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脱皮——当鬼褪下皮之后里面还剩下什么。扒一扒古人见过的那些非常物类

这洞里气氛古怪,被木木君一搅和,我心里越来越有些不踏实。我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块,在岸上做了一个比对记号,然后又伸到水里,在水面下两层颜色交界的地方也划了一条粗粗的横杠,这水真要在涨,我得防着,被困在这洞子里怕是要老命的事情。我在水下划线的时候手碰到了那黑水,感觉有些稠。当我缩手回来的时候那黑水有一缕被带起,像是一条黑色的蛇追着我的手出来。
我吃了一惊,猛地一下站起来,手一抖,手上的石头掉进了水里:难道这坑里的水是活的不成!
“啥子?”木木君看见我的动静不对劲,紧张的在旁边问道。
可是当我再看那坑里的水却分明又平静如初,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异样,我死死地望着脚下的这个水坑,心头乱跳。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31 21:54:04 +0800 CST  
我闭上眼睛,用掌根揉了揉眼球,细细一想,水怎么可能会咬人?我觉得应该是手电筒的光一直在晃动,给人造成的幻觉罢了。
陈所和田禾春从水坑的右边沿逆时针方向搜索着已经走远了。
我吐了一口长气,说:“没什么,腿抽筋。走吧。”我没有说我好像看到那水在追我,毕竟被一坑黑水给吓到了还是很丢脸。
水坑也不大,我们四个人不久就在对面会合了。
陈所和田禾春也没有发现新的脚印,我们扩大搜索范围,又反向绕着水坑找了一遍,这次我们搜索到了水坑外沿的淤泥带,可是四周却再也没有脚印出现。十多分钟过后,我们在出发点再次会合。
现在的情形是出现的最坏的一个结果:米兰子肯定是走到这里来了,可是她并没有往洞子的更深处走,她也没有在这四周,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人在这水坑里。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31 22:10:36 +0800 CST  
陈所站在水坑边上,咬着牙往水里吐了一口口水,狠狠的往上抹了一把头发,骂了一句:“我有你妈个鬼!”
田禾春的脸已经完全白了,他不甘心的大喊着米兰子的名字,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我仔细一琢磨这件事,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米兰子如果真个是有心寻死的话,她为什么要跑到这个阴森森的洞子里来呢?这一坑的黑水里又到底是有什么在吸引着她呢?
“我得下去找找,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哇!要不然我回去啷个跟我二姑子交代?”田禾春陡然一下子就蔫了,话音听上去有气无力,他也不蠢,知道现在的情形意味着什么。他脱了鞋,一边挽着裤管一边就下了水。
田禾春在水里用脚在水底下仔细地趟着,他和这个小表妹的感情很深,从小要好,现在他心存的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他像顿时一下被抽空了,站在水里整个人看上去都小了一圈。
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我有一种感觉,那水里可能去不得。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9-02 20:16:02 +0800 CST  
看着田禾春下水,我的心砰砰乱跳,可是我知道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他下去,我和陈所就拿着手电在水面上照,帮他四处找。
我手电筒的光越发的黄了,看看就要熄了,陈所突然“噫”了一声,说道:“水里头有个东西。”
他的电筒光雪亮,照着水坑中央,在那黑水下面的深处果然有一个白晃晃的东西在慢慢往上浮。
田禾春停了下来,我们都紧盯着水底的那一团东西。那东西在水里慢慢的越浮越浅,终于渐渐的看得清轮廓了,有四肢,是个人,脸朝下正慢慢的升起来。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9-02 20:42:49 +0800 CST  
木木君大叫一声:“是个人!”
田禾春拍了一下巴掌,跺着脚号哭起来:“兰子啊——兰子啊!你咧叫我回去啷个跟你的妈说哟!……”
水底的那具尸体全身精光,衣服裤子都不见了,人已经膨胀得不成了样子。在路上的时候田主任就给我们介绍过,他这个表妹思想前卫,喜欢玩个潮流,她前两天进城去把满脑壳的头发都给染成了白色,她昨天跟婆婆妈拌嘴也就是因为这个。陈所的手电照着那具浮尸,看上去满头雪白,此时她虽然是脸朝着水下,可是这不是她又能是谁?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9-07 21:43:20 +0800 CST  
田禾春还在哭,声嘶力竭。我猛然感觉到那整个坑里的黑水陡然间一下子全部动了起来,可是我手电筒的光已经照不远了,我想起之前做的记号,就急忙蹲下来找。一看之下,心头狂跳。就在这一阵,我先前在水下刻下的那个记号竟然不见了。岸上那个比对位置的记号还在,可是在水里的那个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什么给擦掉了。
我这一蹲下来才看清楚,水面下的那层黑水像是沸腾了一般,在底下剧烈地翻滚,在田禾春两条腿的周围也不知什么时候聚拢来了两团乌黑的东西,那两团黑色即使是在这黑水里也显得尤其的浓重,原来那些黑色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水!我身上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手上的电筒光闪了两闪突然灭了,我急忙冲着田禾春大喊了一声:“快出来,水里有东西!”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9-07 21:44:33 +0800 CST  
不知道水下面有一股暗流还是什么东西,那具浮尸被冲了一下,慢慢的翻过身来,脸也终于转过来了。
在看清那浮尸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没有了呼吸。米兰子的尸体在水里张手张脚的,呈大字漂起来,全身有些不成比例的膨大,胸前一对异常肥大的皮囊在水下随着水浪的波动一浪来一浪去,她脸上的五官虽然都还在,可是却都只剩下了几个黑洞洞的空洞。这哪里是一具尸体,分明只是一张被剥去了骨肉的人皮!
看清了那浮尸的面目之后,田禾春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他嘴里恐惧的“啊啊”大叫着,两条胳膊屈在身前剧烈的一张一合,身子一起一伏的挣扎着想转身往岸上跑,可是他的两条腿被水里那两团黑色的东西裹着竟然拔不出来。
“鬼呀——!”木木君大叫了一声,转身就往外面跑,慌乱之下脚下一滑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陈所大吼:“老子有枪,你跑啥子!”
陈所红了眼,飞快地拔出枪来,冲着水里的那张人皮“铛铛”就是两枪。
子弹一发打中那人皮的脸颊,一发打中它的胸口,现出两个乌黑的弹孔来,弹孔里没有血,只是从里面冒出来两股更黑的黑水。
听见枪响,我这才回过神来。
“把他拉出来!”陈所急火攻心,脖子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
好在田禾春才刚刚下水,离岸边还不远,我急忙上去,和陈所一人拉着他的一条胳膊就往岸边拽。谁知他的两条腿被那两团黑色的东西裹着,我们竟然拉他不动。田禾春也是已经吓得瘫软了,浑身的肌肉抽搐似的抖着,两个眼睛目光死硬,焦距都收不回来了,嘴大张着干嚎,喉咙里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我们拉他他也不知道蹬腿助力。
“死了是不是?过来帮忙!”陈所的两个眼睛血红,冲着木木君厉声大吼。
木木君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跑过来抱着田禾春的脖子就拖。三个人发一声喊,终于把田禾春拖了出来,水里裹着他的那两团东西居然像是沥青一样被拖出了水面,然后又才慢慢的缩回水里。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9-30 22:38:02 +0800 CST  
我这才去看那张人皮,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一股暗流一涌,米兰子的人皮立即手舞足蹈的乱动起来,翻滚着慢慢沉向了水底,她的脸像被明火烤着的胶片一样变形,五官扭曲起来,竟然像是冲着我们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意。
田禾春的身子软得像一根泡了汤的油条,任由我们拖着一声不吭,像是已经吓得昏过去了。陈所牙关紧咬,沉声道:“莫怕!拖出去。”
我们把田禾春架着,没命的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那坑里的东西追了出来。然而坑里那水下的黑物却柔顺的缓缓滑进了坑底深处,像一条腻滑的水蛇。那黑物走尽,坑里一转眼就只剩下了透亮的一泓清水。
我们跌跌撞撞的玩命狂奔,一路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斗,直到远远的看见了洞口的亮光,回头看洞里也并没有东西追出来,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出了洞口,三个人已经接近虚脱。我们把田禾春放下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气。
等气喘得均匀了,大家这才真正体味到死里逃生的那种庆幸,三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一身一脸的稀泥,都不由觉得好笑。无意间,我一眼看见陈所的双手鲜红,竟是沾满了血,再看木木君也是。我惊骇的摊开自己的两手,发现竟然也是两手鲜血。我猛然间想起一事,不禁失声道:“田主任……”
我们急忙去看他,他还躺在地上没有醒过来。我们一看他的双腿,顿时都呆了。只见他双腿自膝盖以下全都是血糊啦啦的,小腿上的皮全部都没了,他腿上凡是被那坑里的黑水裹住了的地方竟然都被活生生的给剥去了皮。从洞里逃出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轮番抱着他的双腿跑路,他腿上的血浸染到了我们的双手和腋下的衣服,由于当时情形紧急,我们都无人注意。
我们对视一眼,再看那洞里,顿时都觉得汗毛倒竖,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9-30 22:43:11 +0800 CST  
我身上还有半瓶矿泉水,陈所拿过去把餐巾纸沁湿了试着去给田禾春轻轻擦洗。陈所原来在部队当过卫生员,懂医术。田主任被水一浇,又被触动了痛处,因此就悠悠的醒转了,他一醒过来就哭,喉咙里一口痰堵着,一哭就呼噜呼噜的响,像是在里面装了一架烂风箱。
陈所把田禾春腿上的血洗去了,看清楚了伤情,说是伤势不重,只是小腿皮肤的表皮层脱了,真皮层受损并不严重,以后还能自行生长修复,不会影响健康。
我们看看天色已经发暗,身后这洞子又实在是凶险莫测,因此再也不敢停留,三个人就轮番背着田禾春下了山。
回到村里,我们立马把田禾春送进了医院。可是在医院里,面对医生的询问,我们却对田禾春那双血淋淋的双腿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因此,田禾春在鬼屋被恶鬼脱皮的事情在村里迅速的不胫而走,闹得人心惶惶。这件事越传越广,甚而在我们县内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最后县政府都不得不出面来辟谣。县政府的解释是田禾春在山洞里是因为触碰到了什么不明性质的酸碱性液体,因此才被腐蚀了腿上的皮肤。可是作为当时的亲历者,我们四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样简单,如果那个坑里的黑水真的仅仅只是带有腐蚀性的话,那它又怎么可能自己会动呢?当然,由于我们的身份特殊,肯定不可能跳出来跟政府唱反调,而田禾春也受到了政府领导的告诫,他爱惜头上的乌纱,自然不敢乱说。后来,县政府专门组织了专家几次进洞去调查那个鬼屋,然而那坑里的黑水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米兰子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那个富有神秘色彩的黑洞里。一批批的专家学者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却始终没有人对那个黑洞里发生的事情给出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10-02 21:37:01 +0800 CST  
一些嗅到铜味的文化传媒公司慕名而来,把嵬山的名声越炒越大,引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探险爱好者和猎奇者。嵬山因为这件事着实是火了一把,每天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涌进村里,把一个平静了数百年的小村庄整得热闹非凡,众多的游客给当地带来了不小的经济效益,村里的老百姓因祸得福,田禾春的血也算是没有白流。
我第二次见到田禾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过后了,他的腿伤早就已经痊愈了,两条小腿上除了皮肤稍微比别的地方白一些而外,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异状。他的日程很满,每天都红光满面的在村委办公室里迎接四海来客,八方宾朋。他口才好,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为络绎不绝的来访者讲述那天鬼屋里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故事里充满了玄秘与神奇,常常引起来客剧烈的心跳,再看待他和嵬山的时候,目光里就多了崇拜和惊奇。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似乎早已忘却了那一晚的惊惧与战栗。
那天下山的时候,木木君心有余悸的回望鬼屋,问我:“那些鬼把人皮脱下来了里面是么子样子呢?”
我回答不出来他的问题,我不相信鬼神,我坚信在一切不合常理的现象背后都必然有一个科学而合理的解释,只是因为目前受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局限,有一些答案我们还得继续探索罢了。尽管外面的老百姓把鬼屋传说得无比的诡异和离奇,但是这件事的答案在我的心里却始终没有脱离唯物主义核心思想的范畴,与荒诞不经的怪力乱神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直到很久之后,那厉鬼脱皮的真相才终于大白于天下,原来在洞里水中那些黑色的东西确实不是水,而是一种生物学上称之为蛇头蚴的幼虫。这种虫以摄取动物的脂肪为生,但凡有动物进入水中,那些幼虫就钻入体内,在动物体内分泌毒液,这种毒液能迅速麻醉动物,并把动物体内的脂肪分解成液状,然后进行吸食。蛇头蚴在动物体内寄生,要一直把动物体内的脂肪摄食干净之后才会离开,而被感染的动物最后只能剩下一副骨架和一张完整的外皮。这这蛇头蚴可以说是虫中的异类,其行径听来就令人毛骨悚然。所幸的是现代科学技术发达,终于揭开了这鬼脱皮的真相,也算是替古人解了那悬而未决的千古之谜,虽然此事与鬼神无关,但是我却开始意识到,人类虽是自诩为万物灵主,但是在这世间,必然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我们尚未知晓。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10-09 21:59:32 +0800 CST  
@ty_貂蝉1 2017-10-09 22:46:43
好!好文笔!好文章!楼主,想跟你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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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了,朋友。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10-10 07:48:14 +0800 CST  
我再讲第二件事。
那时我才上班不久,我清楚的记得是在那一年的冬天。
那一次,我们是要连夜去抓一个潜逃了十年的命案逃犯“胡麻子”。
胡麻子是个屠夫,杀猪宰牛都干。胡麻子身材高大,体格魁梧,鼻翼生下来就缺了左边,天生一副恶像。
胡麻子杀猪宰牛从来不要帮手,牲畜从圈里赶出来,不管是猪是牛,他都是一个人上,上去后扭住脖子一扳就能把牲口按翻在案板上。工地上有一两百斤重的冲击钻,别人都是两个人抬着才能操作,他一个人搂着能打一天岩洞。出了名的力大。他这人脾气暴,是当地村里一霸。
十年前跟邻居发生口角,恼怒之下,他捡起地上一根拳头粗的楠竹顺手给了对方一棒,当场把对方打了个急死。
所里的老民警给我讲,后来法医验尸,发现胡麻子那邻居的头骨上齐眉毛到后枕整整一圈裂缝,要不是还有头皮连着,他那一棒估计能把人家整个上半部分的头骨都给打飞了。
饶是验尸的法医蔫儿哥一生见多识广,见过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不计其数,看见那头骨也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说了一声:“狗日的,这龟儿子是个牲口哦!”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2 09:46:24 +0800 CST  
鉴于胡麻子是个特殊人物,我们的抓捕任务工作准备得十分充分。陈所亲自带队,所里七个三十五岁以下的壮劳力全部出动,人手一根高压电击警棍,一支“五四”式、两支“六四”式手枪一并带上。
据眼线说胡麻子藏在后山的“煤窑子”里,一日三餐都由他的老母亲悄悄送上山,白天从不露面。
胡麻子那个村盛产煤炭,“煤窑子”是当地对挖煤后留下来的矿井的俗称。村里多数人都靠煤炭谋生,山中矿井无数,有些老井谁都说不清楚已经挖了多少年,地下矿洞四通八达,胡麻子藏在里面,稍有风吹草动就可以轻易逃生,抓捕难度极大。
那天,天刚擦黑我们就出了发,生怕有人看见了我们的动向。胡麻子家在农村是大族,族里有不少人是当地经营煤矿的大户。生意人活动范围大,说不定被哪个看见我们了就走漏了风声。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2 10:03:52 +0800 CST  
我们没敢开车,步行去山上捉人。我们从树林里绕过镇子走,一路屏声静气,听见人声就一阵心跳,反倒我们一伙人像是做贼的。
走了三个多小时,夜里十点多钟,我们到了跟眼线接头的地方。眼线不敢带路,给我们详细说清楚了地方,还画了地图,然后就悄悄走了。
我们不敢开手电,摸黑找到了地方。胡麻子藏身的矿洞有三个,眼线也不知道他具体藏在哪个洞里。
我们制定了对策,就在洞口守他,等他出来活动的时候再伺机抓捕。
三个洞子之间的距离倒并不远。陈所把人分成两班,三个人每人守着一个洞口,其他四个人作机动,随时策应有动静的地方。
我被分去守洞口,我轻手轻脚的摸到自己负责的洞子外,找个隐蔽处蹲了下来。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2 10:16:28 +0800 CST  
那洞子有大半个成年人高矮,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出里面的深浅。从外面听不见里面有半分动静,不知道胡麻子到底是躲在哪个洞子里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转眼到了凌晨两点,三个洞子都还没有动静。我半躺在一个土窝子里,三面露风,身边只有些灌木遮身。下半夜寒气渐渐的起来了,被夜风一吹,十个脚趾头冻得生痛。
虽然四季有风,但四季之风各有不同。春天的风,由下而升上,所以可以托风筝飞升;夏季之风,横行空中,夏天风声常在树梢便是明证;秋季之风,自上而下,草木枝叶因之下堕;冬日之风,贴地而行,吼地生寒,所以冬季的时候人常常觉得脚冷,盖寒由地起之故也。
看见洞口一直没有动静,困劲就渐渐的上来了,我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哈欠,但是又不敢睡,也睡不着,身上发冷。
我正苦苦支撑,突然听见那洞里有石子踩动的声响。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2 12:32:18 +0800 CST  
我精神一振,急忙定睛细看,看见一个人影缩头缩脑的从里面闪了出来。
只可恨天上一团乌云遮着月亮,虽然影影绰绰的看得出来是个人,却看不清楚脸面,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胡麻子。
我不敢冒险,伏在地上,屏着呼吸,稳住一动也不敢动。
哪个人影出来长嘘了一口气,又在洞口屙了一泡尿。到处看了一圈,在一棵大树下坐下来,点了一支烟抽。
那个人背靠在树上坐下,侧身对着我藏身的方位,点烟时打火机的火光虽然照在他脸上,但是因为要避风,他缩着脖子,肩膀把脸遮住了大半,我还是看不出来那个人是不是胡麻子。
我在心头暗骂,手心里都急出汗水来了。
那个人抽烟时每一口都吸得很深,听得出来十分享受。我正一筹莫展,四处张望,却陡然发现在那洞口外面还站着一个人影。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2 15:23:15 +0800 CST  
那个人影站在洞口的暗处,轮廓十分模糊,不仔细看根本就不容易发现。我开始还怀疑是自己眼花,等聚精会神看清楚之后,看出来确实是一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暗暗吃惊,我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那里已经站了多久。
我在心头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亏得自己刚才没有贸然举动,那两个人身份不明,我一旦声张,势必会惊跑胡麻子。
渐渐的,我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洞口那个人一直站着纹丝不动,也没有跟抽烟的那个人搭话,而抽烟的那个人头靠在树上望着夜空,像是在想心思,也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3 08:59:17 +0800 CST  
我正在诧异,洞口那个人终于动了,他慢慢的向树下那个人的背后走去。看他轻手轻脚的样子,看来两个人确实不是一路的。
树下那个人还在沉思,似乎并没有察觉背后有人靠近了他。
我紧张起来,不知道那个黑影要干什么。
那个黑人影走到了那棵树下,他的动作轻到不可思议,吸烟的那个人居然仍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了。
那个人影在树下踟蹰了一下,突然伸出手脚开始爬树。那个人影爬树的姿势十分怪异,他身子高高的弓着,只有四肢撑在树上缓缓的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抓住树干的,动作看上去分明十分的机械僵硬,却偏偏又诡异的极轻极柔,活像是一只巨大的树懒。
我的心头“嗵嗵”乱跳,爬树的那个,哪里像是一个人!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3 09:27:46 +0800 CST  
那个人影慢慢爬进树冠,悄无声息的隐身进了枝叶茂密处。
我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不敢弄出丝毫声响,生怕惊动了那两个人。
树下那个人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他吸完一支烟,又点了第二支。
此时天上乌云散去,月色渐明,打火机又亮起,我终于依稀看见那个吸烟人的脸,五官的确与胡麻子有七分相似。
我藏身的地方离胡麻子有差不多二十米远,因此视野要宽一些,一眼既能看见他,又能看见他身后那棵大树。
胡麻子一手捂着打火机,火光亮起,我看见他身后那棵大树上的树叶悄悄分开,一个脑袋从树冠里伸出来,张着嘴,贪婪地大口吸着他吐出去的烟雾。
彼时月亮依旧不明,树上那个人的脸面又被树叶遮挡住了,所以我还是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夜色下只看见树上两排泛着月光的大白牙急促地一开一合,那情形诡异无比。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3 11:09:37 +0800 CST  
抓捕组本来事先约定的是如果哪一组确认了胡麻子的身份就用手电筒发信号,其他人员立即赶来增援。但是此时我几乎就在胡麻子眼前,而且又突然多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出来,我哪里敢打亮手电。
我趴在地上,背后的汗一身接着一身。
胡麻子一边吸烟,一边叹气,想必是他浮想平生,勾起了无限心思。
此时的我只觉得暗夜深沉,漫漫无边,时间出奇的难熬。好不容易等到胡麻子终于吸完了烟,他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往洞里走去。
树上那个人影无声的从树上爬下来,悄无声息的跟在胡麻子的后面。他一步一步地走,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看见那两个人都背对着我,我从怀里摸出手电,正准备给陈所他们发信号。胡麻子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的转过身来。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8-02-13 13:02:00 +0800 CST  

楼主:觅欢僧僧

字数:93219

发表时间:2017-08-22 06:34:2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5 11:01:31 +0800 CST

评论数:58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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