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疑似是个悬疑科幻文~~~~~继续标题长长长~~~~~

“可是,”宁晖话锋一转,“通至乱葬坑的那三条通道就截然相反了,它们很长,很曲折,起伏幅度大,坑洼不平,忽上忽下,还九曲十八弯……总之,做工不仅仅能用一个‘粗糙’来形容,它们是过、分、的、粗糙了(‘过分的’这三个字被宁晖加了重音)!所以当时我就想,这些通道是不是被故意修成这样的?”他边说边在纸上从下到上画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线。
分析还在继续,“在我通行这其中某条通道的时候,由于空间狭小且曲折过多,我一度迷失了方向,只知道顺着通道继续往前,无法确认朝向、角度和所处高度。”

我甚有体会的点头,当时爬通道时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同样,进右边通道时,情况类似。”宁晖又画了一条曲线,“所以,假如说这两条通道中有一个机关,它也是一个通道,被触动后以巧妙的方式在某个转接点联通了这两条通道,就好像凭空多了一座桥一样。于是,我们就被困在通道中,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会通过这座桥而误入另一条通道,最终抵达的地方都是乱葬坑。鉴于我们在钻通道时已经绕得晕头转向,导致没有发现玄机,所以这个可能性是非常大的。况且,我认为日本人别有用心的将两个乱葬坑建造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目的,就是要让陷入通道中的人以为自己不管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转,从而陷入绝望的深渊。”说着,他在纸上画下第三根曲线,将之前两根线从中而连。

我很赞同宁晖这个看法,我宁肯相信他的分析是正确的,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接受古蓓薇之前提出的所谓‘我们被困在一个高维空间里’这样的推断。如果这只是一个人为的机关,那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只要找到机关开关就可以了。

但宁晖有个更简单的办法,“我们从右边通道进入后,抵达了右边这个乱葬坑,嗯,用‘右坑’来简言之,然后我们想返回洞穴,结果通过桥的连接回到了左坑,后来,在我的建议下,我们再度返回右坑。所以,我们现在身处右坑,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我们绕坑一周后却没有找到一平和其他两个人的尸体,只因他们的尸体在左坑。”

“是啊!”在他的引导下,我喜得想跳起来三呼万岁,“所以机关下的甬道通的是这个石室,而不是那个衣冠冢一样的地方!只要我们回到左坑,就能从机关甬道抵达衣冠冢,并从衣冠冢那的通道出去了!”
一瞬间,我真有豁然见晴天的感觉,轻松而欢喜起来……

“这本不复杂,只是之前一直在古蓓薇的高深理论误导下,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将简单的问题给考虑复杂了。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物质,也没有莫名能量,更没有高维空间,古蓓薇这么说的原因只不过是在混乱我们的思维!”

“混乱我们的思维,”宁晖慢慢重复我的话,点头说,“这可能就是她的目的!”

思维混乱后,摧垮意志便简单许多……
虽然意志锻炼一直是我们训练的重点项目,合格的战士基本上可以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而且我们不信鬼神只相信唯物论,但我们对科学是有信仰的……所以古蓓薇从这点入手,将诡异的事情披上超科学的外衣,从而将对未知的恐惧悄悄种进我们的内心。
我继而想到,古蓓薇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五个,假如她想谋划什么,那么击垮我们最有利的方式,就是利用我们自身的恐惧来自我攻击。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2 22:38:00 +0800 CST  
大概是见我太过喜形于色,宁晖用一句话浇凉了我的兴奋,“别高兴得太早,还有很多事情我们现在还无法找到原因,比如说,机关是怎么启动的,为何会出现两个朱投,还有,森林怎么会凭空消失……”

这三个问题中的第一个是比较好回答的,我想,启动机关的无非是古蓓薇或长藤建一,当然,由于古蓓薇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所以是长藤建一的可能性更大。也许他从日记中找到了方法,并企图将我们困住,而且他也不清楚内情,只是以为这个机关能帮他把我们消灭。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被困后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他,反而把他堵个正着。

至于其他两个问题,我感觉到宁晖对后者更为关注。正是亲眼目睹,他才会一时放下戒心聆听古蓓薇的见解,于是被古蓓薇轻易带到思维的岔路。毕竟那么大一片森林竟然会凭空消失,这种事真是这太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了。

“咱们不能停在这里,”宁晖续道,“越临近末尾,古蓓薇一定越难以压抑她的真正目的,所以,要想知道她的真面目,后来发生的事情更为关键,我们得继续往后分析。”

我无比赞同宁晖,按捺下这颗雀跃的、想立刻冲出石室回到乱葬坑去重新钻通道的心,顺着宁晖的思路接了两个字,“后来……”
后来我们在平台宿营,睡到中间我突然惊醒,发现宁晖和古蓓薇都失踪了。当然,现在我理解了原因。跟着,我们抵达了这间石室,抓住了长藤建一。这期间古蓓薇的确开始反常起来,但原因我们此时已经了解,她这是为了掩饰骨骸的真相而已。

宁晖问,“我出去的那段时间,她有什么异样么?”

“她开始读日记,还和长藤建一交流过几次,先用中文,后来用日文。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问了古蓓薇,她回说她在询问日记中的一些疑难点,比如那个多次出现的图标。” 记忆一点一滴的在追述,我不敢遗漏丝毫,“她向我解释,图标暗示的意义很重大,指的是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便能出去。”

这些我之前已经向宁晖汇报过,但是有一段我有遗漏,当时觉得并不重要,就是古蓓薇为我翻译的长藤忠雄的一段在我听来像是呓语一般的话。多亏训练过强记,我将原话的百分之八十复原出来告诉了宁晖,待说到那个神秘的‘大红莲花’时,宁晖的神色很沉凝。

“哦,对了,在念那段话之前古蓓薇还问我相信不相信地狱的存在,”我继续回忆,“我说不信,她就说日记里记载的东西感觉很真实,而且这个场景多次出现……”

我停下,看了看宁晖的脸色。“然后呢?”他问。

“然后,我和她一起讨论着,我就猜这可能是敌对国的杀手组织干的,也许是想干扰他们的活动,还猜测‘大红莲花’是杀手组织的代号等等,最后长藤忠雄不是有句感慨么,是什么‘大红莲花,噫,我终于看见了你!’,我估计很有可能就是最后这个代号‘大红莲花’的人被日本人抓住了!不过古蓓薇好像不赞同,她很强调的把日记中出现‘地狱’两个字的地方指给我看,还说那些日本人看上去好像都是冻死的,可是我觉得这不可能,这里温度这么高……”我看看宁晖,突然察觉蹊跷来,宁晖现在不就是冻伤么?便有些呐呐而续,“我一开始是压根不信的,但是你在外面遇到的情况,还……真是……”

找不到语言来形容我的感觉,奇怪、蹊跷、怪异……这类词语已经出现太多次了……

“最后,在古蓓薇问我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对角线镜像后,她就被长藤建一劫持了。”我以这句话做总结,结束了我脑海中与古蓓薇有关的所有回忆。

宁晖开口,未语先叹,他道,“妞儿,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不错!”我一愣,自然不能把这句理解为赞美,只是不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对?宁晖继续,却开始用教育人的语气了,“这也不能全怪你,咱们大队太过注重体能素质训练,忽略了文化素质培养,所以……”他停下,大概自己也意识到此时此地实在不是畅谈大队精神文明建设重要性的时机,于是转而将他的真实用意道出,“古蓓薇念的那段话,其实就是日本文化中关于地狱的想象。”

“地狱?”我不禁问,“想象?”

“是的,在日本的传统文化中,地狱被分成三大类,即根本地狱、近边地狱、孤独地狱。在根本地狱中,又分为纵横两大类,纵为八热地狱,横称八寒地狱。日记本中记载的现象就是生人堕入八寒地狱的每一层中将会遭受的痛苦,而所谓‘大红莲花’,则指八寒地狱的最高层,在那里,人的皮肤会冻的鼓出水泡,然后皮肉冻裂,全身变红,就象大红莲花一样。”

宁晖竟然还懂日本的传统文化,我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佩服,跟着一个疑问冒了出来:既然连不修日文的宁晖都知道这些所谓的八寒地狱的真相,为什么精通日文的古蓓薇会不知道?她可是连那个叫什么芭蕉的日本诗人写的那么生僻的诗都能一眼认出来的,甚至连诗背后的故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3 20:35:00 +0800 CST  
古蓓薇时时刻刻在算计我们,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问题在于她的目的和方式各是什么。遗憾的是,这两个答案我们现在无从得知。我忍不住阵阵后怕着,好像自己此时如盲人一般,被牵引着,走向悬崖。

惴惴不安的看了古蓓薇僵硬的躯体一眼,我感觉后脊梁一阵寒气袭来,不由打了个哆嗦。宁晖看了我一眼,似在问我怎么了。我吸了口气,问他,“所以你的结论是,日本人被困洞底太久,都出幻觉了?”宁晖总不会相信地狱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吧?

“我不知道,”宁晖答,“要是能通读一遍长藤忠雄的日记就好了。”

我真后悔,当时应该守着古蓓薇,求也好逼也罢,要是让她一句一句的翻译给我听的话,我们现在不会这么束手无策。
‘大红莲花’这种东西现在算是有了一个解释,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到底什么是‘对角线镜像’?这是古蓓薇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难道它就真的如宁晖之前所言那般只是为了对暗号罢了?我很希望它有更深的意义,不管是不是古蓓薇的陷阱都好。至少,它是一个信号。弄明白了它,至少能帮助我们离这个陷阱远一点,免得古蓓薇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拉我们来垫背。

我也不知道宁晖究竟是怎么得知我的心理活动的,他在我刚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解释起来,“要是你在考虑‘对角线镜像’是不是还有其他意思,我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想到,这一路走来,古蓓薇对你很是维护。所以,她可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想要告诉你。但是,她不能直言,因此用这样隐晦的方式。”宁晖这样回答。

老实说,我听了后很吃惊。我进队的目的不就是保护古蓓薇么?怎么在宁晖眼里,却是古蓓薇在维护我呢?顺着宁晖的话我开始回想我到底欠了古蓓薇什么情,得了她什么帮助。想来想去,除了路上分享过她的咖啡外,再无其他。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请宁晖给我点提示。他却说他一开始也没觉得特别,只是发现她与我的关系太过亲密,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生疏,而且,每次宁晖委派我任务时,古蓓薇总要特别关心的跟我说一句,‘小心’。但在听我说出古蓓薇对我有兴趣这个发生在帐篷里的小插曲时,才将这种感觉准确化,那就是,古蓓薇很维护我。

“为什么?”我再问。

“不知道。”宁晖答。停了几秒,他继续说,“至于‘对角线镜像’到底寓意什么,我也不很明白,不过我可以简单的向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对角线镜像’。”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3 22:40:00 +0800 CST  
“‘镜像’这个概念你应该清楚吧?”宁晖首先问我。我点头,简单说来,就是照镜子时,镜子里头的我和外头的我。宁晖进而解释道,“凡是镜像的图案,都会有一根对称轴,可以是横轴也可以是纵轴,镜像原图和镜像图在轴两边呈左右互相颠倒之状分布。但假如图案经过一个十字交叉对称轴而成像,就是所谓的‘对角线镜像’了。也就是说,分别经过横轴和纵轴,镜像两次后得到的镜像原图与镜像图。”

我听的有些迷糊,伸出手指在地上画着,想借助例子来帮助自己理解这个概念。宁晖却一拍我的肩膀,指着我们周围道,“你看,如果无视通往内室的那张暗门,这个石室的布局就是一个典型的‘对角线镜像’,对称轴分别是机关的两条直径。”

我顺着宁晖的指点,只用目光在周遭扫了一圈,便明白和理解了。

之前我曾对石室做过简单描述,现在再重复一下。石室是狭窄的长方形,两头各有两排柜子,靠外面那排的柜子两头紧挨着两边墙壁,靠里头的这排则留有一个通行的缺口。以我和宁晖现在所处的方位为参照点来看,在我们左边那头,柜子的缺口是在靠近我们这一侧,而在我们的右边那头,柜子的缺口却在远离我们的那一侧。而那个与甬道相连的刻着‘明日の光’的铁盖机关,则是一个规则的圆形,且目测可知,它正位于石室的中央位置。

所以,对照宁晖的解释,石室里头的布置就是一个以该机关的两条正交直径为对称轴的‘对角线镜像’图。【为了便于理解,特画草图示意。】


图形解释:
长方形石室
两头是柜子,里头的那排各有缺口
中间大白点是机关,两条红色虚线是化身为对称轴的直径
机关右下角两个人是多妞儿和宁晖
右上角那个躺着的是死了的古蓓薇
左上角几排是考察队作古人员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古蓓薇这样郑重而婉转的将这个什么‘对角线镜像’暗示给我,而石室绝对不是恰巧被长藤忠雄布置成这样,那是不是表明这间石室还埋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我将想法告知宁晖,宁晖边听边微微点头,似在赞同,但跟着他便提出异议,“考察队在这里困的时间不短,要是还有什么秘密,他们应该会发现。”
我继续对宁晖的异议提出我的异议,“他们连内室的暗门都没找到。”
宁晖默然,再道,“你说的对!我想他们那时可能经历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也许是奇怪,更有可能是可怕……我心里想道,但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无从考究。

我和宁晖兵分两头,我搜左边他查右边,我们几乎将石室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柜子都被移开,恨不得掘地三尺。半个小时后,我们相会在机关边。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彼此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无所获。

我们重新在原地坐下,宁晖将纸铺在地上,掏出笔来勾勾画画,没描几笔,他手中的本就黯淡的手电光线闪了几下,然后灭了。
我拧亮我的手电,举在手中帮他照明,跟着拿出备用电池递给宁晖。
“还有多少电池?”他问。
“不少。”我答,“够我们用的。”原本预备六个人的量现在只有两个人来用,足够我们撑很长一段时间了,更为短缺的还是食物和水。
宁晖给自己的手电换上新电池,然后搁在一边,就着我手中的光开始继续涂画。我歪头看着,他在纸上画的是石室的布置图。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4 17:42:00 +0800 CST  
了了几笔勾勒完,宁晖开始对着图思考,边想边用笔在纸上画着。不一会儿,一张图被他描得看不出原样来。将纸扯下,揉成团丢在一边,他低头再画,画的还是石室布局。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只是举着手电,尽量保持不动。手电圆形光斑落在纸面上,微微有些颤动,宁晖正用一根曲线将两头柜子缺口的地方连接起来,弧线优美的从光斑中央穿过。不知想到什么,宁晖停了笔,许久。

我举着手电的左手感觉有些酸麻,于是想换成右手,宁晖却一声低呼,“别动。”我的动作僵持在他的声音中,宁晖跟着抬头,道,“我明白了古蓓薇这个提示的意思!”

闻言我不由张大眼上弯唇角迫切的追问,“是什么?”

宁晖以笔作答,沿着手电光斑在纸上画了一个圆圈,他将画递到我跟前,问,“看看,想到了什么?”

“一个圆圈,中间有一根曲线……”我如实描绘。我想答案一定不会这么简单,但我能看出来的就是这么多而已。对我的回答宁晖既无失望也无责备,他只是用笔在曲线两侧各画了一个小圆。图案立刻变得充满意义起来,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呃,太极图……

可我还是不明白宁晖的意思,抬头看着他,宁晖正低头研究这个像是太极图的图案。他将笔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然后轻轻磕了几下,似是知道我在关注他,宁晖不曾回视我一眼便以笔尖指着图案开始讲解,“要是我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就是乱葬坑的布局图。”

宁晖认为,这个太极图就是乱葬坑的布局图。
乱葬坑原本的形状应该是一个规则的、巨大的圆,它被一条反S曲线的墙分割成左右两半,即太极两仪图中的阴阳鱼,我们在干尸堆中发现的那个机关,就是鱼眼。
而太极图的阴阳两半,从某种意义来说,它们彼此的位置关系可用对角线镜像规则来理解。

“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注意到,乱葬坑的边是20公分左右的池台,”宁晖道,我随着他的话语点头,这个细节我无论如何不会不注意到,我们沿着池台走过许多次。“我们曾沿着乱葬坑走过一整圈,由于空间太大,光凭脚下的感觉的确难以准确判断池台的形状。不过,我却注意了,从我们起脚的平台开始,池台是比较规则的弧形,大概十分钟脚程后,弧形转了一个很急的弯。对照来看,那个弯应该就是阴鱼或阳鱼的尾部。从鱼尾继续沿着池台,约莫半个小时后,我们曾走过两个弯,此时,我们的地理方位应该是在鱼头,”他边说,边用笔在纸上标记,“鱼头过后,我们又回到了乱葬坑的外围部分,沿着均匀的圈边而行,最终返回出发地,平台。”

盯着纸上宁晖描出的路径我看了很久,边思索着他的话边回忆之前沿乱葬坑行走时的感觉。半分钟后我颓然放弃,我的注意力和分析力都不及宁晖一半,我提不出更有建设性的意见来。“假如你的分析是正确的,”我对宁晖道,“那么,古蓓薇用‘对角线镜像’这个概念暗示的其实不是这间石室,而是外面的乱葬坑,是这样么?”

我以为我说中了要点,但宁晖却没有立时点头。我奇怪着,续问,“她想说明什么呢?乱葬坑里有什么呢?”

那里有的只是干尸,成千上万的干尸,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那些干尸下面,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去浪费时间寻找了,不如赶紧回去,然后提交报告申请再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挖掘活动。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4 21:18:00 +0800 CST  
【再上一张图解释一下乱葬坑。。。】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4 21:20:00 +0800 CST  
宁晖对我的疑问和建议都置若罔闻,一遍一遍的用笔描着那个象征乱葬坑的太极图案和石室布局简图。至少描了三遍后,他说了两个字,“不对……”我早已等得不耐烦,一听他开口便立刻接了下去,连声追问他,觉得什么不对。

“乱葬坑和石室不会没有联系,”宁晖很肯定的说,“它们两个应该有联系!”

我不明白为什么宁晖这么笃定的认为它们必须要有联系,但是他的态度非常认真。重新铺开两张纸,宁晖以很快的速度在一张上面画了石室布局,另一张上画了个太极乱葬坑图,然后问我,“妞儿,你来看看,你觉得这两张图有什么不一样?”

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这两个图一个方一个圆,一个直线一个曲线,在我眼里看来,除了都能跟‘对角线镜像’这玩意儿沾点边之外它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首先,这两张图的相似之处想必你已经明白,”宁晖没有浪费他的时间来等我的答案,自顾自的表述起来。其实我不太明白,好在他跟着就解释了一句,“那就是,它们的任意一半都可以依着中心点做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动,转过180度后,就可以得到另一半图案。那么……”

我边听边想边点头,脑中灵光一现,不待他的话说完便插嘴道,“我知道了……”宁晖立时抬头看着我,于是我试探着将我的观点说出,“它们的不同之处在于,石室布局图中的右侧还有一张通往内室的暗门,若是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石室布局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对称。”

“是呀!”宁晖将笔一丢,很大一声道,“我怎么把暗门给忘了!”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只见宁晖面露喜色的正我们的右前方。我跟着调转视线,目光掠过古蓓薇的尸体亦落在那张半开的暗门上。

“门里会有什么?”他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愣,门里能有什么?有两具都姓长藤的尸体和一堆破旧的柜子……“我是在问,这扇门里有什么?”宁晖追了一个解释,说着,将手点在其中一张草图上。

我探头一望,看见他手指所点位置是乱葬坑那个太极图外缘某处。我初以为他弄错了,他应该点着石室布局图才对。可是宁晖随即转头看着我,沉声缓道,“这里、就在这里,应该有一扇门、一扇暗门!”

“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惊讶了,宁晖为什么会觉得那里有暗门呢?

“这是个基于第六感上的猜想,我承认,”宁晖语气难得透出轻松来,“但是,值得一试。”
“所以你的第六感告诉你,这里有一扇门?古蓓薇就是要用暗示的方式来告诉我们,这里有一扇门?她的目的不只是告诉我们这里有门这么简单吧?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应该去找到那扇门然后进去?”我用疑问表达着我的惊讶。

一连串的问号过后,我立时警醒,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去找那扇门!我们不能再顺着古蓓薇的安排继续往下走了!她一直都在别有用心的想害我们不是么!”我急切的抓住宁晖的手,紧紧握住,双目盯着他的眼睛,恳求道,“我们还是去乱葬坑的那一头吧,去那个衣冠冢,过了通道就能出去了!我们回去吧,宁晖!”

我真希望宁晖能听我的劝告,真希望……

但是宁晖坚决的摇了摇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妞儿,你不想去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么?当年的日本人在这里藏了什么秘密?况且,我舅舅,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一平、蒙古、朱投,很有可能他们都是为了这个秘密而丧失了生命!你不想解开其中的谜团么?”

“可是……”我哑口无言,这样轻而易举这样毫无反抗的就被宁晖说动了,因为,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很想……很想……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17:58:00 +0800 CST  
~

命运是什么?在参加特护任务前,我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以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世上真有命运一说。但是现在一想到这个名词,我内心深处就会涌出深深的无力感。命运像是一个强大的、不可能被击败的巨人,在它面前,你只能臣服。
它让我想起上解剖课时那只躺在铝盘里被麻醉了的、翻着白肚皮的青蛙。我曾用解剖刀背轻触着它的大肚皮,青蛙一动不动,只有肚子随着呼吸而有节律的起伏。我想,这个可怜的青蛙从来也没想到此时的它是多么的无助和可怜吧。它不是不会挣扎,在我用刀轻轻划开它那粘湿的肌肤时,青蛙的四肢开始划动起来,好似它仍然以为自己在水中,以协调的姿态矫健的畅游着,亦或者,它正在努力逃避被剖开肚皮的命运……
在命运面前,我们都是青蛙,每个人都是。
我们曾经很主动,也非常努力的挣扎着,想从某种命运的安排中逃脱。一部分人会无功而返,另有一部分人却会有所收效。可悲之处在于,这些人自以为改变了命运,却不知道在命运眼里,只不过是只青蛙麻醉没到位,刀划破肚皮的时候四肢稍微有些抽搐。

~

我也挣扎过,我拦不住宁晖想去寻找那扇暗门的决心,我更加压抑不住自己想去亲自发掘出谜底的热切渴望,所以,我只挣扎了一下便宣告投降。拾起背包,我和宁晖准备离开这间石室。临行前,我看了下手表,时针指在三点半的位置,却不知是早上三点还是下午三点。
依旧宁晖领头,他先挪开我用来挡住机关的柜子,然后打开机关握着手电走了进去。起先我站在机关之侧,看着宁晖一步一矮,钻入机关消失不见,紧接着,他的声音便传了上来,他在呼唤我跟上他的步伐。
我弯腰,踏在机关下的台阶上。在踏出第二步时,我忍不住转身回望,看了我那已经化作枯骨两堆的父母最后一眼。“永别了……”我在心中默语,“亲爱的爸爸和妈妈……”我从没想过要带他们一起离开,我只是感觉,我的爸妈可能更愿意躺在这里,和他们的朋友们在一起。
我想,宁晖可能也是这么感觉的,所以他没有遵守他对他妈妈的承诺。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18:00:00 +0800 CST  
我们的步伐轻快而迅捷,很快,便来到那头的机关底下。待我做好了准备,宁晖打开铁盖钻了出去,我随后跟上。站在干尸堆中我问宁晖,他打算从哪里着手来寻找那扇暗门。当时绕这半边乱葬坑一整圈足足花去我们一个多小时时间,现在还要边走边寻找那或许存在的门,时间消耗肯定更多。
宁晖却很胸有成竹,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踩着干尸而行,我只有追在他身后。没有了行动缓慢的古蓓薇的拖累,我们走得快了许多。‘噼里啪啦’声响络绎不绝,远远荡开,似是激起回音无数。很快我们就越过尸坑,来到池台。脚下是坚硬的石质地面,这种感觉比踩在干尸身上实在好了太多太多。

我等着宁晖的下一步指令,果然他便对我说,“给我探路棒。”我麻利将探路棒从包中抽出,一节一节的装好,然后递给宁晖。
握着棒子宁晖没有立即行动,他偏头想了一会,再道,“将手电熄了。”我微觉奇怪,但也依言关上我的手电,于此同时宁晖也关掉了他的,黑暗中我听见他的声音响起,“还记得古蓓薇怎么教我们找到那三条通道入口的么?”
噫,我记得的,通过那在黑暗中会发光的萤石的指导……
“我们先用这个方式来试试,”宁晖续道,“来,我牵着你走。”

我将手朝前伸出,摸到了宁晖的左手,手掌被他一把握住。“跟近点。”他道,说完我便听见轻轻撞击声,想必是他正在探路。紧接着,宁晖朝他身前方向迈出一步,我随着他的动作亦提起了我的右脚。初时生涩,几步过后,我们的动作便协调起来。
沿着池台而行,我们走走停停。每次都是大约三五步后,宁晖便会停下,然后我们一起在黑暗中寻那乳白色的光明,从上到下,或仰头成九十度,或低到脚之侧缘。
我的心情起初还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甚至有些惧怕,二十多分钟过后,剩下的只有枯燥。好像找到那道光暗示的门成了一个例行任务,完成了它我们就可以收工,我开始期待起家的温暖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后,我的眼珠子开始泛酸,大概是瞪视太用力的缘故。好在此时宁晖停了下来,轻轻的说了一句,“前面,你看……”
我将头绕过他的身躯,不用指点,也能看见一圈白光忽闪在我们右侧前方。那光是如此的飘忽和迷蒙,时隐时现,像是有生命一般。这一刻,我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七步过后,我们停在这圈白光跟前。宁晖按亮了他的手电,突如而来的黄色的光源驱散了白光。我眨了眨眼,好几下后才重新适应。
宁晖将探路棒递给我,左手举着手电右手在墙面上摸索。不知他摸到了什么,灭了手电然后吩咐我将探路棒递还给他。我双手递上棒子,顺便接过宁晖的手电。一阵,当我们的眼睛能够再度捕捉到那团白光时,宁晖以探路棒为工具在墙壁上凿动起来。只听扑簌簌声响不断,每响一下,就有一小团白光脱离墙面坠落。当最后一团光掉下后,宁晖停了手,道,“手电光!”
我按亮手电,光斑正照在一个圆形铁盖上,式样与乱葬坑中的机关一般模样,不过盖子上的字不一样,有‘通往’,有“门”,还有两个字,“光明”。
通往光明之门。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1:06:00 +0800 CST  
努力在今天把大结局奉上!
鲜花和臭鸡蛋全部笑纳!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1:07:00 +0800 CST  
哇。。。这么多人在等,小神婆表示压力很大。。。小神婆表示现在要去灌咖啡了。。。小神婆表示。。。

小神婆没有表示了。。。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2:29:00 +0800 CST  
宁晖的目光在这几个字上扫视了一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门’这个字,略微一按,收力回头对我说,“按钮在这里。”
我点头说了个‘好’,然后等着宁晖将机关打开。但宁晖许久未动。我不由抬头看着了他一眼,却见宁晖正盯着我,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我问。
“我有东西忘了拿!”他懊恼着,“在石室里。”
“什么东西?很重要么?”
“是的!”宁晖道,“很重要!”
“那,”于是我提议,“我们一起回去拿吧。”未料遭到宁晖的否决,他摇头说,“不行,我不能进离开这里。妞儿,你帮我跑一趟吧。”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然后问他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我把它放在我舅舅身边了,” 宁晖却道,“你去看了就知道。”
那会是什么?我怀揣疑窦准备离开,转身走了两步后又被宁晖叫住,“妞儿,”他道,“小心点!”我冲他扬手示意我会小心,但心中不免奇怪。
“妞儿,”他又叫了我一声。我再度停步转身,以为他会向我描述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但宁晖只是朝我挥了挥手,道了一句,“快去快回……”

我回到我们刚才从石坑来到池台的登陆点,从这里可以依着我们踩踏的痕迹返回机关。偌大的尸池,若无痕迹可寻,要找到那小小机关所在地还真需要费些时间。钻入机关后,我等了一下,一直等到铁盖在我头顶轻轻关上,发出一声‘嗑哒’轻响。
空气静谧极了,静极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觉很不适应。然后我找到了不适应的根源,根源就是宁晖。
一路而来,宁晖一直在我身边。虽然之前不是没分头行动过,但这一次很不一样。我形容不出不一样的地方在哪,我只是一阵一阵的心慌,慌到发麻,慌到我很想立刻回头,奔回到他身边。我大口呼吸,调整我的情绪,然后放开步伐奔跑起来,朝甬道的那一头。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2:39:00 +0800 CST  
重新进入石室,先用手电扫视四周,一切照旧。我径直来到考察队群卧之地。虽然不知道宁晖的舅舅究竟是哪一个,但我相信宁晖一定做了什么标记,所以认出它来不是难事。我果然猜对了,但我没猜中的是宁晖用来做标记的只是一团纸。
这团纸,要是我没看错,是宁晖之前画的草图。我记得他画了许多,在我们问题讨论结束之后他还画了几张。宁晖的舅舅双手交叉,枯枝一般的指骨捧着这团纸,像是小心的托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看上去非常醒目。
这个标记做得很童趣,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宁晖有时候会有某些让我完全想不到出自他之手的行为。比如,他喜欢在我的枕头边放东西,一个苹果或是橙子,最过分一次是一个西红柿,西红柿新鲜得似乎连露珠也没干透,一看就是从学员菜园里摘的,最浪漫的是一朵月季,但显然也是大院花坛里的生长物……

一叹,现在真不是回忆的时候。

我将手电端正的照着,但是,目力所及内,看不见任何可能是宁晖忘记拿的东西。我不死心的蹲下,照着宁晖舅舅的身后。怕有冒犯,我没有翻动骸骨,而是尽量伏低身子趴在地上,用视线来搜查。
五分钟后,我放弃了。没有找到宁晖所说的那样他无意落下的东西,我很颓丧。是我观察力不够细致还是他记错了?或许我应该回去问一下他,但愿他不会觉得我太过没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转身准备离开,手按在机关上时,忽而心念一动,回身,呆呆看着宁晖舅舅手里的那团纸。
难道,宁晖说的是这个?
我几乎是扑过去将纸团抓起,展开来,一看,一声惊呼从我喉咙中溢出来……
这是一封信……
一封,宁晖留给我的诀别信……

“妞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现在不在你的身边,而且,很有可能将来我也无法继续在你身边……”这是开头,我慢慢读着每一个字,心如坠悬崖,越来越快越来越深,越来越失控。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3:05:00 +0800 CST  
请大家告诉大家,请大家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3:09:00 +0800 CST  
【宁晖的信】

“妞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现在不在你的身边,而且,很有可能将来我也无法继续在你身边……
我们此时已经找到了那扇门,对么?或许也明白了该怎样进去,只是,我们不应该一起进去。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能明白。所以,你也会接受我的安排。
你一定要接受我的安排,回去吧,放下我,一个人走……
现在,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我会尽我努力的生存下来,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不管我面临的将是什么!
相信我!你必须、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至于我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于你,我无语为自己开脱,我亦不求你的谅解,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为了这里的秘密,我们的牺牲太大!所以,我无法容忍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又遭遇失败,无法允许让这里的秘密再度追随我们而埋葬在地底。
这一定也是你不希望看到的结局,对么?所以,我们两个人必须要分头行动。
若是我能有幸返回,我会亲口告诉你门内的一切。若是不能,请你用文字将我们经历的一切如实记载下来,不要偏颇无需润色,要的,只是真实。当你将报告提交上级的时候,请转告我对此次任务的最后结论,我请求上级封存这个任务,永不启动!
时间匆忙,不想多说其他,妞儿,无论如何,不要来找我!
言尽于此,再见,且,多珍重!”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3:57:00 +0800 CST  
PS,我今晚会持续更新,直到大结局。

但是,估计会挺晚。。。

要考试的同学们,赶紧下线睡觉去!!!!!!!!!

考完了来看!!!

否则我无法保证宁大帅哥会不会不死啊啊啊啊。。。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5 23:59:00 +0800 CST  
@忠厚老实的狼 2112楼
赤果果的威胁啊, 你就舍得让一个帅哥死掉?
-----------------------------
嘿嘿~难说~~~有木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女人心海底针或者另一句话叫做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6 00:38:00 +0800 CST  
胸腔内像被伸进去一只手,捏住我的心脏,用力的揉着,痛得我呼吸不畅。我放下一切,转身奔向出口,下楼梯的时候脚步虚浮得磕在台阶上,滚下七八级。额头磕出了血,我感觉不到疼痛,血顺着脸颊滑下,我感觉不到湿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赶紧回到他身边去!
宁晖,等我!
宁晖,你一定要等我!
我呐喊,嘶吼虽未出喉,却撕扯得嗓子干疼。要是我们两个有一个必须进门而另一个必须回去,那也应该是我进那张门的啊!我没有受伤,我军衔比他低,我不如他重要,我已经是孤女他却还有老父要奉养,我爱他他不爱我,他死了我会难过我死了他却不会……
为什么他要这样安排?一丝机会都不给我!他想让我一辈子活在内疚和后悔中么?
用了比来时少一半的时间,我奔回了那扇‘门’外。我浑身发着抖,绝望四下张望,看不见宁晖!看不见他啊!我来晚了么?他已经进去了么?

不小心跌进了干尸池,无数只手拉着我扯着我,狰狞的面目就在我跟前,它们好像已经复活过来,组成滔天骇浪,要把我拖进池底深处……
我挣扎,狂乱的挣扎,不知不觉中满脸泪水……

手指终于触到了池台冰冷的外沿,那冷冷的触感,如一根针倏地扎进我的指尖,疼痛再度降临,我几乎抓不住台沿。力气在一瞬间全部丧失,我忽然很想放弃,假如这真的无底深海就好了,我宁肯沉沦。

宁晖的背包端正的放在‘门’下,我看见了,包下似乎还压着什么。力气迅速恢复,我挣脱干尸的羁绊,踉跄爬上池台,从包下把那样东西抽出,又是一封信。
展开来,我快速的眨着眼,热泪堵着我的视线,不这样我无法看清纸上的字,“妞儿,我知道你会回来!走吧,别再留恋别再犹豫!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说再见!别让同志们的牺牲毫无意义,别让我失望,回去吧!”
我抬头,正对着那圆形的‘门’,死死盯着,很想把它盯穿。

通往光明之门……
门里有什么?有光明么?什么样的光明?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几个字时心中浮起的好奇,但现在,它们都毫无意义了!我现在不想去管、也不在乎门里有什么!我只知道,宁晖在里面,而我,无法舍弃他一人离开。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6 01:02:00 +0800 CST  
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按在机关之上。这个“门”字,便是通往光明的门了。光明,多么美好的词,尤其在这样深黑的地下,它能带给人多大的希望啊……
指尖开始使力,椭圆的小铁片随之而朝内退去。推到底,门就能打开。心砰然而跳,每一秒都过得漫长。可是,机关卡在半中央,任凭我如何用力的压,它就是不再继续退。只愣了一下我便明白过来,是宁晖,他破坏了机关!
他知道那两封信都无法阻止我追随他的步伐,所以他破釜沉舟。

我愤怒了,出离愤怒,使出浑身力气去按压开关。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声音。我用手电筒当榔头,用力砸着,三两下后,玻璃碎裂,哗啦啦撒了一地,我不管,只是不停的砸着,筒头扁了,灯泡碎了,四周黑了,我不管,调转手电筒,用尾部继续磕击,震的手心发疼发麻,我不管……
感谢上苍,随着我又一次的倾尽全力的敲击,只听‘嘣’一声脆响,开关终于被我击到了底部,跟着,门砰然一下朝外弹开。我掰着门边将它推到最开处,然后迫不及待的朝内而望。
在这道被命名做光明之门的内侧,果然便是光明——那是一条可容一人直立行走的、通体发出幽幽白光的通道。

我跨入洞中,轻轻落足于通道底部,伸手一摸墙壁,冰凉的石头。萤石,无疑还是萤石。通道笔直幽深,我循着通道前行,走到尽端,看见一扇门,一扇铁质防盗门。
烟灰色的油漆,菱形商标刻在锁眼上方,门的正中央还倒贴着已经有些褪色的‘福’字。这是养母的要求,她说,“‘福’字要倒着贴,吉利!”养父一边埋怨着养母穷讲究,一边将它倒过来,却不小心将偏旁顶上那一点撕了下来,后来用透明胶重新粘住。
我伸手,摸着那个点上的透明胶,缩回手,屈指敲了敲门。竟然真的有人在门内应,“门没关,进来吧……”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6 02:05:00 +0800 CST  
我推开了门,入目便是小小玄关,右边是鞋架,榉木而制,由养父拆了一张老式的床改的,多余的料被做成了一个长凳,放在玄关的另外一侧,养父说,他们老了,可以坐在这里换换鞋,或者放些杂物。每次从队里回家,进门后我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将包往凳子上一扔,然后踢掉鞋子,边嚷着‘好饿好饿’,边穿过玄关直奔正对面的厨房。
只要是我回家的日子,每次到家时,都能在厨房看见养母忙碌的身影,不管什么时候,伴随她在灶前忙碌身影的,是食物诱人芬芳。

我迈入门内,反手将门掩上,将背包卸下,习惯的交给左手,然后一丢。啪一声响后,背包落在长凳上。长凳的另一头还放着养母平时出去买菜背的小布包,扎染的民族风,是我去某次旅游时带回来的礼物。
又走两步,来到过道,左边是小小餐厅,右边是朝南的客厅。外头似是晴朗好天,阳光耀眼的照着阳台玻璃窗,亮得看不见窗外景物。
沙发上有些乱,小几上还有一杯热茶,老式茶缸,是养父用了十几年的宝贝。茶缸边上摊着报纸,应该已经翻阅过,报纸打开在最后几页广告处。养父从来不看广告,但广告却越来越多,他经常边看边抱怨,将纸页翻得唰唰响。
继续朝前两步,停在厨房门口。
门内有动静,似是养母在洗杯子,水哗哗流着,还有瓷杯磕在不锈钢洗菜池发出的闷响。一阵香味透出,我贪婪的嗅着。

咖啡香,很浓郁的意式咖啡……

再迈一步,我进了厨房。
养母正用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拭瓷杯上的水,听见我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道,“妞儿,回来了呀。”我不语,胸口起伏剧烈。没得到我的回应,养母回头诧异看着我,“傻站在那做什么,去,去沙发坐着休息去,咖啡快煮好了!”
我机械的转身,回到客厅,我不敢坐在沙发上,便屈身坐在沙发边的地上,抱着我的膝盖。
养母很快端着一杯咖啡出了厨房,笑眯眯的对我说,“来,试试,老妈我第一次做这个,看好不好喝!”说着,她偏身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里,一手托腮,用邀功的神情喜滋滋的看着我。

咖啡被放在我跟前,虽然我坐的低,但仍能看见那黑与白交融而形成的浓郁液体,随着养母的动作而轻微荡着,在杯壁留下一道褐色的痕迹。
“你是谁?”我抬头问,说出这短短三个字,几乎用尽了我残存的所有力气和勇气。
楼主 半桶水的小神婆  发布于 2012-06-16 05:31:00 +0800 CST  

楼主:半桶水的小神婆

字数:276599

发表时间:2012-03-07 09:11:1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1 21:27:18 +0800 CST

评论数:363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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