一起身，就看到了站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朴灿烈
后者提着一袋外卖站在门口的白炽灯下，柔柔的光晕照在他身上，连带着他手里的那袋盒饭也莫名其妙地好看了起来。
朴灿烈也不急着进来，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就干脆靠在门框上让他看个够。
桌面的时钟在整点时响了一下，边伯贤回过神，这才尴尬地别过视线，“你……你还没走啊？”
前者摇了摇头，自觉地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开口道。
“吃饭了吗？”
边伯贤盯着他放到台面上的饭盒，老实地说了句还没。
他看着朴灿烈把盒饭从袋子里拿出来，刚想伸手过去接，却见那人又把饭放在了自个儿面前，边伯贤瞪了他一眼，忿忿地把手收回来。
朴灿烈笑了笑，然后慢条斯理地把盒饭打开，又拿出筷子和勺，全部都擦干净了以后，再递到边伯贤面前。
后者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不禁咽了咽口水，盯着面前香气四溢的烤鸭饭，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动筷。
“干嘛？”朴灿烈瞄了一眼他缩在桌子下方的双手，笑道，“还等着我喂你吃啊？”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边伯贤觉得自己握着筷子的右手，连指尖都在发烫。期间偷瞄了朴灿烈无数次，却连对方是什么表情都没看清。
每次只要一抬起眸子，脑海里就自动勾勒出那晚的画面。
他忍无可忍，终于一下把筷子插进了饭里。
Chapter 46
朴灿烈看着对面那双笔直立在米饭里的筷子，不禁地愣了一下，感觉他大概是有话要讲，也自觉地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我有事要问你。”
边伯贤蹙着眉，犹豫再三，才严肃地开口道。
朴灿烈想了想，也像他那样，把腰杆挺直，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姿态。
“那晚在我的房间里，你是醒的还是醉着的？”
后者静默着看了他半晌，无法判断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看前者这副严肃的样子，怎么着也不像是要往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去的，干脆就先装傻。
“我不知道。”
说完，他重新拿起筷子，装作低下头去吃饭，却夹来夹去还是那几粒米。
闻言，边伯贤挑了挑眉。这些天下来他把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遍，他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有着和普通朋友不太一样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不想由自己挑破。
好像误会解开之后，他看朴灿烈时的心情就不一样了，有些事不能再被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对方的玩笑，他对自己的刻意亲近和讨好，大概怀揣着某种不会被讨厌的目的，让边伯贤无法再冷淡地应对。
“不知道？”边伯贤敲了敲桌面，“那就是醉着的了？那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我就可以当做没听过了？”
听罢，朴灿烈后脖颈一凉，猛地抬头，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哪…哪有这样的？听过就是听过了，怎么可以当做没听过？”
“有人还想当做没说过呢。”
边伯贤哼了一声，把插在饭里的筷子抽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挑拣着饭粒，感觉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我刚刚没想起而已，现在我想起来了，不行啊？”
边伯贤筷子一顿，半晌，他低着头，给出答复，“行。”
朴灿烈没反应过来，盯着前者的发旋，还以为对方生气了，正想着要怎么哄。
边伯贤忽觉对面安静了下来，于是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后者傻愣愣的模样映在他的眼里，不禁笑了起来。
顷刻，他敛起笑容，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我说，行。”
朴灿烈一怔，突然想了什么，不觉笑弯了眼。
“我不图什么。”那晚他抵在边伯贤肩上，半醉半醒间说出的心底话，“就想对你好，不行啊？”
大抵，边伯贤已经给了他答案。
2016年12月4日 08:03
虽然纪律仁因为心脏搭桥手术的缘故尚且还躺在医院里，但纪家是不得不去的。这幢宅子对现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即便没有亲眼见过，在杂志上却看过不少次。
纪家大概还没有人有空去局里办手续把纪一零的遗体接回来，丧礼自然也还没办。
大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佣人叠着手安分地站在一旁。边伯贤问了一下纪一零的房间所在，继而一个人走上了二楼。
纪一零的房间被收拾得很妥帖，干净得都跟没住过人似的。边伯贤看着铺在床上连褶子都每一个的被子，不由地皱了皱眉。
视线扫向一旁的桌子，上面只有两台电脑，台式那台的显示屏底下，还一下一下地闪着点绿光。
边伯贤过去动了动鼠标，不出所料，屏幕就在顷刻亮了起来。
右下角有一个聊天软件的对话框，边伯贤拿鼠标往上滑了一下，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对方在自说自话，纪一零却很少回复。
他扫了一眼对话框上方的名字，握着鼠标的指节慢慢发白。
九区警局，监控室。
李秀景坐在灯光底下，发旋被照射得发烫，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人几近没入黑暗，他们指尖轻敲着桌面，不知道在等什么。
李秀景越发觉得喉咙干涩，桌上放着一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她瞥了一眼里头静止的水，目光闪了一下，胃里突然一阵恶心。
下一秒，对面的一人倏尔开口。
“李小姐，我们想了解一下，案发当天，你是几点离开酒店的？”
李秀景快速地扫了一眼边伯贤，而后慢慢将眸子转向右边。
“那天我是早班，大概八点不到就走了。”
一旁的朴灿烈见状，在桌底下不动声色地踢了下边伯贤的腿。
后者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李小姐，虽然高瞻的摄像头所拍到的画面有限，但是我们警员已经在高瞻的地下停车场内勘察过，要确切得知你离开高瞻酒店的时间，并不完全是难事。”
李秀景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两只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又瞥了一眼杯子里的水，半晌，才开口。
“就算我那天是在酒店多呆了一阵，那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了你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李秀景一愣，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一般，倏尔往椅背靠去，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交握着的双手，竟在这一刻松开。
“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李秀景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嘴角抽动似的挑了一下。朴灿烈蹙了蹙眉。
这样的态度看在边伯贤眼里，同样是百般不解。他压抑着心底的疑惑，依然把证物一张张放到前者面前。
“眼熟吗？”
第一张落在桌面的，是一张黑白打印的B型超声图。李秀景只扫了一眼，方才还自然地放在桌上的右手又握了一下。
半晌，才像是释怀了一般，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位。
“我是怀孕了，可这跟我是不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她大概猜到了这张图的来源，从她去医院做检查以来，她一直都很小心地隐瞒自己怀孕的事实，超声的原图固然只有她一个人有，但她还将这东西拍下来给别人看过。至于那个唯一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项证物的来源，与其指望我们能粗心到忽视它周遭的那些聊天对话的存在，还不如自己交代清楚。”
说罢，边伯贤将从纪一零电脑里拷出来的聊天记录，一份一份地放在李秀景面前。
后者慢慢扫过纸上的字里行间，情绪好像就顺着那些对话逐渐回到那日，那日她坐在电脑前，满心欢喜地把B型超声图发给纪一零，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
不料她等了两个小时，只等来了对方冷冰冰的两个字——拿掉。
她从满心欢喜，到惊慌失望，伴随着对方偶尔发过来的重复字眼，开始变得嫉恶疯狂。她试图用自杀去唬住对方，不料却换来更轻蔑的两个字。
情绪的最后落点，是对话框里的最后一句话——别逼我做一些会伤害你的事。
李秀景轻叹了一口气，再抬眸时，眼神依然不带胆怯。
“你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就算我们现在找不到凶器，一样可以落案起诉你。”
“不！”
李秀景突然出声打断，“你们不能起诉我。”
边伯贤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作案条件。”
朴灿烈看着对面那双笔直立在米饭里的筷子，不禁地愣了一下，感觉他大概是有话要讲，也自觉地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我有事要问你。”
边伯贤蹙着眉，犹豫再三，才严肃地开口道。
朴灿烈想了想，也像他那样，把腰杆挺直，摆出一副知无不言的姿态。
“那晚在我的房间里，你是醒的还是醉着的？”
后者静默着看了他半晌，无法判断出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看前者这副严肃的样子，怎么着也不像是要往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去的，干脆就先装傻。
“我不知道。”
说完，他重新拿起筷子，装作低下头去吃饭，却夹来夹去还是那几粒米。
闻言，边伯贤挑了挑眉。这些天下来他把自己和对方的关系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遍，他清楚地知道，两人之间有着和普通朋友不太一样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不想由自己挑破。
好像误会解开之后，他看朴灿烈时的心情就不一样了，有些事不能再被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对方的玩笑，他对自己的刻意亲近和讨好，大概怀揣着某种不会被讨厌的目的，让边伯贤无法再冷淡地应对。
“不知道？”边伯贤敲了敲桌面，“那就是醉着的了？那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我就可以当做没听过了？”
听罢，朴灿烈后脖颈一凉，猛地抬头，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
“哪…哪有这样的？听过就是听过了，怎么可以当做没听过？”
“有人还想当做没说过呢。”
边伯贤哼了一声，把插在饭里的筷子抽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挑拣着饭粒，感觉这场谈话的主动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我刚刚没想起而已，现在我想起来了，不行啊？”
边伯贤筷子一顿，半晌，他低着头，给出答复，“行。”
朴灿烈没反应过来，盯着前者的发旋，还以为对方生气了，正想着要怎么哄。
边伯贤忽觉对面安静了下来，于是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后者傻愣愣的模样映在他的眼里，不禁笑了起来。
顷刻，他敛起笑容，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
“我说，行。”
朴灿烈一怔，突然想了什么，不觉笑弯了眼。
“我不图什么。”那晚他抵在边伯贤肩上，半醉半醒间说出的心底话，“就想对你好，不行啊？”
大抵，边伯贤已经给了他答案。
2016年12月4日 08:03
虽然纪律仁因为心脏搭桥手术的缘故尚且还躺在医院里，但纪家是不得不去的。这幢宅子对现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不陌生，即便没有亲眼见过，在杂志上却看过不少次。
纪家大概还没有人有空去局里办手续把纪一零的遗体接回来，丧礼自然也还没办。
大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佣人叠着手安分地站在一旁。边伯贤问了一下纪一零的房间所在，继而一个人走上了二楼。
纪一零的房间被收拾得很妥帖，干净得都跟没住过人似的。边伯贤看着铺在床上连褶子都每一个的被子，不由地皱了皱眉。
视线扫向一旁的桌子，上面只有两台电脑，台式那台的显示屏底下，还一下一下地闪着点绿光。
边伯贤过去动了动鼠标，不出所料，屏幕就在顷刻亮了起来。
右下角有一个聊天软件的对话框，边伯贤拿鼠标往上滑了一下，发现大部分时间都是对方在自说自话，纪一零却很少回复。
他扫了一眼对话框上方的名字，握着鼠标的指节慢慢发白。
九区警局，监控室。
李秀景坐在灯光底下，发旋被照射得发烫，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人几近没入黑暗，他们指尖轻敲着桌面，不知道在等什么。
李秀景越发觉得喉咙干涩，桌上放着一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她瞥了一眼里头静止的水，目光闪了一下，胃里突然一阵恶心。
下一秒，对面的一人倏尔开口。
“李小姐，我们想了解一下，案发当天，你是几点离开酒店的？”
李秀景快速地扫了一眼边伯贤，而后慢慢将眸子转向右边。
“那天我是早班，大概八点不到就走了。”
一旁的朴灿烈见状，在桌底下不动声色地踢了下边伯贤的腿。
后者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李小姐，虽然高瞻的摄像头所拍到的画面有限，但是我们警员已经在高瞻的地下停车场内勘察过，要确切得知你离开高瞻酒店的时间，并不完全是难事。”
李秀景放在桌面上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两只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又瞥了一眼杯子里的水，半晌，才开口。
“就算我那天是在酒店多呆了一阵，那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了你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李秀景一愣，像是突然松了口气一般，倏尔往椅背靠去，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交握着的双手，竟在这一刻松开。
“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李秀景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嘴角抽动似的挑了一下。朴灿烈蹙了蹙眉。
这样的态度看在边伯贤眼里，同样是百般不解。他压抑着心底的疑惑，依然把证物一张张放到前者面前。
“眼熟吗？”
第一张落在桌面的，是一张黑白打印的B型超声图。李秀景只扫了一眼，方才还自然地放在桌上的右手又握了一下。
半晌，才像是释怀了一般，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位。
“我是怀孕了，可这跟我是不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她大概猜到了这张图的来源，从她去医院做检查以来，她一直都很小心地隐瞒自己怀孕的事实，超声的原图固然只有她一个人有，但她还将这东西拍下来给别人看过。至于那个唯一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你不可能不知道这项证物的来源，与其指望我们能粗心到忽视它周遭的那些聊天对话的存在，还不如自己交代清楚。”
说罢，边伯贤将从纪一零电脑里拷出来的聊天记录，一份一份地放在李秀景面前。
后者慢慢扫过纸上的字里行间，情绪好像就顺着那些对话逐渐回到那日，那日她坐在电脑前，满心欢喜地把B型超声图发给纪一零，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
不料她等了两个小时，只等来了对方冷冰冰的两个字——拿掉。
她从满心欢喜，到惊慌失望，伴随着对方偶尔发过来的重复字眼，开始变得嫉恶疯狂。她试图用自杀去唬住对方，不料却换来更轻蔑的两个字。
情绪的最后落点，是对话框里的最后一句话——别逼我做一些会伤害你的事。
李秀景轻叹了一口气，再抬眸时，眼神依然不带胆怯。
“你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就算我们现在找不到凶器，一样可以落案起诉你。”
“不！”
李秀景突然出声打断，“你们不能起诉我。”
边伯贤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作案条件。”
Chapter 48
三个小时后，白直久拿回了林寻的签证记录，证明他在纪一零遇害当天，真的没离开过澳门，虽然都在意料之内，但看到那人离开时一副神气的嘴脸，边伯贤还是恨不得再关他两天。
林寻离开监控室后，灯光调回一般亮度，边伯贤反复查看着电脑里纪一零那三张限制级照片，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恰巧白直久进来，边伯贤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签证记录拿得挺快啊？”
“其实……本来是没那么快的，但是，我出门的时候，遇到宋警官了。”白直久很机智地在后者的语气中捕捉到了那么一丝不快，继而非常不害臊地搬出了宋凌年的名号，把边伯贤堵得一阵郁闷。
宋凌年名义上是回来协助重案组工作的，但实际职位却比边伯贤要高，与公与私，即便她这次真的干涉了调查，他也不好说什么。
朴灿烈就坐在边伯贤隔壁，耳朵很是敏感地就捕捉到了某些雷区字眼，一回头，正巧瞥见某人因为郁闷而高高撅起的嘴。
“咳咳。”他清了下嗓子，朝白直久扬了扬下巴，“你先出去忙吧。”
等到后者一离开，他便咬牙切齿地伸手捏住了边伯贤的脸。
“嘴撅那么高干什么？”
“欸欸欸！我烦着呢！”后者抓住他的手腕，眉间揪成一团。
俩人凑得太近，朴灿烈怔怔地看着他的双眼，半晌，突然心虚地松了手。边伯贤揉了揉被捏红的脸，回过身去继续研究那几张照片。
“看了老半天了，看出什么花儿来了？”
朴灿烈一个人在旁边咬了半天手指，这会儿无聊了，又磨磨蹭蹭地凑到了边伯贤隔壁。
他一直没有好好看过这几张照片，这下子总算看了个全的。
“这纪一零可以啊！都不挑的？”
每一张照片里都大约有七八个男女，除了躺在中间的纪一零外，统统都不是看向别处就是闭上眼睛的，单从表情上来判断，这群人的意志大概都不是很清醒。
“这不是最近的照片吧？”朴灿烈问道。
照片上的纪一零看着要比现在青涩许多，一头金发，左耳上扎眼的耳钉，跟现在的打扮截然不同。
边伯贤笑笑，“也就是小时候傻，才会把这种照片当做可以炫耀的东西放出去，还落到了林寻这种人的手上，拿着这玩意儿反过来威胁自己。”
突然，他眯着眼凑近电脑屏幕，“这个人……是不是看着有点面熟？”
朴灿烈挑了挑眉，转而一脸坏笑地把脑袋蹭了过去，“这里面还有你眼熟的人？该不会……”
未完的话断在嘴边，这次换他的脸被人狠狠地捏住了。
“不会什么？”
边伯贤斜睨着他，看着前者被捏得微红的脸心情大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笑眯眯地凑了过去。
鼻尖相距不到五公分，原本被捏得呲牙咧嘴的某人突然就收起了这副难看的表情，他感觉到边伯贤越发清晰的鼻息，眸子慌乱地眨了两下。
微凉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眼下，边伯贤眨了下眼，睫毛倏尔扫到那人近在咫尺的皮肤。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边伯贤快速地离开，看向前者的眼里依然有藏不住的笑意。
朴灿烈呆了两秒，不等那人收回手，他猛地抓住边伯贤的手腕，倏尔朝着那张红得晃眼的嘴唇凑了过去。
“边警官，出……”
白直久站在监控室门外，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刚才沿路跑过来时的慌张，随即被眼前更大的慌张所代替，哪怕多一秒也好，朴灿烈大概也不会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边伯贤的手腕还被某人握在手里，他回头看向白直久，心脏却在胸口剧烈地跳动。
“什么事？”
白直久躲过朴灿烈的视线，脸色突然沉下，“李秀景……死了。”
2016年12月5日 14:30
李秀景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中，腹部中刀，一尸两命。
事情发生时，警员还在李秀景家附近监视，本意是要观察她的动向，却没想到发生了命案。
公寓门口被拉了警戒线，李秀景的尸体已被放进了装尸袋。屋里没有打斗痕迹，门窗的锁也丝毫没有被撬过的迹象，边伯贤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装尸袋旁边。
黑色袋子的拉链还没有被完全拉上，李秀景惨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一双眼睛半阖，瞳孔混沌。
“边警官，可以去看闭路了。”
白直久瞥了尸体一眼，目光中多少有些不忍。这一具年轻的尸体体内，在一天前，尚且还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三个小时后，白直久拿回了林寻的签证记录，证明他在纪一零遇害当天，真的没离开过澳门，虽然都在意料之内，但看到那人离开时一副神气的嘴脸，边伯贤还是恨不得再关他两天。
林寻离开监控室后，灯光调回一般亮度，边伯贤反复查看着电脑里纪一零那三张限制级照片，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恰巧白直久进来，边伯贤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签证记录拿得挺快啊？”
“其实……本来是没那么快的，但是，我出门的时候，遇到宋警官了。”白直久很机智地在后者的语气中捕捉到了那么一丝不快，继而非常不害臊地搬出了宋凌年的名号，把边伯贤堵得一阵郁闷。
宋凌年名义上是回来协助重案组工作的，但实际职位却比边伯贤要高，与公与私，即便她这次真的干涉了调查，他也不好说什么。
朴灿烈就坐在边伯贤隔壁，耳朵很是敏感地就捕捉到了某些雷区字眼，一回头，正巧瞥见某人因为郁闷而高高撅起的嘴。
“咳咳。”他清了下嗓子，朝白直久扬了扬下巴，“你先出去忙吧。”
等到后者一离开，他便咬牙切齿地伸手捏住了边伯贤的脸。
“嘴撅那么高干什么？”
“欸欸欸！我烦着呢！”后者抓住他的手腕，眉间揪成一团。
俩人凑得太近，朴灿烈怔怔地看着他的双眼，半晌，突然心虚地松了手。边伯贤揉了揉被捏红的脸，回过身去继续研究那几张照片。
“看了老半天了，看出什么花儿来了？”
朴灿烈一个人在旁边咬了半天手指，这会儿无聊了，又磨磨蹭蹭地凑到了边伯贤隔壁。
他一直没有好好看过这几张照片，这下子总算看了个全的。
“这纪一零可以啊！都不挑的？”
每一张照片里都大约有七八个男女，除了躺在中间的纪一零外，统统都不是看向别处就是闭上眼睛的，单从表情上来判断，这群人的意志大概都不是很清醒。
“这不是最近的照片吧？”朴灿烈问道。
照片上的纪一零看着要比现在青涩许多，一头金发，左耳上扎眼的耳钉，跟现在的打扮截然不同。
边伯贤笑笑，“也就是小时候傻，才会把这种照片当做可以炫耀的东西放出去，还落到了林寻这种人的手上，拿着这玩意儿反过来威胁自己。”
突然，他眯着眼凑近电脑屏幕，“这个人……是不是看着有点面熟？”
朴灿烈挑了挑眉，转而一脸坏笑地把脑袋蹭了过去，“这里面还有你眼熟的人？该不会……”
未完的话断在嘴边，这次换他的脸被人狠狠地捏住了。
“不会什么？”
边伯贤斜睨着他，看着前者被捏得微红的脸心情大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笑眯眯地凑了过去。
鼻尖相距不到五公分，原本被捏得呲牙咧嘴的某人突然就收起了这副难看的表情，他感觉到边伯贤越发清晰的鼻息，眸子慌乱地眨了两下。
微凉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眼下，边伯贤眨了下眼，睫毛倏尔扫到那人近在咫尺的皮肤。
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边伯贤快速地离开，看向前者的眼里依然有藏不住的笑意。
朴灿烈呆了两秒，不等那人收回手，他猛地抓住边伯贤的手腕，倏尔朝着那张红得晃眼的嘴唇凑了过去。
“边警官，出……”
白直久站在监控室门外，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刚才沿路跑过来时的慌张，随即被眼前更大的慌张所代替，哪怕多一秒也好，朴灿烈大概也不会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边伯贤的手腕还被某人握在手里，他回头看向白直久，心脏却在胸口剧烈地跳动。
“什么事？”
白直久躲过朴灿烈的视线，脸色突然沉下，“李秀景……死了。”
2016年12月5日 14:30
李秀景死在了自己的公寓中，腹部中刀，一尸两命。
事情发生时，警员还在李秀景家附近监视，本意是要观察她的动向，却没想到发生了命案。
公寓门口被拉了警戒线，李秀景的尸体已被放进了装尸袋。屋里没有打斗痕迹，门窗的锁也丝毫没有被撬过的迹象，边伯贤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装尸袋旁边。
黑色袋子的拉链还没有被完全拉上，李秀景惨白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一双眼睛半阖，瞳孔混沌。
“边警官，可以去看闭路了。”
白直久瞥了尸体一眼，目光中多少有些不忍。这一具年轻的尸体体内，在一天前，尚且还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Chapter 49
保安在几个警员的围观下手忙脚乱地翻着今早的录像带，豆大的汗珠浸出保安帽，沿着鬓角一路滑到下巴。
边伯贤站在保安台前面，一边翻着厚厚的出入登记本，一边朝身旁的白直久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李秀景死在家里的？”
“我们调查过了，李秀景一般是早上八点出门开车去高瞻上班的，所以我们几个同事这两天就一直守在小区门口，但是今天过了中午都还没见她的车，我们几个觉得有问题，就让人进来大厦看看。”
白直久把当时进来大厦查看的警员叫到了边伯贤跟前，后者擦了擦额角的汗，把当时的情况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那会儿有个阿姨说她家阳台上的衣服全被楼上的空调水滴湿了，她到楼上敲门发现没人应，就让保安上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听了房号，发现就是死者李秀景所住的房子，于是赶紧让白警官他们一起过来。”
后面的事，边伯贤已经听白直久说过了，他们一行人在保安的注视下强行把门踹开，发现李秀景就躺在自己家客厅，脚正对着门口。屋里门窗密闭，无打斗痕迹。
“门窗密闭？”
边伯贤翻阅登记本的手一顿，转身道，“你刚刚说，死者楼下那个阿姨，是因为衣服被楼上的空调水滴湿了，才要求上去看看的？”
被问话的警员一愣，肯定地点了点头。
边伯贤快步走到一旁，看了看时间，随即打给了金俊绵。
“怎样？”
后者接到他的紧急电话，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解剖开始了吗？”
金俊绵皱了皱眉，嘟囔道，“你开飞机呢？尸体这会儿才刚运上车。”
“你刚才不是大概看了一下吗？能不能知道大致的死亡时间？”
边伯贤心里着急，语速也跟着快了不少。
“估计是四个小时。”
“那如果……”他咽了咽唾沫，手有些抖，“尸体是在非常低温的环境下呢？”
闻言，电话那端的人蓦地静了下来，呼吸也跟着沉稳。
“那就要剔除掉尸体在低温条件下减速僵化的条件。”金俊绵顿了顿，问道，“室内温度是多少？”
边伯贤听罢，当即转头冲进电梯。
他疾跑进李秀景的家中，最后驻足在挂着空调遥控的那面墙前，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缓缓道，“十六度。”
公寓一楼大堂。
白直久接到边伯贤电话，转头对正在查看今早闭路电视的同事道，“别看了，我们搞错了死者的死亡时间。”
按照金俊绵的推算，李秀景的死亡时间其实应该为今早的凌晨五点。而他们一直反复查看的早上九点过后的闭路影像，根本对案情毫无帮助。
而凌晨时段，压根就不在公寓规定的探访时间内，所以一楼是不开放的，更别说出入登记表上会有可疑人员的名字。
“你怎么想？”
边伯贤回到警局，把在案发现场所发现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朴灿烈讲了一遍，抬头时看到了那人少有的认真模样，也想着问问他的看法。
“李秀景住的是高级公寓，地下停车场只允许住户的车进入，如果凶手不是从一楼进去的，那就只能是李秀景自己开着车把凶手带回家的。”
朴灿烈说着，专心地盯着自己的手机，消消乐的聒噪音效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碰撞，最终撞进了边伯贤的耳膜里。
他扫了朴灿烈一眼，继而慢吞吞地起身，绕过隔在两人中间的办公桌，懒洋洋地倚在桌子的边沿。
下一秒，他倏尔俯身抽走那人的手机，不等后者反应过来，率先退出了游戏，手机的桌面继而跳到了他的眼前。
边伯贤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朴灿烈。
后者朝他挑了挑眉，双手平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很是自在的样子。
“什么时候拍的？”
朴灿烈的桌面是他吃面时的一张照片。
他那时只顾盯着面看，哪里想到对面还有一个人在拍他。
“大概……是第二次去你家面馆的时候吧。”朴灿烈盯着他看自己桌面时红红的脸，心情大好。
边伯贤抓着手机看了很久，直到偶然瞥见朴灿烈噙笑的嘴角，才尴尬地把手机丢回给后者。
“也…也不拍好看点。”
朴灿烈笑着接住手机，颇显无奈地耸了耸肩，“可能是模特底子太差了？”
眼见着前者挥起拳头来要揍他，他笑着用手包住了那个本来就没使什么劲的拳头。
“别闹，别闹，别闹，说正事儿。”
朴灿烈正了正色，继续道，“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看了吗？”
“看了，没什么用。李秀景的车位太偏，拍到了那人下车的画面，但是离得太远，不仅看不清长相，连男女都辨认不了。”边伯贤揉了揉太阳穴，从电脑里调出了从公寓保卫室拿回来的闭路影像。
“电梯呢？”
“一样。”边伯贤摇头，“那人是有备而来的，浑身上下包的严实，全程背对监控。”
闻言，朴灿烈皱了皱眉，他走到边伯贤旁边，弯腰把他调出来的视频从头再看了一遍。
“停一下。”
听罢，边伯贤立即点了暂停，“看到什么了？”
“这里放大一下。”
画面停在了嫌疑人下车的那一刻，他右脚刚跨出来，裤腿被往上扯了一点点。朴灿烈就指着他脚踝的位置，裤腿底下，好像有一点黑色的东西。
保安在几个警员的围观下手忙脚乱地翻着今早的录像带，豆大的汗珠浸出保安帽，沿着鬓角一路滑到下巴。
边伯贤站在保安台前面，一边翻着厚厚的出入登记本，一边朝身旁的白直久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李秀景死在家里的？”
“我们调查过了，李秀景一般是早上八点出门开车去高瞻上班的，所以我们几个同事这两天就一直守在小区门口，但是今天过了中午都还没见她的车，我们几个觉得有问题，就让人进来大厦看看。”
白直久把当时进来大厦查看的警员叫到了边伯贤跟前，后者擦了擦额角的汗，把当时的情况完整地复述了一遍。
“那会儿有个阿姨说她家阳台上的衣服全被楼上的空调水滴湿了，她到楼上敲门发现没人应，就让保安上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听了房号，发现就是死者李秀景所住的房子，于是赶紧让白警官他们一起过来。”
后面的事，边伯贤已经听白直久说过了，他们一行人在保安的注视下强行把门踹开，发现李秀景就躺在自己家客厅，脚正对着门口。屋里门窗密闭，无打斗痕迹。
“门窗密闭？”
边伯贤翻阅登记本的手一顿，转身道，“你刚刚说，死者楼下那个阿姨，是因为衣服被楼上的空调水滴湿了，才要求上去看看的？”
被问话的警员一愣，肯定地点了点头。
边伯贤快步走到一旁，看了看时间，随即打给了金俊绵。
“怎样？”
后者接到他的紧急电话，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
“解剖开始了吗？”
金俊绵皱了皱眉，嘟囔道，“你开飞机呢？尸体这会儿才刚运上车。”
“你刚才不是大概看了一下吗？能不能知道大致的死亡时间？”
边伯贤心里着急，语速也跟着快了不少。
“估计是四个小时。”
“那如果……”他咽了咽唾沫，手有些抖，“尸体是在非常低温的环境下呢？”
闻言，电话那端的人蓦地静了下来，呼吸也跟着沉稳。
“那就要剔除掉尸体在低温条件下减速僵化的条件。”金俊绵顿了顿，问道，“室内温度是多少？”
边伯贤听罢，当即转头冲进电梯。
他疾跑进李秀景的家中，最后驻足在挂着空调遥控的那面墙前，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缓缓道，“十六度。”
公寓一楼大堂。
白直久接到边伯贤电话，转头对正在查看今早闭路电视的同事道，“别看了，我们搞错了死者的死亡时间。”
按照金俊绵的推算，李秀景的死亡时间其实应该为今早的凌晨五点。而他们一直反复查看的早上九点过后的闭路影像，根本对案情毫无帮助。
而凌晨时段，压根就不在公寓规定的探访时间内，所以一楼是不开放的，更别说出入登记表上会有可疑人员的名字。
“你怎么想？”
边伯贤回到警局，把在案发现场所发现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朴灿烈讲了一遍，抬头时看到了那人少有的认真模样，也想着问问他的看法。
“李秀景住的是高级公寓，地下停车场只允许住户的车进入，如果凶手不是从一楼进去的，那就只能是李秀景自己开着车把凶手带回家的。”
朴灿烈说着，专心地盯着自己的手机，消消乐的聒噪音效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来回碰撞，最终撞进了边伯贤的耳膜里。
他扫了朴灿烈一眼，继而慢吞吞地起身，绕过隔在两人中间的办公桌，懒洋洋地倚在桌子的边沿。
下一秒，他倏尔俯身抽走那人的手机，不等后者反应过来，率先退出了游戏，手机的桌面继而跳到了他的眼前。
边伯贤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朴灿烈。
后者朝他挑了挑眉，双手平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很是自在的样子。
“什么时候拍的？”
朴灿烈的桌面是他吃面时的一张照片。
他那时只顾盯着面看，哪里想到对面还有一个人在拍他。
“大概……是第二次去你家面馆的时候吧。”朴灿烈盯着他看自己桌面时红红的脸，心情大好。
边伯贤抓着手机看了很久，直到偶然瞥见朴灿烈噙笑的嘴角，才尴尬地把手机丢回给后者。
“也…也不拍好看点。”
朴灿烈笑着接住手机，颇显无奈地耸了耸肩，“可能是模特底子太差了？”
眼见着前者挥起拳头来要揍他，他笑着用手包住了那个本来就没使什么劲的拳头。
“别闹，别闹，别闹，说正事儿。”
朴灿烈正了正色，继续道，“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看了吗？”
“看了，没什么用。李秀景的车位太偏，拍到了那人下车的画面，但是离得太远，不仅看不清长相，连男女都辨认不了。”边伯贤揉了揉太阳穴，从电脑里调出了从公寓保卫室拿回来的闭路影像。
“电梯呢？”
“一样。”边伯贤摇头，“那人是有备而来的，浑身上下包的严实，全程背对监控。”
闻言，朴灿烈皱了皱眉，他走到边伯贤旁边，弯腰把他调出来的视频从头再看了一遍。
“停一下。”
听罢，边伯贤立即点了暂停，“看到什么了？”
“这里放大一下。”
画面停在了嫌疑人下车的那一刻，他右脚刚跨出来，裤腿被往上扯了一点点。朴灿烈就指着他脚踝的位置，裤腿底下，好像有一点黑色的东西。
Chapter 50
影片发到了技术组，不到十分钟就收到了回信。
截取的图片经过放大后做了清晰化的处理，边伯贤就坐在电脑前，看着照片上，嫌疑人脚踝处的那一小块露出来的刺青，微微出神。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朴灿烈也在一旁困惑，而不等他回忆出个所以然，边伯贤就迅速打开了之前收在另一个文件夹里的文档。
正是昨天在纪一零电脑里的那几张限制级照片。
“是他。”
边伯贤把照片放大，目光定格在躺在纪一零旁边的那个男孩脸上。
2016年12月5日 15:00
嫌疑人一旦锁定，搜索范围就一下子缩小了。消息发出去后，重案组的警员们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男孩，却找到了照片里的另一个人。
“蒋先生，我们想问你，有关照片上这个男孩的信息。”
跟纪一零玩在一起的大多也是些富二代，有钱人最重的就是脸面，年轻时不懂事，把这种照片留在了别人手里，现在再看到，自然是不怎么自在的。
蒋言瞥了一眼边伯贤，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如果你们怀疑他跟纪少的死有关的话，我觉得你们也不用查了。”
边伯贤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早在四年前，就在日本死了。”
蒋言临走前看着边伯贤吞吞吐吐的，后者看他一眼，大概猜得到他想说什么。摁下想笑的冲动，故意正经道，“放心吧！警局的证物是不会随便外泄的。”
蒋言脸一红，低头整了整后颈的衣领，快步离开了监控室。
蒋言的口供不能完全作准，但确实是给边伯贤提供了一些线索。他翻查了男孩的个人信息，发现那人的确在四年前就已经出了死亡证明，好不容易锁定的嫌疑人，又变成了过眼云烟。
“信息废了？”
“未必。”朴灿烈摇了摇头，鼠标接着往下滑，“汪涂晋是在四年前和女友去日本旅行时死于车祸的。”
边伯贤一怔，“你是说……他女朋友？”
“把同样的刺青纹在相同的身体部位，好像很多情侣都热衷于干这样的事情。”
汪涂晋的死亡说明里并没有提及他女朋友的名字，要查起来，必定又要花费一点时间。
时隔四年之久，区区一个交往对象，身边的人大约也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汪涂晋的家人早在两年前就搬到了外地。
警员们从汪涂晋生前所用的社交软件入手，焦头烂额地忙了一轮，最终在一个陌生网友的转发下看到了一张汪涂晋和他女友的合照。
俊男美女，跟时下的网红无异，也怪不得别人会转发。
找出照片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重案组的人一直守在这里，连晚饭也还没来得及去吃。边伯贤往门外扫了一眼，出声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都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闻言，大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地也就散了。
最后一个走的人把办公室的大灯关上，届时硕大的重案组科室里又只剩下边伯贤房里的一盏白光。
他往门口那边张望了下，见没有出现某个高大的身影时，又不禁失望了下。
最后一盏白光暗下，边伯贤揉着后脖颈，慢悠悠地离开了办公室。
冷风吹起了卡其色大衣的衣角，边伯贤低头在衣兜里套着车钥匙，循着空荡荡的口袋愣是摸了三四遍。晃了晃神，才想起自己把车借给同事了。
警局门口的白灯闪了一下，几片深色的枯叶缱绻到他的脚边。边伯贤这才认命地抬起头，收获的却不是意料之中的惨淡路面。
一点火星游移在那人的指尖，朴灿烈从嘴里吐出一阵白雾，长身靠在车身上，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边伯贤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红着脸抓了抓头发。
那点微弱的火光最终在冷风中湮灭，朴灿烈甩了甩手，突然起身大步朝前者走来。他停在边伯贤跟前，下巴正好到那人额头的位置。
边伯贤呼吸一窒，看着他解下颈间的红色围巾，三两下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刚刚还放在脑袋上的右手，已经被对方温暖的大手拿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车里一直开着暖气，边伯贤侧头看着车窗上凝结的薄雾，刚擦掉一点，正好反射出朴灿烈从驾驶座上车的画面。
剑眉星目，目光从玻璃上投射到边伯贤眼中，视线刚一碰撞，那双眼睛便弯成两个月牙。
在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下，边伯贤大概是真的累了。车子在红绿灯遍布的路上走走停停，不知道在停在第几个路口时，朴灿烈就发现，旁边这个扬着脑袋的人，已经睡得很沉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边伯贤家的楼下。
朴灿烈解开安全带，侧过头去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笑出声。
“看起来真傻。”
他伸手捏了下那人鼻子，被对方哼了一声挥掉了手。
暖气开了很久，他瞥见那人的额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便不自觉地慢慢把手伸了过去。
拨开贴在他额头的那几缕呆毛，指尖慢慢贴上他的皮肤。
而简单的指尖触碰，在暖气的不断怂恿下，变成了手掌的贴合。
捂着那人微凉的额头，朴灿烈开始不由自主地探身凑前。
对方淡淡的唇色在他眼里愈渐深沉，直到他的鼻尖也能感受到那人呼吸，朴灿烈才抬起眼眸。
只是这一抬，即刻让他的动作僵了一下。
边伯贤那双冷淡得像冰湖一样的眸子，此刻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我……”
朴灿烈愣愣地看着他，感觉自己整个后脑勺都凉了。
晌刻，他忽觉自己后脖颈被人牢牢圈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边伯贤箍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圈向自己。
自己偷偷摸摸，犹豫不决的一吻，就这样被边伯贤爷们儿地完成了。
唇上微凉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酥麻的感觉直达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脏。
朴灿烈脑袋里一片空白，再回过神时，边伯贤已经下车了，他站在车窗外面，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径直走向自己家的公寓。
影片发到了技术组，不到十分钟就收到了回信。
截取的图片经过放大后做了清晰化的处理，边伯贤就坐在电脑前，看着照片上，嫌疑人脚踝处的那一小块露出来的刺青，微微出神。
“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朴灿烈也在一旁困惑，而不等他回忆出个所以然，边伯贤就迅速打开了之前收在另一个文件夹里的文档。
正是昨天在纪一零电脑里的那几张限制级照片。
“是他。”
边伯贤把照片放大，目光定格在躺在纪一零旁边的那个男孩脸上。
2016年12月5日 15:00
嫌疑人一旦锁定，搜索范围就一下子缩小了。消息发出去后，重案组的警员们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男孩，却找到了照片里的另一个人。
“蒋先生，我们想问你，有关照片上这个男孩的信息。”
跟纪一零玩在一起的大多也是些富二代，有钱人最重的就是脸面，年轻时不懂事，把这种照片留在了别人手里，现在再看到，自然是不怎么自在的。
蒋言瞥了一眼边伯贤，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如果你们怀疑他跟纪少的死有关的话，我觉得你们也不用查了。”
边伯贤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他……早在四年前，就在日本死了。”
蒋言临走前看着边伯贤吞吞吐吐的，后者看他一眼，大概猜得到他想说什么。摁下想笑的冲动，故意正经道，“放心吧！警局的证物是不会随便外泄的。”
蒋言脸一红，低头整了整后颈的衣领，快步离开了监控室。
蒋言的口供不能完全作准，但确实是给边伯贤提供了一些线索。他翻查了男孩的个人信息，发现那人的确在四年前就已经出了死亡证明，好不容易锁定的嫌疑人，又变成了过眼云烟。
“信息废了？”
“未必。”朴灿烈摇了摇头，鼠标接着往下滑，“汪涂晋是在四年前和女友去日本旅行时死于车祸的。”
边伯贤一怔，“你是说……他女朋友？”
“把同样的刺青纹在相同的身体部位，好像很多情侣都热衷于干这样的事情。”
汪涂晋的死亡说明里并没有提及他女朋友的名字，要查起来，必定又要花费一点时间。
时隔四年之久，区区一个交往对象，身边的人大约也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汪涂晋的家人早在两年前就搬到了外地。
警员们从汪涂晋生前所用的社交软件入手，焦头烂额地忙了一轮，最终在一个陌生网友的转发下看到了一张汪涂晋和他女友的合照。
俊男美女，跟时下的网红无异，也怪不得别人会转发。
找出照片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重案组的人一直守在这里，连晚饭也还没来得及去吃。边伯贤往门外扫了一眼，出声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都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闻言，大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地也就散了。
最后一个走的人把办公室的大灯关上，届时硕大的重案组科室里又只剩下边伯贤房里的一盏白光。
他往门口那边张望了下，见没有出现某个高大的身影时，又不禁失望了下。
最后一盏白光暗下，边伯贤揉着后脖颈，慢悠悠地离开了办公室。
冷风吹起了卡其色大衣的衣角，边伯贤低头在衣兜里套着车钥匙，循着空荡荡的口袋愣是摸了三四遍。晃了晃神，才想起自己把车借给同事了。
警局门口的白灯闪了一下，几片深色的枯叶缱绻到他的脚边。边伯贤这才认命地抬起头，收获的却不是意料之中的惨淡路面。
一点火星游移在那人的指尖，朴灿烈从嘴里吐出一阵白雾，长身靠在车身上，也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边伯贤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红着脸抓了抓头发。
那点微弱的火光最终在冷风中湮灭，朴灿烈甩了甩手，突然起身大步朝前者走来。他停在边伯贤跟前，下巴正好到那人额头的位置。
边伯贤呼吸一窒，看着他解下颈间的红色围巾，三两下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刚刚还放在脑袋上的右手，已经被对方温暖的大手拿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车里一直开着暖气，边伯贤侧头看着车窗上凝结的薄雾，刚擦掉一点，正好反射出朴灿烈从驾驶座上车的画面。
剑眉星目，目光从玻璃上投射到边伯贤眼中，视线刚一碰撞，那双眼睛便弯成两个月牙。
在一整天高强度的工作下，边伯贤大概是真的累了。车子在红绿灯遍布的路上走走停停，不知道在停在第几个路口时，朴灿烈就发现，旁边这个扬着脑袋的人，已经睡得很沉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边伯贤家的楼下。
朴灿烈解开安全带，侧过头去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轻笑出声。
“看起来真傻。”
他伸手捏了下那人鼻子，被对方哼了一声挥掉了手。
暖气开了很久，他瞥见那人的额间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便不自觉地慢慢把手伸了过去。
拨开贴在他额头的那几缕呆毛，指尖慢慢贴上他的皮肤。
而简单的指尖触碰，在暖气的不断怂恿下，变成了手掌的贴合。
捂着那人微凉的额头，朴灿烈开始不由自主地探身凑前。
对方淡淡的唇色在他眼里愈渐深沉，直到他的鼻尖也能感受到那人呼吸，朴灿烈才抬起眼眸。
只是这一抬，即刻让他的动作僵了一下。
边伯贤那双冷淡得像冰湖一样的眸子，此刻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我……”
朴灿烈愣愣地看着他，感觉自己整个后脑勺都凉了。
晌刻，他忽觉自己后脖颈被人牢牢圈住，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边伯贤箍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圈向自己。
自己偷偷摸摸，犹豫不决的一吻，就这样被边伯贤爷们儿地完成了。
唇上微凉的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酥麻的感觉直达胸腔里那颗躁动的心脏。
朴灿烈脑袋里一片空白，再回过神时，边伯贤已经下车了，他站在车窗外面，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径直走向自己家的公寓。
Chapter 51
凌晨四点，还在被窝里的边伯贤被一通电话吵醒，浓重的睡意在听到来电者的话后迅速散尽。
下楼时，白直久的车刚好来到小车门口，没有多余的话，边伯贤刚一上车，两人就立马前往警局。
技术组的人通宵找出了汪涂晋女朋友的身份信息，几乎是到达警局的同时，就给边伯贤的电脑发了过来。
在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他感觉一股刺骨的冰冷从脚底升起。
“齐雅苑？”
白直久就站在他旁边，闻言，他反应迅速地从面前的一堆文件夹里掏出纪一零的案件资料，翻开，正好就是齐雅苑那一页。
“也差太远了吧？”
“光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人，就已经够扯的了，长相算什么？”
边伯贤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盯着电脑上已故的齐雅苑那张证件照，微微出神。
刺青？车祸？已故？孤儿？
“孤儿？”边伯贤一怔，鼠标快速往下滑。
电脑上这个已经死亡的齐雅苑，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出车祸后，最亲的男朋友也身亡了，换而言之，她就算换一张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知道。
只要证实她脚上有一模一样的刺青，就能名正言顺地请她回来做笔录。
然而，直到早晨五点，边伯贤依然没有从往上找出一张齐雅苑露出脚踝的照片。
“找人盯着齐雅苑。”边伯贤揉了揉眉心，半晌，他一顿，继而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白直久，“你跟我再去一趟纪家。”
一个小时后，边伯贤再次来到纪家大门外，清晨六点，冬天日光暡曚。
这次他直接拆走了纪一零房间里台式电脑的主机，来不及回答白直久的问题，又马不停蹄地往警局赶。
依稀记得，当初纪一零电脑屏幕里，所停留的浏览器画面，就是齐雅苑的官方网站。只是他当时被右下角的对话框引去了注意力，所以才疏忽了这一点。
循着IP浏览的轨迹，边伯贤很快就发现，纪一零曾在齐雅苑的粉丝留言区里发过帖子。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只有我认得你哦！所以要小心了。’
这条署名G10的帖子很快被刷出了首页，怎么会有人知道，这十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2016年12月6日 20:03
边伯贤刚交接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赶到了齐雅苑宿舍附近的蹲点，准备跟上一批蹲点的同事轮班。
“齐雅苑一天都在宿舍里没出来过。”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吃晚饭吧！”边伯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自己坐上了面包车的驾驶座。
刚把暖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几乎是本能地出拳，边伯贤一眨眼，猛地刹住了冲劲儿十足的右手。朴灿烈盯着距离鼻尖不到一公分的拳头，愣了半秒，继而慢悠悠地拿手拨了下来。
“吃饭。”
然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坐上车，熟稔地帮他打开饭盒，拿出筷子。
边伯贤抿着嘴瞥了他一眼，主动接过他递过来的饭盒和筷子，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不多个人帮你盯着点儿，你怎么安心吃饭？”
说罢，朴灿烈把车窗降下一半，恰好是可以只露出双眼的位置。
“那……你吃了没？”
其实边伯贤也就是随口一问，没等对方回答他就兀自吃了起来，在听到后者漫不经心的一句‘还没’时，倒是愣了一下。
朴灿烈一直专心看着车外的境况，倒不知道身旁的人想了多少。他今天上午来的时候才从白直久那里知道了那么多事。一直想要帮着边伯贤忙解决点什么才是，不想那人今天一整天都忙进忙出的，直到这会儿，他才刚刚才重案组的警员那里得知了边伯贤去向。
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
又一辆摩托车驶过，尾囱明显是改良过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所过之处卷起一路尾随的尘沙。
朴灿烈皱了皱眉，着手将车窗调高了一些，蓦地，一只盛着饭的勺子就悄悄伸到了他的嘴边。朴灿烈眉梢一挑，微微斜眼去看他。
边伯贤还等着他张嘴，这会儿见他居然没反应，忍不住红了脸，也跟着拧着眉颠了下勺子，“快点，我还饿着呢！”
朴灿烈笑得肩都抖了起来，张嘴吃下了某人给他喂的第一勺饭。边伯贤僵着手臂递勺子的样子很可爱，朴灿烈才不舍得他那么快收起来。
他咬着勺子不放，那人就瞪着他，涨红了脸却不说话。
过了很久，边伯贤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酸，刚要开口说话，朴灿烈突然敲了敲车窗，“看。”
闻言，前者立刻松了手，忙不迭地凑了过去。
在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有一个人的身影，格外惹人注目。
那人戴一顶脏脏的毛线帽，硕大的黑框眼镜，军绿色的大衣和长得快拖地的褪色牛仔裤。更重要的是，他胸前挂着一台专业的单反。
“恭喜你，找到突破口了。”
朴灿烈回头，笑着对边伯贤说道。后者抬眸看他，回道，“同喜同喜。”
李老七是个业余的娱乐记者，说是记者，其实已经抬举了。他没有牌证，平时就专门蹲些艺人的住处，拍些上不得台面的照片，只求能让报社挑中些，好让他接下来的两顿饭有点着落。
这个齐雅苑，他蹲了快三个月了，纵然没拍到什么见不得人的照片，但他还是有非蹲着她不可的理由。
凌晨四点，还在被窝里的边伯贤被一通电话吵醒，浓重的睡意在听到来电者的话后迅速散尽。
下楼时，白直久的车刚好来到小车门口，没有多余的话，边伯贤刚一上车，两人就立马前往警局。
技术组的人通宵找出了汪涂晋女朋友的身份信息，几乎是到达警局的同时，就给边伯贤的电脑发了过来。
在看到名字的那一刻，他感觉一股刺骨的冰冷从脚底升起。
“齐雅苑？”
白直久就站在他旁边，闻言，他反应迅速地从面前的一堆文件夹里掏出纪一零的案件资料，翻开，正好就是齐雅苑那一页。
“也差太远了吧？”
“光是一个活着，一个死人，就已经够扯的了，长相算什么？”
边伯贤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盯着电脑上已故的齐雅苑那张证件照，微微出神。
刺青？车祸？已故？孤儿？
“孤儿？”边伯贤一怔，鼠标快速往下滑。
电脑上这个已经死亡的齐雅苑，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出车祸后，最亲的男朋友也身亡了，换而言之，她就算换一张脸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第二个知道。
只要证实她脚上有一模一样的刺青，就能名正言顺地请她回来做笔录。
然而，直到早晨五点，边伯贤依然没有从往上找出一张齐雅苑露出脚踝的照片。
“找人盯着齐雅苑。”边伯贤揉了揉眉心，半晌，他一顿，继而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白直久，“你跟我再去一趟纪家。”
一个小时后，边伯贤再次来到纪家大门外，清晨六点，冬天日光暡曚。
这次他直接拆走了纪一零房间里台式电脑的主机，来不及回答白直久的问题，又马不停蹄地往警局赶。
依稀记得，当初纪一零电脑屏幕里，所停留的浏览器画面，就是齐雅苑的官方网站。只是他当时被右下角的对话框引去了注意力，所以才疏忽了这一点。
循着IP浏览的轨迹，边伯贤很快就发现，纪一零曾在齐雅苑的粉丝留言区里发过帖子。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只有我认得你哦！所以要小心了。’
这条署名G10的帖子很快被刷出了首页，怎么会有人知道，这十三个字背后的含义。
2016年12月6日 20:03
边伯贤刚交接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赶到了齐雅苑宿舍附近的蹲点，准备跟上一批蹲点的同事轮班。
“齐雅苑一天都在宿舍里没出来过。”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吃晚饭吧！”边伯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自己坐上了面包车的驾驶座。
刚把暖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几乎是本能地出拳，边伯贤一眨眼，猛地刹住了冲劲儿十足的右手。朴灿烈盯着距离鼻尖不到一公分的拳头，愣了半秒，继而慢悠悠地拿手拨了下来。
“吃饭。”
然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自顾自地坐上车，熟稔地帮他打开饭盒，拿出筷子。
边伯贤抿着嘴瞥了他一眼，主动接过他递过来的饭盒和筷子，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不多个人帮你盯着点儿，你怎么安心吃饭？”
说罢，朴灿烈把车窗降下一半，恰好是可以只露出双眼的位置。
“那……你吃了没？”
其实边伯贤也就是随口一问，没等对方回答他就兀自吃了起来，在听到后者漫不经心的一句‘还没’时，倒是愣了一下。
朴灿烈一直专心看着车外的境况，倒不知道身旁的人想了多少。他今天上午来的时候才从白直久那里知道了那么多事。一直想要帮着边伯贤忙解决点什么才是，不想那人今天一整天都忙进忙出的，直到这会儿，他才刚刚才重案组的警员那里得知了边伯贤去向。
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
又一辆摩托车驶过，尾囱明显是改良过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所过之处卷起一路尾随的尘沙。
朴灿烈皱了皱眉，着手将车窗调高了一些，蓦地，一只盛着饭的勺子就悄悄伸到了他的嘴边。朴灿烈眉梢一挑，微微斜眼去看他。
边伯贤还等着他张嘴，这会儿见他居然没反应，忍不住红了脸，也跟着拧着眉颠了下勺子，“快点，我还饿着呢！”
朴灿烈笑得肩都抖了起来，张嘴吃下了某人给他喂的第一勺饭。边伯贤僵着手臂递勺子的样子很可爱，朴灿烈才不舍得他那么快收起来。
他咬着勺子不放，那人就瞪着他，涨红了脸却不说话。
过了很久，边伯贤觉得自己的手臂有点酸，刚要开口说话，朴灿烈突然敲了敲车窗，“看。”
闻言，前者立刻松了手，忙不迭地凑了过去。
在人来人往的小区门口，有一个人的身影，格外惹人注目。
那人戴一顶脏脏的毛线帽，硕大的黑框眼镜，军绿色的大衣和长得快拖地的褪色牛仔裤。更重要的是，他胸前挂着一台专业的单反。
“恭喜你，找到突破口了。”
朴灿烈回头，笑着对边伯贤说道。后者抬眸看他，回道，“同喜同喜。”
李老七是个业余的娱乐记者，说是记者，其实已经抬举了。他没有牌证，平时就专门蹲些艺人的住处，拍些上不得台面的照片，只求能让报社挑中些，好让他接下来的两顿饭有点着落。
这个齐雅苑，他蹲了快三个月了，纵然没拍到什么见不得人的照片，但他还是有非蹲着她不可的理由。
Chapter 52
这一区本来就挺繁华的，李老七也没注意自己身后跟着两个人，他只顾着把视线放到小区门口，眼里的精光还没散尽，肩膀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往下摁了一下。
“走一趟？”
边伯贤往旁边扬了扬下巴，他本来还准备了一些用来说服对方的话，却不想李老七这么上道，刚听完，就呲着牙点头了。
茶餐厅里，李老七小心翼翼地把单反拿下来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急不可耐地摘下手套，抓起面前的菠萝包就大口吃了起来。
边伯贤和朴灿烈互相对看了一眼，前者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敲了桌面。
“我们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李老七在狼吞虎咽间抬眸瞥了他一眼，忙不迭地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边伯贤的话。
“我知道。”他艰难地咽下一嘴的面包，眼里尽是狡黠的笑意，“你们想要照片嘛！”
边伯贤一怔，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对啊！”
李老七闻言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下粘着面包屑的嘴角。
“你们能开出多高的价？”
这下，前者算是明白了，他大概是把两人当成了八卦杂志的编辑，还想着卖照片的事。
边伯贤边点头边露出笑容，放在桌面底下的手忍不住在朴灿烈的膝盖上拍了一下。
抬头，他故意皱了皱眉道，“我得先看看你的东西值多少钱啊？”
李老七啧了一声，拍了拍手，满脸不耐烦地拿过自己的单反，递给对面的人。
茶餐厅里鱼龙混杂，边伯贤警觉地看了看周围，这才打开单反。
来来去去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照片，他看着不禁拧起了眉毛。对面的李老七也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竟嗤笑了一下。
“别急着失望，这种小鱼小虾，我李老七也不屑拿出来卖啊！”说罢，他拿过一旁的白色热毛巾擦了擦手，突然神秘兮兮地把对面的两人招了过来。
小声道，“我跟你们说，我最近，在蹲一个大八卦。”
他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敏捷地转了两下，用气声继续说道，“那个出道就号称母胎美人的齐雅苑知道吧！我最近从某些渠道里得到消息，她整过容。”
李老七说得神秘，边伯贤他们却不觉地稀奇，这一点，早在看到齐雅苑以前照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正要打断，不想前者却继续端着这副口吻，正色道，“我跟了她两个多月，发现她总是偷偷去这间医院，我贴上我全副身家，买通了医院的一个护士，她就给了我这么一张照片。”
说罢，李老七快速地从单反里翻出一张照片，蓦地举起放在两人眼前。
等到二人看清了单反里那张脸，一股寒意不禁从脑门直下。
边伯贤和朴灿烈对看了一眼，默默地向对面一脸得意的李老七亮出警员证。
2016年12月7日 06:0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瞻酒店近期状况连连。继Z市地产大亨纪律仁的独子纪一零离奇死于酒店养殖池后，高瞻酒店的楼面经理李秀景，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
新闻主播机械地播报着稿子上信息，眼神淡漠，语气平常。归根究底，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齐雅苑关掉聒噪的电视机，喝掉了桌上的牛奶，理了下运动服的连衣帽，准备到楼下小区晨跑。当红的女明星，对身材的管理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
今天路上意外地少人，往日里那些下来晨练的老人今日都没了踪影，齐雅苑觉得奇怪，却没有深究，反而因为人少的缘故放松地摘下了墨镜。
小区的北门这边今天异常安静，少了那些扰耳的录音机，倒是难得清静。齐雅苑乐得安生，干脆坐在一旁的凉凳上喝水歇息。
顷刻间，一张纸被风吹到了脚边。
她随意地往纸上扫了一眼，心下猛地一凛。
齐雅苑蓦地把水丢到一边，忙不迭地把纸捡起来揉成一团。她心慌意乱地四下张望，确定附近没人了，才颤抖着把纸团慢慢打开。
一张男人的证件照，赫然在目。
齐雅苑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头顶太阳正好，却让她汗毛直立。现下环境让她来不及多想，右手紧捏着纸团，起身快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又一阵冷风钻进衣袖，四五张纸遂地蹿到她脚边。
她僵硬着转过身，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惊觉沿路竟都是这样的纸张。她慌措地跪在地上，膝盖在青砖路上碾磨，而她却好像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地瞪着那双失神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扒拉着沿路的纸张。
直到，一双白色的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踩在了纸上，正好挡住了照片中的人脸。
齐雅苑缓缓抬起头，吊梢着眼看向来者，脸色白得惊人。
“跟我们走一趟吧！”边伯贤举起警员证，半晌，他蹲下身，视线与前者持平，“汪涂晋……小姐。”
2016年12月7日 06:07
监控室里的灯泡有些老了，光线略青，这会儿突然闪了一下，让汪涂晋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身上的？”
她笑了笑，眼神说不清地憔悴。
边伯贤抿了抿唇，想了下，还是把从纪一零电脑那里拷出来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汪涂晋慢慢拿过照片，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颤抖，上扬的嘴角不知道僵硬了多久，一滴豆大的眼泪突然毫无预警地掉在了照片上，而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边伯贤耐心地等着她收拾好情绪，待那人深呼吸了两下后，贴心地递上纸巾。
汪涂晋一边擦着脸，一边把散乱在脸侧的长发拢到耳后，闭上眼睛，慢慢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XXX
一个从小就喜欢玩洋娃娃的小男孩，在一个平凡又传统的家庭里长大。
十八岁那年，他下定决心要跟家里坦白，他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却不想，这个他渴求了十多年的愿望，会让他失去他最爱的亲人。
他被爸妈赶出了家门，自此一个人流落异乡。
那天晚上，他像平常一样在酒吧里上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人，说二楼看台有个人想请他喝酒，话没说完，那人就将一叠现金塞进了他刚拭擦完的高脚杯里。
那时他正在为他的性别重置手术存钱，他以为这时上天给他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是恶魔伸出的镣铐。
到了第二天，当他迷迷瞪瞪地在纪一零的房间里醒过来，看着周围的一片靡乱，他不知所措。更不幸的是，纪一零真的找上了他，拿着当初神志不清时留下的照片，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做那些不堪的事。
他最终离开了那个城市，去到了更远的K城。在那里，他遇到了这辈子最爱的人。
无关性别，他内心依旧是个女孩，却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她叫齐雅苑，在了解完他全部的过往后，仍然愿意跟他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她支持他继续完成性别重置手术。
两年后，他们存够了钱，一起去了日本。
他绝不会想到，就是这一趟，让他永远失去了齐雅苑。他在转弯时被甩出了车外，而齐雅苑，却在车祸发生后，和爆炸的车子一起，消失在熊熊的大火中。
他最终完成了性别重置手术，彻底抛弃了汪涂晋这个身份，带着‘齐雅苑’一起活下去。
XXX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
怎么会，竟又让她遇到了纪一零。跟边伯贤一样，纪一零之所以会认出汪涂晋，也是因为她脚踝上的刺青。
汪涂晋指尖轻轻在照片上敲动，神色愈发淡然，“当年一无所有的我尚且不能忍受他所对我做的一切，更别提现在，他居然又故技重施，想要威胁我继续忍受他的变态，我不能让他毁了我跟雅苑这些所做的努力。”
“他约我去高瞻的那晚，我是从后门走楼梯上去的，我什么都准备了，刀，毛巾，还有装尸袋。本来我想，杀了他以后，可以用装尸袋把他的尸体运走，没想到，那天晚上高瞻楼下突然有警察查车，我不能让他的尸体这么快被发现，所以，我把他藏在了高瞻的海鲜库。”
汪涂晋平淡地描述着她的作案过程，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诉说一件小事，完了以后，她静静地看向边伯贤，似乎在等待他的问话。
后者被她看得愣了下，干咳了两声，才发问道，“那……李秀景呢？”
“那天晚上她也在高瞻，只是我没发现。怪她贪心吧！也怪她不幸，她用了跟纪一零一模一样的手段，妄想以此来要挟我，对她，我是迫不得已。”
审讯已经结束，在等待警员过来押送时，坐在对面的汪涂晋突然笑了下。
“警官你知道吗？我不能坐牢。”
边伯贤一怔，不自觉地蹙起眉毛，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我的情况很特殊，如果将来要判监禁，我可能会进男子监狱。”说罢，她突然笑弯了眼睛，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掉落，“我怎么能进男子监狱？”
闻言，边伯贤的手僵了一下，正欲开口说点什么，监控室的门却已经被人推开了。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汪涂晋纤细的手腕，边伯贤不会忘了，她被押出监控室门口那会儿，回头看他时的眼神。
两周后的一个中午，朴灿烈带着边伯贤去了九区一个最近很火的主题餐厅吃饭，才刚翻开菜单，身后的大电视里，便传来了新闻主播毫无感情的声音。
“当红女星齐雅苑于昨夜凌晨被发现在看守所内自杀身亡，据悉，该女星涉嫌为日前两起谋杀案中的凶手，至此这两起谋杀案尚未正式开庭受审……”
新闻还在继续，边伯贤却再没了看的兴致。朴灿烈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很。边伯贤这两周以来心情一直很阴郁，他好不容易磨到那人肯跟他出来吃顿饭，却没料到这家号称九区最潮的餐厅居然会播午间新闻。
想到这儿，朴灿烈忍不住瞪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服务生，后者一脸无知，略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这一区本来就挺繁华的，李老七也没注意自己身后跟着两个人，他只顾着把视线放到小区门口，眼里的精光还没散尽，肩膀就被一只有力的手往下摁了一下。
“走一趟？”
边伯贤往旁边扬了扬下巴，他本来还准备了一些用来说服对方的话，却不想李老七这么上道，刚听完，就呲着牙点头了。
茶餐厅里，李老七小心翼翼地把单反拿下来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急不可耐地摘下手套，抓起面前的菠萝包就大口吃了起来。
边伯贤和朴灿烈互相对看了一眼，前者清了清嗓子，忍不住敲了桌面。
“我们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李老七在狼吞虎咽间抬眸瞥了他一眼，忙不迭地举起一只手，打断了边伯贤的话。
“我知道。”他艰难地咽下一嘴的面包，眼里尽是狡黠的笑意，“你们想要照片嘛！”
边伯贤一怔，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对啊！”
李老七闻言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下粘着面包屑的嘴角。
“你们能开出多高的价？”
这下，前者算是明白了，他大概是把两人当成了八卦杂志的编辑，还想着卖照片的事。
边伯贤边点头边露出笑容，放在桌面底下的手忍不住在朴灿烈的膝盖上拍了一下。
抬头，他故意皱了皱眉道，“我得先看看你的东西值多少钱啊？”
李老七啧了一声，拍了拍手，满脸不耐烦地拿过自己的单反，递给对面的人。
茶餐厅里鱼龙混杂，边伯贤警觉地看了看周围，这才打开单反。
来来去去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照片，他看着不禁拧起了眉毛。对面的李老七也料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竟嗤笑了一下。
“别急着失望，这种小鱼小虾，我李老七也不屑拿出来卖啊！”说罢，他拿过一旁的白色热毛巾擦了擦手，突然神秘兮兮地把对面的两人招了过来。
小声道，“我跟你们说，我最近，在蹲一个大八卦。”
他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敏捷地转了两下，用气声继续说道，“那个出道就号称母胎美人的齐雅苑知道吧！我最近从某些渠道里得到消息，她整过容。”
李老七说得神秘，边伯贤他们却不觉地稀奇，这一点，早在看到齐雅苑以前照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正要打断，不想前者却继续端着这副口吻，正色道，“我跟了她两个多月，发现她总是偷偷去这间医院，我贴上我全副身家，买通了医院的一个护士，她就给了我这么一张照片。”
说罢，李老七快速地从单反里翻出一张照片，蓦地举起放在两人眼前。
等到二人看清了单反里那张脸，一股寒意不禁从脑门直下。
边伯贤和朴灿烈对看了一眼，默默地向对面一脸得意的李老七亮出警员证。
2016年12月7日 06:0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瞻酒店近期状况连连。继Z市地产大亨纪律仁的独子纪一零离奇死于酒店养殖池后，高瞻酒店的楼面经理李秀景，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
新闻主播机械地播报着稿子上信息，眼神淡漠，语气平常。归根究底，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齐雅苑关掉聒噪的电视机，喝掉了桌上的牛奶，理了下运动服的连衣帽，准备到楼下小区晨跑。当红的女明星，对身材的管理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
今天路上意外地少人，往日里那些下来晨练的老人今日都没了踪影，齐雅苑觉得奇怪，却没有深究，反而因为人少的缘故放松地摘下了墨镜。
小区的北门这边今天异常安静，少了那些扰耳的录音机，倒是难得清静。齐雅苑乐得安生，干脆坐在一旁的凉凳上喝水歇息。
顷刻间，一张纸被风吹到了脚边。
她随意地往纸上扫了一眼，心下猛地一凛。
齐雅苑蓦地把水丢到一边，忙不迭地把纸捡起来揉成一团。她心慌意乱地四下张望，确定附近没人了，才颤抖着把纸团慢慢打开。
一张男人的证件照，赫然在目。
齐雅苑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头顶太阳正好，却让她汗毛直立。现下环境让她来不及多想，右手紧捏着纸团，起身快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又一阵冷风钻进衣袖，四五张纸遂地蹿到她脚边。
她僵硬着转过身，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惊觉沿路竟都是这样的纸张。她慌措地跪在地上，膝盖在青砖路上碾磨，而她却好像浑然不觉，只是一味地瞪着那双失神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扒拉着沿路的纸张。
直到，一双白色的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踩在了纸上，正好挡住了照片中的人脸。
齐雅苑缓缓抬起头，吊梢着眼看向来者，脸色白得惊人。
“跟我们走一趟吧！”边伯贤举起警员证，半晌，他蹲下身，视线与前者持平，“汪涂晋……小姐。”
2016年12月7日 06:07
监控室里的灯泡有些老了，光线略青，这会儿突然闪了一下，让汪涂晋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到我身上的？”
她笑了笑，眼神说不清地憔悴。
边伯贤抿了抿唇，想了下，还是把从纪一零电脑那里拷出来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汪涂晋慢慢拿过照片，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颤抖，上扬的嘴角不知道僵硬了多久，一滴豆大的眼泪突然毫无预警地掉在了照片上，而后，便是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边伯贤耐心地等着她收拾好情绪，待那人深呼吸了两下后，贴心地递上纸巾。
汪涂晋一边擦着脸，一边把散乱在脸侧的长发拢到耳后，闭上眼睛，慢慢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XXX
一个从小就喜欢玩洋娃娃的小男孩，在一个平凡又传统的家庭里长大。
十八岁那年，他下定决心要跟家里坦白，他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却不想，这个他渴求了十多年的愿望，会让他失去他最爱的亲人。
他被爸妈赶出了家门，自此一个人流落异乡。
那天晚上，他像平常一样在酒吧里上班，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人，说二楼看台有个人想请他喝酒，话没说完，那人就将一叠现金塞进了他刚拭擦完的高脚杯里。
那时他正在为他的性别重置手术存钱，他以为这时上天给他的机会，却没想到，这是恶魔伸出的镣铐。
到了第二天，当他迷迷瞪瞪地在纪一零的房间里醒过来，看着周围的一片靡乱，他不知所措。更不幸的是，纪一零真的找上了他，拿着当初神志不清时留下的照片，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他做那些不堪的事。
他最终离开了那个城市，去到了更远的K城。在那里，他遇到了这辈子最爱的人。
无关性别，他内心依旧是个女孩，却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她叫齐雅苑，在了解完他全部的过往后，仍然愿意跟他在一起，更重要的是，她支持他继续完成性别重置手术。
两年后，他们存够了钱，一起去了日本。
他绝不会想到，就是这一趟，让他永远失去了齐雅苑。他在转弯时被甩出了车外，而齐雅苑，却在车祸发生后，和爆炸的车子一起，消失在熊熊的大火中。
他最终完成了性别重置手术，彻底抛弃了汪涂晋这个身份，带着‘齐雅苑’一起活下去。
XXX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
怎么会，竟又让她遇到了纪一零。跟边伯贤一样，纪一零之所以会认出汪涂晋，也是因为她脚踝上的刺青。
汪涂晋指尖轻轻在照片上敲动，神色愈发淡然，“当年一无所有的我尚且不能忍受他所对我做的一切，更别提现在，他居然又故技重施，想要威胁我继续忍受他的变态，我不能让他毁了我跟雅苑这些所做的努力。”
“他约我去高瞻的那晚，我是从后门走楼梯上去的，我什么都准备了，刀，毛巾，还有装尸袋。本来我想，杀了他以后，可以用装尸袋把他的尸体运走，没想到，那天晚上高瞻楼下突然有警察查车，我不能让他的尸体这么快被发现，所以，我把他藏在了高瞻的海鲜库。”
汪涂晋平淡地描述着她的作案过程，表情平静得像是在诉说一件小事，完了以后，她静静地看向边伯贤，似乎在等待他的问话。
后者被她看得愣了下，干咳了两声，才发问道，“那……李秀景呢？”
“那天晚上她也在高瞻，只是我没发现。怪她贪心吧！也怪她不幸，她用了跟纪一零一模一样的手段，妄想以此来要挟我，对她，我是迫不得已。”
审讯已经结束，在等待警员过来押送时，坐在对面的汪涂晋突然笑了下。
“警官你知道吗？我不能坐牢。”
边伯贤一怔，不自觉地蹙起眉毛，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腰间的手枪。
“我的情况很特殊，如果将来要判监禁，我可能会进男子监狱。”说罢，她突然笑弯了眼睛，眼泪一下子从眼角掉落，“我怎么能进男子监狱？”
闻言，边伯贤的手僵了一下，正欲开口说点什么，监控室的门却已经被人推开了。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汪涂晋纤细的手腕，边伯贤不会忘了，她被押出监控室门口那会儿，回头看他时的眼神。
两周后的一个中午，朴灿烈带着边伯贤去了九区一个最近很火的主题餐厅吃饭，才刚翻开菜单，身后的大电视里，便传来了新闻主播毫无感情的声音。
“当红女星齐雅苑于昨夜凌晨被发现在看守所内自杀身亡，据悉，该女星涉嫌为日前两起谋杀案中的凶手，至此这两起谋杀案尚未正式开庭受审……”
新闻还在继续，边伯贤却再没了看的兴致。朴灿烈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很。边伯贤这两周以来心情一直很阴郁，他好不容易磨到那人肯跟他出来吃顿饭，却没料到这家号称九区最潮的餐厅居然会播午间新闻。
想到这儿，朴灿烈忍不住瞪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服务生，后者一脸无知，略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Chapter 53
朴灿烈把脸藏在菜牌后面，视线扫动在菜名之间，脑袋里却在计划怎么把对面那人给哄好。
“一份鲔鱼沙拉，一份莎朗牛排。”
不料，对面却传来了点菜的声音。
朴灿烈一愣，才连忙把挡脸的菜牌放下。他看见边伯贤已经把菜牌还给服务生了，此刻正端着那只瓷杯子，小口地抿着绿茶，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你没事吧？”
他也没管服务生就站在隔壁，开口就问边伯贤心情。
“我能有什么事？”
后者抬头，正好瞥见朴灿烈在眯着眼观察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虚地玩起了手机。
“就那个……”朴灿烈往电视机那边扬了扬下巴，“你看到之后会没有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边伯贤低垂的眼睛倏尔闪了一下。
那人沉默了半晌，最后直起身子，往餐桌的方向凑了过来。
“我早料到了。”
“什么？”
“正式拘捕她的那天，她跟我说，她绝对不能坐牢。”边伯贤摩挲着瓷杯的杯耳，表情有些出神，“她告诉我，如果她将来被判刑，和可能要进男子监狱。当时我以为她要逃跑，但是她直到被带走的那一刻，都还是没有做什么，那时我就知道，她给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打算。”
“她花了这么多年时间才从那个错误的身体里解救出自己，怎么可能再回去？”
“那……你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朴灿烈小心地问道。
边伯贤摇了摇头，“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作为一名警员，我始终应该站在死者这一方。”
“那你干嘛郁闷？”
“我哪有郁闷？”边伯贤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朴灿烈被他看得不自在，于是像小孩耍赖一样把菜牌丢到他面前，“没郁闷那……你帮我点菜。”
边伯贤看了他良久，突然意识到这是微表情专家的失手，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他把菜牌递给一旁的服务生，随后说道，“给他也来一份鲔鱼沙拉。”
“喂！我不吃鱼。”
朴灿烈闻言连忙转过头来。
“给他来一份鲔鱼沙拉。”
边伯贤无视了某人的抗议，转而笑嘻嘻地对服务生重复了一遍。
十二月的尾声，白色圣诞已过，雪薄薄地下过一层，因为回暖的阳光，现在已经有些化了。朴灿烈一边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生菜，一边偷瞄着对面专心看着事物的某人。
犹豫了半晌，终于决定开口。
“你……假期有没有什么计划？”
“什么假期？”
边伯贤在切牛排的间隙抽空瞥了他一眼，动作不因为他的话而卡顿一秒。
“就……元旦假期。”
闻言，他不禁笑了出来。
“开玩笑，当警员的哪有什么假期？元旦是交通事故高峰期，各个部门都不够忍受，我们要服从调配。”
“那这样的话，不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嗯。”
边伯贤漫不经心地应着，过了很久，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再抬眸时，看见朴灿烈的脸已经黑到不行了。
“还是……你有想去的地方？”边伯贤讪讪地放下刀叉，有点局促道。
“没，元旦……我要回学校赶论文。”
朴灿烈摇头，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一顿饭最终在这个话题下索然无味地结束，朴灿烈以学校有事为由，自己坐计程车离开，而事实上，他跟很多大四的毕业生一样闲，在学校里百无聊赖地晃了两圈，算准了边伯贤的开会的时间，然后慢吞吞地回到警局。
在门口，正好碰到了从外面忙完回来的白直久。
后者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还非常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善的气息，转身就要跑，不料，还是输给了眼神好到出奇的某人。
“阿直！”
有时白直久会感叹，自己那么聪明，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朴顾问，这么巧。”他尴尬地回身，露出一个不能再假的笑容。
“聊聊？”
朴灿烈象征性地问了一下，然后不等后者的回答，就径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朴灿烈的办公室里一年四季都凉飕飕，亮堂堂的白色灯光搭配办公室主人锐利的视线，生生把这个小房间营造成了口供房。
“你有没有女朋友？”
“啊？”朴灿烈开口就把白直久给问懵了，后者大脑飞速运转半天，无果，于是只能如实作答。
“有……有。”
“那你们……都不出去玩的吗？”虽然朴灿烈看似随意地开口，但白直久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揣测他的用意。
“我是说……你们警员不是没有假期吗？那你们，都不出去玩？”
朴灿烈久久等不来答案，干脆再说明白一点。
“这也没有办法啊！竟然选择了当警员，就要接受这些安排。”白直久摊了摊手，自以为非常迅速地看了一眼表。
“那你女朋友也愿意。”
朴灿烈自然是瞥到他这一反应的，只是懒得拆穿。
“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我都哄着她，虽然我没有假期，但是我一下班就会赶过去找她，多晚都会跟她通电话，久了也就习惯了。”
话音落下，朴灿烈好像陷进了思考，依稀听到白直久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摆摆手就让他出去
朴灿烈把脸藏在菜牌后面，视线扫动在菜名之间，脑袋里却在计划怎么把对面那人给哄好。
“一份鲔鱼沙拉，一份莎朗牛排。”
不料，对面却传来了点菜的声音。
朴灿烈一愣，才连忙把挡脸的菜牌放下。他看见边伯贤已经把菜牌还给服务生了，此刻正端着那只瓷杯子，小口地抿着绿茶，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你没事吧？”
他也没管服务生就站在隔壁，开口就问边伯贤心情。
“我能有什么事？”
后者抬头，正好瞥见朴灿烈在眯着眼观察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心虚地玩起了手机。
“就那个……”朴灿烈往电视机那边扬了扬下巴，“你看到之后会没有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他就看到边伯贤低垂的眼睛倏尔闪了一下。
那人沉默了半晌，最后直起身子，往餐桌的方向凑了过来。
“我早料到了。”
“什么？”
“正式拘捕她的那天，她跟我说，她绝对不能坐牢。”边伯贤摩挲着瓷杯的杯耳，表情有些出神，“她告诉我，如果她将来被判刑，和可能要进男子监狱。当时我以为她要逃跑，但是她直到被带走的那一刻，都还是没有做什么，那时我就知道，她给自己做了一个怎样的打算。”
“她花了这么多年时间才从那个错误的身体里解救出自己，怎么可能再回去？”
“那……你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朴灿烈小心地问道。
边伯贤摇了摇头，“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作为一名警员，我始终应该站在死者这一方。”
“那你干嘛郁闷？”
“我哪有郁闷？”边伯贤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朴灿烈被他看得不自在，于是像小孩耍赖一样把菜牌丢到他面前，“没郁闷那……你帮我点菜。”
边伯贤看了他良久，突然意识到这是微表情专家的失手，不自觉地挑了挑眉。他把菜牌递给一旁的服务生，随后说道，“给他也来一份鲔鱼沙拉。”
“喂！我不吃鱼。”
朴灿烈闻言连忙转过头来。
“给他来一份鲔鱼沙拉。”
边伯贤无视了某人的抗议，转而笑嘻嘻地对服务生重复了一遍。
十二月的尾声，白色圣诞已过，雪薄薄地下过一层，因为回暖的阳光，现在已经有些化了。朴灿烈一边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生菜，一边偷瞄着对面专心看着事物的某人。
犹豫了半晌，终于决定开口。
“你……假期有没有什么计划？”
“什么假期？”
边伯贤在切牛排的间隙抽空瞥了他一眼，动作不因为他的话而卡顿一秒。
“就……元旦假期。”
闻言，他不禁笑了出来。
“开玩笑，当警员的哪有什么假期？元旦是交通事故高峰期，各个部门都不够忍受，我们要服从调配。”
“那这样的话，不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嗯。”
边伯贤漫不经心地应着，过了很久，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再抬眸时，看见朴灿烈的脸已经黑到不行了。
“还是……你有想去的地方？”边伯贤讪讪地放下刀叉，有点局促道。
“没，元旦……我要回学校赶论文。”
朴灿烈摇头，紧抿着嘴不再说话。
一顿饭最终在这个话题下索然无味地结束，朴灿烈以学校有事为由，自己坐计程车离开，而事实上，他跟很多大四的毕业生一样闲，在学校里百无聊赖地晃了两圈，算准了边伯贤的开会的时间，然后慢吞吞地回到警局。
在门口，正好碰到了从外面忙完回来的白直久。
后者远远地就看见了他，还非常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善的气息，转身就要跑，不料，还是输给了眼神好到出奇的某人。
“阿直！”
有时白直久会感叹，自己那么聪明，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朴顾问，这么巧。”他尴尬地回身，露出一个不能再假的笑容。
“聊聊？”
朴灿烈象征性地问了一下，然后不等后者的回答，就径自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朴灿烈的办公室里一年四季都凉飕飕，亮堂堂的白色灯光搭配办公室主人锐利的视线，生生把这个小房间营造成了口供房。
“你有没有女朋友？”
“啊？”朴灿烈开口就把白直久给问懵了，后者大脑飞速运转半天，无果，于是只能如实作答。
“有……有。”
“那你们……都不出去玩的吗？”虽然朴灿烈看似随意地开口，但白直久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揣测他的用意。
“我是说……你们警员不是没有假期吗？那你们，都不出去玩？”
朴灿烈久久等不来答案，干脆再说明白一点。
“这也没有办法啊！竟然选择了当警员，就要接受这些安排。”白直久摊了摊手，自以为非常迅速地看了一眼表。
“那你女朋友也愿意。”
朴灿烈自然是瞥到他这一反应的，只是懒得拆穿。
“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我都哄着她，虽然我没有假期，但是我一下班就会赶过去找她，多晚都会跟她通电话，久了也就习惯了。”
话音落下，朴灿烈好像陷进了思考，依稀听到白直久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摆摆手就让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