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Vice Versa (佐+卡)

URURU大大授权转载——第四弹,原作lofter。地址:http://ururu293.lofter.com/post/1e55b98f_e314f81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18 20:07:00 +0800 CST  
附授权图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18 20:07:00 +0800 CST  
◇ 战后佐穿越到三战时期
◇ 长篇无CP
◇ 主佐助+水门班
◇ 能接受?LET'S GO!
————————————

序章、启程

“我赢了。”

竹制的将棋棋子敲在木头棋盘上,清脆的一声轻响。黑发的青年抬起头来,以平静的目光望向坐在他对面的银发男人——木叶隐村的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

“哎呀。我又输了。”他的老师立刻认输,语气中的遗憾和懊恼十分敷衍。“下次可以请鹿丸过来和你一决高下了。”

“我不认为他有这个时间和兴趣。”看着面前这个以弟子难得回来一趟为由、光明正大地在白天翘班的火影,再想想那位被留在办公室里对付一大堆文书的火影辅佐,就算是如宇智波佐助这样鲜少露出表情的人,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而且如果你不犯下那么多的低级失误的话,棋局也远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咦?我有吗?”卡卡西歪着脑袋,睁大眼睛,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需要我把上一盘棋从头到尾给你复位一遍吗?”佐助的右眼中闪过一抹威胁的红色。

“好吧,好吧。”卡卡西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承认……我确实有点心不在焉。”

佐助并没有询问是什么在困扰着卡卡西——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是个习惯于主动去关心别人的人。

而且他也碰巧知道,时至今日,卡卡西依旧不是个习惯于向别人求助的人。

果然,卡卡西并没有向他倾诉苦恼,只是放下手臂,垮下肩膀,轻轻地叹了口气。

“介意……陪我出去走走吗?”他抬起头,向他的学生提议道。
————————————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木叶的街道上。

卡卡西走在前面。他没有和佐助边走边聊的意向——他们两个都不是喜欢在公共场合下谈话的人。而且事实上,他现在也没什么空闲再去理会自己的学生,而是正忙着对迎面走来的木叶居民们笑脸相迎,一一回应他们的致意。

佐助走在后面。他观察着卡卡西;看着男人瘦削却挺直的背影,听着他用温和的语气向每个人问好,准确地叫出他们的名字。当银发的火影稍微将脸转向一侧的时候,他还能看到对方弯起的眼睛。

老实讲,这个身影与佐助记忆中十年前的卡卡西并不相同。那时的卡卡西要懒散得多,耷拉着肩,驼着背,睁着一双无精打采的死鱼眼,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脸埋在小黄书里。那时的卡卡西也要冷淡得多,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街上随和地与人交流,除了他们第七班和少数的几个朋友之外,他对其他人的态度都是礼貌中透着疏离。

当然了,他现在是火影了。身份的变化意味着你不得不随之调整你的言行举止,以求令它们符合自己的头衔。至于是卡卡西确实做出了改变,还是他比起以前更加擅长伪装了,抑或是两者皆有,佐助想,大概只有卡卡西本人才真正清楚。

倒是没有人来和佐助打招呼。虽然托某个金发大嗓门的救世主在这几年间不遗余力地宣传他的优秀事迹的福,以及他的老师与另一名队友在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他早已摘掉了叛忍的帽子,也不再被旁人以敌意相待,但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末裔,以及世上最后一只轮回眼的拥有者,人们依旧对他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

这也正中佐助下怀。他觉得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像卡卡西那样——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人继续前进,繁华的街区渐渐被他们抛到身后,人流开始变得稀疏起来。走过一条两边栽种着松柏的大道,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墓园。

“人一上了年纪,就越来越喜欢缅怀过去。”卡卡西回过头来,向佐助露出一个笑容;但他的双眼之中却带着淡淡的疲惫。佐助不能肯定,这是由他的心事所致,还是男人疲于应付之前的交际。“来都来了,就陪我再多呆一会儿吧。”

佐助扬起眉毛。“呆上几个小时?你得确保你不会因为把时间消磨在这里而迟到。”

卡卡西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已经推掉了今天的全部日程。”他回答,“而且如果我真的耽搁了太久,你正好可以提醒我。”

佐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他继续跟在卡卡西的后面,看着他前往守墓人的小屋,与对方寒暄几句,并掏钱买了几束鲜花——佐助在花束的包装纸上看到了山中花店的标识。卡卡西很不客气地将那些花塞进了佐助的手里,又向守墓人借了扫墓的用具,然后两人便朝着墓园里面走去。

卡卡西开始扫墓。首先是波风水门与漩涡玖辛奈,之后是野原琳,猿飞阿斯玛,自来也。他在每个人的墓前停下,将墓碑擦拭干净,换掉干枯的花,最后蹲下来和他们聊上几句;先是唠叨唠叨自己最近的生活,然后再汇报一番与死者关系密切的、在世之人的近况。

佐助的手里还剩下两束花。他们走向墓园一处偏僻的角落;在那里,有两座年头尚新的坟墓静静地并排伫立在一起。

一块墓碑上面刻着旗木朔茂的名字;另一块则是干干净净,连个名字都没有。但是站在这里的两个人都明白它是为谁而设——

宇智波带土。

卡卡西沉默着。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前两道扫墓工序,然后就停了下来;他站在那块无名墓碑的面前,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块光滑的大理石表面出神。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说。

佐助的目光下移,看向自己面前的这块墓碑。

木叶白牙。

在卡卡西成为六代目火影的第二年,木叶从战后的萎靡期中重新振作、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后,在先代火影纲手的主张与坚持下,两名顾问终于做出了妥协,同意将旗木朔茂的坟墓正式迁入木叶的墓园;以官方的形式洗刷他的污名,并为二十年前坐视那件事的发生、而且在事前事后都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道歉。

当时佐助是被鸣人的一封信给叫回来的。他回到木叶的时候,整个协商过程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他只来得及看到得知了结果之后的卡卡西的反应。

不见悲痛和愤怒,当然更无喜悦和庆幸。当时的银发火影就像现在这样,将两只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平淡,面无表情,下颌却绷紧出一道冷硬的弧度。

没有对有关自己父亲的事件处理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顺势提出了一个要求——在将朔茂的坟墓迁入墓园的同时,也要为那个掀起了第四次忍界大战、却在最后回归了初心、帮着他们拯救了世界的男人,立起一方衣冠冢。

可以不刻上姓名,这是卡卡西做出的让步;作为交换,他将接受两名顾问代表曾经的木叶高层的致歉,让他们不至于陷入下不来台的尴尬境地,并且对于某个名字被人从慰灵碑上偷偷划去的行为不予追究。

事件最终圆满落幕。至此,拼图所缺失的最后一块也终于入手了。对于从前的第七班来说,卡卡西的过去是个巨大的谜团,如今那片迷雾终于散去,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则是一个并不动听的故事,一副并不美好的图卷。

但佐助依然觉得卡卡西是个谜。倒不是说他那张脸——在排除了武力胁迫这个选项的前提下,佐助觉得自己也许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他们的老师长什么样了;他想探询的确实是这个男人面具下面的真实,但却并非是对方戴在脸上的那一张。

他想知道卡卡西的心理活动。无论是白牙的秘辛,还是和水门班有关的事件,他们都是从旁人的渠道与角度得知的,却无一字是出自六代火影本人之口。

当那些悲剧在眼前发生时,他是什么反应?他是什么想法?它们对他造成了怎样的影响,是否改变了当时的他,并且帮忙塑造了现在这个第七班所熟知的卡卡西?

这是在继终结谷一战之后,佐助第一次对某件事产生了相对强烈的兴趣。起初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的确,他与卡卡西的关系一度确实不错,他还从对方的手中继承了千鸟,但在那之后他就离开了木叶。一别三年,重逢之时,两人立场相左,兵刃相向,甚至都放出了要杀死彼此的狠话。

但是佐助也无法否认,在战争结束后,他与卡卡西的关系也飞一般地修复到了接近往日的状态。似乎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因素只有立场二字;只要立场恢复一致,那么先前的那些冲突与争斗便可以统统一笔勾销,权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既理性、且淡薄、却又坚不可摧、牢不可断的情谊。对他们二人来说都很适合。

“二十四年前的今天,”卡卡西突然打破了沉默,将佐助从自己的思绪中拽回了现实。“我在神无毗桥,执行着一项对我自己、对木叶、甚至对整个忍界来说,影响都非常深远的任务。”

佐助恍然。那么这就是纪念日了——带土“死去”的日子,他与卡卡西的人生走向拐点的日子。

卡卡西叹了口气。他的脊背不再挺直,而是恢复到佐助所熟知的、微微佝偻的样子。“最近我偶尔会想……如果我能回到过去,遇见十年前、十五年前、二十年前的我,又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为什么不再提前点?”佐助挑眉,“比如说再向前跳五年,正好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是吗?”

卡卡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个嘛……二十五年前的我比较,嗯,应该说是十分顽固,大概不会随便听人劝的。”

“说得就像你现在不顽固一样。”佐助轻哼。

“我很顽固吗?”银发的火影偏过脸来看着他,露出一副故作茫然的表情。

佐助以“这还用问吗”的眼神报以回答。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然后,卡卡西弯起了眼睛,佐助的嘴角也挑起了一丝微小的弧度。先前因为缅怀过去而产生的伤感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实上,我早上过来,原本是想向你辞行的。”佐助突然说。他低下头,踢开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我该离开了。”

“这么快就走?”这一次卡卡西声音中的惊讶倒不似作伪。“鸣人和小樱在三天后就要回来了,不再等等他们吗?”

“不了。”佐助拒绝道,没有抬起头。“反正……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卡卡西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那至少吃了晚饭再走?”他再次提议,“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顺便如果你眼力够好,说不定这次能成功看到我面罩下面是什么样子哦。”

佐助的身体一僵;一瞬间他似乎有些动摇,但很快他就坚守住了自己的原则。

“你才不会那么好心。”青年嗤了一声,“多半你在做饭的时候就躲在厨房里吃完了,再把我的那一份端出来。”

“啊呀。被你看出来了。”卡卡西摊开双手,声音中丝毫没有小把戏被拆穿的窘迫。“那好吧。看来我确实没什么能把你留下来的理由了。那么至少让我最后给你一句叮嘱。”

佐助抬眼,以半是怀疑、半是询问的视线投向他。

“下一次寄信回来的时候,你可以直接给我另写一封,不用总是装作顺带似的写在给鸣人的书信后面。”银发的火影故意拖长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虽然我不知道鸣人是否介意……但我是不习惯于和别人分享私人信件的类型。”

“……”佐助哑口无言地移开目光。“我对你的话可没有多到能撑起一封信的地步。”

“是吗?但上次你的附言比正文还多了两行。”

“……我走了。”佐助迅速转身,朝着墓园出口的方向迈开脚步。

“佐助。”卡卡西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黑发的青年停下步子,最后一次回过头来。他的老师还站在原地,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夕阳从背后照射过来,在男人的周身笼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一路顺风。”

(TBC)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18 20:11:00 +0800 CST  
一、两个宇智波
木叶45年秋——
时值第三次忍界大战。
某处树林之中,头戴橙色风镜的黑发少年蹲伏在灌木丛里,紧握着手中的苦无,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掌心渐渐渗出些湿冷的汗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宇智波带土把苦无从右手换到左手,将冷汗胡乱抹在了裤子上,并且注意着尽量在这个过程中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他与他的小队正在执行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潜入敌后,守在通往前线的必经之路上,监视是否有岩隐村的补给队伍从这里经过。一经发现,尽最大可能将其拦截或破坏。
这里是草之国境内;大战爆发后,夹在火之国与土之国中间的这处弹丸之地,很快便成为了两大国攻防博弈的主战场。大量的木叶与岩隐村的忍者被派往这里,前赴后继地投身于厮杀之中,直至被战争这只怪兽的血盆大口所吞噬。
连年的战乱需要大量的人手作支撑,进而催生出了大量年幼的忍者。十二岁,刚刚成为中忍一年多,如果换做是在和平的年代,带土或许会被分派到更加轻松、也更加安全的任务,但是在如今的形势下,无论是他还是分配任务的三代目火影,他们都别无选择。
敌人可能的补给路线有两条。人手极为短缺的情况下,他们这支四人小队不得不担负起同时查探两条通路的重任来。出发之前波风水门,他们的老师,将队伍一分为二;为了保险起见,他将亲自带着他们队里战力最弱的医疗忍者野原琳,而和带土一起行动的,则是——
“沙沙”,佩戴在耳边的无线电突然发出了声响,随后一个冷漠平淡的声音就传入了带土的耳朵里。
“是我。不要说话,安静听我指挥。”
带土暗自磨了磨牙。他几乎能想象到这句话被说出时,旗木卡卡西那副理所当然、发号施令的表情。
凭什么你能说话我就不能说?!他在心里默默抗议。
“因为我在高处的树荫里,距离一般人通常活动的地面至少有五米以上。而你就在那个地面上。”仿佛是洞彻了他的心思,银发少年继续说道。带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闲话少说。十点钟方向,三百二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处不寻常的查克拉反应。过去看看。”
为什么是我去不是你去?!带土再次在心中怒吼。
“因为你行动起来明显比我更加方便;因为我需要在高处继续监控全局;因为水门老师把临时指挥权交给了我。”卡卡西也再次听见了他的心声,并且在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特地加重了语气。“所以我现在是你的上级,而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明白了吗,带土?”
随后又是一阵短暂的沙沙声,然后无线电就重新安静了下去。
“……”满肚子火气撒不出去,带土无声咒骂了一句,但还是乖乖地行动了起来。他猫低身体,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在灌木丛中朝着十点钟的方向慢慢前进;先前太久没动弹的双腿又酸又麻,开始刺痛起来,令黑发的少年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等让我找到这个该死的“查克拉反应”属于谁……他恶狠狠地想着。
在心里估摸着距离,带土渐渐抵达了卡卡西所说的位置。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小心地伸出手,将挡在前面的树丛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出乎带土的预料,在那里的并不是岩隐村的人;事实上,他连对方属于哪个村子都看不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带土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大半个身体都掩盖在黑色斗篷的下面,露出的绑腿与忍者凉鞋说明了他的身份。他伏在地面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好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带土警惕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扫了几遍,无意中落到少年斗篷的领口处时,双眼蓦地睁大了;在那里绣着一枚小小的团扇标记。

这个身份不明的忍者居然是一名宇智波!
瞬间卸去了防备,带土从灌木丛中跳出来,小跑到少年的身边停下。他将少年翻过身来,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脸:“喂!你没事吧?怎么躺在这里?快醒醒!”
————————————
意识从混沌中渐渐苏醒,佐助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努力回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是了,他在一个月前辞别卡卡西,离开木叶,再次踏上了旅途。途经某小国时,听说当地的一处洞窟有奇怪的传闻,于是进去一探究竟。在处理掉了一批叛忍之后,他从敌方首领的尸体上搜出了一个具有奇怪查克拉波动的卷轴。

那卷轴中书写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字符之间流动着强大的力量,即使是用轮回眼也无法完全看穿。在卷轴的末尾有一行文字:写下你想要了解之人的姓名,我会为你呈现他的内心世界。

想要了解之人?
佐助率先想到的是他的哥哥,宇智波鼬。哪怕鼬在死后又以秽土转生的方式与他见了一面,但是对于兄长的很多想法,他还是无法完全梳理清楚。可鼬早已死去多年,就算再去追寻他的心路,也已经毫无意义。

鸣人的脸在佐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是在一秒钟后他就否决了这个选项。因为对于他来说鸣人实在是太好读懂了,他的内心就像一本翻开的书一样。并不值得将这个机会浪费在那个吊车尾的身上。
然后佐助很快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他的老师,旗木卡卡西;以及近些年来,自己对那个银发男人的内心所产生的探究兴趣。

一个正合适的机会,不是吗?
至于此举会不会侵犯到自家老师的隐私权,佐助根本没有多想。只要能达成目的,对手段的恰当与否并不是十分在意——或许这也是宇智波一族的特质之一。
打定主意,他咬破手指,用血在那行文字的旁边写下了六代目火影的姓名:はたけ カカシ。
手指离开纸面的一刹那,卷轴上的文字突然开始活动了起来,像是自己有生命一般,飞快地钻进了那个名字里面。耀眼的白光骤然爆发开来,快得令人猝不及防,佐助甚至还没来不及反应,便被那阵光芒迎头罩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啧,大意了。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佐助不禁在心里反省起自己的轻忽。身为六道长子因陀罗的转生者,世间已几乎没有什么人、什么事物能对他造成伤害。他本以为就算是卷轴突然发生异变,凭自己的天手力也能很快瞬移离开,却没想到到底还是遭了暗算。

那么,现在他又身在何处……
“喂!你没事吧?怎么躺在这里?快醒醒!”
五感渐渐回归身体。有人在轻拍着他的脸颊;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透着关切与焦急。
“……”佐助慢慢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隐隐有些熟悉的脸。
他记得这张面孔,它曾经出现在某个人的记忆当中;他同时也见过这张面孔二十年后的模样,表情坚决冷硬,右半边脸伤痕累累,双眼一红一紫,就像如今的他一样——
认出对方是谁的瞬间,佐助的双眼猛地瞪大,脸上难以克制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宇智波……带土?!
“你醒了?哇,居然是双眼三勾玉……好厉害!”看到面前的少年苏醒过来,带土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注意力便全被那双鲜红的眼睛所吸了过去。意识到自己声音中掩盖不住的艳羡,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子,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和某个金发笨蛋十分相像的灿烂笑容。“不管怎么说醒了就好!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扶……唔!!”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前突然一花。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咽喉,随即背后一痛,他便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那个少年的动作快得超乎带土的想象;很难相信不到半分钟前,他还像一具尸体一样倒在地上。此时他正死死地掐着带土的脖子,将他抵在了树干上,一对三勾玉飞快地旋转着,充斥着杀意,却又在眼眸深处流露出几分犹豫。

“咳咳……你干……什么……啊啊!”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带土挣扎着去掰少年铁钳一样的手指,另一只手从腿上的忍具包中勾出一支苦无,本能地朝前方刺去。他的手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抓住,在写轮眼的凝视之下,这种速度的攻击丝毫不足为惧。
佐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自己的左手——早在六年前就失去了的左手。他此时也已经察觉出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完好的手臂,并非轮回眼的左眼,还有……大幅度缩水的身高。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重点。目前最要紧的是……视线上移,佐助再次看向被自己按在树上的黑发男孩。后者正双眼大睁,惊恐地看着他,眼角已经开始有泪花在积聚。
杀……还是不杀?
这个人是晓的幕后黑手,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元凶。如果不是他当年操纵九尾袭击了木叶,木叶高层也不会对宇智波进一步加深忌惮,进而让双方之间的裂痕演变到无法复合的地步,最终逼着他的兄长鼬手刃了父母亲族,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忍,并死在了他的手里。
但同样也是这个人,与小樱一起从辉夜的异空间中把他找了回来,与卡卡西一起替他和鸣人挡了共杀灰骨,并且还在死后将自己的查克拉送给了卡卡西,帮助他们成功封印了月之女神。
面前的宇智波带土还十分弱小,弱得只要佐助手上再用点力,就能轻松拧断对方的脖子,将未来所发生的一切连锁悲剧扼杀于萌芽之中;但同时他也十分无辜。他还没有遇见宇智波斑,被对方所蒙骗操纵,继而犯下手中的累累血债。

他只是一个在野外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同族,想要把对方扶起来的、善良而热心的少年而已。
佐助眼睁睁地看着带土眼角的泪水越积越多;然后它们终于夺眶而出,顺着沾了些灰土的脸颊滚落下去。
他能感觉到带土在瑟瑟发抖,这令佐助觉得无比荒谬。这还是他所认识并接触过的宇智波带土吗?
他几乎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欺凌弱小的错觉。
轻声叹了口气,佐助的双眼重归黑色。他放松了对带土的钳制,张开嘴,正要说话——
嗖嗖嗖!
几枚苦无突然从身后飞来,分别瞄准了他的后脑、后颈、后心与双腿膝弯。千钧一发之际佐助猛地向旁边跃去,同时还不忘用力一扯,将带土也拽了过来。
两人一起跌倒在地,那几枚苦无则钉入了先前带土所靠着的那棵大树的树干上。顾不得懊恼因身体变小而带来的行动失调,佐助飞快地爬起身来,半跪在地上,朝着苦无飞来的方向望去。
虽然对于会看到谁的身影,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料。
果不其然。数十步开外的一棵大树,银发的少年站在高处的树杈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个人。深蓝色的面罩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墨黑的眼睛,向佐助投去冰冷的审视目光。
“混……混蛋!”带土这时候才终于从差点两次送命的后怕中回神,跳起来朝着他的队友气愤地挥舞拳头。“你是想把我也一起杀了吗!”

“谁知道呢。”看向带土,卡卡西面无表情地回答。他张开左手五指,指间银光流动,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那几枚苦无受尾环上拴着的钢丝线所拉扯,纷纷离开了树干,回到了其主人的手中。

“原来你早有准备……”带土垮下肩膀,长出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恼火起来,“……你万一收晚了怎么办!就那么笃定我能躲过去吗!”
“身为天才的宇智波一族,要是连几支苦无都躲不过,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卡卡西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讥讽。“不过看起来你还真的不是凭自己躲过去的呢,吊车尾。那么……”

语气蓦地一沉,他抬手到背后,握住了短刀的刀柄。视线再次落回佐助身上,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双瞳中杀意浮现。
“你又是什么人?想杀带土却又救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TBC)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0 21:18:00 +0800 CST  
二、错位的师徒


面对卡卡西的质问,佐助唯有沉默。


一来他确实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先是想要杀了带土,之后却又救了对方。他总不能告诉卡卡西,你的队友在未来先是操纵着九尾害死了你的老师和师圌母,然后帮着我大哥灭了他的全族,最后还挑起了第四次忍界大战——换成是他站在卡卡西的角度来看,这简直是编瞎话都编不靠谱的最好例子。


二来,眼前的这个银发忍者,与他曾经想象过的、少年时代的卡卡西着实存在着天壤之别,以至于就算是他一时间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他的老师在小时候和现在的区别很大,这一点佐助是听说凯说过的,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竟会相差到这种地步。


“保护同伴”,“团队合作”,那些一直被那个男人挂在嘴边的老生常谈,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的那一下偷袭,虽然不知道卡卡西是不是真的心中有数,不会伤到带土,但是有一件事佐助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卡卡西,从一开始就不会发动这种将同伴的安危置之不顾的冒险攻击。


见佐助默然不语,卡卡西眯起双眼,按在刀柄上的手指轻轻活动了一下。


“看来,不动手是没法让你开口了。”


“等……等等!”这时愣在旁边的带土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先停手,卡卡西!他是……”


扑!


他话音未落,树上的银发少年已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一丛白烟之中,两名宇智波见了不由得都是一愣。


……影分身?


心中刚升起这个念头,佐助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起来。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脚边的土壤被破开,从中伸出一只手来,猛地抓圌住了他的右脚脚踝。


土遁·心中斩首之术!


十年前进行过的那场铃铛测验,蓦然浮现在佐助的脑海之中。压下心中怪异的怀念感觉,他赶在卡卡西把自己向下拽去之前,将查克拉迅速注入双圌腿,奋力向一侧跳开。


哗啦啦土块碎裂的声音响起,在地下潜伏的少年中忍并没有抵抗,顺势被他拉了出来。甫一脱离地面,卡卡西就松开了佐助的脚踝,在空中一个前滚翻,同时右手闪电般地抽圌出背后的短刀,借着惯性向佐助迎头劈下。


被主人握在手中的瞬间,短刀的刀刃立刻散发出闪耀的白色光芒。佐助向后急退,堪堪避过那刀锋,扬起的鬓发却被短刀的风压所波及,立时被削去了手指长的一段。


佐助的双眼微微睁大——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直面卡卡西的杀意。


曾经的桥下之战,他们两个虽然都冲着对方放了狠话,但是在战斗中却又不约而同地留了一手,并未全力以赴。或许之后在命令鸣人与小樱离开的时候,卡卡西已打算不再留手——而且从四战中他面对带土时的表现来看,这个男人确实做得出杀死亲友的觉悟——但既然后来他被鸣人拦住,那场师徒之战也就随之无疾而终了。


成年后的卡卡西在动了杀心的时候是否也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佐助不得而知。但至少在平常的状态下,二圌十圌年前的他与二圌十圌年后的他,其区别之大,简直判若两人。


未来的卡卡西在多数时候是极为内敛的。哪怕名声响彻五国,战后又成为了第六代火影,他依旧待人礼貌温和,毫无半点架子可言;佐助曾亲眼见识过,一个被分配到办公室处理文书的新晋中忍,在一天之内就完成了从说句话都战战兢兢、到与火影大人谈笑风生的飞速转变。抛开那些响亮显赫的头衔不提,卡卡西也是一个十分安静的人,甚至像是出于忍者的本能一般,随时随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到被需要的时候才会悄然出现。


可面前的这个卡卡西却不一样。当他现身时,他耀眼得如同晨星,锋利得像一把刀子,其存在仿佛都足以刺伤别人。


恍惚间佐助居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这一晃神的工夫,卡卡西已经再次冲了上来,刀刀逼近佐助的要害。佐助连忙闪避,脚下碎步快退,引着卡卡西在这一片空地上兜起了圈子。虽然还没有被确实砍中,但他的斗篷上却很快多了数道口子,从旁人眼中看来颇为险象环生。


轮回眼,独臂,在过去的六年之间,佐助已经习惯了这种身体状态的战斗模式,如今却突然失去了轮回眼,又重新获得了左手。更麻烦的是体型的改变,缩短了二十厘米的身高令他的重心发生了变化,四肢的长度也影响着他对自己的行动的判断,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适应。


同时他也真切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少年的卡卡西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的。


带土还在这里,就说明神无毗桥事件还没有发生;现在的卡卡西,年龄最多不过十一二岁。但是从临战的反应来看,他却已经成为了一名具有丰富经验的老练战士。想起对方六岁中忍、十二岁上忍的光辉履历,还有如今这动圌乱的战争年代,佐助不禁怀疑,卡卡西被送上战场、开始学会杀人的年纪,恐怕比他自己当年经历灭族之夜还要更早。


但总之先要让这场闹剧停下来。这里似乎是战场,万一突然有敌人出现就麻烦了。佐助心中暗忖,双眼在顷刻间化作鲜红。


“……写轮眼?”卡卡西果然愣住,原本连贯密集的攻击也出现了空拍。佐助抓圌住了这个机会,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右手手腕上。


短刀脱手飞出,卡卡西也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身体几乎是凭借战斗的本能而动作着,他快速地做了个后空翻,双手在地面一撑。当短刀在空中最高点悬停一瞬,开始向下落去的时候,他用脚跟精准地踢中了刀柄,令其朝佐助的方向呼啸着飞了过去。


写轮眼捕捉到了短刀的运动轨迹,佐助在毫厘之间偏头避开。再一看向前方,卡卡西已再次冲上前来,跳起身一个回旋踢,从左边踢向他的头部。


啪!


手臂与腿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左臂格挡成功,佐助用右手抓圌住卡卡西的左脚脚踝;卡卡西右手握拳,挥向佐助的面门,又被他用左手挡住。以他的抓握为支撑,银发少年在空中拧转身体,右腿高抬,朝着他的头顶重重向下砸去。


啪!


抬高的左臂再次架住了这一脚,然后佐助突然意识到了这副情景的熟悉感来自于何处。当年在抢铃铛的时候,他正是像现在的卡卡西这样做出了攻击,而他现在的格挡,也正和当年卡卡西所作出的反应如出一辙。


两人做出了与曾经——又或者可以说是未来——的他们完全相同的动作,只是攻防的角色发生了调换;但不同点还不仅于此。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在抢铃铛……


身体倒悬,卡卡西唯一空闲的便只剩下了左手。五指张开,从袖口中突然滑出一枚苦无,被他握在手里,自上而下,朝着佐助的腹部与胸口挑去。


佐助连忙松手,同时脚下发力,意欲向后退开。原本以苦无的长度,他完全来得及闪避,谁料那苦无与卡卡西的左手却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电光,攻击范围瞬间加长了一大截——


嘶——!


衣裳撕裂的声音响起,鲜血的味道在这片空地上弥漫开来。卡卡西一击脱离,同样飞身后退,两人之间顿时拉开了一大段距离,红与黑的两双眼睛却依旧紧盯着彼此。


靠在身后的树上,佐助按住自己流圌血的腹部。创口并不深,只是伤及皮肉,但这一下却激起了他好久不曾有过的恼火。


除了最初影分身询问的那一句话之外,从始至终,卡卡西根本就没有留给他任何辩白自身的机会。而且,从那时少年真身潜伏土中的行动来看,或许当时影分身的问话也只不过是为了牵制他的注意力,至于他的回答,卡卡西却根本就不在乎。


换言之,无论他说什么,卡卡西都是会攻击的。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看了眼手上沾了血的苦无,卡卡西将那支武器收入了绑在腿上的忍具袋里,期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佐助。“既然这样的话……”


佐助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双手举至胸前,以无比熟悉的顺序结了五个印,子,午,申,午,卯——


炫目的蓝白色光芒猛然在林间爆发出来,群鸟凄厉的鸣叫声随之响起。


千鸟。


闪电在少年的掌心中嘶吼着,跳跃着。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使用者,佐助一眼便看出现这个术眼下还很不稳定,更没有改进为只需要三个印的S级忍术雷切;它恐怕还在开发之中,尚未投入实战。


但那依旧是千鸟——而它具有多么强大的威力,在这个世界上,佐助是除了它的创造者之外、最为清楚的人。


一时间他几乎产生了恶劣的念头,想要故意在少年卡卡西的面前结下同样的印,使出在写轮眼的配合之下、达到完美的千鸟,想要看看对面的年轻忍者会因此而露出怎样的表情;但是理智与谨慎还是令他悬崖勒马,及时按下了这个冲动。


他还不能确定,这里究竟是他所在的时间线的过去,还是所谓的平行空间。如果卡卡西因此而受到打击,从此放弃对千鸟的开发,那么将来的自己也就不可能再学到这个忍术——天知道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不过,激将法还是可以用一用的。


直起身体,佐助从树边离开,上前一步,抽圌出一直藏于斗篷下面、别在腰后的草薙剑。他同样释放了自己的查克拉,剑上立刻爆发出湛蓝的雷光,电弧闪耀,劈啪作响。


正是他所开发出来的衍生忍术之一——千鸟刃。


“同样的雷属性?”卡卡西微微睁大了眼睛,神情随即变得更加凝重,但在双眸深处却又隐隐透出几分跃跃欲试的好胜之意。他半蹲下来,伏低身体,正要冲上前去,突然间一个人影从旁边跑来,挡在了两人相互的进攻路线上——


“停停停停……停下!”


宇智波带土张开双手,一副要求停战的架势。他瞪着卡卡西。“你没看到吗?写轮眼,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是我们的同伴!”


“同伴?”卡卡西并没有收回准备攻击的姿势,冷冷反问,“既然是同伴,为什么要把你掐着脖子按在树上?还是说你们宇智波的同族爱就是这么非比寻常,不用这种方式就没办法表达?”


“那……那是因为他当时刚刚醒来,头脑还不清楚!”带土涨红了脸,“所以……所以才下意识地把我当成了敌人,等看清之后就把我放开了。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说着,又扭过头去,用求救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望向佐助。“对对……对吧?”


佐助看着他,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对。”


“哼。”卡卡西却不买账,“就因为写轮眼,你就相信他了?你还是这么天真,带土。这个人刚才的身手你也已经见识到了;这样的年纪与水平,又开了双眼三勾玉,他早该在战争中名声鹊起。可不单是我,连你这个宇智波一族的人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听说过他,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那……那……”他这番话说得一针见血,带土无法反驳,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那你可以听他解释啊!”


“言语是最无常、最不可信的东西。别忘了这里是战场,我们还有任务,这种可疑之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不能再在他身上拖延时间了,你是想害得我们变成无法完成任务的废物吗?”


说到那个词时,银发少年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冰冷沉暗。“不想和他一起死的话,就赶紧给我让开!”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0 22:23:00 +0800 CST  
不知是终于被他的话所说动,还是单纯被他声音中的杀意所震慑,带土虽然又犹豫地看了佐助一眼,最终还是向后退了开去。卡卡西的视线从他的身上回归佐助,杀意顿时再次暴涨;他将手臂放低,向背后伸直,再一次做出了冲刺的预备姿势。
佐助握紧了手中的草薙剑。下一刻,千鸟的声音大作,卡卡西向着他直冲了过来,两人的距离在眨眼间缩短到了一个危险的长度——

“到此为止!”
陌生的声音突然插入战局。佐助的瞳孔微缩;写轮眼捕捉到一枚形状奇怪的苦无被掷在面前的地上,随后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插入他们中间。那人单手揽住卡卡西的腰,抱住他向后跃去。

“……老师!”卡卡西惊呼,手中的千鸟应声溃散。

心中陡然升起危险的预感,佐助猛地向左偏头,避开了身后人向自己颈间探去的苦无;虽然从速度与角度来看,对方只是想要制住他,而并不是把他直接杀掉。一个侧空翻跳到安全的距离之外,佐助抬起头,用写轮眼看向对面的木叶忍者。

穿着上忍制服的金发青年,一双蓝眼睛正严肃而谨慎地审视着他。

波风水门,未来的四代目火影,以及……鸣人的父亲。

“卡卡西,带土!”正当两人对峙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也在他们的头顶上空响起。棕发的少女从树上跳下,落到她的同伴们的身边。“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啊……琳!”带土下意识挺直腰板,一边胡乱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露出了灿烂的傻笑。“没……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琳向他露出一个微笑,又看向她的另一名队友,眼中带着关切。“你呢,卡卡西?”
“没事。”从水门的怀中离开,银发的少年站直身体,从口中吐出冷淡的两个字。他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杀气,双眼却依旧紧盯着不远处身份未明的陌生宇智波。

水门也站起身来。他并没有与自己的影分身汇合,而是走到了佐助的正左边立定,三个身影恰好形成一个直角。
见状,佐助不由得心中一沉。在还没有适应身体变化的情况下,想要压制住少年时代的卡卡西,他多少还有七成把握——这还是建立在对对方的战斗风格已经十分熟悉的情况下;但是面对黄色闪光就完全是一个崭新的难度层面了。
他并不想立刻暴露自己的万花筒写轮眼,更不想与木叶的人——特别是他所认识的人——为敌。但是如果逼不得已的话……
好在水门并没有像他的学生那样,一言不合就攻击过来。

“村子里优秀的宇智波少年,我大多都有点印象。”金发青年细细端详着佐助,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但像你这样早早开启了三勾玉的,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是谁?又是什么来历?”

看来不给出一个解释,是没办法和平解决的了……佐助暗想。
他瞥向水门手中握着的飞雷神苦无,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说辞。

“我对木叶的忍者并无敌意。刚才与你的学生交手,也仅仅是出于自保。”他将草薙剑收回背后,摊开双手,做出无害的姿势。“我的名字叫宇智波佐助;我是……”
“当年在战国时代,不满于首领斑与千手兄弟的结盟,愤而出走的一支宇智波族人的后裔。”

(TBC)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0 22:25:00 +0800 CST  
三、回到转折点之前
在佐助说出这句话后,树林间陷入了一片安静。
“这种鬼扯你以为我们会信吗?”卡卡西最先打破了沉默。他走过来站到自己的老师身边,双手环胸,盯着佐助的双眼之中写满了戒备与不信任。
“事实如此。”佐助面不改色地回答,“虽然能够证明我的身份的,只有这双眼睛;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无可奈何。”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水门倒是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继续追问,“你的家人呢?难道他们……”
“这一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佐助点了点头,“所以我希望去投奔身在木叶的宗家。听说木叶与岩隐村在这附近交战,我就打算先过来碰碰运气,然后再前往火之国。”
“你的家人也都不在了吗……”带土也凑了过来。他躲在水门的影分身的背后,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着佐助,脸上带着同情。“老师,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双眼三勾玉哎,能够得到这么强大的战力,村子里的大家也会很高兴的吧!”
“也就只有你会愚蠢到这么轻易地相信别人。”卡卡西冷冷嘲讽,“他越是强大,就越是需要我们严加注意。仅凭一个宇智波的身份能说明什么?就算来历是真的,那他的祖先也在村子创立之前就离开了,并不是木叶的人。我只能庆幸,三代目大人和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并不会有你这样泛滥的同情心。”
“你的字典里就没有‘善良’这两个字吗!”带土立刻火冒三丈,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戳向卡卡西。“明明戴着面罩,为什么话还那么多!”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现在可不是拌嘴的时候。”在银发的少年出言反击之前,两个水门同时把手放在了学生们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黄色闪光的脸上带着司空见惯的无奈,显然这样的事情早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本来就是带土的错。”卡卡西有些别扭地偏头避开老师的手,嘟囔道。“忍者应该仔细观察,缜密思考,谨慎行动。现在是战时,更不能轻忽大意。”他抬头看向水门,“说起来任务怎么样了?为什么老师和琳会突然过来?”
“哦,任务完成了。”水门笑着回答,“看样子岩忍们选择了我和琳埋伏的那条路,他们的补给已经被我毁掉了。今晚我们要在附近宿营一夜看看情况,没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启程回木叶。”
他说着,表情又严肃起来,看向佐助。“我们可以带你回去,但之后要如何安排,还要听从火影大人的命令。另外,在正式决定是否接纳你之前,我需要封住你的大部分查克拉,这也是为了战争期间的保险起见,希望你能够理解。”
“可以。”佐助点点头,将腰后的草薙剑摘了下来。“这个呢?”
“这个你可以留下。”见到他如此配合,水门的神情柔和了几分。倒是卡卡西看向他的老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放弃了,只将头扭到一边。
水门走上前来。他用苦无割破自己的食指,在佐助的额头用血写下一个符号,然后结了一串印,低喝道:“封!”
一阵极细微的刺痛从额头处传来,转瞬即逝。佐助很快发现,他体内的大部分查克拉仿佛都陷入了沉眠状态,无法再被调动。
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吗……他心中暗想。
“现在的你依旧可以利用查克拉进行最基本的行动,以及使用C级及以下的忍术和幻术。”水门的影分身“嘭”地消失在原地,本尊则向佐助解释道,“别担心,如果有强敌找上门来,我会保护你的。”
说罢,他笑着拍了拍佐助的肩膀,一副很亲和的样子。
“我明白了。”佐助看向他,片刻后说。
“对了……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进行过自我介绍?这可真是失礼了。”水门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初次见面,我叫波风水门,是一名上忍,也是这几个孩子的老师。”
“黄色闪光。”佐助说,“我听说过你的名号。”
“啊哈哈……是吗。这还真叫人有点不好意思呢。”水门难为情地笑了笑,脸上微红。“好吧,关于我自己就暂时说到这里。这是带土;”他指向走过来的黑发少年,“如你所见,他是你的族人。”

“没错,宇智波带土就是我啦!”神气地抬了抬风镜,带土眯起眼睛,嘴角绽放开灿烂的笑容。他翘起右手的大拇指,朝自己的心口处骄傲地一指。“有朝一日绝对会成为火影的男人,你可要记好了!”

这副做派……简直和某个金发吊车尾的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是琳,”水门又指向同样走过来的棕发少女,“我们队里的医疗忍者。”


“初次见面,我是野原琳。”女忍向他露出友好的笑容,“不介意的话,一会儿我帮你治疗一下吧?”她看向佐助身上之前被卡卡西划出的那一道伤口,眼中透着询问和关心。

“对啊!琳的医术很厉害的!一下子就能治好!”带土也在一旁热情地帮腔。

四代水影之前的三尾人柱力……她的死令带土堕入了黑暗。

“麻烦你了。”佐助向琳点点头。


他看着面前这两个年轻的中忍。和鸣人的言行惊人相似的带土,和小樱一样是个医疗忍者的琳;而这个小队的第三人……

视线偏移,他望向唯一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过来的银发少年。

“那是卡卡西。”水门也回头看向他的学生。见后者似乎并没有配合着自我介绍的意思,又尴尬地加了一句,“……旗木卡卡西。”

佐助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睛。

或许这是一个试探的机会……

“木叶白牙。”他用平静的口吻说道,“你是旗木朔茂的儿子。”

在那个名字被说出口的瞬间,卡卡西的脸色顿时变了。佐助敏锐地注意到,少年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拳头微微颤抖,骨节发白。

原本还算轻快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方才在这里的战斗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那双手松开了。卡卡西垂下头去。从他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和之前一样冷淡漠然。“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被吸引过来的敌人。”


他说着,依旧低着头,朝着佐助的方向走来;目标是佐助身后不远处、插在一棵大树上的短刀。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接近。在马上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银发的少年突然抬起眼,与佐助四目相对。

那目光极冷,极凌厉,隐隐透着杀意。

“你可以试试……下次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他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轻声说。

对于他的警告,佐助无动于衷——至少是在表面上。

而此时卡卡西也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将深没至柄的短刀从树上拔出来,收回背后的刀鞘中。

“等等。”水门伸出手去要拦住他,“卡卡——”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1 21:17:00 +0800 CST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卡卡西已经跃上枝头,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收回手,水门的神色微微黯然。

树林间再次陷入了沉默。带土和琳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又困惑、又不知所措的表情。
“老师,我听过白牙这个名字……好像是为了村子而牺牲的英雄。”带土看向水门,“原来他是卡卡西的父亲啊?可为什么卡卡西会是那个反应……”
“这件事说来话长。”水门叹了口气。“现在可不适合讲故事,下次再说吧。另外佐助君,”他看向佐助,“也请你暂时不要在卡卡西的面前提起朔茂先生的名字。”
“抱歉。”已经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1 21:19:00 +0800 CST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佐助没多少诚意地说道了声歉。“水门……先生。”
看在鸣人的面子上加一句敬称吧,他想。
————————————
当天晚上,五个人在丛林中挑了一块空地,作为露营的场所。

草之国的深秋,林地间潮湿阴冷,只使用毯子或睡袋,并不能很有效地将寒气阻挡在体外,所以木叶的忍者们都随身携带着帐篷。原本是身为大人的水门单独用一个,身为女孩子的琳单独用一个,卡卡西和带土合用一个——他们俩没有夜夜在里面打起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但是既然现在多了佐助,帐篷的分配自然也要做出改变。
坐在他与带土合用的帐篷里,佐助从领子处扒开自己的衣服,查看数小时前被水门拍过的肩膀。
飞雷神的印记……果然不出所料。哪怕是封住了他的绝大部分查克拉,那名上忍也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今天整晚,黄色闪光恐怕都会在外面守夜吧。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佐助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向帐篷的入口。

“卡卡西那个混蛋!”人未到,声先至。黑发的少年一脸恼火地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杯泡面。“喏,给你的,”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佐助,“捡个柴火也要听他啰嗦!我只不过是比他慢了三十秒!处处针对我,找我的茬,挑我的刺,整天就知道规则规则任务任务!天才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开了写轮眼,绝对比他更厉害!”

佐助扬起眉毛。“你们的关系不太好?”
带土在他身边坐下,闻言沮丧地垮下肩膀。“很差。他老是笑话我拖后腿。说来也是怪我,明明生在精英的宇智波一族,却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一族史上屈指可数的万花筒拥有者,六道仙人之后的第二位十尾人柱力……如果你还叫没本事,那么宇智波一族就没几个有本事的了。听到他这么说,即便是佐助也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诶,话说回来。”带土的消极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用手肘撞了撞佐助的胳膊,一脸好奇地问,“你的写轮眼是怎么觉醒的?从来没有人和我讲过这些事,所以到底要怎么开眼,老实说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的声音中透着几分热切与羡慕。

怎么觉醒的……想起十五年前、那个月色被鲜血染红的夜晚,佐助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
所幸在这个时空之中,他的父母与兄长还都好端端地活在世上。尽管不能与他们相认,但哪怕是远远看着,也足以给他带来不小的安慰了。

“时机到了就能开了。”他简单地应付了黑发少年的问题。
听到这样含糊的回答,带土显然有些失望。他很快又追问道:“那……等我开了眼之后,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使用写轮眼的经验?”
对了……他是个孤儿,而且似乎和其他族人的关系也十分冷淡。佐助想起了之前在四战战场上所看到过的、少年时代的带土的记忆。
“好。”
“太棒了!”带土高举双手欢呼,如果不是在低矮的帐篷里,说不定都要跳起来转个圈。“对了对了,”他将脸凑过来,黑亮的双眼中满是兴奋,“干脆等回到木叶之后,你就来我家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地方宽敞着呢!好不好?”
面对这份鸣人式的热情,佐助又有些怀念,又有些招架不住。“恐怕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回答道,“再说吧。”
“也是。”带土耸耸肩,埋头三下五除二吃光了自己的泡面。“嘿嘿……等我开了眼,绝对要把笨蛋卡卡西踩在脚下,让他知道带土大人的厉害!还有琳,她一定也会为了我的表现而感到惊艳的……”
他一边喜滋滋地幻想着美好的未来,一边钻进了自己的睡袋里,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从带土的身上收回目光,佐助看向自己手中还剩了半杯的泡面。
太像了。水门班与七班,简直是镜像一样的存在。
如此相似的两个小队,结局却是全然不同。想到这一点,佐助不禁感到心情略微复杂。
他尚且如此,那么当年成为了他们的担当上忍的卡卡西,在带着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白天时银发少年的那一句威胁在佐助的脑海中浮现。虽然听凯说过卡卡西小时候脾气不太好,远不如成年后好相处,但是现在看来这说法简直不能再保守,就连当年还是下忍的他恐怕都比不上。
而且……在那时,两人视线相交的时候,佐助从卡卡西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与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的神情。

晦暗,孤独,隐隐还有一丝……怨恨。
那个卡卡西。那个坚韧又温和,默默包容一切伤痛,从来不向任何人抱怨的卡卡西。佐助从来没有想象过,他会在自己的老师眼里看到那样的目光。
他是在怨恨谁呢?逼死他父亲的村民们?早早抛下他自我了断的父亲?还是……对于这一切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的自己?

就像当年还不曾得知鼬的真相的佐助自己一样。
——我们是同样的类型。
中忍考试正选之前,在将千鸟传授给他的时候,卡卡西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佐助一直以为卡卡西指的是两人的查克拉属性,但是现在看来,那个男人当初的意思远不止这么浅显。

身旁传来带土小小的呼噜声,将佐助从思绪中暂时拽回了现实。将手里已经冷掉了、坨成一团的泡面放在一边,他轻手轻脚躺下,双眼望着帐篷的顶部。
在原来的时空中,他最后一次离开木叶,是在早春三月。那一天恰好是神无毗桥事件发生的日子;也就是说,现在离那件事的发生,只剩下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佐助想到了在那之后所引起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卡卡西得到了写轮眼,却失去了队友;目睹卡卡西杀死琳的带土对世界感到绝望,从此走上了毁灭一切的道路;他放出九尾,害死了水门夫妇,宇智波一族也因此受到怀疑,和木叶高层裂痕加深,最终决定发动政变。这又导致鼬被迫杀死了自己的族人,成为叛忍,而带土后来则又操纵着晓四处收集尾兽,并且挑起了第四次忍界大战。
虽说黑绝和斑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但是带土却是这一连串悲剧的直接触发者。
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黑发少年,佐助抬起手臂,摸了摸被印上飞雷神印记的肩膀。
那个卷轴为什么会把他送到这里,他能在这里停留多久,这些都还是个未知数。如果时间够长久,足够他从根源扭转一切,终结悲剧,那当然再好不过;但如果等不到那个时候,那么在最后一刻动手,也是来得及的。
三十岁的带土可以在天照的灼烧下存活,但十二岁的带土却绝对躲不过那黑色的火焰。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
一夜无话。次日,五人吃过早饭,收拾行囊,开始踏上归乡的旅途。
卡卡西负责开路,水门殿后,带土和琳一左一右将佐助夹在中间。他们在树枝间飞快地跳跃穿梭,朝着木叶的方向赶去。
佐助看着前方的银发少年。从昨晚扎营时起,卡卡西就把他当做空气,不看他也不与他说话,完全是一副无视的态度。不过佐助觉得,比起带土来说,自己的待遇还是好一些的;因为只要卡卡西一和带土对上,话就立刻多了起来,数落的言辞不断翻新,层出不穷,每次都气得宇智波家的少年直跳脚。
佐助能看得出,和自己小时候与鸣人的拌嘴不太一样,他们的吵架有几次确实带着火药味,如果不是琳或者水门出面调停,恐怕两个人真的要打起来。大概是战争令人神经紧绷,身在前线不得放松,也不容许半点失误,而带土有时候也着实粗枝大叶了些。卡卡西的训斥不能说是没理,但话却总是说得特别过分,句句直戳人痛点,也难怪带土会那么生气。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之后的一切,单看卡卡西现在对带土的这个态度,佐助还真想象不出,他之后会把带土说过的话牢记了那么多年。
神无毗桥。在那里发生的事情,当真成了一切命运的拐点。有谁能想象得到,这个眼下还好好的四人小队,在不到三年的时间之内,就会只剩下一个人?
“……”大概是被佐助一直不加掩饰地盯着后背,实在有些忍无可忍,卡卡西回过头来,向他投去略带警告的一瞥。
呵。你现在这副模样,将来还真有脸去说教我。佐助略带揶揄地想。

不,或许正是因为曾经的你也是这样,所以才……
接下来的旅途风平浪静,没有再起任何波折。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木叶。
看到熟悉的木头大门,与里面似曾相识的街道,一时间,佐助心里竟也是生出了几分百感交集的滋味。

哪怕曾经一度想要毁灭这个村子,哪怕四战结束后他已经很少回去,但这里终归是他的故乡。
“……就是这样。之后我会带他去见三代目的。”水门与守门的中忍简单介绍了一下佐助的来历,然后招招手,示意佐助过来。“这个,”他递来一支笔和一张表格,“你需要先做个登记。”
佐助接过纸笔,不假思索地填写起来。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编出一套较为详细的假身份,可能会被质疑的地方也都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他在弯腰写字的当口,从大门外又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起初佐助并没有在意;战争期间不断有小队进出村子,这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直到水门以熟络轻快的语气向对方打了声招呼。
“真巧啊富岳,你也回来了。鼬还好吗?”
(TBC)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1 21:22:00 +0800 CST  
四、家

听到那两个此生阔别、被自己永藏心底,只有午夜梦回时才会面容重现之人的名字,佐助顿时僵直在原地,半点也动弹不得。
自从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他就知道终有一天,他将会和家人们再次相见。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佐助停下了笔。他不敢再写半个字,怕暴露自己双手的颤抖;他也不敢抬头,怕别人看到他因情绪激动而变得鲜红的双眼。
他维持着弯腰低头、一只手握笔、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的姿势,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以及后面两个人的交谈声。
“岩忍们早早撤退了。”佐助听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说道,“所以我们这边收队的日子也提前了一天。回来的路上我接到了美琴的传信,她和玖辛奈那边还没有结束,大概还得两天后才能回来。”
富岳的语气很自然,提起未来四代目火影的夫人时也只是直呼其名,并没有加上任何敬称。佐助直至此时才知道,他的双亲与鸣人的父母居然是关系不错的好友。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一部分。

“鼬的状况还行,只是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之前战况最激烈的时候,他和我们一样,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战斗结束后就脱力了。现在止水正在照顾着他,他们走在后面。”

“是吗……那就好。”水门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从一开始就不太赞成你把他带到战场上去。他毕竟只是个三岁大的孩子。”
“但他也是我的儿子。”富岳回答,声音中带着淡淡的骄傲。
然后佐助便感觉到,男人将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背上。“这是……?”
“哦,对了。”水门一拍脑袋,“还没有向你介绍呢。佐助君!”
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佐助放下笔,慢慢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父亲。

比起脑海中那已经有些模糊褪色的身影,面前的宇智波富岳要年轻得多,眉宇间也少了几分忧虑与阴沉。他穿着一族传统的高领衫,在外面套上了上忍马甲;右手从手肘处起开始包裹着绷带,一直缠到指根下方。
他的身上带着战争——硝烟与鲜血——的味道,目光如佐助记忆中一样严肃锐利。
四目相对的刹那,富岳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似乎讶异于佐助还未收回的双眼三勾玉;但随即再仔细端详他时,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你也发现了吧?”水门轻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这孩子和美琴长得有几分像呢!”
“他是谁?”富岳将脸微微偏向金发青年的方向,但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佐助。
“他叫佐助,我的学生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他。”水门回答,“他是你们一族的旁系,血脉向上可以追溯到战国时代,千手与宇智波结盟的时候。我一会儿要去向三代目汇报任务,同时报告关于他的事情;你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我会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你和火影大人。”
说着,他将一只手搭在了佐助的肩上。“佐助君,这位是富岳,宇智波一族的现任族长。”
“……初次见面,富岳大人。”不自觉地握了握拳,佐助微微垂首,低声说。他的声音算不上很自然,能听得出明显的紧绷,但他已经尽力了。

“初次见面。”富岳也点了点头,视线终于从他的身上移开,看向水门。“那就一起走吧,反正我也要去汇报任务。”
就在三人说话的工夫,又有一小队人从外面向着大门口走来。他们的打扮与富岳相仿,显然都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个个风尘仆仆,神色疲惫。
透过眼角的余光,佐助瞥见带土悄悄朝着卡卡西和琳的背后躲去,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还没等他分心去细听,那一队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朝着左边移开,而起先被挡在后面、现在才终于进入佐助视野的两个小小身影,则在瞬间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两个身影当中,大的看上去七八岁,和成人们一样穿着宇智波的族服,只是少了木叶的马甲。他有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明亮而有神。被他背在身后的那个孩子则只有三四岁,双手无意识地环着大孩子的脖子,脑袋枕在对方的肩头,闭目熟睡,神情安详恬静。
佐助定定地注视着那个年幼的孩子——宇智波鼬,他的哥哥。
在他儿时的记忆当中,早年的鼬一直是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时刻充当着照顾人的角色;而后来的几年里,则又总是行色匆匆,心事重重,留给他的也只剩下掩盖着憔悴的强颜欢笑,与惊鸿一瞥的瘦削背影。

佐助从未见过这样的鼬——被人照顾着,无忧无虑,不必将责任一力承担,不必将苦痛独自饮下。
时空倒错的荒谬感在这一刻无限放大。一时间,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只要能让兄长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不必再背负着自责与仇恨早早逝去,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改变命运。
“您好,水门先生。”此时止水已走到了几人的近前。他先和水门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看向佐助,眼中流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止水的目光令佐助猛地回神。先前面对富岳时,他已经没能完美地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现在再紧盯着鼬看的话,绝对会引起怀疑。他强迫自己硬生生地移开目光,转而与面前的男孩对视。
瞬身止水。曾被称为是宇智波一族第一高手的男人,也是将守护村子的意志托付给他的兄长的、鼬的挚友。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3 21:53:00 +0800 CST  
平心而论,当初刚刚得知了灭族真相时,佐助对于止水的观感一度很是复杂。他总是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止水的话,或许鼬就不会那样执着地要守护木叶,也就不会走上那条孤注一掷的不归路。
但是在战争结束后,四处游历的那几年中,佐助又渐渐地想明白了。鼬就是鼬;即使没有止水的存在,恐怕他最后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有了止水托付的那只眼睛,只不过是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而已。
而且鼬在最后也确实兑现了对止水的承诺。虽然是以一种极度残酷扭曲的方式,但他却依旧成功守护了村子与一族的名誉。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与止水未必不是幸运的。

反观另一对托付与被托付的人……

佐助将视线转向卡卡西与带土——对于半年之后、乃至从此十几年间即将发生的事情,这两个少年尚且一无所知。
在之前他们几人交谈的时候,卡卡西一直双手抱臂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漠不关心的表情;但当佐助看过来时,银发的少年却立刻朝这边转过脸来,向他投去冰冷的目光。
不论有没有止水托付的眼睛,鼬都是鼬,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那么你呢,卡卡西?
现在这个孤僻冷漠的你,和后来那个坚韧温柔的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旗木卡卡西?
带土所托付的那只眼睛,究竟是彻底改变了你,还是只是……
“好了,孩子们!”水门突然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金发青年看向佐助和他的三个学生,“我们该去火影塔了!”
“那么我就先把鼬送回去了。”止水看向富岳。
“好。”后者如是回答。
“再见,水门先生。”止水与黄色闪光道别,又向水门班与佐助礼貌地点点头;然后,他小心地将鼬又向上托了托,转身朝着前往宇智波聚居区的方向离开了。
将目光从一直熟睡着的、对于和未来的弟弟相遇了一事毫不知情的鼬身上移开,佐助看向前方。他跟在水门与富岳的身后,而水门班的三个人则跟在他的后面,六个人一同朝着火影塔的方向走去。
前面的两个大人在讨论战局,间歇还夹杂着几句有关美琴与玖辛奈的闲谈;后面的带土和卡卡西不知怎么的又吵了起来,琳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解。佐助走在中间,心不在焉地听着这些平和而琐碎的说话声,脑海中转着的却只有一个念头。
二十年后,这些人、以及他们所提及的那些人中,只有唯一一个,以与现在判若两人的姿态活了下来。
————————————
半小时后,火影的办公室里。
“……是这样啊。”听过了有关佐助的事情,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拿起他从不离身的烟斗,重重地抽了一口。沉吟片刻,他再次抬起眼来,看向面前的金发青年。“水门,你怎么看?”
“那个孩子的目光很特别……沧桑又纯粹。”水门回答,“他一定经历过了很多的事情,但还能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初心,这一点是十分难得的。他很强大,而且战斗经验丰富,如果真的能够加入木叶的话,会成为一个不小的助力。我愿意去相信他并不是别有用心之辈。”
“你觉得呢,富岳阁下?”火影又看向屋内的第三人。
黑发的男人陷入了沉默。他想起了与那个少年初次视线交汇的瞬间,自己从对方的写轮眼中所窥见的种种情绪。
悲伤,欣喜,思念,敬慕。虽然立刻就被其主人所强行压下,但那昙花一现般的感情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就连他素来冷静沉稳的那颗心,也不禁随之漏跳了一拍。
那一刻,富岳甚至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某件遗失已久的珍宝,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但这太奇怪了。他和那孩子素不相识,今天之前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难道……他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某种强大的幻术了吗?
这个想法令富岳的心中猛地一沉;可他的脑海中却又在回荡着另一个声音,极力否定着这个猜测。

“……富岳?”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3 21:54:00 +0800 CST  
水门在他的手肘处轻轻碰了一下,令他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我会去调查一下族谱,”定了定神,富岳道,“看看是否真的如他所说,有一支出走的旁系存在。不过那个年代的资料已经散佚了大半,而且这样的事件也不排除有被人特地掩盖的可能,所以大概也查不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
他顿了一顿。“但佐助是一名宇智波,这一点毋庸置疑;不是村子里的人,又不可能无父无母凭空出现,所以这个说辞有一定的可信度。虽然……这并不表示他就是和木叶站在一边的。”
“这么说来,果然还是需要再观察他一阵子。”三代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毕竟是战争时期,谨慎为上总不会是错的。那么先考虑安排他的住处吧……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富岳与水门对视一眼。
“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将义不容辞。”这一次是富岳率先开口,“我们家也很方便腾出一个房间来。”

“你呢?”三代目看向水门。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带土偷偷跟我说,他想要我求您把佐助安排在他的家里。”黄色闪光抓了抓后脑勺,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他们似乎已经很要好了呢。”
“不过……实际上,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提议。”
————————————
“哦?这还真是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人选。”听过水门的话,三代目饶有兴趣地扬起了眉毛。“我起初还以为,你会说由你自己来看护佐助。”

“和我住在一起的话,监视的意味就太明显了。”水门摊开双手,“富岳那儿也是一样,而且他的家里还有鼬在,不太适合贸然住进外人。至于不能放在带土那里的原因也很简单;带土太善良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但自保能力却不太够。如果……如果佐助君真的是抱有目的而来到木叶的话,那么带土将陷入危险。”
“相比之下,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这并不是你的主要理由,对吧?”三代目将烟斗放下,以探究的目光审视着金发的青年。
“果然瞒不过您的眼睛。”放下双手,水门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根据我这几天来的观察,虽然他们两个几乎从不交流,但背地里却又都在偷偷注意着对方。您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那孩子这样地在意一个人了……或许是因为他很久都没有在同龄人中碰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吧。”
“虽然只是我的直觉,没有任何根据,但我总觉得,佐助君能给他带来改变。我希望佐助君能给他带来改变。”
“是吗。”听过他的解释,三代目点了点头,“这样安排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那孩子会拒绝的吧?在任务以外的时候他可是顽固的很,当初你想要暂时住进他的家里,都吃了一通闭门羹呢。”
对于这个问题,水门似乎早已成竹在胸;闻言,他竖起一根手指,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请不用担心,火影大人。”他的声音轻快,蓝色的双眼之中透着几分狡黠,“有那件事在,他一定会答应的。”
————————————
与此同时,办公室门外。
环形走廊里,卡卡西与琳各自靠在外围的墙上,佐助则站在门边,与他们相对。三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唯有带土背着手,在他们的中间来来回回地兜着圈子,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你晃来晃去的简直让人心烦。”目光跟着黑发少年逡巡了一阵子,卡卡西突然开口,“连安静一小会儿都做不到吗,吊车尾?”
“他们可是在决定佐助的去留啊!”带土顿时停下脚步,双眼圆瞪地看着他。“你不关心吗?”
卡卡西一脸冷漠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关心?”
“……好吧!”带土气得一跺脚,“问你这个问题的我就是个笨蛋!”
“哦,原来你还有身为笨蛋的自觉。”

“好啦,好啦!”在带土要回嘴之前,琳连忙出来打圆场,“水门老师和三代目大人一定会妥善安排的,我们耐心等待就好了!”
“佐助,如果水门老师打算征求你的意见,你一定要说去我家啊!”带土凑到佐助面前,双手握拳,仰起脸来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们都说好了!”
“……”面对这样一张写满了恳切与期盼的脸,佐助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移开目光。
“哈。”对面立刻传来卡卡西的一声嗤笑,“看来你们并没有说好。”
“卡卡西你这个混蛋!”带土马上涨红了脸。他转过身去,怒气冲冲地指着自己的银发队友。“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阴阳怪气的!并没有人希望听见你说话,所以闭嘴好吗?!”
“我说话一直是这个口吻,听不惯你可以把耳朵堵上。并没有人希望说话被你听见。”
“你先闭嘴!”
“你先堵耳朵。”
“你们别吵了,这里可是火影塔……”琳垮下肩膀,无力地说。
这简直就是忍者学校级别的吵架,比起当年的我和鸣人还不如。旁观的佐助默默想。
眼看着两个少年之间的冲突就要从动口演变成动手,突然“咔嗒”一声轻响,办公室的房门开了。水门与富岳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看到自己一族的族长,带土显然十分尴尬,立刻快走几步,强行挤到琳和卡卡西中间站着。
“我们和三代目大人已经商量过了。”水门微笑着宣布,“佐助君,你——”
四名年轻的忍者齐齐望向他。
如果是住在我家里的话,应该会是父亲开口……看来希望要落空了。佐助想。
住在我家!住在我家!带土想。
只要不是我家,爱住哪儿住哪儿。卡卡西想。
如果是一个能令大家都满意的结果就好了……琳想。
在他们各怀心思的时候,黄色闪光也不负众望地说出了那个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答案。
“——就暂时和卡卡西住在一起吧!”

(TBC)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3 21:57:00 +0800 CST  
五、约法三章

在水门说出那句话后,整个走廊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带土握着拳头的双手僵在半空,大睁着的双眼中溢满了吃惊与失望;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即便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她的黑发队友;佐助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原本双臂环胸、在胳膊上轻轻拍打着的手指却停了下来。

至于卡卡西……他似乎因为受到的冲击过大,一时间已经陷入了失语状态。

“为……为什么会这样,水门老师!”带土最先打破了沉默。他指着还呆愣在原地的卡卡西,忿忿说道,脸上写满了羡慕嫉妒恨。“这家伙可是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打伤了佐助啊!之后对佐助也一直是那副拽上天的臭态度,让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真的好吗?佐助一定会被这混蛋欺负的!”他低下头,声音小了下来,“而且……而且我明明都拜托过你了……”

虽然感谢你打抱不平,但倒数第二句话还是给我收回去好了,佐助想。

“抱歉呐,带土。”水门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无奈微笑,表情真挚,无懈可击,“可这是三代目大人的决定,我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这种自然而然推卸责任的行为令富岳不禁对他侧目。

“好……好啦,带土,也不用那么闷闷不乐嘛。”琳拍了拍带土的肩膀,试着安慰他,“之后佐助君应该也会一直和我们一起行动,这样的话白天还是可以见面的。对吧,老师?”她说着,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水门。
“没错!”黄色闪光爽快地一点头,“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佐助君都会和我们水门班一起执行任务的!”
“看吧?”
“唔……哦。”
“……等等,老师!”这时候卡卡西终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他终于无法再保持先前那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动作和语气都出现了少有的激烈波动。“这种事我坚决反对!我一个人住习惯了,并不想和别人分享家里的私人空间,尤其还是一个身份成谜、敌我不明的外来人……请允许我拒绝!”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佐助投去了真心实意的嫌弃目光。

……你以为我就很想和你住一起吗?佐助忍不住腹诽。
“卡卡西。”水门收敛了笑容。他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令水门班的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立正站好——虽然性情随和,但这位年轻老师在学生们心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恐怕你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三代目大人与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命令你。”
“这是一项任务——你还没有忘记上个月的事情吧?”

最初听到水门的话时,卡卡西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但等到了最后一句,他的双眼却又蓦地睁大。
下巴动了动,他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沉默了下来,将头扭向另一边。

“上个月的事情?”尽管依旧处于低落的情绪当中,带土还是没能忍得住自己的好奇心,“水门老师,你指的是什么啊?”
“对了,我还没有和你们两个说过。”笑容重新在水门的脸上绽放,其中还带着一丝骄傲与自豪。“上个月,卡卡西他递交了成为上忍的申请表呢!”

带土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琳也睁圆了双眸,用手掩住嘴,向卡卡西投去仰慕的目光。
“上忍!”带土大喊,瞪着卡卡西的后脑勺。“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私事凭什么要一一汇报给你听。”卡卡西没有回头,冷冷地回答。
“你们应该都知道,”在带土回嘴之前,水门及时出声,“成为上忍的考核项目之一,是一件中长期的单人任务。战时忍者大多以队伍为编制行动,很少有执行单人任务的场合,所以卡卡西,我和三代目都认为,这是一个最合适不过的机会。”
“你的任务,就是在佐助君彻底融入木叶、获得自己的房产之前,暂时为他提供住处,并且带着他熟悉木叶的大家与各处场所。”

简单来说,就是监视与观察。水门并没有把这两个词明晃晃地说出口,但涉及其中的两个人显然都对这一层暗示心知肚明。
其实,对于自己的行为会被严密监控一事,佐助并不感到意外。战争期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出现,并且要求加入己方阵营,任谁都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轻易放下戒心——好吧,或许带土和鸣人需要排除在外。

尽管他现在被封住了大部分的查克拉,但是忍者的很多活动并不是没有查克拉就无法办成的,也并不是只要有查克拉就可以办成的。
虽然佐助确实稍稍惊讶于监视者的人选。他还以为三代目会将这个任务交给暗部,或者是由波风水门来亲自负责这件事。

和卡卡西在一起住吗……他将目光移向银发的少年。

老实讲,如果对方是那个未来的六代目火影的话,他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面前的这个卡卡西就……佐助觉得,与二十多年前的他老师相比,至少在离开木叶之前,少年时代的自己对七班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堪称温和。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卡卡西终于说。听得出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勉强,但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我会认真完成这个任务的,老师。”

佐助注意到,当听见卡卡西的回答后,水门不但没有露出满意的表情,反倒微微皱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他暗自将这处细节记在心里。
“另外,佐助。”富岳的声音令佐助回过神来。他差点下意识地接上一句“父亲”,所幸还是在说出口之前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什么事,富岳大人?”
“今天下午四点之后,到我们一族的聚居区来一趟。你需要建立一份临时的人事档案。”富岳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小异样,“另外我也会向长老们说明你的存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你可能会被传唤过去回答一些问题。做好准备。”

这个时候父亲应该是刚刚担任族长不久,还没有在长老们面前建立压倒性的威信……
“我知道了。”佐助点了点头。

“那么带土,到时候你就去卡卡西家里接佐助吧。”水门对带土说,“等正事办完之后,你也可以带他在聚居区里走一走,熟悉熟悉。记得不要迟到哦!”
“不……不会啦老师!我也是分得出轻重缓急的!”带土脸颊微红,底气不足地争辩。卡卡西在旁边哼了一声。

“佐助君,今天就麻烦你继续拿我备用的东西将就一晚,”水门又看向佐助,“我会尽快给你领一套基本的生活用品回来。明天早上七点半,你和卡卡西他们一起,在第三训练场等我。明白了吗?”

几个孩子都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解散!”
————————————

“进去吧。”
推开木质拉门,卡卡西站到一边,让出走向玄关的通路来。尽管只露出了上半张脸,但任谁都看得出他脸色不佳,单听说出这三个字的口吻,只怕会以为他不是要让佐助进入自己的家,而是要让对方去蹲号子。
佐助很大度地没有计较这点小细节,率先迈步走入了旗木家的老宅。

两个人在玄关处换了鞋。卡卡西越过佐助走到前面,以进行任务报告一样平板的语气解说着自己家的房间分布。佐助则跟在他的身后,带着微微好奇的心情观察着这座房子。
在原来的那个时空中,他并没有来过这里。事实上,直到四战结束之后,七班才知道他们的老师在上忍宿舍之外还拥有一处房产。佐助还记得,当鸣人无意间问起卡卡西,为什么不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银发的火影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了一个有些复杂的微笑。

“那里荒废太久,已经不适合住人了。”他这样简单地回答,“而且离村子中心也很远,往来不太方便。”

但佐助听得出那是一句谎言——就像如果有人问起他,为什么每次回到木叶都是去鸣人家暂住,而非回到自己的家里时,他也会给出几乎同样的答案。
尽管并没有人会向他丢去那样的问题。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在那间宅子里——在他的家里——发生过什么。

而当时的他、鸣人和小樱,却还不曾听说过旗木朔茂这个名字。

“这里暂时就是你的房间了。”打开了位于一楼起居室旁的一扇门,卡卡西回过头来,对佐助说道。

收回思绪,佐助四下打量着面前的卧室。干净,整洁,和他目前所看到过的其他房间一样;考虑到这座房子的面积,以及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住在这里的现状,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也同样和其他房间一样空旷,苍白,毫无生气。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空关了很久的屋子,所以大概还可以理解。可是厨房、起居室、浴室,甚至是卡卡西自己的卧室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这一点就很值得在意了。倒不是说在周围看不到任何的生活用品,但哪怕是佐助这样一个四海漂泊了很久的人,都能够轻易看出,在这间房子里几乎不存在所谓的家的气息。
佐助还依稀记得,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前,他的家是温暖而充满活力的,到处充溢着明亮的生机。美琴用她在花园里培育的郁金香装点了整间大宅,每次看到那些鲜艳的花朵,佐助的耳边都会萦绕着母亲浇花时的柔和低唱。进入暗部之前,鼬有时会陪着他一起画画,那些拙劣却可爱的涂鸦躲藏在每一个房间的角落里,或许富岳的书房曾是唯一幸免的地方——直到某次佐助被叫进去训话时,在父亲桌上堆成一摞的文件旁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折起来的图纸,上面画着大湖,码头,湖边四个高矮不一的火柴人,每一个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然后那个夜晚过去了。尽管血迹被冲洗,尸体被安葬,破损的纸门被修补如初,但是某些东西已永远无法再恢复原样。花园里的野草没过膝盖,瓶中的郁金香枯死了,再无人将它们精心保养;所有的涂鸦都被搜了出来,撕成碎片堆成一堆,在凤仙火之术的烈焰下化作灰烬。
在那之后,佐助的家就变得和这座老宅一样了。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4 19:13:00 +0800 CST  
“你或许会想要事先订一些规矩。”他转过身来,对还站在门口的卡卡西说,“以便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说出这句话时佐助想起了鸣人。尽管金发青年很欢迎他的暂住,但两个人依旧约法数章:比如说使用厕所不许超过半个小时,比如说当鸣人打呼噜过响的时候,佐助不许从隔壁跑过来砸门,比如说当轮到佐助负责做饭的时候,不许用番茄玷污——鸣人的原话——他最喜欢的豚骨浓汤拉面。
当然,他能够肯定,卡卡西绝不会像那个吊车尾一样,提出这种令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要求来。
听到佐助的话,卡卡西扬起了眉毛,目光在佐助的身上上下扫了一圈,仿佛意外于他的知趣。然后银发少年丢过来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说道:
“目前只有三条。第一,你需要自己打扫房间,三餐我会负责,但是做什么由我说了算。有意见的话你可以出去吃。”
“好。”
“第二,互不干涉私事。只要你不做出会引起怀疑的举动,我会给你留出一定的私人空间,而你也不要随意插手和点评我的事情。”
“可以。”
“第三,房子里的所有公用区域,包括后院的小训练场,你都可以随意出入与使用。但是绝对不允许靠近二楼的另两个房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不会想要知道违反了这一条的后果的。”说到这里,卡卡西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透出了明显的警告意味。

大概是他父母的卧室,与他父亲的书房,佐助想。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多少前往二楼的时候,毕竟包括卡卡西的卧室在内,那里只有三个房间。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卡卡西又将佐助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他的神情中还带着不加掩饰的不信任,或许是觉得佐助回答得这么爽快,一定是别有所图。
我会盯着你的——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在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午饭在半小时后。”丢下这句话后,卡卡西转身离开,并随手带上了佐助的房门。
(TBC)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3-24 19:15:00 +0800 CST  
六、多管闲事
下午三点半左右,佐助的房门被敲响。
“准备出发。”站在门口的卡卡西说。和佐助一样,他也刚刚洗了个澡,银色的发丝还有些潮湿,难得驯服地半垂下来。因为只是在村子里面活动,所以他摘下了短刀和手臂上的护甲,虽然依旧佩戴着忍具包,但整体看上去更随意了一些。
打量着少年身上那件眼熟的T恤,佐助忍不住怀疑,卡卡西是不是用同样的款式塞满了一柜子,就像二十年后那样。
“不是要等带土来?”佐助问,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蓝色长袖衬衫。水门的制服对于他来说有点大,袖子要挽起三折才能露出双手,穿着别人的衣服也令他感到别扭。但是在野外摸爬滚打了一周之后,他也实在不想再把脏衣服穿上身。
佐助现在倒有点想念起家族传统的高领衫——虽然自从成年之后,他就很少再穿了。
“带土绝对会迟到。”卡卡西哼了一声,语气十分笃定,“要是等他,那可就什么事都来不及了。”
动不动就把我们在集合地点晾上两个小时的你,居然有资格说这种话……

“那你也没必要一起来,”佐助说,“我可以自己去宇智波的聚居区。这样的一个大家族,地址想必并不难找。”
“你以为我想去?”卡卡西冷冰冰地瞥他一眼,“任务而已。我需要随时跟在你的身边。”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径自走向玄关。佐助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出了家门,向聚居区的方向走去。大概在五分钟后,经过第三个路口的时候,他们看到带土从拐角处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这回我可没有迟到太久!”他在佐助和卡卡西的面前停了下来,两手按在膝盖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是啊,”卡卡西用平板中带着淡淡讽刺的声音回答,“这可真罕见。”
“嘿嘿……因为这回没在路上遇到需要帮忙的老奶奶嘛!”不知道是没听出卡卡西的弦外之音,还是早就司空见惯所以干脆懒得理会,带土直起身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既然没迟到太晚,就不用再费尽心机找借口了。而且这个借口你早就用滥了。”
“你只要张开嘴就吐不出什么好话吗?”带土到底还是忍无可忍地吼叫了起来。

两个少年一边走路,一边激烈地唇枪舌战着。佐助走在后面,决定不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一天几次、一次少则三五分钟,多则十来分钟的争吵。或许卡卡西还不自知,但他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只要和那个宇智波家的男孩凑在一起,这个向来孤僻少语的小天才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虽然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能把带土气到跳脚的嘲讽。
简直……幼稚。
刚对自家老师的行为下了定义,佐助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当年看着他和鸣人斗嘴的卡卡西,心里是不是也和现在的他抱有一样的观点?
这个想法令佐助的表情微微僵住,好在前面的两个人还在执着于互相的言语攻击,顾不上向他投去哪怕一眼。他尴尬地抿了抿嘴,挥开脑海中的杂乱念头,去专心打量二十年前的木叶村。
————————————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4-04 10:25:00 +0800 CST  
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宇智波聚居区。
压下眼中的怀念情绪,佐助注视着眼前熟悉的街道,与街上往来行走的、活生生的族人们。在灭族事件发生后,他曾不顾大人们的劝说,依旧执拗地住在聚居区内,住在自己的家里,就算是常常被噩梦所侵扰;反倒是在真相水落石出、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却不再踏入那片彻底被警戒线所封锁起来的区域,让属于他的家族的辉煌被时间所尘封,彻底成为过去。

这样鲜活的、生机勃勃的聚居区,从来只存在于他童年时模糊的记忆中,与梦中的幻境里。尽管这里和木叶的其他地方一样,因战争而弥漫着淡淡的紧绷气氛,但却比那副阴森而死寂的模样好了不知有多少倍。
让这片繁荣永远地延续下去,不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再一次地,佐助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两位同行者的异样。
在进入聚居区后,卡卡西和带土就空前默契地停止了争吵,各自陷入沉默之中。负责领路的带土走在最前面,微微昂着头,脊背挺直,大步前进,自信的姿态近乎刻意。卡卡西落后半步,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佐助却能看出,他的精神已经进入了紧绷的状态。
他也觉察到了旁人看向他们三个的目光。身为一名出色的忍者,佐助向来敏锐,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此外,拜曾经的“悲剧一族的末裔”的头衔所致,在分辨别人目光中所带有的情绪这一方面,他同样拥有着充足的经验。
他可以肯定,族人们向自己一行人所投来的视线,多数并非带着善意。而这份敌视的大多数,又都是针对于走在他前面的银发少年。

“白牙之子”、“失败者”、“耻辱”。那些并未被极力掩盖的窃窃私语传入他耳中,而佐助可以肯定,卡卡西也听到了那些话。
故地重游的欣喜悄然散去,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穿过一片商业区,三个人来到一座醒目的四层建筑前面。这里是木叶警备部的办公大楼,同时也是宇智波一族处理族中事务的场所。佐助对它并不陌生,在小时候,他也曾受美琴所吩咐,过来叫加班工作的父亲回去吃饭。
“你们去见族长大人……我就等在外面好了。”在大门前停下脚步,带土转过身来。他半低着头嘟囔道,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副不太想进去的样子。

这倒令佐助并不意外。除了他,在面对其他的宇智波族人时,带土似乎总是底气不太足,特别是在富岳的面前。联想起十多年后那个操纵着晓,将整个忍界搅得一片血雨腥风的男人,佐助不得不承认,这份反差直到现在他都没能完全适应。
“走吧。”卡卡西难得地没有再刺带土几句,向佐助扬了扬下颌,率先走了进去。
根据贴在墙上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位于一楼走廊尽头的一处办公室。令佐助有点失望的是,尽管富岳留下了口信,但他本人并不在这儿。接待他们的是一名面生的女性族人,年纪二十出头,佐助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特别是在见识了她生硬冷淡的态度——虽然大部分是冲着卡卡西去的——之后,这份没印象更是渐渐有着朝坏印象转变的趋势。

直到佐助展示了自己的双眼三勾玉,这名女性才终于变得热情殷勤起来。

“佐助君,你决定好住在哪里了吗?”她一边填写着档案,一边带着甜美的微笑向他发问。“我家在聚居区的西北边,那里应该还有一些空房子,交通也很方便。需要我再为你准备一份申请住处的表格吗?”
“不用了。”佐助回答,向着卡卡西的方向偏了偏头,“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飞快移动着的笔尖停了下来,女文员抬起头,微笑僵在了脸上。她扫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副漠然表情的银发少年,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语气不太自然地开口:“呃……请问具体的地址是?”
“文京区申之路三十六号。”卡卡西回答。
接下来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年轻的女性将表格填写完毕,装进一个牛皮纸口袋里,向佐助点了点头。“还有一些……嗯,需要登记的信息,不太方便在外人面前询问。佐助君,可以请你随我来里间一趟吗?”
佐助看向卡卡西;“我在这儿等着。”后者如此说。
佐助跟着女文员走进了她身后的一个小门。这里是档案间,架子上塞得满满当当,每一名宇智波族人的档案都存放在这里。
“有什么事?”佐助率先开口。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出于自身的涵养、以及对女性和同族的礼貌,才没有回绝对方的提议。他一早就看了出来,根本没有什么另外需要记录的信息,这只不过是一个支开卡卡西的借口而已。
女文员将他的档案插进其他的牛皮纸袋中间,转过头来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不赞同。“佐助君,你刚刚来到木叶,有些事情大概不太清楚。那个孩子……旗木卡卡西,你最好还是少和他扯上关系的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佐助扬起眉毛,声音中已透出了三分冷淡。
“木叶白牙,你或许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那就是卡卡西的父亲,旗木朔茂。四年前他在执行一项机密任务的时候,犯下了十分严重的过错,任务失败的同时,也给村子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她顿了一顿,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后来大概是因为不敢再面对自己的失败,他自杀了,就在自己的家——”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这就走了。”佐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那名女性愕然,“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也不想住在死过人的地方吧?特别还是以那样的原因和方式!还有他的儿子,也是一个——”

她的话在半路戛然而止,倒吸了一口凉气;面前的黑发少年偏过头来,鲜红的写轮眼盯着她,三勾玉缓缓旋转,仿佛在威胁她最好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在父母被杀死的房屋里独自住了五年。”他不带情绪的话语在狭小的房间内响起,“他们同样是因为不太光彩的缘由,以令人十分难以接受的方式,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而且……”
双眼重新恢复到黑色,他将两只手插进口袋里,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卡卡西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
————————————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4-04 10:27:00 +0800 CST  
从小间出来,佐助四下张望,却并没有看到卡卡西的身影。楼内很安静,倒是室外隐隐传来了争吵的声音,他顺着来时的方向,朝大楼的出口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他在那里找到了卡卡西。银发的少年站在门内,整个人都隐藏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之中,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顺着他的视线,佐助向外面正对峙着的两方人马望去。确切地说,那是一个人对四个人;再确切点说,是带土对四个陌生的宇智波少年。

“你胡说!”戴着橘色风镜的男孩双眼圆瞪,手指向对面为首的少年,指尖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子上。“浩也,你自己打不过卡卡西,就来编排他的父亲!”
“编排?”被称作浩也的少年发出一声嗤笑,“我编排他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也就是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吊车尾,才会被那种所谓英雄的鬼话蒙在鼓里!大人们都知道,旗木朔茂令火之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他是一个失败者,是木叶的污点,畏罪自杀的懦夫!”
带土呆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争辩,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见他这样,浩也越发洋洋得意起来:“哈哈!一个是精英一族的耻辱,一个是罪人的后代,再加上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平民丫头。摊上了这样的三个学生,黄色闪光还真是惨——”

“你再敢说一句试试!!”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带土已经像发怒的小狮子一样,咆哮着扑了上去。

动口升级为动手,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浩也和他的跟班也都是忍者,面对向来被他们所看不起的带土自然不可能示弱,双方眨眼间就打成了一团;带土虽然奋力抵抗,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就被几个人按手的按手,抓腿的抓腿,整个人呈大字型地被压到了地上。
“你这个吊车尾,还有胆子来挑战我们?”浩也骑在带土的背上,抹了把被揍出来的鼻血,恶狠狠地说。他抓住带土的头发,作势要把后者脑袋狠狠砸向地面。“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教训——”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大叫一声,松开带土,捂住了自己右边的太阳穴;一个小东西从他的指缝间掉落,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谁!”看着那枚小小的兵粮丸,浩也的脸涨成了红色,气恼地大吼,“只敢在背后偷偷摸摸的胆小鬼,给我出来!”

他的吼叫很快得到了回应。
包括带土在内,几个少年都是眼前一花,随即便看到卡卡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他们面前。一记干净利落的回旋踢,看似轻巧,力道却大的可怕;下一秒,浩也惨叫着,整个人飞了出去,身体弹了几下,落地后又滚出了一段距离。
事发突然,另外三人顿时也愣在了原地。卡卡西同样没有放过他们,一脚一个,重重地踹在了肚子上,各自踉跄着倒退出好几步,纷纷跌坐在地。

“卡、卡卡西!”带土终于回过神来。他从地上爬起,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土,一边居然还在嘴硬。“谁、谁要你来多管闲事?我马上就要扭转战局了!而且你可别会错意了,我是因为他说琳和水门老师才动手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彼此彼此。”他的银发队友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说话也还是和平时一样不留情面。“我也只是觉得你被人按在地上吃土的样子太难看,丢了水门老师的脸,之后还得麻烦琳帮忙治疗,这才出手的。不然的话,对于你们宇智波的内讧,我可是没有半点兴趣。”

“……切!”带土气鼓鼓地瞪着他,半晌才憋出这一个字来。
这时趴在地上的浩也慢慢爬了起来。两个少年立刻停止了斗嘴,一致看了过去。
“旗木……卡卡西!”手肘撑在地上,浩也又怕又恨地盯着卡卡西,脸上还带着通红的鞋印。“我警告你,这里是我们宇智波的领地,你最好收敛一点!”
“我可不知道宇智波什么时候从木叶独立出去了。”卡卡西挑了挑眉,“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大打出手,你们还得感谢我帮忙终止了这场闹剧。怎么,自诩高贵的精英一族,连诸如‘禁止私下打斗’这样的族规都没有吗?”
正面硬吃了一波嘲讽,浩也被气得面红耳赤。他正要开口,从旁边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
“我们一族的规矩是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旗木家的小鬼。”
(TBC)
————————————
作者的话:
佐助:你们两个能不能坦率点?
带土(嘴硬):谁、谁想替他打抱不平了?身体自己动了而已!
卡卡西(冷漠):我没有义务去给惹事的吊车尾解围。身体自己动了而已。
佐助:……膝盖好疼。
因为要改命,所以当然得让仔卡和仔土提前关系好转啦~虽然互放嘴炮的情形大概是无法改善了23333
求红心求留言求动力!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4-04 10:29:00 +0800 CST  
@索迷k秋水思梦
抱歉,因为各种原因拖了这么久。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6-18 23:54:00 +0800 CST  
既然来了就也在这说一下好了,之前很长一段日子都没有更新,对如果有在等这篇文章更新的宝宝们楼楼表示很抱歉。
其实楼主也很着急,天天扒着看UR大有没有更新。但是想着大大要同时更很多文,也很辛苦,所以又不好意思去催了。前些日子看着大大说似乎有重写这篇文的打算,但是具体似乎也还没落实。所以这篇文可能要搁置很长一段时间了。
大家如果喜欢大大的文的话,其实也可以直接去lofter上看其他很棒的作品ID如截图所是,链接如下:http://ururu293.lofter.com。
腆着脸在这里代大大谢谢大家了【鞠躬】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6-19 00:12:00 +0800 CST  
呐呐,是这张吧!总算看到了@索迷k秋水思梦

楼主 流沙逐石  发布于 2017-07-11 10:04:00 +0800 CST  

楼主:流沙逐石

字数:34548

发表时间:2017-03-19 04:0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01 14:14:22 +0800 CST

评论数:126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