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脱皮——当鬼褪下皮之后里面还剩下什么。扒一扒古人见过的那些非常物类

晚上回去再更一发。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3 19:20:55 +0800 CST  
我当时正上小学,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判断是非的能力,就反诘爷爷:“他浪个凶,你啷个就没有学会他的本事呢?”
爷爷说学法学术也讲求个缘法,修习那两门法术必须要练满七七四十九日,中途不能有任何东西打扰,否则就修炼不成,即便是蛇虫蚂蚁过路都会影响修习,功败垂成。他说他也练过,只是中途被人撞了法,因此没有学成,并随口叽哩咕隆的念了几段咒语给我听,那神态语气丝毫不像是在说假话,我听了内心又骇又怕,却又无限神往,不禁呆了半天。
我祖上世代读书,一代代传承下来,家中竟累下藏书半屋。后来十年动乱,批林批孔,红卫兵战天斗地,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封建余孽,我家收藏的那些书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是封建社会的糟粕,我家的人中毒必深,批斗之时,我爷爷自然首当其冲。爷爷在被批斗的前晚,半夜里悄悄交给我爸爸一大箱书,让他找个背人的地方烧了。火光之中,书页被烧得卷起,爸爸发现有本书上讲的似乎是农耕之事,出于农人本性,我爸爸觉得这些书或许有用,就从火堆里刨了几本完整的出来,找个地方藏了起来。我爸爸虽是也读过一些书,然而他读书的时候正逢文革时期,年轻人心性未定,哪里受得了外面世界那如火如荼的战斗渲染,发作起来,一帮大好青年跟风跟流,不是搞大串联就是文武斗,批倒“臭老九”,学校里的老师校长都被拖出来画了乌龟,哪里学得到文化。用他自己的话说,说是读了个初中,其实连小学五年级的书都没有念完。1976年,中央拨乱反正,动乱平定,政局渐稳。1981年土地下放,耕地自种自收,爸爸想起那些书来,翻出来看时却发现宛如天书,哪里看得懂个一二,因此那些书也就被束之了高阁。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3 21:28:03 +0800 CST  
@ty_DD173 2017-08-23 08:27:44
楼主加油,写的很有神采,不催你,慢慢写,看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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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3 21:46:29 +0800 CST  
及至我大学毕业,我带着不知所措的迷茫走出校门,回到老家的小县城,如同林子里的野鸡,到处飞着蹿着疯玩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玩够了,百无聊赖之下,心血来潮,偶然想起那些书来,就四处去翻找了出来。书是线装本,或多或少都被烧去了一些书页,大部分书角上都有焦枯残破的火痕,文革痕迹犹在眼前。书的封面多数都已经轶失了,也不知书名是什么。翻开书一看,却是繁体文言,文字古奥晦涩,纵然读书的时候我文科还不错,但是读起来也颇感吃力。读了几页,渐渐看出些门道,心下不禁惊诧万分,原来这几本书竟是些荒诞怪异之书。书中内容驳杂,说万物,释物理,星象地理,四时物候,农耕陶冶,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几乎无所不包,无一不有,书中所载虽然尽是身旁寻常物事,但是所书所写却与人平日所见所识迥然不同,叙物释理无比的神秘诡诞,荒诞不经,俨然我们的身畔世界犹有另类面目,其玄异离奇的程度远不是我所能想象,而且我赫然发现我爷爷生前所施所用的诸般古怪之术也大多都是出自于这几本书之中。
作为一名接受了近二十年唯物主义教育的现代五好青年,我那个时候对于神怪之事早已嗤之以鼻,自然是不信书中所载的内容。只是看了这些东西,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念头,顿时不禁兴奋起来。年轻人都不免争强好胜,爱出风头,我见这本书里的内容古怪离奇,世人闻所未闻,就想着倘若在一个一大帮人高谈阔论的场所,我在人群之中,淡然地抛将几句出来,必能语惊四座,一鸣惊人,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必然是装逼撩妹的利器。有了这样的念头,我也不觉其苦,大下苦功,一口气将那本书的内容囫囵吞枣一般的死记硬背个七七八八。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3 22:06:08 +0800 CST  
@溪浣渔 2017-08-23 21:05:17
已收藏啦,就喜欢这种民间奇人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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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讲讲你听过的故事呀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3 22:47:05 +0800 CST  
如此这般,我在家里吃了一年多的闲饭,后来在亲戚邻里戏谑的眼光下,我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买回一大摞公务员考试资料,埋头苦读了半年,报名参加公务员招考,结果被县公安局录取,当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被分配到一个乡下派出所当了一名治安民警,日常负责查处治安案件和侦办刑事案件。
公安工作的任务复杂而繁重,不论是日常管理还是侦查办案,我们常常都需要深入到村村户户。我工作的那个派出所位置比较偏远,那里地广人稀,很多人至今还居住在深山里。因此,那些年,我几乎常年都穿梭在那些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里。
在那些贫瘠的山沟里,走访之余,总会有热情的山民热衷于与我们谈天说地。乡野闲谈,多涉鬼事,山民们讲的故事大多带有玄怪色彩,在那些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里,我听来了许许多多的不可思议的传说。那些故事,山民们大都讲得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儿,尤其是他们对细节刻画的那种真实性常常让人产生一种时空错乱的真实感,而在他们的脸上也时常会流露出一种非亲历者所绝对不会有的惊恐,因为这些,我曾一次次听得惊心动魄。然而,作为一名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我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山民们丰富的想象力以及他们讲故事时全身心投入的渲染功夫,我甚至曾经一度为他们的愚昧和现代科学文化知识的贫乏而感到悲哀。
破命案,追逃犯是公安刑侦工作的主业,因为这特殊的工作,我的足迹踏得很广,而我要去的,也基本上都是常人绝对不会去的地方。现代社会科技文明高度发达,交通便利,须臾南北。那些年我走南闯北,上天入地,在祖国大地广袤的河山里,我走过了数不清的大山大泽和从来没有人进去过的密林瀚海。因缘巧合之下,在那些地方,我经历过了无数次不可思议的事情,也看到了许许多多难以理解的东西,其间的所见所闻,必然是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能够理解的范畴:秘境之中的类人生物、地底九幽暗泉之下的另一个自我、人身中爬出来的活藻、地脉中的龙血、妖冶的石妇、血毯、阴身、走蛟、法术……,一件件不符科学常识的事件,无数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深藏在世间,从来无人识,我爷爷书中所载的那些东西在那些地方竟都一一出现,经历过了这些我才明白,原来在那些流传在世间的古籍之上所载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并不一定是不存在的,在那些深山大泽之中,犹有上古奇迹,而我所探寻到的,便是书中那些不为人所知的另类的文明。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4 20:29:02 +0800 CST  
不好意思啊,来一发。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7 08:45:44 +0800 CST  
入警之初,在我的想象里,警察的生活应该就是像是警匪片里演绎的那样,一身戎装,上天入地,千里追凶,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生活充满了传奇和激情;入警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基层民警每天面对的都只有辖区老百姓的鸡零狗碎、家长里短,以及似乎永远无尽的值班和加班。可是天性恬淡的我还是很快就融入了这样忙碌而琐碎的生活,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我甚至曾经一度以为,我的一生,或许就这样付与了如此平淡的流年。
派出所的日子单调而忙碌,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对公安业务的熟悉,我也逐渐完成了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到保护一方平安的人民警察的角色的转变。一转眼,到了农历冬月,那天下午,所里接了个警,说是村里一个叫米兰子的小媳妇儿昨天下午跟婆婆妈吵了架,想不开,闹着要寻死,然后就一个人出门走了。家里人开始也没在意,谁知过了一夜还没看见人回去这才着急起来,四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人,慌了阵脚,就报了警。
人命关天,所里接了警,也不敢大意,于是我们就按照报警人说的路线一路找,找着找着就上了山。山也不高,山上统共一条小道,蜿蜒盘曲,细若羊肠,路径上荒草横生,看来少有人走。
我们四个人上山,副所长陈桥带队。山中秋风萧索,草木凋敝,还隔得老远我就看见山上有个大黑洞。渐渐走近了,看清洞口刻着三行字:“嵬山,山阴有隙,深不知几许。有鬼脱皮,状如人形。”古人手笔。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7 08:48:14 +0800 CST  
字是刻在洞口右边一块平整的石壁上的,每个字都有二十厘米见方,字迹斑驳,笔画上的朱红漆色已经所剩无几了,这字,显然刻得有些年头了。
我仰着头把那三行字低声读了一遍,心道:字写得还不错。
虽然已经是11月份了,但是阳光依旧还好。阳光从落叶乔木那些树枝间的缝隙里照下来,在地上投下一丛丛杂乱干驳的影子。
我看了看方位,“山阴有隙”,山北水南为阴,这里是北边,这段文字里所描述的有鬼的山洞应该指的就是眼前这个洞了。
“哎!老沈,这个字怎么认?”林君爬到洞口,指着那个嵬字转头过来问我。
“读威风的威。”我脸上尽是汗,用手抹了一把随口答道。
“是说有鬼在这个洞里脱皮,脱下来的皮像人一样。是这个意思不?”
“嗯。”
林君站在洞口,摇头晃脑的把那几行字念了一遍,拍脚打巴掌的大笑起来,像是发了神经病。他是城里娃,长得精瘦,到乡下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每回下村他都追鸡撵狗,上蹿下跳,跟一弼马温似的。
我没觉得有什么好笑,在路边上一块看上去干净点儿的石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忍不住从鼻孔里长长地哼了一声。
“多大把年纪了?才爬这么点儿路就哼得跟个母猪样!”林君丢了一块干泥巴过来。
“木木君!”泥巴砸在我肩膀上散开,在衣服上留下一团模糊的黄印。我有些冒火。
木木君是林君的绰号。这段时间我们正在看抗日剧,觉得他一天鬼头日脑的,像个伪军,就给他赏了这么一雅号。今天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我实在是没精神跟他闹。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7 08:48:44 +0800 CST  
我转头望着陈桥,问道:“陈所,要进洞里去找不?”
陈桥是转业军人,三十五、六岁,高高瘦瘦的,脾气很大。他下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掉,两只手捉着执勤服的左右衣襟一开一合地扇着,蚌壳吐水一般。陈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脸阴着,望着山腰上那个黑黝黝的洞,没有说话。
时近年底,所里这阵正是忙的时候,为这些家长里短的杂事来浪费半天的警力,再加上又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换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陈所陈所,山脚下驼子湾的王木匠是亲眼看到兰子往山上来的。红衣服,山上的树又黄,不挡眼睛,容易看得清楚,她肯定是到山上来了。”村主任田禾春急忙紧走两步贴了上来,苦巴巴地望着陈所,一边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烟双手递过来,“我二姑子屋头就她这一个女伢子,这要是丢了,我二姑子怕是今年年三十晚上的饺子都吃不到口了哇。再说……来都来了嘛……”
陈所挡开田禾春递烟的手,冷冷地道:“走!”然后闷不做声的就往上爬。米兰子是他姑妈家的小表妹,他当然怕我们撂挑子。田禾春把我让到前面,在我屁股后头连声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辛苦辛苦!”
爬了十来级石块铺就的梯级就到了洞口,外面是一块平地,修得很糙,大略是个祭台的样子。洞口外面有一个用石块砌成的香炉,里面有几把没有燃完的残香。香炉上刻着鬼屋两个大字,笔划拙劣,应该是在不久前才有人用红油漆来填过,看上去血一样鲜红。
“哟哟哟!田主任,别的地方都拜神拜菩萨,你们村的人拜鬼,这都什么价值观呐!啊?”木木君怪笑了两声,指着那香炉里的香望着田主任揶揄道。
田禾春愣了一下,脸色有些涨红,快走了两步上去,一脚把地上的一碗“水饭”踢翻了,嘴里骂道:“这些牛下的!老子的嘴巴说得白泡子鼓鼓的也没得人听,偏偏搞这些封建迷信格老子一个个都是好的!”踢了那碗水饭,他走到那座香炉跟前,脚抬了抬,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踢出去。那个装水饭的白瓷碗顺着土坡向山下滚下去,叮叮当当的响了一路,听声音竟然没有摔破。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7 08:49:14 +0800 CST  
田禾春转头指着洞口上方刻着的那几行字,大声说道:“林警官,我们村也有名声咧,这段话是我们县志上记的咧,专门介绍我们村这嵬山的。”
木木君瞪了瞪眼睛:“未必你们村里这鬼还是历史上传承下来的不成?”
田禾春脸色尴尬,扬了扬手:“嗨……迷信嘛,封建迷信当然是信不得的嘛。”
我忍不住笑,想着找个台阶给他下,就指着香炉上的那两个字,问道:“田主任,这个洞就是鬼屋?”
“嗯。听那些老年人说这个洞不晓得有好深!是个地眼咧,阴气重!是鬼进出的地方,鬼据说还不少,只有在大月亮的晚上才出来。村里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还看到过,说是那些鬼长得都跟人一个样子,也有男的也有女的,穿得花花绿绿的,在洞里进进出出,像人一样过生活。每一年清明节的时候洞里的鬼都要脱皮,脱下来挂在洞口通风,叫做晒鬼皮。那些鬼皮哟,在洞里一飘过来,一飘过去的,像人一样。有人走进来就要遭它们迷住,把人皮撕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叫做换新衣。解放前的时候每年村里还要专门来人拜,上香,烧新衣服,求它们少害人。那时候的人嘛,读不起书,文化少,愚昧!现在我当村主任哒就年年讲,天天讲,时时讲,宣传破除封建迷信,现在这几年风气就扭转哒不少嘛,还是没得几个人相信哒嘛……”
鬼屋里鬼脱皮的说法我早就听人讲过,听时只是觉得稀奇,过后就逐渐淡忘了,此时经田禾春一说才想起来,没想到在这里竟真有这么个地方。
古人说山岭含石含水,有木有土生金,五行俱备,因此山生有魄,特别是少有人至的深山大川,灵气深重,易出怪事。这田禾春大概是怕我们有忌讳,对我们留了个心眼,上山时并没有对我们说鬼屋这事。
田禾春在旁边啰啰嗦嗦的絮叨,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他前面的话让我有些诧异。县志是很严肃的官方典籍,按道理是不可能把鬼神这一类荒诞不经的东西记载进去的,而这座山又叫做嵬山,“嵬”有怪诞、奇异的含义,荒诞奇异的山!古人向来严谨,为什么偏偏给这座山起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
此时夕阳已经西斜,红彤彤的一个圆球挂在天边,仿佛鸡蛋黄一般,颤颤的坠得欲破。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我始终觉得这里比别处阴暗一些,当我再回头看那鲜红的鬼屋两个字的时候就突然没来由的心跳了一下。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7 08:51:50 +0800 CST  
山洞的入口扁扁的,有两米来高,四、五米长,像个鲶鱼嘴。陈所带头走了进去,我们也赶紧跟着。走进洞里发现里面比外面大,越往里越宽,进了洞反而不觉得像外面看上去那般黑。走了上十米,觉得地面有些粘脚,细看发现原来地上有一层湿泥,绿黑绿黑的,像是水退过后的那种污泥。
“田主任,这里面还涨水呀?”我指着地上问。
“嗯。每年都涨水,雨水多的时候只涨到这儿,天干也只涨到这儿,这洞是真的神咧!”田主任指着我站的位置。
陈所拿电筒照着前面,再往前走光线就开始暗了,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陈所的电筒光照着地面上的一行脚印,田主任马上叫唤起来:“我就说嘛,兰子肯定是进来了嘛,这不是她的脚印是啥!”米兰子是他嫡亲的表妹,也不怪他激动。
那洞子越往深处越黑,那行脚印一直往里面去了。陈所盯着地上细看了一阵,说:“脚印还新鲜,码子差不多37左右,多半是她。”
田主任使劲喊了两声:“兰子!兰子!”回音在洞子里嗡嗡的响,但是没有听见有人回答。
陈所说:“走吧,脚印进去了就没出来,人肯定还在里面,鞋印底下的花纹都是溜乱了的,估计是爬山爬得没力气了,站不稳造成的,她应该走不了多远了。”
我也取了警用电筒出来,一前一后把田主任和木木君夹在中间。洞里倒很平坦,也宽,地上就一行清晰的脚印,顺着走就是,也好找。地上的淤泥没有干透,拔脚起来的时候发出“喳儿”的声响。四个人,两把手电,伴着喳儿喳儿此起彼伏的怪声一步步的往山洞里越走越深。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8 07:21:05 +0800 CST  
洞里越来越黑,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的黑就像是山石一样沉甸甸的向人涌过来,把人挤着压着,让人觉得心里瘆得慌。黑暗里不时的有什么东西飞过,呼呼的响,飞快的过去,又飞快的过来,像是鸟,又像是蝙蝠,拿电筒去照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洞里的石壁上很多地方都倚着挂着不知道积存了多少年的钟乳石,黄的白的都有,远处总有若有若无的滴水声,洞壁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渍在电筒的余光里总像是在跟着我们走。
木木君早没了先前的精神,和我挨得越来越近。他四周望着,问我:“哎,老沈,你说,在这洞子里,古时候的人不会是真的看见过什么东西吧?”
田禾春转过身来:“小兄弟,这古时候的事情啊,哪个说得到个准呢?咳……现在新时代了嘛,不兴讲这些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的,真的要讲出来了嘛,那也是一本书。”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8 21:06:47 +0800 CST  
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了,那行脚印却还是在一直向前延伸,中途哪怕是一次停顿都没有,这脚印的主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就像是在这洞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似的,让她毫不犹豫的一直往前走。我估算了一下距离,我们走进来至少也有四五百米深了,她一个女人家,孤身一人走进这洞子里来是要干什么呢?
我手上电筒的光渐渐的变得有些黄了,我想起早上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充电,是电池要耗光了。
我快走了几步追上陈所,说:“陈所,我快没电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多叫些人再进来找。”
陈所用手电照了照前面,那脚印还是没有尽头。田禾春急忙上来递烟。陈所停住,沉吟了一下,说:“你走前面来,我们再往前面看看,人命关天,尽量多找会儿,你的电用光了我们再往回走。我的电筒留着回去用,回去走得要快一些,问题不大。”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8 21:40:13 +0800 CST  
我和木木君尽管不抽烟也一人从田禾春的手里接了一支过来。陈所灭了自己的手电,四周的黑暗又逼拢来了一些。四个人都把烟点着了,我在前面走,一团昏黄的光领着,三个红色的亮点紧跟在后面,不停明灭,像是什么东西猩红的眼。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8 22:16:15 +0800 CST  
走了大约有上百米,我突然发现那行脚印在前面陡然没了。我吃了一惊,跑了两步,走拢了细看,把左右也照了一遍,硬是没有看见周围有脚印了。几个人都觉得吃惊,围过来一起低着头在地上找,然而我们把方圆三米以内都找遍了却硬是没有找到有其它的脚印了。米兰子的脚印走到这里突然就断掉了,周围的地面都有淤泥,四周空荡荡的也藏不住人,她活蹦乱跳一个大活人,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8 22:16:43 +0800 CST  
陈所也有些茫然,向下用力抹了一把头上的短发,轻声地嘟囔了一句:“我闯了你妈的鬼哟!”
田禾春顿时慌乱起来,声嘶力竭的朝四面大喊起来:“兰子!兰子!……”
我和木木君也跟着喊。三个人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裹成一股杂乱的混响,闷雷一样向洞子的深处滚去,然而里面却始终没有回应的声音传来。米兰子的人和她的脚印似乎就这样谜一般的在这个神秘幽深的洞里消失了。
“老沈,洞子那外面刻的那事情不会是真的吧?”木木君挨在我的旁边,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说道。他的声音有些抖。
四周洞壁上的水印和奇形怪状的石块在昏黄的电筒光的映照下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面目狰狞,一道道的真个有些像贴壁游走的魑魅魍魉。
在洞里,我们发出的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回响很久,手电筒的光无论怎样也照不到个头,这个洞子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底。洞口那段文字记载说这个洞深不见底,看来以前的古人应该是真的进来过。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8 22:47:47 +0800 CST  
“鬼都在你这种小人的心里。”我嘴上漫不经心的答应着,拿手电筒到处乱照,眼睛却不受控制的瞟了陈所腰里的那把“六四”式手枪一眼。
“莫喊了,到前面去看看!”陈所把手里的烟头朝前面一弹。黑暗里,随着我们的电筒光一晃来一晃去,不远处就有微弱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像是水面的反光,这一阵大家都只顾着找脚下,没有注意前面。
我们往前走了十来米,看见地上果然是个水坑,水面映着我们的电筒光一亮一亮的。我感觉脚下踩着硬实了不少,这才发现原来越靠近那水坑的地面泥就越少,在地面的坑坑洼洼里面还有积水。我这才想通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想必是那水坑的水在不久前曾经漫出来过,把地面的淤泥都冲刷走了,因此米兰子的脚印也自然就消失了。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9 20:50:01 +0800 CST  
那水坑大体上是个圆形,直径大约有十多米。我们派出所管辖的这个地区属于喀斯特地貌,在山里我们经常能遇到这种突然出现的水坑,大的小的都有,据说是地层塌陷造成的,底下不知道通到哪里,也不知道有多深,反正一年四季都有水,因此这会儿看见这个水坑我们也不觉得奇怪。
“我们从两边顺这个水坑边上找一圈,看过细点儿!”陈所说。
我照了照水坑,黑得出奇,像是巨大的一滩墨,越到中间越黑,看上去黑乌乌的没有一丝活气,给人第一眼的感觉有些古怪。我想,或许是这里光线太暗的原因吧,也或者有可能是在这里的石头里面含了什么矿物质,经过几千几万年的沉积,沁到水里之后形成的。
“哎!走哇,傻看什么呢?跟个望春的公鸡子似的。”我站在水坑边发呆,木木君在旁边踢了我腿弯一下。这洞里面并不冷,温度比外面应该还高一些,但是他却缩成了一团,嘴里还嘶哈嘶哈的吐凉气。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9 21:25:29 +0800 CST  
我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就问:“你怕啦?”
木木君的两个眼睛像刚出洞的家鼠一样飞快的左右看着,说:“哎,你说,那鬼脱了皮里面还有啥子呢?”声音听上去抖抖索索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在盯着那水坑里的水。按常理,混有杂质的水的颜色都应该比较均匀才是,即使是水里面有沉淀,水的颜色也应该是由淡到浓,从上到下逐渐过渡才是,可是这水坑里的水却直接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大约二十厘米深的水清澈透明,下面的水却乌黑如墨,连电筒光照上去水面都没有反光,像是被那黑色全给吞了,十分不同寻常。而且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总觉得那黑水在动,水面下的那黑色在以人眼难以觉察的速度一毫米一毫米的往上升,一直向着我们的方向涌过来,然而当我仔细去看时却又看不出什么来。
楼主 觅欢僧僧  发布于 2017-08-29 22:02:56 +0800 CST  

楼主:觅欢僧僧

字数:93219

发表时间:2017-08-22 06:34:2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05 11:01:31 +0800 CST

评论数:58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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