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寄生在别人身体里的幽魂公主

羽卫刚打晕孙淼和菲拉,身边人影闪过,紧接着后面追来两个黑衣人扫了眼羽卫,既也没觉有什么不妥,看着孙淼两人倒下,以为这两人刚被同伴杀死,便不理会继续追了下去。
叶痕、卢航刚还抓刀提气想拼死抵抗,谁知对方匆忙间压根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两人对视一眼,呵呵一笑,点了孙淼两人穴道便布置现场,拉了死人扔在两人身边,又在腋下插上刀,好像已被人杀死的样子。接着留下卢航藏身在孙淼身边守护,叶痕则悄悄找了个死去的黑衣人换了衣服,虽然都是黑衣还是有所区别,不过黑夜里匆匆一眼让人不及分辨罢了,这回完全变成了黑衣人。
叶痕大摇大摆的出去探查,他却不知,自己这一出去再回来却已不知何时。
半个时辰后,杀声渐止,黑衣人踏着粘稠的鲜血向前厅汇合,叶痕被夹在中间脱身不得,只得跟去前厅。
前厅已有十多个黑衣人静静的列队在廊下形成拱形即可防御又可护卫,叶痕跟着众人站在最后,一抬头,厅中一切清晰的印入眼帘,只觉一股寒意流遍全身。
一浓眉冷目,上唇一撮胡须,脸如刀削的男子呈大字形被箭穿过四肢钉在厅中墙上,正是陈家庄现任家主陈斯,他被钉在墙上依旧破口大骂,而一贵妇已倒在血泊中,陈重被一个黑衣人按住,跪在一旁,神色萎靡,显然已受重伤。
大厅正中背对着叶痕坐着一个身穿绣银丝鹰纹的玄黑色披风的男子,头束金冠,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旁边站着一个和自己装束一样的黑衣人手持一把长弓,只不过自己腰间是黑带,而那个黑衣人却是蓝色,想必身份不一般。
这时,一个黑衣人拎着一具无头尸上前,单膝跪地高声道:“禀首领,卑下已搜查多处宅院密室,并未找到秘道,也为找到陈家庄家主陈秀,二少爷陈淼已被人杀死,陈淼丫鬟因卑下不识,并未找到,但陈家庄除主子外下人一百三十八人,其中丫鬟婆子四十八人,护院六十人,杂役小厮三十人已尽数伏诛。”
叶痕听此心头一跳,没想到黑衣人对陈家庄如此了解,庆幸没有将陈淼和菲拉藏在密室中,否则人数对不上,黑衣人必定起疑,不肯罢休。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6:00 +0800 CST  
这时听那持弓的黑衣首领冷冷的道:“陈庄主,还不肯说么?”
陈斯呸了一声怒道:“要杀便杀,多说无意。”
黑衣首领抬起右手,旁边一人连忙将一支箭递入他手中。
黑衣首领随意的搭弓射箭,只听陈斯闷哼一声,利箭已从左腿钉入墙上。
陈斯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那东西,今日你们屠杀我陈家庄,来日便杀尽你们所有人。看谁笑到最后。”说完双目圆瞪,面目狰狞,肌肉抖动。
黑衣首领大惊:“不好!”飞身上前,手指在陈斯身上急点数下,却已经晚了,陈斯一口鲜血喷出,头无力的垂了下去。
黑衣首领返回那坐着的男子身前单膝跪地道:“属下无能,既让他自绝经脉而死。”
黑袍男子轻轻一摆手。
黑衣首领起身转向陈重,在主子面前既然让犯人死了,真是奇耻大辱,他一脚踢得陈重滚了几滚,恶狠狠的道:“你呢,是不是也打算步你父亲后尘?”
陈重打了个寒战,他已听懂黑衣人的意思,他是想自绝经脉而死,还是想象他父亲一样被钉在墙上折磨。他倒是想死,可他耽于学武,哪里会什么自绝经脉,看一眼身上插满箭矢的父亲,噤若寒蝉:“不,不要杀我。”
黑衣首领将他踢翻过来,踏在他的胸膛上,冷笑道:“只有有用的人才可以不死。陈秀在哪?秘道在哪?”
陈重的肋骨已经断了几根,痛彻心扉,黑衣人的脚踏在胸口仿佛一座大山般压的他喘不过起来,他只是个被宠坏的二世祖,一向都是他欺负别人,哪里受过这种折磨,一时间眼泪鼻涕横流:“我,我不知道。”
黑衣首领冷哼一声一脚踏在他右臂上,立时血肉模糊,陈重哀号一声,面部肌肉已疼的扭曲,冷汗森森。疼痛没有让他昏厥,反而突然开窍,思路清晰起来,眼看黑衣人又要踏断他的左臂,连忙呼叫:“我想起来了,可能、可能在佛堂。”
黑衣首领转向黑袍男子,得到示意后吩咐道:“带他去佛堂。”
立刻有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架起陈重在前带路,黑袍男子缓缓站起身跟在后面,叶痕只见他面带黑纱,不敢再看与众人簇拥着男子向佛堂去。
陈重带着众人来到母亲往日念经礼佛之处,佛堂正中一座镀金的手托玉净瓶的观音莲花坐像,前面几个蒲团,别无他物。黑衣首领冷冷的看着陈重。
陈重冷汗直流,语带哭腔道:“我只是,只是以前看到有人从这里出来,并不知机关所在。”
“搜!”黑衣首领一挥手,进来十几人四处敲敲打打,掀开蒲团,扯下神符,打翻烛台,突然一人叫道:“首领,在这里。”
众人停下来,向他望去,只见那人转动观音手中的玉净瓶,观音像后传来扎扎声,地板缓缓裂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
那发现机关的黑衣人很是兴奋,道:“卑下前去探路。”说着正要往下跳,却被那黑衣首领止住:“不必。”说着下颌一摆,那架着陈重的黑衣人手臂往前一送,将陈重扔进了地洞,只听利箭破风的嘶嘶声,接着传来陈重的惨叫,半晌后才归于平静。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7:00 +0800 CST  
黑衣首领道:“探路!”
十个黑衣人应声纷纷跳入洞中。
等候时,有黑衣人来报:“禀首领,狼牙损失十一人,已全部清理。”
黑衣首领点点头,望了眼黑袍男子,见自己主子并无不悦,便安下心来。他没想到主子会亲自前来,只带了四十个人来,生怕出了弊漏,主子的手段可是想想都让人胆颤。
一刻钟后,有黑衣人返回:“禀首领,此秘道幽长,尚不见尽头,只入口处有几处机关,已被清理。”
这次还未等黑衣首领请示,黑袍男子已当先起步,跃入秘道,众人纷纷跟上,叶痕夹在其中趁人不备偷偷留下记号,跟进秘道。
陈家庄终于归于平静,卢航又静等一会,小心翼翼的出来转了一圈,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就连尸体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而陈家庄则已不见一个活人,一片死寂。
卢航回到原地,从死尸堆里拉出孙淼和菲拉,拍揉几下,两人悠悠醒来,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再看周围,幽幽月色下,死尸遍地,血流成河,直如人间炼狱。
孙淼想起父母的安危,顾不得惊恐,连忙央卢航往假山地牢去,到了假山,就见大开牢门。孙淼忍着肩膀身痛,急急奔了进去,却见地牢中躺着几个死尸,而一对中年夫妇双手紧紧相攥,依靠着倒在一起,嘴角溢血。
孙淼大惊扑到那对夫妇身上,不敢置信的轻轻呼唤:“爹、娘!”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往鼻下一探,气息全无,身体冰凉,即已死去多时。两年来为了救父母,孙淼被胁迫穿山越岭,被折磨欺辱,几度生死,他都坚持下来,只因为有父母在,可现在,孙淼只觉天塌地陷,胸口处一股热气腾升翻滚,几欲破胸而出,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少爷!”菲拉惊呼一声,卢航一把抄住孙淼的身子。
陈家庄惊变!
离玟玉收到留在陈家庄监视的羽卫传信,片刻不敢停,叫起龙墨,匆匆赶到护城军驻地,按兰正熙所说递上令牌求见东宝和校尉。
东宝和身材魁梧,披盔戴甲,一路走来威风懔懔,很是奇怪这个时辰怎么会有女子带着个孩子来见。远远便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向这边望来,见了他急忙迎上来,小的正在招惹门口站岗的卫兵。
东宝和一扬手中令牌,问:“本校尉便是东宝和,这是你带来的?”
离玟玉点头道:“正是,民女张珈见过东校尉。”
东宝和将令牌递还给离玟玉道:“你见本校尉何事?”
“东校尉,民女和兰正熙都尉奉夏将军之命追查失踪圣品,查到云城陈家庄,前日兰正熙都尉夜探陈家庄至今未归,兰都尉走前告诉民女如果昨天未回便来向东校尉求助。”
“哦。”东宝和没有问什么圣品,他知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他曾是夏将军前锋,骁勇善战,得夏将军提拔,与兰正熙也相识,听离玟玉提到这两人,也不迟疑:“你想让本校尉做什么?查兰都尉的去向?”
“追查圣品本是张珈之责,本不想打扰东校尉,但今天夜里民女追索兰都尉踪迹探查陈家庄,发现很多神秘的黑衣人夜入陈家庄,接着听到厮杀之声,民女深怕有变,但身单力薄,只得连夜赶来求助东校尉。”
东宝和有点不敢相信听到的,他不问为什么离玟玉一个少女敢半夜只身到陈家庄探查,只是确认道:“你说有黑衣人进陈家庄杀人?”
“正是!”
东宝和看离玟玉单薄纤瘦,但眉目清明,神色凝重,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知道事态严重,道:“你且稍等。”说完转身回营。
离玟玉转头间看到龙墨,忙制止了他在卫兵身上摸摸抓抓,拉住他的手静静等候。
片刻,只听马蹄阵阵,东宝和已率领一队兵士骑马而来,停到离玟玉身前问道:“可会骑马?”见离玟玉点头,将身边一匹空马缰绳递给她,又一手拎起龙墨安置在身前,一声呼啸,向陈家庄疾驰而去。
离玟玉等人赶到陈家庄,天色渐明,第一缕晨光铺满大地,本是温暖初醒的黎明,众人却觉浑身寒意阵阵。
远远便闻见浓郁的血腥之气,士兵敲了两下门无人应答,便当机立断砸开了陈家庄的大门,入眼是满地的断臂残骸,已凝结的血液在晨光中折射着刺目的光芒。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7:00 +0800 CST  
东宝和看似粗鲁人却细心,心惊之余蒲扇似的大手一把遮住龙墨的眼睛,一手提起龙墨跃下马来,身子一错已挡在门前。
离玟玉连忙下马拉过龙墨,她是担心把龙墨一人留在客栈会出事才带在身边,却不想会吓到他,忙问:“龙墨,没事吧。”
龙墨注意力在士兵砸门上,刚觉眼前红光闪过,就已被东宝和拎下马来,但血腥气却闻得到,猜想是有很多死人,正事面前不敢调皮,摇摇头:“没事。”
“你在这里等姐姐,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进去,知道么!”
龙墨乖乖的点点头。
离玟玉对东宝和道:“烦请东校尉找人看护他。”
东宝和一伸手,点了五六个士兵:“你们留下照看这个孩子,将他带到一边去玩,莫要让他受到惊吓。”
几个士兵齐声唱诺,带了龙墨离开。
众人这才入府,当进入大厅时,既便是征战沙场,看惯生死的东宝和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的残忍血腥。
陈斯的尸身依旧牢牢钉在墙上,嫣红的血液已染红了半壁,令人触目惊心。
离玟玉只望了一眼便不想再看,转头见到穿着孙淼外衣的无头尸体,心中一惊,急忙俯身去看,黑衣人目标在玄髓的下落,因此对死人没有兴趣,并没认真查看。离玟玉翻看一番心中稍安,忙往孙淼的院落奔去,东宝和也不理会,安排众兵士探看现场,搜索全府。
孙淼的院落也是尸体横陈,离玟玉只是收到有人夜袭陈家庄的消息便去找东宝和,具体情况和结果还没有传来,因此也不知孙淼等人的情况,她转了一圈,又找到自己安排他们藏身的那处密室,室门大开,仍不见孙淼等人,心中大急,只看这些人死状就知情形如何惨烈,他们是不及躲避被杀死在别处,还是已经逃走。
离玟玉想了一下便又往假山地牢去,如果他们无事一定会来接走孙淼的父母。
地牢一样大门洞开,里面躺着几具尸体,却已没有孙淼的父母,离玟玉夜里离开时已经来见过孙淼的父母,在两人所呆的位置细细搜索,终于在墙边草下见到卢航留下的标记,知道众人已经安然逃走,这才心中大定。
想起兰正熙真是头疼,两人失去联系已经两夜一天,他究竟遇到何事既然连一点线索也没留下,其实就算留下什么离玟玉也很难收到,总不能将陈家庄每一寸地皮都翻看一遍吧。
离玟玉想到孙淼提起陈斯的书房有密室,正要前去,却见一个士兵匆匆跑来,道:“张姑娘,我们发现一处秘道,校尉大人请你前去。”
离玟玉一听大喜,连忙跟在后面,她原以为秘道在书房中,谁知却跑到佛堂来。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7:00 +0800 CST  
黑衣人走时已经关上秘道入口,却不知叶痕悄悄留下破绽被士兵找到,打开秘道。离玟玉到时,已有士兵下去探查,东宝和等在入口处,见她来也不多说径自跃入洞中。
离玟玉也跟着跃入,地洞并不深,三四米的样子,入口密密麻麻的插满箭矢,但脚下却干净,似乎被人清理过,一人已被射成刺猬浑身是血的蜷在一旁,离玟玉扫了一眼便跟在东宝和身后向里走去。
秘道前段地上墙上遍布毒砂暗器箭矢,想必有人触发机关所发,现在均已失效,所以众人速度很快,走了一个多时辰,路上又出现几具死尸,死者均黑色对襟褂子长裤,袖口、衣边均纹黄蓝色缠枝花边,腰间系黄蓝色相间的腰带,裤口扎着帮带,黑帮蓝面的鞋子,离玟玉皱皱眉,心中隐有猜测,却没说话。
东宝和也皱皱眉没说话,再往前陆陆续续的出现尸体,却都是与刚才一般打扮,似乎是边杀边退,而凶手身影始终未见。
又走了许久,出现三个岔口,众人犹豫着往那边走,离玟玉却惊喜道:“快看,这是兰都尉留下的。”
东宝和随离玟玉的手指望去,只见最右边通道上用血草草写了个兰字,而在另一侧则有个缺了小指和无名指的血手印,东宝和不知那是凤凰羽卫叶痕留下的暗记,听到离玟玉的话便带领众兵士走入右侧通道。
离玟玉同时看到两个人留下的信息,心中高兴异常,脚步轻快的跟在后边。
地道中不见日光,本就容易疲劳,加上从晚上就出来一路行来还没有进行任何补给,体力大大消耗,众人都感筋疲力尽,又不知行进了多久,终于走到秘道尽头,果然又看到一个兰字,找到机关所在,有士兵打头阵先上去,东宝和和离玟玉跟在后边。
一出秘道,眼前一亮,离玟玉手搭凉棚遮住阳光,眯了会眼才适应,左右一看,却身处山林中。四周只有多人踩踏的痕迹,并无人烟。
东宝和整理了队伍带着离玟玉下山,辨明方向奇道:“娘的,居然到了燕城。”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8:00 +0800 CST  
离玟玉四处打量一番,问道:“燕城是哪里?”
“燕城在云州最东,你看”东宝和说着伸手往东南方一指:“再往那边走十几里就到稆州地界了。”
“稆州?”离玟玉也是大吃一惊,稆州与云城相距千里之遥,他们居然在秘道中走了这么远。
“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东宝和看看离玟玉,目光闪烁,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这小身板居然能跟的上,想必功夫不错吧。”
离玟玉笑道:“倒是跟人学了几手功夫,不过强身健体而已。”
对离玟玉的敷衍,东宝和也不在意,招呼兵士找到附近一个村落,这次来的三十多人,与里正一番交涉,自去安排饮食。
离玟玉和东宝和被带到里正家里,家里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官,连忙杀鸡沽酒招待贵客,不敢打扰,把孩子都打出去,让婆姨在院外等待吩咐,自己则奔走各家招呼兵士。
东宝和一直在暗中打量离玟玉,心中越发诧异,他听离玟玉自称民女,知道对方并无官位封诰,只怕家中也不是贵族,可看她对里正的安排坦然自若,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教养,那是长期养成的习惯,难道是没落贵族?否则怎么会让夏将军亲自授命。东宝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面前这位身份是真平民,而里子里却住着位真贵族。这复杂的身世让东宝和不敢怠慢,也更让他觉得离玟玉办的事必有隐秘,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东宝和打定了注意,试探道:“陈家庄的人被杀,但死者身份还不能全部确认,而且凶手踪迹全无,兰都尉迄今也下落不明,但看秘道的情况兰都尉应该是发现什么线索追了过去,不知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
离玟玉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菜,才道:“我猜兰都尉已往稆州追去,看秘道中兰都尉留下的血字,离开的时间不长,应该就在昨日。而秘道中的死者和陈家庄的人死去时间差不多,应该是凶手也发现秘道,并杀死了阻拦的人,追踪而去。这些人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陈家庄上下,如非人手众多就是武功高强,我担心兰都尉安危,想尽快赶去接应。而且我既已到这里,再折返回去只怕浪费时间,所以打算直接往稆州去。”
东宝和想了一下道:“我们是云州护城军,无令不得行动,虽然你有夏将军令牌,可请求各地驻军相助,但茶王大会召开在即,京中有特使来,云城已全城戒备,城主大人已严令护城军不得擅离,以策安全。这次陈家庄发生血案,梁将军怕危及特使安全,深怕有凶手为特使而来,才会派我出来探查,所以……我不能送你去稆州了。”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8:00 +0800 CST  
离玟玉到也没想过让东宝和护送,那样目标太大,而且此事本就要秘密进行,因此也不介意,倒是对东宝和说的另一个信息感到惊讶,道:“茶王大会不是茶商自己组织的么,京中怎会有特使来?”
东宝和满不在意的道:“谁知道。朝中的人一会一个心思。”
离玟玉笑道:“可能是哪位贵人无事想来看热闹,不知京中都有谁来?”
东宝和早已认定离玟玉身份不一般,不疑有他,随口道:“你这么说也不无可能,听闻昨日御史大夫司徒大人来了,还带了一个青年人称敏亲王,一路游山玩水而来,说不定就是他要看热闹。”
东宝和抓着鸡腿咬了口,道:“这些贵人整日无所事事到处寻乐子,却不知道他们心血来潮一个吩咐却苦了下面的人,这几天城主大人和梁将军为了迎接特使头发都不知道白了多少。”
东宝和罗哩罗嗦抱怨,似乎想起什么幸灾乐祸的笑道:“陈家庄发生血案,只怕两位大人魂都要吓掉了,今天铁定折腾的不轻,还好你提前找了我出来,我才得此清闲。”
离玟玉笑笑,不方便接话,只好道:“往年茶王大会都由谁主持。”
“茶王大会虽然是茶商自己组织的竞技盛会,但茶是云州三宝之一,因此也是云州的盛会,依托茶王大会还会有各种商会交流,所以这段期间各地商户都会来,甚至有些外国商人。故而为了保证云州安全,都是由城主大人亲自主持,上届茶王操办。”
东宝和说着话一点不耽误喝酒吃肉,半只鸡已经进肚,离玟玉也对茶王大会有了了解:最初云州茶商为了维护本地茶商的利益,避免相互竞争造成自相残杀的损失,自发组织起来成立云州茶商会,后来发展到全国的茶商会,但仍以云州茶商为基础。凡是加入此商会的茶商就必须遵守商会的规则行事,如不得擅自压价、不得相互恶意竞争等。商会每三年召开一次茶王大会进行竞技,胜出的茶王任商会会首,会首负责商会三年的管理和经营,因此拥有很大的权力,比如有权对入会茶商进行管理,对破坏商会规矩的商户进行惩戒,分配会员的经营份额,调整各家负责商路等。虽然也有责任,如有会员出现经营危机则要出面帮助解决,但获得的利益更大,要知道一旦担任会首,这三年最大的份额、最好的商路基本都是自家的了,莫说这会带来多少利润,光三年商会经营所得的人脉就是一大财富,甚至与功勋官员也能搭上关系。
也难怪廖家如此紧张,廖家在上一届茶王大会中险胜,成为商会会首,可三年时间虽然给廖家带来很多利润,但根本不足以消弭上届会首经营了九年的影响力。上届会首的父辈就曾任会首,病逝后空了一届,其子又夺回会首并连任两届,又有朝中官员支持,在茶商会中有很高的威望和影响。廖炎利用三年时间刚刚打好基础,并获得朝中大员的好感,正是要大展身手的时候,所以对这一次茶王大会势在必得。
可事情真能如愿么,离玟玉不禁又想起来云城路上遭疑似官兵乔装的土匪打劫,对方究竟是冲陆承霖还是冲廖家呢。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8:00 +0800 CST  
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的飞快,最后离玟玉道:“吃过饭我就直接去稆州,而云城还有很多事情未及处理,不知东校尉可方便。”
“姑娘请讲。”
“还请东校尉详查陈家庄的死者,是否有活口,都是谁。以及详查陈家庄,或可有可用的信息。”
东宝和喝口酒:“放心,现在只怕城主大人和梁将军已经在查了,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送去稆州驿馆,你到稆州后可提前到驿馆安排。”
“多谢东校尉,另外我无法回去找龙墨,还请东校尉将龙墨送往云城宏盛客栈,到时自会有人带他走。”
“没问题。”
饭后略作休息,离玟玉便与东宝和告别,骑着里正千辛万苦找来的马向稆州飞驰而去。
东宝和看着离玟玉快马消失在视野里,不由长出一口气:也不知这兰正熙和张珈调查的什么案子居然让陈家庄满门被杀,还是离远点好。这云城么,还是让他们忙活去吧,老子能避则避。打定主意,招呼士兵道:“这一天兄弟们辛苦了,不急着赶路,慢慢走吧。”
村子没有那么多马,只能步行,士兵们听了这话自然满心欢喜,一群人晃晃悠悠往回走,却不知离玟玉一离了东宝和的视线立刻停马驻足,她在秘道出口已见到凤凰暗号,因此在此等候。果然,片刻后,狄厄便骑马追来。
“卑下见过主子。”狄厄下马行礼。
离玟玉以为只是留在陈家庄的羽卫跟踪凶手前来,却不想见到的是狄厄,自己已告诉他在外策应,居然会出现在此,显然是从秘道而来,不由心中不悦,问:“狄厄,怎么是你?”
狄厄察觉离玟玉语气不悦,连忙道:“昨夜主子留在陈家庄外羽卫听到厮杀声便速速来报,卑下一边遣人报信于主子,一边前去探查。羽卫言有四十余黑衣人潜入陈家庄,卑下不敢异动,待陈家庄厮杀声止,过的片刻,卑下率羽卫进府,遇到留在府内的羽卫卢航。”
离玟玉听到此忙问:“孙淼怎样了?”
孙淼的身份离玟玉已告知狄厄,听到询问不禁面色微变,回道:“孙家二老死在地牢,孙淼悲怆不已,卑下接出陈家庄时正昏迷不醒,同伴菲拉并无大碍。”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9:00 +0800 CST  
离玟玉一听愣了一下,复有叹气道:“我也未曾想到会突生异变,却吓到孙淼。”
她见狄厄一脸困惑,便道:“昨夜我去地牢中见过孙家二老,给他们吃了假死药,一个时辰后身体冰凉,如同死去,我原想,今天陈家人发现死尸,已然无用,定使人抬出府外掩埋,到时守在外面的羽卫就可不动声色将其救走。此药二十四个时辰自解,倒时再寻机救出孙淼。却不想计划不如变化快,让孙淼误会。你安排人好生照顾孙淼,别让他因此落下病根。”那假死药是她特意问龙士君要的,只为事败时让十三队众人假死脱身,却不想在此用上。
狄厄这才知道原委,心想:得赶紧传信回去,可别让他们把人埋了。又觉得自己主子急智百出,别人束手无策之事在她面前如此简单,心中越发恭敬,忙继续道:“卑下命羽卫安置了孙家人,卢航将陈家庄发生的事告知卑下。”接着将卢航所知讲了一遍。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2:59:00 +0800 CST  
离玟玉听闻对方四十人便尽屠陈家庄上下,不由大吃一惊,按孙淼的说法陈家庄是齐莫在燕国的奸细,那陈家庄的护院必定武功高强,而黑衣人只用了不到一个多时辰就将其屠杀殆尽,这是何等力量。再听得羽卫叶痕居然阴差阳错的混进黑衣人里,又是震惊又是担心,这些羽卫的能力她还是有所了解的,而黑衣人可不是善辈,叶痕在其身边只怕凶多吉少。想到此便道:“你找人救叶痕离开,千万小心,不能引起黑衣人警觉,如不可为,便告诉他没有凤凰令不可妄动,并暂时切断一切与叶痕的联系。”
狄厄抬头深深望了离玟玉一眼,他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刚投入麾下的卫士如此着想,不由心生感激之情,道:“是。”
“然后呢?”
“黑衣人只进未出,却不见踪影,府中必有秘道,卑下担心走脱了黑衣人,耽误了主子的事,便带领几个羽卫寻找秘道。在书房中偶尔找到几封信。属下觉得事关重大不知如何处置,便带来了。”狄厄说着掏出几封书信递过去。
离玟玉见他如此郑重,打开一封却越看越心惊,连忙一一看过,几封信回答了离玟玉的疑问,为什么燕国和齐莫都如此看重玄髓,如果信中所言是真,那恐怕不止这两国在找玄髓,连小小的齐莫都知道的事,实力强大的越国及昊国不可能不知道。而信上同时透露了一个大秘密:燕国大将军夏延器与齐莫勾结!
离玟玉不敢相信,问:“你发现时,此信放在哪里?”
在离玟玉知道了陈家庄和廖家关系,并决定要全力以赴追查此事的时候,对狄厄大概说了些,因此狄厄知道离玟玉受夏延器所派追回一件水玉圣品,因此见了此信后不敢大意,一直带在身边,听到离玟玉问话,连忙道:“当时我们在书房找到一件密室,密室内桌椅翻倒,有张纸被压在桌下露出一角,卑下取出看到夏将军的名字,心生疑窦,便让众人着重搜查一番,在一暗格中发现其余书信。”
若在暗阁中便有可能是真,难道是陈斯发现夜袭,来不及收起,掉落地上才被狄厄发现?夏延器是燕国大将军,在燕国武将中第一人,难道真的是功高盖主,起了谋反之心?那么兰正熙呢?是夏延器所放迷雾,假追回玄髓之名护送?还是他亦毫不知情?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3:00:00 +0800 CST  
离玟玉想不透其中关键,便不再想,将信件递回给狄厄道:“信放在你这里保存,任何人都不得告知。”
“是。”狄厄收起信,继续道:“最后在佛堂发现叶痕留下的线索,卑下追踪至此。黑衣人出了秘道后往稆州而去,卑下着人远远跟着,自己在此等候主子,听侯吩咐。”
“嗯。”离玟玉已去了初见他时的不愉,道:“你先回云城做两件事。”
“请主子吩咐。”
“一是找廖炎或廖棋之,就说我带话给他:京都御史大夫和敏亲王来了,让他在此次茶王大会时务必不着痕迹的让出茶王之位。”
狄厄作为廖棋之曾经的护卫,自然知道茶王大会的重要性,也知道廖家为争夺茶王付出的心血,闻言吃惊道:“主子,为了这次茶王之争,廖家可是花费了巨大心血,势在必得啊。现在让他让出去……”
离玟玉笑道:“你只管传话给他,做与不做由他自己决定吧。”
“是。”
“第二件事,你到宏盛客栈接龙墨后,再来找我。”
“是。”
离玟玉想了一下嘱咐道:“龙墨年幼,性子跳脱,不服管教,好奇心又重,你要严加管束,可不能让他闯出祸来。”
狄厄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待狄厄离去,离玟玉复上马急行,追不回玄髓大家性命不保,而现在形势已越发复杂多变,困难重重,心中又想起那几封信,兰正熙已经失去联系两天了,他是去追踪敌人,还是护送对方回国?不由对夏延器、兰正熙更生怀疑。
“以后要靠自己了。”离玟玉不由苦笑一声,却不知正是这怀疑让她捡回一命。
稆州,中宁城外不足百里处有片柳树林,柳树林本天然长成,但柳树村村民发现其功用后便成为柳树村的主要生计来源,因此在村民有意识的栽种发展下已极具规模,放眼望去,柳枝迢迢,随风起舞,优美飘摇之中又有几分神秘。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3:00:00 +0800 CST  
一条羊肠小道穿林而过,渐渐落下的夕阳还未及收起的余光,穿过摇动的柳枝映在小道上光怪陆离,斑驳的金光中远远出现一个黑点,接着两个,三个……黑点渐渐清晰,却是一队骑士飞马而来,为首的一个瘦削的老者,满头华发,却目光如箭,鼻若鹰喙,旁边一个人身着一件灰色披风斗篷,疾驰中,斗篷帽子依旧扣在头上,遮住眉眼,只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身后是十几个穿着黑衣劲装的汉子,衣边金色花边闪烁着余辉星星点点。
“马上就到中宁了,王爷已在等候,到了中宁大事定已。”瘦削的老者面上露出喜色,高声道:“再快点。”
然而回答他这句话的是无数箭矢从背后袭来,身后猝不及防的劲装汉子顿时被射杀数名,跌下马来。
接着马蹄声如雷阵阵,瘦削老者和那斗篷人大骇,回头望去,远处一群黑衣人骑马疾驰而来,转瞬既已追到跟前。
瘦削老者并不回身迎战,大喊:“阿三阻敌。”依旧往前疾驰。
身后劲装汉子齐齐调转马头,向黑衣人迎上去,顷刻便已战在一起,也不知哪个是阿三。
这群追来的黑衣人便是夜袭陈家庄的那群人,个个身经百战,气势如虹,也不恋战,弩箭、弯刀、长矛齐齐上阵,仿若激流一般,与劲装汉子遇上如撞上大石,只微一停顿便又奔流向前,过处只留下十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而这一顿也给瘦削老者和斗篷人争取了时间,前方已隐隐可见空旷的原野,黑衣人里突然跃起一人,玄黑色披风如大鹏展翅般扬起,上面银丝鹰纹如活了一般闪闪发光。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3:00:00 +0800 CST  
只见此人借着飞马疾驰之力向前一跃,力尽时,身后一箭已射到脚下,他在箭上一点,又向前跃出数丈,已追及瘦削老者身后,身子未落之时,手中马鞭甩出向老者脖颈缠去。老者也了得,耳边生风,身子向下一伏,马鞭在头顶扫过。然而老者还未舒口气,那马鞭似长了眼睛般,鞭梢居然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拐了回来,向下抽来,眼看避无可避。旁边斗篷人左手持缰,右手向马鞭一拂,那马鞭居然寸断,断节打在老者身上微微作疼,却已无杀伤力。
但因为这一阻,黑衣人已追到面前,齐齐发箭,两人座下奔马嘶鸣一声倒地而亡,两人跃下马来,只这一瞬,已被黑衣人团团包围。
方才独身追来的男子也已落下地来,只见此人头戴金冠,黑巾遮面,只露一对凤目透着危险的寒光,玄黑色披风缓缓落下裹住了他挺拔修长的身躯。
瘦削老者拧眉看着黑衣男子,斗篷人背靠着他警惕着四周。
黑衣男子淡淡的道:“陈秀!”轻淡如烟的两个字却饱含威势,如重锤般砸在瘦削老者内心。
那瘦削老者闻声知道事已白露,也不答话,跨前一步,双掌齐齐袭向黑衣男子,大喝一声:“快走!”
陈秀招式狠辣,却还未放在黑衣男子眼里,只见他轻轻错步,身后仿佛有绳子拽一样,身子向后如树叶般飘去,而旁边黑衣人已立即挡在身前与陈秀战在一处。
陈秀一发动,这边斗篷人便向外跃去,黑衣人忙纵身去挡,而斗篷人双袖鼓动如风,挥舞中,黑衣人只觉劲风如刀,既不能抵挡,纷纷跌开,然而黑衣人众,立即有人补上,将斗篷人逼回。
那黑衣男子退出战圈后便不动如松,只静静的观察场中,看到斗篷人的招数,再回想刚才此人震断自己马鞭所用功法,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是法术师?不过似乎法术一般。因此又放下心来,他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若论单打独斗恐怕以陈秀二人的武功能轻松杀之,但这些人是他一手训练的密卫,不仅个个身手了得,而真正的威力却是团队作战,五人为阵,两人持矛,三人持刀,步伐错落有序,招式互为补充,可远攻可近击,所发挥的威力是单人的五倍,只要不是很厉害的法术师,拿下这两人是早晚的事。
陈秀心中惊惧,他被十个黑衣人围攻,只觉眼前寒光闪闪,劲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只能改攻为守,拼尽全力也只是护住全身,虽然现在不落下风,但持续下去,早晚力竭被俘,这时,耳边听得那轻轻淡淡的声音传来:“陈秀,不要再做困兽之斗,那东西对你无用,你只要交出来,我便放你等离去。”
陈秀不理他只对斗篷人道:“司马望,莫要再隐藏实力,快快突围,大事要紧。”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6 13:00:00 +0800 CST  
那斗篷人司马望闻言大恨,修行法术者一般专注于精神力的修习,需要静坐,与练武正好相反,所以一般法术师的武功都不高。而司马望因为早年被逐出师门,为现实生活所迫开始练武。他天资聪慧,法术本已大成,如今于武学一道虽然起步较晚,却也精进神速,故而被齐莫王器重。本来以他的实力已少有敌手,可他立功心切,先前谋划事败被人以法术所伤,之后又不得休息匆匆赶到陈家庄接应,伤势已经加剧,精神力亦一直未得恢复,而法术是要精神力支撑的,使用一次便少一点,如果耗尽,他和普通武士也没什么区别,只能任人宰割。
他是知道陈秀的实力的,单论武功他尚不及陈秀,因此想黑衣人虽众,但要杀之还不是问题,可交上手才发现黑衣人的配合精妙无比,在他犹豫间,陈秀已被刀砍在背上,脱身不得,他即使以低级法术护体也已疲于应付,心中郁闷异常,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照此下去,只怕立时便被击毙。
司马望狠狠心,手掐法诀,大袖飞舞,身外顿时形成一道风墙,风墙围着他飞速旋转,渐渐扩大。
黑衣男子见此大惊,才知低估了司马望的法术功力,法术可不是武者可抗衡的,因此他当机立断飞身去杀陈秀,然而还是晚了。风墙一收一放,化作一片虹光猛然向四周压去,他堪堪一掌打在陈秀身上,便撞在风墙上,只觉胸口如锤重击,身子如脱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接连撞断三棵柳树方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一滞,接着一口鲜血喷出,连忙运功压下心头不适,再抬眼看,以刚才打斗处为圆心,土地龟裂,树木尽断,黑衣人或死或伤,而陈秀和司马望已不见踪影。
司马望的法术发动时,黑衣男子正往前去杀陈秀,因此伤的极重,只觉五内翻腾,真气四处游走,又是一口血喷出将面上黑巾浸湿。尚能动的黑衣人挣扎而起,但没有首领命令也不敢随便上前,黑衣首领忍痛手脚并用的奔到黑衣男子身边,他并不比黑衣男子受伤轻,但主子的性命却比他重的多。
“主子!”黑衣首领扶住黑衣男子。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5:00 +0800 CST  
黑衣男子面色发白,虚弱的道:“无事,没想到陈秀身边有如此法术高手,不知与国师谁高谁低。”
黑衣首领急道:“属下先带主子疗伤,再派人召狼牙前去,那陈秀被狼牙所伤,又受主子一击,必受重伤,就算现在逃掉,也回不去齐莫。”他见黑衣男子微微点头,便想扶起主子,谁知用力之下,胸口大疼,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只得向身后狼牙密卫扬手道:“来两个伤轻的。”
狼牙们相互看一眼,目光齐齐集中在两个人身上。
大家都一身黑衣,只余双眼在外,只见其中一个狼牙眨巴眨巴眼睛,被众多密卫同时注视,不由心虚,只觉心脏突突直跳似要破胸而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歪打正着混进密卫的凤凰羽卫叶痕。他武功本不及这些密卫,而且武功套路全然不对,因此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能不动就不动,能不出手就不出手,极力的充当隐身人,这次围攻陈秀和司马望,自然不会上前拼命,正巧这些密卫阵法自成,而与他同组的四个死在陈家庄,因此他在外围游斗也未引起大家的注意。法术一释放,他见机不妙,早一步躲避因此伤的最轻,见另一个被大家寄予厚望的狼牙密卫已经向黑衣男子走去,而大家看他的眼光已有疑惑,连忙垂下目光,步履蹒跚的走过去。
两人吃力的架起黑衣男子,又有密卫牵过还存活的马匹,黑衣男子已不能独自骑马,因此被叶痕拥在身前,骑马跟着首领离开。
再说这边陈秀被黑衣男子那一击伤及内脏,已无力行动,而司马望施展如此大的一个法术后,也是精神力消耗过度,他怕黑衣人追来,背着重伤的陈秀又是一阵疾驰,渐渐精神恍惚,那中宁的百里之遥却如何也坚持不到了,强撑着转身避入旁边的山坳中。
一步错,步步错啊,当初被师父赶出师门也不曾如此狼狈。
司马望如此想着,勉力找到一处背静的地方,放平陈秀,却见那老头已虚弱不堪,面如白纸。背上那一刀深可见骨,血流不止,而黑衣男子那一掌却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司马望,不要管我,你速带玄髓去中宁,如论如何要交给王爷。”
司马望苦笑一下:“我也想,可我之前被法术所伤,刚又妄动法术,精神力已经消耗一空,现在只怕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又如何能赶去中宁。待我先补充玄气,回复精神力,再带你去中宁。”
司马望简单的给陈秀包扎一下,来不及管他内伤,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里面有三颗晶石,颗颗荧光流转,小巧玲珑,而其中一颗正是离玟玉追之不得的玄髓—金叶子。
陈秀见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片金叶子,他自然知道玄髓对法师来说是不可多得的修炼之物,生怕司马望重伤之下起了贪心,立刻厉声道:“司马望,这可是关乎我国的大事。”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5:00 +0800 CST  
司马望盯着金叶子看了一会,又看了陈秀一眼,见他面色狠厉,似乎马上要扑过来一般,现在他可打不过发了狠的陈秀,最终拿起旁边一颗晶石,将其余两块收回怀中,叹息道:“放心,我怎会不知轻重。”
司马望盘膝坐地,双手交叠于胸前,手上便是晶石,只见晶石中渐渐散出白雾一般的气流缓缓流动到司马望的面前,以肉眼可见得速度从眉间进入他的身体,然后被司马望转化为玄气游走全身,一点点补充着消耗的精神力。
这种以上等晶石辅助快速补充精神力的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只做应急之用,司马望现在却别无选择,他没有时间慢慢修炼。
就在司马望还没有完全消化晶石的能量时,耳边生风,心生危机,下意识的就地一滚,噗,刚坐的地方已被砍下一道深沟,一人屈膝压背,横刀在前,此时夕阳已落,空中一弯弦月,月光被刀身反光,映在他刚毅的脸上,却是几日不见的兰正熙。
原来兰正熙夜探陈家庄后没有找到孙淼,却撞进陈秀的书房,陈秀武功高绝,非他可比,因此小心翼翼的隐藏行迹,不敢异动。第二日下午见到孙淼和菲拉被带进书房密室,半个时辰后被带出,观其行止,猜想圣物已被陈秀拿走,便盯住了陈秀。黄昏时,陈秀和司马望从密室中出来,穿堂过巷,到了佛堂,从密道离去,兰正熙紧紧跟在后面,因为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便一边悄悄留下印记,一边暗中捣鬼减缓几人的行进速度。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6:00 +0800 CST  
在柳树林黑衣人追杀陈秀时,兰正熙亦在附近监视,司马望的法术对他也造成一点影响,以致现在才追来,见到司马望手托水玉运功的异像,以为司马望在使用圣品。立即挥刀便砍。
陈秀见了兰正熙立刻心生警觉,他们一路行来屡次被人暗中设计阻拦,对方谨慎异常,次次逃脱,没想到此时出现,忙叫到:“司马望,我来拦他,你快走。”
司马望精神力刚刚恢复二成,不敢恋战,借着夜幕,纵身离去。
兰正熙刚要起身去拦,陈秀一对铁拳已到面前,连忙后仰避开,提刀自下而上削去,陈秀避过,双脚交替踢出,兰正熙纵身跃起,一片刀光闪过。
兰正熙体力充沛,而陈秀为了拖延时间拼死相搏,一时间打了个难分难解,谁也奈何不了谁。
司马望离开后直奔中宁,然而奔不多时,只听一声娇叱:“司马望,哪里走!”
司马望听此声音只觉出门没看黄历,诸事不利,身后寒气阵阵,手上不敢怠慢,刚在身后打出一个光盾,只听咔咔声不绝,十几个冰刀击在盾上。
司马望转过身来,三丈外一团淡淡的薄雾围绕着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裙的妙龄少女,随着少女手掌翻飞,薄雾中微微闪烁着冰晶,衬着那窈窕玲珑的身影如梦如幻。
司马望看到来人不仅没有惊艳的感觉,反而暗暗惊慌。“冰暴”可是师父的必杀绝技之一,他屡次相求师父都不肯教,没想到居然传给了她。而她怎么在这里?她可是师父、师弟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都一直带在身边。她在这里,师父是不是来了?
司马望心中惊慌不已,看那少女对此术还未掌握到家,正在凝练玄气,连忙一边加紧吸收水玉能量,恢复精神力,一边试探道:“灵犀,你怎么在这里?无瑕怎样了?”
“恶贼,我来自然是杀你报仇。”乐灵犀想起妹妹的惨状,怒从心头起。凝练的速度更快了。
司马望一见,忙道:“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叔,你怎能想杀我。”
“呸。”乐灵犀怒道:“你早被我爷爷逐出师门,休要攀亲带故,你杀我娘亲,如今又害我妹妹,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司马望苦笑道:“灵犀,你娘是为救你爹而死,怎能赖在我头上,而你妹妹却是意外,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见这么半天都没见到心里想的那个人,心中揣测不安,难道丫头自己来的,不可能,就算师弟因无瑕无法分神,师父师娘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人下山。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6:00 +0800 CST  
“哼,你少在这狡辩,我娘被你打伤,结果难产而死,当年爷爷念你们师徒一场,放过了你,你却死心不改,又来害我妹妹,司马望,今日我就代我爷爷清理门户。”乐灵犀也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可也没有办法,“冰暴”威力无穷,却需要巨大的精神力驱动,她能力还不足以支撑施展这种大术,但司马望的法术是爷爷一手教的,实力非同小可,而且这次能在爷爷手下逃脱,一般法术如何能敌,因此她一上来就想以此术重击对方。司马望在拖延时间,她又何尝不是在争取时间凝练法术。
司马望痛心疾首的道:“灵犀,你误会我了,我这一生只爱你娘亲一人,怎么会害她,当年我与你爹比武,你娘突然冲出来才被我误伤,伤害自己心爱的女子,我比你更加痛苦,这些年,每每思及,我都痛不欲生,这才弃法术而修炼武功。”
“一派胡言。”
司马望失望的摇摇头,又一副长者关切的模样道:“你不相信,我也不再多言,师父,师弟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此,这里危险的很,有很多势力正在争斗,他们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你快快回家去吧。”
“哼,少假惺惺的,爷爷,爹爹忙着救治妹妹,让你逃脱,但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杀了你。”乐灵犀心思单纯,三言两语被司马望套出实情。
司马望听闻师父、师弟没来,心中大喜,面上不露道:“灵犀,我虽然被师父打伤,但早已恢复,你爹爹尚不能杀我,何况是你。你是师妹的女儿,我也不想伤害你,你快走吧。”
乐灵犀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倒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眼见乐灵犀周围的薄雾已经变成一团团的冰云,“冰暴”就要成型,司马望知道她绝不会罢手,而就算她功力尚浅,现在的他能否抵抗住“冰暴”还真没底,自己虽然不想伤害乐灵犀,却也必须制服她才能脱身。因此不再多说,手掐法诀,斗篷霎那间鼓动如帆,一股劲风推动一面巨大的风墙压向乐灵犀。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7:00 +0800 CST  
乐灵犀的“冰暴”尚未形成,但风墙已到面前,只听娇叱一声:“去!”
原先围绕在身边温和流转的冰云突然化作刀剑,呼啸着冲破风墙,向司马望击去。
司马望大吃一惊,乐灵犀果然是法术天才,居然小小年纪便使出如此威力的“冰暴”。当下不敢大意,又打出一堵风墙,而冰刀云剑势如破竹只顿了一顿,便打破风墙直逼而来。
司马望便迅疾的后退,便接连打出一堵堵风墙,风墙已渐渐势弱,冰刀云剑也在不断的消耗,在打破最后一堵风墙时,已变成一个个冰珠,噗噗的打进司马望身体。
一口血喷出,司马望跌坐在地,随着冰珠的融化,胸前血水横流,但他顾不上止血。他知道“冰暴”的厉害,即使躲过密集的冰箭,但冰刀云剑本是玄气凝练空气中的水气凝聚而成,冰箭入体,里面蕴含的玄气便散入血脉经络,大肆破坏,并吞噬受害者的玄气。虽然乐灵犀所发的冰箭已经被他消磨成冰珠,但所含玄气依然厉害,司马望连忙盘膝在地,运功消除窜入身体肆意破坏的玄气。
而那边乐灵犀匆匆施展尚未成型的法术后,玄气一瞬间失控被消耗一空,瘫倒在地,她早知自己还没有能力施展“冰暴”,但除此办法他不可能打败司马望。这本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乐灵犀看司马望的举动,冷笑道:“司马望,今日,我便要为娘亲、妹妹报仇。”
乐灵犀艰难的从地上站起,但是刚迈出一步便又摔倒在地。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7:00 +0800 CST  
司马望知道乐灵犀只是玄气消耗过度,会很快恢复,到时自己真是在劫难逃,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使用玄髓,玄髓是最纯粹的能量凝聚而成,拥有神奇的功能,用了它自己就可以迅速恢复。
司马望伸手探怀掏出那个手帕,一真一假两颗玄髓在夜色里璀璨夺目。虽然他不能向王爷交代,但自己的命更重要,如果王爷不肯原谅,那么就投奔别的国家好了,像他这样的兼修武术的大法术师各国还是很欢迎的,他似乎已经看到希望。
然而希望来的快失去的也快,就在他拿出玄髓的瞬间,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从眼前闪过,手上一轻,玄髓已不见踪影,司马望又一口血喷出。
再抬头看,就见一男一女转瞬间已乒乒乓乓斗了十几个回合,身影分分合合,那包着玄髓的手帕在两人手上翻滚腾挪,一会在东一会在西,最后两人身影一分,一高一矮对面而立。
高个之人面上戴着一个黄金面具,遮住面容,只露出饱满微微上扬的唇和光洁无须的下巴,眼睛的地方两个黑漆漆的洞,透出戏虐的目光,象牙白的长衫上绣着金色狮纹,锦衣玉带,淡雅而富贵,右手曲臂高抬,手中握着包有玄髓的手帕,左手微微前推,挡住了对面比他矮一头的女孩抓向玄髓的手臂。
女孩一头如云的黑发简单挽起,发间一朵蓝色绒花,那张清瘦白皙的脸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微光,那双如水玉般的眸子闪烁着清亮的光芒,仿佛天上的星辰遗落尘世,正是匆匆赶来的离玟玉。她循着暗记一路追来,见到柳树林中的黑灵卫死尸,再往中宁去时感觉到了此处法术波动,她立刻想到那个从菲拉身上找出玄髓的神秘人,便赶了过来,正看到司马望要使用玄髓,便飞身抢夺,可谁知有人比他快一步,此时她右臂前伸与男子左臂相交,左臂抬在胸前。
离玟玉从刚才的交手中知道自己武功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她抬头便看到男子得意的微笑。
离玟玉不甘心的瞪着男子,这个表情让男子心情愉快。张珈母亲去世后,虽然雷家也尽力对张珈好,但毕竟村子里条件有限,十四岁当了矿工后,一直劳作,追查玄髓又奔波劳碌,身形一直未长开,脸庞略瘦,下巴尖尖,只是清丽而已,但那双眼睛却黑亮深邃,有着夺人心魄的魅力。
男子注视着那双黑瞳,里面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突然眼珠飞快向他身后一瞥,一丝狡捷一闪而过,那股愤怒和不甘更加浓烈,浓烈的有种刻意的伪装。男子立刻心生警觉,身后有人?
男子迅速的转头向身后望去,只有空旷寂静的黑夜,刚疑惑的回过头,一抹轻尘扑面而来,虽然他立刻闭气后退,但还是中了招,身体绵软无力。
离玟玉见没有迷倒对方,也不由暗叹对方机智,但这足够了,立刻上前点了男子穴道,让他不能反抗,然后在男子恼怒的目光中妥妥当当取走玄髓揣在怀里,换她一脸得意的笑。
男子突然扑哧一笑,开口道:“你以为你取走东西能离开这里?”
离玟玉刚要反驳,不由面色一变,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几个身穿各种常服的人由远及近,将两人团团围住。
几人看到男子,齐齐唤道:“阁主。”
离玟玉一听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和这个男子是一伙的,一伸手,右手已按住男子咽喉要害。
来人一看主子被制,个个又恨又惊又怒,恨的是他家这位主子遇事总喜欢跑第一,他们追都追不上,惊的是主子居然被个小姑娘制住,怒的是这小姑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以主子为质。
这个喊:“你别乱来。”
那个喊:“大胆,快放了我们阁主。”
离玟玉统统只回两个字:“让开。”
就在两拨人吵吵嚷嚷的僵持中,一个高亢的女声压倒性的喝住全场:“放了阁主,否则我就杀了她。”
楼主 一笔昆仑  发布于 2017-04-07 09:07:00 +0800 CST  

楼主:一笔昆仑

字数:613186

发表时间:2017-02-08 00:39:2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4 12:50:17 +0800 CST

评论数:95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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