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回忆录》-活人死前备阴棺这一农村风俗引出的真实经历

我心头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头,这小孩瘦弱可怜的身影就那么跪趴着,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麻,就看着这埋头的娃子突然抬起了脑壳,这屋头的那张小脸已经是变的青黑。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整个样子哪里还有之前那天真的小娃模样?
与此同时,在门外很远的一个草丛里头,两个身影坐在地上,正是幺舅和老抵,幺舅嘴里还叼着烟,突然就叹了口气。一旁的老抵也抽着烟,
“四爷,好歹也让他回了屋,也总比在外头,连鬼都做不成,散在山里头好。”
这小孩一双阴黑的眼睛盯的我心头都发麻,周围的纸钱散发的黑气越来越多,这小影子给我的感觉也越老越冷。一时间想起了幺舅说的话,赶紧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
“屋檐顶头有阴食,供品先送回煞魂儿。。。”
一嗓子吼出,接着就看着这样子变得青黑的小孩鼻子像是在闻着什么,慢慢的就抬起头看了这屋子顶部。我心头一惊,也是发现一个破碗就静静的卡在这屋子顶头的斜梁边上,碗沿居然还贴着一张符纸。下一刻,就看着那符纸突然就燃了,这小娃像是发现了什么,变得青黑有些凶狠的表情突然就沿着墙壁爬了上去。刚刚到那斜梁的位置,就看着那燃着的符纸一抖,卡在上头的碗突然就翻了下来,一碗粉末一样的东西直接就倒在了这“小孩”的身上。
一瞬间,凄厉的娃叫声响起。我就看到,那小孩掉在地上就开始打滚,浑身居然就开始冒烟,黑色的烟子当中,这小孩拼命的挣扎,一个青黑的脸格外的狰狞。痛苦的嘶哑声中。这小孩跪在了地上,慢慢变得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
震惊之中,就看着地上冒起的一团黑烟里头,那让我心头发冷的黑影越来越模糊。到了最后,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屋子里头,地上的那团粉末已经是磁磁的变黑,哪里还看得到这小孩的影子。
“他。。。他。。。”
我长着嘴巴说不出话,吓的转头要朝着外面走的时候,突然,
“哥哥。我要走了。不能再找你玩了。。。”
意识之中,一个个弱弱的声音传来,我愣住之后僵硬的回过了头,就看着在那屋中间土堆的旁边。一个淡淡的影子正看着我。。。
这影子淡的不行,一看那脸上就是个只有几岁的农村小娃,浑身的黑气居然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影子淡的都有些模糊,乖嘟嘟的脸朝着我挥了挥手,慢慢的就沿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淡淡的小影子渐渐消失,到了最后,似乎都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上一眼屋子中间那一座新堆起来的坟。
没过一会儿,老抵就幺舅就从外头的荒草堆里头走了进来。我依旧还呆站在原地,眼睛就看着地上那一堆变黑的粉末。
老抵这货脸上本来就长的粗糙,不笑还好,一笑比哭都还难看,
“小爷,你还记不记得来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这只东西,还是不要让他回家的好。”
“这娃子的阴魂在外头孤苦伶仃的飘了那么久,他是埋在那村口子外头,一直没回煞,连鬼都不是所以才没事儿。这地方阴气重,这小娃的阴魂儿早就被污了,一旦回煞肯定就要变成一只怨鬼,那就真的跟这村里头那些孤魂野鬼一样,翻不了身咧。四爷看着这娃子死的小,干脆就送他上了路,对他也是件好事儿。”
要是平时,我肯定不知道为什么幺舅要这么做。但是这一次,一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可怜的影子,我居然有些听懂了老抵的话一般。幺舅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故意当着我的面咳了好几声。最后用一只手把地上的一点纸钱凑成一堆,用火机点燃。
我突然问了句,
“他说他纸钱都在跟我玩。。。”
幺舅正拿着一张烧起来的纸钱点烟,听了我这句话顿时噎的够呛的样子。
“鬼的话你也信?我们两个大人,你抵叔这个头你又不是没看到,站在这儿是个人都害怕。这娃子的阴魂儿一直跟着我们,孤苦伶仃的飘着回不了家,它以为自己在跟你玩。你自己晓得个屁。就像很多人走夜路被迷了眼睛,那也是路边的板板在跟他玩。。。”
“亏你想得出来,要跑去跟鬼玩。”
看这货的架势,几乎是要跳着脚骂我不争气。我不敢还口,这天不到中午就出了村子,已经是走出来很远,路过村子外头那泥巴地的时候,我看了眼那埋在耕地旁边的一个小土包子。我一溜小跑过去,在这几乎就看不出是个坟的小土坡边上工工整整的压了两张纸钱。幺舅站在远处一个劲的骂,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半个多小时就出了山林,沿着这周边的山往外头走,像是有些急,一瘸一拐走的很快。跟来的时候的方向一样,不多时就出了那荒村周边山林的一个缺口处,再往外头地势开始平坦。陆陆续续也看得到外头的山中间耕地有农民在拿着锄头挖土。这时候距离那之前那地方已经很远。顺着这地方脚底下的大山腰拐了一个弯,正好就路过了来时候的那片桃树林,我记得清楚,来的时候也是走的这个方向。
过了这一片树林,眼看着沿着山路就又是要出了这一座山头,我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就回过头去看。
这来时就走过的桃树林在半山腰上,整个林子安静的出奇。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什么,一时间啊了一声。
就在那路边上的一颗桃树后头,一个佝偻的影子正站在哪儿,面无表情的朝着路延伸出来我们的方向看。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隐隐看上去,居然就是那钟大松的老娘。这一眼我骇的够呛,哆嗦着就开了口。老抵跟着就转过了身。
“四爷。我。。。我们上午才埋的那老太婆,从土里头爬出来了。”
这一句话一出,我浑身冰冷,那老大娘直直就站在那一棵桃树边上。由于距离太远,就看着那脸上居然都像是还有泥巴。
那老大娘昨晚上死在烂房子的外头,我亲眼看到今天早上幺舅回来,挖的坑把这身子都冷了的老太婆给埋了的,怎么可能?
“继续走,不要停。“
幺舅的声音有些冷,我心头狂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分明看到,连老抵的脸上都有些慌,似乎就连这大汉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
“那只是那东西的一丝阴气儿。还借着那老太婆子的身,跟着我们走到那地方的。她不会跟过来。”
幺舅最后这一句话说的相当的肯定。
“四爷。那。。。那东西还没死。“
幺舅头都没回,接着居然有些咬牙切齿,我根本就不敢再去看那桃树下头那诡异的老太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几乎只有幺舅一个人知道。而且到那山里头找到他的时候也显得诡异的不行,幺舅并没怎么说话,只是一个劲怂恿我去朝着那地方撒了一泡尿,然后和着稀泥装进罐子给带了回来。这一切在我眼中都显得格外的诡异。
“老子要是完全整的死它,还能被撵到那树上一晚上都不敢下来?”
再次翻了一个山坡,之前那桃树林已经没了影。我看着老抵粗糙的脸上似乎都打了一个哆嗦。走在这出去的山林里头,大白天的我心头就开始狂抖。老抵像是终究忍不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这。。。这人到底是谁?死了之后变成这么凶一个东西?”
“四爷,你请了祖香,不可能没看清楚他的样子。这只东西,究竟是谁?”
幺舅突然回过了头,
“抵哥,这事儿你就是回到川西也不能说出去。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一瞬间,幺舅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奇怪,根据我对这货的了解,这货拿着烟的手下意识的抓了下头,这是每次闯了祸被屋里头逮住的动作。老抵不知道,而我晓得,这说明老幺心头在发慌。
“这个人,是在两年过以前才死的。而且。。。就死在我跟还娃子住的那河边村子的屋里头。你是没见过。这事儿邪乎的紧,他就死在还娃子他爷爷摆灵堂的几天晚上,就连还娃子都见过他。”
我彻底的惊呆了,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5 20:55:00 +0800 CST  
一直出从山林到了后面连绵的小耕地地带我都还在时不时的回头看,也是奇怪,估计是地势走向的原因,从视线上来看,被身后好几个斜坡的耕地地带给挡住了,之前那一座座高山哪里还看得到什么影儿。最后总算是回了来时候的乡村公路,在上头走了半个小时没碰到车,这时候我才真的发现这地方的偏僻。到了最后,老抵才拦了一个货车,装着一车的鸭子连两排座的驾驶室都臭气熏天,一两个小时的山地公路,这才好不容易出了山,到了城市周围的平缓地带。
一路上我始终在想着三叔的话。只觉得一个天大的秘密似乎就在我的眼前,要说从小我本身就是个普通的乡里娃,但这些年的经历也让我略微知道了很多这些事。特别是幺舅和老抵,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坐在车子后头的老抵,要说当年,第一次看到这粗糙的假道士的时候,我是打死都不敢相信还能再看到他。我也听老抵说过,他们在川西似乎被叫做“麻卯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老抵看我瞅着他,粗糙的咧着嘴就朝着我嘿嘿的笑。
“小爷,你昨晚上都烧的说胡话咧,没怎么睡,还不在这车上睡一哈(一下)。”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幺舅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就在路上有一阵后头车厢的鸭子叫的实在凶。这货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问司机几句“鸭子多少钱一斤卖,今天要喝鸭汤”之类的话。
说来也奇怪,昨晚上我都还打哆嗦像是发烧迷糊,严重的不行。偏偏到了今天白天,整个人又像是没事儿了一样。幺舅浑身血迹还很是明显,手上吊着布带,老抵高大的身子一个脸光是看一眼都显得凶。这司机一路上愣是没敢多说话,拖到市里头之后就赶紧笑盈盈的让我们下了车,哪里管那么多,粗里粗气的要给钱,这司机声音都有些哆嗦。
“哥老关(大哥),出来走就都是弟兄,还说什么钱不钱的?”顺手拖着后车厢两个伸出来的鸭子脑壳一扯,两只鸭子被从车笼硬生生拉出来痛的嘎嘎猛叫。笑呵呵的递到幺舅手里头。赶紧开车走了人。
幺舅提着两个伸着脖子的鸭子,直接愣了愣,我在旁边指着老抵身上弱弱的念了句,
“抵叔,你。。。你后头的衣服没扎紧。“
老抵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服的后摆子已经开了点,露出个别在腰里头的刀把不是一般的明显。幺舅根本就没往这边看,我心头憋的难受,就在刚才下车的时候,老抵最先下,我分明看到后头的幺舅突然伸手捏着老抵背后的衣服揉了一把。
这天下午的时候,总算是回了五金店。两只捆了脚的鸭子摔在店子里的地上“嘎嘎嘎“。
当天晚上,床上头,到了半夜我还是没睡意,虽说已经回来了,但心头那种冰冷的感觉似乎一直都还在心头。一直到后半夜,我都还在床上翻来覆去,这天也是奇怪,平时在这个时候,我早就睡了个死,偏偏这一回,后半夜的时候睡不着心头发慌,尿憋的急了,半夜起来到厕所撒尿。这五金店小院的厕所在围墙的最角落。
我出了屋檐走到空地中间的时候,就听到门外头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什么声音。
打扫了那么回,我也知道这围墙的后头是个过路的小巷子。瞅了眼贴在那门栏上头的两三张符纸,我心头稍微稳了稳,顺着门缝就看了出去。就看着一个人蹲在外头,背对着大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换了个方向这才看清楚,这大半夜蹲在外头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幺舅,嘴里头叼着根烟,旁边的地上还摆着个碗。时不时就把碗里头的米拿上一点朝着外头的路边撒。歪呼呼的声音嘴里头还在小声的念叨,
“过路的亲戚,走过路过,不要看着我家还娃子。他胆子小,害怕得很。。“
幺舅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门,我骇了一跳,
“粪娃,你怎么还没睡?”
在这里解释一下粪娃的意思,因为我小时候比较贪玩,长期身上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幺舅和我妈干脆就叫我粪娃。这时候大门外头的巷子一片安静,远远的就看得到拐角的路灯还亮着。我看了眼这撒在地上稀稀落落的米,支支吾吾的说起来撒尿,
“舅,你在做什么?”
这货叼着烟,口气很是不经意,“还能做什么?帮你跟这附近的亲戚打招呼,让你睡个安生觉。”
我心头奇怪,幺舅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在朝着我身上瞟。撒在地上的米让我心头有些渗的慌,就听着这货骂了句什么,“正好你来咧,把这些玩意捡起来,等会洗干净,明天一早煮成饭吃了。你去请个假,跟我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一时间正弯腰捡米的我愣住了。。。我怎么都想不到,幺舅居然大半夜的在外头撒米,而且按他说的还是在帮我撒,我一直想不通。从当年出来的时候,这货就特别叮嘱,我半夜在路边撒的米,一定要捡起来第二天自己吃了。
“舅,为什么你一定要我半夜撒这些在。。。”
我话还没说话,这货歪乎乎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闭了嘴。。。把地上的一颗颗东西捡到碗里头,大晚上的,这货几乎是看着我把米放好,才带着我回了屋。
第二天上午,幺舅就带着我上了回老家方向的火车,下午就到了老家所在的县城,个把小时的乡村汽车,转了好几次的车,到乡里头的时候,已经是这天傍晚。
走在回乡的马路上头,已经离开了两年,我心头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根本就没想到过,我居然能这么快的回来。只觉得这条运砂石的马路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幺舅带着我一直没说话。最后上了河边弯子的那一条土路,我终于是憋不住,远远的看着一棵路边的大树就跑了过去,沿着这路边的树干往上看。都还看得到小时候在上面刻的东西。经过了这两年,那上头的牟二胖狗爬一样的字迹都还看得清楚。
“有朝一日铁环转,争雄沱江半。”我都还记得我们当时在滚铁环,这狗日的连最后一个“畔”字都写不来。
路上陆陆续续的都碰到一些人,看着幺舅全像是仔细在认,走都走过了还扭头往我们这边看,嘴里头就念着这不是章老师那弟娃之类的话。
终于到了屋门口,看着那三间红砖门面,我差点没忍住直接跑了过去。店子的大门死死的关着,由于长期没人打扫,门口都已经全是灰尘。而就在大门口的砖墙外头,几块刻碑用的石头都还堆在哪儿。一切似乎都跟当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只过了两年时间,这门面看上去就已经老旧了很多。
沿着土路走过来,边上的邻居有些已经看到了我和幺舅。远远的就坐在门口朝着我们这边看,隔得远也听不到在说着什么。
“那娃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哎呀,那不就是刘老爷子那孙子么?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咧,带着他那个是他家章老师的弟娃,叫章老幺。”
“哎呀,可不得了哟,那祸害回来咧,你不晓得,那章老幺就是个烂帐娃,周边的村里头,全被这烂帐祸害过。不晓得你听说没有。那刘建能说是出去包工程,折了好几十万咧,现在两口子都还没回来,看样子是在外头打工还债。屋头常年没人,这好好的日子,眼看着都过不下去咧。。。”
进了大门,整个店子都是灰尘,平时我老汉刻碑的家伙都还摆在柜台上头。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我一句话没说。幺舅就瞅着我直直的朝着里屋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头已经是提了一桶水,照着整个屋子就开始擦。
“粪娃,别擦了。”
我根本就当没听到,把里层的衣服脱下来当成抹布,对着满是灰尘的柜台,墙上,椅子,就朝着那些灰尘使劲的摆弄。
“粪娃,你听到没有,我叫你别擦了。”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6 22:02:00 +0800 CST  
幺舅已经是皱起了眉头,站在这屋里头,走过来只有一只手就抓着我的手膀子(手臂)。我痛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已经黑完了的衣服抹布掉在地上。
“舅,我老汉他们到底在哪儿?”
冷冷清清的灰尘屋子里头,幺舅少有的没有扇,反而是摸了摸我的脑壳。
“小还,等三哥他们回来之后,我也会跟他们说,这河边弯子,不能再住了。”
我低着脑壳没有说话,坐在堂屋(客厅)里,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回来,幺舅的始终就朝着这屋子的周围在看,我根本没注意,按理说这货在家里住了十好几年,这屋里有哪处地方他不熟悉的?偏偏这一次,这货回来之后就在家里到处的看。
我的屋子,虽说长期没人,被子等所有东西都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我妈做的。幺舅偏偏领着我到了爷爷那间屋的门口,一推开门,爷爷的房间和当年一样,光线很是阴暗,除了床之外,只有一张桌子,整个屋子干干净净就没有其它东西。
幺舅站在这床面前,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这一张老式的床,突然蹲了下来,用手在地上摸着什么,一时间我看不懂。就看着这货皱着眉头就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先是放在了其它地方,这符纸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这货把这东西放在了床头对过来的一处地上,就看着那张符纸居然一点点的开始变黑。整个过程很慢,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舅。。。”
幺舅声音很低,
“整个屋里头,就这一处的阴气这么重,这就是那老头那天晚上死的地方。”
我心头一惊,幺舅从那村子出来之后,就说那村里头的那只东西连我都见过,是当年死在我们屋里头的。我打死都不敢相信,爷爷去世后的事情我的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候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几乎是抖着声音问了句,
幺舅把符纸一收,
“不错,那一只玩意,就是两年多以前,来这屋头的那个姓胡的老头变得。”
听着这货亲口说出来,我嘴巴都长了起来。现在都还有印象,那胡老头当晚是坐着军车来的,村里头帮忙的人都说这是个大官,
那老头一副慈眉善目,还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脸。
“你就是刘老弟那宝贝孙子吧,他可是把你当成心头肉。”
偏偏半夜的时候就在我们屋里断了气,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一幕,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无比的诡异,因为那胡老头死了之后,居然是跪在爷爷的床面前。
而就在那天晚上,那脸色变得青黑的钟老太婆,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嘴里头的声音也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沙哑的陌生声音,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那老婆子当时的说话声,就跟当年我听到的这胡老头的声音真的有些像。
一瞬间,我啊了一声,下意识的就挪了两步,幺舅放的那张符纸的位置。。。正。。。正好就是那胡老头的尸体跪着的地方。
“怎么可能?”
幺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的震住了。
“前几天晚上你也在场,按照那老行头的鬼的说法,应该是你爷爷杀了他。”
“爷。。。爷爷。”
我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这一张老旧的床,印象当中,爷爷只是一个乡里头的干部,大半辈子积出来的威望,那慈祥的面孔似乎都还在我的眼前。。。
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幺舅眯了眯眼睛,一直就在朝着这屋子里头那道黑漆漆的门看。而那屋子,正是我家从小放那口棺材的地方。也是我从小到大最为害怕的地儿。
突然,幺舅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就开始朝着床边这一处的地上挖。
我家里还是铺了水泥地,只是村子里头,质量怎么可能好?好些地方都烂的,露出下头一层层的泥巴。我记得以前的时候,我妈总让幺舅拿着铲子来铲屋里头堆的泥。
水泥地被打烂,下头的泥土漏了出来,这货不多时就已经是挖了个小坑。突然,这货眼睛一瞪。我就看着这泥巴里头有什么东西,三个黑乎乎的铁头头,居然是三根死死钉进了这一处地方的钉子。我就看着幺舅整个脸色都变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真的是老爷子出的手,要。。。要了他的命。。。”
“舅。。这是什么东西?”
听着幺舅的意思,难不成这床边地下的三根钉子是爷爷钉下去的。就是这三个东西?所以那老头那晚上就丢了命。
一时间,我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发凉,由不得不相信,三根地下的钉子,怎么就能。。。可是这东西,真的就明明白白的被挖出来了,而且正好就在那老头跪的这位置。。怎么可能?
“粪娃,很多事你不晓得,你只知道这老头是个当官的,那你晓不晓得?他当官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老玩意叫做胡存放,在走土这一道上的名声大的吓人,走土就是定地势风水,起前人墓穴的意思。很多事你不知道,其实你爷爷,早年也是走的这一道,说起这胡存放,早年跟你爷爷是老交情,这人名声太黑,死在他手底下的人那是多了去了。按理说你爷爷死了他来吊孝本身没什么问题,可我查到的是他们已经有十年光景都没来往,这胡存放当年在走土一道上名声黑着呢,你爷爷跟他不同,堂家老爷行善积德,当年在道上早就出了名的,这老家伙偏偏就死在了堂家老爷这屋里头。“
幺舅说到后头已经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货的那句定地势风水,起前人墓穴,我一时间愣是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听到个风水,难不成这也是跟农村的阴阳先生干的差不多的活?
一开始没注意,到了后头我才发现,我家的墙角,好几个角落里头居然都撒着米。时间久了已经是盖着灰尘。按理说农村耗子多,但这么久,这些灰扑扑的米硬像是没被动过一般。
三叔带着我就朝着最里头那黑漆漆的小屋子走去,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东西,一时间我心头又有些抖。
整个屋子干干净净,棺材被搬走之后,就剩着地上那坑坑洼洼的泥巴。幺舅皱着眉头,像是始终在想着什么。虽说终究是没发生什么事儿,但我心头还是怕的慌,一小会就跟着幺舅出了这以前放棺材的小屋。
“叔,我从小就看着我家放着这口棺材,这棺材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终于是忍不住,幺舅抽着烟,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反而咦了一声就开了口,
“屁娃,你再仔细想想,你爷爷走的前几天晚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有,我记得有天傍晚,你爷爷带你出去逛山。。。”
幺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问的这几句话的语气重的不行。我哆嗦着就开了口,一边想着,一边就把两年前的那几个晚上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就包括灵堂的那一晚,我莫名其妙被鬼压床动弹不得事儿也一咕噜的讲了出来。
这一回,整整说了二十几分钟,声音越说越有些忍不住。幺舅在边上始终都没有开口。
记忆之中,当年的爷爷已经是下不得床,那几天讲的最多的就是让我好好读书。我讲完之后,我心头又有些悲戚,看着这冷冷清清的屋子,又想起了自己几年前这就是我的屋。一时间也没管旁边的幺舅,为什么依旧没有说话。
慢慢的,这货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脸色就那么变了。这一次,我是听着这货的声音都抖了起来,眼睛就死死的盯着爷爷屋子的方向。。。
“难道是这样。。。不。。。不可能。。。不可能。。。”
这货此时的样子让我直接骇了个够呛,幺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嘴里头就那么喃喃的念着。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6 22:03:00 +0800 CST  
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一直坐在客厅里不说话,皱的紧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不多时,店子的方向“绑梆梆”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心头有些奇怪,这时候会有人敲门?我跟着幺舅到了店子的屋里,这货开了大门。
门外居然是两个气势汹汹的农民,使劲的朝着我们的大门锤。这两个人还在喘气,像是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我们这儿。
“你们这一家,可总算是回来人咧。”
幺舅歪呼呼的了一句,其中一个中年农民眼睛一瞪,
“你们这一家子一两年都找不到人,还问我们找你们这家子做什么。赔钱。“
我心头一惊,这农民的嗓门不是一般的大,“你以为你们跑得脱,我跟你说,等这么久,你们姓刘的这家总算回来了人,今天这事儿,就别想走。”
我心想锤子哟,难道是幺舅以前惹的祸?走的时候人家没找见人,现在刚一回来,就被人给堵在门口?
看着幺舅阴着脸笑,嘴角明显有些抽搐,我在心里骂了句“要着(遭了)”,按着以前,这就是要惹事的前兆,河边弯子那么多年奇臭无比的名声。幺舅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偏偏这此,这货居然没有动作,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
“哥子,我们又不认识你,这次就回老家屋子看看。“
一番话说的很是客气。
“我跟你们说,你们是这家的人,都一年多咧,这事儿必须给个说法。”
而此时,就在店门外边,居然又是有好些人都围了过来,这一回我傻了眼,来我们家门口的,全都是周边村子的村民,眼看着出了事儿,连土路周围的邻居都开始朝着这头看。
我根本就想不到,下午才回来,才不到一个小时,乡里头传话虽说快,但这些村民居然不到傍晚就找到了我们屋门口。一个个口口声声的说把“事儿”给解决了,要不然就得让我们赔钱。七嘴八舌中,我总算是听明白了什么事儿,一时间心里惊的不行。
带头的是个中年人,这人一说话旁边的农家男女就都闭了口。
“章老幺,你是以前那章老师的弟,章老师又是刘老爷子的媳妇,大家都是讲理的人,我们是河边往东翻过山那村子的,你以前来我们村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一年多,我们村全都是跑个两三里路去河里头挑水吃。围着那山边上的一二十口井,愣是一点水都没出过。”
我一脸的吃惊,幺舅没有说话,转身关了店门。此时我已经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这些村民一个个都激动的不行。一直到幺舅和我跟着他们走了之后,一群人的骂声才稍微的小了点。
出了土路,上了东边的山头。这一路上我心子都在扑通扑通的跳,因为这些人说的事,居然跟爷爷的埋的地方有关。翻过三四个山坡,周围的地方全都是我小时候漫山遍野不晓得蹦跶了多少遍的熟悉山地。眼看着爷爷埋的那山头越来越近,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紧张,这些村民口口声声说的事儿我根本不相信。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旁边的那些村民脸色都有些变,看着那上面的山头,有一些人刚才还气势汹汹,到了地方,居然变得迟疑,露出了不敢上去的样子。
幺舅根本就没有管,带着一群人就上了山。到了爷爷的坟的那一块地方,看了看前头的场景,我直接愣住了。怎么可能?
爷爷埋的地方是这座山的山顶,周围除了耕地就是稀稀疏疏的树林。而这一次,我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爷爷原先的坟的地方,居然已经是成了一个水塘子,这水塘子已经是占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而就在这水塘的正中间,一个土包露了一小半出来,我一眼就看到,那居然正是爷爷的坟。
我分明记得,这里以前,不是一块土边上的荒地么?这一次,连幺舅都愣住了。
一群村民站在这还有些浑浊的水塘边,带头的那个直接就开了口,
“章老幺,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要闹,这两年我们村到处去找地方讲理,那刘老三说是在外面折了本,出去两年就没再回来。按理说,刘老爷子在乡里头德高望重,为我们那是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儿。但一码归一码,这事儿说起来也邪乎,我们这些人都是住在这山林的脚底下。刘老爷子下葬后不久,我们村里头的的井就出不来水了,就连那两口上百年的老井,也都慢慢的干了个完,全都没了水。”
这农民接过幺舅发的一根烟,语气也平缓了很多,我呆在原地,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这个水塘,这山头之上,爷爷的坟安安静静的立在这水塘的中间,只露出了个坟顶子。
“没人知道这水塘是怎么来的,像是就从这周围地里头就有水冒出来。这一年多,陆续就在这周围成了个水塘,后面倒是有些井又出了水,偏偏刘老爷子这坟是在山顶,你也晓得,这地下的水,都是透着泥巴到地底的,这种水,村里头的人,还有谁敢喝?”
幺舅歪乎乎的骂了句什么,一时间跟着上山来的村民都有些激动,在周围立马就开始骂。一个比一个说的难听。有些甚至冲上来就要是推推搡搡,就在人群的最边上,一个年轻一些的农家娃子看了这场面就朝着旁边开了口,
“老挑(姐夫),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两舅侄,是不是有些缺德?”
边上一个中年人眼睛一瞪,“缺德?亏你说得出口,你来村里时间短,别不知道情况就乱说话。你要是知道那章老幺是谁,我保管你骂的比他们还要凶。”
幺舅叼着烟,一直就眯着眼睛盯着这水塘,按理说这么多人围着闹,以前这货早就开始乱来,偏偏这一次,我看着幺舅嘴角都在抽。过了好一会儿,在带头的两三个人的劝说下,一群村民才陆陆续续的下了山,我从来没有见过幺舅像现在这样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偏偏好多人似乎都不想在这地方多呆,走的时候都还在窃窃私语。一时间,这山顶就只剩下那带头农民,还有幺舅和我。
我压根就没想到,人群一走,这之前还咄咄逼人的农民立马就变了个脸。歪乎乎的叼着烟,看那吊儿郎当的神情跟刚才区别之大。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老幺,这事儿我真没办法,刚才我要是不说那些话,他们要知道我帮着你,以后在村里头日子就不好过咧。”
幺舅心不在焉的念了句,“纯哥,没事。“
“这些年你到底去哪儿咧?”幺舅随口回了几句,这农民笑嘿嘿继续开着口说着。
“我早就没出去谎(游手好闲)咧,现在帮着公社里头做些事儿,都讨婆娘了。”
我总算是反应了过来,当初就听说幺舅能把一整个乡搞的鸡飞狗跳,那是因为有好几个臭味相投的人跟在他屁股后边,不过我想不到的是,这农民汉子一脸的忠厚老实,之前带头更是义愤填膺,居然就是那里头的一个?
突然,幺舅问了句什么,这农民也是脸色一变,“这事儿谁敢乱说?都晓得是刘老爷子的坟,乡里头根本没人敢动。但你也看到咧,这事儿真的太邪乎,整个山的井都打不出来水,就这儿涌出来了一个水塘。”这人犹豫了一下,看着幺舅脸上没什么表情才继续开了口。
“老幺,按照阴阳先生的说法,这坟一旦被水淹了,那可就是凶坟。而。。。而且。”
这货说到这里,当着我们的面在旁边找了一根长竹竿,朝着边上那只有四五的水塘就插了下去。
我眼睛都瞪了起来,就看着这一人半高的竹竿子,几乎瞬间就到了头。
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是个水塘,还不如说这是个水坑,这水坑总共就只有三四米大的样子。
这农民接下来的声音都有些抖。
“半年多以前,都还没怎么深,我的屋就在下边的山边上,真的没人上来挖。它。。。它就是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现在我们下边的人上山,都不敢从这附近过,周围的人心头都害怕的。说什么的都有。按。。。按我说,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山头周围整整一个村儿,今天来的人都算的少的,你又不是刘家人,这事儿再怎么也找不到你头上。”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7 21:20:00 +0800 CST  
之前幺舅像是都没怎么听,偏偏这最后一句话,幺舅突然就扭过了头,
“你放心,纯哥,我们刘家办事,还从来没亏过乡里人,堂家老爷那么多年的名声,不是一两句话就说的完的。”
傍晚的时候,幺舅领着我回了河边弯子的土屋,一进门,我终于是憋不出,赶紧就问了几句,幺舅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叼着烟开了口。
“粪娃,你看那水塘周围没?整个山上的林子,现在就只有那水塘周围才长的好,上山的时候我就发现,那其他地方的草,全都干了很多。”
这时候,幺舅说话的声音居然都有些干。
“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口棺材,现在已经沉进了那山里了。”
不管我怎么问,这货都没有再开口,边抽烟边明显的很是心不在焉,傍晚之后倒是没有村民再来我家敲门。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事儿早就在土路周边的邻居传开了。到了傍晚,幺舅跟我坐在店子里头,远处的街边上的人时不时的都在朝着我们家的方向指指点点。我就拿着手里头的一个包,看着这包发呆,那时回来之前,我专门用自己攒的钱买的一些纸钱香烛。一心想的就是去给爷爷上坟,我根本就没想到,为什么自己唯一能做的这点事儿,现在都变得如此困难。
一直到了这天半夜,幺舅带着我出了门,朝着土街东边的山上的方向去。
周围的邻居全都关了门,幺舅打着电筒,我跟在后面好几次想说话,硬是没有开口。进了山野没多久,就已经到了下午爷爷埋的那山头的脚下。
下午是跟着一群村民来的,当时幺舅似乎没什么反应,但晚上再次过来的时候,这货的神色居然紧张的不行。手里死死的捏着一个东西,正是我看到过的那木盘子,刚一上山上的树林,幺舅就是使劲的朝着周围看。大晚上的山林安静的出奇,但我们两个人走的特别的慢,顺着林子,走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再次到了山顶。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这几年新形成的水塘。就在树林出去的空地上,说是个水塘,还不如说是个水坑,只有四五米大的样子。夜色之下,中间静静的冒出个坟顶子,虽说知道这是我爷爷的坟,但不晓得为什么,我还是心头有些发慌。
到了这边上,幺舅一开始没有动,反而使劲朝着各个方向看,这山顶附近什么出奇,耕地早就荒了很多,再往尽头就是下山的树林。就看着稀稀落落的树子在夜色下头一晃一晃的。
幺舅突然开了口,
“粪娃,你爷爷的坟,在往下沉。现在,估计已经沉到了这山中间的位置。”
这句话显得莫名其妙,“水气带阴,所以坟绝对不能埋进水里头,现在这周边的阴气都被抽到了这一处,这。。。这口东西,真的就这么凶?”
“粪娃,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带你到这棺材里去乘凉?当时如果不是喊着你,每次其实我都不敢进去。那棺材的来历我也知道的不多,表面上看着没什么,但其实每一次我进去,都是心惊胆战的,如果不是带着你,估计我早就没命了。”
我心头一惊,幺舅还在看着周围,话语之中很是低沉,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些水都是聚了整个山上的阴气这才涌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一口东西给镇住。。。下这么重的手,这口棺材已经是要用山来镇。。但。。。”
说到这儿,我发现这货的头上居然已经冒了汗,“但”了好几次都没但出来,突然就扭头看着我。
“粪娃,你信不信我?”
这货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骇人,话到了后面似乎都有些说不出来。看我点了点头,这货声音不是一般的冷,
“你要是信我,今晚上就和我一起跳下去。。。我们一起看一眼,那棺材里头。”
这句话一出,我只觉得心头都发麻。看着这水中间那个冒出来的坟顶子,心头不是一般的奇怪。下午才看到,这小水坑的周围不是一般的深,但坟顶子居然还能冒出来?幺舅的一句话让我心里立马就是一抖,
“那下头早就空了,周边的泥巴全都跨了下去,剩着中间这一点露出来,成了个泥巴柱子出水,从风水上头来讲叫做以地接天,而且是这坟修成之后周围的地势全都是自己在变,这地势,就是要把下头的那口东西给彻底的镇死。”
说完从身上掏出了一根香,恭恭敬敬的插在了旁边的土里,在我的印象当中,从小幺舅对爷爷,那是不知道有多害怕,到了后面我才知道,其实这是一种打自心里的尊敬。这货小声的朝着我说了句什么,我心里一抖,就看着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就开了口。
“后世章氏则锦,今日冒犯堂家老爷阴位,动先人之土,还请老爷阴灵宽解。。。”
前面这句话说得假模假式的,幺舅顿了顿,接着的语气有些不同。
“老。。老爷子,我是从小就被你说的那手脚不干净的锦娃子,算是被你养大的,我。。。我心头疑惑,只想请老爷子的阴坟明示,给我个答案。。。”
幺舅吞了吞口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这天深夜,周围安静的出奇,幺舅磕完头之后,一脸紧张的就看着插下去的那三根香。想起这货刚才小声说的那几句话,我心里也是有些紧张,一个劲的就看着周围。
过了好一会儿,点燃的香看起来正常的不行,这货似乎松了口气,正要有动作。突然,幺舅的脸色一变,猛的就盯向了一个方向,地上的三根香,我亲眼看到,居然全都那么熄了。
我手里头都还提着那一包的纸钱香烛,一时间也是朝着这山林下边的方向看了过去,夜色下头。就在林子下边远远的耕地上,居然有几个扛着锄头的农民,大半夜的还在地里头忙活一般,由于隔得太远,只是瞅得到几个人影,完全看不清楚样子。我从小在农村长大,趁着晚上凉快在地里头干活的也不是没见过,我真正骇一跳的原因是,之前上山的时候,我已经是把周围的山坡都看了个全,哪里有什么人,那几个挖土的农家人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
幺舅脸色奇怪的不行,猛的就扯了我的衣服好几下,我反应过来,赶紧抖着声音朝着地上一跪。
“今。。。今有刘还。冒犯刘。。刘家阴位,动先人之土,还。。。还请谅解。”
我端端正正的跪在地上,下一刻,就看着那三根熄了的香,在香灰下头,居然再次露出了一点点的火星子。一时间,幺舅脸上的神情形容不出来的复杂,我扭头一看,顿时骇了一大跳,就看着远处土地里头几个干活的农民,居然已经没了影。
“舅。。。刚。。。刚才那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幺舅一把捏住我的后颈,带着我就朝着面前这诡异的水塘跳了下去。哗的一声,我只觉得自己身子一个劲的就往下沉,猝不及防之下猛的喝了好几口水,窒息之下,拼命的挣扎,幺舅一只手死死的捏着我。我心里猛骂锤子,绝望之下根本就不能挣脱,眼睛闭着的眼珠子都在朝着上头翻。
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有人掐我脖子,再次睁开眼,周围全是一片漆黑的浑浊,脚底和周围全是稀泥巴,突然,我只觉得什么人逮着我在朝着前面游,除了稀泥之外,我伸手就摸到四周湿哒哒的石头,整个地方像是很窄。
一阵闷咚咚的声音传来,黑暗之中,前头像是有个人影在朝着土里挖,我慢慢的凑近,终于是看了个清楚,这人嘴巴紧紧的闭着,居然是幺舅,就在这水底挖着下面的稀泥。周围一片黑暗,黑漆漆的泥水之中,下方就是更黑的淤泥,而就在中间的位置,看上去居然是个泥巴柱子的样子。幺舅弓着身子,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正往那泥巴柱子的下边使劲的挖。
这水底像是只有幺舅一个人,这货的动作虽说鬼鬼祟祟,但是很快,一小会就把下面的淤泥给刨开,迷迷糊糊之中,我只看到那下头一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水底的幺舅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那居然是一截一截的黑乎乎的铁链,我脑壳晕沉,根本就没发觉,幺舅看了眼我的方向,才又继续把铁链的下头的泥巴刨出来。一个脏兮兮的东西漏了出来,就在这底部的位置,正是一口棺材,而周围的那些铁链,居然是穿在这口棺材上。
淤泥之中,那棺材顶子露出来之后,幺舅拿着家伙就去撬这棺材的边。这一刻,我就像站在旁边看一样。那棺材的边上微微的开了一条缝。幺舅快速的就朝着里头看了过去,这一眼,我也瞅到了一点,只看着一个身影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浑身像是被那几根铁链给穿了进去。
这人居然是被周围泥巴里头伸出来的铁链,给钉在了这棺材里头。
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那人影的脸。。。哗的一声,水底的淤泥一震,幺舅把盖子一盖,飞快的退了回来。就听着哗哗的声音之中,居然是这深水坑边上的石头全都跨了下来,滚到水底,再次把那淤泥下头的棺材给盖了个全。幺舅拼命的朝着上头游。。。
深夜十分,山顶这安静的水面上,哗的一声,一个脑壳冒了出来,正是幺舅。这货浑身淤泥,样子不是一般的吓人,爬到旁边的土里弓着身子就开始吐。
幺舅脱力了一般,爬到水坑边上的一处,我浑身是水,正静静的躺在这上头,居然是之前我呛水晕过去的时候,幺舅就已经把我拖了上来睡在草丛里。我仰面躺着,嘴里还插了一根香。
“粪娃,醒醒。”
“粪娃,快回来。”这货浑身淤泥,把我嘴里头燃着的那根香一扯,一耳光扇我脸上,这一刻,这货脸色苍白的都在打哆嗦,嘴唇都有些发乌。哆嗦着就念了句,
“怪不得。。怪不得,这棺材里头的人,不是你爷爷,是。。。是那胡老头的尸体。。。”
“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突然,这货已经奇差无比的脸色再次变了。嘴里的香被扯了之后,我居然已经躺在地上,一点醒过来的痕迹都没有。。一瞬间,这货再次看向了那无比安静的水坑,像是在叫着另外一个我,
“你这不听话的孩子,魂儿怎么还没上来?你。。你快回来呀。”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7 21:21:00 +0800 CST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全是淤泥,我心里很慌,早就看不到幺舅的人影,只能是拼命的往上爬,突然,一股阴冷的感觉袭来。接着就在这两眼一抹黑的淤泥之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就看向了这淤泥的底部。黑暗之中,很是模糊,那棺材之前的位置,竟然再次被上头那一根泥巴柱子给压了下去。就剩着几个铁链子的端头(顶端)还露在外头。
就在这时,我心头一惊,突然看到,就在那棺材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就那么蹲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在浑浊的水底,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粪娃,快回来。“
幺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根本就像走不动了一般。
就在这时候,我脑壳越来越晕,心头那股阴冷的感觉更加的强烈。这周围的浑浊的水居然开始变得清澈起来,昏黄的水下头,就跟小时候出去洗澡潜水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只是周围全都变成了很深的泥壁和石壁。那黑漆漆的人影就蹲在这深坑的底部,埋头像是在那已经埋了棺材的地方做着什么。悉悉索索的奇怪的声音就从那个方向传来。
我身子慢慢的朝着那个方向飘,距离这黑漆漆的人影越来越近,这人影的整个身子给人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一时间我也说不清楚。
突然,这黑漆漆的人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就听着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停,接着那埋着的脑壳突然就回过了头。
这一眼,我魂儿都差点吓了出来。这。。。这玩意露出来的那张脸,明显就不是一个人脸。那是一张我根本就形容不出来的脸。宽宽的额头,长的不行的下巴,或者说除了身子像人之外,静悄悄的水底。这东西看着居然根本就不像是个人。就听着一声怪声音发出,那张奇怪无比的脸朝我诡异的一笑。下一刻,这水底那埋着棺材的露出来的几根链子猛的就震了一下。泥巴扬起,整个水底变得模糊。我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朝着上头飘去。
我心头猛骇,连骂锤子,刚才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水底,几乎就是那泥巴扬起的一瞬间就没了影。我拼命的往上游。
浮出水面,周围依旧是之前的山顶,我连续喊了好几声,就在这水坑的周围,根本就看不到幺舅的影子。
我心头一抖,这外头的场景虽说看上去跟之前下水坑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大晚上的,这天空居然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灰蒙蒙的天色下头,这山上的杂草和周围的土地都变得有些昏黄。
面前就是这死水一般的水塘,我喊了好几声,愣是没看到幺舅的影子。
“娃子,你在这儿做啥?”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我正坐在水塘边上,心头一抖,猛的就扭过头。就看着这山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几个老农民,扛着锄头像是在过路。
这几个农家老头脸上的皱纹不是一般的深,我脑壳晕乎,一时间想起了什么。这几个农民看上去就和村里头上山干活的老家伙没什么区别,但偏偏我看着这几个人,心里却不是一般的害怕。
“我。。。我等我舅。。。他。。他刚刚还在这儿。”
“娃子,你看看,这周围是你该来的地方么?”
我心头一惊,这几个老农民的声音很慢,迷糊之中,我哆嗦着就站了起来。朝着周围的山林看了过去,刚才都还没发现,现在我才看了个清楚,从山顶开始,灰蒙蒙的天空下,这周围好几个一连片的山坡上头,远远的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坟。
怎么回事?
一时间我浑身冰冷,猛的就看向了这几个扛着锄头的农民老头。
面前依旧是这冷清的水塘,昏黄的天空下,几个老农民的身子都有些发黄。突然,我发现这几个人都没有动,扛着锄头就直勾勾的盯着我身边的水塘。
“人死了,身子就应该埋在土里,身子再出来,那可就是要不得的事。这山下头压着东西,你快回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说话的是几个老农民里头当中的那一个,眼睛突然一转,跟着就看着远处。
我心头一抖,也是看了过去,灰暗的天空下头,就在密密麻麻的山边上,就看着一个鬼鬼祟祟的黑漆漆的影子东张西望的在山下的地方走着。我骇了一跳,这“人“。。。不就是我刚才在水底看到的那玩意么?
“那。。。那是什么?”
这老农民的声音很是沙哑,
“你千万别去指着那方向,要不然它就发现你咧。那东西不属于这地方,它到这儿,是来找压在这山下头的那口老棺材的。在这儿它看不到你,只有你才看得到它,这是个没影子的玩意。现在那口棺材里已经装了个死人,一旦这棺材装了入了土,就被封了阴气,用山压着,那东西找不到咧。。。”
沙哑的声音之中,这几个突然出现的扛着锄头的老农民越走越近,就在这时候,我心头的猛的一惊,直勾勾的就盯着几人中间的那个满腿泥巴的老头,记忆深处的画面闪过,我已经是想起当年发生过的一些事。
我在心里害怕的直骂,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候,这里头老头中本来就沙哑的声音一变。听着其中一个像是开了口。
“道哥,外边有个活人,身上闻着虽说是有些祖气。”一时间我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感觉传来,就看着中间的那个老头突然沙了一声,“外人到了这地方,还沾了祖气?那就更是留不得。”
这几个老农民的身子,几乎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变烂,看着那突然就变得腐烂恐怖的面容,这一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之中就只有这几个人刚才的那句话,一把就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头,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真的就从里面掏出个东西,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你。。你们。”
我管不得那么多,就把手里头那张白生生的纸影子朝着这几个农民面前丢了过去。我站在土里头,瘦小的身子影都在抖,愣是一步也没让。
我心头着急,听了之前的那句话我已经想到了什么,而那丢出去的白纸,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这时,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罢了。。。罢了。”
当中那老头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的黄牙。接下来的称呼和说的话让我根本不敢相信,
“少爷,又看到你了哟。我们这些老家伙心头高兴的紧,刚才本来打算叫你别进来别进来,你就是不听。这些年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啰。“
当初爷爷说要带我出去逛山,那天晚上,一群老农民跟着我们出了村,我根本就不会认错,当中这一脸黄牙的老头,不就是当年的那天晚上,跟着我和爷爷的那一群“老农民“其中的一个。
就在这一刻,我只觉得脑壳猛的一痛,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喊我,声音还很急。
我脸色呆滞,几个老农民和周围昏暗的景色似乎越来越模糊,最后的时候,似乎还听见耳边几个老农民嘿嘿的笑声。
“少爷,快回去哟,这儿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又看到你,我们这些人心里高兴的紧哟。。。你再不回去,可就来不及咧。”
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个梦,我浑身无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着急的脸居然已经是凑到了我的面前。我骇了一跳,
“小还,快醒醒。”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8 22:07:00 +0800 CST  
幺舅神情不是一般的着急,一巴掌刚好又要打在我的脸上,看我睁开眼睛,快速的就把他那已经是打通红通红的手缩了回去。
“粪娃。”
我坐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痛。弱弱的说了句什么,幺舅嘴唇都在抖。
“你。。。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差点断了气。“
我一口就呛了出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整嘴的粉末,双手的手心也是剧痛,上头居然插着两颗明晃晃的钉子。这货小心翼翼的把钉子从我手心拔了出来,我痛的直叫唤,弯腰就开始在地上吐,满嘴的泥水和比“SHI“还臭的粉末吐了一地。缓过劲来之后,我才发现,地上那三根香,居然早就燃完了。铜钱符纸撒了一地,几乎全都就那么围着我躺的地方,而此时,这山头上,天已经是快亮了的样子。幺舅狠狠的骂了句,
“你知不知道,你连气儿都没了。我。。。我刚才差点就没把你救活。。。”
这货在旁边一副慌的不得了的样子,突然就看着我盯着他。
“舅。。你。。你的鼻子。”
这货像是自己都没发现,两个鼻子居然已经在朝着外头冒血,幺舅抹了鼻血看了一眼,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一个脸色吓的煞白,不断的扭头看着周围。
这安安静静的野外山顶,除了面前的水塘,周围哪里有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这货才神色才松了松。像是发现了什么,抖着手就伸进了我的嘴里头,慢慢的从里面拿出一张纸,这是一张作业本画的符,上头歪歪斜斜的不是一般的难看。
“粪。。你怎么知道?”
眼看着这货没有在流鼻血,惨白的脸色也缓了些。我心头才没跳的那么快。瓮声瓮气的就开了口,
”上次进那小区,我看到你把黄纸朝着嘴里头塞,最后在那房子里头拿了出来,我来的时候就吃了一张。”
幺舅捏着那张白纸,突然就那么看着我。声音都有些抖,“粪娃。你。。。你救了我的命。”
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浑身剧痛的都要抽搐。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围着我摆着,几乎每一件都往我身上招呼了一下,我整个稍微一动就痛的直哆嗦。特别是看着这货亲手从我肚子上开的一个小口子里头抠出两枚铜钱,我心都凉了半截。
幺舅一件件的又把这些每一样都旧的不行的玩意,包括插着我手心的那两枚钉子,全都放进布包。这货双眼疲倦的都已经充出了血丝,我根本想不到这一晚上幺舅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心头着急,弱弱的就要开口,幺舅看了我一眼。
“粪娃,回去再说。”
到了屋头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我一身伤痕,连路都走不动。
一路上这货背着我,我昨晚上差点死了?幺舅一路上那要吃人的神色更是让我后怕。
回来不久幺舅就出了门,这货帮我把身上很多处地方都给包扎了起来,我浑身伤痕,一个人就在屋里一直躺着,早上回来我就把事儿跟幺舅说了,此时满脑壳的胡思乱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幺舅才回了屋。进门就看着我嘿嘿直笑,
“粪娃,好点没?”
我肿着个脸,痛的咧了咧嘴,这货叼着烟。顺手就提了一下边上随身带着的布袋子。听着里头那叮叮咚咚的碰撞声音,我脸上瞬间又有些惊慌。挣扎着念了声,
“你。。。你别货(过)来。我可是里(你)的亲外甥。”
“你说清楚点?”
这货狠狠的骂了一声,居然当着我的面从里头掏了一颗钉子剔牙。
看了这一幕,我瞟了眼自己的双手,神情有些激动,稍微动了一下,差点又痛的晕了过去。
“你个不听话的娃,自己弄的这么一身伤,叫你别动,你这是做什么?”
这货一本正经,关心的语气还有些紧张。我一口气憋在胸口,愣是发不出声。
说来也奇怪,这货口口声声说是我已经断了气了要救我,在我看来,我可是差点就没死在这货手里头。偏偏撒了一些粉末给我包扎之后,我第二天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只是难受的是,光是肚子上头那两个小口子,呼吸稍微大点就绷着痛。
我再也憋不住,一骨碌的就开了口,语气之中已经是着急的不行,幺舅看了我一眼,
“坟里那棺材里埋的不是你爷爷,是那年死在这儿的那叫胡存放的老头。”
听着这货亲口说了出来,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再也管不了身上的伤,浑身抖的差点翻了下去。
“那。。那姓胡的老头。”
当年的那天晚上,我们屋里来了那么多人,那胡老头那么大的官,我可是亲眼看到那胡存放的尸体被一群盖帽给运走的呀。
怎。。。怎么就到了爷爷的那口棺材里头?
一瞬间,我浑身冰冷,只觉得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在眼前,说不清楚为什么,心头居然还有些激动。“那。。那我爷爷呢?”幺舅看了我一眼,根本就没回答我的话。
“分魂驱鬼。。。堂家老爷用的那一招分魂驱鬼。。。”
我记得当初就听到过这货说这四个字。
“你再想想你最后一次看到堂家老爷的场景。”
我躺着没有说话,这些年,那晚上的那一幕始终在我的脑海,爷爷带着我从山上回来,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的土路。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剩着我一个人,最后的那一幕,我一个人站在街上,远远的就看到,爷爷一脸的慈祥,站在外头的山坡上朝着我摆手。
“你最后一次看到老爷子的魂儿,是在屋子的外头,他没有进屋?”
幺舅把“进屋”两个字咬特别的重,似乎这两个字就代表着什么一般,我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这货眼睛一瞪,突然就盯着我。
“粪娃,以后不管遇到谁,即便是老抵,那天晚上你最后看到你爷爷的场景,也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这货的声音都有些抖。
这一次,一共在老家待了三天,我以为自己要差点成了残废,其实全都是一些皮外伤。
但心头的始终别的难受,惊骇之中,看着家里熟悉的房屋,我只觉得似乎这从小长大的乡里头,光是这屋子,似乎处处都透着诡异。第二天下午,幺舅就带着我进了附近的村子。
我身上还没拆布,穿着衣服一瘸一拐的跟在这货的后面,问幺舅到底要去哪儿,这货也不不说话,只是眉头一直都是那么皱着。
我心里气急,到了后面也没再开口,就一个劲的跟着这货一村一村的走。这货专门往那些偏僻的地方去,碰到年纪大的老头就笑嘿嘿的问上那么几句。我浑身痛的紧,跟着这货一两个小时,已经是气喘吁吁。这货每到一处地方,就一口一句的问。
“大爷,我是河边弯子刘老爷子那家的哟。您知不知道当初我们过来的时候。。。”
去了好多处,都看着一些老头摆脑壳。到了最后,终于,到了一个村边上的茶馆,茶馆里头,打牌看电视的人多的不行,认识幺舅的一些村民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幺舅喝了两口水,拉着我正要往外走,突然步子一停。笑呵呵的就朝着这茶馆的一个角落走了过去。
看着一个牙齿都掉光的老头坐在最里头喝茶,幺舅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都恶心,
“大爷,大下午的一个人在这儿凉快?”
“小伙子,你说啥?”
幺舅嘴角都有些,吼着声音把话又说了一遍,这老头倒是乐呵呵的,幺舅大声的问了两句,
“哦,你说的是刘家呀,我知道,喔唷,都搬来那河边上有二三十年了哟。”
我心头一惊,旁边一个打牌的货笑嘿嘿的插了句,“李老关,你老糊涂了可别乱说。”
“你个锤子娃,老。。老子吃的盐巴比你啃的饭都多。信不信我一。。一拐子(拐杖)敲你个锤子娃。”
连续摆(谈)了二三十分钟,这老头颤颤巍巍的继续说着,
“你要问这刘家当年的事儿,我可记得不少。。。”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8 22:09:00 +0800 CST  
幺舅心不在焉的在旁边听着,这老头哆哆嗦嗦的话说个没完。
“刘家对(了不起)的很,当家的帮我们解决了好多事,来的那年,我看看,最开始是在村头那边上开了个糖坊。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还真有一件事儿。快三十年了吧,东边那山上就开始动土,都是些从外地来的,跑来跟村里商量,牵了好多坟去了山上。那场面你是没看到,当时那好几个山头都被那些迁过来埋下去的坟给沾满的。后头那山上种了树,也开了耕地,经过了这么多年,那几个山头早就变了样子,土地都平了,那些坟你们现在可是看不到了。。。”
这老头岁数实在太大,话都有些不清楚,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记着,像是就是刘家搬到河边村子的那一段时间。”
幺舅还在边上喝茶,而此时,我听了这一番话,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惊讶。
二三十年前的场景,不就说的是昨晚上的那几个山坡?当时我看到的密密麻麻的坟包,难道就是从这老头嘴里打听出来的,那地方以前的样子?
出了茶馆,幺舅临走还掏了两包烟给那大爷,边上打牌的人眼睛都看了个直。
我终于是憋不出,赶紧就开了口,
幺舅看了我一眼,
“那一山的坟,就是拿来守住埋在那底下的那口东西。。。”
我心头一抖,“舅。那口棺材到底是什么来历?”
幺舅没有说话,我心头害怕也没有再问,稀稀落落的乡村道路上,就剩着这货牵着我慢慢的朝河边弯子走的身影。
到了第三天下午,幺舅带着我上了车。站在老家门面门口,我不愿意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直到这货抖了抖手里的那个布袋,我才恋恋不舍的才跟着这货出了土路。
乡村公路本来车就少,这时候的人更少。这两天,我心头已经是急死。就在路上,不管我怎么问都不回答的幺舅终于开了口。这货带着我走在最后排,嘴里叼着根烟,还像是在想着什么,声音很是复杂。
“粪娃,上前天晚上,要不是带着你在旁边,我根本就不敢下那水坑。”
“我现在说的话,你要一辈子都记在心里。你先答应我,这两天你看到的,你以后都要当没看到和没听到。就当这两天。我根本就没有带你回来过。”
我坐在车上顿时身子就是一紧,看着外头陆续经过的农村场景,抖着嘴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跟你说,那口棺材的来历。”说到这里,坐在这车上,我眼睛又是一瞪,因为眼看着幺舅,居然又开始流了两条鼻血。
“舅。。。你到底怎么了?”
直到我开口,这货像是才发现一般,伸手擦了一下看着手里,接着飞快的就朝着车子外头看了好几眼。当着我的面松了口气,我心里不是一般的害怕。这货咳几声,重重的喘了两口气。这货明显像是受了什么伤还没好完的样子。
“我不打紧,在那山上受了寒,过几天就没事儿了。”
这句话我怎么听起来都怎么假。这货抹了鼻血,就那么看着我,鼻子上都还没擦干完,脸上突然笑了。
“我家粪娃有出息了哟。”
这货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眯了眯眼睛继续开了口。
“当初我来你家的时候,你家就已经搬到这乡里十来年了。我那时候还小,跟着姐过来,就帮着你们家做些家务活。”
“一开始,那口棺材看着很是平常,我也没觉得有当初说的那么邪乎。但到了后头,我才知道,这口棺材。真的很邪门。。。这是一口我从来就没见过的东西。这是一个秘密,没人知道这口棺材跟你有关系。一开始其实我也不相信,我还记得当时姐生你的时候,整整一个月,每到晚上,家里都会发出木头碰撞的声音。一开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天晚上我顺着声音去看,谁知道就是那棺材里头发出的声音。“
说到这儿,幺舅的语气都有些变。
“当时我还小,天天都忙着弄东西给姐补身子,那天晚上,那棺材又开始响,我摸进了老爷的屋,进了放棺材的那屋子。你猜怎么?那口棺材本来是空的,我就看着那盖子大晚上的使劲的抖,我凑近了一听。那里头传出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绝对没有听错,还不止一个,就像是有人在里面窃窃私语,但。。。但那口棺材,明明是空的呀,那。。。那就像是一口棺材里有东西在说话一样。。。”
说到这儿,就连幺舅都吞了吞口水。
“一直到你出生之后,那声音才没了。谁知道后来,就在你满月的时候,就已经差点断了气,我跟着姐和姐夫找遍了县里的医生,都说你身子太弱,养不活,姐天天都哭。都以为你会没了。偏偏到了后头,你的身子又好了过来。姐和姐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但是我知道。。。”
我心头一惊,幺舅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老爷子让我每天半夜都把你从屋里抱出来,放在那口棺材里头,一直在那屋里守到天亮,才把你放回去。就是这样。。。你。。。才活了下来。干爹说那棺材放到屋里头污了你的命,你天生命里头就有缺,如果你要活到十四岁,就得把那口棺材用人去填,然后镇在土里头。。。”
这些事我从来都没听过,从小就被妈打,哪里知道这些?以前我以为爷爷只是个知识分子,现在看来,这里头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幺舅和老抵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一时间我只觉得我家里像是藏着个天大的秘密,这货口口声声的说,就是因为那口棺材,所以我才养不活,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为什么幺舅当年要跟着我妈来我家,这些都是我从小心头就有的疑惑。
“那时候我还小,老爷。。干爹他跟我说,那口棺材,根本就不是这世上的东西。这口棺材,当年是被一个土贼从一个地方带出来的,你看着那外头是红木,其实那些红木全是桃木,都是后头才加上去的,为了藏住这口棺材的真面目。这。。其实是一口铜棺,就连我都没见过它的真正的样子。。。”
“铜棺?”
这货突然扭头看着我,
“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那姓胡的老头死了之后,魂儿会变得那么凶?就是因为他的身子进了那口棺材,所以他的魂儿,才产生了那些变化。”
“你爷爷死了之后都要了他的命,又把他的身子拿去填了那口棺材。压在那山下头,那几匹山的坟,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迁好,如果我猜的没错。山坟群鬼,地势镇转,三十年的风水布局,这么重的手段,更别说是压鬼,就是要彻底的改那乡里头两百里的地势风水也绰绰有余。只有干爹老爷子才有这样的手笔,就是为了彻底的压住那口棺材。”
我心头都开始抖,这口棺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隐隐的背心都有些凉,记忆之中,那一个个恐怖的玩意走到我们家里,慢慢的进了那屋子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还有就是爷爷当年站在我家屋檐下,那天晚上我害怕的发抖的时候,笑眯眯的朝着我说。
“孙儿,手不要乱指,别脏了你的手。只要你心头正,就不会害怕了。“
这句话一直都藏在我的心底。这两年来我已经是敢肯定,当年爷爷早就看到了藏在我们家周围的那些鬼。但他就是全都当看不到一般?
幺舅眯了眯眼睛,开口就朝着我说了句。
“那是因为你爷爷眼中,从来就只有你这个孙子。”
我心头一憋,身子都在抖,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双手已经是紧紧的捏了起来。
“活人备棺材,我们这边是没有这种风俗的,再说堂家老爷一辈子行善积德,那么多的阴德,死后不管埋在哪儿,那可都是上好的风水地势。按着他说的原因,那就是这口棺材下土的时候,一定要用一条人命来填。我一直都以为,本来你爷爷是要用自己的命去葬在那里头,没想到最后进去的,是那胡存放。”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9 21:45:00 +0800 CST  
“我。。。我更没想到的是。那胡存放的鬼跑了出来,再出现的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凶。
这世上,怕是也只有你爷爷,能收拾掉那口棺材。最后的那几年,他说了他这一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
幺舅说到这儿,就没有再开口,而我心头早已经是惊呆,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就麻着胆子问了句,
这一刻,幺舅的语气变得很有些奇怪,
“堂家老爷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学究,早年倒腾过一些土货,而我们家在川西,叫做麻卯道。很少有人知道,我麻卯道一共有三家人,平时走的都是避邪走土的路子,但已经一百多年,都没有当家的人了。。。”
我心头一震,突然就想起了幺舅在村子里头放过的那三根香,以及老抵当时说的那些话。
“为。。。为什么?”
幺舅突然就笑了,“这有什么为什么。你爷爷走之前,让我跟你带个话。”
“以后,如果你到了川西,不管是谁放三根香在你面前,让你点中间那一根,你千万不要去点。”
一瞬间,我也意识到了什么,就看着幺舅的眼神似乎都有些迷茫。
“你爷爷保了你这么久,要说他到死最在乎的人,就是你。这是他对你的一个要求。不关乎鬼,也不关乎命,也没有多邪乎。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都是到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幺舅这天说的有些话的真正意思。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幺舅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沙哑。我心头憋屈,但愣是开不了口,在我印象当中,爷爷就只是乡里头那么一个普通的干部。他。。。当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最让我惊骇的是,那口棺材,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而这一天,这货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天回去的事儿,包括他说的那些话,不管是对谁,也千万别说出去。
我手里都还拿着那一袋子的纸钱香烛,问了这货好多次那我爷爷到底埋在了什么地方。幺舅始终没有回答,说什么永远没人知道最好。让我以后如果要回来上坟,就在沱江河边,摆上纸钱香烛,只要有孝心,我爷爷肯定都能收得到。
车子已经开了三四个小时。我浑身都是伤,坐在最后一排疲倦的时不时都要睡觉。突然,幺舅喊了我一声。
我赶紧整整了背包坐了起来,这货一副正经的看着我,
“粪娃,你想想,反正你都十四岁多咧。你要是信我的话,就听我说一句,只要你过了十四岁,以后就都没那么凶险。你初中马上要毕业咧。按着老爷子临走的意思,是要把你送到你几个姑和叔那些去继续读书,你姑前一阵也来过电话,说是已经帮你找好了高中。”
我心头一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幺舅来那城市之后,我一直就在问我爸妈在哪儿,这几年我爸妈根本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一个人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愣是说不出话,这天下午在车上,我心头矛盾,压根就没注意到幺舅背着我露出的那一丝有些奸诈的笑容。这货之后的声音更像是变了一个性子。
“粪娃,你想想看,从小我就教育你,长大以后,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爷爷也跟你说过,不读书,以后不止没出息,那可只能干苦力。你觉得要是那样,你对得起你爷爷?按我说,你大姑那一家人虽说烂帐(不地道)。但你就忍了这口气,先去装他个几年孙子,蹭吃蹭喝的有什么不好,不就丢点脸么?你就先当个几年缩头乌龟,以后再当人。”
这货嘴里一个劲的念,一句比一句难听。我扭过头就是不开口,过了好一阵,我死死的抱着我唯一的一个书包,这货才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你家里定下的事儿,我也没办法。”
幺舅一脸的勉为其难,
“我。。。我倒是有个朋友在川西那头开了个店铺,这人是我铁哥们,听说他店里头正好需要人帮忙打工,。。。“
这货说到这儿就没有再说话,我低着脑壳,一直就看着手里的书包。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说了一句,这货眼睛一瞪。
“粪娃,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事儿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不知道,三哥(我爸)也是希望你就在你们家里人那儿读书,以后三哥要是问起来,可不关我的事?“
说完,这货就要从身上摸纸,摸了半天,居然摸了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出来,
“我这身上平时也不带电话本,就将就这个。”摸出一支笔,将就着黄纸的背面就给我写了个电话号码。我根本没注意到,这货拿着这张符纸写电话的时候,脑壳像是扭来扭去的想,其实根本就是在朝着车窗周围也不知道在看个什么。
就在我把这张符纸接过来的时候,突然。这张皱巴巴的玩意就那么一燃,一瞬间,我慌的不得了,赶紧把这东西丢了。
“舅?”
“我擦,刚才顺手就念了句点符决,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这是惯性作用。“
我心头恨的不行,我没想到幺舅脸皮这么厚,当着面连“惯性作用“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就在这时候,这货突然就开始咳嗽,地上的那张符纸还在燃,车厢里头,这货咳嗽的连腰都弯了下去。我心头惊的不行,赶紧去拍他的背,就在这货喘着粗气抬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货居然再一次的开始流鼻血,就连前几天晚上在那山上的时候,也没有流的像这一回儿这么凶。一直到地上的那张符纸燃完,这货才狠狠的舒了口气。这货回头朝着车窗的后面看了过去,像是在看这农村里头的一个个山坡,低声的骂了句什么,
“锤子的。都出了县城了,隔了这么远,他娘的那山上的死人都还听得到?”
我根本就没听清楚这货自言自语的这句话。让我感觉更加蹊跷的是,这货抹了血之后脸居然都笑了个烂。从边上的兜里拿出了两包巧克力,我根本好多年都没看到这东西。
回来这几天,我第一次看到这货这么高兴,心想难道幺舅不仅鼻血流多了,而且锤子还吃多了?把巧克力往我面前一放。
“我专门给你买的。跟着我革命这么多年,还没犒劳一下你娃子。“
我没管那么多,心想幺舅脑壳出了问题?
“粪娃,巧克力好吃吧。你可不要后悔?”
我心想老子吃个巧克力还后什么悔,偏偏这货伸手过来自己也掰了一半过去,本来就是这货买的我心里也恨不起来。果不其然,这货态度太转弯也只持续了这么一小段时间,过后还是那歪乎乎的样子。过了很久,我已经是在后排座位上睡着,手里头还捏着半块没啃完的巧克力。幺舅慢慢的扭过头,把衣服批到我身上,研究就那么看着窗户外头,要是我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幺舅的眼里居然含了泪,就那么朝着窗户外头微微的念了句,
“爹,你一辈子都盼着的事儿。。我终于做到了。”
下了车已经是晚上,幺舅领着我出了汽车站,到大姑的城市都还得转上一趟车。车站里头人来人往,我一瘸一拐的背着个书包,就跟在幺舅的屁股后头。大晚上的车站灯火通明,这货挤进人群买了票,出来的时候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我看着两个包,这货招呼了我一声就朝着车站的一个方向走。
车站的车都是轮流发,好不容易找到了买票的那班车,这货拎着包刚刚才走上去,我跟在后头,就看着这货叼着烟刚刚才上这长途车,突然就停下了步子,扭头朝我说了句,
“屁娃,你饿不饿?”
我手里还拿着面包在啃,这货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一时间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想到幺舅扯着我的手转身就走。夜晚的车站,幺舅就这么牵着我这个半大汉子,嘴里头说找地方吃饭,脑壳时不时还在扭头看着刚才那辆车的方向。远远的又是走回了大厅的位置,幺舅才小声的对着我说了句什么,我心头一惊,悄悄的朝着刚才那辆车后半部分窗户里头,其中一个空荡荡的座位看了一眼,赶紧扭过了头。
这货牵着我出了车站大大厅,这车站门口也热闹的不行,大晚上的一条街,还有很多小摊在路边上摆。
幺舅领着我,下意识似乎在朝人多的地方走。终于,幺舅步子一停,莫名其妙的就朝着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声音不大,音量也只有站在这面前的我才听得到,这货笑嘿嘿的开了口,
“粪娃,你刚才说,你爷爷告诉过你,老家那口棺材里头,藏着一道门?”
这句话一出,我还没反应过来,幺舅眼睛似乎在朝着周围飘。我心头一惊,赶紧看向了周围,就发现在这人来人往的车站门口,幺舅眼睛瞟的方向,隔得很远的人群之中,其中有一个人,在这货小声的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人居然突然就停下了步子。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29 21:46:00 +0800 CST  
就在那人停下步子的一瞬间,幺舅猛的就扭过了头,眼睛猛的就盯着那一处。
这人就是一个普通的旅客,身上还背着个麻布口袋,要就歪了歪嘴,牵着我的手就朝着这方向上走了过去。我几乎是抖着心子跟幺舅到了这人面前,眼睛一个劲的朝着这胡子中年人看,愣是什么都没瞅出来。
“哥们,我记得这附近有个麻葵旅馆,你知不知道浪个(怎么)走啊?”
幺舅笑着个脸,一句话差点没把我噎住。
这一脸小胡子的中年人看着我们两个到了他前面,脸上一时露出奇怪的神色。
“你这人,怎么一来就骂人。麻亏?我还说你是个嘛批(脏话)呢。你个瓜娃子。”
“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幺舅笑着话还没说话,突然脚下跌了一跤,我始终在看着面前这人,一时间没注意,幺舅一把就朝着前头摔了过去,直接撞在了这人身上。这一瞬间我瞅的清楚,这货右手顺手就朝着这小胡子背上一按。
“你要做啥子?”
这胡子一时气急,赶紧拿稳自己的麻袋,幺舅边站稳又是一个劲的道歉。我在旁边也跟着说着对不起,这小胡子嘴里头骂骂咧咧,幺舅牵着我就朝着路边摊子走。
身后的人还在骂,我有些奇怪的问了两句,幺舅的声音很小。
“屁娃,这人身上多了点东西。“
我心头一惊,这货的话很有些冷。
”一般被一些玩意缠住,就凭你这缺命的眼睛,肯定可以看出来。但有些东西一旦跟在人身上,别说是你,就连他自己也不会发现。你记着,如果有时候你莫名其妙的就做些动作,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有可能这个动作不是你自己做的。而是。。。藏在你身上的东西做的。。。”
就在这时候,那小胡子中年人嘴里头还在骂,突然低头看到了什么。就瞅着面前居然多了一张钱。这人赶紧闭了嘴,看了一眼我和幺舅,接着笑嘻嘻的飞快的弯腰一捡。就在这中年人弯腰的一瞬间,幺舅跟我都扭过了头。
就在这人弯腰之后,我看到了根本不敢相信的一幕,就在我的眼中。
那地方,居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陌生的影子,就出现在这人站的位置,像是跟这人重合,只是这小胡子弯了腰,而那有些泛黑的影子不晓得为什么像是弯不下去,几乎一晃,就从这中年人的身子里头露了出来,等着这人拿钱站起来的时候,又瞬间没了影。
我心头一骇。幺舅牵着我朝着出车站的方向走,周围全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小会,我一瘸一拐的跟着幺舅到了这车站门口街道尽头的拐角。这地方相对比较偏僻,周围也只有两三个小摊子还摆着,卖的都是一些夜饭。
瞅着那炒锅里头还在冒火的饭,幺舅和我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这老板嘿嘿一笑。
“先生,来一碗。您别看我这儿位置差点,我这儿的炒饭也是出了名的。”这货张嘴就开始吹牛。幺舅摸了摸身上,我以为他要摸钱,谁知道拿出一把东西塞在我兜里,接着把他提的包往我手里一放。小声的朝我说了句什么,听了这句话,我整个身子都愣住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直接骇了一跳,就看着刚才那个小胡子,背着麻袋居然一个劲的跑了过来。这货手里头拿着一张钱,还在使劲的喘气,
“你们的。。。”
这人一个突然自己就那么愣住了,这一幕显得很是诡异,这人看着自己手里的钱,似乎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跑了过来。
“咦?我刚刚准备过来做什么呢?“
看着这人当着面开始自言自语,我眼睛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心头已经是一片冰冷。这小胡子的说话和神情,都让我背心有些发麻。幺舅突然就骂了句,
“谁他娘的知道你过来做什么锤子?”手往兜里一摸。“日你仙人咧,老子刚刚那张票子呢?”
这人赶紧把钱又塞回了兜里,脸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那动作,像是生怕幺舅发现了一般,就在这一瞬间。
“娃子,你的饭好了。”
我就看着幺舅突然一动,一只手就朝着边上伸了过去,这一刻我根本就想不到,幺舅对的方向居然是这边上的摊子老板。一股阴冷的感觉从我心头升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这端着盘子已经伸到了我面前的老板身后,居然就冒出了个脑壳,那是一张无比惨白的脸,就是是从这老板的背上长出来的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幺舅的一只手,正好就捏在了这伸出来的脑壳上头。
意识之中,一声怪叫声响起,下一刻,就看着这老板一脸的惊骇,盘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哎呀,饭怎么就倒了。娃子,你等等,我再去给你炒一盘。”
这人慌忙的收拾地上的烂碗,幺舅的一只手还那么伸在空中,这一刻我看了个清楚,幺舅手里像是藏着一把明晃晃的铁砂,像是朝着这老板上方的空气中那么一拖,下一刻,我就看着一个人影硬生生的被拖了出来。而这蹲着收拾东西的老板,突然就倒在了地上,两眼冒白,浑身就那么开始抽搐。
“老余,你怎么了老余。”
“老余犯病了。”
“这大晚上的,怎么说犯病就犯病了呀,快点送医院。。。“
周围的几个人快速的跑了过来,摊子周围很快围了一些人,没人注意到幺舅朝着后头退了好几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
而我看的清楚,刚才幺舅那一下是拿铁砂捏的那影子的脖子位置。那影子一声怪叫就没了影,而偏偏,这躺在地上的摊子老板,脖子上头一片地方像是被掐红了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
我骇的够呛,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就扭过了头。就这么一瞬间,一个人已经是凑到了我面前,居然是刚才的那个小胡子中年人。这中年人也是想看热闹,拼命的朝着前头挤。
”娃子,你让让。“
围得人太多,我不断的想朝着外头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围观的人群之中,居然不断的就有人挤到我边上,人挤人的场面之中,根本就没人看到,但一时间,我居然压根就出不去。
就在这一刻,幺舅拿出个袋子朝着天上一撒,哗哗的东西飘下,居然是一张张的纸钱。这些纸钱一时间全就散落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和地上。
下一刻,人群之中一只手伸过来牵着我就朝着外头走,正是幺舅。
“舅?”
这货根本就没看我一眼,
“快点走,东西有点多。”我心头一惊,这时候已经是拐过这街道走了一段距离,下意识的就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嘴巴控制不住的就张了起来。
就在那围着的人群之中,居然有七八个人的样子,身子居然全都就那么“探”出了一个个的脸色苍白的影子,也包括那小胡子中年人在内。这些影子,就跟刚才我看到那饭馆老板身上的一模一样,而此时,正伸出手去捡那些落在地上的纸钱。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30 21:25:00 +0800 CST  
我心子抖紧了起来,远处的人,一个个看热闹像是根本就没发现一般。而这时候我也反应过来,幺舅撒纸钱纸钱我挤不出来,就是那些人看热闹的同时,下意识的围在了我们周围,远远的又看了眼那人群脚底下那一只只在捡着纸钱的手,我背心都有些发麻。赶紧扭过头来不敢再看。
幺舅带着我穿过了好几处街道,眼睛一直在朝着周边看,我不敢说话,这货每到一处十字路口都会停下来,似乎在找着什么方位。这外头的街道已经是变得冷清了很多,大晚上根本就没多少人。
就在这时候,又是到了一处这外头的十字路口,幺舅再一次的停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看着周围。我心头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偏偏这一次,幺舅的脸色变得相当的不好看。
“舅。。。要不我们回车站?”
幺舅瞟了我一眼,
“现在我们已经走不回去了。”
我心头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幺舅就这么看着四周这空荡荡的街道,而此时,像是从这十字路口伸出去的几条街道中想要看出点什么一般。夜晚的城镇中,我只觉得周围这些房子和关着的一座座门面根本就没什么出奇。
幺舅悠悠的开了口,
“粪娃,你走在我后面,一定要跟着我的步子走。千万不要走错。”
看着这货的脸色,我赶紧点了点头。就听着这货低声骂了句什么,接着迈出步子,就朝着这街外头走了出去。
安静的石板街道上,我麻着胆子就跟在这货的身后,幺舅像是平常走路一般,但整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奇怪,在这宽敞的街上似乎根本不是走的一条直线,要是平时,这货探头探脑的样子我甚至会觉得有些鬼鬼祟祟,但这时候,我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因为放在身后的一只手的手指居然在飞快的动,像是在拼命地算着什么。
“舅。。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里作用,明明就看着这街上时不时的还有两三个过路的人,眼睛瞅上去都正常的紧。
“那是因为,这周围的阴气都被动了手脚。而且随时还在变化,地势是跟着阴气变得,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鬼魂,藏在人的身上,就能改变这周围的地势布置,不对头。。。我现在还找不出邪乎玩意里头的破绽。”
我提着两个包,又是跟的紧了点,之前在那摊子面前的时候,幺舅小声的跟我说的几句话,已经是让我心头一直悬着。阴暗的街道中,陆续过了好几个路口,就在这时候,就看着远远的左边路尽头几个过路的人像是在吵架,就站在一家店子的门口,走在出这街口的时候那声音突然就传了出来,还不是一般的大。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之后也是赶紧跟上幺舅的步子,过了好一会儿,我只觉得浑身突然一冷。
“舅?”
幺舅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又喊了声老幺,这货依旧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什么。走在前头的幺舅整个背影像是变得有些不一样,整个人矮了一些,夜色下头,那穿的衣服颜色也有些不同。
我心头猛的一震,就看着前头这“人”也是停了下来,慢慢的就扭过了头。一张脸瞬间就让我心头狂抖。
怎么可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在我前头的幺舅居然已经是没了影。而这人,居然是之前在车站看到过的那小胡子中年人。
锤子哟。
这小胡子此时的脸色,显得阴黑无比,跟刚才看到的完全已经不同,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一瞬间,我吓的直直的就朝着后头退,这人就站在原地那么看着我。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顺着这街道就朝着后头狂跑。
惊骇之中我边跑边看,整个街上哪里还看得到幺舅的影子?刚才我记得清楚,这货走在我前头,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阴冷的街道上,我再次回到了之前的那个路口,才看到一方的尽头,那路灯底下,远处的店子早就关的死死的,哪有什么人在吵架?
一瞬间,我不知道怎么也是反映了过来,难道就在刚才,我听到吵架声音下意识的扭头去看那个方向,再回头的时候,就已经是觉得有些不对头。我哪里想得到?幺舅就那么直接没了影。
怎。。怎么可能?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时候已经拐了好几个弯,之前那诡异的小胡子早就看不到影。整个街道上安静的出奇,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隔得很远的路灯的灯光也变得越来越暗。
我一步步的朝着之前的方向走,死死的抱着幺舅留给我的那个包。与此同时,一只手也悄悄的伸进了自己的兜里。我顺着方向,一点一点想要找到幺舅究竟有可能在哪一段路上头。我眼睛不断的朝着周围看,生怕之前那东西突然又出现在面前。
让我呆住的不单单是这一点。而是这之前我来过的地方,居然整个周围的样子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刚才那有些宽敞的街道变得窄了很多,就连两边的房屋看着都像是陌生的。而就在这条路的尽头,隐隐的有个小巷子。看着那黑漆漆的巷子,我心头莫名其妙的有些闪,扭头准备换个方向找。这时候才发现,刚才来的地方,居然只有密密麻麻的房子,哪里还有什么路?
怎么可能?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背着包下意识的就拐向左边走。
沿着这条街道,越往后面越来越窄,我心里始终在算着距离,要说在农村里头其他的都学到,但从小漫山遍野的跑,但方位和脚程这些早就摸的清楚。正是因为这样,一直到我发现不对头的时候,才彻底的呆住了。
就在我顺着这街道走到最后一间店门过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已经是到了一个小巷子口子处。猛的一回头,刚才那些街道全部都消失了一般,而我的身后,只剩下一堵高高的砖房的墙壁。
这漆黑的巷子里头,出了围墙,两边时不时出现住户的大门,夜色之下全都关门闭缝,我麻着胆子沿着小巷朝前。终于,长长的巷子之中,就看着有一家人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这亮着灯的房子门口越来越近,我一只手死死的藏在兜里。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一家很普通的老房子,里头点着灯。而就在屋子里头,摆设很是简陋,屋中间有一张桌子,一个老头坐在桌子旁边,看了眼从门口经过的我。
“小娃子,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根本就没理,也没再往里面看。就听着里头那老头笑眯眯的再次开了口,
“刚才有个人来过这儿,来找一个娃,是不是你哟?“
这一刻,我心头惊骇,猛的就扭过了头,看着这笑呵呵的盯着我的白头发老头,抖着声音就开了口。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30 21:26:00 +0800 CST  
灯光之下,这老头坐在桌子边上,咳嗽的好几声。接着依旧是一脸笑容。我心头狂抖,瞅着这老头没看我,按着幺舅说的,偷偷的把包放在了这小屋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周围一片安静,只听得到这老头剧烈的咳嗽声,弓着个背,就趴在那桌子上。
我心里万分着急,幺舅到底在什么地方?
突然,就看着这普通的老头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娃子,天都这么黑咧,你屋头没人?大晚上让你一个人出来?”
我不敢进门,而这时候,外头居然起了风,这小巷子一片漆黑,来的方向上头这幽深的小巷哪里还看得清楚?
我心头一骇,身上莫名其妙的有些冷。就听着来的方向上,这黑漆漆的小巷子尽头慢慢传来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悉悉索索的越来越大声,我连续看了好几眼,只是哪里看得到有什么人?一时间,我身子都有些抖,站在门边上一点也不敢离开放在地上的包。
“娃子,这地方晚上不清净,好像很多飘在外面的亲戚都跟着你来了。。。你早点回去咧。”
我骇的够呛,这巷子里头的声音越来越近,但在我眼中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看着这老头拿了个碗出来,跌跌多多的走到门口的位置,把碗放在外头,冲着这门口空荡荡的巷子叨叨的念了句,
“回去吧,都回去吧,招待不周,生有生路,死有阴债,都别缠着这娃子了。。。”
巷子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就盯着地上那碗突然就开始抖。像是有人在碰这碗一般。。。
“大爷,他。。他们都是跟着我来的?”
我手揣在兜里,眼睛就看着这巷子远处静悄悄的地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眼看着地上的碗停止了抖动。这老头像是松了口气,咳嗽了一声,慢慢的又转身回了屋里。叹了口气,我心里紧张,一直到地上那碗停止了抖动。我看了一眼,然后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碗里,装的居然是一堆泥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些人死得早,有些人死的晚。人死了之后,心头带着怨气,就不会清净。这些是阴食,有些人死了之后,吃了就能上路了。。。”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我看的清楚,这老头坐回桌子之后,那桌上头也摆着个碗,我亲眼就看着,这老头伸手拿着那碗里泥巴,居然就那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一幕,在我眼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你。。。”
就看着突然,这老头扭过了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上面都还沾着泥巴,突然就那么笑了。一瞬间,我眼睛一晃,下一刻,眼睁睁的就看着前头那桌子边上变得空空如也,这笑着的老头,居然直接就没了影。
地上那包突然就是一震。像是这布包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整个布包自动就那么啪啪作响。一瞬间,空荡荡的屋子之中,我一个人站着,就听着地上那个包响的越来越凶。
我正要动作,突然一低头,就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居然已经布满了泥巴,这些泥巴像是突然就出现在我身上的一般,一块块贴着我的身子,显得干的不行。
而我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已经不能动弹。
空荡荡的屋子里头,不晓得什么地方,沙哑的声音响起。
“刘善这人太过寡毒,他的孙子倒是机灵,一直镇住门口,但你就错就错在。不该进了这个门。”
我根本就看不到,就在我左边的位置,似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那老头,一张诡异的脸居然已经是到了我面前。惊骇之下,我不断的挣扎,更是在心里猛骂,以后打死都不相信幺舅说的话。
我看不到,只能眼角余光来感觉,像是有个人就站在我旁边,不断地在我身上闻着什么。这种感觉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就在你身上。就在你身上。。。”
这沙哑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下一刻,我就看着从旁边伸出了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慢慢的就朝着我的额头摸了过来。
“锤。。锤子哟。”
我根本就看不到,身旁就出现了一个影子,正是刚才的那老头,还带着满嘴的泥巴,一脸诡异的笑容之中,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居然都有些发亮。
意识之中,“轰”的一声。我额头一亮。
接着就是一声怪叫,这突然出现之后,伸手摸向我额头的老头,居然狠狠的就被弹了出去,我额头痛的不行,上头还包着绷带,而绑带的外头,是一张用透明胶反过来粘着的符纸。
奇怪的吼声响起,下一刻,噼噼啪啪的声音中,我浑身的泥巴刷刷的往下掉。再次能动之后,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额头绷带已经有点散的透明胶符纸又给粘了回去。
接着麻着胆子一把就把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把这幺舅一开始就塞给我的东西,朝着前头一 r>  “日死你先人。”
一点点闪闪发亮的铁砂直接就撒在这老头的身上,我就看着,这老头整个身子居然就那么诡异弯了起来。
而就当着我的面,在这屋子里头,这老头的样子居然开始产生了一点点的变化。
这一刻,我已经是震惊了。
这老头不止样子变了,而且整个人比起之前,不晓得又老了多少。头发稀疏,牙齿都已经快要掉光,不只是这样,就连那整个脸的皱纹,完全已经是密密麻麻,简直都有些看不清楚样貌,像是露出了本来的样子一般。
我骇的够呛,难。。。难道这才是这东西的真面目。这。。。这人到底多大年纪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歪乎乎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错就错在不进门?老东西,我家娃子不进门,我又怎么进的来?”
我猛的一回头,差点哭了出来,一个人站在这门口,嘴里还叼着根烟,咧着嘴一步就走了进来。正是幺舅,这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有些破烂,根本就猜不出经历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屋里头。
“粪娃,这回干得不错。胆子大了点咧。”
我心头震惊。因为这一把之前幺舅塞给我的铁砂,我早就发现跟平时我看到的那些完全就不同,这一口袋玩意里头,明显有股尿骚味。我慌忙喊了一声,幺舅语气不是一般的冷。
“去做什么了?去把外头的那些玩意都收拾了。”
我心头激动,幺舅拿着木剑,两步就朝着这被我撒了铁砂的老头走过去。这一幕在我眼中显得无比的高大。我根本就想不到,幺舅步子居然一停,像是看到了什么。
“锤子哟。”
下一刻又是小心的退了回来,朝着我伸了伸手。
“粪娃,刚才给你的铁砂,还有没有?快给我点,看老子今天给你演示一把革命队伍的杀老鬼。”
锤子哟,我心头的激动刚刚升起就被浇灭,抖着手把口袋翻了出来。这货看着空空如也的衣服袋子,眼睛一瞪。
“你都撒完了?”
我哆嗦着点了点头,刚才的事儿的太快,我心头又慌,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心头一抖,接着就听着幺舅扯着嘴角念了句。
“完了。。。”
下一刻,我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幺舅朝着我一个苦笑。接着只觉得他的身子越来越远,整个人居然到着就朝着屋子里头飞了过去。
我猛的喊了一声,就看着那老头原本的地方,早就是空空如也,而地上,只剩着那一把洒落在地上的铁砂,而此时,居然已经全。。全都变成了黑色。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31 21:45:00 +0800 CST  
幺舅重重的摔在了墙角,我听着这货被摔的“啊”的一声。整个人“扑”的就掉在了地上,像条死狗一般。木剑也都落在了一边。
“舅。”这货嘴角都流了鲜血,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跑了过去。
下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身子再一次都动不了。就在这屋子里头,我步子一停,惊恐的看了眼自己的肩膀。一直苍老的手就从我后方伸出来。就那么轻轻的捏在了我肩膀上头。
我站在原地,要是能动也不敢回头,更别说现在被那只手抓住之后根本就动弹不得。就听着我额头绷带的位置自动有些崩裂一般的响动。先是一截脏兮兮的透明胶从眼前掉了下来,接着又是蹦的一声,一张符纸也掉了下来,这符纸落下来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黑色,而且上头,竟然还发出了一股糊臭。
“锤子哟。”
我浑身瑟瑟发抖,已经在在心里骂了一千个锤子。我已经感觉得到这老头就站在我身后。我只看着前头地上那一把发黑的铁砂,这东西幺舅用过那么多回,还没有一次看到成过这种样子。
如果我看得到,肯定魂都吓了出来,此时,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影子就那么弓着身子贴在我背上。
就在这时候,我想起了幺舅之前还在那摊子处把这有尿味的铁砂给我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跟我说的一句话,接着我突然开口问了句,
“老爷爷,你是不是找不到你的身子?”
“我爷爷让来问你,你想的起不,你死的时候,身子被他拿去堵了一道门。”
我说话的时候都还在哆嗦,只觉得背心一凉,这一刻,我根本看不到,身后这诡异的老头,整个身子就那么停住了。
沙哑的难听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像是还在发抖,听得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你说什么?”
“我爷爷问你,不相信你自己回去看看,你想得起不,你死的时候,身子已经被他拿去堵在了那道门里头。”
就看着已经变得极其的诡异的老头居然倒退了好几步。那褶皱的脸像是呆住了一般。像是在拼命的想着什么,沙哑的声音居然都有些哆嗦。
“刘。。。刘善?你。。。你就歹毒到了这种地步?。。。”
就在这一瞬间,幺舅居然早已经站了起来。手里头拿着个什么东西,一把就按在了我的身上。我身子一松,幺舅一把就把我拉到了旁边,接着浑身手朝着自己身上一拉,这时候我才看到。就在幺舅的身上,居然一早就连着一条条的黑线,而这些黑线,居然全都是从屋子外头伸进来的。这老头我之前身后的地方,嘴里头还在念着什么。我就看着,这老头浑身居然变得越来越黑,而此时,整个屋子都快速的变得阴暗了下来,我长起了嘴巴。在这老头居然变得极其的不对头,发怔一般的哆嗦声音中,不断的就念着我爷爷的名字,丝丝黑气就那么从地下升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我浑身越来越冷。
幺舅拿着布包,朝着面前的地上一放,接着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庄重。这一刻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诡异的老头。
“舅。。。他。。真的是胡老头?”
到了现在,我才来得及问出这么一句话,幺舅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你看不出来?他就是胡存放。。。”
怎么可能?虽说之前有些怀疑,但听着幺舅亲口承认,我只觉得连背心都在发麻。当年我看到那胡存放老头的时候,虽说脸上有些皱纹,但那里是现在这个样子。面前这“人”,完全就不是几年前那老头死的时候,已经是苍老的有些吓人。。。死了的陈竹,还有那山村里的鬼魂,难道这一切的东西。。。。都是这姓胡的白头发老头???
变得阴森恐怖的屋子之中。这发怔一般的老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这笑声显得无比的沙哑,
“啧啧,报应,刘善碰了那东西,他的孙子是养不活的。。。啧啧,他的孙子养不活。。。”
我心头一震,这老头还在笑的脸上突然就变得狰狞无比。就在这时候,整个屋子变得越来越黑,我心头已经是渗的发慌,幺舅一步也不让的站在我边上。
“老龟儿子,我们养自家的儿子,关你求事。有种怎么自己不敢去看?老子去帮你看了一眼,你他娘的身子被装在那里头,要是我,好歹还给你翻个面。堂家老爷那是连面都没给你翻,你那脸,都还是朝着下头的。”
那老头突然抬起了头,阴森的眼睛直勾勾的就盯着我。我赶紧捂着嘴巴,心头冰凉,心想刚才说话的又不是我,你看着我做什么?
幺舅边说,边从包里掏了个木剑出来,一把就插在了面前的地上。接着擦了把嘴角,浑身一抖。
“祖宗在上。在下今日以此邪祟所害亡魂为引。诛鬼杀邪,以散怨气。三魂不聚,怨鬼听令,急急如律令。。。“
就在这时候,幺舅突然朝着自己身上一拉,我这才发现,这货浑身破烂的衣服上头,有什么东西一紧,居然牵着一根根几乎看不见的黑线,这货动作快的不行,像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一般,而对面那诡异的老头,身上居然也连着这些黑线。我根本就想不到,刚才幺舅像个死狗一样的摔出去,居然就是为了在这老头的身上,牵上这些看不见的黑线?
这。。。这究竟是什么名堂。
一声奇怪的声音响起,这老头浑身被黑线被黑线捆住,就在这时候,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从门外传来。幺舅拿着木剑,还在不断的念着什么,接着我就看到,这巷子外头,渐渐的出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这些人脸色麻木,几乎每一个脑壳上头都贴着一张符纸,似乎一早就已经被这些黑线给牵着,沿着这巷子,此时开始慢慢的就朝着这屋里走了进来,而与此同时,早就被这些黑线连在身上的老头,整个身子居然开始诡异的抖动。。。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幺舅嘴角一笑。一把就抽起地上的木剑,这一刻,我浑身冷的打哆嗦,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觉得浑身冷的不行,自从这一群“鬼”跟着黑线进来之后,我像是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很短的时间内,口皮都有些发白,自己就那么蹲在了地上。
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被那一群面无表情的“人”的黑线捆的动弹不得的老头,突然就看向了我,这老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咦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撒米才能活。哈哈。。。刘家的报应已经不远了。。。”
我浑身冰冷,从小的病居然在这时候又犯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卷缩在地上,牙齿都在打抖。
这老头诡异的声音还在念着什么,幺舅突然就扑了过去,下一刻,外头的十来个面无表情的人一瞬间全都围了过来,这老头的立马就被淹没,一个个凄惨的吼声像是要报仇一般。
下一刻,凄厉的怪叫声响起,屋子里头升起一股浓烈的黑气,再一看,幺舅手里的一把木剑已经完全没入了这老头的头顶。而这老头,一脸诡异的笑容,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我。
屋子里头,似乎刚才那沙哑的“原来是这样”的声音还在回荡,下一刻,幺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老头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就那么开始随着那股浓烈的黑气慢慢融化。与此同时,凄惨的嚎叫声响起,随着这老头的身子消失,站在屋里头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突然就开始抖动。
幺舅声音都有些沙哑,嘴里头念了句什么。就看着这些被黑线连着的人,身上的符纸开始燃了起来。脸上诡异的黑气逐渐消散。有好几个似乎都吃力的张开了嘴,但符纸已经燃完,这些“人”随着那黑气,一点点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淡,只有其中一个,在完全消失之前,吃力长着的嘴巴像是发出很是微弱的声音。
“谢。。。谢谢你。。。”
“磁磁”的声音之中,这些面无表情的鬼魂随着那老头的融化,逐渐化成了空气。。
幺舅整个脸色已经是吓人的不行,回头看了一眼,就看着我卷缩着在地上,浑身冷的只能一个劲的打抖,贴在地面的脑壳哆嗦的已经抬不起来,只是看着最近的地面。似乎就跟当初犯病之后,我孤苦无依只能卷在老大娘屋里,一晚上都只能死死的咬着那被子的时候一般。根本就是早就迷糊了,嘴里头一个劲的念着,
“舅。。。”
“为什么。。。为什么。。。撒米我才能活。。。撒米才能活。”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31 21:48:00 +0800 CST  
今天这么一点,我就写了六个小时,补补停停的总是不满意。。。额。。。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31 22:30:00 +0800 CST  
今天的两章不满意,明天重新更新。另外,谢谢...同学,由于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暂且就这么称呼。的支持。
明天重新更新哈,希望大家理解。这几天状态不好。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01 02:19:00 +0800 CST  
灯光之下,这老头坐在桌子边上,咳嗽的好几声。接着依旧是一脸笑容。我心头狂抖,瞅着这老头没看我,按着幺舅说的,偷偷的把包放在了这小屋的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周围一片安静,只听得到这老头剧烈的咳嗽声,弓着个背,就趴在那桌子上。
我心里万分着急,幺舅到底在什么地方?
突然,就看着这普通的老头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娃子,天都这么黑咧,你屋头没人?大晚上让你一个人出来?”
我不敢进门,而这时候,外头居然起了风,这小巷子一片漆黑,来的方向上头这幽深的小巷哪里还看得清楚?
我心头一骇,身上莫名其妙的有些冷。就听着来的方向上,这黑漆漆的小巷子尽头慢慢传来什么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悉悉索索的越来越大声,我连续看了好几眼,只是哪里看得到有什么人?一时间,我身子都有些抖,站在门边上一点也不敢离开放在地上的包。
“娃子,这地方晚上不清净,好像很多飘在外面的亲戚都跟着你来了。。。你早点回去咧。”
我骇的够呛,这巷子里头的声音越来越近,但在我眼中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就看着这老头拿了个碗出来,跌跌多多的走到门口的位置,把碗放在外头,冲着这门口空荡荡的巷子叨叨的念了句,
“回去吧,都回去吧,招待不周,生有生路,死有阴债,都别缠着这娃子了。。。”
巷子里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就盯着地上那碗突然就开始抖。像是有人在碰这碗一般。。。
“大爷,他。。他们都是跟着我来的?”
我手揣在兜里,眼睛就看着这巷子远处静悄悄的地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眼看着地上的碗停止了抖动。这老头像是松了口气,咳嗽了一声,慢慢的又转身回了屋里。叹了口气,我心里紧张,一直到地上那碗停止了抖动。我看了一眼,然后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碗里,装的居然是一堆泥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有些人死得早,有些人死的晚。人死了之后,心头带着怨气,就不会清净。这些是阴食,有些人死了之后,吃了就能上路了。。。”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我看的清楚,这老头坐回桌子之后,那桌上头也摆着个碗,我亲眼就看着,这老头伸手拿着那碗里泥巴,居然就那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这一幕,在我眼中显得无比的诡异,
“你。。。”
就看着突然,这老头扭过了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上面都还沾着泥巴,突然就那么笑了。一瞬间,我眼睛一晃,下一刻,眼睁睁的就看着前头那桌子边上变得空空如也,这笑着的老头,居然直接就没了影。
地上那包突然就是一震。像是这布包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整个布包自动就那么啪啪作响。一瞬间,空荡荡的屋子之中,我一个人站着,就听着地上那个包响的越来越凶。
我正要动作,突然一低头,就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居然已经布满了泥巴,这些泥巴像是突然就出现在我身上的一般,一块块贴着我的身子,而我整个衣服上,全都沾满了这些泥巴,甩都甩不掉,像是我身上的一层已经干涸的皮子一般。让我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候,我心头一惊。那老头不知道去了哪儿,但屋子里头,偏偏就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娃子,你倒是机灵,知道这地方不能进来,把手里那包放在门口。但你错就错在,不该进了这道门。”
整个屋子里,哪里还看得到什么人?我背心发麻,浑身不能动弹。就听着那声音继续响起。到了后头,我根本已经是听不清楚这声音说的是些什么,心急之下,脑袋越来越晕。而我自己浑身泥巴,整个样子看起来怪异的不行,根本就没发现。就在我的旁边,这老头的身影居然变得有些扭曲,此时看起来已经不像是个人,就那么在我不断的闻着什么。
下一刻,我就看着从旁边伸出了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慢慢的就朝着我的额头摸了过来。
“锤。。锤子哟。”
这老头满嘴的泥巴,一只生满皱纹的手眼看着就要摸在我的头上。就在这时候,意识之中,“轰”的一声。我额头一亮。
那只手突然就缩了回去。这像个老头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弹开了一般,正是我受伤之后,额头上那绑着绷带的地方。一块透明胶反面沾着一张符纸,就那么贴在上头。我额头被这东西打了一下痛的不行,那透明胶的位置都已经掉了一点下来开始冒烟。
也不知道为什么,刷刷的声音之中,我浑身的泥巴像是干裂了一样就开始往下掉,而我身子再一次的能够动弹。我心头着急,幺舅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是没管那么多,瞟着额头那透明胶下的符纸烟子在朝着一个方向飘。二话不说,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铁砂就朝着那个方向撒了过去。
“老子日死你先人。”
我尽全力把这铁砂撒出去的位置,正好就是那桌子的旁边。
下一刻,就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头,突然一声怪叫声响起。空气之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得有波纹一般。就看着铁砂撒过去,一个诡异的影子,突然就露出了身形,我骇了一跳。居然正是刚才那个老头。这一把铁砂是幺舅在之前那摊子的地方偷偷给我的,说是不到关键的时候千万不要用。而这把铁砂,跟平时我看着幺舅用的那些不同,这一口袋玩意上头,明显的带着尿骚味。
惊骇之中,我稍微舒了口气。幺舅给了这包玩意这么管用?
但下一刻,我整个人就彻底的呆住了。怪叫声中,面前的布包抖的更加厉害,就看着这一脸“尿砂”的老头,整个脸和样子,都开始慢慢的起了变化,身上的东西随着黑气一般慢慢的脱落,当着面,就那么变成了另外一张脸。
要说之前那老头岁数大,那现在出现在这玩意我已经形容不出来有多大的年纪,像是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一般,佝偻这身子,密密麻麻的皱纹的脸。让我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一刻,只是看了一眼那诡异皱纹的脸。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怎么可能?“
这再次出现的那老头,分明就是当年我看到过的那个姓胡的老头,只是身子更加的佝偻不说,整个人两年多以前我看到的时候。都已经是老了太多。
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一个人,怎么能产生这样的变化?
而此时,这诡异的老头被铁砂撒中之后,居然变得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一个骇人的雕像一般。只是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那难闻的尿骚味道。
我死死的抱着地上那还在抖的布包。幺舅之前在那摊子边上的话我记在心里。那歪乎乎的笑容似乎都还是在刚才,
“舅。你放什么东西在我兜里,怎么这么臭?”
“粪娃,你别管,等会要是你碰到一个东西要来摸你脏不溜秋的额头,你就把这玩意给他撒过去。”
“我。。。”
当时我话还没说完,幺舅咦了一声。
“诶?老子昨天才给你贴的绷带你怎么又要掉了?”说完顺手摸了一张透明胶出来,朝着我额头的位置一粘,当时都还痛的我打摆子。这货理都没理我,歪乎乎的就念了一声要带我去吃夜饭。。。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吃个夜饭能吃到这屋子里头来。还再次碰上了这诡异的胡老头。
幺舅这货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候,就听着一个歪乎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错就错在,不该进了这道门?”
“我家娃子要是不进来。老子怎么进的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01 21:48:00 +0800 CST  
我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扭头一看,一个身影从门外的小巷当中已经是走了进来,嘴里还叼着根烟。正是幺舅,此时的幺舅,手里头拿着一把木剑,浑身的衣服居然已经烂的不行。我根本就猜不到这货在外头到底经历了什么。
“粪娃,能把这老东西逼出来。你的胆子比以前也大了哟。”
这货杀气腾腾,一脸的阴狠,顺手摸了一把我的脑壳。正好就摸在一处受伤的位置,我痛的直咧嘴。接着就直接看呆了,幺舅提着木剑,一步步的就朝着那一动不动的诡异的老头走了过去。惊骇之下的喜极,幺舅整个身影在我眼中都变得高大了起来,突然,这货步子一停。我完全想不到,两步赶紧又走了回来。
“粪娃,刚才我给你的铁砂,还有没有?”
我直接愣住了,当着面翻了翻自己的衣兜,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兜里。
“锤子哟,都用完了?”我点了点头,刚才着急,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就看着这货的神色突然像是憋了尿一般。就那么念了一声。
“完了。”
我心头一慌,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幺舅在我眼中越来越远。这货居然整个身子就那么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角,又是噗的一声摔在地上,像个死狗一般,连手里的木剑都掉了下去。
怎么可能?我喊了一声舅就要冲过去。下一刻,直接愣住了。就看着那原本的桌子旁边,哪里只剩下一堆已经全都变成黑色的铁砂,刚才那老头,哪里还看得到什么影子?
这一刻,我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一股冰凉从背心升起。身子僵硬当中,就看着树皮一般苍老的手,从我颈子后头伸了过来。就那么捏在了我的肩膀上。
“锤。。锤子哟。”
这一刻,不用看我也感觉得到是个什么场景。那诡异的老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站在了我的身后。。。
就在这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就开了口。
“老爷爷,我爷爷让我告诉你,你死了以后,他用你的身子,去堵了那道门。”
安静的屋里,我说的这句话显得格外的洪亮,我声音都还有些抖,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又是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身子。你的身子,现在已经被拿去堵了那道门。”
我根本就不敢动。屋子里头一片安静,我感觉到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就停了一般。死一般诡异的安静之中,我此时根本就看不到身后的情况。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像是干磁带一般沙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出来。
“娃。。。娃子。。谁。。谁说的?”
一股阴冷的气息传出。我心头更麻。。
“我幺。。。不,我爷爷说的。”
“刘善。。。刘善。。。你好寡毒。。。”
安静的屋子之中,一声凄厉的嘶吼声响起。我瞅准机会,骇的赶紧就朝着前头扑了下去。转过身才终于看清楚,这老头一脸青黑,那只诡异的手还保持着抓着我肩膀的姿势。但是整个苍老的影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嘴里头就那么喃喃的念着,
“刘善。。。刘善。。。”
就在这时候,一个歪乎乎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玩意,死了之后你都不敢回去看?你那身子就放在那棺材里头咧。换做是我,起码还给你翻个面儿。但堂家老爷收拾了你之后,连面都懒得给你翻。我去帮你看了一眼,你那身子,脸都还是朝着下头的。”
幺舅再次站了起来,歪乎乎的声音之中,那“脸朝着下头”这几个字念的特别的重。
当着这呆住的诡异老头的面,幺舅扯了扯我,接下来的一幕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幺舅一把就从身上掏了一包什么东西出来,居然是一口袋的纸钱,把纸钱撒在地上,啪的一声用火机点燃。嘴里头就开始那么念,
”尘归尘,土归土。阴人回煞,天理伦常。。。你死了之后没有回魂,不知道你自己身子埋在什么地方。。。得回你埋的地方看一眼。死人为大。身子被压在那山下头,翻不了身哟。。。”
这货小声的说了一句,边就用手撒着燃着那些纸钱,还点了两根香烛。看都没看面前这老头一眼,这货小声的朝着我念了句什么。之后带着我就朝着这一堆纸钱作揖。
“您得回去看看哟。。。”
“您得回去看看哟。。。”
幺舅带着我,烧纸钱,嘴里头念得话完全就像是拜祭死人一般。到了最后就只有我抖着声音在哪儿叨叨的念,我听得清楚,这货到了最后的声音很小,居然是在一句接这一句的骂。骂的难听的不行。
纸钱还在燃,幺舅没有动,像是在等着什么。我就看着这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屋子的门口。这货嘴角像是都在抽动。。。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居然正是面前的这老头。就看着这苍老的影子还在低声念着什么,突然就抬起了头,一双眼睛跟着就看向了外头。
我看的清楚,这些燃着的纸钱香烛的烟子,居然一个劲的就开始朝着这老头影子的身上飘。这老子不断的朝着周围打,像是要把这些纸钱烟子都从自己身边打的远离一般。但是幺舅带着我拼命的朝着这老头作揖,嘴里头还不停的念。那些烟子被打开之后,又再次朝着这老头的身上涌过去。。。
我根本就想不通,这。。这些只是普通的纸钱冒的烟,就连之前那把铁砂在这胡老头的身上都发了黑,怎么偏偏这一次。这老头对着这些烟子,像是害怕之极。好几次那佝偻的身子想要走过来,偏偏又被幺舅给作揖”作“了回去。
一时间,这老头沙哑的声音响起,整个脸色居然变得狰狞。
“川西娃子,你好歹毒。“
屋子里给人的感觉越来越阴冷,我跟着幺舅学,也知道千万不能停。要说幺舅这货本来就不是诚心的,给死人烧纸钱作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假。偏偏我的脑壳一根筋,一时间还真就进入了状态。这么个半大的孩子,规规矩矩的烧着纸钱,不止作揖,到了最后甚至学着以前在乡里头的时候要磕头。幺舅边看着外头边赶紧一把就掰住我要拜下去的脑壳。小声的狠狠骂了句。“粪娃,你怎么这么笨呀?这可是。。。”
幺舅话还没说完,突然就闭上了嘴巴。眼睛猛的再次转向这屋子的门口。安静的巷道中,压根就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还在拿着纸钱烧,也不知道幺舅这货在看着什么,偏偏那看着老的快死了的老头影子,这时候脸上居然露出惊恐的神色。。。
“来。。。来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安静的屋子里头,整个场面显得诡异之极,这老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外头那空荡荡的巷子。一时间脸上居然无比的害怕。
到底什么东西来了?我根本来不及说话,扭头一看,才发现就连一旁的幺舅脸都有些白,叼着一根烟,还那么吞了吞口水。
突然,我就看到了打死都不敢相信的一幕。这屋子里头根本就没有风,偏偏地上燃过的之前灰烬一下子就飞了起来,就在屋子里头到卷着乱晃。一时间,屋子里全是这些纸钱灰烬。突然。狰狞惊恐的声音响起。。。
“它。。。他来了。。救。。。救我。。。“
“我。。。我不想死。。。救我。。。“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01 21:48:00 +0800 CST  
我只觉得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过后,刚才那一瞬间,那种感觉像是要让人窒息。
这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幺舅死死的按着我的头。我趴在地上,眼睛朝着前头看了一眼。就看着这再次平常的不行的屋子当中。那老头的影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浑身沾着那些纸钱灰,表情居然已经变得呆滞。
“嘻嘻。。。”
“嘻嘻。。。”
这老头突然笑了,整个影子像是呆了一般。接着我就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头一双眼睛盯着门口,像是这屋子里真的多了个什么东西一样,牵着他的手。这变得“嘻嘻哈哈”的胡老头,就那么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安静的巷子中,这变的目光呆滞的“胡”老头,一步步的朝着外头走。幺舅像是有些犹豫,我听着他小声的骂了句什么。接着也是拉着我就朝着那大门口跟了过去。
再次来到这外头,我才惊得不行。之前进来的时候,我是顺着街道和两边的一排排的店门进的这儿,但此时,我才看到,这外头哪有有什么街道,周围全是一座座破落的不行的房子。在这城镇里头,也只有这么一片地方大晚上黑灯瞎火。
我回头看了眼刚才那屋子,一时间骇的够呛。这小巷子尽头的屋子,光是门口就已经满是灰尘,两扇门都垮了下来,哪里还是我之前看到的样子。。。
这地方也不晓得是这城镇里头多偏僻的一个地儿,破烂的巷子里头,那老头佝偻的身影远远的走在前头,意识之中,还时不时发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这声音听得我头皮都发麻,幺舅带着我猫在后头,就跟着那被烧了纸钱和香烛之后,突然就变得无比奇怪的老头。
早就出了之前的巷子,我们跟着那影子,不一会儿居然就到了这城镇的边上。这时候我才知道这地方究竟有多偏。黑灯瞎火的是一大片垃圾场,而我跟麻着胆子跟幺舅摸到这垃圾场的时候。那老头已经没了影。
“舅。。。我们回去吧。”
我抖着声音开了口,谁知到老幺一手就捏在我的耳朵上。从身上拿了根香出来,朝着地上一插。
“三魂无定,助我清明。”
就看着这烟子一抖,朝着一个方向使劲的飘。我还在摸耳朵,幺舅就拉着我朝着一个方向摸了过去。从这垃圾场往外头就是农村的山野,幺舅拿着手里的那根香,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头黑漆漆的乡村山野。朝着我开了口,
“粪娃,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心头一抖,几乎立马就有一种转身就跑的冲动,幺舅一只手捏在我耳朵上。
“粪娃,这胡老头的身子进了那棺材,只有你才能上去。现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上去帮我看看,他最后变成了个什么样子。”
我心头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幺舅像是有些紧张,没等我开口,就往我嘴巴里头塞了一根香。
“不管你听到什么,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要回答。”
含着香,我呜呜了好几声,一时间更是骇的不行。幺舅这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明显声音都有些抖。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声音叫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要回答。。。”
我拿着香,幺舅就站在垃圾场出来的草丛旁边,看我朝着山上走还回了回头,远远的这货使劲的挥了挥手。我顺着上山的小路就走了上去。
夜色之下,周围的草丛和树林都安静的出奇。
漆黑的山林之中,这偏僻的小路更是难走,我含着这根香,就在这树林里一步步的朝前,脑壳还时不时的看着周围。这陌生的乡林里头,时不时还听得到有鸟儿的怪叫声。要是以前,老子第一时间就是去拿弹枪先收拾了这些不晓得在哪儿的雀雀再说。偏偏这大晚上,这些声音全都给我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我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一张作业本纸,就那么捏在手里。心头稍微的安稳了一些。这算得上是我目前为止画的最像样子的几张“作业本”符之一。
乡林里头,稀稀落落的树木就种在耕地的边上。我也分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这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山坡上头,这地方是一片荒草地。一片杂乱的树林看上去影子还在一晃一晃的。我心头恨得不行,幺舅只是让我上山,说什么只有我才能看得到。这货偏偏也没说个方向。我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处骇人的杂树林?
我正说要顺着旁边的小路走。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什么声音从这杂树林里头传了出来。。。
“牛栏。。。”
“牛栏。。。”
似乎是我的错觉,我朝着这树林看了过去,这声音很小,我有点想假装没听到,就看着嘴里头含着的那跟香的烟子突然就变得乱了起来。一时间,幺舅那令人发指的巴掌闪过眼前,我吞了吞口水,麻着胆子就朝着这荒草地的杂树林走了过去。
没入膝盖深的草丛中,这树林里哪有什么人?那声音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周围的某一个方向上,又像是突然响起了一声。
“牛栏。。。”
这一声比之前清晰了不少,一瞬间我浑身冰冷,也是听了出来。这哪里是喊得什么“牛栏”,压根就是喊得我的名字。“刘还”。
锤子哟。我心头狂抖,这树林里根本就没有人,那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我扭头正好往外走,就在这时候,突然,我看到了什么。我斜前方的树林草丛里,那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就在这空地的草丛边上,居然站着一个人影子。
走近了之后才看清楚,立马就吓了一大跳。这人影居然正是之前那胡老头。
我趴在草丛里,就叼着嘴里头那根香,大气都不敢出。这白头发老头站在草丛旁边,一个样子老的吓人,但整个人像是已经变得很是呆滞。就那么看着这草丛的一个方向。
安静的草丛之中,这一幕显得无比的诡异。这胡老头嘴里突然开始发出什么声音,那居然是一种尖锐的嘿嘿声,跟之前这货难听的沙沙老头声已经完全不同。
“嘻嘻。你来啦?”
这老头的声音奇怪之极,像是在对着什么人在说话。我看得清楚,他看的那草丛里,哪里有什么人,这老头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
我拼命的把脑壳埋低,谁想得到,这老头一双诡异的眼睛下一刻居然朝着我的方向转了过来。
“嘻嘻。“
这老头呆呆的看着我的方向,嘴里头就那么“高兴”的念。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一抖。下一刻,这老头居然有些“手舞足蹈”的朝着我走了过来。我抬起头,正好就看着他那咧开的“嘴巴。”
一阵阴冷的感觉升起,这老头站在我的面前,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浑身居然全都在微微的颤抖。更让我惊讶的是,就在这老头的嘴巴里头,另外一个声音像是在传出来,跟他嘴里那声音完全不同,那声音很小,显得无比的惊恐。
“救。。。救救我。。。”
我叼着香,这老头就站在我面前。就在这时候,就看着这老头突然转了身,嘴里头的那很小的声音瞬间变得极度惊恐。。
“救。。。救我。。。”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01 21:49:00 +0800 CST  
下一刻,我根本就不敢相信的自己眼睛。这老头一步步的走到空地中间,整个身子就那么开始变化,浑身变得无比的扭曲。这一刻,就看着一条条触手一样的毛发慢慢的从这老头的身子里头伸了出来。居然是一根根的漆黑的头发,没多久,这老头身上的头发垂下来,慢慢的垂到了地上。
我已经是彻底的惊呆了。一根根诡异的头发铺在地上,那一小块地方整个地面都成了黑色。这老头还在咧着嘴,脸上的笑容无比的僵硬。就那么一点点的被裹着,沉到了那蠕动的头发当中。。。整个身子,就。。。就那么消失不见。。。
“锤子哟。”
我嘴里头含着香,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已经是极度的惊骇。。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到了最后,这老头已经是完全消失,就剩着那地面上的一团黑漆漆的头发一般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这草丛周围,开始弥漫起一股什么味道。我趴在草丛里,浑身已经害怕的在抖。那老头绝望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而这周围的味道不是别的,我记得清楚,正是之前幺舅带着我在那屋子里烧过的符纸和香烛味。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什么声音再次响起。
我正要偷偷往后爬,顿时浑身一个哆嗦。
“牛栏。。。牛栏。。”
这回我看了个清楚,隐隐约约这奇怪的声音居然是从地上剩着的那一堆头发里头发出来的一般,喀喀喀的让我身子越来越冷。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看了一眼那脏兮兮的头发,就觉得额头的位置一阵剧痛传来。接着就是浑身发抖,我趴在地上浑身哆嗦,嘴里头还死死的咬着那根香。剧痛之下,直接就晕了过去。
。。。
迷迷糊糊之中,我刚一睁开眼睛。幺舅那张笑嘿嘿的脸已经是出现在了我面前。
“粪娃,松口。”
依旧是在这草林之中,我才发现天居然已经是大亮。我嘴里的香早就燃的只剩一节,被我死死的咬在嘴里,刚一松嘴,幺舅就朝着我嘴里丢了把什么东西,一股冲鼻的臭味传来,我熏得翻身要吐。就听着这货直接骂了句什么,
我赶紧坐了起来,没说话朝着那草丛原本的地方看了过去。
“舅。那。。。那儿。”
幺舅皱着眉头,
“粪娃,醒了就好。你可急死我了。“
看着幺舅这歪呼呼的笑容,经历了之前的恐怖,我心里终于平静了下来。这货听我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阵,带着我就朝着那那一处空地走了过去。天亮之后,这周围的看的清清楚楚,只看着这地上,哪里有我说的什么头发。
“粪娃,那东西就在这儿?”
幺舅皱着眉头。摸了摸地上的泥巴,放在嘴边上闻了闻。我蹲在一旁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之后,额头还是痛的不行。
“粪娃,跟我来。”
我心头一震,幺舅带着我就朝着这草丛的一个方向钻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出了草丛,这货走在这林子当中,我低着脑壳跟在后头。走了好一段路,我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幺舅走的这方向我根本就没来过,而且看着隐隐的像是朝着再往外的深山里再去。
“舅。。。我们要去哪儿?”
幺舅回头咧了下嘴。根本就没回答我。就在这时候,突然,我发现了什么,眼睛一瞪,死死的就盯着前头的“幺舅。“
我记得清楚,昨天幺舅从巷子出来的时候,一身衣服已经是稀烂。但走在我前头的这货,除了衣服有些旧,根本就看不出烂的样子。。。而且,走在这野外的烂树林里头,一地的烂叶子,那卡卡的声音之中,这幺舅的步子不是一般的轻。
而最重要的是,幺舅如果来找不到,不可能不带他随身提着的布包。而此时,这周围的山路一片陌生,我根本就不知道已经到了哪儿。突然就喊了一句。
“舅,我肚子痛要拉屎。”
接着整个身子朝着边上的林子里头一滚,直接就蹲在那草丛里头。前头的“幺舅”停下了步子。喊了我一声。我蹲在地上,心头越来越急,看着旁边是个下坡,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顺着这下坡就朝着那杂草丛里滚了下去。一段急速的滚动,我哪里还管得着自己到了那儿,停下了之后,顾不得身上的痛,顺着边上的草丛又开始爬。到了一处树林边上,把地上的烂叶子捧起来就盖在自己身上,整个人还朝着叶子堆里头钻。
周围一片安静,没过一会儿,就看着一个影子顺着那山坡走了下来。正是“幺舅。”
“粪娃,你在哪儿?”
喊声响起,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一喊我额头居然就开始发痛,死死的把燃的只剩下一根棍的香重新咬在嘴里,远处的“幺舅”越来越近,还在不断扭头朝着周围看。这幺舅看起来跟刚才完全不同,一脸的青黑不说,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居然长了一些。下一刻,我心头一抖,突然,这“幺舅”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藏着的地方,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就在这“幺舅”的身上,居然长着黑色的毛。。。
我赶紧把头一埋,下一刻,只觉得背心一冷,等到我瞬间再次抬头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趴着的草丛边上多了一个人影,正是那一脸青黑的幺舅,低着头诡异的看着我。
“刘还。。。”
阴冷的声音响起,这玩意一手就朝着我伸了过来,下一刻,我身子猛的一抖,只觉得那根香像是控制不住的在嘴里抖,撬着嘴巴自己就要蹦出去一般。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抓在我身上,突然,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一阵哭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像是响起在耳边的一阵悠远的喊声。
“道字头上里的早。”
“三魂归来,一道川西,请祖香起,诸邪退避。”
之后像是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我浑身颤抖,就看着面前这玩意突然看了一眼周围,昏暗的山林中,我只觉得脑壳越来越晕。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山坡上头,这诡异的玩意在那突然响起的哗哗的风声之中越走越远。而这玩意的旁边,居然多了一个人。要是我还能看清楚,肯定会骇一大跳,这一脸麻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佝偻的胡老头,这老头一脸的麻木,像是被牵着一般,就跟着那黑漆漆的影子,沿着这山坡,越走越远。。。
。。。。浑身冰冷之下,我再次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黑乎乎的天空,我居然正躺在之前的草丛里头,一个人站在一旁,正是幺舅。
我骇了一大跳,
“先不要动?”而就在我周围,就看着这草丛的空中,居然是漫天的符纸在飞舞。哗哗声大的不行,幺舅顺手又朝着空中丢了一把,而就在我嘴里,居然还含着刚才的那根香,而此时,这根香在周围那漫天的符纸之中,已经是烧的大亮。
幺舅恭恭敬敬的对着那根香鞠了一躬。这才松了口气,就在这满地符纸的草丛之中,这货一个脸色居然已经是吓的煞白,第一次,一巴掌就扇在了我的头上。
“你个不听话的娃,不是让你不要去答应那一声么?”
我根本就不敢相信,时间居然还是在晚上,这地方,也正是之前那空地边上的草丛里头。我才刚刚坐起来,下一刻,幺舅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把又是把我嘴里拿出去的那根香捏在手里,眼睛死死的就盯着旁边的一处草丛的方向。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01 21:50:00 +0800 CST  
不好意思哈,昨天的两章不满意,已经重新写了。希望大家见谅。
另外今天更新了四章。额。。。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6-01 21:51:00 +0800 CST  

楼主:月骁

字数:327873

发表时间:2015-04-24 00:54:0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5 08:41:18 +0800 CST

评论数:93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