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棺回忆录》-活人死前备阴棺这一农村风俗引出的真实经历

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
我妈还在对着一个盖帽急得不行的说,
“我们真的不知道,胡老爷到我们家,一开始都好好的。我们老爷走咧,人多也忙不过来,我也觉得有一阵没看到这胡老爷子。直到听到有人再喊,我赶紧过去看。就。。。看着他老人家不晓得怎么就进了这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他带来的那两个军哥就不让在场的人走。”
整个后半夜,我的几个叔和妈根本就不敢站过来,全是我妈老汉在一旁说,老幺就在一旁牵着我。就连老幺跟我,也被问了好些时间。我也问过我妈,几个叔和妈不让老幺跪堂,这货之前一直也是在边上干递纸钱,搬碗这些活,压根就没离开灵堂。我只觉得这货一直捏着我的手隐隐有些紧。
那盖帽像是个带头的,声音冷的不行。
“医生去看过了,初步说明是心脏病发了,但这事儿太大,我们做不了主,你们就还得跟我们走一趟。”
这人一脸的硬邦邦,我妈顿时害怕的不行,“你们也别害怕,胡老本身年纪也大了,看到贵丈去逝,一是悲痛过度,二是长途跋涉,难免操劳。。。”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外头居然又来了几辆车,我们这小村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周围的人都还在议论,越说到后头越吓人。
只有我看了眼那变得冷清清的灵堂,一个人捏捏多多的又走了过去,跪在地上慢慢的烧纸。一个盖帽斜着眼睛一瞪,正要说着,就被边上带头的拉了拉,这才没有过来。
一直到了最后,后头来的车里头的几个人说了几句,这才没有把我妈和我老汉带走。眼看着那老头的身子被运了出去,人群都已经去了店子外头的土路上头。我一个人跪在灵堂,心头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烧完一堆之后低着脑壳准备又拿,一只手拿着纸钱递了过来。我扭头一看,居然是老幺,跟着就跪在了我旁边。
我捏捏多多的喊了声幺舅。把纸钱捏在手里就开始低头啜泣。冷冷清清的灵堂之中,爷爷的身子还躺在里屋。
到了第二天上午,屋里头终于是把爷爷放进了那口棺材,七八个人抬着棺材就上了山。我妈说地方早就找好了。就在土街附近的一个山坡上头。后半个晚上几个叔和妈一直都躲在旁边,上山的时候,大姑抱着牌位走在最前头。我跟在我老汉旁边,两个叔伯和堂姐还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芸芸,你知不知道昨天那老人家是谁?说出来骇死你。我昨晚上都怕死咧。这的怎么了得。”
两个女的还带着孝,边说着边走,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去看最前头的棺材。我一开始心头惊的不行,这棺材的底部都还看得到泥巴,白生生的细根子粘在上头,早就齐齐的被铲子铲断。抬的人都说是时间长了,最里屋下头又是泥巴,时间长了土里头钻点根子出来紧在木头上头也没什么出奇。
我妈和我老汉走在我后头,路上都是一句话都没说。终于到了那山坡,爷爷棺材下了土坑。几个大汉开始朝着里头下土,我低着脑壳站在人群里,手里头还死死的抱着爷爷的牌位。一上午的时间,新坟终于是立了起来。大姑哭的稀里哗啦,我妈使劲在旁边劝。
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想到,远远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明显的像是有人在乱骂,我妈都惊的不行,就听着边上有人在说。
“那头来了个疯子。快,叫人去把他拉住。。。”
”锤子哟,这不是长期这路边上那老行头么,像是在骂人。“
就在那山上的小路上,一个人影走了上来,浑身脏的不行,远远的我就听到一声,
“刘善,你个老龟儿子。你不听我的,你咋就走了哟。。。”
我心头一惊,居然是之前那老瞎子,一双眼睛卡白,浑身都是泥巴,看那样子也不晓得走了多少山路。已经被人给拦住,像是嘴里头还在骂。
“这不是那算命的瞎子么?这人咋到这儿来咧。”边上的人都奇怪的不行,一个脸色阴冷的不行。使劲的朝着坟的周围看,然后嘴里头还在骂。由于隔得太远,我始终就只听到那么几句,“刘善,你咋就听不进去话。。。”之类的。
人群开始下山。我老汉过去喊了声全叔硬是半天才劝住这瞎子。。。周围的人都在摆脑壳,议论声之中,有些也在说这老瞎子怎么怎么可怜。
我都是后来才听人说,这老瞎子在我爷爷坟边上骂了好几个晚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也没人去看,只是大半夜的,住在山下头的农民都还听得到那声音。
一两天之后,乡里头的人都散了。按照道理来说农村光是道场都要做个好几天,偏偏我屋里头没有弄这一套。我老汉收了爷爷的牌位,之后每顿饭就那么喝闷酒。总算只剩着一家人自己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妈拿着筷子突然打了我的手一下,
“粪娃有没有规矩?这腿子得让姐姐先吃。”
我看着对面的堂姐拿着筷子连饭一直连饭都没撬两口,我妈笑着一筷子就把鸡腿给夹到了她碗里头。堂姐看了我妈还在滴油的筷子一眼,愣是没去碰,就在碗边边撬饭吃。我低着脑壳不说话,就在这时候,一个叔开了口,
“嫂子,小还在乡里头读书,成绩还好吧。”
我妈赶紧点了点头,一家人始终在拉着家常,过了好一会儿,我妈看了我老汉一眼,才有些犹豫的开了口。
“本来这话我也不该说,爹头两年应该给你们发过电报。他平时也喜欢这孙儿的紧,小还小学是在我们乡里头读的。现在上了初中,乡里头的中学一个班就十几个人,连老师大部分都不是正规的。。。。”
说到这儿,我妈有些说不下去,愣是就没开口,我知道我妈,按着她的性子,要不是为了我,那是打死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坐在边上的小姑压根就没听我妈说话,一直在对着小舅说着什么。有一句像是就是那个那个赶的丧礼,有个手工绣的毯子很好看。我妈赶紧站了起来,急匆匆了进了里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头已经是多了个袋子,有些认真的递到了小姑手里头。
“弟妹,这东西都是乡里头他们自己做的,我们也用不着,你喜欢就拿去。”
一桌子人继续吃饭,似乎没人去管我们之前的话,到了快吃完的时候。我妈有些急,
“刘建能,你到是说话呀。我们可就这一个儿子,你没出息,能让儿子跟着没出息?”我老汉喝酒喝的脸都有些红了,把杯子一放。厚重的声音根本就不大声,
“章花刚才说的是爹的意思。我们小时候,谁也没少被爹打过,我们屋头这几姊弟,最不成器的就是我。到了现在都还在这乡里头的泥巴里头找来吃。。。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一时间,桌子上头全都安静了下来,就那么看着我老汉还空着的碗在那里喝酒,大姑笑的勉强的不行,
“建能呐,我怕小还在这儿呆惯了,要是突然走了会不习惯。。。”
就看着我老汉笑着说了句,“大姐,我这娃子性子野,以后你就多费点心。”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全都盯着大姑。似乎就连大姑都不敢相信我老汉就开口对着她来了这么一句,过了好久,才硬是咬着牙,
“建能。我。。。我得先跟孩子她屋里头商量一下。”
我老汉始终没有再开口,就闷着喝酒,一顿饭吃到最后也没什么人说话,而此时。我也已经是惊呆了,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07 20:13:00 +0800 CST  
“粪娃,早点送你出去也好。你根本不知道你爷爷下葬的那口东西有多凶险。”
我低着脑壳,明显心头闪了一下,就看着老幺扭头看了看里屋的方向。
“那口东西虽说已经下葬,相当于被你爷爷镇了,但谁都说不准还会不会出事。”
“幺舅,那。。。那口棺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一刻我根本就没看到,老幺似乎眼神有些躲闪,过后叹了口气。“乖伢,我又晓得个求。可能你自己都不晓得。就连你,也差点没能养活。你记不记得那个下午?”
我心头一惊,老幺的话让那些噩梦的场面再次闪过脑海,一时间我只觉得自己都不敢去想。我以前也算是乡里头的一把好手,手底下七八个小娃一到暑假各个山头和村子耀武扬威的逛悠。偏偏就是那么一次车祸,让我从此沉默寡言,心头的苦楚从来就没办法跟别人说。
这货叼着烟,
“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心子都是提到嗓子眼的。在这屋里头大气都不敢出。”
我心头一惊,就看到老幺眯着眼睛盯着我们家外头的那条土路。
“堂家老爷在这地方威望高,来吊孝的人都摆到了这街上。你不知道,其中有些根本就不是人,我自己都拿不准。那老头的死绝对不简单,但是就连我都没瞅见他怎么就死在了那屋子里头。如果我猜得不错。。。”
这货没有说下去,看我一双眼睛还忽闪忽闪的盯着他,
“粪娃,城里头的教育好,再说你妈老汉决定的事儿,你娃子就闹翻天能闹的脱?你老汉看你一眼你都怕的像个雀雀一样。”
我心头恨的不行,一时间又找不出其它的话来反驳这货,气的只是在心头闷着,就看着老幺当着我的面又从刻碑店子的柜台摸了两包烟,瞅着这店子的四周,很是感慨的念了句。
“老子也算从小到大在这儿长大,这就要走咧,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心头一惊,一时间有些听的不明白。难不成老幺也要走?这货眼睛一瞪,
“你个喂不熟的货,老子好歹也快二十岁咧,难不成就在这乡里头窝一辈子?就像你老汉说的,挖一辈子泥巴有个求的出息。”我气的立马就想还一句,你这货哪里挖过泥巴,我们家又没有土地可以做。
转头一想,这货确实常年挖泥巴,只不过都是倒腾的别个的土地,有一回愣是掰了人家半块土的苞谷,烧不完的全给丢在河边沟沟里头都发了烂。以前就把周边村子都折腾的够呛,天天有人到我们屋里头来吵架。爷爷走了,村里头还有人说就是被这货给气出的毛病。
两天之后,几个叔妈都走了。我上了大姑的车,车子刚一开,我赶紧扭头往回看,就看着土街上头我家的店子越来越小,我妈站在门口,大姑接我上车的时候一直本来都看着她在笑的,偏偏远远的就瞅见她在抹眼泪。老幺就站在旁边,一件不合身的衣服还在使劲的朝着这头招手。
到了后头,车子已经是上了县公路,我坐在车子后座上,不断的看着外头陌生的场景,早就已经是离开了我们那乡的低头,就那么死死的抱着手里头的一个布包。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年,一转眼我已经是上了初三,个头也长的不少,两年时间,家里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就我妈在这两年里头给我写过两封信,全都被放在书包的里层,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眼。
我从来就没想到过自己的生活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铃铛声响了,一教室的人放了课本就朝着外头走。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
“刘还,放学咧,还不走?”
我眼睛还在瞅着书上头,嘿嘿一笑,“你们先走咧。我还得再看一会。”
一个个子高的不行的男生伙着几个娃朝我摆了摆手,直接出了门口。这时间已经是到了这所中学的饭点,教室里头只剩少数几个人。
我又埋头看了二十来分钟的书,收拾包包准备朝着外头走。就在这时候,剩下的人里头,一个短头发的女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刘。。。刘还。这道题我不。。不会做。”
这女的带着个黑框眼镜,捏着本书到我面前,我本来就有些急,在心头骂了一声又是这货。也是拿出笔就开始在纸上划,搞了好一会儿,
“我做出来就是这个样子,也不晓得对不对,写的很详细。你拿去看咧。”
这女的眼睛一亮,一把就把我作业本上的一页纸给撕了。搞的整个本子都开了叉。
“答案就是这个哟,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你真行。”
眼看着这女的急匆匆的跑了回去,我也没管狗日的理都没再理我,小心翼翼的把这为数不多的本子中的一个给捋了捋,拿着个布包直接出了教室。
这所中学在城市里头,估计是因为地方太紧的原因,学校门口是条马路,操场在对面,是一个很大的足球场,直接导致操场和学校是分开的。
初三得上晚自习,大部分有钱的学生都是到半开的学校外头去吃,没钱的就是去学校的食堂。老子不一样,我是下了课连食堂都不去,就过了大马路守在那足球场的石头座位边上,看着里头的人踢足球。其中一个个子高的不行的娃正是之前下课喊我的那男生,名字叫张洛。因为校门和这操场分开的原因,空旷的球场边上到处都是卖小吃的。就听着这货在上头边踢边吼的不行,我躲在石头座位的角落里头,坐的直打哈且。到了最后,终于天色暗了下来,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大的不行的土坝坝上头的人陆续往学校方向走。就听着张洛那嗓门大的不行,
“老板,再来三瓶水。”
“咦,我说洛子,你刚才不是喝了的么?”
远远的这货眼睛一瞪,“你他娘的管得着?老子今天就要喝一瓶倒一瓶。顺便再拿一瓶来洗手。”
我们那一个班的人都知道,这张洛家里头是当官的,据说他爹是这城里头的一个什么局长,有关系就是好,稀烂的成绩都能进了这个班。
边上的小摊都开始收摊,我眼瞅着没人,几步就从石头台阶一般的座位上窜了下去。从兜里掏出个塑料袋。顺着这球场边上就开始捡。嘴里头还在一个劲的骂,狗日些喝水都不喝完。
操场边上还有个树林,我整整围着这操场转了三圈,往树林的一个卡卡(角落)里头一藏,抹了抹头发,朝着学校的方向又跑了回去。上了两个来小时的自习。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我伸个懒腰从教室里头出来,又是到了那树林里头。从围墙边上的树背后拿出之前的塑料袋,连带着还有两个这种带子和一捆子的塑料。到了这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己年纪还不大,虽说知道这地方不可能有人,还是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了看,接着从地上捧起一把泥巴,朝着一个废塑料块块的夹层口子里头就装了进去。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村子以及老幺这货从小的耳濡目染之下,我生怕不够的又是捧了好几捧往里头塞,在手里提了提,才有些满意的拿着一大堆东西出了林子操场。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我压根就没朝城里头的方向走,居然是直接往城边上的方向走去。路上的人越来越少,眼看着我已经到了这城市最边上的几条街,角落里头的一个店子灯火通明,我拿着一大捆东西直接走了过去。正在外头收拾废品的是个光头,看着我嘿嘿一笑,
“小兄弟,放学咧。”
我可劲的点了点头,自从我开始干这行一年多,就知道只有这一处才是晚上十二点过关门,这四十多岁的老板早就跟我搞熟了。塑料瓶子只是看了一眼心头就有数,接着把一捆塑料朝着台秤上头一放。四斤半的塑料管都没管就给我算成了四斤二两。我心头恨的不行,愣是没好意思开口说话,收了钱背着书包就走。这老板还在后头笑嘿嘿的喊了一声,
“小兄弟,下回还卖我这儿哟。”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08 20:00:00 +0800 CST  
大姑的语气明显惊了一把,
“怎么了?这读的好好的,突然想着要回去?”
之后也是笑呵呵的问了些事儿。我笑呵呵的说自己成绩在这儿跟不上,读到初三也吃力。屋里头还有店子,不如回家照看屋里头的店子。大姑劝了好些句,到了最后也是跟着就挂了电话。。。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又变的愁眉苦脸起来。老板看都没看我一眼说了句一块,我差点看了眼时间差点就骂出口你个狗日的摆明的宰人。
与此同时,一个灯火通明的屋里头,大姑挂了电话,桌子边上一个中年人和女孩正在吃饭。女孩喊了一声,
“妈,到底是谁呀,快过来吃饭。”
就看着大姑盯着那屋里头那已经挂了的电话,皱了皱眉头。
“今天是几号?”女孩有些奇怪,之后念了句,“今天是六月十五。怎么啦?”就看到突然,大姑整个脸色就那么变了。
“六月十五。我咋就忘了?今天不是小还的生日么?他。。。他满十四岁咧。”
“妈,你说这些做啥?好像是哟,我想想那农村娃都到我们这儿两年多了。”话刚一说完,桌子上头的姑爷直接骂了句,“没规矩,好歹是你堂弟。张嘴农村娃,闭嘴农村娃,你好歹说句乡里娃也好听点。”到了最后,两父女直接笑了起来。就听着大姑站在原地,嘴里头喃喃的念了句,
“你不晓得,爹以前发电报的时候交代过,还娃子到了十四岁,我们一定要带他过来在这屋头一起过一晚上。”说完想起了什么,转身就走到了房子的里屋,如果有人在这里肯定会吃一惊,就在这里屋的一个墙边桌子上,就那么摆着一个东西,是九个圆乎乎的铜钱用红线穿起来的一个圈,像是工艺品一般,好看的不得了,摆在这屋子的一个菩萨像后面的墙头,还用香供着。大姑伸手就想去拿这东西,就看着姑爷已经站了起来。
“建蓉,你做啥?”
大姑皱着眉头。“我这心头有些不踏实,我也不晓得这东西哪里来的,当时给我的时候说是让我拿来放在屋子里头。到了这天就把这东西给我那侄儿挂一晚上就成。电报上头写的清清楚楚。”
“那么多年前的电报,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我跟你说,你可别乱动,那菩萨像可是我们拿到庙里头开过光的,再说这些铜钱我找人来鉴定过,都是老东西,挂在那菩萨像上头后头还可以韵养风水。”
“我爹是文化人,怎么会信这些东西。”
“不信就最好,赶紧回来吃饭,累了一天咧,芸芸今天练舞蹈把手整到了也没见你这么着急。还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娃。说的好听,就带一晚上,就害怕把这几枚铜钱古董给你带跑求了。”
大姑没有在说话,回头进了客厅,端起碗就开始吃饭。突然,听到里屋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响动。大姑赶紧走了过去,接着就连姑爷都愣住了。就看着那挂在墙上头的铜钱串子,居然就那么断了,几枚铜钱已经是撒了一地。大姑走了进去,就看着那摆在香案上头之前还燃着的香,不晓得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是熄了。姑爷两步走过去,又是把香跟点燃,这一回那香头旺盛的不行,烟子悠悠的飘。
“吃饭吧。。。”
大姑点了点头,又是看了一眼摆在屋里头的电话,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堂姐撒娇的喊了声手痛。大姑连饭都不吃了,赶紧又是去厨房里头拿热毛巾。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走在街上,到了晚上这条街还不是很冷清,路边的摊子都还没怎么收。我朝着学校的方向走,人群之中,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心头一冷,扭过头去就看着一个大娘正在个摊子上头埋东西,那摊主一个劲的笑。
眼看着要看学校,远远的就听到铃声响了起来。之后就是嘈杂的放学声音,晚自习下了之后,陆续有学生从校门冲到街上。一时间整个街道变得有些拥挤。
就在这时候,
“嘻嘻。”
像是有声音再次响起,我赶紧回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就看着马路上头。都是放学之后的娃在走,熙熙攘攘的只看得到背影。突然我心头一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其中一个背着书包的人。就看着放学的人群之中,这人慢慢的扭过了头,一张脸完全就不像是个学生。
反。。。反而,像是个大人一般。脸上还带着笑,就那么出现在一个学生的身子上头,诡异的看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惊叫声响了起来。我站在原地,扭头一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耳边尖锐的刹车声就响起,这时候我正好走到学校门口的那条街上,背后街道的出口处,一辆车子打着强烈的灯光已经是到了我面前。
“刘还,你傻拉?”
我瞪着眼睛,回过头这一霎那已经是完全的吓住了,赶紧拼了命的朝着边上跑。时间太短根本就来不及,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什么猛的一撞,重重的就飞了出去。下一刻,轰的一声,那辆车子直接是撞在了街道边的墙上。
我重重的就摔在了路边的地上。人群立马就围了过来,再一看,一个穿着校服身影就躺在边上,嘴里头像是还在发出什么声音。我坐在地上,就看着那车头都已经撞进了街边墙头的车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张洛。刚才我几乎是看着这货从学校里头走出来,回头那一下还远远的听到跟我打招呼。我刚一张嘴,一口血就已经是吐了出来。刚才我记得清楚,就在我被那车子撞的一瞬间,我差点都已经被那车撞进了墙头,怕是早就成了稀巴烂。
周围的议论声响起,
“快。。。快送医院。我看的清楚。一下就撞了两个娃子。”
“什么撞了两个娃子,是后头那个娃子想要去把那娃往边上拉。结果没拉着,他自己还被压断了一条腿。”
“大晚上的还是这条路开,这车子怎么就没刹住车?还好是在边上的路,没有进这学校门口的路子。要不然可真就出大事咧。”
我拼了命的刚刚才站起来,整个人又是一摔,直接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与此同时,街边上,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响了起来。
“老子的腿。。。老子的腿好痛。。。”
姓张的锤子货,坐了起来,拼了命的捂着自己的一条腿。嚎叫声中已经是带着哭腔,到了最后都上了初中的娃子,当场就开始叫妈了。因为屋头当官,这货就连放学都是伙着几个娃子走,这时候边上的几个哥们全都吓傻了一般。
“你。。。你怎么就冲出去了?”
“你们不敢就别闹。。。都看着那口子有车出来。难不成看着刘还死?。。。。那。。。那车过来我也不敢,到最后我。。。我都让了的,还是被压到咧。。”这货捂住腿,嘴里头拼了命的叫这,那惊恐的声音似乎连自己都吓傻了一般。
被车子撞了个正着,我浑身像是散架一般的痛。周围的东西都开始看不清楚,就在我闭眼的最后一刻,似乎一个小的不行的声音就从耳边响了起来。
“哥哥。我要吃冰糕。”
一瞬间,我浑身冰冷。身上太痛,又是一口血吐出,在阴冷之中,整个人彻底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才发生自己浑身都被绑成了个粽子一般。斜上方一个点滴还在一个劲的滴。就在病床的边上,一个老太婆正紧张的看着我。正是肖老太婆,
“还娃子,你醒咧。”
“你先别动。你咋就这么不听话?”说着说着,这老太婆居然已经掉了泪。
“你都昏了一天一夜咧,还好医生说撞的不重,说是勒骨断了,这都是运气好。你娃子的命咋就这么苦。这回还真是捡了一条命哟。”
我动一下只觉得全身都痛,就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头,老太婆还在说话。“你姑姑他们来过一回,我这就去给你姑打电话。”
“让你个娃子不听话,让你个娃子不听话。这老太婆边打汤边又叨叨的念。看着我使劲的想要起来,嘴里头一张一张的要说什么。这老太婆居然生了气,
“你别看我年纪大,你个娃子想什么我心头晓得。我跟你说,就安心在这儿住。我老婆子还有些钱咧,你可别担心老婆子给不起。”
就看着我慢慢的抬起了手,眼睛微微的看着病房门口的位置。嘴巴一张一张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楚。
“肖婆婆。。。门口站的那人你认识么?怎。。。怎么老在朝着我们这床的方向看。”
老太婆扭了扭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哪里有什么人。
“娃子,你可别乱说。”
在回过来的时候,就看着我浑身像是冷了一般就开始抖,眼皮子已经是在朝着上头翻。老太婆慌的不行,滴滴多多赶紧跑到了门口。
“医生咧,快。。。快来看看我们家的娃。”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09 23:04:00 +0800 CST  
下头的那一层楼灯光太暗,隔了很远才有灯。这屋子门口的位置,打那小娃的人压根背对着这边,压根就看不清楚样子。
“哥哥,我好痛。”
就在这一瞬间,砰砰砰的声音,在这楼道里头显得格外的明显。 就在这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就看着身后的楼梯上头,四五个护士着急的跑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在这儿做什么?”
一个婆娘声音奇怪的不行,“你有没有听到有小孩在哭?”
我本来就心虚,赶紧回头指着刚才那地方,快速的说了句什么。几个人开了灯。刚才门口那角落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
“奇了怪咧。我们也是听到了声音。刚才听那声明明是在这儿咧。”一个护士站在下头的走廊里,眼睛一个劲的朝着两边看。陆续的灯都打开了,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整个一层楼,每一道门都关的紧的不行。而此时,看着那空荡荡的角落,我心头已经是一阵冰冷。
“你这人怎么到这儿来咧。刚才我还听到声音咧,咋一下就没人咧?”
我点了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说了句那娃子是什么样子,大概有这么高。眼看着我指着那角落,一个护士看了看那间屋子,顿时脸色变得奇怪的不行。就看着几个护士凶的不行的没再说话,看了看周围,赶紧又关了这下头的灯。
“明天让人来看看吧。”有几个扭头就朝着上头走。还好有一个婆娘看了我一眼,愣是过来扶了我一把,
“你这人,半夜怎么朝那一层楼跑?”
我咬着牙吧不开口,这护士回头看了下头一眼。“你要上厕所之类的跟我说啊,晚上别乱跑。”正好到了上头的一层楼,远远的顺着这层楼的楼道,我居然直接就看到了医院的大厅,还瞅得到外头的楼房。我扭过脑壳,渴望的眼神就盯着这医院大厅前头那开着的大门,那地方才是原本老子要找的地儿咧。护士婆娘根本没注意到我的表情。把我的手扶的绑紧,一个劲的把我朝着楼上带。
“你这人也是,伤的话都还说的有些不利索,你想去那儿就跟我们说咧。”
眼看着回了上头,这护士声音突然变得小了起来。“你。。。你真的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孩子?”眼看着我点了点头,
“那下头是停身子的房间,一个在我们这儿住了一年多的娃,才不久去咧。身子都是前天才推到那屋里头去的。。。”
这句话一出,我手里头的点滴架子差点没扶稳。这护士说完,像是也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周围,“小兄弟,这些东西邪乎着呢。万一你看岔了咧?照你说的,说不定还真是有人在打小孩,我看你站的地方还隔着半层楼。人家牵着孩子从另外一边的楼梯走了你也不晓得。”怎么听这话这婆娘都像是在自己骗自己,过后又补了一句,“小兄弟,这医院晚上邪乎着咧。前些年都出过其他事儿,有姐妹半夜也是看到有人在走廊里头走。怎么喊那人就是不回头。我们这些值夜班的,挣点钱也不容易。”
总算是回了病房,这护士拿着本子急匆匆的就走咧。透过玻璃,还看得到里头老太婆趴在床边上睡觉。我正要进门,就在这一刻,一个声音像是远的不行的传来,
“哥哥。。。”
我心头一惊,
“哥哥。谢谢你。”
就看着走廊的尽头,一个娃子远远的站在墙边上,昏暗的灯光下压根就看不清楚脸,像是笑着还在对着我挥手。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一瞬间,我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哥哥,前几天这周围有人在找你。连楼下的李伯伯昨天都跟他们走了。。。他们有人还进了你的屋的。。。现在没看见他们了。。。”
眼睛一晃,那角落里头。哪里还有什么人?我猛的瞪了瞪眼睛,才发现一切似乎只是我的错觉。慌的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根香,抖着手就用打火机点燃。麻着胆子就朝着那墙角的方向走。眼看着没什么,我心头松了口气,正好扭头走。突然,就发现手里头那根香猛的就是一亮,接着飘起来的烟子像是被什么扯着一般,突然就朝着走廊那空荡荡的墙壁方向飘了过去。我骇了一跳,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把随身带着的铁砂,朝着这墙的方向一撒,眼看着没什么动静。扶着架子逃一般的回了屋。背着身正好关了门,刚刚要松一口气,突然,背心又是一冷,就看着手里头的那根香居然又有些亮,我骇的赶紧扭过了头,一直到老幺教我这法子没了什么反应,手里头香头的火星子彻底的暗了下来。我心头才稳了稳,又是一把铁砂撒到门口,忍着痛慢慢的回了床铺睡觉。
整个后半夜,一开始压根就睡不着,时不时就睁下眼睛看一眼那安静的门口。肖老婆子晚上要打鼾,听着这老太婆的鼾声,我总算是心头没有那么害怕。
迷迷糊糊之中,脑海里头似乎那小孩的声音还在一个劲的回响,
“哥哥。他打我。。。”
“哥哥。。。周围有人在找你。。。现在没看见他们了。。。”
整个一晚上,我心头都冷的不行。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上午,肖老太婆朝着我就是一顿骂,
“娃子咧,你骗得了我?让我说你什么好。昨儿半夜你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了想要跑?你说你要是跑的成也行。还能跑到人家地下室的楼层去咧。被人家给逮了个现行。你看看你勒个样子?”
我就埋着脑壳不说话,这老太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心头恨的不行,按着这老婆子的性子,知道我要跑肯定也会装睡。就看着她气呼呼的出了门,跌跌多多的从身上掏出个小本子。到了楼道的窗口就开始打电话。
“翠儿,忙么?是我咧,我是肖开芳咧。哎呀,有个事想请你帮帮忙,我有个孙儿出了事,医药费还欠着医院咧。。。”
话还没说话,估计是那头挂了电话,就听着这老太婆骂了句难听的不行的,接着又开始翻手里头的那小本,跌跌索索的按了个电话,满是皱纹的脸上又笑了起来。
“张德孝哇?他不在?你帮我找找张德孝。”
“德孝哦,我是肖开芳。。。对对。。是好久没来往咯。”
没过两天我硬是提前出了院,肖太婆看样子疲倦的不行,扶着我下了医院的楼梯。嘴里头还在念。“你说你这个娃子,看吧,要是你跑成了,这些钱我都不用给。”
她背着我的书包,手里头还死死的捏着个存折,一时间心头有些难受。
“早点走了也好,娃子也,你不晓得,医生说你差点就没抢救过来。。。你晕过去那连续两天晚上,我一大把年纪撑不住在床边上睡觉,老听到那屋里头有什么响动。我都骇的不行,大晚上的就那么大点一个屋,一看就看通透了,哪有什么人?”
这天上午,肖婆婆带着我回到了城边上的庄子,远远的看过去,砖房的大门紧紧的关着,老太婆扶着我进了屋。没多久,我就听到老婆子在厨房的地方一个劲的骂。我心头一惊,赶紧拄着拐杖走了出去。就看着厨房的前屋,十来天不在,屋头那猪圈的围栏都已经是被撞了个烂,两头半大的猪居然直接从圈里头跑了出来,也不晓得在这屋里头待了几天,整个屋头全都是猪屎。我去的时候,肖老太婆正拿着个竹棍朝着一头猪儿边打边赶。
“你个烧辣瘟(活该被宰了吃的畜生,四川炒菜一定要又烧又辣)。你个烧辣瘟哟。”
眼瞅着两头猪一个劲的哼哼,米缸和米粉缸子居然早就被打翻了,撒的屋里头一地都是,也不知道被两头猪吃了多少。
“我前两天才抽时间回来喂的咧,咋这两头瘟猪就是喂不饱?那么结实的栏都给我撞烂了哟,先人咧。”
我拄着拐杖准备去帮忙,突然我想是发现了什么。就看着那米粉塞的泥巴地面的一个角落,两个清晰的印子出现在上头。这地方光线黑,老太婆并没有看到。我心头一惊,那居然明显就像是两个脚印。这老太婆根本不可能走到那个角落,回屋的时候,这房子前后门都锁了的,哪里会进来什么人?一瞬间,我只觉得背心都在发冷,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微微的念了句,
“真。。。真的有人来找过我。。。”
一个“人”字,我自己念出口声音都在抖。一时间,再次想起了医院里头迷迷糊糊听到的话,我差点一屁股就摔在了米缸旁边,看着这些洒落一地的米,顿时又想起了幺舅说过的话,一瞬间,一股极度恐惧的感觉从我心头升起。。。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0 20:33:00 +0800 CST  
肖老太婆问了我一句什么事儿,我赶紧直摇脑壳。之后的几天压根就没有上学,整天待在城边的农村里。一天上午,我正坐在屋檐门口吃力的宰猪草,肖老婆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在屋里头猛的喊了一声。我赶紧拄着拐杖过去看,一开始以为什么事情,到了后头才发现,就瞅着床铺底下,居然有一大块的碎泥巴,看样子像是老鼠打的洞刨出来的。
我心头一惊,也不顾痛就赶紧蹲下去看。这屋里头的地面本来就是实心泥巴,又是在黑漆漆的床底下,平时谁会注意那么多?
“这屋子里头哪来这么多的碎泥巴?肯定是耗子又在那个地方打了洞。我就说你住院那一阵有天晚上我回来,睡觉的时候咋就听着这床下头有响动。感情偷粮的畜生把洞都打到这儿来咧。”
听了这话我心头顿时就是一骇。
肖老太婆边骂边扫。我回了前门的屋檐下头。心头已经是抖的不行,那地面上抖出来的泥巴明显的已经干了,看样子已经过了好多天。老鼠洞一般是在墙角,怎么可能会在床底下?整个屋子都是砖墙,除了地面泥巴之外,哪里还有其他地方?一瞬间,记忆中的某个情形再次出现在脑壳,我坐在前门,回头看了看这安静的砖房,肖老太婆还在扫那床底下的碎泥巴,我整个脸色都已经是卡白。。。
我几乎立马想起了当年,跟老幺一起在乡里头,看到那埋在地里头被这货用火烧了的的东西。老幺为了骇我,当时开玩笑的说什么小心跑到我床底下。肖老太婆也不知道我出了什么问题,就以为我是因为快没书读了无家可归心头难受。当天下午,我像是神经质一般,把整个屋子几间房全都看了一遍,水缸底下,衣柜下头,只要是沾着地面的我都没放过,就那么拄着拐杖一点点的找,生怕突然在屋里头看到哪一处的泥巴松了。
肖婆婆根本不晓得我的心思,这一回我差一点就被车撞死,也只有这老太婆才关心我的死活,在过一个多月初中读完,我立马就要成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骂了我好几声我都听不进去。因为心头害怕,我想是一定要确定什么一般。
奇怪的是,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整个屋子的地面都结结实实,那点碎泥巴像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床底下一般。我整天提心吊胆,睡觉也不敢睡的太沉。都是一直到了早上远远的听到农村里头的鸡打鸣,我才敢稍微放心的睡上那么一哈。一连两个星期都没事,我才略微松了口气,好歹还剩个把月的时间,肖婆婆好说歹说我也得把书读完,我才拄着拐杖又去了学校。
一直到我再次去上学,发生的事儿差点把我吓掉了魂儿。
再次到了学校,头一天一个班的人刚开始都像是看稀奇一般的看着我。这估计也是我这两年多头一回这么引人注目。几乎只持续了那么一小会,就没什么人再注意我这么一个人。上着课的时候,我眼睛都一个劲的朝着一个地方瞟。张洛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这货居然已经没什么事儿,只是一根拐杖随意的丢在教室后头的墙壁上。我心头过不去,忍了好几次都想过去感谢这狗日的一下,要说平时,这货肯定一下课就到我这头来闹翻了天,偏偏这一次。可能是因为腿脚不方便,这货整个人一上午在座位上动都没动。
终于,我趁着下课拄着拐杖到了这货边上。这基本上算是我第一次的去找这货,平时只觉得,这高个子就是他娘一坨甩都甩不掉的狗X,这货也摆明了就是在老子身上找优越感,不过到了后头,居然反而成了唯一称得上的朋友,我碰了碰张洛的肩膀。
“洛娃,那。。那天谢谢你咧。”
这货抬了抬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是我,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刘还,嘿嘿,我没事。住了个把星期就出来了的。”这货像是瞬间来了精神,看我盯着后头的拐杖,没睡醒的又念了句,“本来都不用了的,我家里非得让我带。”说完打了个哈且,两个黑眼圈明显的不行。看着这人又埋了头,我不好意思多说,正要扭头回去。就这么一下,我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时间没有动,眼睛就看着这高个子放在课桌下头的双脚。其他人哪里注意的到,这人的双脚,正一个劲的微微的抖。我略微侧了下身。
“你怎么咧?”
就在这时候,我一抬头,才发现,这货脑壳埋着,一只眼睛藏在胳膊里头,居然正一个劲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感冒了。这几天都觉得身上有些冷。晚上也睡不好。”
我心头一惊,过了好一会儿,就看着这货抬起了头,有些紧张的看了眼周围,瞅着教室里头人已经不多,小声的朝着我开了口。
“别说话。。。“
这货的声音都有些抖。像是生怕被什么听到一般,一瞬间,我就看着这货从身上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死死的捏在手里头,连拐杖都没要。拉着我就出了教室的门。眼睛还一个劲的盯着里头,
“你帮我看看,现在的教室里。有多少个人?”
“七。。。七个。”
这货接下来的话让我心头顿时就是一跳,“它就藏在这七个人身上,我一上午都看不到它在哪儿。。。”
我心头顿时就是一抖,张洛整个人的样子紧张的不行,居然跟平时完全就是两样。我看清楚了,这货手里头捏着的东西居然是个玉菩萨。被这货像个宝贝一般的藏在手里。
“你。。。你看看我身上。。。”
这货站在走廊角落,当着面就把衣服给掀了起来,就这么一眼,我就完全的愣住了。只看到张洛的身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居然全是抓痕。
“你怎么了?”
张洛一时间根本就没看我,反而眼睛一个劲的盯着教室里头。
“它就在里面,它。。。就在里面。”
一时间我也有些害怕,看这当官的儿子明显不像是装的。我心头有些着急,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点燃就放在窗口,眼看着那根香烟子飘起来。整个烟子正常的不行,而且凭我的感觉,这教室里头哪里会有什么东西?一转背,张洛就已经再一次的进了教室,看着这货跟平时完全不同的爹爹索索的背影。很清楚的就看到,这货的走路的时候,两个后脚跟子居然是微微的垫着的。
一瞬间,我彻底的呆住了,赶紧的再次朝着这平常的不行的教室里头看了看,难道,这教室里头。真的有鬼?
整整一天我都没什么心思上课,脑壳里头复杂的不行,张洛始终趴在桌子上头,不知道为什么,好几次的我感觉到似乎背后有人偷着在看我。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着张洛像个死猪一样睡着,根本就没有抬过头。我也学聪明了,有一回正在上课,我毫无征兆的突然扭过头盯着后头,接着心头就是一惊。就看着居然真的是张洛,脑壳藏在趴着的手腕里头,一双眼睛正睁着看着我。接着瞬间就把脑壳埋了下去。
我心头惊得不行。再次想起了那天晚上撞车的情景,终于,我想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抖着手从书包最里层的地方,拿了一枚已经有些发黑的铜钱出现,用手藏着悄悄的贴在了自己的眉心。我还记得老幺说过的话,这枚铜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用。我当时问这货什么是万不得已的时候,这货只是开口来了句,“你问我我又晓得个求,反正遇到那种东西你千万不要去惹,这玩意是从死人坟里头掏出来的,这玩意本身就邪乎的紧,平时可别贴身带。”
我贴着这铜钱,或许是心理作用,只觉得大白天一股阴冷的感觉就从眉心升起。我慢慢的回过了头,看着张洛周围除了学生压根就什么都没有,这才又是松了口气。
正要把铜钱拿下来,这一瞬间,我正好转回了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左边坐的是一个女生。教室的座位一共四排,我坐在最边上,从这女生开始这一排看过去的脑壳应该是八个,每一个人听讲的样子都清清楚楚。而此时,我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光看这一排人抬头听讲的脑壳,直接就那么多了一个。
前头的人遮住根本看不清楚。我贴着这黑乎乎的铜钱,麻着胆子低下了头,顺着下头的一排排腿望了过去。
其中的第五个,这一排看过去那其中的第五个,压根就没有坐在座位上,反而直接是虚坐在两排之间的过道上头。
一瞬间,我心头简直猛抖。再次坐回到座位。突然,下意识的扭过了头,就看到这一排看过去的那第五个脑壳,已经是伸了出来。远远的正好跟我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浑身冰冷,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突然伸出的脑壳,还在诡异的笑着看着我,一脸的青黑,看那模样,不是别人,要不是这货还趴在最后头,我打死都不敢信,这张脸,就跟张洛长的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1 20:42:00 +0800 CST  
厚眼镜已经是哭了出来,惊慌的使劲就朝着周围看。我压根就没想到这地方居然也把鬼邪叫做板板。破旧的街道安静的出奇,两个人拼命的跑到了一个拐角,我双腿痛的只得瑟,两个人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我知道啦。这不是西区,这都已经到了城外头啰。。。这地方早该拆了的。怎么可能。。。我是跟着你下的车。。。我。。我要回家。。。”
我心头狠狠的骂了句什么,两个人顺着个方向接着走。路上就只听得到这女的惊恐的哭声。我在心头狠狠的骂了句再不闭口老子给你一锤子痛你几天。这女的就看着我脚步一停。一时间,这女的慌得不行,我也不管这女的怎么哭,蹲下来又是掏了铁砂就抹在两个人的脚上头,按照以前老幺说的,被鬼迷了路,这玩意最是管用。
“完。。完了。我以前就听屋头说过,晚上走夜路就容易遇到鬼,我。。我们刚才碰到的是什么东西,过路的板板把我们引到了这儿?“
走在黑漆漆的破烂街道上头,远远的都看得到城市里头的光线,我心头抖得厉害,但周围始终就没什么动静,这地方时不时的还看得到路边上烧过的纸钱和香。我惊的不行,这地方究竟是个什么地儿,看样子还经常有人到这街边上来点香上供之类的。
我心头拼命的回想着之前的经过,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开始我就被迷了眼睛。两边的房屋不是烂的不行就是死死的关着门,很多地方都还看得到大大的拆字。
这天晚上,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厚眼镜跟在我旁边就那么扶着我,我抖着声音开了口,
“大象。。。不,陈竹,没事儿的。我在老家听过,这地方不干净,离市里头也不远,只要我们走出去就成了。”厚眼镜边扶边看着我,脸上还带着泪痕,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丑大象居然一下就那么破涕还笑了。朝着我狠狠的点了点头。
“嗯。。。我听你的。”
算着时间已经是走了半个多小时,远处市里头的灯光远远的依旧亮在天的边边。一开始倒是没什么,到了后头,厚眼镜明显的声音又变得慌了。这女的害怕的看着周围依旧破烂的街道,冷的摸了摸肩膀。
“我。。。我怎么觉得走了这么久。都。。。都还是。。。”
我不敢表现出来,其实这时候,我心头已经是比她还害怕。心头更是惊的不行,在这破旧的街道上头走了这么久,跟远处的城市的距离,居然就像是一点都没拉近一般。视线尽头,极远处那亮着灯的高楼街道,明明就看在眼里,两边破旧的关门闭缝的店子明明就是在后退,偏偏视线尽头亮光的城市就是一点都没有近一些。
这女的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边走边悄悄的把铜钱贴到自己肩膀的位置。接着整个人都愣住了。两个人还在继续走,到了后头,厚眼镜有些语无伦次,已经是害怕的开始找话说。
“刘还,你怎么就不读书了?“
我低着脑壳没有回答,还感觉的到这厚眼镜女生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瑟瑟发抖。两个人都已经累的不行,突然,就看着我停了下来。低着头就开了口,
“那地方那么远,这样的话,我们是走不出去的。”
“你说什么?”
这一刻,我心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慢慢的把这女的扶着我的手拉了下来。年龄刚刚才开始变声的喉咙干涩的念了句,
“别拉着我。你。。。你先走吧。我等会自己回去。”
厚眼镜明显一愣,还有些害怕,直到我狠狠的骂了句,才终于是瑟瑟发抖的朝着前头走。我站在原地,就看着厚眼镜女的一步步的在这破旧的街道上头走。
“刘还?我。。。我害怕。。”
“你真的等会自。。。自己回去?”
厚眼镜女虽说害怕,但也已经走了很远,不再扶着我之后,我分明的就看到,街道之中,她有些发抖的身子居然一步步的就从这两边破烂的房子的地方走了出去,很明显的穿过了这旧街道和视线远处那有些新的道路之间的地方,我看的清楚,她这一回一个人,完全就不像之前那样子,根本就是真的就在朝着远处的市里头走。
“刘还,前头不远就到西区咧。。。”
我站在原地,笑着朝着已经到了这条街尽头的厚眼镜挥了挥手。就看着她背着书包的身影一步步的消失在视线当中。
站在这安静的街道里头,左手捏着铜钱怪异的还贴在自己肩膀的位置。空荡荡的周围,只有把这有些黑的铜钱放上去才能看得到,从之前开始,一只手就从身后的方向伸过来,一直就那么死死的抓在我的肩膀上头。我眼睛一瞪,似乎像是感觉到了一般,这手在我扭头的时候,一晃就没了影。
极度的惊骇之下,我慢慢的转过了身。天边的城市灯光之下,像是把这边和那还看得到高楼的城市分成了两个地方一般。
我管都没管,慢慢的脱下已经是有些掉了皮的书包,从里头拿出一个整齐的作业本,就在这本子上头,一个劲的都全是一些乱画的东西。我埋头把最后的那几张稍微成点样子的用作业本画的符纸撕了下来,工工整整的摆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一股极度阴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我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就发现面前居然已经是站着一个人,正是那店子的老板,此时这人已经是变得诡异的不行,一个嘴巴咧着,就那么看着我。我头皮都有些发麻,这。。。这东西,刚才就一直跟在我的背后?
下一刻,就看着这玩意那张嘴巴一把就朝着我咬了过来。就剩着地上的几张作业本画的符纸,被风一吹,像是垃圾一般的飘到了边上。
“老子日死你仙人。”
那种钻心子的痛比那天撞了车都还不晓得痛多少倍。
似乎还有种极度阴冷的感觉朝着我身子里头钻,我发疯一般的左手就朝着这玩意乱打。正好那漆黑的铜钱一碰到这东西,我只听到似乎一声怪叫,下一刻,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玩意没了影。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样子凶狠的不行,突然,就看着旁边,自己身后明显多了一个影子。绝望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一个脑壳突然就从我背后伸了出来,嘿嘿的朝着我一笑。我身子一震,嘴巴张起来就再也合不拢,一眨眼的功夫,这人的整个身子,居然就已经贴到了我的背上。
我拼命的想要扭头,突然就控制自己的身子。整个人就那么弯着腰,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一步步的不能控制一般的朝着身后的方向走去。
我拼命的挣扎,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惊的不行,就看着我佝偻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僵硬的就“走”在这街头上,根本就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我浑身冰冷,像个佝偻的老头一般,吃力的就“走”回了之前那废墟房子的地方。
恐惧之下,我心头开始狂骂,唯一的念头就是老子惹了这些玩意,今天估计就要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吃了。而那陈竹怕是早就坐车回了家,指不定一会就跟她爸妈吃饭了。
我浑身控制不住的打抖,用尽全力最后吃力的看了一眼远处天边那城市的亮光,接着整个人抖动着眼睛都在朝着上头翻。脑海之中,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像是瞬间从眼前晃过,河边弯子,山里头,嘻嘻哈哈的跟胖娃他们到处跑。自从到了这地方,我一天都没有快乐过。。。 我浑身颤抖,两眼翻白,别扭的朝着前头“走”就像是这十几年无论我怎么躲。终于就要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一般。
就在之前那店子里头的位置,像是有个什么东西慢慢的从废墟里头升了起来,那像是一个高的不行的土台子一般,而此时,一个淡淡的人影出现在土台子旁边,一脸诡异的看着我。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正是之前那走到这烂街拐角没了影的“杨洛”,要是我还清醒,指不定魂都吓了出来。这杨洛整个人就那么趴在地上,半截身子就像是从这土台子里头长出来一般,一脸诡异的笑容慢慢的朝着我招着手。
就在这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街道周围,居然再一次的出现一个个的人影,这些人,像是突然就从一个个破烂的店子里头走出来的一般,就那么埋头像是在街边上那些烧了纸钱的地方吃着什么。苍白的脸色居然时不时的全都盯着这一处。
“老子日你仙人。”
鬼气森森的街上,我张着嘴,浑身颤抖着已经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绝望的挣扎之下完全不受控制,就这么一步步的朝着那土台子上头爬了过去。我惊恐的脸色上还有那藏着的一丝悲戚。
突然,只听轰的一声。趴在我身上的那东西瞬间变得惊慌无比,只听着一声怪叫,这“老板”整个身子突然就从我背上弹了开来。
黑漆漆的天空上头,绝望之中的翻身倒下,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漫天像是雨一样落下来的符纸。轰轰的声音陆续响起,似乎整个地面都在震动。
街边连着好几间烂房子瞬间倒塌了下来,我整个人瞬间都被埋在了烂砖和废墟里头。下一刻的远处,就看着四五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手里头拿着什么东西,正飞快的朝着这地方跑。
带头的一个是个满口黄牙的大汉,穿着麻布衣服,一个脸色已经是阴狠的不行,这些人居然每一个手里头都像是牵着细细的黑线一般,边跑街上的烂房子莫名其妙又是一座轰的一声垮了下来。带头的汉子跑的最快,街道两边,还有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影子埋头在街边吃着什么。后头一个汉子声音慌得不行,
“日他先人咧,李哥,我们撞进来咧。这。。。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那么多做球,快去找小爷。”
一个汉子眼睛一瞪,突然就看向了这静悄悄的周围
“怎么可能?李。。。李哥,这儿好像有很多鬼。。。”
当头的大汉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带几个人直接就朝着这一处的烂房子冲了过来,看了周围那一滩滩烧过的纸钱香烛一眼,阴狠的吼了一声,
“那就把房子全部拆了。”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2 21:09:00 +0800 CST  
到了这一处废墟面前,几个粗布衣服的汉子二话不说,立马就开始对着刚刚跨掉的废墟开始挖。只有那当头的大汉,就站在街道边上,眼睛就那么看着空荡荡的周围,陆续垮了好几座房子的周边,黑夜之下看上去安静的出奇,这大汉眉头早就皱了起来。
“阴气这么重,这地方究竟有多少鬼?”
“快点把人挖出来。”
几个货动作越来越快,一时间,几个人埋头在这一处烂房子上头,只看得到废墟上一块块的杂物乱飞。就在这时候,当头的大汉眼睛一瞪。接着整个脸色都变了。
“这。。。这儿有东西。。。”
其中一个粗布汉子手丝毫都没有停,
“李哥,你说什么?”
“先别动。向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这。。。这地方不对头。”
挖地的汉子顿时一急,“锤子的才不动,小爷娃子就埋在这下头,再晚一点,怕就是要断气。”
几个汉子继续的挖着。带头姓李的大汉始终皱着眉头。慢慢的把捆在自己身上的黑线扯了一截,从身上掏出三根香,放在了自己额头的位置。嘴里头快速的念了句什么,就看着那三根香突然就是一燃,这大汉的动作一时间显得有些吃力,接着狠狠的骂了句。
“给老子显。”
就这么一会儿。这大汉脏兮兮的额头就已经是冒出了汗水,接着朝着那废墟的顶头一看。就瞅着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烂房子堆。居然出现了一个土台子,这台子的影子模糊的不行,而此时,一个人像是半边身子都从那土台子里头长出来的一般,一脸诡异的笑容,就那么盯着自己。
“这。。。这是什么?”
几乎一瞬间,一股渗人的气息升起。下一刻,这大汉抵在额头上头的三根香突然就那么断了。大汉阴狠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惊慌,就看着那废墟上头显出来的东西立马就没了影。突然,这汉子绑在身上的黑线瞬间就开始疯狂的抖,周围一股极度阴冷的气息升起,一时间,所有废墟的烂砖头都像是在哗哗作响。
“给老子快点挖。”
这大汉沉吟了一下,接着一把粉末一样的东西朝着周围瞬间一撒。偏偏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烂房子的地方都被翻了开来,就连几匹整块砖墙下头都被几个人用家伙撬开开了一眼。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说话,脸色变得难看的不行。
“堂家小爷呢?”
当头的大汉吼了一声,几个汉子全都摇了摇头。
“不在这下头,李哥,是不是我们看走了眼。要不你再用抵爷给的法子瞅瞅。这地儿我们刚刚翻了个干干净净,真。。真的没有。”
几个人站在这安安静静的街上,当头的大汉脸色变得难看的不行,顺着这破烂的街道看过去,一座座老旧的废弃房屋显得阴森无比。就在这时候,只听到叮咚的一声响,像是有瓦片在跨的声音,几个货脸色一变,就看着其中一处废堆上头,一个脑壳突然就伸了出来,接着就是一张痛的已经几乎变形了的脸。
“狗日的,赶紧过来。痛死老子咧。”
几个汉子像是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抵。。。抵爷?”
这冒出头的大汉身子都像是被烂墙壁给卡住了一般。就看着当头的大汉用手一拦几个人,远远的阴阳怪气的就开了口。
“抵爷,您怎么到这儿来咧?那我问你,上个星期你说你腰杆痛,叫我和二全两个去给你买膏药。那膏药是什么牌子的?“
“你个瓜锤子货,老子那膏药是拿来贴屁股的。”
这话一出,几个汉子顿时慌了手脚,赶紧跑过去把这人从一出废堆里头拖了出来。这时候才看到,就在这汉子的怀里头,居然还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半大娃子。
“抵哥。这是堂家小爷。“
一时间几个人全都惊的不行,姓刘的大汉刚刚问了句,“抵爷,你是怎么找到他的?”立马脑壳就被扇了一把。这货也不管有多痛,脸上顿时嘿嘿一笑,“他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
如果我醒着,肯定会骇一大跳,房屋倒了之后,这从废墟里头把我带出来的人。居然正是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在河边弯子看到过的那个姓抵的假道士。
“我们赶紧走。”
这姓抵的一身黑色的麻布衣服,整个样子早就是灰头土脸,不过模样看上去还是跟当年差不多的壮实。看了眼依旧晕过去的我,接着瞅了瞅周围。接着狠狠的骂了句,
“还不能走。”
一个汉子着急的不行,看着躺在抵大汉怀里头的我,一个手伸出去还在掐我的人中。
“抵爷,为什么还不能走。“
另外一个人也是念了句,“奇了怪咧,小爷娃子明显还有气儿,咋就还不醒?”
就看着这黑衣服的脏道士嘿嘿的一笑。“为什么?因为有东西还在拖着他的魂儿,这怎么敢走?”
“拖着他的魂儿?”这汉子脸上奇怪的不行,就看着姓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人,突然开了口,“栓子,你拖着堂家小爷的魂儿,我怎么带他走?”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全都看着这汉子掐在我人中上的那只手。几乎是一瞬间,姓抵右手一翻,上头捏着把木剑,下一刻,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把木剑就已经插在了这叫栓子的汉子肚子正中。
所有人像知道了什么一般,瞬间倒退了好几步。就看着这跟自己一起来的栓子,肚皮上头插着一把木剑,像是一时间完全没了动静一般,一只手伸着,似乎还在看着躺在抵大汉怀里头的我。下一刻,就听着一股凄厉的嘶吼声响起,之前那股阴冷的气息再次升起。这叫栓子一脸的痛苦,像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肚子上头会被插那么一剑,要是其他人肯定注意不到,偏偏这几个汉子顿时全都看向了这人的双脚。就看着这人的两个脚跟居然悠悠的就垫了起来。
“锤子哟,他。。。他被上身了?”
这汉子一脸的麻木,奇怪的是,似乎所有人都像是看不到那浮现出来的一张脸一般,只听得到这汉子身体里头发出的怪叫声。
就只有那姓抵的大汉猛的骂了句什么。眼睛猛的看向了一个方向,居然根本就没有管这变得诡异的汉子,接着几步就跑了过去,一把短刀掏在手里头,朝着一处安静的废墟狠狠的一插。
凄厉的嘶吼声再次响起,这一回,所有人都看了清楚,就瞅着这叫栓子的汉子一把跪在了地上,低着个头,只是瞬间,刷刷的声音之中,密密麻麻的黑线就已经绑在了这人的身上。 “动手。”
几个汉子刚刚要拉紧手里的黑线,就听着远处一声大骂。“捆住那玩意有个求用。这东西的心子在这儿。”
几个人赶紧跑过去,拿出家伙朝着假道士站的那废墟上头一插,就听着磁磁的声音响起,下一刻,那跪在街中间的汉子嘴里头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抵大汉的脸色阴沉无比。伸手在身上摸了半天,从兜里掏出一包粉末。慢慢的走到了这人面前,小心的用粉末朝着这没了动静的人鼻子上撒了一点。就看着这人闭着眼睛浑身自动的抖了一下。这汉子才舒了口气,
“那东西走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抵大汉眉头一皱。“老子说走了就是走了,几个瓜娃子,不信老子。给老子线弄醒再说。”几个人赶紧把这货扶了起来。这黑麻布衣服大汉扭头瞅了瞅我。。。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身上痛的不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麻子的脸凑到了自己面前,还在嘿嘿的笑。
“堂家小爷,你醒咧?“
我被这张脸骇了一跳,一时间只觉得臭的不行,立马就打了哈且。也不晓得鼻子上头是什么粉末,直接喷了面前这人一脸。我害怕的就朝着后头缩,才发现边上站着四五个陌生的人。全都嘿嘿的在看着我笑。
“你不认识我咧。我是你抵叔啊?”
我心头一惊,这才认出来这大汉居然就是乡里头见过面的那假道士老抵。弱弱的喊了声。“抵叔?你也死了?”
老抵楞了一下,接着一手就捏在了我脸上头。“痛不痛?”我直咧嘴,狠狠的点了点头。旁边一人念了一句,“哟,这娃子还机灵。“接着被老抵一瞪,这货立马就闭了嘴。
我还在一个劲的看着周围。
“还娃子,是你幺舅叫我们来的。你不信我,还能不信章老幺?想当初我去你们乡里头做道场,你老母亲还塞了钱给我的,最后我没要,都还给她咧。”
接着所有人就看着摸了摸自己背后的书包,卷着坐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膝盖,低着头就那么小声的开始啜泣。。。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3 20:37:00 +0800 CST  
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我哭完站起来,仔仔细细的抖了抖身上的灰尘,
“抵叔,我不姓叶。谢谢你。。。我还得回家。我。。。我现在给不起你们钱。“
几个人全都愣住了。就看着我一拐一拐的走在街道上,背着早就脏的不行的书包,一个人朝着街口的方向走去。天气有些冷,我缩了缩肩膀,远处还看得到市里头的灯光。突然,只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上头,我回过头,就看着几个高大的身影居然全都站在我的身后。带头的是那姓抵的大汉,
“娃子,我知道你不姓叶。”
我心头一愣,一晚上的惊恐之后,脸上的泪痕都还没干,就扭头奇怪的盯着这当头的大汉,小声的骂了句什么,当面把破旧的两个裤子兜全都翻在了外头。扭头就准备走。
“娃子,你会抽烟么?”
我回头一看,就看着这姓抵的大汉手里头居然拿着一根烟,一时间,后头的四五个汉子居然全都惊住了。“抵爷?你。。。“
我几乎是偷瞟着看着这人裹了一张什么纸在那根烟上头。看着这人手里头的那根烟,还有脸上难看的笑,我一时间有些害怕。根本就不敢抽。
我抖着伸出了手,完全没发现其余几个人脸色居然早就变得奇怪无比,眼睛全都死死的盯着我手里头的那根烟,其中两三个,脸上还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色。刚刚拿到嘴边上,啪的一声,狗日的一个粗布衣服的汉子还生怕老子不抽,立马就已经把点燃的打火机伸了过来。我抽了一口,一时间只觉得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弯腰就开始猛咳。
我也是看过新闻的人,一时间心头吓的不行。过了一小会,才发现我脑壳并没有开始晕,人也没有倒。就看着面前这姓抵的大汉开口嘿嘿一笑,居然一整包烟朝我一丢,顿时就噎的我不行,
“就是十块一包的塔山,昨儿才买的咧。”
几个人带着我开始在街上头走。这时候的这破旧的街道依旧安静,路两边的还看得到之前那些烧过的纸钱。这破旧的街道有一里路左右,几个人正好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就看着所有人都停下了步子,我心头一惊,老抵居然几步就走到了前头,夜色之下,看了眼周围那空荡荡的街道和房子,也不晓得朝着那个方向,突然就那么吼了一声。
“在下川西抵得渣,到底是哪一路的朋友,敢动我川西三堂嫡孙。”
一时间,整个人都呆住了,这高大的汉子站在空荡荡的街口,朝着空旷无比的周围,连着吼了好几声。夜色下头有些冷,像是有风吹起,就看着路边那些烧过的纸钱灰一时间都有些在地上飘。街边上燃了的香烛棍子到处都是。就在这时候,突然,就看着老抵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直勾勾的就盯着左边那条街道的方向。
就在那之前还空荡荡的街道街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只是个黑乎乎的影子,居然压根就看不清楚样子,而就在这黑漆漆的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看清楚这人之后,我心头立马就开始猛跳。正是 “张洛。”一脸麻木的还在朝着这头笑。
下一刻,一股阴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几乎只是一眨眼,街道尽头的两个人直接就没了影。我心头骇的不行,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朝着周围看了过去。
这一刻,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上冷的浑身哆嗦,猛的就把手指向了周围,
“有。。。有。。。。“
意识之中,这之前还空荡荡的街头上,居然出现了不晓得多少个面无表情的人。几个汉子站在我周围,跟着老抵就朝着前头走。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四面八方的街道烂房子里头,一个个面无表情人陆续的走出,正朝着我们围了过来。我骇的话都说不清楚,惊恐的就指着周围。。。
“抵。。。抵叔。。。“
几个人带着我继续朝前走。突然,就听着最前头的老抵嘴里头念了句什么,下一刻,在害怕在当中我还没反应过来。走在前后左右的几个汉子身子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几个人身上突然就绷紧了一般。
我骇了一跳,我之前根本就没发现,那居然是一根根细的不行的黑线。像是一早就绑在这些汉子身上一般,另外一头远远的伸出去,看样子也不晓得多长,竟然像是都连在周围这一座座的烂房子上头。
接下来我已经完全愣住了,麻木的跟着这几个人朝着前头走去。视线之中,密密麻麻的鬼魂扑了过来,接着就是凄惨的嘶吼声响起。每一个像是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捆在了自己身上。就看着这一个个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扯碎了一般,整个身子的影子都给扯个稀巴烂,几个汉子边走边身上一个劲的抖。震天的阴冷叫声中,前前后后,我根本就不敢再看,不晓得多少麻木的“影子”就被这街上的一根根看不到的黑线给扯烂。。。
终于,逐渐走出那破烂街道的地方的时候,我已经是脸色惨白。刚才那一个个影子凄惨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边。我一时间只觉得声音都有些抖。
“抵。。。抵叔。那。。。那些都是鬼?“
一个汉子身上还捆着那黑线,扭头就开了口,露出一口难看的黄牙,
“奇了怪咧,我们都看不到,你看得到?”
“小爷,你如果真的看到,那这些都是孤魂野鬼。真正凶的玩意,应该在刚才露过头。不然抵爷,也不会让我们起阵。“
走在前头的老抵回了回头,这货立马就闭了嘴。
“这地方的阴气是用这些野板板聚起来的。老子之前就来看过,这地方以前是坟山,后头才修的房子。光是我们走的这路上头就有很多坟。很多坟里头都已经空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这么多的野鬼都化了厉。。。“
说到最后就已经是没了音儿。
我心头一惊,看着这高大的身影一时间居然有些害怕。突然,我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脸吃惊的看着这大汉的背影。这大汉之前来过这地方?这时候已经是到了顺着街路到了城西的边上。之前那破旧的房子街道早就没了影。大半夜的周围的店子都关了门,不过还是看得到有些高楼里头亮着灯。
老抵点了根烟,顺口就骂了声。
“二全,去搞点吃累(的)来。先压压肠子。”
过了一两个小时,走在城里这干净的街道上,时不时还看得到有车子来来往往的过。有一两个司机看着几个大人和一个小孩灰头土脸蹲在路边上还奇怪的说了几句什么。
十几分钟之后,叫二全的汉子包着一大包的东西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回来。嘴里头都还在骂。
“狗日的,就那么一家小卖部还不想开门。那狗日的开门的时候身上还有股骚气气(味道),老子都听到了那里头的骚婆娘叫声。老子差点把门给他锤烂。”
几个汉子嘿嘿的就那么笑。
老抵没管那么多,一口就把一个面包塞在了嘴里头。嚼的咔咔响,过后才想起什么,赶紧拿了一个塞在我手里头。看着这货嘴里头,我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喉咙都有些痛。这货边吃边说,声音都有些不清楚,
“小爷娃子。额(我)说你拿着个拐杖,坐车就坐车,在那公交车上头,一个劲的剁(触)额(我)的后背做什么?”听了这句话,我顿时就想起了下午公交车上头的那一幕,面包咬在嘴里,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3 20:37:00 +0800 CST  
我瞪着眼睛,嘴里头的面包都掉在了地上。就听着这姓抵的大汉嘿嘿的开了口。
“小爷娃子,之前那车上有半车的都不是人。我是跟着你下了车的,叫了你好多声。你都像压根听不到一样。我一路看着你进了那烂房子,到了那门口,我压根就不敢进去。”
说到这儿,这大汉顿了顿,这一刻我已经是浑身冰冷。难不成之前一直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就是这大汉。他说跟在我们后头,怪不得我看到的那个大娘牵的小孩中间让出了个空挡,还有就是,在门口的时候,叮的一声那叫花子的碗里头多的那根骨头。
“那门口有个路边鬼,按照规矩,得施舍它点东西才能进门。你当时被迷了眼睛,只看到那些玩意,哪里看得到跟在你们后头的我?”
这大汉咔咔的嚼着面包,反应过来之后我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街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规?随便一个那种面无表情的“人“都能骇的哭爹喊娘,偏偏后头,就被这些人身上的绑的那些黑线给绞死。那凄惨的场面让我头皮都发麻。
这几个,到底是什么人?
叫老抵的大汉带着我回了城东边,这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我心头着急,心想一晚上没回去老婆子不晓得都急成什么样。偏偏几个汉子慌都不慌,在学校附近的街上,几个人居然直接就进了个旅馆里头,这货粗糙的脸看了看手表,
“娃子,昨晚上骇到咧,你先睡一觉。“
边说话还边看了看手表,几个汉子就坐在这旅馆门口的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开始抽烟,老板歪声歪起的喊了一声。就被其中一个汉子拉到旁边,只过了一会,我就看着这老板眉开眼笑的一个劲的点头。
“成。。。成。。。我这就去外头叫饭。”
我注意到,老抵似乎时不时的就朝着街道外头看。学校周边比较热闹,这时候的街上已经是陆续有人。
“娃子,我问你一句,最后在那街上,阴气最重的那个方向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心头一惊,顿时明白过来了什么,弱弱的就开了口,这货听了我的话,突然就那么看着我,“你估计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喊你堂家小爷。你猜我是什么时候到这边的。说了你都不信,我连你什么时候出的河边弯子都晓得。我到这地方,已经两年多咧。”
说完当着我的面叹了口气,
“我只能告诉你,你头生双角,命格犯阴,再加上你从小撞过邪,让你命里头缺了一块,所以才能看得到鬼。但你知不知道,你看得到它们。它们同样也看得到你。我听你幺舅的话跟着你过来,就是知道有东西要在你十四岁这年会要你的命。我答应了四爷,必须要保住你。”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那天被车撞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这大汉说的我也听屋头说过,但时隔多年再次听到,我简直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凉。
就在这时候,我才看到这大汉的脸色居然有些发白,粗粗的声音到了最后居然有些站不稳,我心头一惊,直到他背着外头吃了个黑乎乎的丸子一般的东西进去,他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抵。。。抵叔,你怎么咧?”
“别担心。老子没事。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我看不透彻。不过我敢肯定那东西现在就在外头,不能让它知道老子受了伤,你先进去。我在这门口守着,你幺舅中午就会到了。。。”
外头已经大天亮的,偏偏这大汉眼睛还一个劲的朝着人来人往的街边瞅。那是一个拐角的位置,出了正常的过路人,我眼睛里头哪里还看得到其它东西。。。经过昨晚的事儿我骇的够呛,赶紧进了里头的屋子。。。
一晚上没睡,身上有痛的紧。我在这昏暗的小旅馆里头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已经是大亮。就瞅着自己床边上居然多了一个人,我吓的差点滚了下去,扯着身上,痛的我直抽气。接着猛的反应过来了什么,才看到这人叼着根烟,背上还背着个包,那熟悉的面孔让我一时间差点叫了出来。。。
“老。。。老。。。”
老了半天,这歪着嘴笑的人才开了口。
“粪娃,你长高咧。”
我完全就没想到,居然正是老幺,我一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虽说学过百感交集这个词,但从来就没有过这么明显的体会。就在这时候,门一开,几个汉子笑嘿嘿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四爷都来了一个多小时咧,看你还在睡觉。就一直在床边上守着。”
到了旅馆外头,老抵还坐在门口,这货当着面就发烟给周围的人,老幺一只手摸着我的脑壳,咧咧的就跟一伙人说话,我坐在边上不开腔,这货突然瞟了我一眼。
“粪娃,听你抵叔说,你昨晚SHI都差点被骇出来咧?”
旅馆外头,店老板已经是摆了一桌子菜,这一回我看的清楚,一个汉子几张票子当着面就甩了过去,这老板眼睛笑的都眯成了缝。“各位慢用。。各位慢用。。。”
老幺叼着烟,
“我这侄儿,其它方面都还行,就是胆子有点小。“
一群汉子呵呵直笑,我低着脑壳不抬头,过了一小会,才发现桌子边上的没了声音,我心头奇怪,赶紧抬起头,整个桌子清风哑静(安静)。而我幺舅,这时候已经是一脸的阴沉,几个汉子,居然全都僵住了一般,没有人再说话。。。
终于,老抵端了端杯子,声音有些迟疑。
“四爷。这回的事儿,是我招子不亮。”
就看着幺舅突然一笑,“抵哥,你还有伤,先别说话了。。。”老幺也不晓得坐了多久的车才到的这里,我注意到,这货把一个“伤”字念的似乎有些重。吃饭连背上的包始终都没放下来。
我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就看着老幺喝了口酒,这时候我才发现,两年不见,老幺的样子居然显得疲倦的不行。
“走的时候我是怎么交代的。。。”
“四爷。。。”
老抵话还没说完,居然直接闭了嘴。就看着老幺微微的念了一句。“章家的人,我章老幺喊不动了?”
“四爷,您这是说哪儿话。”一个汉子才刚开口,几乎立马就被旁边的一个货给拉住了。
“四爷说话,你插怎么嘴?”
就听着幺舅笑嘿嘿的开了口,“屋里头的事儿多,我没赶过来,我跟你们说过,六月十五这天,我这侄儿。。。”突然,就听着这货猛的骂了一句什么。之后拉着老抵到了边上,我就瞅着老幺边盯着外头,边小声的对老抵说了句什么。接着老抵脸色居然就变得难看的不行,像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四。。。四爷,我一开始也是走了眼,他现在还不知道。”
我虽说心头奇怪,但也没怎么在意,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汉子陆续没了影。就剩着老幺一个人,临走的时候我还瞅着这货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一个叫二全的汉子念。“全哥,我这回来的急。。。”之后愣是就没开口。那二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从身上掏出一把票子,直勾勾的就塞到了这货手里头。“四爷,这回本来就是我们这事儿没做对,小爷差点被撞死,这事儿要是捅了回去,得破了天不成。您这又是是哪儿的话。”
看着那把票子,我眼睛都瞪了个直。偏偏老幺这货脸皮真的厚,揣着钱,回头咧咧就喊了声。“粪娃,你二全叔说今儿他得拿钱给你买件新衣服。”那叫二全的汉子一个脸憋的难受,只是点了点头。“对。。。对。。。”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4 20:04:00 +0800 CST  
穿着一身西装一样的衣服,我浑身不自在的紧。走在路上都还在瞅这货身上也是一件黑的麻布“西装”。有这货在,我戒备心总算没那么重,憋了一晚上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眼看着这货抽着烟,我已经急的不行。
“舅,你倒是说啊,我那同学会。。会不会已经死咧?”
说这话的时候我声音都有些抖,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他。偏偏这货叼着烟。突然就那么回头看了看街上,我发现这货眼睛一眯,像是在朝着什么地方看,我心头奇怪,大白天的人来人往的哪有什么特别?
“按照你说的,你那同学应该是惹了鬼。你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
我心头一惊,这货接下来的一句话奇怪的不行。“鬼这种东西,最会骗人,一旦让它晓得你心头担心的是什么。那你就跑都跑不脱。”
“粪娃,昨天你从出这校门就已经被迷了眼睛。瓜娃子一个,你自己都还不晓得。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晓得。昨天迷你那东西,不在学校里头,你带我去也没用。”
“我给你的铜钱咧?”
我赶紧新衣服的兜里掏出那枚已经脏的不行的铜钱,就看着这货一脸肉痛的神色,“老子给你的东西,你仍劲粪坑里头过咧?”我心虚不敢还嘴。
老抵就跟在我们两个背后,愣是一句话没说,走着走着我才发现,居然早就已经错过了学校。老幺带着我,居然是朝着城中间的方向走去。人来人往的越来越多,这地方我压根就没来过。
走了半个来小时,我才发现,居然到了城中心的一处山坡前头。来这里两年,我也听人说说过,这城市的最中间是一座山,叫做麻屏山。这是我第一回来这个地方,看着上头那翠绿连绵的树林,一时间也是呆住了。在河边弯子的时候,都是小土坡子,哪里见过这么高的地势?几个人一路沿着长长的石梯往上走,路边不断的都有石头桌子和下午在林子里头喝茶下棋的人。老幺叼着烟,一句话都没说,带着我们走到了山腰,看了眼旁边的一条小路,接着居然沿着小路就进了山林。
周围陆续安静了下来,我心头奇怪的不行,就看着头顶上茂密的树林,连着问了好几句,老幺这货似乎压根就不想理我。到了这时候,之前的石路已经不晓得多远,要是我一个人,肯定早就迷了路,就看着前头出现了一片空地。
老幺在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头停了下来,我身上痛,喘了口气也是坐在了满是烂叶子的地上。这时候,我才看到,走在我身后的老抵,站在这树林里头,居然已经是一脸的惨白。。。
这一瞬间,我还没反应过来,老幺一把就把我拉到了一旁。这时候我就看到,老幺一瞬间的脸色居然有些阴沉,只是一闪而过,立马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抵。。。抵叔。你怎么了?”
老抵满头大汗,连口皮居然都干了,像是支持不住了一般,突然就是半蹲在了地上。
“小爷,你离远一点。”
一瞬间,我心头惊的不行。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这假道士的脸色有些白的不正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幺舅蹲在我边上,小声了说了句什么。我眼睛猛的就是一瞪。“舅。。。”这一刻,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抖着手取下了书包,慢慢的从里头拿出一个作业本。。。幺舅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老抵,
“你确定这就是你昨天用过的?”
我瞪着眼睛点了点头。就看着幺舅小声的骂了句什么,接着把这作业本往这树林中间的空地上一放。我听着这货小声的念了句,
“我今天就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诶,粪娃,你不是说想爬山么?屋里头平时也没管过你,今天你长辈我,带着你逛一逛。”我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货另外一只手藏着动了几下,居然是撒了一圈粉末在那作业本的附近。接着扯着我就进了边上的树林,这货手捏的紧,带着我大摇大摆的到了一个拐弯的土坑后头,接着把我脑壳一按,立马就蹲了下来。
“不管你看到什么,千万不要说话露了人气。”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货一把粉末就朝着我当头洒下,带着藏在这土坡后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树林里头的大汉站的位置。
我不敢说话,树林里头还有斑斑驳驳的光线照下来。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就看着老抵一个人静静的蹲在那树林里头,周围压根一点动静都没有。
“幺舅,你到底在看什么?”
老幺的声音小的不行,指了指一个方向,我跟着就看了过去,接着突然发现了什么。我之前明明记得,那作业本好像放在空地正中。而此时看过去,那静静放在地上的作业本,不晓得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到了老抵跟前的位置。
我张了张嘴吧,意识到了什么。又过了好一会儿,就看着那作业本周围压根就没人,自己就那么一点点的居然在地上移动。
“屁娃,看来到现在你都还被迷着眼。”
我趴着不敢动,老幺居然知道我铜钱放在那个兜里,伸手一掏,接着直接贴在了我的额头上面,嘴里头念了句什么。我只觉得自己额头一痛。
再次看了过去,一瞬间我骇的差点叫了出来,就看着一只手就从蹲着的老抵背后伸出来,长长的就抓着那作业本。就在老抵的背上,像是趴着个什么东西。
这一刻,我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发麻。那只手刚好要把作业本抓过去的一颗,突然。
“桃木引灵,魄无丧倾,符兵火急如律令。”
几乎是一瞬间,就看着作业本猛的就燃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老幺已经是冲了过去,下一刻就看着似乎一道淡淡的光圈在周围快速的亮起,如果我仔细看,就能发现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撒在周围的一圈粉末一样的东西。就看着老抵的腰突然就朝着后头弯曲,整个人肚皮朝上都已经是躬了起来。这动作显得诡异的不行。
“抵哥,动手。”
就这么一瞬间,我只觉得一声怪叫声从老抵的身后发出,之后我浑身冰冷。在我的眼中,就看着这树林的周围的地里头,居然开始散发出丝丝黑气。就连那光圈发出的光都暗了下去。幺舅。
“四爷,别管我,老子绑了这东西一晚上。别他娘的让它跑了。”
接着就是一阵凶猛的黑气升起,下一刻,就看着老幺拿着一跟木棍,狠狠的捅到了老抵的背上。老抵跟着就站了起来,我听着老幺骂了一声锤子哟,接着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就站在树林里头,拿着家伙,看着某一处地方。
一时间,我心头抖的不行,远处树林里头的黑气已经消失,再次看过去,老抵背上已经是空空如也。而这货跟着幺舅站在远处,看的方向不是别处,居然正是我的背后。
”幺。。。幺舅。。抵叔。。。你。。你们看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只觉得背心都有些发麻。从身上传来一股什么纸烧糊了的味道。我微微的扭过了头,就看着自己旁边的地方,居然正放着一个都烧了一半的作业本。上头的火还在一个劲的燃。
我下意识的扭过了头。就看着一个人影站在我的背后,看清楚的一瞬间,我整个人彻底的愣住了。
怎么可能?
就听着耳边悠悠的声音响起,
“刘还,这道题该怎么做。”
朗朗白天,在这光线透过树叶照下来的密密麻麻的树林中。这是一个脸色青黑的女孩,看着那厚厚眼镜,我只觉得浑身僵硬。远处老抵阴狠粗粗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就是这东西?迷了小爷的眼睛整整两年。。。”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4 20:04:00 +0800 CST  
就听着耳边悠悠的声音响起,
“刘还,这道题该怎么做。”
朗朗白天,在这光线透过树叶照下来的密密麻麻的树林中。这是一个脸色青黑的女孩,看着那厚厚眼镜,我只觉得浑身僵硬。远处老抵阴狠粗粗的声音响了起来。
“四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就是这东西?迷了小爷的眼睛整整两年。。。”
我手还按在自己额头,只觉得低着铜钱的眉心好痛。浑身冰冷,早就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脑海中似乎还飘过昨晚的那句话,
“刘还,你说的哟,你自己早点回家。”
眼睛看到的,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但按了铜钱之后,意识之中,似乎视线产生了双重的影子,我就看着,面前的厚眼镜早就“一脸青黑”,嘴巴就那么咧了开来,我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一声怪叫声响起。这叫陈竹的厚眼镜女孩,头发当着我的面就变长,突然就朝着我倦了过来。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被那头发给包住,直接被那长索索的东西伸进了嘴巴,脖子勒住连呼吸都难受。
接下来听到的就是幺舅阴沉的吼声,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我之前根本就没发现,这一处藏得土坡,在我身后两米多的地方,叶子下头居然只是一层布。布被掀开之后,一个早就挖好的土坑露了出来。惊骇之中,几乎要闭过气的我只觉得身上一松,一声怪叫那头发密密麻麻的头发像是个会动的人一般就缩了回去。
刷刷的声音,幺舅嘴里快速的念着什么,密密麻麻的黑线瞬间就捆在了这黑影上头。我就就看着面前的“陈竹”被什么东西给直接拖进了坑里头。我呆在了原处,眼睁睁就看着一根还在燃着的烟被丢了进去。
轰的一声,整个土坑里头都燃起了大火。
我蹲在地上一个劲边吐边抠着自己的嘴巴。
幺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站在我边上,眼睛死死的就盯着这坑里头。一旁的老抵声音惊的不行,“四爷??”
幺舅看了我一眼,“这一处地方,是整个这山头地势最重的三丈地,来之前老子找了一晚上才定下来这一处地势。要带着粪娃到这儿,它果然就跟着过来咧。”火还在燃,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幺舅一步就朝这火坑跳了进去,在出来的时候,整个坑里头的火诡异的全都熄了,坑里头连树叶都被烧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厚眼镜的身影。而幺舅的手里头,就那么捏着一把东西,只是看了一眼,我只觉得立马又要吐出来。那是一把还在冒着烟的湿漉漉的头发。这货拿着木剑朝着这把湿漉漉的头发一插,这玩意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一个劲的动,分明就听到还有磁磁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这。。。这是什么?”
看着被插在地上还在一个叫的动的这坨头发一样的恶心东西,幺舅声音低沉的不行。
“是什么?就是迷了你眼睛的那只鬼。”
我骇的朝后头退了一步,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林子里虽说光线被树叶几乎都遮了个全,偏偏只有这土坑的地方,在两颗树子中间,正好是外头露出的一个缝照在下头。老抵抬头瞅了瞅林子上空。
“四爷,额佩服你的紧咧,这时间算的刚刚好。下午的光线,用日罡来杀了这只玩意。”
眼看着这玩意没有再动。说完就埋头一把粉末撒在那堆已经没了动静的头发上头,当着面用火机点了明火,啪啪啪的声音之中,这一把东西直接被烧的干干净净。就着土坑一埋。都是到了这时候,老抵才发现旁边的烂叶子里头居然还埋着一根绳子,拖起来一拉,一旁的一个土堆子就直接朝着坑倒了下去。整个地方看上去又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老抵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幺舅念了几句,两个人就带着我顺着树林往回走。走在这有些阴森的树林里头,老抵的话让我背心都冷的紧。
“小爷。说了你都不信,我都是今天早上天亮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头。过门槛的时候觉得自己脚跟子有些重。赶紧一看,都骇了我一跳,这玩意居然就趴在我的背上。光是钉住它的这么半天,我就差点没了命。。。”
我心头奇怪,幺舅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看了一下老抵这大汉已经有些发青的后背,露出来的时候我直接就吓的吞了吞口水,偏偏这大汉像是没事人一般。幺舅好几回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出了树林,到了之前上山的梯子上头。
“粪娃,你从小时候开始,眼睛就看得到这些东西,你晓得你这一次为什么一直会被迷么?”
我心头难受,低头摇了摇脑壳。
“瞧你那点出息,老子参加革命的时候就带着你,到料现在才发现你是个憨包。”
一时间我心头气急,愣是不敢还口,这货在乡里头的丑事儿十件我有八九件都晓得。要说革命事业最成功的,我从小都一直以为是我,偏偏被这货抢了去。小声在心头念了句,“一锤子痛你狗日几天。”
由于惊魂未定,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还出了点声音,下山的石梯上头这货耳朵尖,一巴掌就扇在了我头上。我一瘸一拐的直咧嘴。
“你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我心头一惊,才换的新衣服,穿着很不适应。幺舅拿着我袖子直接一抹,我整个手腕都光了出来,“它能迷你的眼睛,因为一开始就在你身上下了招子。人心向眼,鬼一般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你想想,你这手的哪个位置,你自己看不到?”
我心头一麻,还没反应过来,这货直接把我的手一翻,我只觉得自己的手就快被这货拧断。接着眼角就瞅到,在我手拐外头最下侧的位置,像是多一个什么东西一般。看清楚之后我骇了一跳,在光光生生的手拐上头,偏偏有根毛长的不行。这货一把就把这根毛扯了下来,跟扯一根普通的头发没什么区别,我也没觉得多痛。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一把头发,我又不是瓜的,顿时心头就是一抖。
幺舅的脸色难看的不行,松了手之后我瞅着他都眯着眼睛看了我手拐子好几眼。后头才帮我把袖子抹了下来。我就听着这货微微的念了句,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没有被吃死之类的话。
幺舅和抵叔带着我到了山脚,这地方的下头人来人往热闹的不行。老抵从面上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偏偏一路上时不时都在咳嗽。我睁着个眼睛,认真的念了句。“抵叔,我会找草草咧,咳嗽用草煮了吃就没事咧。”
老抵看着我,要是以前,我根本就不敢相信,当面我亲眼见到这假道士硬生生用一把刀子插在自己背后,把一个野板板给钉在自己背上还在发了疯的挣扎的人,这时候粗粗的声音居然有些干涩。
“小爷。我。。我不打紧的。”
我心头憋的难受,终于是忍不住。
老幺看着我一直盯着边上摊子卖的烧棍,刚掏钱买了四五根就咦了一声。
“你娃子还懂中药。“
我心想让我天天在路上撒米和煮猪草喝的也不晓得是个腌臜货?
“问题是我只让你喝猪草,没有教你捡中药咧,是药三分毒,接过地气的玩意什么都容易长到里头去,吃的时候可得小心点。“
我念了声是跟住在一起的婆婆吃的。就在这时候,幺舅满嘴的油还在啃烧棍,就把眼睛看向了老抵。
“抵哥,粪娃不是一直跟他大姑住么?“
老抵这才开了口说了几句,就看着幺舅捏在手里头的烧棍直接就停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货咬着牙,连我也有些害怕。老抵在边上又说了几声,都是我这两年的情况。我一时间更不敢抬头,站在边上就当做自己没听到。
“那你怎么一开始不跟我说。“
老抵犹犹豫豫的,“四爷,这两年我问屋里头,谁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儿,这能怎么找?而且。。。”话还没说完,幺舅终于是露出了乡里头那副市侩的嘴脸,歪乎乎的声音仿佛又让我看到了当年臭了一整个村的章老幺。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5 19:42:00 +0800 CST  
额。。。被抽了一段。。。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5 22:00:00 +0800 CST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起来就发现床铺边上没了人。赶紧到了店子里头,就瞅着老低坐在外头,这粗大的汉子正在五金店不能再小的柜台里头打着算盘,一个眉头皱的绑紧,看我一眼,立马就笑了。“小爷娃子,起来咧?”
我拿着扫帚开始收拾这屋子的里里外外,不是我要做事儿,只是通过这些天我也看出来,这假道士跟我幺舅绝不可能只是朋友那么简单,老抵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章家人,我心头搞不明白,他又不姓章。
“老子这哈(这下)折本折惨了。”
我奇怪的不行,就看着这货唉声叹气的,“四爷一早就出去咧,让你今天自己去上课,他还得在这头待一段时间。我心头有些惊,听着意思,老幺原本是准备回川西的?老抵自言自语一般的念了句,“你不晓得额,屋里头现在也不太平,四爷性子又怪,到这边来反而还是个好事。。。”
再次回了学校,由于旷课一天,一大早就被女老师给喊到了办公室,这女的带着副眼镜,声音很有些语重心长,
“刘还,马上就要中考了,你看看班上的同学。”叽里咕噜的一大通,我站在办公室里头,低着脑壳一直就没说话。到了最后,我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老。。老师,我能看看班上的名册么?”。。。
坐在教室里头,我心头不晓得是什么滋味,一直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时不时就把脑壳看向教室这一排的最中间。平时在我眼里,那就是厚眼镜陈竹坐的地方,回忆之中,我猛的反应过来,每一次那女的来问我问题,似乎旁边的人都没怎么注意我这个角落。记忆当中的一幅画面涌上心头,那是刚来没多久,我一身破旧的蹲在这角落,根本没人朝我多看,
“你好,我叫陈竹。他们都叫我大象。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是个下午,我埋着头正在打瞌睡,抬头一看,一个戴着眼镜的姑娘站在我面前,一脸灿烂的笑容。我看了眼周围,一时间有些胆怯,总算是笑了出来,“我。。。我叫刘还。”
“刘还?这名字真好听。这道题你会不会做?”
而那天张洛很不对头的把我拉到教室外头,问我教室里面有多少个人,我分明的记得,从窗户朝里看的时候,后眼镜就坐在座位上似乎还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们。
坐在这教室里,我问了好几个同学,似乎都没想到我会主动跟他们说话,得到答案之后,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到了头顶。。。。
到了最后,总算问道一个女生,我很是尴尬,声音小的不行,本来这种学校,每个人的桌上作业本和书都堆的高的不行,除了张洛那种瓜娃子,谁管得了谁?都是高压之下自己弄自己的希望冲一个重点高中。这女生一开始理都没打算理我,到了最后终于扭过了头,
“你说陈竹?我记得以前有这么个人,女的嘛,带个眼镜。听说后来害病死了,考上了初中都没上成。。。”说完让我等了一下,打开了文具盒,就在文具盒里头,一张旧照片卡在上头,“你看看是不是他?”
这是一张小学的合影,一大群人坐在操场里,我眼睛直勾勾就盯着最边上一排的一个女孩,分明还是个小孩,带着个厚眼睛,笑的开心的不行。虽说照片里头的年纪小,但我一眼还是认了出来。分明就是我看到的陈竹的小时候。
我心头一骇,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走出教室,我心头惊呀已经是无与伦比。站在阳台上,看着教室的方向,我突然反应过来,那天我在里头看到那多出来的一个“张洛。”那玩意盯着我的时候,他坐的是过道的位置,我这才想起来,当时那玩意的斜后方,一个脑壳正低着,依稀也正是厚眼镜?
时间过了一个多星期,我每天上课,也回了城边庄子好几次,肖婆婆居然真像幺舅说的一样,一直就没回来过。直到有一天下午,隔壁那大妈看着我又去了砖房,才朝着我开了口。
“娃子,你肖婆婆回老家咧,上午托人带的信儿。猪都拖我们帮他卖咧。她给你留了个存折,钱都打在里头了。说你如果家里头没人咧,就自己来这儿过,房子她都托给你咧。”
看着手里头捏着那张崭新的存折,在砖房坝子外头站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了天黑才又进了城。。。
幺舅自从那天没了影,之后居然一直就没回来,五金店就只剩老抵这粗汉子。一天下午还在上学,一辆车直接就停在了学校门口,直到老师来叫我,我才发现居然是大姑和姑爷,大姑一脸的笑容。
“还娃子,你肖婆婆走咧。托人捎信给我们,我想着来给你办转学。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自己收拾好东西,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站在走廊上,一旁的姑爷眼睛压根就没看我一下,几个人还在说话,假吧意思(很假)的说些娃子上高中的事儿,女老师到了最后一脸的吃惊。
“刘还的学籍前两天已经被转走了呀?当时来的人还拿着户口薄,我看手续齐全,就给办了。说是让他读完初三就走。。。”
这一回,连姑爷脸上都漏出了惊色,说了几句话,那女老师反应过来了什么,急匆匆的跑回去拿了文件过来一看,家长签字的一栏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字,
“刘则锦”
这一下连我蒙了。因为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刘则锦这个人,突然,我反应过来,看着这女的手里头纸上那难看无比的三个字。。。嘴巴都长了起来,幺舅这货的本名,有一回儿我听我妈气急要打的时候骂过,不就叫“章则锦”么?
“学费全都补上咧。免的那些重新交的钱。另外,学校食堂的卡也给他办了,你不说这事儿我还忘了。”这女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刘还,以后你可以去学校食堂吃,刷学生卡就成。”我问了句里面充了多少钱,“当时连校长都骂这人脑壳不灵光还是什么的,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他给你在食堂压的钱,够你吃两三年的了。”
女老师走了之后,大姑扯着我的手一个劲的问。我支支吾吾的把事儿说了出来,这回连姑爷的脸色都变得奇怪的紧。
这天放学,校门口我背着书包,大姑钻进了小车,回头看我还站在外面。
“小还,你怎么了?快点呀。”
连前头的姑爷都有些不耐烦,回头按了好几下喇叭。
“这娃子怎么不听话?”
我低着脑壳愣是没动,就看着大姑的望着我,脸色从着急慢慢的变得愣住了。就看着我背着书包已经扭头就走,来来往往放学的学生中,车门还开着,大姑就望着我的背影。眼神居然有些呆滞。
“弓义。小还他。。。”
车子发动了,我回头招了招手。姑爷开着车,念了句什么“你说你弟刘老三出去包工,折了二十几万。农村人有多少家底儿,全都败光了。你屋里头就剩着那几块地,也没什么用。妈说晚上带芸芸过去吃饭。”大姑坐在后排,到了最后,才失神一般微微开口念了句,“你不知道,没有爹死前结交的那些人,我们生意也做不到今天。小还从小就是爹的心头肉,是我们姓刘一家子的长孙。。。你不知道爹的为人,我们家我最大,小时候我就想不通,我们家怎么就能搬去那么深一个乡里头。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些人和事儿说了你也不信。。。”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6 18:54:00 +0800 CST  
过了好一会儿,姑爷不耐烦的扭头吼了句,“你说你一直念念叨叨的做什么。烦不烦哟。”
大姑啊了一声,像是回过神来,“不晓得为什么,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弓义,我怎么觉得,一开始我们就该把小还带到我们家里头来住。”
“他以后,估计也是在城市里头打工,你要是心头愧疚,等你这侄儿长大,帮他找份卖力气的工作就成。”
张洛也一直没有来学校,跟班上的打听,据说是精神出了问题。我心头吃惊,但压根就不知道这当官的屋住在什么地方。虽说后头我才知道,那天下午是被迷的眼睛,跟着上公交,其实前头的人并不是张洛,听说他那天其实是上了晚自习才走的。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幺舅是十来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回的五金店,进店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我正在这五金店里头忙活,虽说累,但不晓得为什么,天天都在笑,在这儿帮忙心头就是舒心,压根就不知道这货这几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看那样子,身上还脏兮兮的。
这货喊了一声,老抵直接跟了进去。
”四爷,怎么样?“
我站在旁边,手里头还拿着作业本,老幺瞥了我一眼,“你不是不读了么?”我噎的没说话。这货点了根烟,“这回走了眼。”
一句话奇怪的不行,我看着老抵脸色顿时就变了。“四爷,弟兄伙我也叫下去了,就在这周边查,那女娃是什么地方的人也找到了,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趁着黑翻了她的坟。死了四五年,身子全都烂咧。”
“几个猪脑壳。”
几句话之后,老抵匆匆忙忙的就去打了电话。一直到吃了饭,幺舅始终都没怎么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就连老抵的脸色都难看的紧。当天晚上,幺舅带着我直接就出了门。
我心头吃惊,几乎从来没看到过这货这副模样,这几天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三个人坐着车往城里头走,半个小时候,到了一个小区的地方,居然已经有两个汉子等在这儿。一见面其中一个汉子的脸几乎都笑了个烂,
“四爷,就在那一栋上头,收了您的信儿,这两天我们一直都在这儿守着。”我看了眼这地方周围,显得豪华的不行,外头一排的车压根就跟大姑他们开的差不多。幺舅显得有些疲倦,抬头看了眼这小区的房子群。嘴角露出一丝歪笑,
“老子始终找不出来,还得从这儿入手。”
之后说了几句,老抵招呼了一声,带着两个汉子立就要朝着边上走。就在这时候,幺舅眼睛一眯,突然喊了一声。
“抵哥?”
小区的路上,老抵一回头。
“抵哥。你鞋带子散咧。”
我心头有些吃惊,老抵眼睛一瞪,我注意到那一瞬间这货的脸色居然有些变化,明显的看了看边上,接着蹲着粗粗的就蹲着摆弄了下鞋带。脸上嘿嘿一笑,
”四爷,您带着娃子先上去。这下头我来就成。”
我奇怪的不行,两个汉子也是笑嘿嘿的说了两句,突然,我像是看到了什么,嘴巴顿时就长了起来。那一左一右的两个汉子,那天晚上我明明都是见过的,而此时,两个人还在走,我就看着他们的脚根子,居然是微微垫着的。
夜色下头,一直到三人没了影,幺舅的脸色已经是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舅。。他。。他们?”
”幺舅,那几个叔叔。。他。。。他们。。。“
我说话都有些不清楚,本来天色就有些黑了,我一个劲的还在心头想,刚才看到是不是我侧错觉。这地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幺像是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
“粪娃,等会到了地方,我做什么你别管,就站在边上朝那屋里头看。然后跟我说就成。”
“粪娃,你说你怕个什么?”
这货笑着牵着我就朝着其中一栋楼走去,我心头有些闪,压根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进了这地方的楼道,刚刚上了楼梯。在一个楼道的拐角,这货从身上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居然是个陶罐子,接着就那么摆在了地上。
我心头奇怪,就看着这货对着这旧烂的陶罐子念了几句什么,接着我只觉得后背一冷,下一刻,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有些黑暗的楼道里头,居然就已经多了一个人。
“四。。。四爷。”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一脸的惨白,就站在那罐子旁边。看清楚这影子的样子之后,我心头顿时就开始猛跳。
怎么可能?这人影,居然就跟之前老抵旁边的其中一个汉子,长的一模一样。
幺舅一脸的阴沉,就看着这人影嘴巴一张一张的像是在说着什么,安静的楼道里头,我压根就听不到任何声音。突然我发现,幺舅这货的嘴也像是在动着,居然在和这影子说话,只不过根本也是没出声。就看着这影子不断的看着这楼道周围,幺舅点了好几下的头,到了最后,一个脸色已经无比的阴沉。
眼看着这影子越来越淡,幺舅把盖子一盖。声音低的不行,
“你问我那几个叔叔去怎么了。你八岁就开了眼,命里头有缺,刚才你看到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浑身冰冷,那跟着老抵的那两个汉子?又。。。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站在楼道,一时间只觉得脑壳一片空白。“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幺舅拿起罐子,抬头看了这楼房上面一眼,“这儿,就是你那个同学为什么会缠着你两年,答案就在这上头。”
幺舅带着我就朝着这楼上走。黑漆漆的楼道中安静的不行,一直就那么到了这地方顶层,这地方每层楼只间都有些宽,门口的位置对应过去是两个居家的门。幺舅点着烟,一时就皱了眉,“粪娃,你说敲哪间?”
我心头一震,愣是说不出话,这货居然连地点都还没搞清楚。
黑漆漆的门口,我害怕的不行,看着其中一道门口灰尘有点多,像是很久都没扫的样子,立马就指了指另外一处。“舅。这里头应该会有人。”
就听着这货狠狠的骂了句瓜娃子,“这是人家居家的房子。你娃不懂乱说个什么?”
我心头憋的难受,根本就没发现,幺舅像是始终都在死死的盯着这楼房四周,这货蹲在楼梯口的位置,当着我的面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我一看,居然是一颗圆乎乎的珠子,从身上掏出一包泥浆一般的玩意就抹在那珠子上头。我被这味道一冲,差点吐了出来,这玩意居然比屎还臭。
“舅。你。。你弄这东西做啥?”
这货还在朝那颗药丸一般的东西上头一个劲的抹,我看的清楚,怕是连幺舅自己手上的老泥都给搓在了上头,这货的手反而搓的干干净净的还有些白。看着这湿哒哒的恶心玩意,突然这货就抬了抬头,
”做什么?这是给你吃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货一把就把这玩意塞进了我的嘴巴,臭味之中,一只手朝着我的后脑壳一按,我瞪着眼睛还来不及挣扎,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等会不管你看到什么,千万别开口让这珠子掉出来。”
迷迷糊糊之中,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壳痛的不行。耳边像是有声音在喊我。
“粪娃,粪娃。。。”
我睁开眼睛,就看着幺舅站在我边上,这地方还是在刚才那黑的不行的楼道里头。我心头气急,刚要开口骂,旁边的幺舅扯了着我。
“千万别说话。”
我心头一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这黑漆漆的楼道里头,依旧只有我和幺舅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自己身子有些轻。
“粪娃,走咧。”
我以为这货是要我下楼,直到被拉着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我朝着这楼道看了一眼,接着整个人都骇住了。我明明记得这地方不是只有两道门么?我眼睛死死的盯着之前那两家屋门左边的位置,就在那墙壁上头,一道门静静的出现在那儿。
幺舅带着我,一步步的就朝着那门口走了过去。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6 18:54:00 +0800 CST  
而与此同时,就在原本的楼道中,分明看得到一个大人和一个半大的孩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如果有人看到,肯定会吃上一惊。
我跟着幺舅一步步的朝着这门口走,刚刚到了门口,只觉得眼睛一闪,之前还在跟前的幺舅居然没了影。我瓮声瓮气的开了口,“舅。。泥组(你在)哪儿?”
空荡荡的旁边,一个声音突然就传了出来,“我在你背后,别回头,进去就成。”
看着像是原本就在这道墙上的门,我身子轻飘飘的,麻着胆子就要去敲,突然,就听到旁边幺舅的声音似乎似乎传出了几声“开道。。。如律令”之类的话,就看着这门慢慢的就开了。一步走进去,里头的居然还有昏暗的灯光。我骇了一跳,整个屋子显得有些大,都是些居然都是些老旧的家具。而就在屋子中间的位置,有个桌子,几个人正坐在桌子上头吃饭,还听得到说话的声音。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老年人,就在这时候,只听咚的一声,我回头一看,身后的那道门居然自己就那么关了。而我旁边,根本就看不到幺舅的影子。
我走了过去,而在桌子上的几个人居然像是根本就看不到我一般,我慢慢的经过了这大屋子的正中,还瞅得到放在那桌子上头的菜。我心头虽说害怕,但记着幺舅的话,就朝着这房子里头到处的看。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头,各个方向上都有屋子的门。
中年人伸了手,朝着另外一个老头笑呵呵的开了口,
“爸,您多吃点。我这就去叫娃子出来吃饭。”
“贤光啊,别光是让我多吃,娃子读了书回来,得让小娃多吃点。”
“娃子也争气,在学校成绩也好。转眼就要上初中洛,我听他老师说,我们家小猪儿肯定可以上重点中学的。只是这两天,怎么一回来就闷在家里,都不出来吃饭。贤光,你等会把小猪儿送到医院瞅瞅,我咋总觉得我这孙女有些不对头。“
老头叹了口气,突然就回了回头,这一刻我骇的够呛,就看着这老头居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在这时,我才发现,这老头居然看的是我身后的地方。而这方向上头,正好有个里屋,门口紧紧的关着。几个人的对话,像是说明了什么。一时间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吃饭的几人,看着这昏暗灯光下的屋子,我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后背升起,这几个人肯定是板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而。。。而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满脑壳复杂之中,我转身远远的就走到了这一间屋子的门前,刚刚伸手要推门。就在这一瞬间,只觉得身子一紧,像是被什么从后头拉了一下一般。
“你个瓜货,小心被迷咧。”
“除了这几只鬼之外,这屋子里头还有其他东西,它肯定现在正在看着你,这玩意有些凶,我一时间找不出来。”
我心头一震,居然是幺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居然都有些听不清楚。这房子很大,往里还有过道。听清楚了后半句,我差点转身就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含着东西的嘴巴越来越苦,与此同时,眼睛也隐隐的开始发痛。
昏暗的灯光下,这过道显得安静的出奇,惊骇之下,我想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步步就朝着这过道里头走了进去,两边都是关着的屋子的门。我伸手推开其中一个,老旧的家具露了出来,里头是干干净净的摆设和床铺。我心头抖着又继续朝着前头走,就在这过道的最里侧,有一个小屋子的地方,走到这门口,我只觉得眼睛突然就是一痛,这一刻,我也意识到了什么,慢慢的就把这地方推开。
干净的摆设出现在面前,这是一间有些雅致的房屋,叮叮的房子的上头都还挂着风铃,我一眼就看到,这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人。看样子是个小女孩,哭声传来,这小女孩居然趴在被子里头啜泣。我浑身剧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小时候的厚眼镜?
这小女孩边哭,慢慢的从床上到了写字台边上,低头弄着什么,嘴里头还发出声音。。。
“我身上好痛。。。我不想死。。”
我心头一震,此时我已经是站在了这写字台的边上,这女孩带着个眼镜,小小的身子消瘦的不行,就那么盯着我。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惊住了,就在这小女孩用笔划着的这写字台上,用手还在写,而上头摆着的那作业本,连边边都有些烧糊的痕迹,压根就只剩下一半。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作业本,根本就不敢相信,突然,
“你能帮我看看么?”
啜泣之中,一个声音响起,面前的小女孩突然抬头看向了旁边的方向。直勾勾的盯着我,我骇的够呛,就在这时候,一股阴冷的感觉升起。几乎是当着面,我就看着厚眼镜的头发一点点的边长,哭声之中,整个人慢慢的变高了起来。这一瞬间,我彻底的愣住了。
怎么可能?
“我叫陈竹,他们都叫我大象。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刘还。”
记忆之中的场景再次涌现。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面前的小女孩消失不见,慢慢的,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姑娘出现在面前,脸上的笑容跟当初一模一样,跟我面对面的站着,就那么看着我。
“你。。。你。。。”
整个屋子突然就变得黑了起来。下一刻,地上像是响起了什么声音。我心头一惊,才发现屋子的地面上头,似乎有什么玩意在动。看清楚之后我只觉得毛骨悚然,那居然是一根根的在移动的头发,
“我。。。我不想死。。。”
哭声再次响了起来。眼看着这些会动的头发居然一点点的就裹在了面前这厚眼镜女孩的身上。整个场面显得无比的诡异。就在这时候,我似乎听到一声阴沉的叫声。
“锤子哟?”居然是幺舅的声音,这声音显得很是吃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眼睛一痛。这屋子里头的场景像是突然就变了一般。几个身影急匆匆的从门外冲了进来,正是之前的那中年男女和老人。而刚才看到的一幕像是消失了,小女该依旧躺在床上,脸色无比的苍白,家人着急的声音响起。
“猪儿。你到底怎么了?猪儿?”
中年女人急的不行。在我眼睛里头,就看着屋子地上居然到处都是头发,一点点的就朝着床上那浑身抖动的小女孩身上爬过去,而这几个人像是根本就看不到这些头发一般。怎。。。怎么可能?
“粪娃,你看到了什么?”
这一刻,我浑身颤抖。床上的小女该脸色苍白,似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我看着着急,意识之中,那些头发像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一般,全都涌过去包在了这小女孩的身上。眼前的这一幕,根本就像是再现的什么场景。
“贤光,快去打电话呀。喊医生。喊医生。”
家人急促焦急的声音之中,没过好一会,楼下就有救护车的声音响起,几个医生模样的人影冲了进来,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就在这时候,一声道号声响起,幺舅急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了起来。
“狗日的,找到了。千万别张嘴,赶紧走,那玩意就要来了。”
我心头一惊。瞬间觉得整个屋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幺舅的声音。就在这时候,突然发现,整个屋子里头忙活的人像是瞬间停了下来。之后一个个扭过了头,全都就那么盯着我。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7 20:40:00 +0800 CST  
就在这一瞬间,屋子里头的场景瞬间变得不见。怎么可能?这一刻,我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整个屋子当着面就变得满是灰尘,我哆嗦着朝着后头退了出去,这屋子里头,哪里还有什么人?四五个黑漆漆的影子,就那么站着,像是全都在看着我一般。一瞬间,我浑身冰冷,这些黑影就那么站着,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一个个的“人”身上像是都有什么东西在动,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一根根黑色的头发。
这。。。这些人,居然真的全都是鬼?我渗的连身上都开始打抖。
“求。。。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其中一个黑影居然正是之前那中年女的,此时一脸的青黑,显得诡异无比,就那么看着我。
看了眼那床上,我心头一狠,直接要冲过去,才发觉自己身子像被什么捆着一般,根本就控制不住,瞪着眼睛一步步的就那么退了出来,只能是拼命的在心头喊着幺舅。
就在要退出这地方的最后一刻,我只觉得眼睛的疼痛突然就剧烈起来,剧痛之下,我几乎不受控制的再次朝着里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魂给我骇了出来。就看着那之前床的位置,哪里还有什么床?那像是一口干泥巴堆起来的棺材一般,几个黑漆漆的“人”就围在那棺材的旁边,麻木的看着那里头。
我只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刚刚一到过道里头,没走两步,突然才看到,这过道的两边哪里还有什么门?包括之前那屋子,居然全都像是我的错觉,全部消失了一般。
怎么可能?
昏暗的灯光下,我快速的回到了之前的大厅里头。我敢肯定,刚才看到的那小女孩,就是厚眼镜。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大厅空无一人,我心头发慌,一心想的就是怎么才能回到刚才那屋子。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就看着来的方向上,之前那道大门出口的位置,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门?
进来的大门消失了?
整个大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身子一震,就听着安静的周围,像是有什么声音响起。此时我已经是站在这大厅靠外的位置,慢慢的回过了头。就看着中间桌子上头,一个人影正坐在上面,一点一点的还吃着饭。居然正是之前看到过的那个老人。。。
“那。。。那东西不是人。。。那。。那东西不是人。。。”
这老头一脸的悲伤,满是皱纹的脸就那么低着,苍老的声音像是都在颤抖。。。就那么说着,“那。。。那东西不是人。。”
这时候我才看了眼这老头的碗里头,像是有东西在动。居然也是一根根的头发,这老人根本还没怎么伸手,自己都看不到一般,碗里头的头发就朝着嘴里头钻。
怎么可能?
这场面显得无比诡异。这老头突然抬起了头,有些惊恐的脸就那么看着我。我骇了一大跳,反复的瞅了两眼,才发现这老头看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位置。
“它。。。它从一开始就跟着你。”
苍老的声音一出,我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冷,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明显踩着地,居然就那么微微的垫了起来。怎么可能?我分明看到,就在我双脚跟的下头,居然还有一双诡异的脚。
扭头一看,一张脸瞬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一张脸突然就那么诡异的一笑。下一刻,只听到一声道号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嘴巴一痛,就看着一个黑乎乎的珠子自动的猛的就飞了出去,直勾勾的打在这玩意的脸上。
一声怪叫声响起。我耳朵都发痛。
这一刻,我终于是看清楚了这东西的全貌,像是全身都在黑漆漆的头发之中,只露出个脸,凄厉的嘶吼声响起。渗人的气息之中,这玩意像是一道黑影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已经是准备拼命,就看着这狰狞无比的玩意扑倒我面前,整个身子,就那么停住了。
旁边的空气之中,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手,死死的捏在这玩意的脑壳上头。
下一刻,
“五军迫令,三魂盾起,给老子破。。。”
一个人影像是从空气之中冲出来一般,正是幺舅,这一刻我差点哭了出来。
“撕”的一声,幺舅抓着这东西,朝着地上狠狠一按。接着我只看到一道青光亮起,刷刷的红线就从幺舅手上撒出,把这玩意死死捆住。就在这一瞬间,这玩意两只手死死的抓在了幺舅的身上,幺舅像是痛的不行,念了句什么,之后拿着把木剑朝着地上狠狠一插。
“死。。。”
巨大的怪叫声顿时响起,捆着这玩意的黑线越收越紧,这玩意还在地上不断的挣扎,两只手凶狠的朝着幺舅身上抓着,没一会儿,那动作越来越小。这东西居然当着面,被红线勒个稀巴烂,最后化成了丝丝黑气。
“别碰。”
我还没反应过来,被这货一脚就踹在了屁股上投,我狠狠的摔在地上。这货像是对那黑气很是忌惮一般,我看着就连之前的红线居然都全部被腐烂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货弯着腰。脸上显得累的不行。破口骂了声“总算把这东西引出来了。还好老子动作快。”
之后牵着我,两步就要朝着门口走。
“舅。。这。。。这地方没门咧。”
这货脸都纠结在了一起,痛的嘴角都在抽,我看着他身上被抓的位置像是还在冒烟。“这地方不能久待,我一直在外头引着你,我刚才在外头没进来还好,现在进来了,我们就随时可能出不去。没出息的娃,你说没门了就没门了?”牵着我的手就要朝着这大门方向居然就要去撞墙壁。突然,我只觉得眼睛猛的就一痛。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停。我自己都不相信,幺舅还在牵着我,我整个人就站住了,一只手不受控制一般的抬了起来,朝着身后一伸。我的手突然就那么指着一个方向。一句话几乎冲口而出,
“还。。。还有一个。。。”
这一刻,周围一片安静,连幺舅都愣住了。。。
就看着大厅中间,那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站了起来,幺舅身子一停,一步就迈了回去,右手一抖,一把木剑的虚影子直接出现在手里头,幺舅看着大厅里头,脸上吃痛的恶心样子消失不见,突然就笑了,声音显得冷得不行。
“差点走了眼,这一只,原来不是鬼。这些人。就是被你整死的吧。。。”
不是鬼?那是什么东西?
我直接惊住了。就看着这老人脑壳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张脸。一股极度渗人的气息升起,这张麻木的脸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渗的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厅里头,灯光开始消失,所有东西似乎都不见了一般,只剩下这老头站在远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看的清楚,就连幺舅拿着木剑的手,居然都像是不自觉的在抖。嘴里头喃喃的念着。
“这。。。这是个什么玩意?”
与此同时,整个屋子四周,像是有什么东西长了出来,这一回我看得清楚,居然正是那一根根的头发一样的玩意,慢慢的把整个屋子裹住之后,慢慢的就朝着我们涌了过来。
“嘻嘻。”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幺舅的脸上露出无比吃惊的神色。下一刻,手里头的木剑朝着面前猛的一插。
“粪,你快走。”
我彻底的惊呆了。就看着这货木剑插在地上,朝着那一动不动的发出奇怪笑声的老头,双手恰决,整个脸色朝着那木剑居然突然变得恭敬了起来,猛的就那么念了一句。
“道字头上立的早。我章则锦,今日送桃木请祖,引灵开路。”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7 20:40:00 +0800 CST  
渗人的气息之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这木剑突然爆开,轰的一声,幺舅拉着我就朝着后头飞快的跑。
再次清醒过来,刚才那巨大的响声似乎还在耳边,我只觉得周围一阵漆黑,只觉得自己被拉着朝着地上一按。再次睁开眼睛,居然还是刚才那黑漆漆的楼道里头。我躺在地上,赶紧坐了起来。就听着咳嗽声响起,一旁的幺舅啪的一声点了根烟,之后看了看地下。我跟着就看着过去。这货手里头居然真的捏着一把木剑,而此时,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木剑竟然已经断成了三截。
“这把东西我养了十几年,今天就毁在了这儿了。他娘的,亏得老子当机立断,要不然今儿我们两个都得死。”
话还没说完就咳嗽了好几声。就在这楼道侧面的墙壁上头,哪里还看得到什么门?
“舅。。。刚。。。刚才那儿,是什么地方?”
咳嗽之后,幺舅皱着眉头,压根就没回答我的话。眼睛就看着手里头的木剑,似乎还在想着什么。我生怕刚才那玩意突然追出来,念了句什么,这货脸色还有些苍白,一巴掌就扇在了我头上。
“锤子我才整不赢,我说我们得死,是我们两个的魂儿,都得捆在这地方的地下,魂出不来,不只有死还有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幺舅的语气居然明显就是有些心虚。这里明明是顶楼,这货偏偏开口闭口就是这地方的地下,我不敢说话,刚才的一幕幕已经让我骇破了胆子。
幺舅掏出一枚钉子,对着旁边的墙壁就乒乒乓乓的敲。直到一指粗的钉子全部打了进去,就听咔的一声,旁边的一道门直接开了,下意识的反应之下,我骇了一大跳。就瞅着灯光通明的屋里头,一个大婶张口就骂。
“你个龟儿子,大晚上的拆房子?乌七八所(漆黑)的在人门口锤什么锤?”
幺舅突然看着我,
“小兄弟,你不说这是你们家么?让我在门口来给你钉牛奶箱子,咋人家都不认识你?”
我憋住硬是开不了口,也是叫了一声楼道搞错了。偏偏那大婶眼睛一眯。“两个瓜娃子,钉错了就错了呗,你那钉子别扯了,我明儿挂个箱子在上头。也省的我在找人弄。”
我狠狠的噎了一口,幺舅狠狠的盯了两眼这大婶胸口的两个肉球,我眼看着这货骇吞了吞口水,拉着我就朝着楼下走。
出了这楼房,外头的天早就黑了个尽。我心头害怕,还使劲的朝着周围看。这货骂了几句,把手朝着兜里一伸,眼看着他又有动作,我心头立马就有些闪,眼看着掏出来的居然是个旧手机,还在身上擦了两下。按了个号码说了几句,带着我直接到了小区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老抵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人呢?”
“四爷,两个锤子货被我弄成了重伤,暂时闭了胸口,我给狗日的丢在外头叫了救护车。身上的玩意跑了一只。看样子就是这周围的野鬼,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污了,狗日的,还偏偏就能上了我们两个弟兄的身。”简单的几句话,我压根就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的清楚这老抵居然换了一件衣服,而里头的衣服领子都还看得到沾着的血。说话的声音更是低沉。
幺舅带着我们两个坐在一个茶馆里头,脸色始终不好看,过了好一会儿,老抵像是忍不住,粗粗的终于开了口。
“四爷,那东西真就这么凶?”幺舅一直没说话,我心头惊讶,怎么老抵光从这货的脸色就问了这么一句。
不一会儿,就看到三四个汉子急匆匆的进了这小区边上的茶馆。刚要开口叫四爷,老幺站起来,当头就朝着外头走去。这三四货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噎了回去。
“粪娃,你好好想想,到那下边最里头的时候,是在那房子的哪个方位。”
幺舅叼着烟,其余人全都一脸奇怪看着我。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心头惊的不行,知道这货说的是那看到女孩的那屋子的方位。抖着手比划了一阵。这货从身上掏出个木盘子,看了眼这一栋栋楼房的小区,朝着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跟着这货在这小区里头弯弯曲曲的走,时间已经有些晚,路上的人也变得很是稀少,终于,这货带着我们到了小区东南方向的一个围墙边上。这是一块用青砖铺起来的空地,属于这小区里头的一块很偏僻的地方,周围还有这住宅区栽的树林之类的东西。就看着这货指了指围墙边上的一处地方。冷冷的开了口,
“就是这儿。给老子挖。”
“四爷,这地儿的阴气不重咧,看起来很平常,这下头能有什么东西?”
一旁的老抵眼睛一瞪,这才来的几个汉子赶紧闭了嘴,其中一个跑到边上去望风,虽说时间晚,到说不准这小区里头又会有什么人。另外几个拿着家伙就开始朝着地方下手,面上的石砖被撬开,下头居然还是混泥土,一个汉子根本就是驾轻就熟,拿着个大杵子几下就把混泥土出了个洞,几个货动作快的不行,没过一会,一个半米深的坑就已经出现在面前。就在这时候,几个汉子突然手一停。
“四爷,下头有东西。”
我就开始幺舅的眼睛都已经眯了起来,几人的动作变得更快,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半米多的地方已经是泥巴,而就在那泥巴下头,一米多深的地方,一个什么东西的面漏了出来,看那样子是一层木板,随着泥巴陆续被撬开,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口有些老旧的棺材。
看着这玩意,我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就听着幺舅冷冷的说了句,
“撬开。“
几个货戳子朝着这玩意边上一塞,之后一使劲,棺材开了,这一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身上的衣服都还干干净净,就那么躺在里头,手脚,头发,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整个样子,瞅上去就像是个活人。
我认的清楚,这女孩就是照片上头,那当年的厚眼镜,也跟我之前再那屋子里头,看到的那女孩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老抵脸色瞬间就变了,立马就朝着下头一跳,摸了把边上的泥巴闻了闻。接着眼睛都瞪了起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8 19:33:00 +0800 CST  
“四爷,死了有三四年咧。这身子一点没烂。“
接着伸手就朝着这尸体周身一摸,动作娴熟的不行。“也。。。也没用其它招子防腐。。。这。。这怎么可能?”
老抵眼睛一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把就要去掀厚眼镜的尸体。谁晓得压根就掀不动。这货粗糙脸上神色一惊,沿着尸体边一摸,就看着这货一个脸色显得奇怪的不行,这一回,就连幺舅都有些急,快速的问了一声。老抵的声音很是不可思议,
“四爷,她的背后一面是没有衣服的,整个身子。都长在了这棺材底板上头。”
一时间我有些没听懂,就看着幺舅的脸色一沉。
“把棺材四个边拆了,先泄阴气,身子先带走。”只是这一句话,一个汉子就点了点头,居然掏出一个布包就开始沿着这土坑的周围撒粉末,“四爷,围住了。”
边上一个汉子吃惊的喊了一句,“锤子哟,这是个粽子?”
这时候的我,哪里知道粽子是什么意思,幺舅一直没开口,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根香朝着边上一插,就看着那一圈粉末顿时就燃了起来,几个汉子快速的噼噼啪啪的开始拆棺材,不一会,四块厚重老旧的木板就已经放在了坑边上。几个货搬着底板一抬,我吃惊的不行,就看着这玩意出土的一刻,下头像是有什么啪啪啪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刺耳的不行,我赶紧趴下去朝着那下头一看,之后压根就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紧张,几个粗布衣服的汉子全都没了之前那嘻嘻哈哈的模样,眼睛就死死的盯着这“栩栩如生”的厚眼镜。一直到身子出土的一刻,周围的火都还在燃,几个人像是顿时松了口气一般。
夜色之下,几个大汉抬着个东西,没有走小区门口,直接把边上的围墙打了个口。我心头害怕,跟着走的时候一路上就那么看着这木板盖着的白布,到了路边,我吃惊的不行,就看着一辆中巴车已经等在了外头,几个汉子把东西朝着上头一抬,后头的人陆续上了车,开车的也是个大汉,扭头一个脸都快笑了个烂。
“四爷,这是个啥东西?”
老抵粗粗的骂了一句,这货赶紧闭了嘴,直接开了车。
车上头,幺舅坐在我旁边,后头的老抵脸色难看的紧,犹豫了好几次终于是开了口。
“四爷,这女娃的坟我去看过,过了三四年,那坟里头的身子都烂了。谁想得到,那压根就是个假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那几天我清楚的紧,老抵就守着店子,是压根就没出门。幺舅慢慢的开了口,也不晓得是在骂车上这几个人里头的谁和谁,
“真他娘的是猪脑壳。”
包括开车的,几个汉子明显是因为找尸体的事儿走了眼,全都没人敢说话。
这木板连着盖了白布的尸体就放在车子中间。车子还在开,我只觉得身上似乎有些冷,扭头想喊幺舅。就看着这货发怔一般的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我顺着就看了过去。立马骇了一跳,像是被风吹的一般,那盖着厚眼镜身子的脑壳位置的白布居然已经掀开了,一个脑壳露了出来,我记得清楚,她的眼睛之前都是闭着的。而此时,居然已经睁了开来。。。
“让你狗日的把窗户关紧。别让风吹进来。”
一个汉子朝着旁边一个骂了一句,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这尸体睁开的眼睛,其中一个声音都有些抖。
“四。。。四爷。这玩意要起来了。。。”
一句话,我死死的盯着车子中间的厚眼镜,根本就想像不到会发生什么事儿,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紧张?就看着幺舅朝着窗户外头看了一眼,外头就是街道,显得平常的紧。
“她起不来。。。”这货开口连说了几句,走到中巴车的中间,一枚铜钱轻轻的就放在了“厚眼镜”的额头中心。
当天半夜,在五金店里头的小院。周围的场景全都被布置成了一个道场的模样,我睡在屋里头,只觉得心头都有些发慌。白布盖的尸体放在正中,几个汉子边摇铃铛边撒符纸在院子里头就对着这尸体一个劲的绕圈圈。而老抵居然也做回了当年的假道士,带着个歪乎乎的帽子,装模作样的在桌子后头纸钱一撒,嘴里头叽里咕噜的念着听不懂的玩意。一连三天,一群人整晚就没离开过这小院。院子正中,厚眼镜活人一般的尸体依旧就那么躺着,下头是一起挖出来的那块厚的不行的木板。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8 19:34:00 +0800 CST  
幺舅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小院大门口,正对着这玩意。第二天晚上,老抵摇头晃脑的念叨了半天,幺舅这货坐着居然都能睡了个着,突然睁了睁眼睛,老抵已经是到了面前,
“四爷,她手里头捏着这东西。”
如果我在这儿,肯定会吓一跳,这高大的汉子悄悄的拿了个东西出来,居然是一小张已经烧糊了的纸,而那纸,居然明显还是张带着格子的作业本的纸。
“都两天咧,招子也下够了。这东西的眼睛始终闭不上。”幺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了眼远处还在撒纸钱摇铃铛的几个汉子,藏在椅子下头的手就那么死死的捏着那张纸。
第三天过后,放学回来我就没见过这尸体,整个后院干干净净,全都已经被收拾过一般。我心头吃惊,赶紧去找幺舅,这货躲在这五金店的柜台里头抽烟。
“粪娃,今儿不急着做作业?”
我支支吾吾的总算开了口,偏偏这货不经意的来了句,“已经送走咧。”连续今天的经历,我心头除了害怕也是憋得慌,边从书包里头拿了一包烟出来,边就朝着这货递了过去。这货脸上一笑,
“哟,刘还大爷这回出手阔绰了?”我就盯着他愣是不开口,一直到把这货看的有些发慌,总算是骂了一句。
“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反正这地儿我们也待不了多久咧。“我叽里咕噜的一大通几乎是抖着声音问完,说的嘴巴都有些发干,拿着边上一碗冷茶直接闷了一大口。
“这是隔夜的。“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就看着这货脸色冷了下来,慢慢的就开了口。“本来不打算跟你说,是你自己要问的。你这同学死了四年,身子一点没烂。那是因为她已经长在了那块棺材板子上头。”
我心头一惊,那天就听老抵说了句什么翻不过身,长在上头之类的话。
“我说的是,这尸体的身子,已经跟那木头连在了一起。那天我看你埋头下去瞅,你应该也看到咧,这棺材底下,长了很多根子伸进土里头,跟种在那低下没什么区别。”
一瞬间,我也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几个汉子抬着东西出来的时候,从土里头发出的啪啪啪的声音,那。。。那就是拿一根根诡异的玩意被扯断的响声。这回听了幺舅亲口说出来,我已经是彻底的震惊了。陈竹的身子,到底已经变成了个什么东西?现在这玩意和那几个汉子都没了影,肯定是我上学的时候,是幺舅叫人弄走了。
“这种东西,我也只是听过,已经不能算是墓尸一类的玩意,这尸体太凶,烧不得,一烧就得出事。。。”
我想起了在那房子里头看到的一幕幕,一时间,坐在板凳上,我只觉得浑身都冰冷无力,厚眼镜的样子几乎还在眼前。我整个人都无神了一般,抖着声音问了一句,就看着幺舅嘴一歪。
“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因为。。。你在这儿。”
这句话一出,我直接愣住了。
“舅。。。舅。她真的已经死了?你说她会不会还会活过来?那天在屋里头,我们看到的那老头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那老头说一家人就是被什么玩意给害死咧,说。。。说那东西不是人。。难道,陈竹就是死在那东西的手里头?”我刚刚才说完这句话,就看着幺舅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你个粪娃子,话可千万别乱说。这人死了四年,我也想不到,那天老子也走了眼,在山上杀的只是这身子里头养出来的其中一条阴煞。这人已经死了,我说不准,看这样子,指不定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说完抽了口烟,嘴角就那么一笑,
“一种说出来,很多人他娘的都要骇掉魂儿的东西。“
说完之后,笑着就看着我。
”小还,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就是冲着你来的。“
我拿着笔的手顿时就是一抖,眯了我一眼,“瞅你那点出息。。。”
这货的话语间有些犹豫,似乎想了很久,从身上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看清楚之后居然正是我的学籍证明,心想怎么揣在这货身上就能弄成这副模样?幺舅看着这张纸上头那”刘则锦“三个字,悠悠的就开了口,语气跟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
“你姓刘,我姓章。但我不管你,谁还管你?你爷爷就你一个孙子,我堂爹他德高望重,按理说这事儿没人能管。但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是半个刘家的人。。。你家进了那口棺材,原本你就注定是养不活的,是你爷爷他们,硬是保了你那么多年。最后连他的命都搭了进去。。。”
我心头一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幺舅叫我爷爷“堂爹。”
这货静静的看着手里头那张纸,分明的叹了口气,我睁着眼睛在旁边,就瞅着这货有些低沉的脸,突然,就看着幺舅那脸上一笑,硬是又回到了那歪乎乎的样子。
“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那天晚上他们没闻到,只是不说而已,老子的脸都被你丢了个尽。”
我天生眉毛多了两个旋,但似乎幺舅一直都很在意这一点。我低着脑壳硬是不开口,那天我从楼道醒来,只觉得下头烫,才发现吓得尿在了裤子里头,就连坐车的时候那股骚味明显的紧。我脸皮本来就薄,扭头脑壳打死不开口。
我回到了学校,距离最后的时间越来越近,虽说有饭卡,但基本上都不在学校吃。直到有一天放假,幺舅很早就把我喊起了床。一大早就带着我出了门,老抵居然会开车,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破车,带着我们就往城里头走。
这个季节的天气已经有些热,女的穿的都十分的短。一路上就看着老幺这货坐在后座,自言自语的一直念。
“哟,这女的沟子不得了。“
“哎呀,抵哥,你看看呀,你看那大腿子好白。城里头的婆娘就是水灵。“
老抵开车端端正正的坐着没理他,这货可能也觉得没意思,到了后头就朝着我喊。
“粪娃,你看到那店门口提包那女的没?我跟你说,以后找婆娘就要找这种,腰细沟子大。。。啧啧。。。“
终于熬到了地儿,一下车,这货立马又回到了一副正经的不行的模样,
“四爷,人已经在里头等我们咧。“
幺舅嗯了一声,脸上严肃的紧,摸了摸我的头,一招手就带着我们两个朝这地方里头走。我赶紧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脑壳,只觉得被一巴掌给扇在了头上,痛的捂着朝着旁边看,才发现幺舅跟老抵两个已经是走了进去,这人来人往的门口,也不晓得谁拴了条狗在门边上,抬着头还在望着我。我痛着朝着这土狗就念了句,“哪个龟儿打我?”
坐在里头,幺舅要了几杯茶,点起一根烟就开始抽,周围热热闹闹的全都是人,这场面,比河边弯子的茶馆不晓得壮观多少。
“四爷,这地儿是城南,周围几十里地就这这地方人气儿最盛,我带着两个兄弟拿着罗盘瞅了好久才找到的这地儿。”
幺舅点了点头没说话,我心头奇怪的不行。
完全没有想到,幺舅带着我在这儿整整坐了一天,到了下午,我屁股坐的都有些痛,幺舅和老抵两个人显得奇怪的不行。到了最后我一连问了好几句,幺舅才开了口,却压根就没对着我说,
“抵哥,抓出来了么?”
老抵嘿嘿一笑,“四爷,已经选了三个,全是火旺的,招子都下下去咧,应该能管用。”
我心头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小爷,所谓借地引路,地气冲煞,阳气最盛的地方,到了晚上必然就最阴。那晚上你和四爷去的那地儿。虽说是进了地下,只不过是那棺材镇住那写房子成的一个阴煞风水,你们看到的那些东西只是个影儿。真正的地方,不在那下头。”
这一天,我们在这茶楼里一直等到了深夜,这地方也是热闹,我只觉得身上有些冷,眼睛就那么盯着门口越来越害怕。因为从晚上十点钟以后,我就看得清楚,陆陆续续就有人从这地方门口经过,不少的还直接走了进来,看样子就坐在这茶馆里头喝茶。
我终于明白了老抵那句“阳气最盛的地上,到了晚上必然最阴。”这茶馆虽说依旧热闹,但那只是在我的眼中,真正剩下的人没几个,我心头越来越冷。心头晓得,夜深了后头进来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板板(鬼)。。。
“哥们。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咧,再过一个钟头我们就关门咧,您还要点什么?”
到了最后,冷静的茶馆里头,就只坐着我们三个,一个服务员笑嘿嘿的过来问了一句,幺舅摇了摇头,我分明听到这货拿着盘子回楼上还小声的骂了几句什么。
我眼睛不断的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心头越来越冷,没过多久,我心头一惊,就看着幺舅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然后突然就站了起来。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8 19:35:00 +0800 CST  
幺舅带着我到了这茶馆门口,外头已经是深夜,街上哪里还有什么人,不过在我眼中,完全又是另外一幅场景。我们一走,之前的服务员睡眼惺忪的骂了几句总算能关门之类的话。砰的一声就把这茶馆的大门给关了个死。
三个人走在街上,幺舅像是压根就瞅不到周围的东西一样,
“四爷,已经快子时咧。”
老抵的沉沉的开了口,接着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朝着街口就放了下去,那是整整一包的纸钱,被风吹着一张张还在到处飞。这货用火机一打,空荡的街道中间,纸钱悠悠的就燃了起来。
“四爷好多年没干这种事洛。”
老抵嘿嘿一笑,这笑容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头,就听着幺舅念了句,“粪娃,你想想,要是在我们老家村子里头,一群野狗在外头溜,你朝着那中间丢一盆子肉,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句话听得我心头都有些麻,三个人站在这街上,不一会儿就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街道上头,我眼睛拼命的朝着四处看,不晓得有多少影子一闪一闪的。逐渐的,像是有很多人再说话,嘈杂的声音之中,我根本就听不清楚。
我朝着幺舅身后就躲,背心的阴冷中,就看到街道中间,悉悉索索的已经是围了一大圈的“人”,整个场面拥挤的让我光是看了一眼,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这是。。。”
“粪娃,都跟你说了。这场面不好看。”这货叼着烟,不正眼看我不说,似乎生怕羞辱的不够,还轻哼了一声。一旁的老抵粗粗的念了句,
“四爷,准备好咧。”
时间有些晚,估计有些冷,我拼命的躲在这货背后,还看着他打了个哈切,从身上掏出了三张符纸。往地上一摆,嘴里头小声的念了句什么,一时间我只觉得街中间的火焰随着这货的声音似乎突然就是一燃。就在一堆拥挤不堪的“人”群的里头,三个衣服都有些破烂的影子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我心头一惊,之前我看的清楚,火堆边上就这三个“人”像是抢的最凶。
这是三个中年人,一脸阴黑的走了过来,经过了这么久,我也有些经验,这三个玩意给我的感觉明显就比其它的要冰冷的好多。我心头估摸着难不成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厉鬼”,心理却是更加的害怕。谁晓得幺舅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嘴里头叽里咕噜的一念,就看着这三个黑气森森的中年人身上像是有些抖,接着三个“人”居然都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幺舅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掏出个布包,我看的清楚,那里头装的居然是三根头发,我心头有些奇怪,这货对这三个玩意都是一脸淡然,偏偏对着这几根头发显得凝重的不行,
“老子肚子有些痛,抵哥,这玩意太邪乎,要不然先等我去开个大,回来再商量商量。”
“四爷,阴时就在现在,这法子不用,哪里还有其他的法子?”
老抵粗粗的没有再开口。幺舅骂了句什么。头发往符纸上一放,三张符纸猛的就燃了起来。符纸裹着几根头发燃完了的烟子,居然直勾勾的就朝着面前的这三个人的鼻子“飘”了进去。
我抬头一看,嘴巴都长了起来,因为就在这三个凶恶的“板板”头顶,居然同时,就多了三张符纸的虚影。下一刻,幺舅整个表情一变。
“三魂不定,丧倾捆魄,阴钱喂过,请魂引路。“
这三个面无表情的“人“突然就动了。左右两边的还好,麻木的转过身,我就看着两个“人”身子都飘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偏偏中间这个脸色最为阴黑的,惨白的表情有些挣扎的样子。幺舅突然就开了口,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嘴里传出,害怕之中我愣是一句都没听懂。意识之中像是有个阴冷的声音传来。
“你。。。你们是谁?”
这声音很是沙哑,我根本不敢相信,居然是面前这玩意在说话。
“四爷,管那么多做球?”老抵眉头一皱,一把锤子一样的东西已经到了手里,眼看着就要朝着挣扎的玩意钉进去。偏偏幺舅瞪了瞪眼,接着嘴里叽里咕噜像是在问什么,这中年“人”挣扎的神色渐渐消失。
“我。。我叫万正宽。。。”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影子一脸麻木的就朝着远处走去,跟之前的一样,一眨眼也是没了影。
幺舅站在街上,我还使劲的朝着周围看。
“粪娃,你看个球,走,回去睡咧。”
这货打了个哈且,老抵不一会儿就把烂车开了过来,轰轰的声音之中,幺舅坐在后排脸色始终有些不好看。
“抵哥,你说你弄车,怎么就不弄个好看点的来。”
老抵边开车边看着窗户外头,声音有些翁里瓮气的,“四爷,不是你说要省钱的么。“
“那是只有我,今儿不是带粪娃出来咧?我的意思是,让这娃子也做做油的发光的玩意来开开荤。“
前头的老抵彻底没了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粗粗的念了句,“四爷,你说这回到底行不行。“
幺舅叼着烟,睡的原本眼睛都眯了起来,“那头发是从女尸的玄顶扯的,上头带的那尸体的阴气最重。加上这几只火旺的板板,肯定能找的出来。“
我在一旁听的心头发慌,来这地方之后,半夜除了按着这货说的出来撒米,两年时间我压根就不敢怎么出来,街头上头时不时还看得到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影子。
“舅。。。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们这不就是在回去?回去以后还得早点睡。”
我扭头看着外头没再说话。再次回头,发现老幺已经是从躺着的后座上坐了起来。声音有些语重心长,“粪娃,我晓得你得心思,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我还是没说话,这货猛的抽了口烟,问了好几句,就看着我低着头总算是开了口。
“老幺。。。我在这儿自己也能挣到钱吃。我没什么朋友。除了肖奶奶。就是陈竹。。。她。。。她以前没有害过我。”
到了最后,我的声音小的估计也只有我自己才听得见,夜色这下,烂的轰隆的车子上头,幺舅悠悠的就盯着我,突然吼了一声。
“老抵,下回给老子一定得弄辆好些点的车子来。“
憋了好几天,我终于是说出了心头的话,老幺叹了口气。
“粪娃,你知不知道,从你出生开始。我们都以为,你是养不活的。”
我心头一震。老幺脸上是一副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烟雾瞟着,他双眼都眯了起来。
“你自己不晓得,你这命天生就有残。要是换到别家,早就死咧。我从小就在堂家屋里头,你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你爷爷他有多不容易,才把你养到这么大。”
前头的老抵嘿嘿一笑。“小爷,你可别怪我讲话难听咧。你小时候我一看你就知道,你命里头残的凶,要说你能长这么大我都不信。。。”
幺舅咳了一声,老抵嘿嘿的闭了嘴。
楼主 月骁  发布于 2015-05-19 19:41:00 +0800 CST  

楼主:月骁

字数:327873

发表时间:2015-04-24 00:54:0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5 08:41:18 +0800 CST

评论数:93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