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磨(死人钱未必好取)


白小瓶窝在草科里抽了数支烟也没见痒叔上来。起身要去看看时,忽听草丛外送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小瓶不由得忽地惊,闻声那时,起身已晚,惊见一把白森森的柴刀,登时砍断窟沿儿上的绳索。白小瓶惊下一看,持刀者竟是张勤俭,令她更惊的是,张勤俭的屁股后居然露出一条毛乎乎的黄狼子尾。张勤俭发现窟边的草科里还猫着个人时,同是一惊,凶面要剁白小瓶时,就地给尾随在后的狐小俏,一脚踹下了食人窟。
“让你这挨千刀的小冤家看着那小瞎子,跑出来作甚?”闻小妈言,惊魂未定的狐小俏忙答:“我来救你啊!张勤俭这孙子居然是条黄皮子!我在路上跟着他时就见他露尾巴了!”闻女言,白小瓶抿嘴一笑:“算你这小冤家还有点良心。”狐小俏看了一眼窟边的断索,望着那黑不见底的食人窟,不禁心头一酸,叹道:“晚饭后,我就发现张勤俭这孙子鬼鬼祟祟的,就没敢睡。夜里见他起来不是去解手,便随到这里,果真没憋什么好屁,我还以为你下去了。痒叔啊痒叔,我真尽力,相识一场,便是缘,缺啥少啥,你就托个梦。知道你喜欢洋娘子,出去之后就给你烧一车,在下面好好混,等我和小妈下去时,还指望你照着我们娘俩呢。”狐小俏虽同痒叔相交不深,确真患难过。
“看来,黄皮子是偷偷的跟着咱们也下了火车。既然有假的出现,那就说明真的张勤俭,多半已经死了。难道是在火车上被掉包了?”闻小妈言,狐小俏叹道:“我觉得咱们今年就不走时气,这还没怎么着呢,东家先想不开翘辫子,又白玩儿啦。我看咱们还是先回老家猫冬罢,你要是不想在老家住,那就不回去,喜欢哪就去哪呗!”狐小俏话音未落,黑处送来一阵令人毛发森竖的阴笑,一阴冷童声道:“没错,张勤俭就是在火车上被掉的包。”娘俩定神一看,无不惊,来者正是同张勤俭同道而来,那个似盲非盲的女童。狐小俏闻言,好不气,骂道:“你这小王八羔子,不瞎装瞎,不哑装哑,你知道张勤俭死了,为啥不说?!干嘛还下车?!”闻言,女童嘿嘿一笑,言行老态,却裹童皮,好不怪哉。狐小俏攥拳过去要揍那女童时,忽见两团灯火席卷而来,一人持刀,一人攥斧,就地切了三人的退路。三人定睛一看,哭笑不得,来者,竟是苗老汉和他老儿子。
“爹!您的眼睛可真毒,他们果然不是好人,我看不是胡子,八成也是盗墓贼!真是该着咱们走时气,年底发笔横财,擒了他们领赏,过个肥年啊!”苗老汉的老儿子早已换了一副令人作呕的嘴脸,说着,攥斧就去抓离他最近的女童时。谁知,苗老汉的儿,手还未触到其衣,一根白森森的绣花针,引着一条绣花彩线,已缠住了他脖子。就见那女童控线的指一收,就地活割了其头,血喷冲天,溅红了食人窟。他爹要跑时,同给那女童使绣花线缠颈,切了头,身首异处。娘俩一看之下,无不惊傻,敢情这女童是个妖孽啊……这耳闻向来不如目睹,若不亲眼所见,闻者永远也不会懂啥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那娘俩向来是有奶便认娘,逢场作戏最拿手,看风使舵也在行;忙俯首称臣还来不及哩,哪敢再造次嚣张?当真卖得一手好戏……
“张家的财,打窟上是取不得的。”女童面不改容地说完,负手原路而去,显是没有坏他二人性命之心。那双贼母女,向来是上天敢捣凌霄殿,入地敢闯鬼门关,王母娘娘的屁股都敢摸上一把,虽惊却有胆。心说有财不取,雷劈死都不多余,日后去了阴曹地府,都没脸见祖师爷,当下甩腿便随。确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第三十五回:妖童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1-31 18:22:48 +0800 CST  
第三十五回:妖童
三人都是碎嘴子的人,一路上半字莫得,半信半疑的賊娘俩随那来历不明迷一般的妖童,离去食人窟,未下蛙山,一口气,直入了一条深谷。人迹罕至的谷底,积年累月之下,蓄满了枯枝败叶和积雪,就像一张天然的巨被覆盖其上,深浅难测,三人未行到尽头,就止步不敢再前了。
“你带我们来谷底作甚?为什么不能从上面下?难不成还有第二个入口?”闻狐小俏问,女童一笑:“当年张保天,恐后人无为,断了香火,才埋财五毒岭(蛙山前身)。藏财时,确实给他后人留下了取财之门,张保天本指望他的子孙永不动它,不想怕鬼有鬼,他张家果真是眨巴眼养瞎儿子,一代不如一代,才传了不过两代,便开始打祖上积财的主意。只可惜,下了帮酒囊饭袋,蠢儕饭桶,无不知其财不通其法,连取财的门都寻不到,真是可发一噱啊。”见那娘俩皆投来一副打死都不信,当她是在疯言乱语鬼话连篇,其便付之一笑:“取财的门就埋在这下面。路我已给你们引了,取不取,信不信,由尔等。”说完,就近寻了块野石,四平八稳地往上一盘坐,闭目养神了。娘俩再问,女童便闭口藏舌了。娘俩到一边咬了一阵耳朵后,终还是决定干了。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得不到解答,怪童甚怪,但毕竟他们娘俩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老百姓开门便是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得拿钱来买?不当家者,永远难晓柴米的贵。这三餐一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岂是易事?古往今来,不知多少英雄汉,取得了天下,却败给了生活,岂能小觑。况且,白小瓶忽然对那来历不明的女童起了兴趣,觉得此人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娘俩定下取财后,便想先试一下阻路的积雪能有多远了。谁知,狐小俏踏上去才两步,便已陷到了胸,吓得她直喊妈,忙往回爬。白小瓶使手电一照之下,见脚下的深谷还见不到尽头,不禁暗骂。心说这他妈的光靠双手挖,得挖到驴年马月去?再他妈多长出两只爪子也屁用不顶啊,鬼知道这谷还有多远积了多深,看来得请火神爷帮忙了。
狐小俏见他小妈划洋火儿以为要抽烟,不想是纵火,见陷处火起,再去拦时为时已晚。谷底覆盖的积雪只有表皮的一层,雪下积得全是败叶枯草,遇火遍燃。见火起,那女童开目道:“嗯,这倒是个好法子,烧上一夜,这谷,也清得差不多了。”说着,下石,原路去了。白小瓶见火,顺雪下败草积叶,似导火线般,直朝深处烧去了,未断,也走了。
“小妈!这火咋整?!会烧山的!”闻女言,白小瓶头也不回头的笑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就让它可劲烧好啦,你要是舍不得,就自个儿抱着石头睡罢,我可得回去睡觉觉了,你当都跟你这挨千刀的小冤家生得这般皮糙肉厚跟个驴粪球球似的?!呦呦呦~我这花容月貌天下无双气死人的脸啊,真是越看越美。”
“……”狐小俏。
别看白小瓶嘴上逗趣儿,确是吃了一肚子账本,心有数儿。她深知那谷底败草积叶上覆盖着一层积雪失不了山火,才会使纵火烧谷之法清谷的。
纵火坏命的三人,不但未离去,反而回到苗老汉家歇息,顺便等谷里的火熄,可谓是賊胆包天了。夜里,不晓几时,给尿憋醒的狐小俏,上得茅房回屋时,透过门帘儿缝隙,发现东屋里竟亮着灯,看时不由得咯噔一跳。她们三人回来时睡得是西屋,苗老汉和他老儿子早被被那女童使绣花线切头抛尸食人窟了,主屋压根儿就没有人睡。狐小俏挑帘儿要入屋时,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她惊下箭步入屋去,只见黑夜丛中,竟空无一人。狐小俏奇间,出东屋时,吓得她毛发森竖,尿意袭来,屋里的灯居然又亮了。狐小俏怕屋里的灯再灭,便没敢挑帘儿,见透门缝看不到屋中啥,便蹑足潜踪,出了屋,到东屋的窗下一看,窗内还真有个人影儿。
瞧那屋中的人影儿,显是个女人,手里拿着把大剪,像似在炕上裁着什么。窗下的狐小俏,刚要用指湿破窗棂纸,瞧个究竟所以然时,只见窗内的人影儿,一剪,剪掉了头,只剩具无头之躯,立在屋中。狐小俏惊要喊妈时,就地给她小妈使香手封住了嘴。
第三十六回:鬼剪头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01 18:52:07 +0800 CST  

一夜没睡踏实的狐小俏早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她小妈知道苗老汉家不干净,便不许她再去东屋,不然打断她的狗腿。狐小俏虽心痒难搔,好奇夜里女鬼的头接上没有,会生得怎般一个模样,却怕挨揍不敢再去了,不得不依。早起的白小瓶,熬了些小米粥,热了几张现成的棒子面锅贴儿,弄了点咸菜,还炒了俩毛菜。三人睡得不是荒宅,锅灶柴米油盐都是现成的,只要不懒肯动手做,就饿不着。别看那怪童人不大,饭量可着实不小,比那双饿死鬼的娘俩还能吃,吃得人看着心都直发毛,生怕撑个肚破肠流。那娘俩有事没事地也常套其话儿,但那怪童嘴很严,牙难撬,对来历就是只字不提。
蛙山深谷里的火早就熄了,经过一夜的焚烧,火势不但没有蔓延上谷烧了蛙山,还达到了白小瓶预期的目的。火后的谷底,硝烟弥漫,雪融成冰;立冰如矛,卧冰似镜,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片冰海,好不难行。三人进了蛙山谷底,行经头天阻路纵火之处,见去路的冰冻得结实,可踏人,才向谷底的深处行去。谷底的路,越行越寒,愈走愈暗,行到最后,三人不得不上亮子行路了。三人正然行着,忽听去路的黑处里,送来一阵儿一阵儿,像似刨冰的声音。狐小俏闻了,嗫嚅问:“小妈,你说会不会是夜里的女鬼死不瞑目,先飘到头里等咱们送上门呢?”她小妈闻了,气答:“对,那女鬼孤单寂寞冷,你去陪她好啦!”狐小俏:“……”那怪童也不理斗嘴的娘俩,引路,接着往深处行着。那不明的敲击声一直持续着,越来越真着,三人又行了一阵子,便见黑夜丛中,探双爪,一团碧火,悬爪下。三人止步时,那敲击声突然也止了,只见一青面獠牙,打黑地里,徐徐毕露出来。三人见了,无不惊,狐小俏吓得直叫妈……
“唉!别害怕别害怕!我是人!我是人!”
待三人看清之后,气得那娘俩奶都疼直骂街,暗中打灯的人,竟戴着兽皮假面,攥着两只断狼爪子。
“你他妈有病啊?!大白天的跑谷里装鬼吓人玩儿!”见狐小俏攥拳要打,那人忙道:“我还给你们吓一跳呢,这黑灯瞎火的谷底,谁下谁不打怵啊,我不是想靠这套行头壮壮胆嘛。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咋知道这谷底有宝的?”问话的后生是个歪脖子,破衣拉褂的,一笑之下,露出满口的糟齿烂牙。
“这谷里还有宝吗?”
闻白小瓶言,那人一笑:“别装了,我昨天跟着你们进的谷。实不相瞒,我太爷那代,就知这蛙山的谷底埋宝了,但碍于谷深,草密,积叶厚,如沙漠般挖不进来,无奈何之下,才会遗留至今。”
见歪脖子在刨着一块一人来高大的老封门石,深谷也到了尽头,娘俩不问也猜了个十之八九。
“这封门石厚薄姑且不说,在这暗无天日的谷底,积年累月的封冻之下,自然非人力可开,我看唯有使炸药破石了。”闻白小瓶这话,歪脖子笑道:“姊这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了,缺它不成席啊!”闻言,白小瓶卖傻一叹:“唉~只是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可弄不来那带响的面面儿啊,看来这烤熟的肥鸡又要诈尸蹽喽~冤家别瞅了,擦了口水,随妈回家洗洗睡了罢!”未待狐小俏开口,歪脖子忙笑道:“你们不行,我行啊。歪爷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要钱到位,甭说炸药了,导弹歪爷都能给你们整来!”白小瓶听了不禁暗喜。见三人皆未搭言,歪脖子接着道:“可我和你们不沾亲不带故的,凭什么帮你们啊……”狐小俏听了,笑答:“此言差矣,你不是帮我们,这道封门石若打不开,你也进不去不是。咱们这就叫,观音斋罗汉,罗汉斋观音 ————仙帮仙,佛助佛!” 歪脖子听了,恍然笑道:“说得好,道得妙,有财一起发嘛,要不是你们一把火清了这谷底,我也进不来,见不到这封门石不是。这样,我这便去整炸药,你们边歇边等,我去去就回!”见歪脖子东西也不拿的撒鸭子便去,狐小俏忙问:“喂,你有钱吗?”歪脖子头也没回地笑答:“遍地皆是友,出门儿何须钱?等着罢!”歪脖子这番吹嘘之言,摆明是鬼话连篇,但甭管真假虚实,白小瓶也得赌上一把了,毕竟那道封门石非人力可开,他们也是跳大神的翻白眼——没咒念啊。
蛙山深谷的尽头,要比白小瓶想象中小很多,手电环视一周之下,基本上尽收眼底。三人在阴寒不见天日的谷底,等过往返该用的时间后,没想到,那歪脖子还真回来了。歪脖子还领来一人,大名不知,外号叫臭子儿,在梅城附近的一家矿场里做炮工。要论爆破,人家诚是爷,那是孙猴子耍棍棒,看家的本领。见臭子儿看过了炸点便着手准备爆破,歪脖子暗喜,边打下手儿边叮嘱着他爆破时千万得注意点药量,要是把谷炸塌了,封了取财的门,就完犊子了。臭子儿懒得理他,话不多,只管做自己的事。至于歪脖子许了臭子儿什么好处,白小瓶他们三人就不得知了,也不便多问。待凿好了炮眼,安调得炸药,做好爆破前的准备,不想一炮响后,竟没炸开。臭子儿一看,不得不再来一炮,才破开谷底的封门石。
第三十七回:封门石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02 19:16:50 +0800 CST  
臭子儿这两炮炸得可谓相当到位,既破开了封门石,又没给周遭造成所忌中的破坏跟大面积的坍塌,爆破技术十分专业牛掰。门内黑洞洞的不见物,阴凛凛把人袭;地铺石,壁贴砖,一车位来宽,一人约高,目测勉强可容正常成人通行,看着像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四人各怀鬼胎一怔时,见那妖童已棒打不回头地入了,才敢进。那被破开的封门石,重达千斤,非人力可移,入门的人倒也不怕给对方算计,切了后路,死个不明不白。
隧道里白骨累累,多得令人没处下脚。引路的妖童同那賊娘俩想不想地便行,无所顾忌。面面相觑的歪脖子跟臭子儿一看,也只能踩着遍地的人骨,伴随着不绝于耳地嘎嘣脆响,念着阿弥陀佛咬牙硬跟了……暗道向下的走势虽不那么明显,但心细的人是能觉察到的,里面的温度,不但没有白小瓶想象中的那么低,反而还有几分暖意的气流,不绝扑面袭来,令人好不受用。歪脖子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打封门石被炸开的那一刻起,一张财迷心窍的脸,展开之后便再也合不上了,他和臭子儿的性格正好相反,除了歪脖子叨逼叨个不停,他人皆闭口藏舌。谷底的隧道要比五人想象中的长太多,但一直没出现歧路,白小瓶时不时会瞄上一眼怀表,边走边掐算着时辰。最后走得狐小俏肚皮都咕咕直叫了,只好边啃着窝窝头边行,好在出门儿前备了干粮,不然就只能咕咕呱呱地敲鼓伴着乐走咧。见狐小俏吃得甚香,歪脖子也想来一个祭祭五脏六腑,不想竟让他拿钱来买,恼其直骂街,撂狠话道:“切!不瞎的人都瞧得出来,歪爷这马上就平地一声雷,成富人啦;那是孙猴子打筋斗,一步登天!到时,就你这馊窝头,别说拿钱买了,白给爷爷都不稀罕吃,嫌硌牙床,你自个儿留着揣崽儿罢!”闻言,狐小俏笑答:“那你也得当心着点儿,若雷公爷火大,劈过了劲,别再直接把你给炼喽。这孙猴子翻筋斗也得悠着点劲儿,若一下子打到西天去,那可就插翅难逃喽~”闻她这话,气得歪脖子蛋都疼。二人一头行,一头磨着嘴皮子,倒也解乏提神……五人顺隧道一口气儿也不知走了多久,期间半步未歇,正然行时,就见去路的黑地里,泛着一片异光……四人一看,无不大喜,就地健步如飞,狗撵电打般似的寻光而去……待足下的石地尽了,只见目力所及之处,遍是金山银海,堆宝如山,青幽幽黄澄澄地一片无垠……那娘俩见宝便扑,爬上金山,滚在银海,正然狂喜时,忽给一声枪响打断。娘俩定神一看,臭子儿身上居然藏了把洋枪,见财黑心之下,竟把惊傻在原地的歪脖子给一枪毙了。臭子儿要杀那妖童时,只见其不躲不避,笑道:“你最好还是先杀你身后的人。”闻她这话,臭子儿寡淡似水的一张脸上,罕现一丝冷笑:“人不大,鬼心眼儿倒不少,你拿我当了三岁孩童骗不成?”说不了,扑地便睡,使锹袭他的人,竟是痒叔。
原来当年张保天恐留给子孙的积财被盗,便不惜工本,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于埋财之地的上层,特布下千眼迷窟层防盗。黄皮子所幻的假张勤俭,在斩断窟上的绳索时,痒叔已然下探迷窟层;不想下易返难,幸而在迷窟里巧擒黄皮子引路,才得以活命逃出防盗迷窟层,顺洞下到积财窟的最底层。不想坐以待毙的痒叔,见隧道出口的封门石非人力所开,便以罗盘定上佳之位;不想于积宝地打盗洞时,送来滚滚震感;一辨方向,暗猜有人在强破封门石,才早出了盗洞,藏身于暗处,袭了臭子儿。痒叔经多见广,即便在没备吃喝的情况下,困在食人窟底,维持个三五日也不成问题。娘俩看着头上那令人头晕目眩,一望无涯,似蜂巢般的迷窟防盗层,才懂了那妖童的一番好意。
那賊娘俩同痒叔碰面这么一盘话,才你明我白。娘俩正然疯狂往麻袋里装宝时,突然拥进来一伙人,目测能有三四十号,无不持刀执棍,就地将他们四人团团围控。人丛中,为首一中年秃顶男,正是梅城的保长,鹤泉。胆大妄为的白小瓶,无计奈何之下,一把火烧了蛙山谷底,想人不知鬼不觉地盗财走人,不给人察觉都难。鹤泉见地上一死一晕,睡得竟是歪脖子跟臭子儿,气得直抖了手儿,就地火起,怒指四人,气颤颤道:“你们,你们这几个贼人,偷盗未遂,还敢行凶。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抓起来!”不想,气冲冲叫唤了半天,竟无一人照做,随其来人的魂灵,早就给那遍地堆成海的金银珠宝勾走了,谁还理他那屁话。
“不能动啊!不能动!这些东西都是gj的!拿了会被qiangbi的!快放下!快放下……”
“去你妈的!叫唤你妈个b!”
鹤泉见众人肆无忌惮地疯抢着宝,吓得忙拦,谁知说不了,就地给一汉,一锹劈死在血泊里。人们对保长鹤泉之死,无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该抢金抢金,该装银装银,就像没发生似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狐小俏看了,不禁叹道:“这真是人皮之下非人心,兽皮之中非藏兽。唉~人性啊~”
“你再屁话连篇屎都吃不上啦,还不快装!他妈的,这帮孙子下手真他妈的快,比我还他妈的畜生,肏他妈的!”
“唉!”
狐小俏正然扯犊子发呆时,就地给她小妈拧奶,一巴掌扇醒了……那些贪婪的人,得了一袋宝,便想要第二袋;有了两袋,又想要更多。结果抢来夺去,便开始渐渐自相残杀起来,无不想把张家的积财占为己有。那娘俩一见四周杀得刀光血影,铁疙瘩乱飞,脑袋遍地滚,吓得鞋丢奶布掉,忙胡乱装了一麻袋,去撵先行一步的痒叔。见那妖童不捡金来不拾银,使针线如穿丸子削瓜切菜那般,逐个射切着人头,滥杀着,气得狐小俏忙回跑,二话不说,把那女童上了肩,扛着便走。
“小畜生!快放我下来!不然我拧断你的头!”
狐小俏充耳不闻,与她小妈狗撵般原路而逃……
实则当年张保天在五毒岭(现今蛙山谷底)为他后人所藏的积财,可养其子孙三代都绰绰有余,可谓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确是副其实的聚宝盆。但人的欲望是很可怖,它孕育了魔鬼的同时,也在不断滋养着它。欲望是无穷无尽,它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四人盗财逃出蛙山,离去梅城,就地拆窑子散妓 ———— 各奔东西。逃出蛙山的白小瓶本想就地摔死那只阴魂不散的黄皮子,却给痒叔劝阻了。毕竟那畜生救命了痒叔一命,若黄皮子引路,这会儿的他,还在食人窟的迷层中鬼打墙地兜圈圈呢,如何会黄白之物贴身儿啊。
第三十八回:张家蛙山的积财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08 18:51:59 +0800 CST  

坊间有这么句老话儿道得妙,”‘有钱使得鬼推磨’,富贵搼手逆得天。”携女回了扬州老家的白小瓶,出双倍的价钱,先把祖宅买了回来;而后把本该在学堂里读书认字的狐小俏送去念书了。狐小俏虽极不情愿,却架不住她小妈一天到晚的棍棒拳脚,终还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儿,乖乖地去学堂念书了。自从被扫地出门后,狐小俏便一直随他小妈过着四海为家漂泊无定的生活,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一入学堂,好似那孙大圣受骗戴上紧箍咒,再无自由日啊。
坊间有句老话儿言得妙,”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白小瓶这么衣锦过乡,诸般阿谀奉承,锦上添花之辈,自然都不请自来;一些能说会道的街坊四邻,也都纷纷踏破门槛儿,挤破头来,给白小瓶说媒拉纤儿。可那些欺贫爱富之人,怎知白小瓶生来好女厌男;她若有心,凭一副绝俗的皮相,还愁寻不着赖汉?早便吃香喝辣了,岂会挨到今日?不然狐小俏的生母当年在弥留之际,也不会把自己的心头肉托给白小瓶照顾;她明知那狐万成重男轻女,荒淫无度,才不得不尔。
白小瓶在嫁到狐家没几年,父母便相继病逝,不然她也不会携狐小俏背井离乡。自从把狐小俏那个冤家送去学堂读书之后,白小瓶是靛缸里洗澡一身青(一身轻);每日除了二五更的功夫照常练没搁下荒废之外,不是扎在赌馆中耍钱,便钻进妓馆里寻女逍遥快活;毕竟这不义之财,来得易,使着,也不心疼肠拌。这日子,一日两,两日三,就这么挥霍无度地过着,不知不觉间,已是寒去春来。却说这一日,白小瓶把狐小俏那冤家喂饱了送去学堂,不想回来之后,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候在家门前多时了。
白小瓶有一光腚长大的铁瓷叫殃小挠儿,因口吃相识的人都称其“结巴挠儿,”姊妹俩是同年同月不同日生,她比白小瓶早生一天。自从白小瓶出阁后,殃小挠儿也随其父母他乡谋生去了。期间,殃小挠儿去狐家看过白小瓶几次,后来得知其被狐家扫地出门,二人便似断了线的风筝,再没见着一面。殃小挠儿每年回老家都会到白小瓶家里看上一眼,因为她知道白小瓶割舍不下生她养她的这片故土,毕竟树高千丈,终要叶落归根的。
这故友重逢,不亚于花烛夜,那确是道不尽的知心话,讲不完的肺腑言。白小瓶亲自下厨待友,久别之下,姊妹俩不免多吃上了几杯,也不足为奇。待白小瓶酒醒过来,已是次日天白,早就不在家中,离了爪爪儿县。
第三十九回:殃小挠儿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09 18:34:13 +0800 CST  
白小瓶醒来时,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一阵地天旋地转跟作呕,头裂开似的绞痛,身子逛荡得厉害。在得知殃小挠儿趁酒醉,把她带上去往福州的火车时,白小瓶气得一个没忍住,直接吐了她一裤裆……
殃小挠儿一头用手帕给白小瓶抹着嘴,一头忙扶她去厕所吐。也不知何故,酒醒之后白小瓶,老是一阵一阵地恶心,像似吃了只死耗子似的,说不出地难受。殃小挠儿一头嘲笑着白小瓶酒量退步,一头在厕所里照顾着她。白小瓶吐还吐不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和她斗嘴?知道殃小挠儿临走前给那冤家留了字条儿便不挂着了,左右闲在家里也无事,她也挺想这个儿时的玩伴的,去小住几日也无妨。毕竟是一块穿着开裆裤尿尿和泥巴长大的玩伴,别看白小瓶嘴上不说,心里确是真念着殃小挠儿,说不想,那都是死撑面子的妄语。见白小瓶不想吐了,殃小挠儿才扶她回车厢。等白小瓶留意到同车厢里的乘客,无不向她投来活见鬼般的目光之后,令她好不一阵奇。
殃小挠儿说她同家人暂住在福州,这会说的不如会听的,白小瓶才不信她这番鬼话呢,知道定是她父母又被仇家或债主追,跑到福州避难来了。殃小挠儿的父母说是商人,实则连二道贩子都算不上,就是一对江湖骗子,打一枪换一个地儿,坑一个是一个,啥来钱快就干啥。有时,给仇家追得走投无路时,殃小挠儿便得随家人,往深山老林里逃,一躲就是一年半载。从小到大,白小瓶为了殃小挠儿,可没少替其父母还债,那时,她还是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深闺之中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下车后的白小瓶,吃了两碗凉茶后,略见好转了些,至少不再吐了,二人到站时已是下晌时分了。殃小挠儿本想领着白小瓶先去好吃一顿再赶路,但吐了一路之后,她显是没什么胃口了。
白小瓶在长途汽车上迷迷荡荡地睡了一觉,她是头一回来殃小挠儿在福州的家,本以为黑天前能睡上热炕头,不想好不容易熬到了终点站,竟改坐马车了。二人颠颠簸簸,直坐到马车进不去的崎岖山路,再改步行。见脚下的路,越行越荒,少见人烟多望山,眼瞅着天要擦黑儿还没到,白小瓶便一屁股赖地不背不走了。弄得殃小挠儿哭笑不得,知道白小瓶自打上了火车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忙似哄孩子般好言哄着她,边行边解释:“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再……再走个两泡尿的工夫,就能见到间屋子。今天太晚了,咱们,先……先不进岭了,好……好睡上一晚,明天再说!“闻她这话,白小瓶笑答:“少要鬼话连篇地骗人,这黑更半夜,荒山野岭之地,你当我不知你要打什么鬼主意。”白小瓶只顾发科打趣,老实话半字皆无,她知道殃小挠儿指定又遇到麻烦了,不然也不会和家人住在岭里。但殃小挠儿又很要面子,有些事心知不能挑明,白小瓶若单刀直入地说帮还债,或是直接塞钱给殃小挠儿,那比骂她祖宗还要辱人。殃小挠儿背着白小瓶一口气行至天都黑透了,她正然思着两全其美之法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黑云遮月的野路上荒芜人迹,足下两侧的高草,深可埋人;目力所及之处,尽是草海怪木,如何看都不像有人家住得样子……
第四十回:血岭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0 20:27:32 +0800 CST  

殃小挠儿口中的屋子,是间低矮的土房,隐在深草丛里很不好寻。屋子进门便见锅灶,里面有半铺土炕,炕上有一床铺盖,地上摆着张自制单薄的破木桌凳,除了一些生活所需品之物,再无多余的装饰。三面的土墙上,但凡能挂物的地方,都展满了诸般狩猎的工具,墙角也不少堆。锅灶跟铺盖上用指一抹,不见半点积尘,显是常有人住。白小瓶进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炕便倒,缓了好一会儿,才问殃小挠儿怎么会有开门的钥匙。闻她问,殃小挠儿答;“我……我跟这屋主认识呗,每次进岭要是晚了,就在这住一宿。你……你没进过‘血岭’,你是不知道,就那岭中,可老凶险了。甭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是……还是地上跑的,海陆空是应有尽有,跳出只瞎猫来,都能给咱俩叼走,啃巴喽。这话一点都不夸大其词,你知道我也吓不住你,可不敢大意啊。”殃小挠儿一头生火做饭,一头说着。屋里柴米油盐都不缺,不间荒舍,肯动手就饿不着。等殃小挠儿把饭菜做得,白小瓶喝了两碗小米粥之后,肉皮儿见了汗了,手脚才使得上劲。见白小瓶不要了,殃小挠儿便铺好被褥,让她先睡了,一个人自斟自饮着。白小瓶也确实累了,落枕不久,便酣然入梦,鼻息如雷了。一觉下去,睡了个昏天暗地,白小瓶也不知睡多久,直睡到给尿憋醒才便罢。见被窝儿里空空的,屋子里就她一人,内急的白小瓶,心奇却顾不得多思,忙穿衣趿拉着鞋,出屋去解手。荒山野岭之处,遍地皆是茅楼,想找厕所也没有,白小瓶痛痛快快地方便了一把之后,系好裙带要回屋时,房后便送来一阵一阵刨地的怪声。白小瓶见殃小挠儿不在屋,又无路通房后,便提着煤油灯,拨着埋人高的荒草,绕到屋后去看。待白小瓶到了房后,寻出去没几步,便见殃小挠儿一手打着手电,一手在打个井口来大的浅坑里,往坑外拽着口麻袋。白小瓶忙搁下煤油灯,助她把坑里的麻袋尽数拽出坑来之后,半字莫得,默不作声地看着她。殃小挠儿坐地喘了口气,点了两支烟,递其一根,抽了两口才道:“你就算不来,回去后,我也准备把你叫醒说的。本打算,等……等你醒了,再告诉你的,既然来了,也就……也就不瞒你了。我想你也应该,察觉……察觉到了,我骗你来,根本就不是游山玩水小住的,我家人也不在福州。“见殃小挠儿磕磕巴巴地说得太慢,白小瓶便急不可耐地问:”到底怎么了?你那王八蛋爹妈又拉完屎不擦屁股把你撇下不管跑啦?是他们又打你了还是欠债了?你和我还装什么装啊!快说吖!你再急我我可走啦!“见白小瓶真急了要走,吓得殃小挠儿把她拦腰抱住:”瓶子,你不能走,你这么一走,我们家的祖坟,都得……都得给人刨喽!我父母得罪了个军曹,人家是玩儿枪把子的,不是有钱,就能……就能摆得平的,咱惹不起啊!“白小瓶听了,好不气,道:“所以你就在我酒里下药,怕我不随你来福州,就硬把我扛上火车!”殃小挠儿答:“我不是跳大神的翻白眼 ———— 没咒念了嘛。就你这一身的功夫,这胆子,给你朵云都敢上灵霄殿,十八罗汉下来也摁不住啊,我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儿,不用药能把你弄来嘛。你以为你吐成那样,我看着就不心疼啊,奶子都给我疼小了好几圈儿!”白小瓶没忍住,就地气乐了,当真是哭笑不得,打骂不是,奇道:“那你把我带到这鬼地方作甚?我又不认识你说得那个什么军曹!想骗我来和你双宿双飞,下去陪你做鬼啊?!告诉你!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殃小挠儿气答:“双飞什么双飞,你想飞我还不飞呢,神经病!那……那狗娘养的军曹,把我爸妈给扣了做人质了,让我到福州的血岭,来替他取件东西。限……限我五天之内,以物赎人,否则连尸都用不着收了!”闻言,白小瓶奇道:“取什么?”殃小挠儿骂道:“我他娘的也不知道,那孙子,就……就给我画了张破图,让我按图自己去找。不想干也可以,就直接跟我家人一块去听响儿(枪毙),人家再找别人,我觉得还是蛮讲道理的。”说不了,就地就白小瓶啐了一脸香液……殃小挠儿一头抹着脸,一头打胸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牛皮纸来给白小瓶看,见她看图不语,又道:“其实我真不想救他们,但不救罢,这良心上,还……还过不去,他们虽说真不是东西,毕竟生养了我一回;这羊羔尚且跪乳,乌鸦也懂反哺,难道人还不如畜?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罢。这人啊,只要活着,就没有顺心如意,尽善尽美的。当初要不是你家败了,你爹把你卖给了狐家,咱俩也不会分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白小瓶听罢,滴滴咸水画玉面,未入朱唇泪已寒。抱着殃小挠儿,确是说不出地伤来。
原来殃小挠儿在房后事前埋好的里麻袋,一袋装得是水跟食物,两袋满是户外装备。两人把三袋进岭的所需品全抬进了屋后,便早歇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似睡非睡的白小瓶,忽给一阵叩门声惊醒。
第四十一回:殃小挠儿的麻烦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1 21:07:48 +0800 CST  
(却说这一日,白小瓶家中来了一女郎,年纪与她相仿,挺鼻大眼的,颇有几分混血的味道;扎着丸子头,衣着朴素,不施粉黛之下,便更显本真原始的美了。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说话有些口吃,是个结巴。来人正是同白小瓶一块光腚长大的铁瓷,殃小挠儿。
殃小挠儿中德混血儿,生父是德国记者,当初因为受不了妻子烂赌成性,屡劝不改之下,一怒便丢下还未满月的殃小挠儿,回国了。殃小挠儿比白小瓶早生一天,姊妹俩是同年同月不同日生,因口吃,相熟的人,都叫她“结巴挠儿。”自从白小瓶出阁后,殃小挠儿便随养父跟母亲他乡谋生了。) 第三十九回改,加。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1 21:11:47 +0800 CST  
门外立着四个男人,穿着入时,仪表不俗,如何看都不像庄户人,无不负包携囊,一副风尘仆仆之态。见开门的是个俏女郎,为首一中年人忙陪笑道:“姑娘,我们远道而来,贪路错过了宿头,不知方便借宿吗?”白小瓶见屋子太小,半铺土炕勉强能睡三人,便以家中还有个姊姊为托词,不便留客拒了。中年人听了,又道:“若不便留客,可否借家中的锅灶一用,我们自己做口热的,吃了便走。叨扰了。”白小瓶一见手里白花花坠手的满把钱,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毕竟有钱使得鬼推磨,钱都可通神,何况是肉眼凡胎的人。
白小瓶把四个宿客让进屋去,一头生火做饭,一头与他们盘着话,但每次都是中年人负责解答,看来应该是那三个后生的头儿。白小瓶见那中年人,慈眉善目,言行得体,斯斯文文倒像个教书先生;说是出来游玩,但明眼人岂会看不出,那无非是掩人耳目的托词罢了。那中年人也在盘话中,不断地试探着白小瓶,趁她背给过来时,速使指把帘子分开缝儿,窥得里屋空无一人,才奇道:“你不是说,家里还有个姊姊吗?”白小瓶头也未回的笑答:“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那姊姊可懒得紧,这会儿,早在被窝儿里头好做春梦呢。”说此,自家都不由得抿嘴一笑。中年人听了,就地一惊,忙撩起帘子,又重朝里屋看了一眼;可怪的是,那一目了然的破屋中,依旧空无一人。白小瓶回身一怔时,不容问呢,只见中年人登时摔了帘子,招呼不打,狗撵似的同余者,遑遑出屋去了。
“喂!怎么走了?饭不吃啦?!他妈的!一群神经病!”白小瓶正然泼口大骂时,就见帘子一挑,睡眼惺忪的殃小挠儿,打里屋走了出来,叫苦着道:“你……你说这深更半夜的,放觉不睡,鬼哭狼嚎的干什么?叫春啊?还让不让人睡了?”白小瓶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泼口改骂他:“去你妈的!你妈才叫春呢!他妈的,刚才被四个孙子耍了!你他妈睡死过去啦?没听见有人打门啊?!”殃小挠儿揉奶笑答:“我不是看春画(huang书)来着嘛,谁知,看着看着,还他妈睡着了。睡就睡呗,还他妈做了个破梦,梦咱俩包饺子,你包我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这饺子馅儿干剁就是剁不好,后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一看,这饺子指定是吃不到嘴儿了,再等下去咱俩非得寡妇遇Gu子,同归于尽,玩儿死一个不可。说时迟,那时快,姊一个箭步,跃上案板,解带,除裳,开步,气聚丹田,待运走全身,猛然下腰,就地来个了“仙子躺观星“, ”sao寡妇明指路“,一泡”无根水“,就地滋醒了妹妹!啊,不对,把我……把我自己给尿醒了。其实,我觉得罢,可能是我平时学习太过专注了,才会这样的,以后真不能再这么废寝忘食了,得劳逸结合才行。”白小瓶听了,气得就地奶大了三圈儿,二话不说,把殃小挠儿扛进里屋,tuo裤便打……
第四十二回:佛眼看佛 鬼眼见鬼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4 19:16:44 +0800 CST  
@小黑墨18 2020-02-15 13:40:43
是殃小挠儿有问题还是四个客人有问题呢,没太弄明白,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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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白小瓶有问题,赌一块钱的,呵呵。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7 18:27:13 +0800 CST  
第四十二回:佛眼看佛 鬼眼见鬼
次日,荒鸡天未白,两人便早早地起了,负着进岭所需品,离去野舍,顺荒路向北,直入血岭。毕竟那军曹给殃小挠儿进血岭寻物赎人的时间有限,白小瓶又是头一遭进血岭,不清楚一朝往返下来需用多久,五天的时间够不够用。一问殃小挠儿,才知道她也是新媳妇推碾子——头一遭; 苍蝇掉在酱缸里——糊里糊涂。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确是棒子面煮鸡子儿(鸡蛋)—— 一对儿糊涂蛋啊,倒不如不问了……
经过一夜的好歇,白小瓶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离了。殃小挠当初给她使的迷药,除了能把人麻翻之外,还可令醒后之人呕吐不止,吐到身子疲软乏力,瘫软如泥,达到无力挣扎反抗的目的。白小瓶年轻力壮,在药量被控制的情况下,一晚的好歇,足以令其恢复如初了。
白小瓶见殃小挠儿从不看地图,路却熟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是头一回涉足此地,便问。 殃小挠儿听了不禁贼笑道:“就那破图,还用得着姊瞧上第二眼,早就记得比你裆里的毛还熟了。”说不了,腚上就地吃了白小瓶一脚,险些把她蹬了个大马趴。两人打打闹闹行着路,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夜里借宿的那四个怪人。白小瓶觉得那四个宿客有可能和他们同路也进血岭,殃小挠儿听了却不以为然,他认为从野舍去血岭的这段路中,指定还不止一条路,就算那四人说去血岭,也未必真去。毕竟出门在外,言藏三分真,一句话,一半儿是说的,一半儿是用来听的。不能全信,也不可不信。白小瓶听了,一笑:”话虽不假,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那军曹想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你宰了,故意诓你来血岭,然后再派个残暴不仁的禽兽杀手早早地埋伏好,等你到,就地把你乱枪兔兔死,打成筛子!“殃小挠儿给白小瓶说得直暗画魂儿,手去护奶,嘴却骂着:”神……神经病!我他妈又没把他家孩子扔井里,勾搭他婆子,他暗杀兔兔个屁?!电影看多了罢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抽,闲得蛋都发霉长毛儿编辫儿了!神经病!“白小瓶笑答:”用不着发霉,蛋上本来就长毛儿!“殃小挠儿听了,气得奶疼,骂:”去你妈的!我还不知道有毛儿!“白小瓶见气着他了,讨到便宜吃,当下受用的咯咯直乐,如何都合不拢嘴儿了……
两人一头斗嘴,一头行着,行至天白时,巧遇一挎篮的山妇,白小瓶忙拦下问:“大姐,借问一下儿,这里离血岭还有多远?”山妇笑答:“不远了,过不了晌午就到!”白小瓶谢过要走时,山妇忙拦道:“那岭中狼虫当道,虎豹横行,妹妹孤身一人,可要万分当心,莫要走夜啊!”良言搁下,便去了。殃小挠儿听了,就地泼口大骂:“他妈的!这么大个儿一活人瞧不见啊?!你当我是鬼啊!我跟你说瓶子,这娘们儿指定是瞎的!”白小瓶也是好不一阵惊奇费解。自从打火车上醒来,一路上,白小瓶老是觉得怪怪的,因为路上只要搭话过的人,十个有九个,会用活见鬼的眼神看着她,不知何故。

两人不理那山妇接着走,把杳无人迹的野路,行至晌午未到时,便见止步处,乱草中,挺着一块老石;遥望之处,尽是绵绵盘岭缠山,见碑时,已踏血岭地。有诗为证:八百血岭界,千里不见炊。鸿鹄飞不过,山鬼愁断眉。
第四十三回:活见鬼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7 18:28:54 +0800 CST  
第四十三回:活见鬼
血岭要比白小瓶想象中的复杂艰险。岭间不但木密草深,地险石怪,还狼虫虎豹横行,稍不慎就得给狼吞虎咽,食肉剔骨啃了。实则,置身于荒山野岭,深山老林中,水跟食品倒是其次,那些附有攻击性的大型野物,才是对进岭人最大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胁。殃小挠儿当初本想买两把洋枪壮胆自卫的,无奈囊中羞涩,若买了枪,那两人探岭所需的诸般装备跟食物就东完西缺,置办不全备了。就算挑紧要的买,余钱也不够买两把洋枪,无奈何之下,殃小挠儿就只能买了两把杀猪刀代替;按她的话说就是,钝刀子切豆腐——凑合着用罢,总比没有的强。白小瓶听了,气得好悬没揍她一顿,让她自己留着回家修脚去罢……
两人歇歇停停又行了半日,确没遇见一头凶猛野兽;临黑前,幸遇条水源,便不行了,于溪边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两人把帐篷立好,灶搭完,殃小挠儿说她去四周转悠一圈儿,看看有什么狼窝熊洞没有,顺便守上半夜;让白小瓶做好饭就自己先吃,吃完了就早点睡,用不着等她了。白小瓶忙把哨子给她戴上,警告她没事敢乱吹耍她,回来定把她屁股揍成八瓣子。殃小挠儿吓得赶紧把哨扔进胸里,护着腚,耍着杀猪刀,哼着“十八摸”去了……
吃罢晚饭的白小瓶,没见殃小挠儿回来,便进帐篷里等了。野外的夜里蚊虫多,荒山野岭那得加个“更”字,若不擦抹药水驱虫防蚊,都能把人活活地吸干喽。躺在帐篷里的白小瓶,顿感一日的倦意,一股脑儿地不请自来,等来等去,已酣然入梦,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白小瓶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直至给一个噩梦惊醒。帐篷里仍是漆黑一团,白小瓶一手拭着面上的惊汗,一手下意识地去摸殃小挠儿;一摸之下,不由得咯噔一下子,着手处的被下,竟无人!待上亮子开怀表一看,都三更了,殃小挠儿居然还没回来,白小瓶越想越害怕,一番心不在焉的穿戴后,忙出帐篷去寻。
白小瓶也不敢走得太远,她怕迷路再回去,殃小挠儿要是回了宿地,若见她不在,还得出去寻她。白小瓶围着宿地,寻出去没多远, 就见灯亮处,一株四五人抱不交的老木下,殃小挠儿正然同一个女人,坐在块老石上说着话。那女人,一张白生生不见血色的脸上,抹着两片血唇;红袄绿裤,打着赤脚,露肉之处无不煞白似纸,就跟用纸糊得似的,如何看都不像个活人。白小瓶一见那女人,一双赤脚,不由得咯噔一下子,惊忙关了手电,就没敢过去。白小瓶以前曾听一个同行前辈讲,夜里要是遇见不穿鞋袜的人,最好绕行不要主动与其搭话,因为夜里不穿鞋袜的人,十个有九个都不是人。能见鬼的人不多,相遇,乃缘,也是劫;能帮则帮,有口无心,也别去招惹,避而远之,人鬼各安。
魂不定体的白小瓶,侧卧在帐篷里正然胡思乱想时,顿感一只熟悉冰寒彻骨的手,自后而入,直往她裆钻着……白小瓶惊下慌止了那只无所不为的手,坐起一看,殃小挠儿不知何时入得帐篷,钻进被下,她竟毫无未察觉。殃小挠儿见白小瓶抓着她的一手不放,一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要是累了,就踏实睡罢,后半夜我也看了。最近失眠,没觉,正好可我一个人来。”白小瓶没撒手,面无表情问:“怎么才回来?”殃小挠儿笑答:“啊,路上拉肚子了,他妈的,也不知吃什么吃的,把肚子给吃坏了。放心罢,四周我都看过了,挺安全的,踏实睡罢。”说不了,就地吃了白小瓶一嘴巴:“你撒谎!这擦屁股纸就是自己画来诓我的!你一直都没按图走,以为我不知道?咱俩从小玩到大,似水如鱼,寝食不离,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一清二楚,你骗得了我吗?挠儿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吖,你再急我,我可真的走了!”说不了,就地给殃小挠儿扑倒:“既然瞒不了,那你就当是陪我出来游山玩水几日,还不成吗?”见白小瓶还要问,殃小挠儿就地以唇封唇,使舌缠舌,把她扒了个露nai现mao,不许她再言了……
第四十四回:鬼见鬼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7 18:32:00 +0800 CST  
第四十四回:鬼见鬼
刀子嘴豆腐心的白小瓶,别看嘴上那般言,却狠不下心来丢殃小挠儿一人于这荒山野岭地独去;见她实有难言之隐,便不再挣扎追问了。待注定翻江倒海的一夜过了,荒鸡天未白,两人便早早地赶路了。白小瓶也不知殃小挠儿拐她来血岭到底要作甚,问了也不答,只能闷头儿随,舅老爷请春客 ———— 奉陪到底了。
白小瓶见脚下的路,越走越险;所见的木,愈来愈高;可触的怪石,一眼观不全大小,便知他们二人已渐渐入了血岭的深处了。两人一口气行至午时,才停在一块半阴半阳,饭桌面大小的平石上歇脚。白小瓶摘掉宽大的客家凉帽,倒在半凉半烫的石床上懒得再难起,以帽做扇,取些风来解着暑,确也受用得紧。殃小挠儿一头伺候着白小瓶抽着大烟,一头讲着诸般荤段子。两人从小聊到大,自大说回小;打阳世扯到阴间,又从阴间侃回阳世,确是道不尽的狼烟大话,倾不完的肺腑之言。殃小挠儿伺候着白小瓶好吞云吐雾了一番,见她抽得差不离了,也闭目养神起来。两人在石床上小憩时,殃小挠儿就觉得头顶上有动静,起身睁眼一看,不由得忽地惊,就见一只野狗在偷着白小瓶的包。见败露,那野狗拖包便跑,后头接应的野狗,忙上嘴叼包,二狗一边一个,配合默契,抬包而逃,一看就是惯犯老搭档了。殃小挠儿气得直骂街,负包便追。正值飘飘欲仙的白小瓶,一听有贼,摸刀便飞,谁知迷迷荡荡的一刀出了,狗未飞到不说,好悬没伤了撵狗的殃小挠儿。白小瓶尴尬地一吐舌头,忙踏着棉花步儿下石,腾云驾雾般去撵。
别看二狗叼着个大包跑,但毕竟人家狗爷狗奶腿儿多脚足,甭管是单打独斗还是车轮战都不吃亏,况且地熟路不生,少双爪子的两人,一时半会儿还真撵不上那双狗贼。殃小挠儿脚下追着,嘴也不闲着,边追边祖宗奶奶的骂,一口气直把偷包的狗,撵进了一片埋人高的荒草丛,还不罢休;正然使吃奶劲儿追着,顿感落脚出一空!说时迟,那时快,不容殃小挠儿摔下去正惊时,就地给后头的白小瓶,抓腰带掣了回去。白小瓶分草一看,不由得花容失色,就见目力所及之处,遍是白骨累累,荒草科里居然隐着一片好大的积骨坑。可令她更惊的是,狗入坑时,也不知道惊了坑下何物,打积骨下倏然起了一阵黑风,一眨眼,盗包的野狗已给黑风卷成白骨两具了。白小瓶见黑风食完了野狗,奔他们卷来,掣着惊魂未定的殃小挠儿便逃。殃小挠儿一见后头黑鸦鸦卷来一片,好似团黑云飘来,也不知何物,以为倒运撞妖,驾着黑云吃她来了,吓得是边跑边尿……
俗话说:“人急烧香;狗急蓦墙。”这话说得太对了,刚抽完大烟的白小瓶,迷迷瞪瞪的,慌不择路下 ,还把道儿跑逆了。两人跑出去没多远,开路的白小瓶,也不知又踩着什么暗坑了,脚空便掉。眼疾手快的殃小挠儿虽抓住白小瓶的裙带子了,却气力不足,不但没把白小瓶拽上去,反倒把她也拖了下去。
第四十五回:撵狗賊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7 18:36:42 +0800 CST  
@跟着感觉趴 2020-02-18 20:55:35
楼主快更
-----------------------------好的 尽量抽时间多写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9 21:28:16 +0800 CST  
@小黑墨18 2020-02-15 13:40:43
是殃小挠儿有问题还是四个客人有问题呢,没太弄明白,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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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姥姥啊 2020-02-17 18:27:13
我猜白小瓶有问题,赌一块钱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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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们早猜到啦,我可不敢赌。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9 21:31:18 +0800 CST  
@小黑墨18 2020-02-15 13:40:43
是殃小挠儿有问题还是四个客人有问题呢,没太弄明白,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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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姥姥啊 2020-02-17 18:27:13
我猜白小瓶有问题,赌一块钱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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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发了 第二天发现没过审 得改,好烦的。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19 21:34:36 +0800 CST  
第四十五回:撵狗賊
荒草科中的暗坑并不深,白小瓶和殃小挠儿掉下去之后,出溜了一阵子便止了。两人见眼前有路,不是个死洞,屁都容不上放一个,狗撵似的叫妈妈便往洞里钻,因为那食人的黑风,也识路似的顺洞灌下坑来……
别看那草中的暗坑坑口不大,洞内的空间可着实不小,白小瓶殃小挠儿越往里面钻,发现洞中的空间就越大,暗洞愈爬愈敞亮,最后直接都能在洞里跑了。白小瓶见后头的不明黑风阴魂不散,边跑边打殃小挠儿的包里取着燃烧瓶,引火便砸,就见瓶碎的洞顶处,就地炸燃起一道火墙。火墙虽阻了不少,但构成黑风的不明生物数量太多,烧死一片,立马又补上一片,一浪复一浪 ,一潮续着一潮,前赴后继,源源不绝。白小瓶一气把殃小挠儿包里的五只燃烧瓶都用完了,也没如意出险。两人正然使吃奶劲儿逃着,不想洞中竟有积水阻路,二人见了无不大喜,见水便跳。
下水避难的两人,见那食肉剔骨的不明生物惧水,才悬心归为,暂松了口气。殃小挠儿见头顶上黑云压水,盘桓着,迟迟不肯散去,顿感气不够用时,当胸一把抓白小瓶过来,抱住其头,使腿缠住其腰,以舌撬开其嘴,蛮不讲理地便要气吃。白小瓶不禁暗骂,心说我又不是不给你吃,至于搞得跟shibao似的嘛。见殃小挠儿吸起来没完没了,白小瓶忙一掌把她分开,游上去破水换气。见洞中恢复如初,笼罩盘桓在水面上的索命黑风早散了,白小瓶才敢游上岸去。上岸后的白小瓶喘了气,忙把一只脚递下水去,拉殃小挠儿上岸。谁知,眼瞅着殃小挠儿就要抓着她那只脚时,突然打水中,挺.起一条水桶来粗的青蟒,未现全身之下,使尾卷住殃小挠儿,直拖入水中。
“挠儿!”
白小瓶下水便追,一个猛子潜出去没多远,顿感一只脚不知给何物缠住,慌去解时,就觉得着手处,像抓了把头发似的毛乎乎一团……手电筒(干电池)浸水早就废了,吹灯断电般黑的水下,也不知道给何物把脚缠了抓到了什么,怎么摸都不像是长在水底的植物。白小瓶见解不开,杀猪刀又不在身飞丢忘捡了,情急之下,手脚并用,寡妇姑.子夜里欢,你来我往来回这么一挣,竟还真给扯断了。脱缰之马的白小瓶,哪里还顾得上看何物缠脚了,不敢再潜水,慌游出水面,好似离弦之箭那般,朝青蟒逃去之处便追;一口气直追出去现了岔子,到底还是没撵上。
阻挠白小瓶前行的两个洞穴,一个有气流通活水,另一个显是个死洞,目测水井大小,并不算太大。黑沉沉的两个洞口,就像两支qiang口似的深不可测,若看久了,不禁令人觉得洞中,似乎也躲着一人,正在悄无声息地凝视着来者。白小瓶只看一眼,就觉得毛发森竖,裤里一shi……要说不怕,那都是吹牛b的妄语,或是贪杯后的醉话。白小瓶身上没亮子,洋火儿早就给水湿透了,狗油灯也点不着,扒着洞壁,正然犹豫焦灼时,忽听左手边的死洞中,有人喊救命,声音不大,确入了其耳。白小瓶一怔时,洞里又送来了两声,虽比头一声弱了,确还是听见了。白小瓶虽不确定洞中呼救的女人,是不是被青蟒卷走的殃小挠儿,但艺高人胆大之下,还是游了进去。
第四十六回:难逃蟒口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20 18:52:23 +0800 CST  
第四十六回:难逃蟒口
那一阵一阵地呼救声,时大时小,似有似无,断断续续地没有止过,显是不止一人。白小瓶紧攥着发簪,摸着洞壁,仗胆往洞里深探着。包在洞外就给野狗夺了掉进积骨坑,身上连把修脚刀都没有,早就身无寸铁。有呼救声洞里的空间并不大,目测不到一车位来宽,甚至更窄,显然比外面的水道要小很多,且多弯盘绕。洞里虽很黑,但还没有到伸手不见脚趾的地步,眼前的一两步远,还是有视野,可见物的。
七湾八拐的水洞探了好一阵子,始终未出现岔子,摸黑儿探洞的白小瓶,直探到见团灯火,才止了。白小瓶见头上火亮处,一丈来高的洞壁上有个悬洞,正要开口时,冷不防地探出三颗头来,惊得她是就地niao意来,险些shi了裤,不禁泼口大骂;见上面挂得三颗头会说话,又甩下条绳子来,白小瓶止了骂。水窟壁上的悬洞并不大,勉强能容五人,只能在悬洞里蹲躺坐,起身就碰头。悬洞中避得两男一女,观年纪衣着,都不大,像似学生,一问盘话之下,白小瓶真不知该同情他们,还是自己了。

原来避在水洞悬窟中的两男一女还真都是学生,爱探险之下,九人才结伴入得血岭。不想同在休息中,被岭中的野狗夺了行李,追撵过程中,惊了隐在积骨坑下的食人蜂,巧掉暗坑。掉下暗坑的探险送死团,在水窟中躲过食人蜂一劫的人,本可囫囵个儿地出窟离去,但在初入芦苇不知深浅之下,注定是不会做出明智的选择。选择深探水窟的人,不但遭青蟒所袭,还当场吓死一个。活命下来的两男一女,并不代表他们神勇无比机智过人,不过走时气罢了,要不是在逃中幸遇洞中的悬窟,只怕也难逃蟒口。三人在被困初期,也尝试过不坐以待毙,但无奈胆识本领都有限,青蟒一直都盘桓在窟中,不但没有成功逃出水窟,试到最后连悬窟都不敢下半步了。他们见白小瓶时,已在水窟中困了一周有余。
(血岭中大小不一的积骨坑暗洞很多,而且很大,未必有那么多的巧合)
白小瓶心不在焉地听着三个学生道完了始末根由,如同嚼蜡似的吃着女学生给得半块饼干。她只吃了一口,便再也不想嚐第二口了,因为那半块饼干实在是太难吃了,细闻还股niaosao味儿,不知是独特的口味,还是存过期了。挂着被青蟒卷走的殃小挠儿的白小瓶早就听不去故事了,才懒得关心饼干的口味是不是过了期的无聊问题,丢下饼干要走时,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与她围烛而坐的三人,居然都没有影子。白小瓶一惊shi了裙裤时,只见石上黏得蜡烛,早已烧成了一团青火;惊下再去看那三人时,三张鬼气森森的脸上,无不面露阴相,正在冲她狞笑着……
“吃了东西还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留下来陪我们罢,哈哈……”
“笑笑笑!笑你妈个头!回家找你妈陪罢!去你妈的!”
白小瓶惊下再shi裙裤,掌熄烛,脚蹬石,就地把身子扔下了悬窟。
第四十七回:三鬼戏小孃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20 19:35:45 +0800 CST  
第四十七回:三鬼戏小孃
坊间有句老话儿道得妙,“常走夜里终见鬼,老扒听墙根必偷腥”,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落水的白小瓶,似狗撵电打那般,顺原路便回游。她庆幸当时没有二人在场,若给那挨千刀的冤家目睹了,知道她这个当妈的被吓得湿了裙裤一回又一遭,又得被取笑上好一阵子,想想奶都气胀。
白小瓶虽生在富贵家,但离家的这些年,也算是阅尽了人间百态,嚐遍了苦辣酸甜,经过大风大浪。生活所迫之下,也没少与死人打交道,一些言语解释不清的妖异之事,白小瓶见得可比听得要多得多,怕也不过初惊一下而已,早就吓出来了。
白小瓶正然见鬼似的游时,只听得后头送来一阵一阵地哀嚎,那三个水鬼在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呼救着,叫得人骨寒毛竖,不由得尿意袭来……白小瓶虽暗骂不迭,却不敢回头去看上一眼,充耳不闻地使着吃奶劲儿只管闷头游着。白小瓶以前逛窑子时,曾听一妓女说过,走夜路时,无论在何地,要是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不见唤你之人现身前,千万不要马上答话或是回头看。因为夜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很可能就不是人,若嘴贱答应了或回身去看,会被寻替身的鬼勾了魂儿的。

白小瓶觉察不对劲时,在回游没出岔子的情况下,折返所用的时间早已超出了先前探窟的用时,确一直没见到先前的双洞岔子,似乎始终都在一处鬼打墙般地打转转。白小瓶知道是那个三个水鬼在暗中作祟,见游不回去,索性也不游了,就地泼口大骂。等骂够了,冷静下来之后,白小瓶忽然有了脱身之计,忙打腰间荷包里,抻出一条二指来宽的素带,把眼耳一并蒙上,系好便游。
白小瓶荷包里的素带可非凡物,据说是一位得道仙姑,束发用的发带。年深日久之下,发带难免沾上些仙气儿,不但能清心少欲,还可辟邪驱鬼,延年益寿,诚乃半仙之物。前者白小瓶于皮铗子沟巧遇封奶儿借阳寿,幸得了不少其随身之物活口,那仙姑的发带便是其中之一。当初白小瓶见那发带选料做工无不透着不俗,就没舍得卖掉留了下来,不想血岭的水窟下,还救了她一命。至于那仙带是如何落到封家的,就无人知晓了。
白小瓶戴上仙带,把眼蒙耳遮了之后,不禁大喜,身后三个水鬼的催命声登时便没了。白小瓶慢慢摸着洞壁接着回游,直觉得着手处的壁上无石,摘下仙带时,一个水井大的窟口,已入眼来。白小瓶见真的游了出来,算松了口气,就地把仙姑的仙带系在了头上,扒着洞壁歇了好一会儿,才游进了活窟,去寻殃小挠儿。心说我要是还能活着出血岭,一定得去皮铗子沟,好谢封奶儿一番啊。
白小瓶有惊无险逃出死窟后,没有选择顾命离去水窟,也不足为奇。别看白小瓶素日里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浪荡成性,一颗方寸之地确始终装着殃小挠儿一人,便连狐小俏那个挨千刀的冤家,都不曾夺去半寸之肉。毕竟这凡事,旁观者始终都是旁观者,若不身临其境亲身经历一番,旁观者永远也体会不到当局者的处境跟感受。
逃出死洞再闯活窟,生不见人死要裹尸的白小瓶,探出去没多远,就觉得不对劲;窟里不但感受不到气流流通,就连水也似乎静止凝固了似的,浸在水里下半截的身子,丝毫感觉不到有流动的活水。
难道是洞里太黑我不知不觉的进错洞了?这不是我先前还未探过的活窟?白小瓶正犯嘀咕,觉得不妙调头要出窟时,只见黑夜丛中现白物,一怔一惊,浮眼前。白小瓶不看便罢,看了之下,不觉颼的一声,魂从顶门惊了出去;只见打洞里飘出来肉无血色露奶见毛的浮尸,竟是殃小挠儿!
“你舍不得我?”
白小瓶抱着殃小挠儿泫然泣下时,殃小挠儿竟然开眼说话了!白小瓶惊时,一条缠她脖子三圈儿的血舌,已打殃小挠儿那立满锥般利齿的血盆大口中弹出,一口断头,就地把白小瓶咬死于血泊中!
这梦里气未绝,梦外把人惊。白小瓶就地破梦而醒,不想确是南柯一梦。
第四十八回:白小瓶的梦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21 18:53:23 +0800 CST  
第四十八回:白小瓶的梦
四周很黑,逼仄压抑,气流不顺,头上无星也无月,观来像似个盗洞,显然已不是避食人蜂的水窟了。白小瓶惊梦醒时,殃小挠儿正趴在她头下抽着烟,吓得她手里的烟好悬没掉了,骂道:“我肏!你他娘的可算醒了,还以为你要英年早逝,吹灯拔蜡了呢!”白小瓶听了,气便不打一处来,骂:“殃小挠儿,你个王八蛋,我日你祖姥姥,你他妈又给我下药,你不得好死!”调身时,只觉得下半截有些不停使唤,像似一个姿势久了手脚麻麻的那种感觉,不知何故下,便泼口大骂。殃小挠儿气哭笑不得,一贼笑,答:“我倒真想给你灌点春药,咱俩快活个床断人亡,做对儿苦鸳鸯。可惜啊,我家不开药铺。你在下水时给水疯子(一种可使机体某一部分的感觉或运动功能部分地或完全地丧失,麻痹后进入昏睡状态的水下植物)螫了,我他娘的都差不多背你一天多了。这不刚把你拖进洞里,你就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啊,我都准备抠坑儿把你埋了。你说你以前也是瘦巴巴的,跟纸糊得似的,我咋就没发现你这么沉呢。”白小瓶听了更气,但饥肠辘辘少气无力之下,哪还有闲心斗嘴了,忙爬到殃小挠儿身上,打她包里摸出包威化饼干便吃,殃小挠儿忙给她开了盒罐头。白小瓶人事不省期间,也吃不了东西,殃小挠儿嫌嚼碎了喂麻烦,一路上就始终用水维持着。白小瓶一口气,吃了一包饼干一盒罐头面,才有底气说话:“这老洞子可有些年头了,观土色,至少得掘了十年以上了。活儿不糙,手底下见功夫,洞子打得相当有水准,是行家的活儿。你千辛万苦把我骗进血岭,不会就是为了让我进来观摩一遭向前辈讨教罢。”殃小挠儿听了,不禁赞道:“果然是内行看门道儿,外行看热闹啊,佩服得俩奶投地,俩奶投地。这岭下的洞子,确实出自关内一高人之手,大号不详,行儿内的人都叫他“疯铲子”,据说此人当年在盗五仙墓时,折在了东北仙岭。但也有人说他因仇家太多,当年演了一场假死戏,为避仇,隐姓埋名了。关于疯铲子的传闻,版本很多,但多数都是耳闻不曾目睹,至于真假虚实,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个人一直是个谜。”白小瓶确也听人提过疯铲子的大名,只是多闻其名未见其人,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禁气道:“人家掘得洞子,和你有毛关系?吃粑粑你都赶不上热乎的主儿,就算滤坑儿( 滤坑是盗墓贼的行话.指盗墓者进入已经盗过的墓中,虽然墓中机关已经尽破,但明器已经所剩无几.原没前几拨的盗墓贼所获得的明器多.盗墓的大贼一般都不去滤坑,他们对此不屑一顾.)也轮不到你啊。我看啊,八成又是你使钱买来的消息罢。”殃小挠儿笑答:“非也,姊行走江湖二十载,不说中华是我家,也是遍地皆是友,出门儿何须揣钱?不然‘中华浪客’的别号你以为是白叫的?搞笑。这奶下是盗洞不假,但我可没说这下面,就有墓啊。“说不了,就地给白小瓶啐了一口香液:”我呸!那你把我弄进来作甚?想让我给你殉葬啊,你想得美,门儿都没有,你自己去死罢,我回家啦!“白小瓶不过嘴上说说罢了,身子压根儿就没动地方,殃小挠儿以为白小瓶真的要走,就地吓得放了个屁,不容道歉呢,腚上已中了七八刀……白小瓶以掌为刀,瞄准了殃小挠儿的屁股便捅:“你还敢用屁崩我,我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每道一句,再给了十刀……气得殃小挠儿护腚直骂:“你他娘的骑人家放时我都没嫌你臭,我自己没事儿,放一个听听响儿还得请示你批准报告不成?他妈的,还他娘的有没有王法了?你再捅个没完,我可翻脸了!”白小瓶听了更气,不但不止,反而刀刀加力:“你翻啊!你翻啊!我偏捅!我偏捅!我就捅你!我捅死你!捅死你……”殃小挠儿气得直骂街,在盗洞狭窄掉不了头,打不过白小瓶那个母夜叉之下,只能护腚快爬了。盗墓者打盗洞时为了节省时间和成本,通常不会把盗洞打得太大,只掘可容一人下墓取物洞子足以。因此,盗墓者在盗洞没掘到墓里之前,在洞子里是掉不了头的,只能胡同里赶猪 ———— 直来直去。但也不乏一些盗墓老手,在洞子里再打个暗洞,一可在洞子自由掉头,省着倒退出洞;二能防止盗洞意外坍塌,给当场砸死活埋。
白小瓶知道殃小挠儿有苦难言,若不是为了生活所迫,她是不会骗自己的,毕竟从小到大他们俩都是无话不说的。即便真的被骗,白小瓶甘心情愿,此生,仅此一人。
盗洞打得很平缓,因此白小瓶便断定,他们俩下得这个老洞子应该会很长,显然非一时半会儿就能见到底的。白小瓶随殃小挠儿在老洞子里爬出去一阵子后,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不知何故,两人的盗洞中,却只有一人的影子。白小瓶知道问了,殃小挠儿也会拿话来搪塞她,不会正面回答,就没问。自打与这个昔日的玩伴久别重逢后,白小瓶就一直觉得殃小挠儿怪怪的,具体怪在何物,一时还说不上来。不过,殃小挠儿总是给人一种很急的样子,那种状态,就像似和别人借了东西,要急着还似的,不知何故。
第四十九回:疯铲子的老洞子








楼主 我是你姥姥啊  发布于 2020-02-22 19:36:08 +0800 CST  

楼主:我是你姥姥啊

字数:105169

发表时间:2019-12-06 03:02:0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3 00:31: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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