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灵异推理《六指》




第九章
一阵轻微的啜泣声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坐在侧后方一排座位上传出来的,我望过去,只见一黑色衣衫的老年村妇正在低头拭泪,尖削的肩膀,孤独无助的身影,令人怜悯。
我起身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老妇抬起头来,眼睛红肿着。
“阿婆您怎么了?”我问道。
阿婆欲言又止,斑驳的发丝,痛苦的神情,受惊的望着我。经再三追问,她终于开口了,原来她接到通知,前往我们县城公安局认尸,死者很可能是她的老伴。老阿婆是第一次出门,原先是住在山里面的,一个多月以前才搬下山来,新邻居还都不熟,所以一人前来。
“阿婆您原来住在哪儿?”我问。
“猎猎排。”阿婆回答说道。
我的心中骤然一紧,猎猎排?我猜到她是谁了。
“您老伴是不是姓萧?他的一只眼睛不太好。”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尽可能语气平和的问道。
“咦,你怎么会知道?”阿婆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哦,县城里的人都知道,萧老头的事儿早都传开了。”我轻描淡写的说着。
“这么说是真的啦。”老阿婆重又哭泣了起来。
我就势坐在了老阿婆的身旁,不住的安慰着她。
“我早就说那鬼娃儿不吉利,可他就是不听,呜呜……”阿婆小声的呜咽着说道。
“什么鬼娃儿?”我的心中又是一凛。
阿婆止住了哭声,自知说走了嘴,只是一个劲儿揩拭着红肿的眼睛,不肯再说话了。
一阵沉闷的隆隆声传来,车下面的旅客们发出一阵杂乱的欢呼,公路上驶来了一辆黄颜色的大型铲车,这是公路段派来的。那铲车司机问明了情况,马上就干了起来,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上路了。
而我此刻,脑袋里似乎有点明白了。
“吴子檀。”我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老阿婆的面色骤变,眼神儿是惊恐的。
我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鬼娃儿是从吴子檀那儿弄来的是么?”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老阿婆结结巴巴的问道。
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这裸婴肯定是萧老头从吴子檀处弄来的,因为所有与怪婴有关联的人里面,除了我父亲以外,只有吴子檀到过东南亚,而且他又认识帕苏姆。
我决定再给老阿婆施加点压力。
“昨天晚上,吴子檀被咬死了。”我不经意的说道。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28 20:16:00 +0800 CST  
坐梦回的沙发~~~~~~~~~~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28 20:18:00 +0800 CST  
沙发~~~~~~~~~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28 20:19:00 +0800 CST  
困了,睡觉去了~~~~~~~今天大丽火车终于通车了~~~~~~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28 20:21:00 +0800 CST  




老阿婆脸色惨白,两鬓渗出冷汗。
“你是谁?”她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叫皇甫小明,是县里的文物稽查员,我认识你的丈夫萧老头,昨晚我也到过猎猎排,并且见到了吴子檀。”我尽可能以柔和的语气说,生怕把老阿婆吓着。
我看见老阿婆脸色慢慢在恢复,神情也渐渐的松驰了下来。
“婆婆,您可以告诉我那个鬼娃儿的事情吗?”我轻声说道。
老阿婆踌躇着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从多年之前开始讲起……
猎猎排是苗语,意为老鼠坪。山村里的老鼠自古以来就特别的多,不分白天晚上,房前屋后随处可见,不但偷吃粮食,还经常咬死鸡鸭等家禽。村民们起先养了一些猫,以为可以克制住老鼠的泛滥,不料老鼠们根本不惧怕,它们群拥而上,竟将那些猫逐一撕碎吃掉了。村民们无奈只有下药,开头确实毒死了几只小老鼠,紧接着它们根本就不吃那些毒饵了,无论怎样伪装,老鼠们一嗅就知道了。
不知从哪一年,老鼠们开始袭击人了,村里时常有孩子在熟睡时被老鼠咬伤,有些婴儿甚至被咬掉了耳朵和脚趾。有一年的秋天,地质队的吴子檀病退回到了老家,也就是自打那一年的冬天开始,老鼠们开始第一次杀人了。
村里先是死了一些老弱病残的,后来连青壮年人也陆续的死去,大都是在夜间熟睡的时候被咬死的,有的尸体也被啃食的残缺不全,村民们恐惧万分,一户接一户的搬离了猎猎排,最后只剩下了吴家和萧老头两户了。
发现鬼娃儿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萧老头在吴家里间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神龛,那神龛平时以布帘遮住的,里面供奉着一尊来自东南亚的鬼娃儿雕像,吴家经常在半夜时分焚香上供,十分的诡异。
萧老头夫妇怀疑那个鬼娃儿是个邪物,或许是个老鼠精什么的,要不然怎么自从吴子檀带着鬼娃儿回到了村里之后,当年村里的老鼠就开始行凶杀人了呢?
前不久,萧老头趁着吴子檀婆娘不在屋,吴子檀正在昏睡的时候,将鬼婴偷拿了出来,准备销毁扔掉,后想着还不如混到假古董里卖点钱算了。
奇怪的是,自从偷走了鬼娃儿之后,猎猎排周边突然出现了大批的猫头鹰……
老阿婆叙述到这儿,不禁兀自打了个冷战。
原来是这样,这个裸婴像肯定是吴子檀自老挝带回家来的了。
“鬼娃儿就是一个么,还是连体的?”我问。
老阿婆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解的看着我说:“就是一个呀。”
此时,耳边听到客车司机在喊叫着,乘客们陆陆续续的登上了车,道路已经挖通,可以继续上路了。
傍晚时分,客车驶抵了县城。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29 12:18:00 +0800 CST  



第十章
县城汽车站,两名等候在那里的警察接走了老阿婆,临下车时,她回眸望了我一眼,我把脸侧了过去,不愿意再看到她那悲伤无助的眼神儿。
马路上已经亮起了路灯,街上的行人稀少。
我沿着雨水冲刷过的人行道低头走着,越接近家中越是踯躅不前。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自家的那三间老式青砖房,微弱的灯光,一个孤独的驼背老人,一碟毛蛋,这人是我的父亲么?当年的那个测量员皇甫哲人,已经死在了异国他乡,可是这个从小养育了我的皇甫哲人呢?我的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也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能够回到三天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中去了……
我默默地站在了老宅对面的一株大樟树下,望着那熟悉的淡淡灯光,感觉腿脚异常的沉重,实在是没有勇气迈进那道门内。
我就一直这样默默地站立在家门口咫尺之外,我不知应当怎样来面对他——那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驼背老人。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落下了雨点,慢慢的洇湿了我的衣裳……最终,我还是走进了自己的家门。
“老爹,我回来啦。”我必须同往常一样,不能让他瞧出破绽,不过,“老爹”这两个字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都似乎觉得生疏的很。
一股浓烈的炖肉香气扑鼻而来,灶间里热气腾腾,父亲佝偻着身子,脸上挂着微笑,自豪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小明,味道好香吧?”父亲苍老的脸上透着愉快的笑容。
“嗯,我有点累了。”我冷淡的说着,随即径直走进了我的房间。
“好好,马上开饭喽。”父亲手忙脚乱的忙活着,没有留意到我情绪上的反常。
饭桌上,父亲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肉,一面嘴里接连抱怨着说我的胃口不好,同时一面利索的用六指勾出毛蛋壳里的鸡雏,一仰脖,但见喉头蠕动了两下,便已吞落了下去。
“老爹,今天你又不刷牙。”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口臭,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极令人作呕的气味。
父亲忙闭上了嘴巴,苍老的脸上流露着歉意。
我望着父亲的面庞,那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看得出来与那张照片上的就是同一人。
“老爹,你年轻的时候也是驼背吗?我怎么从来都不曾听你提起过年轻时候的事情呢?”我旁敲侧击的问道。
父亲定睛望向了我,我则报以微笑,其实心里却跳的紧,小心,千万别让他觉察出来。
“哎,陈年往事还提它做么子?不过你老爹年轻的时候可是英俊的很呢,也不是驼背。”父亲眯着眼睛,眼神儿迷离,仿佛已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那时你做什么工作?”我小心翼翼的追问道。
“在一个地质队里工作。”他说。
我的心猛然一跳,血往上涌……
“那倒挺有意思的呀,到处乱跑,这儿钻一下,那儿溜达一下,就当是旅游了。”我沉住气道,显得十分单纯的模样。
“小明,你以为地质工作好玩儿啊?测量员要翻山越岭,钻毒蛇猛兽出没的小径,干的可都是最辛苦的活了。”父亲的六指又勾出了一个浑身茸毛的鸡雏。
“是湘西的山么?”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比这儿的山大,在老挝。”父亲随口而说,咕噜一下将刚勾出的那只鸡雏咽下了。
此刻,我顿觉浑身上下冰凉凉的,现在,我已经没有理由怀疑那张照片上的皇甫哲人不是眼前的这位“父亲”了。
可是那人已经死了……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29 16:38:00 +0800 CST  



“你是谁?”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父亲诧异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没能听懂我的话。
我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发黄的黑白照片,轻轻地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父亲奇怪的瞟了我一眼,低下头仔细的盯着那照片看。
“三十多年啦,吴队长……嗯,还有帕苏姆……咦,你是从哪儿弄来的?”父亲抬起头来,凛冽的目光直射过来,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吴子檀的婆娘。”我吓得脱口而出。
父亲奇异的目光望着我,半晌,然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唉,他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
“谁?”我不解道。
“吴子檀,我们的地质队长,是我亲手埋葬的他,也是咱们湘西人,你见到他的婆娘了?”父亲苍老的脸上显出一丝苍凉的神情。
“你是说吴子檀,他……他早就已经死了?”我疑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死了,他得了钩状螺旋体,据说是喝了密林中的一种山鼠尿污染的溪水,没能挺过几天。”父亲缓缓说道。
窗外响起了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击打在屋檐上哗哗流淌下来,闪电撕裂着夜空。
“葬在了勐塞的中国烈士陵园……”我迷迷糊糊地说着,神智恍惚。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父亲疑问的目光。
我完全糊涂了,天哪,到底是谁死了?
我颤抖着手抓过父亲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小明,你,没事吧?”父亲关切的问道。
“我见到了吴子檀,就在昨天晚上!”我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朝着他叫喊了出来。
窗外又是一声炸雷,玻璃震得嗡嗡直响,电灯突然熄灭了,闪电的白光瞬间映出父亲诡异的笑容……
黑暗中,听到父亲梦呓般的话语:“不可能啊,是我亲手将他放入墓穴里的,他的手上还拿着半只的连体怪婴……”
“连体怪婴!”我颤栗着声音说道,浑身不住的发冷。
灯亮了,父亲空洞的目光直直的盯在了我的头上……
我伸手一摸,发现头皮顶上的毛发都竖立起来了。
屋里瞬间声音静止了,空气仿佛凝固了般……许久,我打破了沉寂:“你说的是那个连体怪婴?”
“是的,你那天拿回家来时,我看着就眼熟,同吴子檀墓穴里的一模一样,当时怕吓着你就没说出来。”父亲歉意的说道。
“可是老爹,我昨天确确实实看见了活着的吴子檀,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我脸色惨白的说道。
“小明,人死不能复生的,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还痛吗?”父亲慈祥的目光关切的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将萧老头的死以及前往酉水边那个叫做猎猎排的小村庄调查的情况大致述说了一遍。
“照片就是从那儿得到的。”我最后说道。
“小明,你是一个文物工作者,应当远离迷信才是,更不应该相信鬼魂灵异那类虚无的东西。告诉老爹,你那照片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父亲异常严厉的说道,神情与往日很不一样。
“我……”我还要怎么来解释呢?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30 11:20:00 +0800 CST  

要过节了,再来上一段......童鞋们,上菜啦~~~~~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30 16:19:00 +0800 CST  



是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窗外依旧是雷雨交加,闪电不时地划破夜空,屋子内瞬间映照得白森森的,枕头边躺着的那个怪婴,它的眼神似乎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正是邪。
我望着怪婴的眼睛,仿佛被催眠了般,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我又来到了印度支那的原始密林中,那些似曾相识的参天大树上依旧挂着一条条的鸡血藤,茂密的灌木丛生满了尖利的刺,它们划破了我的衣衫,我的右手用力的舞着一把染得血红的柴刀……前面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河,河岸上开满了美丽的罂粟花。我看见了小庙金黄色的尖顶,便沿着花径走了过去……祭坛上的一些衣着古怪的泥塑神像对我微笑着,玻璃罐中的那对连体婴儿不知为何只剩下了一个,后背连接处鲜血淋淋,绿色的眼睛冒着邪恶的目光。
“谁把你们掰开了?”我惊奇的问那具剩下的怪婴。
“皇甫小明,你回来了?”脑后传来亲切的耳语声。
我回头望去,帕苏姆带着骨质耳环,双目闪动着邪光,满脸皱纹、近在咫尺的盯着我。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原来沾满鲜红色鸡血藤汁的皮肤又突然间得一瓣瓣暴裂开,冒着热气的鲜血自体内缓缓流淌出来……
我醒了,额头上已是一层冷汗,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雨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
又是同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密林、古老的大树、满山遍野的红粉和白色的罂粟花、清澈的小河和庙宇,仿佛多年前就已到过。那个帕苏姆,满脸皱纹的老巫婆,既亲切又陌生,究竟在哪儿见过呢?我的心里有了一丝甜甜的回到了家的感觉。
是裸婴,一定是它,它的脑电波影响了我,我断定。
我抓起枕边的怪婴,恶狠狠的准备摔出去,可冷静一想,又禁不住的自己“嘿嘿”的冷笑出声来了。
如果这个裸婴就是老爹所说的石化胎呢?也许它就是岳道长所说的世上极为罕见的人石呢?把它蒸熟了吃下去或是卖上一大笔钱,哈,这可是个宝贝啊。
我兴致勃勃地想着,对裸婴竟然生了些许的好感。
西屋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父亲又在深夜里洗澡了。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09-30 16:20: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清晨,雨过天晴,窗外李子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了我。
我爬起床,头脑中一片清爽,不像是接触裸婴第一晚时,如同得了场重感冒一般,看来这鬼娃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嘛。
洗漱完毕后,发现父亲还没起来,早饭也没有做,干脆还是到街上吃臭豆腐算了,于是我对西屋喊了一声,便走出了门外。
清晨空气清新凉爽,我一路信步走到了城隍庙。一股浓郁的炸臭豆腐的香气远远的飘了过来,摊主老头瞧见了我,热情的招了招手。
“警察没找你么?”老头一面说着,一面递给我热气腾腾的五串臭豆腐,同时抹上了紫红色的辣椒酱。
“找我做什么?”我边吃着问道。
“警察在找目击证人,头天晚上你不是经过萧老头的地摊了么?”老头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又怎样,他不是第二天早上才死的吗?”我不在意的说着。
老头说:“三天之内接触过萧老头的人都要做笔录呢。”
“嗯,我晓得了。”我嘴里含糊着走开了。
来早了,文物所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我拿钥匙开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桌子前。
独眼萧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杀的呢?
吴子檀又是谁杀的?他颈项处的齿印明明是动物咬过的痕迹,难道真的是老鼠么?如今,那些杀人鼠已经跟随着连体怪婴来到了县城?我想到这儿,不禁吓了一跳。
吴子檀说当年皇甫哲人已死,父亲又说当年墓穴中埋葬是吴子檀,而且吴子檀的尸体手中就握着目前在我口袋里的那半个连体怪婴。
他俩究竟是谁在说谎?他们之间总是有一个人在撒谎啊。
现在吴子檀已经再也不能开口了……
这时,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万一他们两个都在撒谎呢?也许并没有死什么人,也许那墓穴里本来就是空的,也许他俩都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有道理,我怎么才想到呢?
哈,想瞒过稽查员皇甫小明的脑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你是皇甫小明吗?”正当我沉浸在自我陶醉中,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在我耳边突然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个年轻的警察,身后还有个老警察。
“你认识一只眼睛的萧老头吗?”年轻的警察问道。
“认识。”我谨慎的说道。
“你是怎么同他认识的?”那警察接着询问。
“去年他倒卖文物时被我们处理过。”我如实的回答。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那老警察插嘴道。
“初一庙会的那天傍晚,我下班路过城隍庙,看见他在摆地摊,我记得当时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回忆着说道。
“你们交谈了吗?”那警察接着问我。
“嗯,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我想绝不能说出那只珍贵的裸婴人石的事儿。
“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年轻警察似有不信,心存疑问的说道。
不会有人看见我买裸婴像了吧?那时天色已晚,飞尘扬沙,山雨欲来,有谁会留意到我呢?
“你到萧老头的家干什么去了?那个地方是叫猎猎排吧。”年轻的警察突然发问道。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完了……一定是汽车上的那个萧老头的堂客告诉警察的,我迅即在脑袋里飞快的搜寻着昨天在车上与她谈话的所有细节,嘴上一面先敷衍着。
“哦,我不过是寻访一下父亲当年的同事,他姓吴,就住在猎猎排,而且萧老头早已经不住在那儿了,搬下山去了。”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找到你父亲的同事了吗?”警察问道。
“找到了。”我有些口干。
“哦……他也死了吗?”那警察突然间又目光炯炯了。
“是……的。”我支支吾吾着说道,心想,看来警察什么都知道了。
“皇甫小明,我们发现你在本案中有着重大嫌疑,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警察们脸一板,厉声道。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1 13:14:00 +0800 CST  



县公安局的审讯室。
“皇甫小明,我们知道你从没有过前科,在文物所工作也是尽职尽责,所以我们也不为难你,这里是纸和笔,请你把这几天的活动详细写下来,有什么需要就喊一声。”那年长些的警察口气和蔼的对我说,然后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就走出去了,重重的关上了铁门。
我喝了口水,心想如何才能过得了这一关,实在不行,就只有实话实说,交出裸婴了,不过,那样做实在有些舍不得。
从目前看,警方虽然已经知道了我到过猎猎排,但并不知道照片一事,也不会知道我手中有一个裸婴,尽管他们会从萧老头的堂客口中听到有关鬼娃的故事,但他们是不会相信这些诡异之事的,科学办案是公安干警们的宗旨。
我同老阿婆说过吴子檀已死,估计警察们早已通知那边的公安局去核实了,那个村庄只剩下吴家一户人,周围又是深山,前天晚上也只有我一个人留宿在“犯罪现场”,看来能为我作证的也就只有吴子檀的堂客了。
警察们也会去找父亲问话,了解我去猎猎排寻访他同事的情况,也不知老爹会怎么回答,若他说出裸婴石化胎一事,我这里又假装不知,岂不是坏了?
不行,我要设法与父亲先取得联系。
我敲打着铁门,那位和蔼的老警察走了进来。
“我想见见我的父亲。”我请求道。
“不行,先写完材料再说。”他断然的拒绝了。
“我想安慰一下父亲,他那么大的年纪,我怕他老人家精神上承受不住打击。”我百般央求道。
“我们会安慰的。”他瞥了我一眼,冷冰冰的关门走开了。
这如何是好?我泄了气,坐回到了椅子上,叹了口气,只得重新拿起了笔。
吴子檀如果确定是被老鼠咬死的,那么萧老头又是怎么死的呢?目击者说死的样子非常恐怖,那只瞎了的盲眼都吓得蹦了出来,看来并不像是黑吃黑的普通江湖恩仇,应该也是被同一种老鼠咬死的。猎猎排的杀人鼠终于来到了县城,我一脸的苦笑,心怦怦的跳着。
还有最大的一个谜团,究竟谁死了?是吴子檀说谎还是父亲在说谎,亦或是两个人都在说谎?我后悔当时没有详细的盘问一下吴子檀的堂客,她一定还知道很多事情的。
审讯室里静悄悄的,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团麻,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后面墙上传来了轻微的“嘎吱”声,我扭头一看,后墙一人多高的小窗口上的铁栅栏,正在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根根的拔掉……
我乍一愣,随后心中一热,我看清楚了,那只正在掰着铁条的手掌上,长着六根指头……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2 11:13: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小窗口上蓦地露出一张苍老而慈祥的脸,微风吹起了几缕斑白的发丝……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是父亲,我曾挚爱的父亲,我扑过去,抓住了他那枯槁的六指。
父亲对我微笑着匆匆说道:“孩子,快上来吧。”
我搬过椅子靠在墙边,脚踩着站上来,窗口的大小勉强可以容纳我的身体,我抠住窗台,努力的向上攀爬着。
父亲伸出双手拉住我的双臂,我从来不知道父亲竟有如此强的膂力,硬是将我活生生的从狭窄的窗口里拖了出去。窗外地上是一根粗大的树杈,枝叶新鲜,好像是硬从大树上掰下来的,佝偻驼背的父亲就是踩着它才够得着窗户的。
墙外是连绵的黑松树林,一直延伸到郊外。
“老爹,你这是干什么?”我落到了地上,气喘吁吁的问道。
“什么人都不许碰我的儿子!”父亲刚毅的面庞,炯炯的目光,斩钉截铁的话音。
“老爹,可是这样一来罪名就更大啦。”我埋怨着父亲说道。
老爹二话不说,拽起我就向树林深处跑去,约摸跑了十多分钟,离得公安局已经远了,我俩这才气喘吁吁地站住了。
一株株的黑松盘根虬结,地面上落满了干枯的松针,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松脂味儿,林中一座孤零零的坟冢,上面荒草丛生,这是母亲的坟……
我的鼻子一酸,蹲在了地上,泪水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娘,小明出事了,也不知明年清明是否还能来这儿看您……”我眼中止不住的泪水涌出,一阵抽泣。
老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摞钱,塞到了我的手里,我怔怔的望着,看到他的眼眶发红,内里也是噙满了泪水。
“走吧,小明,他们说是你杀了吴子檀夫妇,还放火烧了他们的家,那是有人在恶意陷害你,因为吴子檀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可以杀第二次呢?可是我无论如何怎么来解释,到家里来搜查的那些警察们就是不听。因此我终于懂了,一定是针对你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所以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的……孩子,你赶紧逃生去吧,等过些年,他们找不到你,那个阴谋也就会破产了。”父亲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止不住的失声恸哭了起来。
我的心里一热,热泪盈眶,上前一把紧紧的抱住了父亲。
起风了,树林中飒飒作响,几片枯黄的叶子随风飘落,我们父子俩就这么长久的拥抱着,谁也不愿意先撒开手。
“老爹,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我抹去眼角的泪水,难过的问道。
“老爹也不知道,坏人不可能永远当道,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小明,老爹在有生之年,会一直守在老宅里等着你的。”父亲眼望着天际,无比坚毅地说道。
我辞别了父亲和母亲,踏上了逃亡之路,走了很远之后回头望过去,父亲那苍老佝偻驼着背的身影在孤独的摆着手……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3 11:07:00 +0800 CST  




从今以后要亡命天涯了,以前只是在戏文中听说,这回轮到自己了,唉,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我迷茫的想着,要赶在公安局设路卡之前,离开县城越远越好。
现在距逃离公安局审讯室大约已有20分钟了,但愿警察们还没有发现,前面不远下坡就到了县城外的公路,我必须赶紧拦辆车。
我跑下长满灌木的土坡,荆棘的尖刺在裸露的皮肤上划出了浅浅的血痕,模样肯定是狼狈极了。
远处有车辆过来了,我站在路边招着手,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像是没看见似的,嗖的一下擦身而过了。接着又有几辆车驶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真是世态炎凉啊,我忿忿不平的寻思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警察们估计也快要来到了。
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柴油马达的声响,一辆冒着黑烟的农用手扶拖拉机驶了过来,我不及多想,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的钞票……不行,面额太大了,又重新找出张10元的,高举过头顶摇晃着。
拖拉机停了下来,驾驶员是个黑瘦的汉子。我笑了笑,把钱塞了过去,跳上了拖拉机后厢,一团浓烟冒起,我终于顺利的逃离了县城。
约摸走了十几里,拖拉机要下国道,没办法,我只有跳下了车,一人沿着公路继续向前行。
前面是一个小集镇,看来还挺热闹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走近前,有卖面的汤摊,此时,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了,我索性坐下来,要了碗辣面,一边匆匆吃着,同时警惕的目光朝四下里观察着。
人们都在各自的忙活着,没有警察,也没有什么人留意到我,看来暂时还是安全的。
父亲说警察们抄了我的家,还说吴子檀夫妇都已死,连房子也被烧掉了,难道凶手是另有其人?不过,以我的感觉,老阿婆似乎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念,八成是自己点着了屋子,寻了短见。
有辆省城牌照的大货车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两个司机模样的人刚刚吃好饭正在朝车子走去。
霎时间,我即刻拿定了主意,去长沙省城找岳道长,但愿此刻他已经回去了。
我迅速结了帐,匆匆向那两个司机走去。
交易进行的很顺利,我支付了一百五十块钱,他们痛快地答应我搭车到省城。
汽车终于开动了,扭头望去,县城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
“老弟,去省城干嘛?”司机一面握着方向盘,一面搭讪说着话。
“看朋友。”我倚靠在驾驶室的最里面,嘴里敷衍着,脑海里则反复琢磨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着线索,可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会有什么人想要陷害于我。
发动机均匀的嗡嗡声,我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4 11:19:00 +0800 CST  




岳麓山位于省城长沙西郊,东临湘江,为南岳衡山七十二峰之一,南北朝时的《南岳记》记载:“南岳周围八百里,回雁为首,岳麓为足”,岳麓山由此得名。连峦叠峰数十公里,山幽涧深,树木葱郁,有“岳麓之胜,甲于楚湘”的之称,云麓宫就在岳麓山顶之上,是湖南一处有名的道观。
卡车于傍晚时分终于抵达省城,我换成了公交车便直接往岳麓山而去,当气喘吁吁的攀上右顶峰来到了云麓宫前时,太阳此刻刚刚落山。
岳道长能在哪儿呢?这样的高人一定是赫赫有名,人尽皆知的。
我走到云麓宫大殿前的一位老年道士面前,客气的问道:“师傅,请问观内有位姓岳的道长么?”
“小施主,观内姓岳的道士有数位,不知你要找的是哪一位?”老道士慈祥的说道。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有五十来岁,瘦瘦的,穿的像乞丐,有一个大大的红鼻子头。”我描述道。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长着酒糟鼻子那个姓岳的老道士名字叫皂衣,他触犯了云麓宫戒律,前不久已经被逐出山门了。”老道士恍然大悟的说道。
“岳皂衣?他被逐出山门了?”我疑惑道。
“不错,皂衣道兄经常在岳麓山下替人看相算命,收取不义之财,违背了本观戒律,因此已于月前被逐出。”老道士惋惜的叹道。
“他算的是不是很准?”我定了定神,问道。
“兴许吧。”老道士说罢微微一笑,走进宫里去了。
唉,白跑了一趟,我瞧着天色已晚,遂悻悻的转身下山去了。
岳麓山脚下夜市里卖各种香烛水果的摊子不少,角落里围了一群人,我一瞥之下,心中不由得一喜。一个算卦摊铺在地上,后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老先生,红色的酒糟鼻子,正是岳皂衣道长。
我匆匆挤进人群,岳道长微微一点头:“你来啦,”遂将卦摊收起,塞入怀中,对众人道,“今天不看相了。”
人们散去了。
“小兄弟,贫道见你面有晦色,神情恍惚,怕是有口舌灾祸官非临头,流年不利啊。走,到我家去详聊。”岳道长拽着我沿着小路步行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湘江边上。
我俩在一家面食铺简单的吃了些小笼 ,然后来到了岳道长的家。
这是一间低矮的平房,红砖红瓦,小小的院落,房间内陈设十分的简陋。
“贫道是孤身一人。”岳道长微微一笑道。
“道长,您说我面色不好,有官非灾祸么?”我迫不及待的问道,这老道果真是高人。
“不错,‘人以气为主,于内为精神,于外为气色。有终身之气色:少淡,长明,壮艳,老素是也。有一年之气色:春青,夏绿,秋黄,冬白是也。有一月之气色:朔后森发,望后隐跃是也。有一日之气色:早青,昼满,晚停,暮静是也’,如今你暮青而不停,印堂发暗,近日必有口舌灾变,缠上官非啊,好在双目还算有神,暂不至遭血光之灾。”岳道长面色郑重的解释说道。
“是出了点事儿。”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说说看。”岳道长从暖水瓶里倒了杯开水递给我说道。
“我被公安局传讯了……”我大致述说了一下自猎猎排回去以后所发生的事情。
岳道长沉思了半晌,缓缓问道:“连体怪婴带来了么?”
我从衣袋里掏出裸婴递了过去。
“你说医生讲过,这怪婴像曾发出有脑电波?”岳道长问道。
“嗯,王主任是用核磁共振成像发现的。”我解释道。
“贫道马上就会弄清楚的。”岳道长示意让我同他一起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子里,然后将脑袋探出砖墙,朝着隔壁人家打了个唿哨。
“汪汪!”邻家院子里突然窜出一条大黑狗,对着岳道长狂吠起来。
道长冷笑一声,晃动着手里的裸婴,嘴里说道:“黑虎,你看看这是什么?”
“汪汪!”那黑狗突然间猛地往上一窜,张开血盆大口猛然间咬下。
岳道长未曾提防狼狗会扑上来,吓了一哆嗦,裸婴从手中滑脱,掉入了隔壁的院子里……
“呜呜……”黑虎一口咬住怪婴像,甩到了地上,前爪按住怪婴的身子,坚硬的犬齿开始用力的啃噬其脑袋来。
我隐约的瞥见了怪婴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
“不!”我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力,一按墙头便纵身爬过了院墙,凌空扑上去抢夺裸婴,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人石”啊。
黑虎被我的突然出现唬了一跳,嘴巴松开了,身子被我倒撞开去,就在这一瞬间,我伸手握住了裸婴。
“汪汪!”黑虎愣了愣神儿,随即咆哮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调头就跑,但还是没有狗的嘴快,但觉小腿处一麻,随即痛彻心扉,不用说已经挨咬了。
“黑虎,住口!”这人家的房门忽地推开了,一个胖胖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厉声喝止道。
“王主任……”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人。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5 10:25: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小明……”王主任一愣,随即脸色骤变,万分尴尬的支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是惊讶之极,手指着墙头那边的岳道长,迷惑的说道:“我是在隔壁岳道长家里的……”
王主任瞥了一眼道长,目光回到了我的腿上:“小明啊,你被黑虎咬了,要赶紧处理一下,我扶你进屋。”说罢,搀扶着我走进了屋里坐在了椅子上,一面迅速的拉开五斗橱,找来脱脂棉,酒精碘酒以及绷带之类的,还有一把镊子。
岳道长似乎有些惧怕大黑狗,仍留在了院墙那一边。
我打量着这间简陋的屋子,里间房门半开着,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了一张木床,透过蚊帐,模模糊糊的见上面躺了个女人,乱蓬蓬的斑白头发,和一张丑陋可怖的脸……
“小明,我来替你处理伤口,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黑虎是常年栓在家里的,倒是不必太担心狂犬病,但等一下还是要去搞两支疫苗来。”王主任亲切的说道,同时轻轻的带上了里间的房门。
伤口不深,王主任手脚麻利的很快处理完了,然后结结实实的缠上了绷带,递给我一小瓶消炎药片,叮嘱我按时服药。
“王主任,你的家原来是在省城里啊。”我问道。
王主任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小明,我扶你到隔壁去吧。”
“里间的那人是你老婆么?”我站起身来,随口不经意的问了句,但却发现王主任的脸色很是不自然。
“唔。”他含糊的应了声,扶着我出了房门。
来到了院子里,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墙头上,岳道长探出了头说道:“小明,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回答道:“没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我走出院门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灯光投射在窗户上,那张丑陋恐怖的脸的剪影正贴在玻璃上盯着我……
王主任同岳道长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道长,隔壁房内的那个丑陋的女人是谁?”我回想起刚才见到的那张脸,心中颇有些怯意。
“是那个医生的老婆,他们是老住户,起码有二十多年了,那家人生性怪癖,平时与邻居们从不来往的。小明,真是对不起呀,让你受了伤。”岳道长万分抱歉的说道。
“不要紧,人石没有被那恶狗咬碎了,就谢天谢地了。”我摸着口袋里的裸婴像,心情稍加宽慰了些。
岳道长脸上浮现起一丝快意的微笑。
“你笑什么?”我不解的望着道长。
“小明,猫狗这类动物都是有灵气的,牠们能瞧见一些我们寻常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道长说道。
“是鬼魂之类的东西么?我可是不大相信的。”我说。
岳道长摇了摇头,道:“三四岁的小孩儿也是能看见的,再大就不行了,先天的感知能力会渐渐的丧失殆尽了,但猫狗不会,尤其是黑猫黑狗,辟邪甚是灵验。”
“道长,戏文里说黑狗血能破邪祟,黑猫跳过死人会诈尸,这些只不过是民间的迷信传说罢了。”我笑着道。
“这是真的,”道长面色严肃起来,认真的对我说道,“隔壁的大黑狗为什么死死的咬住那怪婴像,因为牠感觉到了这东西身上不干净。”
“不干净?”我想起那奇怪的脑电波,于是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是的,怪婴像的身上肯定附着有脏东西。”岳道长语气坚定的说道。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6 11:17:00 +0800 CST  
梦回的蔬菜真趣致~~~~~~~~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7 11:18:00 +0800 CST  



我掏出怪婴雕像,仔细的瞧着,口中说道:“听人家说,有些陈年老古董上容易附着一些脏物,我一直不以为然,难道说这个裸婴身上真的有这类虚无飘渺的东西?”
“小明,”岳道长伸手拉开了抽屉,取出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画有朱砂红色的字迹,嘴里说道,“这是一张辰州符,贫道现将怪婴身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镇住。”说罢,口中默默地嘟囔着几句巫咒,将黄纸贴在了裸婴的身上,然后将其轻轻的撂在了桌子上。
我好奇的望着道长。
“小明,你腿上有伤,就先休息吧,贫道这就连夜去云麓宫请一条‘鬼索’来,明天陪你一同南下,去找那个巫婆帕苏姆。”岳道长边说着,未加以任何解释便推门而去。
我躺在了床上,眼睛乜过去望着躺倒在桌上蒙着辰州符的裸婴像,心想,这裸婴要真的是个邪祟不吉之物,倒不如干脆丢进湘江里算了……不过,万一是具珍贵的“人石”呢,也可以将其蒸熟吃掉,大大的补一补……
“小明,你还没睡吧?”院子里传来了王主任的话音。
“请进。”我赶紧喊道。
门开了,王主任走了进来。
“小明,我已去药店里买来了狂犬疫苗,现在替你注射。”王主任亲切的说着,目光颇为惊奇的瞟了眼桌子上贴着黄符露着两只小脚丫的怪婴像。
王主任边推着注射器,一面询问道:“小明,你来省城干什么来啦?”
“唔,我来省城是来调查一桩贩卖文物的案子。”我想,王主任还不知道公安局在抓我,可不能说漏嘴了。
“你是怎么认识这位岳道长的呢?”王主任随口问道。
“是这样的,这位岳道长算卦很灵验的啊,我在岳麓山下碰到的,请他算算我要调查寻找的文物在哪儿。”我支吾着说道。
“算出来了么?”王主任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嗯,有些眉目,”我搪塞着岔过话头,道,“王主任,你不是来省城开会的么?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还要几天。”王主任拔出注射器,平静的回答。
这时,我无意之中瞥了一眼窗外,禁不住的吓了一跳,黑暗中,隐约瞧见紧贴着玻璃有一张丑陋变形的女人的脸……
“你,你老婆!”我手指着窗户,轻声的惊呼道。
窗外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王主任疑惑的蹙着眉头,紧忙收拾好器械,说道:“小明,多喝水,好好休息吧。”然后匆匆的推门出去了。
这个女人有些奇怪呢,我心下寻思着。
几天来的疲于奔命,我确实有点支持不住了,哈欠连连,于是伸手把灯关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中的景象,仍旧是这昏暗的房间,一丝惨白的月光投射在桌子上,那只裸婴像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竟然悄悄的坐了起来……但见它伸出长有六指的右手一把扯去了身上的辰州符,两只瞳仁闪动着晶莹的绿芒,咧开了小嘴巴冲着我诡异的一笑,随即身子轻轻的一蹦,灵巧的跳落到了地上,紧接着又蹑手蹑脚的扒开了门,溜了出去……许久,我似乎梦见到怪婴悄悄的回来了,浑身鲜血淋淋,它扭开了厨房间洗菜盆的水龙头,赤裸裸的站在水流下冲刷着身上的血渍……
岳道长是天亮时分回来的,手里端着油条和豆浆,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小明,起来吃早点啦。”道长笑呵呵的说着。
我猛地醒来,睁开了眼睛,目光先是瞥向了桌子,那怪婴仍旧静静地躺在那儿,脸上依旧贴着那张辰州符。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7 11:19:00 +0800 CST  
逮着梦回了~~~~~~(*^__^*) 嘻嘻……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7 11:20:00 +0800 CST  




“道长,您才回来?”我睡眼惺忪的说道。
“是呀,贫道折腾了一夜,终于弄来了法器。”岳道长指着桌子,得意的说道。
“法器?”我打了个哈欠,望见桌子上摆着一只长方形的木匣,遂近前细观。
这是一具紫檀木匣,透出股常年受香烛熏陶的烟火气味儿,紫红色的匣盖上雕刻着两排古朴遒劲的大字“岳麓鬼索三千丈,缚鬼长沙百万家”,下面是一行小隶“第二十三洞真虚府地”。
岳道长小心翼翼的抽开匣盖,里面躺着一条朱红色的细麻绳,颇为不起眼。
“是文物么?”职业敏感令我脱口而出。
岳道长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拎起绳索,说道:“喏,这根就是云麓宫镇观之宝‘岳麓鬼索’。”
这是一根三尺来长,朱红色的小绳子,麻绳的一端系着一个小小的铜铃,色泽乌黑,看样子已是久远之物。
“这‘鬼索’能有什么用途呢?”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岳道长郑重其事的解释道:“这是嘉靖年间云麓宫李可经道长的法器,据说曾经锁住过长沙城里的各种邪祟不净之物,尤其是这只‘索魂铃’,能够发出一种次声波,人的耳朵倒是听不见,但那些脏东西却是受不了呢。”
“嘉靖年间?已经四百多年了,那绝对是件文物了,”我说道,民间流传的迷信传说倒也不必太较真,于是,便淡淡的说道,“道长,你是怎么弄来的呢?”
“偷来的。”岳道长不在意的回答着。
“偷的?”我吃了一惊。
“这是观里最珍贵的法器,那些老道怎么会舍得拿出来呢?所以,天快亮的时候,贫道才终于得手。”岳道长洋洋自得的说着。
“这可是犯罪啊。”我提醒道。
“我们此行是要去对付东南亚的降头师,没有件厉害的法器怎么行?反正用完了还是要归还云麓宫的,现在只不过是临时借用而已。”岳道长振振有辞的解释道。
道长说的也有些道理,南下蛮荒之地没准儿会遇到些什么诡异之事呢,借来法器护身也好,不过我倒不太相信这根不起眼儿的绳索和铃铛会有多么大的用处,毕竟是一个迷信传说而已,我心下盘算着。
“这是谁干的!”这时,隔壁院子里突然响起了王主任愤怒的吼叫声。
我和岳道长闻言都跑出了门,站在了围墙边探头望去,看见了隔壁院子里的地上躺着那只凶恶大黑狗的尸体,两只血红的眼睛竟然从眼眶内耷拉了出来……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8 12:21:00 +0800 CST  



第十四章
“怎么回事儿?”我愕然道。
“黑虎死了……”王主任眼圈红红的,表情十分痛苦的说道,“牠来我家已经快有十年了,就像自家的孩子一样。”
“牠是怎么死的?”我问道,不知为什么,望着这条曾经咬过我的大黑狗,心底里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王主任蹲下身子,手哆哆嗦嗦的扒拉着黑狗脖子上的毛,仔细的检查着,然后惊愕的说道:“黑虎,牠是被咬死的!”
“咬死的?”我吃了一惊,幸灾乐祸的说道,“那除非是一条更大更凶的狗。”
“可是昨晚上,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啊……”王主任眉头紧蹙,不解的说道。
我眼睛盯着黑虎尸体的惨状,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联想到了独眼萧老头和吴子檀,当然,还有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梦……
我默默地走回到了房间内,轻轻的掀开了裸婴雕像身上的辰州符,眼睛凑近前,那裸婴的手指甲缝内赫然残留着褐红色的血渍……
“小明,你怎么了?”身后传来了岳道长的问话声。
“不,没什么……”我移开了目光,支吾着说道。
岳道长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口中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的呀,我已经下了辰州符。”
而此刻,我浑身上下的毛孔已经悄然的渗出了冷汗。
如果昨晚的梦境是真实的……裸婴掀开辰州符偷偷的跑出门去,无声无息的越过了院墙,扑到大黑狗的身上,双手残忍的将黑狗眼珠抠出,然后咬死了牠,甚至那狗都没能发出叫喊声。那么,以往的几次怪梦恐怕也都不是虚幻的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小明,你在想什么?”岳道长颇为奇异的眼神儿。
“我在想,猎猎排吴子檀之死、独眼萧老头的被杀,和昨晚黑虎遇难,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跟我究竟有什么关系?”我愁眉苦脸的说道。
岳道长闻言沉默不语,半晌,面色凝重的说道:“有可能在你的身边,隐藏着一个阴谋,看你的面相气色大凶啊。”
“道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会遇到生命危险么?”我胆战心惊的问道。
“唔,也许,不过还没到时候……”道长眉头紧锁,沉思着说道。





楼主 鲁班尺  发布于 2009-10-09 11:44:00 +0800 CST  

楼主:鲁班尺

字数:79931

发表时间:2009-09-15 03:40:1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5 21:38:38 +0800 CST

评论数:834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